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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巻四百三十八
明 賀復徴 編
評
太史遷秦紀評漢班固/
孝明皇帝十七年十月十五日乙丑日周厯已移仁不
代母秦直其位吕政殘虐然以諸侯十三并兼天下極
情縱欲養育宗親三十七年兵無所不加制作政令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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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後王盖得聖人之威河神授圖據狼狐蹈參伐佐攻
驅除距之稱始皇始皇既殁胡亥極愚酈山未畢復作
阿房以遂前䇿云凡所為貴有天下者肆意極欲大臣
至欲罷先君所為誅斯去疾任用趙髙痛哉言乎人頭
畜鳴不威不伐惡不篤不虚亡距之不得畱殘虐以促
期雖居形便之國猶不得存子嬰度次得嗣冠玉冠佩
華韍車黄屋從百司謁七廟小人乘非位莫不怳忽失
守偷安日月獨能長念却慮父子作權近取於户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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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竟誅猾臣為君討賊髙死之後賔婚未得盡相勞餐
未及下咽酒未及濡唇楚兵已屠闗中真人翔覇上素
車纓組奉其符璽以歸帝者鄭伯茅旌鸞刀嚴王退舎
河决不可復壅魚爛不可復全賈誼司馬遷曰向使嬰
有庸主之材僅得中佐山東雖亂秦之地可全而有宗
廟之祀未當絶也秦之積衰天下土崩瓦解雖有周旦
之材無所復陳其巧而以責一日之孤誤哉俗傳秦始
皇起罪惡胡亥極得其理矣復責小子云秦地可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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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不通時變者矣紀季以酅春秋不名吾讀秦紀至于
子嬰車裂趙髙未嘗不健其决憐其志嬰死生之義備
矣
祀黄熊評程嬰/
傳曰子産聘晉晉侯有疾夢熊以為厲鬼子産曰鮌之
神化為黄熊鮌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未之祀乎
遂使祀之而杜預又注曰言周衰晉為盟主得佐天子
祀羣神也曰異乎吾之説也若鮌為夏郊三代祀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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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周禮者存焉晉為主盟豈天子祀典宜諸侯而僭之
耶是不可祀之者一也羽山又非晉望是不可祀之者
二也鮌若為天下厲即有天子太厲司其祀矣是不可
祀之者三也若為一國之厲即有侯東海者國厲司其
祀矣是不可祀之者四也况杞為夏後鮌有歸祀又不
為厲是不可祀之者五也子産言祟厲之事有二吾取
其一焉言實沈臺駘之祟吾取之矣黄熊之厲吾不敢
聞晉侯方疾其或荒邪内作偶夢色象之一物謂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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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安可執加鮌厲而為昬越之祀也哉
大儒評唐陸龜䝉/
世以孟軻氏荀卿子為大儒觀其書不悖孔子之道非
儒而何然李斯嘗學于荀卿入秦干始皇帝并天下用
為左丞相一旦誘諸生聚而坑之復下禁曰天下敢有
藏百家語詣守尉燒之偶語詩書者棄市昔孔子之於
弟子也自仲由冉求已下皆言其可使之才及其仁則
曰不知也斯聞孔子之道于荀卿位至丞相是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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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其志者也反焚滅詩書坑殺儒士為不仁也甚矣不
知不仁孰謂况賢知而傳之以道是昧觀聽也雖斯具
五刑而荀卿得稱大儒乎吾以為不如孟軻
古今書評袁昻/
王右軍書如謝家子弟縱復不端正者奕奕有一種風
氣王子敬書如河洛間少年雖皆充悦而舉體沓拖殊
不可耐羊欣書如大家婢為夫人雖處其位舉止羞澁
終不似真徐淮南書如南岡士大夫徒好尚風範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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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寒乞阮研書如貴胄失品次叢悴不復排突英賢王
儀同書如晉安帝非不處尊位而都無神明施肩吾書
如新亭傖父一往見似揚州人共語便音態出陶隐居
書如吳興小兒形容雖未成長而骨體甚駿快殷鈞書
如髙麗使人抗浪甚有意氣滋韻終乏精味袁崧書如
深山道士見人便欲退縮蕭子雲書如上林春花逺近
瞻望無處不發曹喜書如經論道人言不可絶崔子玉
書如危峯阻日孤松一枝有絶望之意師宜官書如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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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未息翩翩自逝韋誕書如龍威虎振劔㧞弩張蔡邕
