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h0132 文章辨體彙選-明-賀復徵 (master)


[349-1a]
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巻三百四十九
            明 賀復徵 編
序六十九
  南園翁九十壽序明李夢陽/
南園翁者京兆人也今年九十矣耳聰目明體履矯健
喜飲酒然多而不亂與人奕竟日人以是疑翁而私相
謂曰夫酒血虚則㒺勝中熱者必病夫奕心機也即壯
[349-1b]
者奕鮮竟日也於是私相論翁一人曰翁之夀自為之
也一曰養之備一曰主於積一曰生有之爾言自為之
者曰夫膏煎則涸燭風則淚故氣耗則損精搖則竭形
勞則憊神役則折言養之備者曰翁之子嘗令巨邑矣
復有二孫接步於巍科夫外足者内娱心歉者體顦耳
目既和懽洽隨之矣故志廣者適氣舒者永㫖甘日陳
諸前紛擾弗嬰於中即弗夀期夀斯臻歟言主於積者則
曰竊聞之積水成澤積善成福翁教行於家化及鄉閭
[349-2a]
義形於斷仁闡諸施四者昌之道也烏乎不夀言生有
之者則曰均介龜夀均羽鶴夀化工非私於松竹其於
寒也獨榮斯無他定之秉者人莫之増也若歸諸為則
顔囘豈夭札之行咎諸養則榮啓期九十帶索被裘行
歌斯亦窘矣主於積乃跖則以夀終故金石負堅籛鏗
引年所謂死生有命富貴在天者也二孫之過大梁也
以其言告李木李木曰言生者拘諸氣者也積者脩諸
志者也養者兼乎外者也為者専乎内者也吾請諸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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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其叔父曰上古之民蚩蚩故其民上壽上壽百二十
中古之民皥皥故其民中夀中夀耄耋季世之民勞故
其夀耆而老者寡矣蚩蚩之民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者
也於是擊壤而歌曰帝力何有於我帝之世也皥皥之
民民之質矣日用飲食者也於是鼓腹而游出作而入
休王之世也嗟爾木汝以是足以占翁矣汝見翁乎蚩
蚩者乎皥皥者乎
  壽姜翁夫婦八十壽序李夢陽/
[349-3a]
人有言曰富夀康寧然論者必歸諸三王之世非謂其
太和風熈無愁苦夭折之民邪雖然八十者於其時亦
罕矣故其制曰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又曰八十曰耋
此非謂其筋力智慮衰邪是故有罪不刑食則常珍於
朝則杖夫使八十者誠易得也古之人豈宜優禮若此
哉然此亦謂其耋者耳非夫婦偕也假如八十而夫婦
偕又弗耋也若今長安姜翁者古之人又若何而優禮
焉嗚呼亦罕矣余讀載記上下數千年間夫婦齊徳而
[349-3b]
隠者吾獲三人焉冀缺梁鴻龎公是巳然三人者史皆
不著其年設其年與姜翁比然未必皆弗耋也即弗耋
矣未必與其婦偕也嗚呼若姜翁者不誠罕邪不誠罕
邪且夀者氣昌而娱樂者之為也今天下民窮而斂急
輸不息肩徵弗停催亦甚矣姜翁固奚所娱於心而使
其氣昌也余竊嘗觀翁夫婦矣並生於宣徳初年是太
和風熈之際也一宜夀齊徳而隠二宜夀所謂栽者培
之也其子判名郡振厲不辱其身養志率訓珍綺備矣
[349-4a]
三宜夀夫三者一係之天二係之人是氣之機而娱之
要也故曰得機者昌知要者康夫若是乃其夀焉得而
不偕也又安所得耋矣余往年道秦晉之境見山谷田
野間多龎眉皓髮之民乃其年故不亞姜翁然徵輸比
急愁嘆貧病相與轉而之溝壑者殆半矣幸而存矣氣
昌而娱樂者㡬焉嗚呼亦罕矣余於姜翁夫婦有深慕
焉有深敬焉又有深感焉作斯序
  壽兄序李夢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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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徳庚辰之嵗李有長公者年六十矣十二月十日其
生辰也傳曰六十始夀於是都指揮同知霖僉事臣左
長史春右長史旵訓導澤通判環司務彬儀賓正八人
者為長公夀登厥堂致詞而稱觴焉蔡子曰徳基業昌
而色而康申錫無疆鞏子曰智圎義方肯搆肯堂於祖
有光王子曰夫鴻婦光偕老孔臧子孫行行郭子曰子
如鷟翔孫如玉蹌儼雅柔良趙子曰巍榭曲房純衣縠
裳無眚無殃李子曰甫田穰穰有積有倉有牛有羊黄
[349-5a]
子曰和親睦鄉族衍宗強緜瓞苞桑仝子曰禴祠烝嘗
以孝以享威儀矜莊於是長公者前徧觴客謝而其弟
曰夢陽者亦前徧觴客謝申詞焉曰竊聞之好謙惡盈
者天之道也既滿知懼者人之要也故視履考祥者終
