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1a] 
欽定四庫全書
文章辨體彚選巻二百六十一
明 賀復徵 編
尺牘三
與阮瞻書晉東海王越/
禮年八嵗出就外傅明始可以加師訓之則十年曰幼
學明可以漸先王之教也然學之所入淺禮之所安深
是以閑習禮容不如式瞻儀度諷誦遺言不如親承音
[261-1b]
㫖小兒毗既無令淑之質不聞道徳之風望諸君時以
閒豫周旋誨接
與從弟琇書羊祜/
吾以布衣忝荷重任每以尸素為媿天命既隆惟江南
未夷此人臣之責是以不量所能畢力呉㑹當憑朝廷
之威賴士大夫之謀以余克之舉除萬世之患年已朽
老既定邊事當自角巾東路還歸鄉里於墳墓側為容
棺之墟假日視息思與後生味道此吾之至願也以凡
[261-2a]
才而居重位何能不懼盈滿之責耶疏廣吾師也聖主
明恕當不奪微志爾
與傅咸楊濟/
江海之流混混故能成其深廣也天下大器非可稍了
而相觀每事欲了生子癡了官事官事未易了也了事
正作癡復為快耳左丞總司天臺維正八座此未易居
以君盡性而處未易居之任益不易也想慮破頭故具
有白
[261-2b]
荅楊濟傅咸/
衛公云酒色之殺人此甚於作直坐酒色死人不為悔
逆畏以直致禍此由心不正直正欲以茍且為明哲耳
自古以直致禍者當自矯枉過直或不忠允欲以亢厲
為聲故致忿耳安有悾悾為忠益而當見疾乎
與從弟孝徵孫氏瓊鈕滔母/
省爾譏我以養鵠乃戒以衛懿滅斃之禍斯言惑矣吾
未之取衛懿之好民無役車之載鶴有乗軒之飾禍敗
[261-3a]
之由由乎失所若乃開圃匹於靈囿沃池矩乎神沼文
魚躍於白水素鳥翔乎神州豈非周文之徳大雅所脩
哉夫嘉肴㫖酒非不美也夏禹盛以陶豆殷紂貯以玉
杯而此聖以興彼愚以滅蓋置之失所如其無失來難
可施乎
與虞定夫人薦環夫人孫氏瓊/
瓊聞興賢崇徳聖主令典旌善表操有邦盛務伏見族
祖呉國亡民富春孫彦妻環少厲令節服膺道教逮適
[261-3b]
孫氏恪居婦職宗姻有聲奉禮未周彦母喪殞半年彦
奄亡沒環率禮奉終抗義明節傾竭私産以供葬送禮
服既終前無立子家欲改醮誓而不許
與妹劉氏陳氏徐藻妻/
見偉方所作先君誄其述詠勲徳則仁風靡墜其言情
訴哀則孝心以叙執咏反覆感賴交集輒不自量有疑
一言略陳所懐庶備起予先君既體𢎞仁義又動則聖
檢道長祚短時乏識真榮位未登髙志不遂本不標方
[261-4a]
外蹟者也老荘者絶聖棄智渾齊萬物等貴賤忘哀樂
非經典所貴非名教所取何必輒引以為喻耶可共詳
之
與褚陶張華/
二陸龍躍於江漢彦先鳳鳴於朝陽自此以來嘗恐南
金已盡而復得之於吾子故知延州之徳不孤淵岱之
寳不盡
荅雷煥張華/
[261-4b]
所致詳劒文乃干將也莫邪可復至不雖然天生神物
終當合耳
與弟雲陸機/
此間有一傖父欲作三都賦須其成以覆酒瓿耳
與楊彦明書陸雲/
陸雲白省示累紙重存往㑹益以増歎年時可喜何速
之甚昔年少時見五十公去此甚逺今日冉冉已近之
已耳順之年行復為憂歎也柯生而多悦樂春未厭秋
[261-5a]
風行戒已悲落葉矣人道多故懽樂恒乏遨遊此世當
復幾時各爾永隔良㑹每難懐想親愛寤寐無忘書無
所悉
與平原書陸雲/
一日案行并視曹公器物牀薦席具寒夏被七枚介幘
如呉幘平天冠逺遊冠具在嚴器方七八寸髙四寸餘
中無鬲如呉小人嚴具牀刷膩處尚可識疏枇剔齒纎
綖皆在栻目黄絮二在垢垢黒目淚所沾洿手衣卧籠
[261-5b]
挽蒲棋局書箱亦在奏案大小五枚書車又作岐案以
卧視書扇如呉扇要扇亦在書箱想兄識彦髙書箱甚
似之筆亦如呉筆硯亦爾書刀五枚琉璃筆一枝所希
聞景初三年七月劉婕妤析之見此期復使人悵然有
感處器物皆素今送鄴宫大尺間數前已白其繐帳及
望墓田處是清河時臺上諸竒變無方常欲問曹公使
賊得上臺而公但以變譎因旋避之若焚臺當云何此
公似亦不能止文昌殿北有閣道去殿文内中在東殿
[261-6a]
