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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覽卷第六百七
學部一
叙學
易文言曰學以聚之問以辯之
白虎通曰學之言覺也覺悟所不知也
論語爲政云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又曰衛靈公曰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學也禄
在其中
又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
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爲下矣
禮記學記曰君子之於學也藏焉脩焉息焉遊焉
又曰善問者如攻堅木先其易者後其節目
又曰學不學操縵不能安弦操縵/雜弄不學博依不能安詩博/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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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譬/喻也
又曰善學者師逸而功倍又從而庸之不善學者師勤而
功半又從而怨之
又曰凢學之道嚴師爲難師嚴然後道尊道尊然後民知
敬學
又曰善待問者如撞鍾叩之以小者則小鳴叩之以大者
則大鳴
又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教學
爲先也
國語曰文公問元帥於趙襄曰郄縠可行年五十矣守學
弥惇夫學先王之法義之府也
又曰范獻子聘於魯問具敖山魯人以郷對獻子曰不爲
具敖乎對曰先君獻武之諱也獻子歸徧戒其所知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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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不學吾適魯而名其二諱爲笑焉唯不學也人之
有學猶木之有枝葉猶庇䕃人而况君子乎
家語曰子路見孔子孔子問曰何好曰好長劒子曰以子
之能加之以學豈可及乎子路曰學豈有益哉子曰狂馬
不釋䇿御狂馬者不/得釋箠䇿也操弓不反檠弓不反檠/然後可持木受繩則正
人受諌則聖受學重問孰不順成子路曰南山有竹不揉
自直斬而用之逹於犀革何學之爲孔子曰括而羽之鏃
而厲之其入不益深乎子路拜曰敬受命
又曰孔子謂伯魚曰吾聞可以與人而不倦者其唯學焉
其容體不足觀也其勇力不足憚也其先祖不足稱也其
族姓不足道也然而以顯聞四方流聲後丗者非學之効
夫逺而有光者飾也近而愈明者學也譬之池也水潦注
焉雚葦生焉雖觀之孰知其不源乎源衆流也言益者雖/從外入及其用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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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非從/巳出也
又曰孔子兄子孔蔑者與宓子賤皆仕孔子問孔蔑曰女
之仕何得何亡對曰所亡者三王事若聾若聾冝爲聾/相因聾之也學
焉得習是學不得明也奉禄少饘粥不及親戚是骨肉益
䟽也公事多急不得弔死問疾是朋友道闕也孔子不恱
往過子賤而問之對曰自來仕所得者三始誦之今得行
之是學益明也奉禄𬒳親戚是骨肉益親也雖有公事兼
之以弔死問疾是朋友信篤也孔子曰君子哉若人魯無
君子斯焉取斯
大戴禮曰學不可以巳矣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氷水爲
之而寒於水木直中繩 其曲中規揉使之然也是
故不登髙山不知天之髙不臨深淵不知地之厚不聞先
王之道不知學問之大也孔子曰吾終日思之不如須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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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學吾甞跋而望矣不如升髙之博見也升髙而招臂非
加長而見者逺順風而呼聲非加疾而聞者速蓬生麻中
不扶自直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川蛟龍生焉是故
不積跬歩無以致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莊子曰人而不學謂之視肉學而不行命之撮囊撮繫/者也
又曰叔文相莒三年歸其母自績謂母曰文相莒三年有
馬千駟今母猶績文之所得事皆將弃之已母曰吾聞君
子不學詩書射御必有博塞之心小人不好田作必有竊
盗之心婦人不好紡績織絍必有淫泆之行好學爲福也
猶飛鳥之有羽翼也
又曰魯有兀者叔山無趾踵見仲尼仲尼曰子不謹前旣
犯若是矣雖今來何及矣無趾曰吾唯不知務而輕用吾
