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k0012 太平御覽-宋-李昉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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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御覽卷第四百七十五
 人事部一百一十六
     待士
毛詩曰鹿鳴燕群臣嘉賔也旣飲食之又實幣帛筐篚以
將其厚意然後忠臣嘉賔得盡其心矣
家語曰孔子喟然歎曰向使銅鞮伯華無死天下其定矣
子路曰由願聞其人子曰其㓜也敏而好學其壯也有勇而
不屈其老也有道而能下人有此三者以定天下何難乎
子路曰㓜而好學壯而有勇則其可也若夫有道誰下哉
子曰由汝不知也吾聞以衆攻寡無不克也以貴下賤無
不得也昔者周公居冡宰之尊制天下之政猶下白屋之
白屋/草舍日見百七十人斯豈以無道也欲得士之用也惡
有有道而無天下君子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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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䇿曰管燕得罪齊王謂其左右曰子孰能與我赴諸
侯乎左右莫對管燕漣然流涕曰悲夫士何爲其易得而難
用也田需對曰士三食不得厭而君鵝鶩有餘食下宫蹈
羅紈曳綺縠而士不得以爲縁且財者君之所輕死者士之
所重君不肯以/所輕與士而責士以所重事君非士易得而難
用也
又曰孟嘗君舎人有與君夫人相愛者或以聞孟嘗君曰
覩皃相說者人之情也勿言君暮年乃召愛夫人者而謂
曰之子與文游乆矣大官未可得小官公不欲衛君與文
布衣之交請具車馬皮幣願公以此從衛君遊衛君欲約
兵攻齊是以謂衛君曰孟嘗君不知臣不肖以臣欺君今
君約天下之兵攻齊是足下欺孟常君也願君勿以齊爲
心如不聽臣臣血湔足下衿衛君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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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中山之君所傾盖輿車而朝窮閭隘巷之土者七十家
史記曰西伯敬老慈少禮下賢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伯
夷叔齊太顚閎夭 冝生之徒皆歸之
又曰齊宣王喜文學遊說之士 如鄒衍淳于髠之徒七
十六人皆賜第上大夫是以齊稷下學士復盛
又曰帝召田横乃與其客二人乗傳詣雒陽未至戸郷廐
置横謝使者遂自刎令客奉其頭從使者奉之髙帝拜二
客爲都尉以王禮葬橫二客穿其冢旁孔自刎下從之海
中五百人聞橫死皆自殺於是乃知田橫兄弟能待士也
又曰孟嘗君在薛招致諸侯賔客及亡人有罪者皆歸孟
嘗君孟嘗君舎業厚遇之以故傾天下之士食客數千人
無貴賤一與之等孟嘗君待客夜食有人蔽火光客怒以
飯不等輟辭去孟嘗起自取其飯比之客慙自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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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信陵君爲人仁而下士士無賢不肖皆謙而禮交之
不敢以其冨貴驕士士以此方數千里争歸之
又曰鄒陽上書梁王曰蘇秦相燕燕人惡之於王按劒而
怒食以駃騠白圭顯於中山人惡之魏文侯投以夜光之
壁何則兩主二臣剖心折肝相信豈移於浮辭哉
又曰周公曰我一沐三握髪一飯三起以待士猶恐失天
下之賢人也
漢書曰司馬遷云愚以爲李陵素與士大夫絶甘分少能
得士死力雖古名將不能過也
又曰班伯爲定襄太守至請問耆老父母故人有舊恩者
迎延滿座甞日爲供具執子孫禮
又曰朱博好樂士大夫爲郡守九卿賔客滿門欲仕宦者
舉薦之欲報仇怨者解劒以帶之其趨待士如是慱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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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立然終用敗
又曰鄭當時爲太子舎人每五日洗沐常置驛馬長安諸
郊請謁賔客夜以繼日已具遊/俠部
又曰鄭當時遷大司農戒門下客至無貴賤無留門者執
賔主之禮以其貴下人
東觀漢記曰竇固爲奉車都尉與附馬都尉耿秉等北征
匈奴遂滅西城開通三十六國在邊數年羌胡親愛之炙肉
未熟人人長跪前割血流指間進之於固固輙爲噉不穢
賤也是以親之如父
謝承後漢書曰皇甫嵩爲三公以身起於汗馬常折節下
士也
魏書曰劉平結交刺備備不知而待客甚厚客以狀語之
而去是時人民飢饉屯聚抄略備外禦㓂難内豊財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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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者必與同席而坐同簋而食無所簡擇衆多歸焉