書骨氣洞逹爽爽有神鍾㑹書有十二種意意外殊妙
實亦多竒邯鄲淳書應規入矩方圓乃成張伯英書如
漢武帝愛道馮虚欲仙索靖書如飄風忽舉鷙鳥乍飛
梁鵠書如太祖忘寢觀之䘮目皇象書如歌聲繞梁琴
人捨徽衞恒書如插花美女舞笑鏡臺孟光禄書如崩
山絶崖人見可畏李斯書如世為冠盖不易施平張芝驚奇
鍾繇特絶逸少鼎能獻之冠世四賢共類洪芳不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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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孔草蕭行范篆各一時絶妙奉敕遣臣評古今書臣
謂鍾繇書意氣密麗若飛鵠戲海舞鶴遊天行間茂密
實亦難過蕭思話書走墨連綿字勢屈強若龍跳天門
虎卧鳯閣薄紹之書字勢蹉跎如舞女低腰仙人嘯樹
乃至揮毫振紙有疾閃飛動之勢
詩評敖陶孫/
魏武帝如幽燕老將氣韻沉雄曹子建如三河少年風
流自賞鮑明逺如餓鷹獨出竒矯無前謝康樂如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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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帆風目流麗陶彭澤如絳雲在霄舒巻自如王右丞
如秋水芙蓉倚風自笑韋蘇州如園客獨繭暗合音徽
孟浩然如洞庭始波木葉微落杜牧之如銅丸走坂駿
馬注坡白樂天如山東父老課農桑事事言言皆著實
元微之如龜年説天寳遺事貌悴而神不傷劉夢得如
鏤氷雕瓊流光自照李太白如劉安雞犬遺響白雲覈
其歸存恍無定處韓退之如囊沙背水惟韓信獨能李
長吉如武帝食露盤無補多慾孟東野如埋泉斷劍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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壑寒松張籍如優工行鄉飲醻獻秩如時有恢氣栁子
厚如髙秋獨眺霽晚孤吹李義山如百寳流蘇千絲鐵
網綺密瓌妍要非適用宋朝蘇東坡如屈注天潢倒連
滄海變眩百端終歸雄渾歐公如四瑚八璉正可施之
廟朝荆公如鄧艾縋兵入蜀要以險絶為功山谷如陶
𢎞景入官析理談𤣥而松風之夢固在梅聖俞如闗河
放溜瞬息無聲秦少㳺如時女步春終傷婉弱陳後山
如九臯獨唳深林孤芳冲寂自妍不求識賞韓子蒼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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棃園按樂排比獨倫吕居仁如散聖安禪自能竒逸其
他作者未易殫陳獨唐杜工部如周公制作後世莫能
擬議
評前代史宋唐庚/
司馬遷敢亂道却好班固不敢亂道却不好不亂道又
好是左傳亂道又不好是唐書八識田中若有一毫唐
書亦為來生種矣
元詞評明涵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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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籬如朝陽鳴鳯張小山如笙鶴瑶天白仁甫如鵬
摶九霄李夀卿如洞天春曉喬夢得如神鰲鼓浪費唐
臣如三峽波濤宫大用如西風鵰鶚王實甫如花間美
人張鳴善如彩鳯刷羽闗漢卿如瓊筵醉客鄭徳輝如
九天珠玉白無咎如太華孤峯已上十二人為首等貫
酸齋如天馬脫覊鄧玉賔如幽谷芳蘭滕玉霄如碧漢
閒雲鮮于去矜如奎璧騰輝商政叔如朝霞散彩范子
安如竹裏鳴泉徐甜齋如寒林秋月楊澹齋如碧海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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瑚李致逺如玉匣昆吾鄭廷玉如佩鸞鳴玉劉廷信如
摩雲老鶻吳西逸如空谷滿泉秦竹村如孤雲野鶴馬
九臯如松隂鳴鶴石子章如蓬萊瑶草盖西村如清風
爽籟朱廷玉如百草爭芳庾吉甫如竒峯散綺楊立齋
如風煙花栁楊西菴如花栁芳妍胡紫山如秋潭孤月
張雲莊如玉樹臨風元遺山如窮崖孤松髙文秀如金
盤牡丹阿魯威如鶴唳青霄吕止菴如晴霞結綺荆幹
臣如珠簾鸚鵡薩天錫如天風環珮薛昂夫如雪窗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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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顧均澤如雲中喬木周徳清如玉笛横秋布呼宻如
閒雲出岫杜善夫如鳯池春色鍾繼先如騰空寳氣王
仲文如劔氣騰空李文蔚如雪壓蒼松楊顯之如瑤臺
夜月顧仲清如雕鶚冲霄趙文寳如藍田美玉趙明逺
如太華晴雲李子中如清廟朱瑟李叔進如壯士舞劔
吳昌齡如庭草交翠武漢臣如逺山疊翠李宜夫如梅
邊月影馬昂夫如秋蘭獨茂梁進之如花裏啼鶯紀君
祥如雪裏梅花于伯淵如翠栁黄鸝王庭秀如月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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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姚守中如秋月揚輝金志甫如西山爽氣沈和甫如
翠屏孔雀睢景臣如鳯管秋聲周仲彬如平原孤隼吳
仁卿如山間明月秦簡夫如峭壁孤松石君寳如羅浮
梅雪趙公輔如空山清嘯孤仲章如秋風鐵笛岳伯川
如雲林樵響趙子祥如馬嘶芳草李好古如孤松掛月
陳存甫如湘江雪竹鮑吉甫如老蛟泣珠戴善甫如荷
花映水張時起如雁陣驚寒趙天錫如秋水芙蕖尚仲