生是以亡足今吾來也猶有尊足者存焉吾是以務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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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趾出孔子曰弟子勉之無趾兀者也猶務學以復𥙷
其前行之惡况全德之人乎
韓子曰如脂粉則嫫母進御家不潔則西施弃野學之爲
脂粉亦厚矣又桓範丗要云學者人之脂粉也
又曰夫耕之用力也勞而民爲之者可得而冨之也戰之
爲事也危而民爲之者可得以貴也今脩文學習談論則
無耕之勞而有冨之實無戰之危而有貴之尊則人孰不
爲也
管子曰明主不厭人故能成其衆士不厭其學故能成其
身也
曽子曰君子愛人以學及時而行難者弗避易者弗從年
四十無藝則無藝矣五十不以善聞則無聞矣
墨子曰墨子謂門人曰汝何不學對曰吾族無學者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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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不然豈有好美者而曰吾族無此不欲耶冨貴者而曰
吾族無此不用也
新序曰齊王問墨子曰古之學者何如對曰古之學得一
善言以附其身今之學得一善言務以說人也
尸子曰未有不因學而鑒道不假學而光身者也
又曰今人皆知砥礪其劒而弗知砥礪其身夫學身之砥
礪也
又曰水積則生呑舟之魚土積則生楩楠豫樟學積亦有
生焉
愼子曰孔子曰丘少而好學晚而聞道此以博矣
孫卿子曰不登髙山不知天之髙不聞先王之遺言不知
學問之大也
又曰君子之學入乎耳著乎心布乎四支形乎動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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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學出乎口入乎耳口耳之間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
軀
又曰不學不成堯學於君疇舜學於務成昭禹學於西王
國
文子曰上學以神聽中學以心聽下學以耳聽耳聽者學
在皮膚心聽者學在肌肉神聽者學在骨髓
吕氏春秋曰善學者若齊王善雞必食其跖數千而後足
跖雞踵也喻舉者如/食多而後方足也學不辯義如𬒳褐而出錦衣而入𬒳/褐
在外衣錦在/内故不可也戎人生乎戎而戎言楚人生乎楚而楚言不
知其所受也今使戎人長呼楚楚人長呼戎則楚人戎言
戎人楚言也
又曰聖人生於疾學而能爲魁士名人者未之聞也
又曰善學者假人道之長以𥙷其短故假而又假遂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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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蘇子曰不食八珎何以知味之竒不爲文學何以知丗之
資
孔叢子曰人之進退唯問其志取必以漸勤則得多山溜
至軟石爲之穿蝎蟲至弱木爲之弊夫溜非石之鑿蝎非
木之鑿然而能以微脆之形䧟堅剛之體非積漸之致乎
故學者所以飾百行也
說苑曰晉平公問師曠曰吾年七十欲學恐巳暮矣對曰
暮何不炳燭乎臣聞少而學者如日出之陽壯而學者如
日中之光老而學者如炳燭之明炳燈之明孰與夜行公
曰善哉
又曰子貢謂子石曰汝不學詩子石曰父母求吾孝兄弟
求吾悌朋友求吾信吾暇乎哉子貢曰請捐吾詩以學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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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子
又曰公明宣學於曽子三年不學書曽子曰汝居參門三
年不學何也對曰安敢不學乎見夫子居家庭親在叱吒
之聲未至於犬馬宣說之見夫子應賔客恭儉而不懈
宣說之見夫子居朝廷嚴臨下而不毀傷宣說之此三者
學之而未能安敢不學乎曽子避席謝之曰參不及宣其
學也
賈誼書曰湯曰學聖王之道譬其如日静居而獨思譬其
若火夫舎聖王之道而静居而獨思譬其去日之明於庭
而就火之光於室也
淮南子曰夫明鏡之始不形也曚然未見形容也及其杚
以玄錫摩以砥旃鬢眉微毛可得而察也夫學亦人之砥
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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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夫心闇於道而強學不巳者譬聾者之歌無以自樂
又曰人莫不知學之有益於巳也然而不能者嬉戲害之
也人皆多以無用害有用以弋獵博弈之日誦詩讀書則
識必博矣故不學之與學猶瘖聾之比於人也
法言曰學者所以脩性也視聽言貌思性所有也學則正
否則邪
又曰學者所以求爲君子也求而不得者有矣夫未有不
求而得之者也
又曰大人之學爲道小人之學爲利子爲道乎爲利乎或
曰耕不穫獵不饗耕獵乎耕道而得道獵德而得德是穫
饗也
又曰百川學海而歸于海丘陵學山而不至乎山是故惡
