[193-1a]
欽定四庫全書
經義考卷一百九十三
翰林院檢討朱彞尊撰
春秋二十六/
馬氏定□/春秋傳
佚
杜氏瑛/春秋地里原委
十卷
[193-1b]
佚
馬祖常作碑曰公諱瑛字文玉其先霸州人金將亡
避地河南緱氏山中世祖徵為大名彰德懷孟等路
提舉學校官不就杜門謝客著書窮學於世之貴富
賤貧一無所動其心以優游厭飫於道藝以終其身
所著有春秋地里原委十卷語孟旁通八卷皇極引
用八卷皇極疑事四卷極學十卷律呂禮樂雜説三
十卷天厯己巳以孫秉彝貴贈官翰林學士階資德
[193-2a]
大夫勛上䕶軍爵魏國公諡文獻
敬氏鉉/春秋備忘
三十卷
佚
明三傳例
八卷
佚
吳澂序曰春秋魯史記也聖人從而修之筆則筆削
[193-2b]
則削游夏不能贊一辭修之者約其文有所損無所
益也其有違於典禮者筆之其無關於訓戒者削之
何以不能贊一辭謂雖游夏之文學亦莫能知聖人
修經之意為何如也蓋自周轍東王迹熄禮樂征伐
之柄下移諸侯國自為政以霸而間王以夷狄而猾
夏天經紊人理乖災見於上禍作於下耳聞目見一
一皆亂世之事王法之所不容聖人傷之有德無位
欲正之而不能於是筆之於經以俟後聖故曰春秋
[193-3a]
天子之事也又曰春秋孔子之刑書也又曰春秋正
王道明大法孔子為後世王者而修也然此意也當
時及門之高第弟子有不能知而況於遠者乎然則
三傳釋經詎能悉合聖人之意哉澂嘗學是經初讀
左氏見其與經異者惑焉繼讀公榖見其與左氏異
者惑滋甚及觀范氏傳序喜其是非之公觀朱子語
錄識其優劣之平觀啖趙纂例辨疑服其取舍之當
然亦有未盡也徧觀宋代諸儒之書始於孫劉終於
[193-3b]
趙呂其間各有所長然而不能一也比客京華北方
學者言春秋專門亟稱敬先生鼎臣澂惜其人之亡
而不知其書之存也先生之從孫儼參知江西行省
政事因是獲覩先生所著春秋備忘三十卷明三傳
例八卷稽其用功次第見於自序弱冠受讀學之三
十年而始著書年幾七十而修改猶未已前後凡五
易稿總數十家之説而去取之其援據之博采覽
之詳編纂之勤决擇之審至謹至重惴惴然不偶
[193-4a]
易可謂篤志窮經者矣非淺見謏聞所能窺測也參
政屬予序其端竊惟春秋一經自三傳以來諸家異
同殆如聚訟今於衆言淆亂之中折𠂻以歸於一是
誠有補於後學澂之庸下有志於斯者亦得因先生
之所同以自信又得因先生之所異以自考遂不譲
而為之序先生諱鉉易水人金朝參知政事之孫興
定四年登進士第主郟城簿改白水令值中州多虞
北渡隱處國朝訪求前代遺逸宣授中都提舉學校
[193-4b]
官舊讀書大寧山下人號為大寧先生云
黄溍曰金之鉅儒大寧敬先生有春秋備忘乆未及
行於世暨入國朝先生之諸孫公儼以憲節來涖於
婺橐其稿請張樞子長為挍讐乃因近臣以聞而刻
焉
續屏山杜氏春秋遺説
八卷
佚
[193-5a]
張萱曰敬氏續杜屏山遺説從孫儼編内曲折辨論
扶持左氏罔敢訂砭為左設也
郝氏經/春秋外傳
八十一卷
佚
經自序曰天之於人有所窮而後有所不窮窮者其
時也不窮者其道也是以聖人於易每申明窮之理
而輒繫之不窮於乾則繫之以坤於泰則繫之以否
[193-5b]
於剥則繫之以復於既濟則繫之以未濟復為之言
曰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乆則道之所以不窮者皆
自夫窮而得之也昔者文王周公孔子孟軻嘗窮矣
拘而演易變而制禮老不用而修六經尼不行而著
七篇一時之窮萬世之不窮也故張籍嘗遺韓文公