賢如山花獻笑王伯成如江鴛戯波已上七十人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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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董解元盧踈齋鮮于伯機馮海粟趙子昂班彦功
王元鼎董君瑞查徳卿姚牧菴髙拭史敬先施君美汪
澤民輩凡十五人不著評抑又其次也虞道園張伯雨
楊鐵崖輩俱不得評
評文喻學者崔銑/
崔子曰金元之際中州之文氣雄而詞倔健欲陳義而
不精其人可與集事而不可持久故國易摧譬則秋壑
霜厓孤峭涌決非託生之區也南宋之文氣浮而詞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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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故國益弱甚者葉水心之譎周平園之漫陳止齋之
雜秋陽之華秪章其索然也已
國朝文評王世貞/
宋景濓如酒池肉林直是豐饒而寡勺藥之和王子充
胡仲申二公如官厨内醖差有風法而不堪清絶劉伯
温如叢臺少年人説社便辟流利小見口才髙季迪如
拍張擔幢急迅眩眼蘇伯衡如十室之邑粗有街市而
乏委曲方希古如奔流滔滔一瀉千里而瀠洄滉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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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頗少解大紳如遞夾快馬急速而少步驟楊士竒如
措大作官人雅步徐言詳和中時露寒儉又如新廷尉
牘有法而簡丘仲深如太倉粟陳陳相因不甚可食李
賔之如開講法師上堂敷裕可聽而實寡精義陸鼎儀
如何敬容好整潔夏月熨衣焦背程克勤如借面弔䘮
緩步嚴服動止舉舉而乏至情吳厚博如茅舎竹籬粗
堪坐起别無偉麗之觀王濟之如長武城五千兵閒整
堪戰而傷於寡羅景鳴如藥鑄鼎雖古色驚人原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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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之器桑民懌如社劇夷歌亦自滿眼充耳楊君謙如
夜郎王小具君臣不知漢大羅彞正如姜賦道士升講
壇語不離道而𤣥趣自少陳公甫如坐禪僧聖諦一語
東塗西抹亦自動人祝希哲如吃人氣迫期期艾艾又
如拙工製錦絲理多恨王伯安如食哀家棃吻咽快爽
不可言又如飛瀑布巖一瀉千尺無淵渟沉冥之致崔
子鍾如古法錦文理黯然雅色可愛惜窘邊幅湛源明
如乞食道人記經唄數語沿門唱誦李獻吉如尊彞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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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天下環瑶而不無追蝕絲理之病何仲黙如雉翬五
彩飛不百步而能鑠人目睛徐昌糓如風流少年顧景
自愛鄭繼之如孔北海言事志大才短王子衡如絲笮
旄牛珍貴能負而不曉步驟康徳涵如聽齊人唱霓裳
散序格髙音卑王敬夫如狐禪鹿仙亦自縱横髙子業
如玉盤露屑故是清貴如寒淡何夏文愍如登小丘展
足見平野然是䟽議耳王稚欽書牘如麗人訴情他文
則改鼠為璞呼驢作衛江景昭如入鴻臚館鳥語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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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不曉廖鳴吾如屠沽小肆作冨人紛紜殊増厭賤
郭玠夫如鄉老叙事粗見亹亹豐道生如骨董肆真贋
雜陳時亦見寳而不堪儇詐李舜臣如盆池中金魚政
使足翫江湖空濶便自𣺌然陳約之如小徑落花衰悴
之中微有委豔黄徳兆如山徭彊作漢語不免鴃舌黄
勉之如新安大商錢帛米穀金銀俱足獨法書名畫不
真陸浚明如投麈尾人從容對談名理不乏江子順如
試風雛鷹矯健自肆袁永之如王武子擇有才兵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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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相不厚吕仲木如夢中囈語不休偶然而止馬伯循
如河朔餐羊酪漢羶肥逆鼻顔□喬如暴顯措大不堪
造作楊用循如繒綵作花無種種生氣屠文升如小家
子充烏衣諸郎終不甚似王允寧如下邑工琢玉器非
不竒貴㾗迹宛然又如王子師學畫相國在形迹間所
以愈逺羅逹夫如講師叅禪兩處着脚俱不堪髙坐王
道思如金市中甲第堂構華煥巷徑宛轉苐匠師手不
讀木經中多可憾許伯誠如通津郵資用本少供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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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薛君采如嚼白蠟杖青蘆不勝談弱朱子玠如小兒
吹蘆笙得一二聲似欲𨽻太常喬景淑如江東秀才文
弱都雅而氣不壯吳峻伯如佛門中講師雖多而不識
本來面目歸熈甫如秋潦在地有時汪洋不測一瀉而
已盧少楩如春水横流滔蕩縱逸而少歸宿梁公實如
貧士好古品非不得一二醒眼者政苦難繼耳宗子相
如駿馬多蹶又如妙音聲人止解唱渭城一曲日日在
耳李于鱗如商彞周鼎海外瓌寳身非三代人與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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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可重不可議
