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1a] 
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巻七百三十七
明 賀復徵 編
誄二
夏侯常侍誄晉潘岳/
夏侯湛字孝若譙人也少知名弱冠辟太尉府掾
賢良方正徵為太子舍人尚書郞野王令中書郞南陽
相家艱乞還頃之選為太子僕未就命而世祖崩天子
[737-1b]
以為散騎常侍從班列也春秋四十有九元康元年夏
五月壬辰寢疾卒于延熹里第嗚呼哀哉乃作誄曰
禹錫𤣥圭寔曰文命克明克聖光啟夏政其在于漢邁
勲惟嬰思𢎞儒業小大雙名顯祖耀德牧兖及荆父守
淮岱治亦有聲英英夫子灼灼其儁飛辯摛藻華繁玉
振如彼隋和發彩流潤如彼錦繪列素㸃絢人見其表
莫測其裏徒謂吾生文勝則史心照神交唯我與子且
歴少長逮觀終始子之承親孝齊閔參子之友弟和如
[737-2a]
瑟琴事君直道與朋信心雖實唱高猶賞爾音弱冠厲
翼羽儀初升公弓既招皇輿乃徵内贊兩宮外宰黎蒸
忠節允著清風載興泱彼樂都寵子惟王設官建輔妙
簡邦良用取喉舌相爾南陽惠訓不倦視民如傷乃眷
北顧辭祿延喜余亦偃息無事明時疇昔之遊二紀於
兹斑白攜手何歡如之居吾語汝衆實勝寡人惡儁異
俗疵文雅執㦸疲楊長沙投賈無謂爾高耻居物下子
乃洗然變色易容慨然歎曰道固不同為仁由已匪我
[737-2b]
求䝉誰毁誰譽何去何從莫湼匪緇莫磨匪磷子獨正
色居屈志申雖不爾以猶致其身獻替盡䂓媚兹一人
讜言忠謀世祖是嘉將僕儲皇奉轡承華先朝末命聖
列顯加入侍帝闥出光厥家我聞積善神降之吉宜享
遐紀長保天秩如何斯人而有斯疾曽未知命中年隕
卒嗚呼哀哉惟爾之存匪爵而貴甘食美服重珍兼味
臨終遺誓永錫爾類斂以時襲殯不簡器誰能㧞俗生
盡其飬孰是養生而薄其塟淵哉若人縱心條暢傑操
[737-3a]
明達困而彌亮柩輅既祖容體長歸存亡永訣逝者不
追望子舊車覽爾遺衣愊抑失聲迸涕交揮非子為慟
吾慟為誰嗚呼哀哉日往月來暑退寒襲零露霑凝勁
風凄急慘爾其傷念我良執適子素館撫孤相泣前思
未弭後感仍集積悲滿懷逝矣安及嗚呼哀哉
馬汧督誄潘岳/
惟元康七年秋九月十五日晉故督守關中侯扶風馬
君卒嗚呼哀哉初雍部之内屬羗反未弭而編户之氐
[737-3b]
又肆逆焉雖王旅致討終於殄㓕而蜂蠆有毒驟失小
利俾百姓流亡瀕於塗炭建威䘮元於好畤州伯宵遯
乎大谿若夫偏師禆將之隕首覆軍者葢以十數剖符
專城紆青拖墨之司奔走失其守者相望於境秦隴之
僣鞏更為魁既已襲汧而館其縣子以𦕈爾之身介乎
重圍之裏率寡弱之衆據十雉之城羣氐如蝟毛而起
四靣雨射城中城中鑿穴而處負户而汲木石將盡樵
蘓乏竭芻蕘罄絶於是乎發梁棟而用之
以鐵鏁機
[737-4a]
關既縱礧而又升焉爨陳焦之麥柿梠桷之松用能薪
芻不匱人畜取給青煙傍起櫪馬長鳴凶醜駭而疑懼
乃闕地而攻子命穴浚壍寘壺鐳瓶甒以偵之將穿響
作因焚穬火薰之潛氐殱焉久之安西之救至竟免虎
口之厄全數百萬石之積文契書於幕府聖朝疇咨進
以顯秩殊以幢葢之制而州之有司乃以私隸數口糓
十斛考訊吏兵以檟楚之辭連之大將軍屢抗其疏曰
敦固守孤城獨當羣㓂以少禦衆載離寒暑臨危奮節
[737-4b]
保糓全城而雍州從事忌敦勲効極推小疵非所以褒
奬元功宜解敦禁劾假授詔書遽許而子固已下獄發
憤而卒也朝廷聞而傷之䇿書曰皇帝咨故督守關中
侯馬敦忠勇果毅率厲有方固守孤城危逼獲濟寵秩
未加不幸䘮亡朕用悼焉今追贈牙門將軍印綬祠以
少牢魂而有靈嘉兹寵榮然潔士之聞穢其庸致思乎