書勸令著書如孟軻楊雄以傳後文公謂古之人得
其時行其道則無所為書書者皆所為不行乎今而行
乎後世者也及貶斥去位始為原道等以左右六經
[193-6a]
則古之聖賢之為書皆自夫憂患困阨窮而無所為
而後為不窮之事業以自見於後也金源氏之亡朔
南搆兵幾三十年上即位之元年始下武昌之詔詔
經持節使宋諭以弭兵息民意而姦宄樂禍誣為欵
兵拘於儀眞之揚子院經之始入三十有八年矣歲
在庚申至於甲子猶不見釋經之窮則固同夫古之
聖賢矣而不德瞢昧以自速戾其敢望於古之聖賢
乎然而宋人以一國窮於天不以道窮於予也豈可
[193-6b]
以人窮之而並天之不窮者而棄之以自絶哉河陽
苟宗道嘗受業於予時以書狀官從行於是五年之
間講肄不輟甲子春宗道請傳春秋之學且志其説
而無書以為據乃以故所記憶者為春秋外傳蓋自
三傳之外而為是不敢自同於三傳也以春秋正經
多不同乃為論次作章句音義八卷求聖人之意者
必探其本以為綱乃作制作本原三十一篇十卷春
秋一書義在於事必比事而觀其義可見乃為比類
[193-7a]
條目一百三十篇十二卷三傳之説不同故聖經之
㫖不一乃為三傳折衷俾經之大義定於一凡五十
卷卷首又著三傳序論列國序論一卷嗚呼窮於人
而不敢自窮於天是以為是非敢妄意於古之聖賢
之窮而亦為之書也其間訛缺謬戾者甚衆俟變通
之日取諸書以考實之庶幾有成而見素患難之意
云既具草以授宗道復為書此以冠首篇
又自序春秋制作本原曰春秋以一字為義一句為
[193-7b]
法雜於數十國之衆綿厯數百年之遠而其所書雖
加筆削不離乎史氏紀事之策而無他辭説是以聖
人制作之意難為究竟學者往往以私意觀聖人因其
所書而為之説其説愈肆其意愈遠其例愈繁其法
愈亂卒使大經大典昧没而不明蓋不求其本源而
徒用力於支流也夫大匠之作室必先定規模量其
高卑廣厚間架棟宇有成室於胸中而後基構則不
愆於素聖人制作一經垂訓萬世又非一室之比豈
[193-8a]
無素定之規模乎夫其經天緯地彰往察來始終先
後本末原委有一定不易之經然後有一定不易之
法自隱公至獲麟年雖遠國雖衆事雖多則若網在
綱有條不紊所謂吾道一以貫之者在夫是也學者
乃於條目之外事迹之下求聖人之㫖難矣哉故必
挈其綱持其要探其本原觀其規模遡洄從之然後
順流而下則浩乎其沛然矣今自聖經之外求聖人
所以制作之本原各從其類而為之説始於心法制
[193-8b]
作次之言聖人制作之意不在於史氏之迹皆斷自
聖心也其次言託始寓終之意其次言為經立名之
意其次言即用魯史之意春秋之義以王道行王權
以王權正名分也故又次之其法則變周制上以尊
王室内以正魯國外以治諸侯故又次之春秋之中
其事則五霸五霸桓公為盛故以桓公為首晉文次
之秦穆楚莊宋襄又次之晉楚更霸而陳鄭叛服為
中國之輕重故陳鄭又次之中國之衰吳越遂霸故
[193-9a]
吳越又次之中國之所以微由夷狄之横也吳越則
進於中國而夷狄則終於夷狄故夷狄又次吳越也
諸侯之衰政在大夫而春秋終矣故大夫又次之而
後舉其要義正其名號别其爵命辨其倫類定其次
叙而謹其始聖人始以心法變文制作至是則王法
成矣故終之以王法共三十一篇始為升天之階望
道之門耳或曰聖人制經無一字之辭説但一章一
句纔萬餘言而已吾子之説未嘗一説聖經而直於
[193-9b]
其外為數萬餘言不亦滋蔓乎哉曰説於聖經之外
不敢與經並乃所以尊經也夫聖人不必辭説欲後
人之説之也説者不探其原是以語焉而不詳今探
其原而為之説惟恐其不足而其義不備也夫豈多