東便屬陳留王内不可得見也
其二
三上臺曹公藏石墨數十萬斤云燒此消復可用然煙
中人不知頗見之不今送二螺省曹公遺事天下多意
長才乃當爾作弊屋向百年于今正平夷塘乃不可得
壊便以斧斫之耳爾定以知吏稱其職民安其業也
與兄弟書寡婦淑/
蓋聞君子導人以徳矯俗以禮是以烈士有不移之志
[261-6b]
貞女無迴二之行淑雖婦人竊慕殺生成義死而後已
夙遘禍罰喪其所天男弱未冠女幼未笄是以僶俛求
生將欲長育二子上奉祖宗之嗣下繼祖禰之禮然後
覲於黄泉永無慚色仁兄徳弟既不能厲髙節於弱志
發明徳於闇昧許我從人逼我於上乃命官人訟之簡
書夫智者不可惑以事仁者不可脅以死晏嬰不以白
刃臨頸改正直之辭梁寡不以毁形之痛忘執節之義
髙山景行豈不思齊計兄弟備托學門不能匡我以道
[261-7a]
博我以文雖曰既學吾謂之未也
謝遣妻孫氏書許邁/
歘聞懸雷之響山鳥之鳴自為簫韶九成不能勝也偶
景青窓之下棲息巖岫之室以為殿堂廣厦不能過也
情願所終志絶於此吾其去矣長離别矣
荅夫許邁孫氏/
愚下不才侍執巾櫛榮華福禄相與共之如何君子駕
其大義輕見斥逐若以此處遐曠非婦人所便昔梁生
[261-7b]
渉嶺孟光是攜簫史登臺秦女不舍衛人脩義夫妻同
行老萊逃名伉儷俱逝豈非古人嘉遯之舉者許君乖
離矣
荅許長史王夫人雲林右英/
夫學道者當得專道注真情無散念揆奢侈保冲白寂
然如密有所覩煕然如潛有所得專專似臨深谷戰戰
如履薄冰始得道之門耳猶未得道之室也所謂為難
者學道也所謂為易者學道也寂然沉味保和天真注
[261-8a]
神棲靈耽研六府惜精閉牝無視無聽此道之易也即
是不能行此者所以為難許侯研之哉斧子瑩之哉墮
之者禍敗積矣
授荅許長史王夫人/
凝心虚形内觀洞府抱𤣥守神專守真一者則頭髮不
白秃者更
未有以百思纒胸寒熱破神營此官務當
此風塵口言吉凶之㑹身扉得失之門衆憂若是萬慮
若此雖有真心固為不篤抱道不行握寳不用而自然
[261-8b]
望頭不白者亦希聞也玉醴金漿𤣥生神梨方丈火棗
𤣥光靈芝我當與山中許道士不以與人間許長史也
六月一十九日夜授楊羲書九華安妃紫清上/宫
日者霞之實霞者日之精君唯聞服日實之法未見知
餐霞之精也夫餐霞之經甚秘致霞之道甚易此謂體
生玉光霞暎上清之法也眼者身之鏡耳者體之牖視
多則鏡昏聽衆則牖閉妾有磨鏡之石决牖之術即能
徹洞萬靈眇察絶響可乎面者神之庭髮者胸之華心
[261-9a]
悲則貌焦腦滅則髮素所以精元内喪丹精損竭也妾
有童面之經還白之法可乎精者體之神明者身之寳
勞多則精散營竟則明消所以老隨氣落耄已及之妾
有益精之道延明之經可乎此四道乃上清内書立騐
之真章也方欲獻示以補助君之明照耳
與親故劉琨/
吾枕戈待旦志梟逆虜恒恐祖生先吾著鞭
與人王澄/
[261-9b]
彦國吐佳言如鋸木屑霏霏不絶誠為後進領袖也謂/胡
母輔/之也
其二
兒微風氣日上足散人懐
與人王導/
周侯雅流𢎞器何可得遺周為荆州盜傅密/等所敗未得用
寄王廙王導/
虎
虎犢還其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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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僚屬王敦/
昔王輔嗣吐金聲於中朝衛玠今復玉振於江表不意
永嘉之中復聞正始之音阿平若在當復絶倒
與王導王敦/
温太真别來幾日作如此事當募人生致之自拔其舌
楊云觀敦與導書如此敦之逆謀導豈不知蓋坐觀/成敗敦勝則從敦晉勝則從晉千古漏網之賊也其
得美名者子孫/貴盛彌縫之也
上琅琊王薦南人士顧榮/
[261-10b]
陸士光真正清貴金玉其質甘季思忠欵盡誠膽幹殊
快殷元質略有明規文武可施用榮族兄公讓明亮守