國朝詩評王世貞/
髙季廸如射鵰手伉健急利往往命中又如燕姬靚
妝巧笑便辟劉伯温如劉宋好武諸王事力既稱服藝
華整見王謝衣冠子弟不免低眉袁可潛如師手鳴琴
流利有情髙山尚逺劉子髙如雨中素馨雖復嫣然不
作寒梅老樹風骨楊孟載如西湖栁枝綽約近人情至
之語風雅掃地汪朝宗如胡琴羌管雖非太常樂琅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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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致徐幼文張來儀如鄉士女有質有情而乏體度孫
伯融如新就御馬步驟未熟時見輕快孫仲衍如豪富
兒入少年塲輕脫自好浦長源林子羽如小乗法中作
論師生天則可成佛甚遥解大紳如河朔大俠鬚髯㦸
張與之周旋酒食傖父楊東里如流水平橋粗成小致
曽子啓如封節度募兵東征鮮華雜沓精騎殊少楊公
讓劉源濟如淮隂少年斗健作噉人狀劉欽謨如村女
簪花穠艷羞澁正得各半夏正夫如鄉嗇夫衣繡見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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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雖復整飭時露本態李西涯如波塘秋潦汪洋淡沲
而易見底裏謝方石如鄉里社塾師日作小兒號嗄吳
匏菴如學究出身人雖復閒雅不脫酸習沈啓南如老
農老圃無非實際但多俚辭陳公甫如學禪家偶得一
自然語謂為㳺戯三昧莊孔揚佳處不必言惡處如村
巫降神里老罵坐陸鼎儀如吃人作雅語多在咽喉間
張亨父如作勞人唱歌滔滔中俗子耳張靜之如小棹
急流一瞬而過無復雅觀楊文襄如老弋陽伎發喉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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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而多鼻音不復見調桑民懌如洛陽博徒家家無儋
石一擲百萬林大用如太湖中頑石非不具微致無乃
癡重何喬新大如漢官出臨逺郡亦自粗具威儀祝希
哲如育賈人張肆頗有珍玩位置總雜不堪蔡九逵如
灌莽中薔薇汀際小島時復娟然一覽而已王敬夫如
漢武求仙欲根正染時復遇之終非實境石少保如披
沙揀金時時見瑶文徴仲如士女淡妝維摩坐語又如
小閣踈窗位置都雅而眼境易窮康徳涵如靖康中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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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非不處貴恇擾粗率無大處分蔣子雲如白蠟糖看
似甘美不堪咀嚼王欽佩如小兒帶花學作軟麗唐虞
佐如苦行頭陀終少𤣥解王子衡如外國人投唐武將
坐禪威儀解悟中不免露抗浪本色熊士選如寒蟬乍
鳴踈林蚤秋非不清楚恨乏他致張琦如夜蛙鳴露自
極聲致然不脫于泥中唐伯虎如乞兒唱蓮花落其少
時亦復玉樓金埒邊庭實如洛陽名園處處綺草不必
盡稱姚魏又如五陵裘馬千金少年顧華玉如春原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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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蘼不少劉元瑞如閩人強作齊語多不辨朱升之
如桓宣武似劉司空無所不恨殷近夫如越兵縱横江
淮間終不成覇王新建如長𤓰梵志彼法中錚錚動人
陸子𤣥如入貲官作文語雅步雖自有餘未脫本來面
目鄭繼之如氷稜石骨質勁不華又如天寳父老談䘮
亂事皆實際時時感慨孟望之如貧措大置酒寒酸澹
泊然不至腥羶黄勉之如假山池雖爾華整大費人力
髙子業如髙山鼓琴沈思獨往木葉盡脫石氣自青又
[438-16b]
如衛洗馬言愁憔悴婉篤令人心折薛君采如宋人葉
玉幾奪天巧又如倩女臨池踈花獨笑胡孝思如驕兒
郎愛吳音興到即謳不必合板馬仲房如程衛尉屯西
宫斥堠精嚴甲仗雄整而士乏樂用之氣豐道生如沙
苑馬駑駿相半恣情馳騁中多敗蹶王舜夫如敗鐵網
取珊瑚用力堅深得寳自少孫太初如雪夜偏師間道
入蔡又如鳴蜩伏蚓聲振月露體滯泥壤施子羽如寒
鴉數㸃流水孤村惜其景物蕭條迫脫意盡王履吉如
[438-17a]
鄉少年久㳺都㑹風流洋雅而不盡脫本來面目又似
揚州大宴雖鮭珍水陸而時有宿味常明卿如沙苑兒
駒驕嘶自賞未諧步驟張文隐如藥摶鼎鼐燦爛驚人
終乏古雅王稚欽如良馬走坂美女舞竿五言尤自長
城陳約之如青樓小女月下箜篌初取閒適終成凄楚
又如過雨殘荷雖爾衰落嫣然有態楊用修如暴富兒
郎銅山金埒不曉吃飯着衣李子中如刁家奴煇赫車
馬施散金帛原非已物廖鳴吾如新决渠浮楚濁泥一
[438-17b]
瞬皆下皇甫子安如玉盤露屑清雅絶人惜輕縑短幅
不堪裁剪袁永之如王謝門中貴介子弟動止可觀黄
才伯如紫瑛石大似靺鞨晚年不無可恨周以言如中
智芘蒭雖乏根狊不至出小乗語施平叔如小邑民築
室器物俱完張以言如貝州石斗色澤似玉膚理粗漫
胡承之如病措大習白猿公術操舞如度擊刺未堪華
子潛如盤石踈林清溪短棹雖在秋冬之際不廢楓橘
張孟獨如罵陣兵嗔目喧䄂果勢壯往張愈光如拙匠
[438-18a]
琢山骨斧鑿宛然又如東銅銅腹滿中外道湯子重如
鄉三老入城威儀舉舉終少華冶態傅汝舟如言法華
作風話凡多聖少喬景叔如清泉放溜新月桂樹然此
景殊少不耐縱觀蔡子如嬌女織流黄不知絲理強自
斐然王道思如驚弋宿鳥撲刺道迅殊愧幽閒之狀許
伯誠如賈客作獨逰隨事揮散無論中節陳羽伯如
東市娼慕青樓價微敷粉澤強工顰笑王允寧如馬服
子陳師自作竒正不得兵法又如項王嘔嘔未了忽發
[438-18b]
喑嗚徐昌穀如白雲自流山泉泠然殘雪在地掩映新