乎哉八卦之後重而為六十四而為之辭分而為三
百八十四爻又從而為之辭其後聖人又以為未足
又從而為彖象文言繫辭説卦等書於聖人之心猶
以為未足也以聖人之言説聖人之經猶若是矧於
[193-10a]
千載之下求之乎末流餘裔雖欲為之滋蔓而不能
滋蔓也故今之説每援易書詩禮以經明經庶幾見
聖人制作之意云爾亦未敢謂之詳也
又自序春秋三傳折𠂻曰聖人之道大春秋之㫖微
由一世之事業著萬世之事業非研覆究竟精粗並
舉本末具見未易學也在厄處危以來為春秋作外
傳以聖人之微意求聖人之大道不敢躐等循序而
進乃自近者始故先定章句音義次為制作本原比
[193-10b]
類條目等一本諸經而不及傳尊經也然傳為經作
經以傳著雖曰尊經傳亦不可廢也春秋以口授而
寖失其傳雖大典大法公道正義具於書法之中各
有所見而不没其實原遠末分説者不一而羊亡於
多岐則亦昧夫眞是之歸矣六經自絶於秦復於漢
易書詩周禮禮記僅得其本文獨春秋有傳其傳皆
出於聖人而不同非總萃鉤挍備為剖决徴諸大典
大法以求夫眞是之歸而定於一則聖人之經終不
[193-11a]
能明矣夫傳之不同自夫傳平/聲之不同也必推本傳
之所自而後傳可一也仲尼於魯哀公十一年冬自
衞反魯刪詩定書繫周易而十四年春西狩獲麟乃
作春秋十六年夏四月卒則其書之成歲月無幾當
是之時聖門高弟從聖人在外遷徙往來多厯年所
分仕他國札瘥夭昏漸以凋落蓋口授之際在夫曽
參氏而已何者曽參少孔子四十六歲於諸弟子年
最富而其賢亞於顔氏故獨得一貫之傳而子貢冉
[193-11b]
求終不聞性與天道夢奠之年一王之義必屬之曽
子矣故曽子之學獨為正大以致知格物誠意正心
為學之本則春王正月之義也一貫之道大一統之
㫖也推而為忠恕則予奪之法絜矩之道也以是傳
之子思子思傳之孟軻孟軻氏以其師説遂言制作
之本曰春秋天子之事春秋無義戰詩亡然後春秋
作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其事則齊桓晉文其
文則史其義則丘竊取之以是數語發明春秋之大綱
[193-12a]
後之言春秋者皆莫出乎此其説有所自而然也惜
孟軻氏凡而不目不著其傳而為之傳而使後之學
者紛紛也自孟軻氏發明大綱傳春秋者三家左氏公
羊氏榖梁氏其書皆出於西漢而皆不著其傳為左
氏學者謂為左丘明與聖同恥親授經於仲尼為經
作傳丘明雖見稱於仲尼而顔曾諸弟子問答之際
一不及焉而不厠於不及門十人者之列豈大經大法
不授之顔曾之徒而獨授之丘明乎且其傳載易文
[193-12b]
言詩三頌及孝經等皆仲尼晚年所作而經終孔丘
卒傳終悼公十四年韓趙魏滅智伯事在春秋後二
十有七年其作傳則又在於滅智伯後數年必不甫
滅智伯而書之也如是則傳之成在仲尼没後四五
十年之間耳大率以七十年計之則丘明見稱之日
年甫十六七聖人與之並稱名以為同恥則賢於顔
曾遠甚賢於顔曾而稱顔曾者屢顔曾問答之際相
稱道又屢而不復一及丘明諸弟子記注之書如論
[193-13a]
語曲禮檀弓等及孟軻荀況諸子之論説亦不一及
焉按太史公十二諸侯年表謂孔子之作春秋七十
子之徒口授其傳指魯君子左丘明具論其語成左
氏春秋則口授其傳指者七十子論其説而成書者
丘明也則丘明論七十子所傳之語耳非親授經於
仲尼也先儒謂邱明殆先賢老彭之流故聖人尊之
如此是已藝文志謂左丘明魯史也杜預序謂丘明