始之蹈也生而全歸者子輿之孝也是故君子聚之而
必散以廣仁也負貸無必取以拓義也内交不狎外交
不淫以存禮也豫患而前思憂深而慮逺以踐智也吾
門一事之嘉也兄必涕泣而曰斯匪和之能實台祖與
[349-5b]
父之積即一弗之嘉兄曰斯匪伊之咎實和之弗徳人
或弗循也兄必訓之訓之而猶弗循也曰和弗忍弗之
訓也人有急兄赴之赴之而弗及曰和弗忍弗之赴也
故懦者懷其惠强者畏其義疎者慕其禮淺者服其智
此所以既富而人不忮布衣而有官位之尊垂老而横
逆靡加諸身也斯長公之行也
  壽彭翁彦寛八十序羅玘/
彭之先世祖以夀考聞至越為王始以貴顯而其名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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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與世相為終窮更數千百年語夀者固未有賢於祖
不獨彭氏也而越之貴彭氏迄兹盖無之而他之氏族
越之後如越者寧數百十而已哉彭雖微越不失為彭
也故彭獨尊祖為彭宗越雖貴不與焉抑越之戰劉項
間其得王也虎口之餘臠耳計其利害直以生易貴其
貴也亦未亢然南面稱孤固有可執而醢之道也使祖
臨焉不以惡臭視之而恐其凂已也幾希矣盖其趨不
同也然莊周稱祖吹呴呼吸吐故納新熊經鳥伸以為
[349-6b]
夀是未免挾小數以攘竊機緘逆其天常為造物者之
蠧聖人之道無是也及其厯年之數容或諺聞之過使
有之其戚属朋友臣妾亦有與之抗年而俱存者乎無
也然則飲水露茹草木與深山之木石大澤之龜蛇處
可也古者堯舜百餘嵗文王武王皆九十餘嵗孔子大
聖人也亦七十餘嵗傳之所記百嵗為期期於此而已
矣亦未聞聖人者數百嵗云也盖往者不過則來者不
續吾見天地之運於是乎息矣其可乎予嘗持是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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袪厯世之惑且欲以告彭氏彭氏居京曰彦寛叟有孫
妃於益國予里益都也莫不與遊愛之而欲予言其八
十夀以是月六日晨持以獻予知叟之欲繩祖武也亦
明矣然其未得也有苦身吐納呼吸之難及其既得也
有約居野處之窮而又戾於聖人天地之道又况徒聞
其語而已孟子曰盡信書不如無書書聖人之言也且
不可信而語庸妄人之所傳以神者也可信乎予請叟
觀於傳質諸羣聖人徵諸天之道順其常而為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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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亦一彭祖也已
  贈湯雲谷序王守仁/
𢎞治壬戌春某西尋句曲與丹陽湯雲谷偕當是時雲
谷方為行人留意神仙之學為予談呼吸屈伸之術凝
神化氣之道盖無所不至及與人登三茅之巔下探華
陽休玉宸感陶隠居之遺迹慨嘆穢濁飄然有脱屣人
間之志予時皆未之許也雲谷意不然之曰子豈有見
於吾乎予曰然子之眉間慘然猶有怛世之色是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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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之十年庶幾矣雲谷曰子見吾之貌而吾信吾之心
既别雲谷尋入為給事中又遷為右給事殫心職務驅
逐瘁勞竟以直道抵權奸斥外而予亦以言事得罪奔
走謫鄉不相見者十餘年至是正徳癸酉某月予自吏
部徙官南太僕再過丹陽而雲谷已家居三年矣訪之
迎謂予曰尚憶眉間之説乎吾信吾之心而不若子之
見吾貌何也今果十年而始出於泥塗是則信矣然謂
吾之庶幾也則貌益衰年益逝去道益逺獨是若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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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然耳予曰方今則幾矣今吾又聞子之言見子之貌
矣又見子之廬矣又見子之鄉人矣雲谷曰異哉言貌
既逺矣廬與鄉人亦可以見我乎曰古之有道之士外
槁而中澤處隘而心廣累釋而無所撓其精機㤀而無
所忤於俗是故其色愉愉其居于于其所遭若清風之
披物而莫知其所從往也今子之步徐髮改而貌若益
憊然而其精蔵矣言下意懇而氣若益衰然而其神守