若乃下吏之肆其噤害則皆妬之徒也嗟乎妬之欺善
抑亦貿首之讐也語曰或戒其子愼無為善言固可以
[737-5a]
若是悲夫昔乗丘之戰縣賁父御魯莊公馬驚敗績賁
父曰他日未嘗敗績而今敗績是無勇也遂死之圉人
浴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乃誄之漢明帝時
有司馬叔持者白日於都市手劒父讐視死如歸亦命
史臣班固而為之誄然則忠孝義烈之流慷慨非命而死
者綴辭之士未之或遺也天子既已䇿而贈之微臣托
乎舊史之末敢闕其文哉乃作誄曰
知人未易人未易知嗟兹馬生位末名卑西戎猾夏乃
[737-5b]
奮其奇保此汧城救我邊危彼邊奚危城小粟富子以
𦕈身而裁其守兵無加衛墉不増築婪婪羣狄豺虎競
逐鞏更恣睢潛跱官寺齊萬虓闞震驚台司聲勢沸騰
種落煽熾旌旗電舒戈矛林植彤珠星流飛矢雨集惴
惴士女號天以泣爨麥而炊負户以汲累卵之危倒懸
之急馬生爰發在險彌亮精貫白日猛烈秋霜稜威可
厲懦夫克壯霑恩撫循寒士挾纊蠢蠢仇方阻衆陵寡
潛隧密攻九地之下愜愜窮城氣若無假昔命懸天今
[737-6a]
也惟馬惟此馬生才博智贍偵以瓶壺
以長壍鍤未
見鋒火以起焰薫尸滿窟掊穴以斂木石匱竭箕捍空
虛瞷然馬生傲若有餘梁為礧柿松為芻守不乏械
櫪有鳴駒哀哀建威身伏斧鑕悠悠烈將覆軍䘮器戎
釋我徒顯誅我師以生易死疇克不二聖朝西顧關右
震惶分我汧庾化為冦糧實賴夫子思謩彌長咸使有
勇致命知方我雖末學聞之前典十世宥能表墓旌善
思人愛樹甘棠勿翦矧乃吾子功深疑淺兩造未具儲
[737-6b]
隸葢鮮孰是勲庸而不獲免猾哉部司其心反側斵善
害能醜正惡直牧人逶迤自公退食聞穢鷹揚曽不戢
翼忘爾大勞猜爾小利茍莫開懷于何不至慨慨馬生
硠琅高致發憤囹圄沒而猶眡嗚呼哀哉安平出奇破
齊克完張孟運籌危趙獲安汧人賴子猶彼談單如何
吝嫉搖之筆端傾倉可賞矧云私粟狄隸可頒况曰家
僕剔子雙龜貫以三木功存汧城身死汧獄凡爾同圍
心焉摧剝扶老攜幼街號巷哭嗚呼哀哉明明天子旌
[737-7a]
以殊恩光光寵贈乃牙其門司勲班爵亦兆後昆死而
有靈庶慰寃魂嗚呼哀哉
楊荆州誄潘岳/
維咸寧元年夏四月乙丑晉故折衝將軍荆州刺史東
武戴侯滎陽楊使君薨嗚呼哀哉夫天子建國諸侯立
家選賢與能政是以和周頼尚父殷憑太阿矯矯楊侯
晉之爪牙忠節克明茂績惟嘉將宏王略肅清荒遐降
年不永𤣥首未華銜恨沒世命也奈何嗚呼哀哉自古
[737-7b]
在昔有生必死身沒名垂先哲所韙行以號彰德以述
美敢託旒旗爰作斯誄其辭曰
邈矣遠祖系自有周昭穆繁昌枝庶分流族始伯喬氏
出楊侯奕世丕顯允廸大猷天厭漢德龍戰未分伊君
祖考方事之殷鳥則擇木臣亦簡君投心魏朝䇿名委
身奮躍淵塗跨騰風雲或統驍騎或據領軍篤生戴侯
茂德繼期纂戎洪緖克搆堂基弱冠味道無競惟時孝
實蒸蒸友亦怡怡多才豊藝强記洽聞目睇毫末心算
[737-8a]
無垠艸𨽻兼善尺牘必珍足不輟行手不釋文翰動若
飛紙落如雲學優則仕乃從王政散璞發輝臨軹作令
化行邑里惠洽百姓越登司官肅我朝命惟此大理國
之憲章君涖其任視民如傷庶獄明愼刑辟端詳聽參
臯呂稱侔于張改授農政于彼野王倉盈庾億國富兵
强煌煌文后鴻漸晉室君以兼資參戎作弼用錫土宇
膺兹顯秩青社白茅亦朱其紱魏氏順天聖皇受終烈
烈楊侯實統禁戎司管閶闔清我帝宮苛慝不作穆如
[737-8b]
和風謂督勲勞班命彌崇茫茫海岱𤣥化未周滔滔江
海疆埸分流秉文兼武時惟楊侯既守東莞乃牧荆州
折衝萬里對揚王休聞善若驚疾惡如讐示威示德以
伐以柔吳夷凶侈偽師畏逼將乗讐釁席巻南極繼褰
糧盡神謀不忒君子之過引曲推直如彼日月有時則