身為國史躬覽載籍亦是已蓋左氏魯左史世掌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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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故以左為氏如漢倉氏庫氏之類仲尼没傳其經
於諸弟子之間而在七十子之列以其史䇿為經作
傳故事見始末而多得其實焉劉向别錄謂丘明授
曾申申授吳起此必有所自然亦可見曾子之傳為
不易也申曾子之子起曾子之門弟子也夫論語曲
禮檀弓曾子問大學中庸等皆出於曾子之門人樂
正子春曾元曾申之徒為之記錄而子思孟軻傳之
也豈大經大法不傳之於曾子而傳之於丘明乎劉
[193-14a]
向所錄蓋丘明上有曾子字而失之矣春秋所譏多
父子夫婦淫逆之事故不能親授之子使丘明輩轉
相傳之申曾子之子而受春秋於丘明曾子於諸弟
子年最少則丘明又少於曾子其學出於曾子無疑
也嚴氏春秋又引觀周篇云孔子將修春秋與左丘
明乘如周觀書於周史歸而修春秋之經丘明為之
傳共為表裏此尤妄焉者也聖人修經不敢公傳道
之口授弟子豈與其徒公然如京師探天子之史而
[193-14b]
觀之以譏貶當世必不然矣聖人修經高弟如曾閔
文學如游夏而皆不與豈獨與丘明共之乎親授傳
㫖猶不敢與又況與聖人同時並修分為經傳乎故
此為尤妄焉者也為公榖之學者以孝經説云春秋
屬商孝經屬參閔因序云孔子受端門之命制春秋
之義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記得百二十國寳書
遂謂公羊高榖梁淑受經於子夏彼皆漢興以來讖
緯曲説豈可以為按夫聖人修經子夏以文學稱使
[193-15a]
之從周太史請求記錄與魯史左驗卒成其書事或
有之謂春秋之義授之商而商傳之公榖二氏而為
之傳則未敢以為然也而公羊氏於昭公二十五年
稱孔子者一文公四年稱高子者一莊公三十年稱
子司馬子者一閔公元年稱子女子者一隱公十一年
定公元年稱子沈子者二莊公三年二十四年僖公
二十年二十四年二十八年稱魯子者五榖梁氏於
桓公三年十四年僖公十六年成公五年昭公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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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公十三年稱孔子者六定公元年稱沈子者一隱
公五年桓公九年稱尸子者二桓公三年稱子貢者
一襄公二十三年稱蘧伯玉者一公羊氏終篇非惟
不及子夏但稱孔子者一而孔門高弟皆不及焉榖
梁氏亦不及子夏而稱孔子者六稱子貢者一而其
餘高弟亦皆不及焉夫加子於上者辟聖人直稱子
也直稱子尊而師之也故公羊氏之稱子沈子子司
馬子子女子與自稱子公羊子皆其師友也其稱高
[193-16a]
子與榖梁氏之尸子沈子等皆其師也故尊之與孔
子同榖梁氏於隱公五年自稱曰榖梁子而上不加
子榖梁氏之門人尊稱之也其蘧伯玉則記孔子之
時賢大夫之言亦著其師之所授者也獨公氏稱魯
子者五與孔子直稱子同則著其師之所傳故推尊
之如孔子亦如孔子既没門弟子之稱有子師事而
而尊稱之也既尊之又屢稱之豈非本其所自而樂
道之歟孔門之高弟一不及焉語孟傳注無所謂魯