月又如飛天仙人偶㳺下界不染塵俗何仲黙如朝霞
㸃水芙蕖試風又如西施毛嬙無論才藝却扇一顧粉
黛無色李獻吉如金鳷擘天神龍戯海又如韓信用兵
衆寡如意排蕩莫測李于鱗如峨眉積雪閬風蒸霞髙
華氣色罕見其比又如大商舶明珠異寳貴堪敵國下
者亦是木難火齊宗子相如渥洼神駒日可千里未免
囓决之累又如華山道士語語烟霞非人間事梁公實
[438-19a]
如緑野山池繁雅匀適又如漢司𨽻衣冠令人驚美但
非全盛儀物吳峻伯如子陽在蜀亦具威儀又如初地
人見聲聞則入大乘馮汝行如幽州馬行客雖見伉俍
殊乏都雅馮汝言如晉人評㑹稽王有逺體而無逺神
張茂叅如荒傖度江揖讓簡略故是中原門第盧少楩
如翩翩濁世佳公子輕俊自肆朱子价如髙坐道人衩
衣躡屐忽發顚語陳鳴埜如子玉兵過三百乘則敗彭
孔嘉如光禄宴使臣餖飣詳整而中多宿物徐汝思如
[438-19b]
初調鷹見擊鷙故難獲鮮黄淳父如北里名姬作酒糺
才色既自可觀時出俊語為客所賞謝茂榛如大官舊
庖為小邑設宴雖事饌非竒而餖飣不茍魏順甫為黄
梅坐人談在乘縱未透汗不失門宗
春秋大夫評袁宗道/
夫論人於三代以降也則難哉自壁經所紀外載在國
乘其人豈無彪炳來茲而芬潤齒頰者然而盈尺之璵
方寸之瑕則全材難初駕如組再試多蹶則末路難長
[438-20a]
於窒穴短於衡城則大用難鳯翼其外蝮鷙其中則純
白難夫置雌黄於三代以降也則難哉吾無暇更僕論
論較著者若管氏之九合一匡晏子之順命衡命趙衰
狐偃從公子而西伯晉先軫之克敵城濮孟明之取勝
焚舟士燮之憂先内寧趙武之不頓兵甲絳也和戎向
也憂國敖也謀楚奚也顯秦夫國家重善謀之臣則安
舎此數大夫也季友劻勷于魯僖寗武敉寧于衛成華
元折衝于宋昭夫國家重勘亂之臣則安舎此數大夫
[438-20b]
也蹇叔止襲鄭之旅子革陳祈招之詩史魚尸諫以悟
主盖皆有古弼遺風焉鮑叔舉仲子皮舉僑公叔舉僎
盖皆有古推賢風焉若乃目夷以宋讓子臧以曹讓季
札以吳讓倘所謂輕國如屣者耶盖亷靜士也已孔父
以宋督死仇牧以南宫死荀息以里克死倘所謂甘鑊
如飴者耶盖仗節士也巳若乃桞下之治亂並進伯玉
之舒巻緣時士㑹無隐情于中國又非世所稱貞良士
者哉是數大夫者固皆推揀朝家照映丹青而深詰其
[438-21a]
生平多瑜焉而不掩其瑕也如駿焉而不勝其蹶也才
焉或窒於大用也駁焉或戾於純白也故置雌黄於三
代以降難也然予竊謂較用於國家者先功勲定品於
一人者先操行夫論功而有雄於尊天王擯戎裔不歃
血而來諸侯於掌股上者乎論心而有純於不羞汙君
不怨遺佚三公勿奪其介者乎是以論功則宜首管氏
而狐趙為次百里奚輩又次之論心則宜首展禽而僑
瑗札次之士㑹士燮等又次之盖總列國大夫則予所
[438-21b]
揚扢者優而就予所揚扢諸人則管氏展禽尤優而器
小貽譏不恭興誚則其他又可知矣故求不窘於才無
詭於心表裏兼醇華實總粹是在三代盛際也難論扵
春秋矣予故曰置雌黄於三代以降則難也
天台評王思任/
予㳺天台盖操一日之文衡矣頼仙佛之靈風雨無恙
得以捜閱竣事畧用放榜例品題甲乙與諸山靈約矢
諸天日不敢有偷心焉文章胎骨清髙氣象華貴萬玉
[438-22a]
剖而璧明萬繡開而錦奪崑崙嫡血奴僕羣山仙或許
之人不能到所謂瓊臺雙闕也第一磅礴渾茫從天而
下不由父師立參神聖雄竒之極反歸正正堂堂吾畏
之終愛之石梁瀑布第二天繪巧妙鬼斧雕鑽腹字多
竒令人解頥殢步能品加入神品明巖第三孤月洞庭
正爾寂照忽有天山萬里雪一夜飛來此曠世逸才國
清第四惚恍幽𤣥不記何代片時坐對人化為碧桃源
第五繞腸雄氣滿腹古文欝欝蒼蒼扶餘窮北萬年寺
[438-22b]
第六鄧艾縋兵入蜀要以險絶為功不險不竒竒絶乃
險斷橋落澗第七醉筆横披英英玉立不與絳灌為伍
名士也但才氣太露烟火未除屈置稍後赤城第八孤
芳獨唳不求賞識然竒矯無前人人目攝寒巖第九清
新俊逸居然道骨仙風是瀑水嶺下數家也未有知名
當亟㧞之第十魄張力大有如天風海濤夙領台山之
譽華頂第十一因宜適變曲有微情藏若景滅行必響
起髙明寺幽溪第十二望之甚竒即之甚平别造一格
[438-23a]
髙下倒置桐栢宫第十三停匀冲粹淡日和風輕入長
春之圃實稱其名天封寺第十四句句番語字字鬼才
别有僻膓不得以文體而黜之神仙赶石第十五餘如
廣嚴䕶國無相佛隴福聖諸山水及悔山歡溪顧堂察
嶺等尚有百十勝未録或前事之工易掩或一日之長
未盡或星屑而可遺或雷同而易厭或目未接子或足
上妬爾庶幾獲附於㧞十得五之義而幸免於掛一漏
萬之譏也予之所以次第台山者如此矣
[438-23b]
文章辨體巻四百三十八
[438-24a]
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巻四百三十八
明 賀復徴 編
評
太史遷秦紀評漢班固/
孝明皇帝十七年十月十五日乙丑日周厯已移仁不
代母秦直其位吕政殘虐然以諸侯十三并兼天下極
情縱欲養育宗親三十七年兵無所不加制作政令施
[438-24b]
於後王盖得聖人之威河神授圖據狼狐蹈參伐佐攻
驅除距之稱始皇始皇既殁胡亥極愚酈山未畢復作
阿房以遂前䇿云凡所為貴有天下者肆意極欲大臣
至欲罷先君所為誅斯去疾任用趙髙痛哉言乎人頭
畜鳴不威不伐惡不篤不虚亡距之不得畱殘虐以促
期雖居形便之國猶不得存子嬰度次得嗣冠玉冠佩
華韍車黄屋從百司謁七廟小人乘非位莫不怳忽失
守偷安日月獨能長念却慮父子作權近取於户牖之
[438-25a]
間竟誅猾臣為君討賊髙死之後賔婚未得盡相勞餐
未及下咽酒未及濡唇楚兵已屠闗中真人翔覇上素
車纓組奉其符璽以歸帝者鄭伯茅旌鸞刀嚴王退舎
河决不可復壅魚爛不可復全賈誼司馬遷曰向使嬰
有庸主之材僅得中佐山東雖亂秦之地可全而有宗
廟之祀未當絶也秦之積衰天下土崩瓦解雖有周旦
之材無所復陳其巧而以責一日之孤誤哉俗傳秦始
皇起罪惡胡亥極得其理矣復責小子云秦地可全所
[438-25b]
謂不通時變者矣紀季以酅春秋不名吾讀秦紀至于
子嬰車裂趙髙未嘗不健其决憐其志嬰死生之義備
矣
祀黄熊評程嬰/
傳曰子産聘晉晉侯有疾夢熊以為厲鬼子産曰鮌之
神化為黄熊鮌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未之祀乎
遂使祀之而杜預又注曰言周衰晉為盟主得佐天子
祀羣神也曰異乎吾之説也若鮌為夏郊三代祀之即
[438-26a]
掌周禮者存焉晉為主盟豈天子祀典宜諸侯而僭之
耶是不可祀之者一也羽山又非晉望是不可祀之者
二也鮌若為天下厲即有天子太厲司其祀矣是不可
祀之者三也若為一國之厲即有侯東海者國厲司其
祀矣是不可祀之者四也况杞為夏後鮌有歸祀又不