矣室廬無所増益於舊而志意擴然其累釋矣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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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於賢愚貴賤且以為慈母且以為嬰兒其機㤀矣
夫精藏則太和流神守則天光發累釋則恬愉而靜機
忘則心純而一四者道之證也夫道無在而神無方安
常處順其至矣而又何人間之脱屣乎雲谷曰有是哉
吾信吾之心乃不若子之見吾廬與吾鄉人也於是雲
谷年七十矣是月值其懸弧鄉人方謀所以祝夀者聞
予至皆來請言予曰嘻子之鄉先生既幾於道而尚以
夀為賀乎夫夀不足以為子之鄉先生賀子之鄉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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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之士若子之鄉先生者使爾鄉人之子弟皆有所
矜式視傚出而事君則師其道以用世入而家居則師
其道以善身若射之有的各中乃所向則是先生之夀
乃於爾鄉之人有足賀也巳明年三月予又徙官鴻臚
而鄉之人復以書來請遂追書之
  姚母六十詩序王維楨/
侍御姚子一日過予舍予坐姚子姚子從容問予曰夫
詩者何也曰志也言之而動人之志者也言喜則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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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則憤言美則改容言苦則口咨鼻酸不能已已故曰
詩可以興又曰序者何也夫序理也諸家理各自出犁
然雜置序者整齊之約繁總要明其指歸詩三百篇得
卜氏序之三百篇一軌也姚子蹶然起坐再拜致詞曰
昔在丁未母游年六十諸與孤交者居多才士皆為母
詩之顧獨序無今先生曰序理也願有以理之姚子即
持詩觀予盡讀之則口咨鼻酸不能已已夫母年六十
也盖苦哉六十春秋者云游當與其君子姚貢士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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纔二十九嵗耳侍御君兄弟皆幼而又無厚産游傷之
絶乃蘇已奮曰吾且振姚氏後竟不令逝者滅無聞乃
力自作家給費視諸子獨侍御君異督令學舉子業及
嵗甲辰予舉侍御君為進士母游業年五十七矣晝不
踰閾夜不休績盖五十七年如一日也苦哉苦哉凡此
皆具在詩中足動人而侍御言尤悉焉王子曰予感姚
母事乃因稽古人之跡而明其志云昔豫讓嘗事智伯
氏矣智伯亡讓為報仇毁形變聲卒與同亡乃已此非
[349-11a]
謂貞士奇節耶程嬰為趙朔客則朔其主也下宫之難
嬰不能與乃抱孤兒匿山中何其怯也其後趙孤長復
為趙氏立後乃知嬰弗與者審所重在此也設嬰與下
宫則趙孤絶即博虚聲奚益哉讓所為必亡者智氏無
後圖所為報智氏者不得一亡足償之矣故讓為必亡
者非獨勇也無地也嬰弗亾者非獨怯也欲有所立之
也夫臣事主妻事夫其義何異哉姚貢士卒游第痛甚
不與俱竟得成侍御君振姚氏後令貢士名揚則程嬰
[349-11b]
之志丈夫之槩也顧今詩中則莫有發此者予故徵取
與比類焉今士談竒慕節者曰吾誠不愛吾身遂徑往
不顧卒或顛踣自隕尺寸未豎此匹夫匹婦決一朝之
憤自填溝瀆者為耳於視姚母不可同日論矣夫愛生
與輕生殊途然皆非也茍得所處則皆是也若姚母者
以太史公法論之得稱曰是然其識深逺矣
  孫太夫人九十壽序許應元/
昔鮑司𨽻宣與其内子少君齊徳比義並抗髙節宣既
[349-12a]
盡忠漢室新莽惎而戕之少君獨夀考無恙親見其子
孫洊陟顯列然猶不㤀在約致誡鹿車二史詳而録之
貞臣世家燿於方冊而復褒述列女示風尚焉敬姜陳
勞逸之戒舉先王之典仲尼歎之丘明紀之曲而不黷
夫閨闥之行非治亂之途也閾中之語非法紀之守也
而皆載在國史豈徒寵其世及而憗置其話言哉抑亦
明乎得失之故昭天道察人事迹福善禍淫之軌見履
信思順之終吉也應元竊觀我明先正忠烈孫公之事
[349-12b]
與其夫人之兢兢未嘗不歎天命之不慆云方公之罵
賊請詔義形於色躬蹈白刄辭氣不撓豈嘗計奉嘗於
百祀流慶於來裔哉及夫人慷慨雪涕遣𦙍奔難三丈
夫子同心赴讐不避湯火方是時母子共慮不與賊俱
生亦安望維祺之夀百禄之荷也不三十年而孫氏之
興赫乎盛矣豈非天乎嘉靖辛亥太夫人年九十矣視
聴知慮如壯盛時三子咸以儒顯致位大臣忠孝正直