[193-16b]
子者而屢稱焉故疑魯為曾曾魯之文相近傳冩之誤
遂以曾子為魯子昔人辨古文之差以魚為魯此豈
非誤曾為魯乎且公羊氏於昭公十九年許世子止
弑君之傳以樂正子春為説樂正子春曾子之弟子
則魯子為曽子無疑也左氏則言授之曾申公羊氏
則屢稱曾子榖梁氏言子貢而不及子夏蓋左氏公
羊氏皆出曾子而榖梁氏受之沈子尸子之徒沈子
尸子之徒則受之曾子也二氏之傳出於曾子非出
[193-17a]
於子夏明矣三傳之傳皆本之曾子故其傳正左氏
之傳本自史臣是以序事精博麗縟典贍而約之以
制使聖人筆削之㫖有徴而可按公榖二氏口授其
義而為之傳故其文約其辭切其辨精反復詰折使
聖人微婉之㫖可推而見由曾子而來轉相授受其
人不能皆如子思是以不及孟軻氏之醇而其説亦
有戾於聖人者故春秋之㫖由三傳而得者十六七
由三傳而惑者十四五西漢以來專門授受言左氏
[193-17b]
者黜公榖言公榖者黜左氏互為短長相與訐擊至
於師弟異而父子不同文辭枝葉户牖穿鑿末流散
殊涇渭淆混始則一經而三經末乃三傳而百傳左
氏之學至晉杜預始為集解而一以左氏義例典禮
為本不雜乎他以遏衆説公羊氏之學最盛於漢董
仲舒發明大㫖至東漢何休為之注以明所得雖遠
探力窮而推演圖讖反有累夫傳者榖梁之學亦盛
於漢至晉范寗為集解並采何杜且列諸家取其所
[193-18a]
長以釋經傳示不敢專三傳之學始定著而紛更之
流少殺矣唐興孔穎達等為六經作疏乃取三家之
注以疏三傳而穎達為左氏經傳作疏而不取公榖
氏其同僚楊士勛疏之遂行於世然其學終莫能通
而聖人之意散一王之統分眞是之㫖終惑而莫能
解雖然由三傳以學春秋如岷山導江雖别為沱為
九為東為中北支流餘裔汎入洞庭彭蠡要之發源
注海而朝宗者不外焉三傳之説雖不同要之出於
[193-18b]
聖人之門而學有所自終不外聖人之書法自王通
為三傳作而春秋散之言而盧仝輩遂謂三傳當束
高閣而獨抱遺經陸淳啖助趙匡等因之遂創為之
傳自是春秋之學不傳於三傳矣宋興以來諸儒疊
出各為作傳以明聖人之㫖莫不自以為孟軻復出
而其義例殆皆不能外乎三傳而每以三傳為非夫
聖人不欺天下後世作為六經確然如乾隤然如坤
易簡示人而天下之理得故本諸易以求其理本諸
[193-19a]
書以求其辭本諸詩以求其情本諸禮以求其制本
諸語孟以求其説本諸大學中庸以求其心本諸左
氏以求其跡本諸聖人之經以求其斷則春秋不我
欺也不我蔽也聖人之意可見而三傳之傳之自之
本之差得矣今於聖經下各具三家之説以左氏為
按故先之且變其錯經之體各類於本經下使即經
以見傳以公榖二氏為斷故公羊氏次之而榖梁氏
又次之其傳故各附經後因之而不革杜何范之注
[193-19b]
則或去或取各見於本傳下從而為之説先辨經之
不同者而次及於傳三家之説同於眞是則同眞是
之皆失其義則皆是正之一得而二失則一得而二
失之二得而一失則二得而一失之不純任傳而一
以經為據使不相矛盾而脗合於經庶幾聖人之意
因三傳以傳三傳之學不為諸儒所亂而學者知所
從不茫然惑惶以自亂名曰春秋三傳折𠂻俾三傳
而為一傳折之以義理之至中歸之於義理之至當
[193-20a]
有萬不同貫而一之俾萬世之事業不外乎萬六千
言之文學者不復竊三傳以自私名家而復厚誣之
也僭妄之罪固無所逭為道受責亦自甘心焉爾
[193-20b]
經義考卷一百九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