為厲是不可祀之者五也子産言祟厲之事有二吾取
其一焉言實沈臺駘之祟吾取之矣黄熊之厲吾不敢
聞晉侯方疾其或荒邪内作偶夢色象之一物謂之黄
[438-26b]
熊安可執加鮌厲而為昬越之祀也哉
大儒評唐陸龜䝉/
世以孟軻氏荀卿子為大儒觀其書不悖孔子之道非
儒而何然李斯嘗學于荀卿入秦干始皇帝并天下用
為左丞相一旦誘諸生聚而坑之復下禁曰天下敢有
藏百家語詣守尉燒之偶語詩書者棄市昔孔子之於
弟子也自仲由冉求已下皆言其可使之才及其仁則
曰不知也斯聞孔子之道于荀卿位至丞相是行其道
[438-27a]
得其志者也反焚滅詩書坑殺儒士為不仁也甚矣不
知不仁孰謂况賢知而傳之以道是昧觀聽也雖斯具
五刑而荀卿得稱大儒乎吾以為不如孟軻
古今書評袁昻/
王右軍書如謝家子弟縱復不端正者奕奕有一種風
氣王子敬書如河洛間少年雖皆充悦而舉體沓拖殊
不可耐羊欣書如大家婢為夫人雖處其位舉止羞澁
終不似真徐淮南書如南岡士大夫徒好尚風範終不
[438-27b]
免寒乞阮研書如貴胄失品次叢悴不復排突英賢王
儀同書如晉安帝非不處尊位而都無神明施肩吾書
如新亭傖父一往見似揚州人共語便音態出陶隐居
書如吳興小兒形容雖未成長而骨體甚駿快殷鈞書
如髙麗使人抗浪甚有意氣滋韻終乏精味袁崧書如
深山道士見人便欲退縮蕭子雲書如上林春花逺近
瞻望無處不發曹喜書如經論道人言不可絶崔子玉
書如危峯阻日孤松一枝有絶望之意師宜官書如鵬
[438-28a]
羽未息翩翩自逝韋誕書如龍威虎振劔㧞弩張蔡邕
書骨氣洞逹爽爽有神鍾㑹書有十二種意意外殊妙
實亦多竒邯鄲淳書應規入矩方圓乃成張伯英書如
漢武帝愛道馮虚欲仙索靖書如飄風忽舉鷙鳥乍飛
梁鵠書如太祖忘寢觀之䘮目皇象書如歌聲繞梁琴
人捨徽衞恒書如插花美女舞笑鏡臺孟光禄書如崩
山絶崖人見可畏李斯書如世為冠盖不易施平張芝驚奇
鍾繇特絶逸少鼎能獻之冠世四賢共類洪芳不減羊
[438-28b]
真孔草蕭行范篆各一時絶妙奉敕遣臣評古今書臣
謂鍾繇書意氣密麗若飛鵠戲海舞鶴遊天行間茂密
實亦難過蕭思話書走墨連綿字勢屈強若龍跳天門
虎卧鳯閣薄紹之書字勢蹉跎如舞女低腰仙人嘯樹
乃至揮毫振紙有疾閃飛動之勢
詩評敖陶孫/
魏武帝如幽燕老將氣韻沉雄曹子建如三河少年風
流自賞鮑明逺如餓鷹獨出竒矯無前謝康樂如東海
[438-29a]
揚帆風目流麗陶彭澤如絳雲在霄舒巻自如王右丞
如秋水芙蓉倚風自笑韋蘇州如園客獨繭暗合音徽
孟浩然如洞庭始波木葉微落杜牧之如銅丸走坂駿
馬注坡白樂天如山東父老課農桑事事言言皆著實
元微之如龜年説天寳遺事貌悴而神不傷劉夢得如
鏤氷雕瓊流光自照李太白如劉安雞犬遺響白雲覈
其歸存恍無定處韓退之如囊沙背水惟韓信獨能李
長吉如武帝食露盤無補多慾孟東野如埋泉斷劍卧
[438-29b]
壑寒松張籍如優工行鄉飲醻獻秩如時有恢氣栁子
厚如髙秋獨眺霽晚孤吹李義山如百寳流蘇千絲鐵
網綺密瓌妍要非適用宋朝蘇東坡如屈注天潢倒連
滄海變眩百端終歸雄渾歐公如四瑚八璉正可施之
廟朝荆公如鄧艾縋兵入蜀要以險絶為功山谷如陶
𢎞景入官析理談𤣥而松風之夢固在梅聖俞如闗河
放溜瞬息無聲秦少㳺如時女步春終傷婉弱陳後山
如九臯獨唳深林孤芳冲寂自妍不求識賞韓子蒼如
[438-30a]
棃園按樂排比獨倫吕居仁如散聖安禪自能竒逸其
他作者未易殫陳獨唐杜工部如周公制作後世莫能
擬議
評前代史宋唐庚/
司馬遷敢亂道却好班固不敢亂道却不好不亂道又
好是左傳亂道又不好是唐書八識田中若有一毫唐
書亦為來生種矣
元詞評明涵虚子/
[438-30b]
馬東籬如朝陽鳴鳯張小山如笙鶴瑶天白仁甫如鵬
摶九霄李夀卿如洞天春曉喬夢得如神鰲鼓浪費唐
臣如三峽波濤宫大用如西風鵰鶚王實甫如花間美
人張鳴善如彩鳯刷羽闗漢卿如瓊筵醉客鄭徳輝如
九天珠玉白無咎如太華孤峯已上十二人為首等貫
酸齋如天馬脫覊鄧玉賔如幽谷芳蘭滕玉霄如碧漢
閒雲鮮于去矜如奎璧騰輝商政叔如朝霞散彩范子
安如竹裏鳴泉徐甜齋如寒林秋月楊澹齋如碧海珊
[438-31a]
瑚李致逺如玉匣昆吾鄭廷玉如佩鸞鳴玉劉廷信如
摩雲老鶻吳西逸如空谷滿泉秦竹村如孤雲野鶴馬
九臯如松隂鳴鶴石子章如蓬萊瑶草盖西村如清風
爽籟朱廷玉如百草爭芳庾吉甫如竒峯散綺楊立齋
如風煙花栁楊西菴如花栁芳妍胡紫山如秋潭孤月
張雲莊如玉樹臨風元遺山如窮崖孤松髙文秀如金
盤牡丹阿魯威如鶴唳青霄吕止菴如晴霞結綺荆幹
臣如珠簾鸚鵡薩天錫如天風環珮薛昂夫如雪窗翠
[438-31b]
竹顧均澤如雲中喬木周徳清如玉笛横秋布呼宻如
閒雲出岫杜善夫如鳯池春色鍾繼先如騰空寳氣王
仲文如劔氣騰空李文蔚如雪壓蒼松楊顯之如瑤臺
夜月顧仲清如雕鶚冲霄趙文寳如藍田美玉趙明逺
如太華晴雲李子中如清廟朱瑟李叔進如壯士舞劔
吳昌齡如庭草交翠武漢臣如逺山疊翠李宜夫如梅
邊月影馬昂夫如秋蘭獨茂梁進之如花裏啼鶯紀君
祥如雪裏梅花于伯淵如翠栁黄鸝王庭秀如月印寒
[438-32a]
潭姚守中如秋月揚輝金志甫如西山爽氣沈和甫如
翠屏孔雀睢景臣如鳯管秋聲周仲彬如平原孤隼吳
仁卿如山間明月秦簡夫如峭壁孤松石君寳如羅浮
梅雪趙公輔如空山清嘯孤仲章如秋風鐵笛岳伯川
如雲林樵響趙子祥如馬嘶芳草李好古如孤松掛月
陳存甫如湘江雪竹鮑吉甫如老蛟泣珠戴善甫如荷
花映水張時起如雁陣驚寒趙天錫如秋水芙蕖尚仲
賢如山花獻笑王伯成如江鴛戯波已上七十人次之
[438-32b]
又有董解元盧踈齋鮮于伯機馮海粟趙子昂班彦功
王元鼎董君瑞查徳卿姚牧菴髙拭史敬先施君美汪
澤民輩凡十五人不著評抑又其次也虞道園張伯雨
楊鐵崖輩俱不得評
評文喻學者崔銑/
崔子曰金元之際中州之文氣雄而詞倔健欲陳義而
不精其人可與集事而不可持久故國易摧譬則秋壑
霜厓孤峭涌決非託生之區也南宋之文氣浮而詞細
[438-33a]
靡故國益弱甚者葉水心之譎周平園之漫陳止齋之
雜秋陽之華秪章其索然也已
國朝文評王世貞/
宋景濓如酒池肉林直是豐饒而寡勺藥之和王子充
胡仲申二公如官厨内醖差有風法而不堪清絶劉伯
温如叢臺少年人説社便辟流利小見口才髙季迪如
拍張擔幢急迅眩眼蘇伯衡如十室之邑粗有街市而
乏委曲方希古如奔流滔滔一瀉千里而瀠洄滉瀁之
[438-33b]
狀頗少解大紳如遞夾快馬急速而少步驟楊士竒如
措大作官人雅步徐言詳和中時露寒儉又如新廷尉
牘有法而簡丘仲深如太倉粟陳陳相因不甚可食李
賔之如開講法師上堂敷裕可聽而實寡精義陸鼎儀
如何敬容好整潔夏月熨衣焦背程克勤如借面弔䘮