食負執其咎功讓其力亦既旋斾為法受黜退守丘塋
杜門不出游目典墳縱心儒術祁祁縉紳升堂入室靡
事不咨無疑不質位貶道行身窮志逸弗慮弗圖乃寢
[737-9a]
乃疾昊天不弔景命其卒嗚呼哀哉子囊佐楚遺言城
郢史魚諫衛以尸顯政伊君臨終不忘忠敬寢伏床蓐
念在朝廷朝達厥辭夕隕其命聖王嗟悼寵贈衾襚誄
德䇿勲考終定謚羣辟慟懷邦族揮淚孤嗣在疚寮屬
含悴赴者同哀路人増欷嗚呼哀哉余以頑蔽覆露重
陰仰追先考執友之心俯感知已識達之深承諱忉怛
涕淚霑襟豈忘載奔憂病是沈在疾不省於亡不臨舉
聲増慟哀有餘音嗚呼哀哉
[737-9b]
楊仲武誄潘岳/
楊經字仲武滎陽宛陵人也中領軍肅侯之曽孫荆州
刺史戴侯之孫東武康侯之子也八歲䘮父其母鄭氏
光祿勲密陵成侯之元女操行甚高恤養幼孤以保乂
夫家而免諸艱難戴侯康侯多所論著又善艸𨽻之藝
子以妙年之秀固能綜覽義㫖而軌式模範矣雖舅氏
隆盛而孤貧守約心安陋巷體服菲薄余甚奇之若乃
清才雋茂盛德日新吾見其進未見其已也既藉三葉
[737-10a]
世親之恩而子之姑余之伉儷焉往歲卒於德宮里䘮
服周次綢繆累月茍人必有心此亦欵誠之至也不幸
短命春秋二十九元康九年夏五月已亥卒嗚呼哀哉
乃作誄曰
伊子之先奕葉煕隆惟祖惟曽載揚休風顯考康侯無
祿早終名器雖光勲業未融篤生吾子誕茂淑姿克岐
克㠜知章知微鉤深探賾味道研幾匪直也人邦家之
輝子之遘閔曽未齓髫如彼危根當此衝飈德之休明
[737-10b]
靡幽不喬弱冠流芳雋聲清劭爾舅惟榮爾宗惟瘁幼
秉殊操違豐安匱撰錄先訓俾無隕墜舊文新藝罔不
必肄潘揚之穆有自來矣矧乃今日愼終如始爾休爾
戚如實在已視予猶父不得猶子敬亦既篤愛亦既深
雖殊其年實同厥心日昃景西望子朝陰如何短折背
世湮沈嗚呼哀哉寢疾彌留守兹孝友臨命忘身顧戀
慈母哀哀慈母痛心疾首噭噭同生悽悽諸舅春蘭擢
莖芳茂其華荆寳挺璞將剖於和含芳委耀毁璧摧柯
[737-11a]
嗚呼仲武痛哉奈何德宮之艱同次外寢惟我與爾對
筵接枕自時迄今曽未盈稔姑姪繼隕何痛斯甚嗚呼
哀哉披帙散書屢覩遺文有造有寫或草或眞執玩周
復想見其人紙勞於手涕霑於巾龜筮既襲埏隧既開
痛矣楊子與世長乖朝濟洛川夕次山隈歸鳥頡頏行
雲徘徊臨穴永訣撫櫬盡哀遺形莫紹増慟余懷魂兮
往矣梁木實摧嗚呼哀哉
愍懷太子誄陸機/
[737-11b]
明明皇子成命既駿保乂皇家載生淑𦙍茂德克廣仁
姿朗雋當克無疆光紹有晉如何不弔暴離咎艱曽是
遘愍匪降自天肇傾運祚遂䘮華年嗚呼哀哉沉雲既
祛日月増暉靈寵可贈寃魂難追舊物東反靈柩西歸
傷我惠后寂焉翳㓕銜哀駿奔凶服就列追慕徽塵興
言斷絶敢誄遺風庶存芳烈其辭曰
巍巍皇基奕奕紫微有命既集天祿永綏篤生太子纂
德承茂平紹大烈時惟洪胄奇頴發翹清藻在秀誕自
[737-12a]
幼䝉逮事武皇展矣太子播此瓊芳允矣聖祖無言不
臧婉孌乗輿名裕德昌龍集庚戌日月改度赫赫明明
我皇登祚厥登伊何皇統是荷華紱重采翠葢垂葩鸞
旗阿那正衡吐和聿來在宮體亮而誠肅雍皇極思媚
紫庭亦既涉學遵師盛道何年之妙而察之早讜言必
復乖義則考惟天有命太子膺之維皇有慶太子承之
當究遐年登兹胡耉緝熙有晉克構帝宇如何晨牝穢
我朝聽仰索皇家惟臣明聖惴惴太子終温且敬銜辭
[737-12b]
即罪掩淚祗命顯加放流潛肆鴆毒痛矣太子乃離斯
酷謂天葢高訴哀靡告鞠躬引分顧景摧剝嗚呼哀哉
凡民之䘮有戚有姻太子之歿傍無昵親跼蹐嚴宮絶
命禁闈幽柩偏寄孤魂曷歸嗚呼太子生寃歿悲匹夫
有怨尚或殞霜矧乃太子萬邦攸望普天扼腕率土懷
傷精感六沴咎徵紫房爰兹元輔啟我令圖王赫斯怒