節困不易操㑹稽楊彦明謝行言皆服膺儒教足為公
望賀生沉潛青雲之士陶恭兄弟才幹雖少實事極佳
凡此諸人皆南金也
報虞預論楊方賀循/
此子開拔有志意只言異於凡猥耳不圗偉才如此其
父甚有竒名出其胸臆乃是一國所推如方者乃是荒
[261-11a]
菜之特苖鹵田之善秀姿質已良但染未足耳移植豐
壤必成佳穀
責子湛氏陶侃母/
汝為吏以官物見餉非惟不能益吾反以増吾憂也
荅庾亮陶侃/
古人三敗君侯始二當今事急不宜教爾
荅王敦劉隗/
魚相忘於江湖人相忘於道術竭股肱之力效之以忠
[261-11b]
貞吾之志也
與王導陸玩/
昨食酪小過通夜委頓民雖呉人幾為傖鬼
臨終與庾亮書孔坦/
未謂疾苦遂至頓弊自省緜緜奄忽無日脩短命也將
何所悲但以身往名沒朝恩不報所懐未叙即命多恨
耳足下抗威顧盼名震天下榱椽之佐常顧下風使九
服式序四海一統若死而有靈潛聽風烈
[261-12a]
荅諸葛恢庾亮/
賢女尚少故其宜也感念亡兒若在初沒亮子婦為諸/葛女将改適
與殷荆州顧愷之/
地名破冢真破冡而出行人安穩布颿無恙
與殷浩庾翼/
王夷甫先朝風流士也然吾薄其立名非真而始終莫
取若以道非虞夏自當超然獨往而不能謀始大合聲
譽極致名位正當抑揚名教以靜亂源而乃髙談荘老
[261-12b]
説空終日雖云談道實長華競及其末年人望猶存思
安競亂寄命推務而甫自稱述狥小好名既身困邊塵
棄言非所凡明徳君子遇㑹處際寧可如是而世皆然
之益知名實之未定弊風之未革也
荅殷豫章送折角如意庾翼/
得所致雖是敗物猶欲理而用之
與羲之庾翼/
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紙過江亡失常歎妙迹永絶忽見
[261-13a]
足下荅家兄書煥若神明頓還舊觀楊云庾翼初不服/右軍故有野雉之
言及見右軍與庾亮書乃深服之猶呉道/𤣥之於張僧繇宋思陵之於呉傅朋也
與桓温孫盛/
州遣從事觀採風聲進無威鳳來儀之美退無鷹鸇摶
擊之用徘徊湘川將為怪焉
與支遁謝安/
思君日積計辰傾遲知欲還剡自治甚以悵然人生如
寄耳頃風流得意之事殆為都盡終日蹙蹙觸事惆悵
[261-13b]
唯遲君來以晤言消之一日當千載耳此多山水山縣
閒靜差可養疾事不異剡而醫藥不同必思此縁副其
積想也
荅王坦之謝安/
知君思想愛惜之至僕所求者聲謂稱情義無所不可
為聊以自娯耳若絜軌迹崇世教非所擬議亦非所屑
嘗謂君粗得鄙趣者猶未悟之濠上耶故知莫道未易
為人
[261-14a]
與王羲之謝安/
敬和栖托好佳
荅謝安王坦之/
具君雅㫖此是誠心而行獨往之美恐非大雅中庸之
謂意者以為人之體韻猶器之方圎方圎不可錯用體
韻豈可易處各順其方以𢎞其業則嵗寒之功必有成
矣吾子少立徳行體議淹允加以令地優游自居僉曰
之談咸以清逺相許至於此事實有疑焉公私二三莫
[261-14b]
見其可以此為濠上悟之者得無鮮乎且天下之寳故
為天下所惜想君幸復三思
與韓康伯俞益期/
檳榔信南遊之可觀子既非常木亦特竒大者三圍髙
者九丈葉聚樹端房棲葉下華秀房中子結房外其擢
穂似黍其綴實似榖其皮似桐而厚其節似竹而穊其
内空其外勁其屈如覆虹其申如縋繩本不大末不小
上不傾下不斜稠直亭亭千百若一歩其林則寥朗庇
[261-15a]
其廕則蕭條信可以長吟可以逺想矣性不耐霜不得
比植必當遐樹海南遼然萬里弗遇長者之目自令人
恨深
與袁虎郗超/
殷子思求良朋託好足下勿以開美求之劉孝標曰此/語疑勸袁勿
友殷自爇其美曰楊云世目袁為/開美故子敬詩 袁生開美度
與弟姊謝𤣥/
此二日東行遊歩園中已極有在家湖行模也姊想觸
[261-15b]
此亦小有可散
與兄謝𤣥/
居家大都無所為正以垂綸為事足以永日北固山下
大有鱸魚一出手釣得四十九枚
與桓温習鑿齒/
不遇明公荆州老從事耳
荅殷浩王羲之/