緩步嚴服動止舉舉而乏至情吳厚博如茅舎竹籬粗
堪坐起别無偉麗之觀王濟之如長武城五千兵閒整
堪戰而傷於寡羅景鳴如藥鑄鼎雖古色驚人原非三
[438-34a]
代之器桑民懌如社劇夷歌亦自滿眼充耳楊君謙如
夜郎王小具君臣不知漢大羅彞正如姜賦道士升講
壇語不離道而𤣥趣自少陳公甫如坐禪僧聖諦一語
東塗西抹亦自動人祝希哲如吃人氣迫期期艾艾又
如拙工製錦絲理多恨王伯安如食哀家棃吻咽快爽
不可言又如飛瀑布巖一瀉千尺無淵渟沉冥之致崔
子鍾如古法錦文理黯然雅色可愛惜窘邊幅湛源明
如乞食道人記經唄數語沿門唱誦李獻吉如尊彞錦
[438-34b]
綺天下環瑶而不無追蝕絲理之病何仲黙如雉翬五
彩飛不百步而能鑠人目睛徐昌糓如風流少年顧景
自愛鄭繼之如孔北海言事志大才短王子衡如絲笮
旄牛珍貴能負而不曉步驟康徳涵如聽齊人唱霓裳
散序格髙音卑王敬夫如狐禪鹿仙亦自縱横髙子業
如玉盤露屑故是清貴如寒淡何夏文愍如登小丘展
足見平野然是䟽議耳王稚欽書牘如麗人訴情他文
則改鼠為璞呼驢作衛江景昭如入鴻臚館鳥語侏
[438-35a]
一字不曉廖鳴吾如屠沽小肆作冨人紛紜殊増厭賤
郭玠夫如鄉老叙事粗見亹亹豐道生如骨董肆真贋
雜陳時亦見寳而不堪儇詐李舜臣如盆池中金魚政
使足翫江湖空濶便自𣺌然陳約之如小徑落花衰悴
之中微有委豔黄徳兆如山徭彊作漢語不免鴃舌黄
勉之如新安大商錢帛米穀金銀俱足獨法書名畫不
真陸浚明如投麈尾人從容對談名理不乏江子順如
試風雛鷹矯健自肆袁永之如王武子擇有才兵家兒
[438-35b]
命相不厚吕仲木如夢中囈語不休偶然而止馬伯循
如河朔餐羊酪漢羶肥逆鼻顔□喬如暴顯措大不堪
造作楊用循如繒綵作花無種種生氣屠文升如小家
子充烏衣諸郎終不甚似王允寧如下邑工琢玉器非
不竒貴㾗迹宛然又如王子師學畫相國在形迹間所
以愈逺羅逹夫如講師叅禪兩處着脚俱不堪髙坐王
道思如金市中甲第堂構華煥巷徑宛轉苐匠師手不
讀木經中多可憾許伯誠如通津郵資用本少供億不
[438-36a]
虚薛君采如嚼白蠟杖青蘆不勝談弱朱子玠如小兒
吹蘆笙得一二聲似欲𨽻太常喬景淑如江東秀才文
弱都雅而氣不壯吳峻伯如佛門中講師雖多而不識
本來面目歸熈甫如秋潦在地有時汪洋不測一瀉而
已盧少楩如春水横流滔蕩縱逸而少歸宿梁公實如
貧士好古品非不得一二醒眼者政苦難繼耳宗子相
如駿馬多蹶又如妙音聲人止解唱渭城一曲日日在
耳李于鱗如商彞周鼎海外瓌寳身非三代人與波斯
[438-36b]
胡可重不可議
國朝詩評王世貞/
髙季廸如射鵰手伉健急利往往命中又如燕姬靚
妝巧笑便辟劉伯温如劉宋好武諸王事力既稱服藝
華整見王謝衣冠子弟不免低眉袁可潛如師手鳴琴
流利有情髙山尚逺劉子髙如雨中素馨雖復嫣然不
作寒梅老樹風骨楊孟載如西湖栁枝綽約近人情至
之語風雅掃地汪朝宗如胡琴羌管雖非太常樂琅琅
[438-37a]
有致徐幼文張來儀如鄉士女有質有情而乏體度孫
伯融如新就御馬步驟未熟時見輕快孫仲衍如豪富
兒入少年塲輕脫自好浦長源林子羽如小乗法中作
論師生天則可成佛甚遥解大紳如河朔大俠鬚髯㦸
張與之周旋酒食傖父楊東里如流水平橋粗成小致
曽子啓如封節度募兵東征鮮華雜沓精騎殊少楊公
讓劉源濟如淮隂少年斗健作噉人狀劉欽謨如村女
簪花穠艷羞澁正得各半夏正夫如鄉嗇夫衣繡見逹
[438-37b]
官雖復整飭時露本態李西涯如波塘秋潦汪洋淡沲
而易見底裏謝方石如鄉里社塾師日作小兒號嗄吳
匏菴如學究出身人雖復閒雅不脫酸習沈啓南如老
農老圃無非實際但多俚辭陳公甫如學禪家偶得一
自然語謂為㳺戯三昧莊孔揚佳處不必言惡處如村
巫降神里老罵坐陸鼎儀如吃人作雅語多在咽喉間
張亨父如作勞人唱歌滔滔中俗子耳張靜之如小棹
急流一瞬而過無復雅觀楊文襄如老弋陽伎發喉甚
[438-38a]
便而多鼻音不復見調桑民懌如洛陽博徒家家無儋
石一擲百萬林大用如太湖中頑石非不具微致無乃
癡重何喬新大如漢官出臨逺郡亦自粗具威儀祝希
哲如育賈人張肆頗有珍玩位置總雜不堪蔡九逵如
灌莽中薔薇汀際小島時復娟然一覽而已王敬夫如
漢武求仙欲根正染時復遇之終非實境石少保如披
沙揀金時時見瑶文徴仲如士女淡妝維摩坐語又如
小閣踈窗位置都雅而眼境易窮康徳涵如靖康中宰
[438-38b]
相非不處貴恇擾粗率無大處分蔣子雲如白蠟糖看
似甘美不堪咀嚼王欽佩如小兒帶花學作軟麗唐虞
佐如苦行頭陀終少𤣥解王子衡如外國人投唐武將
坐禪威儀解悟中不免露抗浪本色熊士選如寒蟬乍
鳴踈林蚤秋非不清楚恨乏他致張琦如夜蛙鳴露自
極聲致然不脫于泥中唐伯虎如乞兒唱蓮花落其少
時亦復玉樓金埒邊庭實如洛陽名園處處綺草不必
盡稱姚魏又如五陵裘馬千金少年顧華玉如春原盡
[438-39a]
花蘼不少劉元瑞如閩人強作齊語多不辨朱升之
如桓宣武似劉司空無所不恨殷近夫如越兵縱横江
淮間終不成覇王新建如長𤓰梵志彼法中錚錚動人
陸子𤣥如入貲官作文語雅步雖自有餘未脫本來面
目鄭繼之如氷稜石骨質勁不華又如天寳父老談䘮
亂事皆實際時時感慨孟望之如貧措大置酒寒酸澹
泊然不至腥羶黄勉之如假山池雖爾華整大費人力
髙子業如髙山鼓琴沈思獨往木葉盡脫石氣自青又
[438-39b]
如衛洗馬言愁憔悴婉篤令人心折薛君采如宋人葉
玉幾奪天巧又如倩女臨池踈花獨笑胡孝思如驕兒
郎愛吳音興到即謳不必合板馬仲房如程衛尉屯西
宫斥堠精嚴甲仗雄整而士乏樂用之氣豐道生如沙
苑馬駑駿相半恣情馳騁中多敗蹶王舜夫如敗鐵網
取珊瑚用力堅深得寳自少孫太初如雪夜偏師間道
入蔡又如鳴蜩伏蚓聲振月露體滯泥壤施子羽如寒
鴉數㸃流水孤村惜其景物蕭條迫脫意盡王履吉如
[438-40a]
鄉少年久㳺都㑹風流洋雅而不盡脫本來面目又似
揚州大宴雖鮭珍水陸而時有宿味常明卿如沙苑兒
駒驕嘶自賞未諧步驟張文隐如藥摶鼎鼐燦爛驚人
終乏古雅王稚欽如良馬走坂美女舞竿五言尤自長
城陳約之如青樓小女月下箜篌初取閒適終成凄楚
又如過雨殘荷雖爾衰落嫣然有態楊用修如暴富兒
郎銅山金埒不曉吃飯着衣李子中如刁家奴煇赫車
馬施散金帛原非已物廖鳴吾如新决渠浮楚濁泥一
[438-40b]
瞬皆下皇甫子安如玉盤露屑清雅絶人惜輕縑短幅
不堪裁剪袁永之如王謝門中貴介子弟動止可觀黄
才伯如紫瑛石大似靺鞨晚年不無可恨周以言如中
智芘蒭雖乏根狊不至出小乗語施平叔如小邑民築
室器物俱完張以言如貝州石斗色澤似玉膚理粗漫
胡承之如病措大習白猿公術操舞如度擊刺未堪華
子潛如盤石踈林清溪短棹雖在秋冬之際不廢楓橘
張孟獨如罵陣兵嗔目喧䄂果勢壯往張愈光如拙匠
[438-41a]