天誅靡逋欃槍叱掃元凶服辜仁詔引咎哀䇿東徂光
復寵祚紹建藐孤於時暉服粲焉畢陳庭旅舊物堂有
[737-13a]
故臣孰云太子不見其人嗚呼哀哉既濟洛川靈斾左
廻三軍悽裂都邑如隤慨矣寤歎念我愍懷
晉故散騎常侍陸府君誄陸雲/
維太康五年夏四月丙申晉故散騎常侍吳郡陸君卒
嗚呼哀哉天降純嘏誕育俊乂才雄九奥德鍾三懿應
運繼期顯微闡昧峙恢大猷雍化熈世昊天不弔奄忽
零墜嗚呼哀哉朝隕棠榦邦䘮國輝帝欽遺烈士詠清
機思經皇心痛浹民懷揮淚充邑惜慟盈畿敢述洪業
[737-13b]
于兹素旂其辭曰
於穆皇源時惟誕𢎞權輿有媯爰帝暨王徽音接響丕
祚克昌乾鑒南眷誕降我祖顯考尚書納言帝宇正命
惟允銓衡攸序篤生常侍固天所隆祚以靈粹陶以惠
風道恊體禀德與性鍾叡心遠暢淵思遐通瞻言潛覽
克哲克聰躭精遐奥肆志篇章仰咨遺訓思齊曩蹤摛
光啟晦微言是綱錯綜羣藝精徹毫芒顯允閑姿既明
且偉敦敘汎愛經德紀義契闊邦族是綜是緯博約以
[737-14a]
禮陳錫載施雍雍閨闈克諧由仁率禮崇化色飬寜親
九族和睦德被宗姻猗猗髦俊祁祁縉紳鑽仰明範挹
道希塵愷悌𢎞裕惠化是振潛機密暢靡幽不甄濯以
清波權以明鈴旌善板築刋穢紫辰邦無媮幸靈不牟
真沭浴𤣥源風移俗純儀德鄒甸比化泗濵耀畧切輝
既升末融爰蒞揚邑作尹名邦密邇帝畿大東小東宣
敷五教敞化以崇徵無墜命興無廢功帝欽良政民懷
穆風粤稽舊章率由典刑考績三載絀幽陟明超踐皇
[737-14b]
闥紆組垂纓奕世納言帝衡以平本崇曩烈堂構克榮
征鼙屢振干戈未戢乃秉雄㦸徵戎東邑四牡俱征威
德以立爰守會稽青紱既襲帝曰欽哉疇咨羣后改授
顯服屯騎是撫雍容皇甸綜文經武時値大過士爽其
德䖍惟常侍高明柔直履氷察霜淪心遠測春存三季
形志于色頻顣厄運載離咎慝靖亨思順曹氏匪革投
弁釋紱浩思東嶽遁世無悶清源是濯馥風彌馨明徽
載鑠皇途既闢天罔誕張運在九五違嶮即康猗歟高
[737-15a]
懿避風遠臧帝降大命丘園是揚裸將天邑舒藻舊京
僉曰休哉昭德塞違乃升常伯補闕拾遺振纓紫極攄
光太微奕奕𤣥冕熠熠貂璫仰耀皇維俯映明堂輿振
鳴鸞體佩琮璜居德彌冲雖休匪康既跚君宿未跱鼎
辰將陟泰階𢎞載育民皇靈靡顧大命奄臻厲凶彌留
儵忽頽湮嗚呼哀哉黃河難澄梁木易荒聖賢絶景希
世齊光豈曰徒生實維天綱於鑠常侍本德昭仁俯鏗
瑤響仰綴玉辰其在克壯自蹇乗屯鳯翳靈條龍竄秘
[737-15b]
泉收逋匿耀洪畧陶緼雖躡嘉運託景風雲瑰光既耀
靈寶未闡弗慮皇圖銜恨徂遷嗚呼哀哉江河慕海丘
林樂山於惟君德齊聖廣淵羣彦景附漸化濯眞葢以
崇嚴函以裕淵西徂華源負澤慕塵幽萌潛暢滯思頼
振六言六行匪君不肅五有三無匪君不極衡准失平
匪君不直方榮遐邈匪君不式君其永沒民其焉則結
思遺愛惟哀允惻嗚呼哀哉仲尼䘮魯孺慕失聲國僑
殞鄭邦無竽笙實惟常侍徽懿克明恩懷士心信結民
[737-16a]
情聞者巷泣赴者風征八音輟響獻酢弗營羽檝翳川
輕駕盈庭揮袂雲藹殞淚雨零嗚呼哀哉伊惟平生襲
寵荷輝愷樂承明桑梓猶哀聿懷震丘言告言歸明德
遠燭慮凶以吉雖則榮㤗存亡是䘏爰築新邑經始匪
日眷懷不虞寧櫬斯室王事靡盬皇畿是旋鳴和吉往
曽未浹辰震斾凶歸輝景長泯痛感皇祗哀普四民嗚
呼哀哉穆穆天子昭明有融乃命三人禮憲是崇賜以
歸賻滎以贈終冠葢南徂映族輝邦日薄南陸辰次天
[737-16b]
漢龜筴恊貞靈域載判明器既庇神道已羡縣象未登
明星有爛軒車微動執紼同贊永棄高厦黃廬是館寧
彼昏昧荒此輝粲幽房長鍵修夜靡旦翼翼輕葢翩翩
丹旂龍章舒藻旟旐有輝轜輪轇結𤣥駟徘徊人誰弗
思靡思匪哀援扎心楚投翰餘悲嗚呼哀哉
文章辨體彚選巻七百三十七
[737-17a]