夫畫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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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朴子曰人知藥理病不知學理身
又曰夫學者所以清澄性理簸揚埃穢啓導聦明飾染質
素察往知來博渉勸戒仰觀俯察於是乎在雖云色白匪
染不麗雖云味甘匪和弗美故瑶華不琢則耀夜之景不
發青萍不治則純鈞之勁不就故質雖在我而成之由彼
登閬風捫辰極然後知井谷之閉隘披七經玩百氏然後
覺面墻之至困粉黛至則西施以加麗而宿瘤以飾醜經
術深則髙才者洞逸而魯鈍者醒悟文梓干雲而不可名
之爲臺樹者未知班輸之結搆也天倫爽朗而不可謂之
爲君子者未識人倫之臧否也
塩鐵論曰内無其質而外學其文雖有賢師良友若畫脂
鏤冰費日損功
論衡曰人生懷五常之性好道樂學故别於物今飽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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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腹爲飯坑膓爲酒囊是則物也與三百倮蟲何以異乎
又曰手無錢而之市决貨貨主必不與也夫胷中無學亦
猶手中無錢
潜夫論曰天地之所貴者人也聖人之所尚者義也德義
之所成者智也明智之所求者學問也雖有至聖不生而
智雖有至材不生而能由待學問其智乃博其德乃碩而
况於凢人乎是以人之學也猶物之有治也夫瑚簋之器
朝祭之服其始也乃山野之木蠶蠒之絲耳及正之以繩
墨制之以機杼則皆成宗廟之器黼黻之章可羞於鬼神
可御於王公而君子以敦貞之質察敏之才攝之以良朋
教之以明師文之以禮樂導之以詩書幽讃之以春秋其
有不濟乎
又曰人之情性未能相百其明智有相萬也此非其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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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材也必有假以致之夫道之於心猶火之於人目也深
室幽黒無見乃設燎盛燭則百物彰矣此則火之耀也非
目之光也而目假之則爲明矣天地之道神明之爲不可
見也學問聖典心思道術則皆覩矣此則非心之明而人
假之則爲已知
風俗通曰武帝廣開獻書之路立五經博士開弟子貟設
科射䇿勸以官禄訖於元始百有餘年書積如丘山傳業
浸衆枝葉䌓滋經說百萬言盖禄利之路然也
徐偉長中論曰學者踈神逹思治情理性也𥘉學則如夜
在玄室所求不得白日照焉則群物斯辯矯首而徇飛不
如脩翼之必獲孤居而願知不如務學之必逹
蔣子萬機論曰諺曰學如牛毛成如麟角言其少也
譙周法訓曰爲國者不患學之害農患治民者之不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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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晏春秋曰十七年予長七尺四寸未通史書與從姑子
梁栁等或編荆爲楯執杖爲戈分陳相刺有若習兵母數
譴予予出得瓜果歸以進母母投諸地曰孝經稱日用三
牲之養猶爲不孝何孝者莫大於欣親今尓年近乎二十
志不存教心不入道曽無怵惕小慰我心脩身篤學尓自
得之於我何有因對予流涕子心少感遂伏書史
王粲荆州文學官志曰有漢荆州牧劉君稽古若時將紹
厥績乃曰先王之爲丗也則象天地䡄儀憲極設教導化
叙經志業明逹雍冸作爲禮樂表陳載籍以持其德上知
所以臨下下知所以事上官不失守民聽無悖然後太階
平焉故曰物生而蒙事屯而養造昧利有攸適猶金之消
鑪水之從器也是以聖人實之於文鑄之於學夫文學也
者人倫之首大教之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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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聲書詣鄭康成學曰夫學之於人猶土地之有山川
也珎寳於是乎出猶樹木之有枝葉也本根於是乎庇也
虞傳厲學篇曰學之染人甚於丹青丹青吾見其乆而渝
也不見乆而渝於學也
傳子曰人之學者猶渇而飲河海也大飲則大盈小飲則
小盈
江表傳曰孫權謂吕蒙及蔣欽曰卿今並當途掌事冝學
問以自開益蒙曰軍中常苦多務權曰孤豈欲卿治經爲
博士耶但令渉獵見往事耳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學必得
之冝急讀孫子兵法六韜左傳國語及史孔子曰吾甞終
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䝉等感悟遂學所
博覽儒者不勝魯肅見吕蒙謂曰今者見卿學識英博
非復吴下/阿蒙權常歎曰人長而進益如吕蒙蔣欽蓋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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丗說曰禇褒字季野語孫盛曰北人學問淵揔博瞻孫荅
曰南人學問清通簡要支道林聞之曰余謂北人看書如
顯處見月南人學聞如牖中窺日
太平御覽卷第六百七
[607-9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