吾素志無廊廟王丞相欲内吾誓不許之手迹猶存由
[261-16a]
來尚矣不於足下叅政而方進退俟兒婚女嫁便懷尚
子平之志數與親知言之非一日也
與吏部郎謝萬王羲之/
以君邁往不屑之韻而俯同羣辟誠難為意也然所謂
通識正自當隨事行藏乃為逺耳願君每與士之下者
同則盡善矣食不二味居不重席此復何有而古人以
為美談濟否所由實在積小以致髙大君其存之
與㑹稽王王羲之/
[261-16b]
今雖有可欣之㑹内求諸已而所憂乃重於所欣以區
區呉越經緯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願令諸軍皆還
保淮須根立勢舉謀之未晩
與桓温王羲之/
謝萬才流經通處廊廟參諷議故是後來一器而今屈
其邁往之氣以俯順荒餘近是違才易務矣
與周益州王羲之/
省足下别疏具彼土山川諸竒揚雄蜀都左太冲三都
[261-17a]
殊為不備悉彼故為多竒益令其遊目意足也可得果
當告卿求迎少人足耳至時示意遲此期真以日為嵗
想足下鎮彼土未有動理耳要欲及卿在彼登汶領峨
眉而旋實不朽之盛事但言此心以馳於彼矣
與謝安王羲之/
蜀中山水如峨眉山夏含霜雹碑板之所聞崑崙之伯
仲也
與人王羲之/
[261-17b]
張芝臨池學書池水盡黒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後之也
與兄子猷王獻之/
兄伯蕭索寡㑹遇酒則酣暢忘返乃可自矜
與袁宜都論嘯桓𤣥/
讀卿歌賦序詠音聲皆有清味然以嘯為髣髴有限不
足以致幽音將未至耶夫契神之音既不俟多贍而通
其致茍一音足以究清和之極阮公之言不動蘇門之
聽而微嘯一鼔𤣥黙為之解顔若人之興逸響惟深也哉
[261-18a]
荅索商張天錫/
吾非好行行有得也觀朝榮則敬才秀之士玩芝蘭則
愛徳行之臣覩松竹則思貞操之賢臨清流則貴㢘潔
之行覽蔓草則賤貪穢之吏逢飈風則惡凶狡之徒若
引而申之觸類而長之庶無遺漏矣
與子陶潛/
少來好書偶愛靜閒開巻有得便欣然忘食見樹木交
廕時鳥變聲亦復歡爾有喜嘗亦五六月中北窓下卧
[261-18b]
遇凉風暫至自謂是羲皇上人
其二
汝旦夕之費自給為難今遣此力助汝薪水之勞亦人
子也可善遇之
問行帖無名氏/
天氣且未佳汝定成行否寒食近得且住為佳耳楊云/此帖
或以為真卿書非也乃真卿寫晉人帖辭耳或以為/右軍帖亦無的證故標以無名氏附晉人雜帖云
宋辛稼軒詞宦游吾倦矣玉人留我住道明日是落/花寒食得且住為佳耳晉人之語一入聲律其妙如
[261-19a]
此/
與行脚僧西竺十嵗和尚/
三峨髙出五嶽秀甲九州震旦國第一山也
與祖逖石勒/
天下之惡一也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將軍之惡猶吾惡
也
荅王謐佛圗澄/
昔人不愛尺璧而重寸隂觀其所存似不在長年耳檀
[261-19b]
越既履順而游性重佛理以御心因此而推復何羡之
於遐齡耶聊想斯理久以得之為復詶來性耳
與慕容垂符諛/
符堅王猛皆人傑也謀為燕患為日久矣今若乗機不
赴恐燕之君臣將有甬東之誨
荅妻苕華書竺僧䖍/
夫事君以治一國未若𢎞道以濟萬邦事親以成一家
未若𢎞道以濟三界髮膚不毁俗中之近言耳但吾徳
[261-20a]
不及逺未能兼被以此為愧然積簣成山亦冀從微至
著也日披袈裟振錫杖飲清流詠波若雖王公之服八
珍之饍鏗鏘之聲煒曄之色不與易也若能懸契則同
期於泥洹矣且人心各異有若其面卿之不樂道猶我
之不慕俗矣楊氏長别離矣萬世因縁於今絶矣嵗聿
云暮時不我與學道者當以日損為志處世者當以及
時為務卿年徳並茂宜速有所慕莫以道士經心而坐
失盛年也
[261-20b]
文章辨體彚選巻二百六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