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巻七百三十七
明 賀復徵 編
誄二
夏侯常侍誄晉潘岳/
夏侯湛字孝若譙人也少知名弱冠辟太尉府掾
賢良方正徵為太子舍人尚書郞野王令中書郞南陽
相家艱乞還頃之選為太子僕未就命而世祖崩天子
[737-17b]
以為散騎常侍從班列也春秋四十有九元康元年夏
五月壬辰寢疾卒于延熹里第嗚呼哀哉乃作誄曰
禹錫𤣥圭寔曰文命克明克聖光啟夏政其在于漢邁
勲惟嬰思𢎞儒業小大雙名顯祖耀德牧兖及荆父守
淮岱治亦有聲英英夫子灼灼其儁飛辯摛藻華繁玉
振如彼隋和發彩流潤如彼錦繪列素㸃絢人見其表
莫測其裏徒謂吾生文勝則史心照神交唯我與子且
歴少長逮觀終始子之承親孝齊閔參子之友弟和如
[737-18a]
瑟琴事君直道與朋信心雖實唱高猶賞爾音弱冠厲
翼羽儀初升公弓既招皇輿乃徵内贊兩宮外宰黎蒸
忠節允著清風載興泱彼樂都寵子惟王設官建輔妙
簡邦良用取喉舌相爾南陽惠訓不倦視民如傷乃眷
北顧辭祿延喜余亦偃息無事明時疇昔之遊二紀於
兹斑白攜手何歡如之居吾語汝衆實勝寡人惡儁異
俗疵文雅執㦸疲楊長沙投賈無謂爾高耻居物下子
乃洗然變色易容慨然歎曰道固不同為仁由已匪我
[737-18b]
求䝉誰毁誰譽何去何從莫湼匪緇莫磨匪磷子獨正
色居屈志申雖不爾以猶致其身獻替盡䂓媚兹一人
讜言忠謀世祖是嘉將僕儲皇奉轡承華先朝末命聖
列顯加入侍帝闥出光厥家我聞積善神降之吉宜享
遐紀長保天秩如何斯人而有斯疾曽未知命中年隕
卒嗚呼哀哉惟爾之存匪爵而貴甘食美服重珍兼味
臨終遺誓永錫爾類斂以時襲殯不簡器誰能㧞俗生
盡其飬孰是養生而薄其塟淵哉若人縱心條暢傑操
[737-19a]
明達困而彌亮柩輅既祖容體長歸存亡永訣逝者不
追望子舊車覽爾遺衣愊抑失聲迸涕交揮非子為慟
吾慟為誰嗚呼哀哉日往月來暑退寒襲零露霑凝勁
風凄急慘爾其傷念我良執適子素館撫孤相泣前思
未弭後感仍集積悲滿懷逝矣安及嗚呼哀哉
馬汧督誄潘岳/
惟元康七年秋九月十五日晉故督守關中侯扶風馬
君卒嗚呼哀哉初雍部之内屬羗反未弭而編户之氐
[737-19b]
又肆逆焉雖王旅致討終於殄㓕而蜂蠆有毒驟失小
利俾百姓流亡瀕於塗炭建威䘮元於好畤州伯宵遯
乎大谿若夫偏師禆將之隕首覆軍者葢以十數剖符
專城紆青拖墨之司奔走失其守者相望於境秦隴之
僣鞏更為魁既已襲汧而館其縣子以𦕈爾之身介乎
重圍之裏率寡弱之衆據十雉之城羣氐如蝟毛而起
四靣雨射城中城中鑿穴而處負户而汲木石將盡樵
蘓乏竭芻蕘罄絶於是乎發梁棟而用之以鐵鏁機
[737-20a]
關既縱礧而又升焉爨陳焦之麥柿梠桷之松用能薪
芻不匱人畜取給青煙傍起櫪馬長鳴凶醜駭而疑懼
乃闕地而攻子命穴浚壍寘壺鐳瓶甒以偵之將穿響
作因焚穬火薰之潛氐殱焉久之安西之救至竟免虎
口之厄全數百萬石之積文契書於幕府聖朝疇咨進
以顯秩殊以幢葢之制而州之有司乃以私隸數口糓
十斛考訊吏兵以檟楚之辭連之大將軍屢抗其疏曰
敦固守孤城獨當羣㓂以少禦衆載離寒暑臨危奮節
[737-20b]
保糓全城而雍州從事忌敦勲効極推小疵非所以褒
奬元功宜解敦禁劾假授詔書遽許而子固已下獄發
憤而卒也朝廷聞而傷之䇿書曰皇帝咨故督守關中
侯馬敦忠勇果毅率厲有方固守孤城危逼獲濟寵秩
未加不幸䘮亡朕用悼焉今追贈牙門將軍印綬祠以
少牢魂而有靈嘉兹寵榮然潔士之聞穢其庸致思乎
若乃下吏之肆其噤害則皆妬之徒也嗟乎妬之欺善
抑亦貿首之讐也語曰或戒其子愼無為善言固可以
[737-21a]