琢山骨斧鑿宛然又如東銅銅腹滿中外道湯子重如
鄉三老入城威儀舉舉終少華冶態傅汝舟如言法華
作風話凡多聖少喬景叔如清泉放溜新月桂樹然此
景殊少不耐縱觀蔡子如嬌女織流黄不知絲理強自
斐然王道思如驚弋宿鳥撲刺道迅殊愧幽閒之狀許
伯誠如賈客作獨逰隨事揮散無論中節陳羽伯如
東市娼慕青樓價微敷粉澤強工顰笑王允寧如馬服
子陳師自作竒正不得兵法又如項王嘔嘔未了忽發
[438-41b]
喑嗚徐昌穀如白雲自流山泉泠然殘雪在地掩映新
月又如飛天仙人偶㳺下界不染塵俗何仲黙如朝霞
㸃水芙蕖試風又如西施毛嬙無論才藝却扇一顧粉
黛無色李獻吉如金鳷擘天神龍戯海又如韓信用兵
衆寡如意排蕩莫測李于鱗如峨眉積雪閬風蒸霞髙
華氣色罕見其比又如大商舶明珠異寳貴堪敵國下
者亦是木難火齊宗子相如渥洼神駒日可千里未免
囓决之累又如華山道士語語烟霞非人間事梁公實
[438-42a]
如緑野山池繁雅匀適又如漢司𨽻衣冠令人驚美但
非全盛儀物吳峻伯如子陽在蜀亦具威儀又如初地
人見聲聞則入大乘馮汝行如幽州馬行客雖見伉俍
殊乏都雅馮汝言如晉人評㑹稽王有逺體而無逺神
張茂叅如荒傖度江揖讓簡略故是中原門第盧少楩
如翩翩濁世佳公子輕俊自肆朱子价如髙坐道人衩
衣躡屐忽發顚語陳鳴埜如子玉兵過三百乘則敗彭
孔嘉如光禄宴使臣餖飣詳整而中多宿物徐汝思如
[438-42b]
初調鷹見擊鷙故難獲鮮黄淳父如北里名姬作酒糺
才色既自可觀時出俊語為客所賞謝茂榛如大官舊
庖為小邑設宴雖事饌非竒而餖飣不茍魏順甫為黄
梅坐人談在乘縱未透汗不失門宗
春秋大夫評袁宗道/
夫論人於三代以降也則難哉自壁經所紀外載在國
乘其人豈無彪炳來茲而芬潤齒頰者然而盈尺之璵
方寸之瑕則全材難初駕如組再試多蹶則末路難長
[438-43a]
於窒穴短於衡城則大用難鳯翼其外蝮鷙其中則純
白難夫置雌黄於三代以降也則難哉吾無暇更僕論
論較著者若管氏之九合一匡晏子之順命衡命趙衰
狐偃從公子而西伯晉先軫之克敵城濮孟明之取勝
焚舟士燮之憂先内寧趙武之不頓兵甲絳也和戎向
也憂國敖也謀楚奚也顯秦夫國家重善謀之臣則安
舎此數大夫也季友劻勷于魯僖寗武敉寧于衛成華
元折衝于宋昭夫國家重勘亂之臣則安舎此數大夫
[438-43b]
也蹇叔止襲鄭之旅子革陳祈招之詩史魚尸諫以悟
主盖皆有古弼遺風焉鮑叔舉仲子皮舉僑公叔舉僎
盖皆有古推賢風焉若乃目夷以宋讓子臧以曹讓季
札以吳讓倘所謂輕國如屣者耶盖亷靜士也已孔父
以宋督死仇牧以南宫死荀息以里克死倘所謂甘鑊
如飴者耶盖仗節士也巳若乃桞下之治亂並進伯玉
之舒巻緣時士㑹無隐情于中國又非世所稱貞良士
者哉是數大夫者固皆推揀朝家照映丹青而深詰其
[438-44a]
生平多瑜焉而不掩其瑕也如駿焉而不勝其蹶也才
焉或窒於大用也駁焉或戾於純白也故置雌黄於三
代以降難也然予竊謂較用於國家者先功勲定品於
一人者先操行夫論功而有雄於尊天王擯戎裔不歃
血而來諸侯於掌股上者乎論心而有純於不羞汙君
不怨遺佚三公勿奪其介者乎是以論功則宜首管氏
而狐趙為次百里奚輩又次之論心則宜首展禽而僑
瑗札次之士㑹士燮等又次之盖總列國大夫則予所
[438-44b]
揚扢者優而就予所揚扢諸人則管氏展禽尤優而器
小貽譏不恭興誚則其他又可知矣故求不窘於才無
詭於心表裏兼醇華實總粹是在三代盛際也難論扵
春秋矣予故曰置雌黄於三代以降則難也
天台評王思任/
予㳺天台盖操一日之文衡矣頼仙佛之靈風雨無恙
得以捜閱竣事畧用放榜例品題甲乙與諸山靈約矢
諸天日不敢有偷心焉文章胎骨清髙氣象華貴萬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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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而璧明萬繡開而錦奪崑崙嫡血奴僕羣山仙或許
之人不能到所謂瓊臺雙闕也第一磅礴渾茫從天而
下不由父師立參神聖雄竒之極反歸正正堂堂吾畏
之終愛之石梁瀑布第二天繪巧妙鬼斧雕鑽腹字多
竒令人解頥殢步能品加入神品明巖第三孤月洞庭
正爾寂照忽有天山萬里雪一夜飛來此曠世逸才國
清第四惚恍幽𤣥不記何代片時坐對人化為碧桃源
第五繞腸雄氣滿腹古文欝欝蒼蒼扶餘窮北萬年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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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鄧艾縋兵入蜀要以險絶為功不險不竒竒絶乃
險斷橋落澗第七醉筆横披英英玉立不與絳灌為伍
名士也但才氣太露烟火未除屈置稍後赤城第八孤
芳獨唳不求賞識然竒矯無前人人目攝寒巖第九清
新俊逸居然道骨仙風是瀑水嶺下數家也未有知名
當亟㧞之第十魄張力大有如天風海濤夙領台山之
譽華頂第十一因宜適變曲有微情藏若景滅行必響
起髙明寺幽溪第十二望之甚竒即之甚平别造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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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下倒置桐栢宫第十三停匀冲粹淡日和風輕入長
春之圃實稱其名天封寺第十四句句番語字字鬼才
别有僻膓不得以文體而黜之神仙赶石第十五餘如
廣嚴䕶國無相佛隴福聖諸山水及悔山歡溪顧堂察
嶺等尚有百十勝未録或前事之工易掩或一日之長
未盡或星屑而可遺或雷同而易厭或目未接子或足
上妬爾庶幾獲附於㧞十得五之義而幸免於掛一漏
萬之譏也予之所以次第台山者如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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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辨體巻四百三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