之節文武訓辭之美播在表著諸孫皆明經飭行三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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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薦書一褎然首舉當此之時志節之士無不扼掔稱
忠臣之遺烈近也天與人盖若相接施畀速於響應徵
負定於質劑豈或然之數哉六月廿有二日屇於誕辰
自天子之三公卿士列侯勲伯持幣進而走堂下稱繁
祉而頌徳夀者車數十乗搢紳之彦婚姻之懿闐里溢
閈不可勝記三君既肅客辭曰罹變盖久太夫人及不
肖孤等未嘗一日忘雖客有命不敢以聞太夫人客曰
雖然願以謁也三君敬白客語太夫人愀然曰嗟乎豈
[349-13b]
始願所及哉先公之忠登於䇿書載在銘府是之謂夀
吾既不能従先公而迨於耄老若等多禄吾方日夜&KR0719
懼而客顧以賀我為吾嘉與若等増脩前人之緒無忝
前冊則章服之華餼牽醴帛之奉孰多於一字之與善
頌善禱孰信於彤管之記一日之燕孰永於百世之稱
也且非先公遺無以有今日先公之不幸而吾且以為
福乎於是三君頓首曰固堪等之心也出謹謝客入率
婦子巻鞲鞠跽上康夀觴太夫人舉之為一笑曰止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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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以泰京師聞之莫不賢太夫人而大三君之孝樂觀
於禮文之盛而嘉三事大夫好善之誠也夫鮑子都之
倉卒非若忠烈公之炳奕也公父文伯非如三君之賢
於以儷太夫人於二母不猶進乎三君者長君都督仲
君尚寶卿季君少宗伯俱有重名而宗伯君學為世師
法道為國輝光天下之人固日望其當軸處中以禔福
元元為社稷鎮於是益錫太夫人以難老而申𦙍祚於
永固也天篤之矣應元初舉於鄉實從宗伯之後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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乆故不敢以幣賀而獻以辭
  壽蕭先生序闕名/
大江以南豫章為一都㑹豫章南則為吉為袁為臨臨
在袁吉間非通都大㑹民土著不習機利乾沒人其民
老且敦愿無他腸往年居鄉聞長老談臨俗有蕭先生
者幼即孤不肖其父狀為何顧時時問諸鄉父老曰吾
父狀為何即荅曰某近似即喜不者輒寢不起食鄉人
憐之爭為指擬髣髴其父狀肖成鄉人曰大肖而翁先
[349-15a]
生即置中堂上出入伏請後行鄰有龔先生曰即無論
其肖不肖人情終日唼唼語肺腸即反面懻不相識乃
翁沒數十年顧求若狀乎誰為此故里閈皆稱蕭先生
為孝友人先生後搜致百家暨齊民諸術皆得其雋永
人勸其仕輒曰仕進難即致通顯章表亦時時用機利
學俯仰毋苦我乃即鳳山下為隠居後見道路人病又
置宜旅館憩道路人道路人即弗病今少傅嚴公為之
論著其事事俱見記中客聞之嘆曰若非道路人哉今
[349-15b]
士受天子簡書握金符膺專城視道傍殣相属曰是道
路人固當乃田野人視道路人云然如頃嵗大祲江浙
旱楚旱吴旱淮南又旱得公等數十人布天下豈令我
皇上憂旱哉少傅公所論著有味哉有味哉故人皆知
蕭先生爭為之問體貌豐瘠年幾何其子若孫為何嵗
甲辰臨蕭汝薦氏舉進士邸舍鄉人時過論汝薦坐終
日口不道一詞袵下掖破葉葉補襞積見人持刺紙來
額籖寸赭赤即不懌曰士靡則誣國靡則逋務華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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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也愚期期知其不可客曰君安得此長者之言曰太
公嘗以是教我大父即蕭先生先生今年七十矣配某
孺人亦七十一里人咸欲夀之文獻曰蕭先生長者也
大雅整之於身施而不得所藏百家藴皆可著廟堂皆
絶口不談顧其中愚若究竟之矣彼固長者也語曰寧
為砥石毋為蘭膏此言雖小可以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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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辨體彚選巻三百四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