若是悲夫昔乗丘之戰縣賁父御魯莊公馬驚敗績賁
父曰他日未嘗敗績而今敗績是無勇也遂死之圉人
浴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乃誄之漢明帝時
有司馬叔持者白日於都市手劒父讐視死如歸亦命
史臣班固而為之誄然則忠孝義烈之流慷慨非命而死
者綴辭之士未之或遺也天子既已䇿而贈之微臣托
乎舊史之末敢闕其文哉乃作誄曰
知人未易人未易知嗟兹馬生位末名卑西戎猾夏乃
[737-21b]
奮其奇保此汧城救我邊危彼邊奚危城小粟富子以
𦕈身而裁其守兵無加衛墉不増築婪婪羣狄豺虎競
逐鞏更恣睢潛跱官寺齊萬虓闞震驚台司聲勢沸騰
種落煽熾旌旗電舒戈矛林植彤珠星流飛矢雨集惴
惴士女號天以泣爨麥而炊負户以汲累卵之危倒懸
之急馬生爰發在險彌亮精貫白日猛烈秋霜稜威可
厲懦夫克壯霑恩撫循寒士挾纊蠢蠢仇方阻衆陵寡
潛隧密攻九地之下愜愜窮城氣若無假昔命懸天今
[737-22a]
也惟馬惟此馬生才博智贍偵以瓶壺以長壍鍤未
見鋒火以起焰薫尸滿窟掊穴以斂木石匱竭箕捍空
虛瞷然馬生傲若有餘梁為礧柿松為芻守不乏械
櫪有鳴駒哀哀建威身伏斧鑕悠悠烈將覆軍䘮器戎
釋我徒顯誅我師以生易死疇克不二聖朝西顧關右
震惶分我汧庾化為冦糧實賴夫子思謩彌長咸使有
勇致命知方我雖末學聞之前典十世宥能表墓旌善
思人愛樹甘棠勿翦矧乃吾子功深疑淺兩造未具儲
[737-22b]
隸葢鮮孰是勲庸而不獲免猾哉部司其心反側斵善
害能醜正惡直牧人逶迤自公退食聞穢鷹揚曽不戢
翼忘爾大勞猜爾小利茍莫開懷于何不至慨慨馬生
硠琅高致發憤囹圄沒而猶眡嗚呼哀哉安平出奇破
齊克完張孟運籌危趙獲安汧人賴子猶彼談單如何
吝嫉搖之筆端傾倉可賞矧云私粟狄隸可頒况曰家
僕剔子雙龜貫以三木功存汧城身死汧獄凡爾同圍
心焉摧剝扶老攜幼街號巷哭嗚呼哀哉明明天子旌
[737-23a]
以殊恩光光寵贈乃牙其門司勲班爵亦兆後昆死而
有靈庶慰寃魂嗚呼哀哉
楊荆州誄潘岳/
維咸寧元年夏四月乙丑晉故折衝將軍荆州刺史東
武戴侯滎陽楊使君薨嗚呼哀哉夫天子建國諸侯立
家選賢與能政是以和周頼尚父殷憑太阿矯矯楊侯
晉之爪牙忠節克明茂績惟嘉將宏王略肅清荒遐降
年不永𤣥首未華銜恨沒世命也奈何嗚呼哀哉自古
[737-23b]
在昔有生必死身沒名垂先哲所韙行以號彰德以述
美敢託旒旗爰作斯誄其辭曰
邈矣遠祖系自有周昭穆繁昌枝庶分流族始伯喬氏
出楊侯奕世丕顯允廸大猷天厭漢德龍戰未分伊君
祖考方事之殷鳥則擇木臣亦簡君投心魏朝䇿名委
身奮躍淵塗跨騰風雲或統驍騎或據領軍篤生戴侯
茂德繼期纂戎洪緖克搆堂基弱冠味道無競惟時孝
實蒸蒸友亦怡怡多才豊藝强記洽聞目睇毫末心算
[737-24a]
無垠艸𨽻兼善尺牘必珍足不輟行手不釋文翰動若
飛紙落如雲學優則仕乃從王政散璞發輝臨軹作令
化行邑里惠洽百姓越登司官肅我朝命惟此大理國
之憲章君涖其任視民如傷庶獄明愼刑辟端詳聽參
臯呂稱侔于張改授農政于彼野王倉盈庾億國富兵
强煌煌文后鴻漸晉室君以兼資參戎作弼用錫土宇
膺兹顯秩青社白茅亦朱其紱魏氏順天聖皇受終烈
烈楊侯實統禁戎司管閶闔清我帝宮苛慝不作穆如
[737-24b]
和風謂督勲勞班命彌崇茫茫海岱𤣥化未周滔滔江
海疆埸分流秉文兼武時惟楊侯既守東莞乃牧荆州
折衝萬里對揚王休聞善若驚疾惡如讐示威示德以
伐以柔吳夷凶侈偽師畏逼將乗讐釁席巻南極繼褰
糧盡神謀不忒君子之過引曲推直如彼日月有時則
食負執其咎功讓其力亦既旋斾為法受黜退守丘塋
杜門不出游目典墳縱心儒術祁祁縉紳升堂入室靡
事不咨無疑不質位貶道行身窮志逸弗慮弗圖乃寢
[737-25a]
乃疾昊天不弔景命其卒嗚呼哀哉子囊佐楚遺言城
郢史魚諫衛以尸顯政伊君臨終不忘忠敬寢伏床蓐
念在朝廷朝達厥辭夕隕其命聖王嗟悼寵贈衾襚誄
德䇿勲考終定謚羣辟慟懷邦族揮淚孤嗣在疚寮屬
含悴赴者同哀路人増欷嗚呼哀哉余以頑蔽覆露重
陰仰追先考執友之心俯感知已識達之深承諱忉怛
涕淚霑襟豈忘載奔憂病是沈在疾不省於亡不臨舉
聲増慟哀有餘音嗚呼哀哉
[737-25b]
楊仲武誄潘岳/
楊經字仲武滎陽宛陵人也中領軍肅侯之曽孫荆州
刺史戴侯之孫東武康侯之子也八歲䘮父其母鄭氏
光祿勲密陵成侯之元女操行甚高恤養幼孤以保乂
夫家而免諸艱難戴侯康侯多所論著又善艸𨽻之藝
子以妙年之秀固能綜覽義㫖而軌式模範矣雖舅氏
隆盛而孤貧守約心安陋巷體服菲薄余甚奇之若乃
清才雋茂盛德日新吾見其進未見其已也既藉三葉
[737-26a]
世親之恩而子之姑余之伉儷焉往歲卒於德宮里䘮
服周次綢繆累月茍人必有心此亦欵誠之至也不幸
短命春秋二十九元康九年夏五月已亥卒嗚呼哀哉
乃作誄曰
伊子之先奕葉煕隆惟祖惟曽載揚休風顯考康侯無
祿早終名器雖光勲業未融篤生吾子誕茂淑姿克岐
克㠜知章知微鉤深探賾味道研幾匪直也人邦家之
輝子之遘閔曽未齓髫如彼危根當此衝飈德之休明
[737-26b]
靡幽不喬弱冠流芳雋聲清劭爾舅惟榮爾宗惟瘁幼
秉殊操違豐安匱撰錄先訓俾無隕墜舊文新藝罔不
必肄潘揚之穆有自來矣矧乃今日愼終如始爾休爾
戚如實在已視予猶父不得猶子敬亦既篤愛亦既深
雖殊其年實同厥心日昃景西望子朝陰如何短折背
世湮沈嗚呼哀哉寢疾彌留守兹孝友臨命忘身顧戀
慈母哀哀慈母痛心疾首噭噭同生悽悽諸舅春蘭擢
莖芳茂其華荆寳挺璞將剖於和含芳委耀毁璧摧柯
[737-27a]
嗚呼仲武痛哉奈何德宮之艱同次外寢惟我與爾對
筵接枕自時迄今曽未盈稔姑姪繼隕何痛斯甚嗚呼
哀哉披帙散書屢覩遺文有造有寫或草或眞執玩周
復想見其人紙勞於手涕霑於巾龜筮既襲埏隧既開
痛矣楊子與世長乖朝濟洛川夕次山隈歸鳥頡頏行
雲徘徊臨穴永訣撫櫬盡哀遺形莫紹増慟余懷魂兮
往矣梁木實摧嗚呼哀哉
愍懷太子誄陸機/
[737-27b]
明明皇子成命既駿保乂皇家載生淑𦙍茂德克廣仁
姿朗雋當克無疆光紹有晉如何不弔暴離咎艱曽是
遘愍匪降自天肇傾運祚遂䘮華年嗚呼哀哉沉雲既
祛日月増暉靈寵可贈寃魂難追舊物東反靈柩西歸
傷我惠后寂焉翳㓕銜哀駿奔凶服就列追慕徽塵興
言斷絶敢誄遺風庶存芳烈其辭曰
巍巍皇基奕奕紫微有命既集天祿永綏篤生太子纂
德承茂平紹大烈時惟洪胄奇頴發翹清藻在秀誕自
[737-28a]
幼䝉逮事武皇展矣太子播此瓊芳允矣聖祖無言不
臧婉孌乗輿名裕德昌龍集庚戌日月改度赫赫明明
我皇登祚厥登伊何皇統是荷華紱重采翠葢垂葩鸞
旗阿那正衡吐和聿來在宮體亮而誠肅雍皇極思媚
紫庭亦既涉學遵師盛道何年之妙而察之早讜言必
復乖義則考惟天有命太子膺之維皇有慶太子承之
當究遐年登兹胡耉緝熙有晉克構帝宇如何晨牝穢
我朝聽仰索皇家惟臣明聖惴惴太子終温且敬銜辭
[737-28b]
即罪掩淚祗命顯加放流潛肆鴆毒痛矣太子乃離斯
酷謂天葢高訴哀靡告鞠躬引分顧景摧剝嗚呼哀哉
凡民之䘮有戚有姻太子之歿傍無昵親跼蹐嚴宮絶
命禁闈幽柩偏寄孤魂曷歸嗚呼太子生寃歿悲匹夫
有怨尚或殞霜矧乃太子萬邦攸望普天扼腕率土懷
傷精感六沴咎徵紫房爰兹元輔啟我令圖王赫斯怒
天誅靡逋欃槍叱掃元凶服辜仁詔引咎哀䇿東徂光
復寵祚紹建藐孤於時暉服粲焉畢陳庭旅舊物堂有
[737-29a]
故臣孰云太子不見其人嗚呼哀哉既濟洛川靈斾左
廻三軍悽裂都邑如隤慨矣寤歎念我愍懷
晉故散騎常侍陸府君誄陸雲/
維太康五年夏四月丙申晉故散騎常侍吳郡陸君卒
嗚呼哀哉天降純嘏誕育俊乂才雄九奥德鍾三懿應
運繼期顯微闡昧峙恢大猷雍化熈世昊天不弔奄忽
零墜嗚呼哀哉朝隕棠榦邦䘮國輝帝欽遺烈士詠清
機思經皇心痛浹民懷揮淚充邑惜慟盈畿敢述洪業
[737-29b]
于兹素旂其辭曰
於穆皇源時惟誕𢎞權輿有媯爰帝暨王徽音接響丕
祚克昌乾鑒南眷誕降我祖顯考尚書納言帝宇正命
惟允銓衡攸序篤生常侍固天所隆祚以靈粹陶以惠
風道恊體禀德與性鍾叡心遠暢淵思遐通瞻言潛覽
克哲克聰躭精遐奥肆志篇章仰咨遺訓思齊曩蹤摛
光啟晦微言是綱錯綜羣藝精徹毫芒顯允閑姿既明
且偉敦敘汎愛經德紀義契闊邦族是綜是緯博約以
[737-30a]
禮陳錫載施雍雍閨闈克諧由仁率禮崇化色飬寜親
九族和睦德被宗姻猗猗髦俊祁祁縉紳鑽仰明範挹
道希塵愷悌𢎞裕惠化是振潛機密暢靡幽不甄濯以
清波權以明鈴旌善板築刋穢紫辰邦無媮幸靈不牟
真沭浴𤣥源風移俗純儀德鄒甸比化泗濵耀畧切輝
既升末融爰蒞揚邑作尹名邦密邇帝畿大東小東宣
敷五教敞化以崇徵無墜命興無廢功帝欽良政民懷
穆風粤稽舊章率由典刑考績三載絀幽陟明超踐皇
[737-30b]
闥紆組垂纓奕世納言帝衡以平本崇曩烈堂構克榮
征鼙屢振干戈未戢乃秉雄㦸徵戎東邑四牡俱征威
德以立爰守會稽青紱既襲帝曰欽哉疇咨羣后改授
顯服屯騎是撫雍容皇甸綜文經武時値大過士爽其
德䖍惟常侍高明柔直履氷察霜淪心遠測春存三季
形志于色頻顣厄運載離咎慝靖亨思順曹氏匪革投
弁釋紱浩思東嶽遁世無悶清源是濯馥風彌馨明徽
載鑠皇途既闢天罔誕張運在九五違嶮即康猗歟高
[737-31a]
懿避風遠臧帝降大命丘園是揚裸將天邑舒藻舊京
僉曰休哉昭德塞違乃升常伯補闕拾遺振纓紫極攄
光太微奕奕𤣥冕熠熠貂璫仰耀皇維俯映明堂輿振
鳴鸞體佩琮璜居德彌冲雖休匪康既跚君宿未跱鼎
辰將陟泰階𢎞載育民皇靈靡顧大命奄臻厲凶彌留
儵忽頽湮嗚呼哀哉黃河難澄梁木易荒聖賢絶景希
世齊光豈曰徒生實維天綱於鑠常侍本德昭仁俯鏗
瑤響仰綴玉辰其在克壯自蹇乗屯鳯翳靈條龍竄秘
[737-31b]
泉收逋匿耀洪畧陶緼雖躡嘉運託景風雲瑰光既耀
靈寶未闡弗慮皇圖銜恨徂遷嗚呼哀哉江河慕海丘
林樂山於惟君德齊聖廣淵羣彦景附漸化濯眞葢以
崇嚴函以裕淵西徂華源負澤慕塵幽萌潛暢滯思頼
振六言六行匪君不肅五有三無匪君不極衡准失平
匪君不直方榮遐邈匪君不式君其永沒民其焉則結
思遺愛惟哀允惻嗚呼哀哉仲尼䘮魯孺慕失聲國僑
殞鄭邦無竽笙實惟常侍徽懿克明恩懷士心信結民
[737-32a]
情聞者巷泣赴者風征八音輟響獻酢弗營羽檝翳川
輕駕盈庭揮袂雲藹殞淚雨零嗚呼哀哉伊惟平生襲
寵荷輝愷樂承明桑梓猶哀聿懷震丘言告言歸明德
遠燭慮凶以吉雖則榮㤗存亡是䘏爰築新邑經始匪
日眷懷不虞寧櫬斯室王事靡盬皇畿是旋鳴和吉往
曽未浹辰震斾凶歸輝景長泯痛感皇祗哀普四民嗚
呼哀哉穆穆天子昭明有融乃命三人禮憲是崇賜以
歸賻滎以贈終冠葢南徂映族輝邦日薄南陸辰次天
[737-32b]
漢龜筴恊貞靈域載判明器既庇神道已羡縣象未登
明星有爛軒車微動執紼同贊永棄高厦黃廬是館寧
彼昏昧荒此輝粲幽房長鍵修夜靡旦翼翼輕葢翩翩
丹旂龍章舒藻旟旐有輝轜輪轇結𤣥駟徘徊人誰弗
思靡思匪哀援扎心楚投翰餘悲嗚呼哀哉
文章辨體彚選巻七百三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