蜀志曰曹公還許先主爲左將軍禮之逾重出同輿坐同
席又曰董允嘗與尚書令費韋中典軍胡濟等期遊宴嚴
駕巳辨而郎中董恢詣允修敬恢年少官微見允停出逡廵
求去允不許曰夲所以出者欲與同好逰談也今君巳自
屈方展闊舎此之談就彼之宴非所謂也乃命解禕等罷
駕不行其守正下士凢此類也
吴志曰顧邵當之豫章發在近路㑹張景病時送者百數
邵辭賔客曰張仲節有疾若不能來別恨不見之蹔還與
訣諸君小相待其留心下士唯善所在皆此類也
王隠晉書曰王渾字玄仲平呉後據兩州呉人新附皆有
畏懼之心渾撫循羈旅勞謙接納坐無空席門不停賔於
是江東諸士莫不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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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書羊欣嘗詣領軍將軍謝混混拂席改服然後見之時
混族子靈運在坐退告族兄瞻曰將軍見羊欣遂易衣改
席欣由此益知名
王智深宋紀曰謝景仁嘗請髙祖髙祖乃命召景仁弟述
時爲豫州主簿不從髙祖遂輟箸不食湏𫐠至乃飡其見
重如此
後魏書曰陸馥爲相州刺史假長廣公爲政清平抑強扶
弱州中有德宿老名望素重者以禮待之詢之政事責
以方畧如此者十人号曰十善又簡取縣強明百餘人以
爲假子誘接慇懃賜以衣服令各歸爲耳目於外於是發
姦擿伏事無驗百姓以爲神明
又曰賈思伯性謙和傾身禮士雖在街途停車下馬接誘
恂恂曽無倦色客有謂思伯曰公今貴重寕能不驕伯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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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至便驕何常之有當時以爲雅言
唐書李勉禮賢下士終始盡心以名士季廵張叅爲判官
卒於幕三歲之内每遇宴飲必設虚位於筵次陳膳執酹
辭色悽惻論者美之
又曰裴度以平賊報國爲巳任自德宗朝宰相歸私第百
官不敢及門度以方討不庭宰臣冝日接多士兾有所得
因奏請私家通賔客上方屬意遂許之四方布衣盡得以
䇿畫干丞相至今宰臣私接士因度之請也
又曰楊炎樂賢下士以汲引爲己任天下士子趍嚮風從
皇甫謐逸士傳曰公儀潜魯人也少而厲行樂道不事諸
侯與子思友魯穆公聞其賢因子思而致命欲以爲相謂
子思曰公儀子必輔寡人寡人將三分魯國而與之
晉諸公讃曰張華愽識多聞無物不知盧浮髙㓪經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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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於華起家爲太子舎人病疽截手遂廢朝廷重之就以
爲國子博士
髙閭燕志曰李陵君長谷之東先主與髙雲遊讌徃來毎
憇其家陵與其妻王氏毎夜自齎酒饌而至
晏子春秋曰晏子之晉至中牟覩幣冠衣裘負芻息於途
側晏子問曰何者對曰我越石父也不免飢凍爲人臣僕
晏子解左驂贖之載以俱歸
崔鴻國春秋後秦録曰太尉文成公姚顯字于章興之弟
也清秀明發文武兼才爲令録十餘年無粃改機務之暇
賔客如雲謙虛傳受待士以布衣之禮或昏夜静處與賢
士談論政事
王孫子新書曰楚莊王攻宋厨有臭肉罇有敗酒將軍子
重諌曰今君厨有肉臭而不可食罇有酒敗而不可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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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之士皆飢色欲以勝敵不亦難乎
說苑曰趙簡子遊於西河而樂之歎曰安得賢士而與處
焉舟人古桑對曰鴻鵠髙飛逺翔其所恃六翮也背上有
毛腹下有毳無尺寸之數去之滿把飛不能爲之髙不知門
下左右客千人者亦有六翮之用乎將盡毛毳新序同而/稱晉平公
又云三千/余人矣
又曰周公日見白屋之士所下者凢七十一而天下之士
皆至晏子所與同衣食者百人而天下之士亦至
又曰周威王問於寗子曰取士有道乎對曰有窮者逹之
亡者存之疾者起之士則四方而至矣故士存則國存士
亡則國亡子胥怒而亡之包胥怒而存之胡可不貴乎
俗說曰謝萬詣簡文萬來無衣幘可前簡文曰但前不湏
衣幘即呼使入萬着白綸巾鵠&KR0769裘履板而前旣見共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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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日大器之
漢雜事曰于定國謙遜下士士雖貧徒歩往過皆與均禮
又曰公孫弘爲丞相起客館開閣延賢人與叅謀議身自
食脫粟飯一器盡以俸禄與故人賔客
又曰倪寛爲人卑體下士務在得人心擇用仁孝推誠與
下不求名譽
英雄記曰袁紹有姿皃威容愛士養名旣累丗台司賔客
所歸加以傾心折節莫不争赴其庭士無貴賤與之抗禮
環濟呉記曰孟仁少以敏逹知名從南陽李恭學其母賢
而有智爲作大𬒳或問其故母曰小兒無德以致客學者
多貧故爲大𬒳庶可得氣類相接也
黄石公記曰黄梁昔將用兵人有饋一簞醪者使投之於
河令將士迎而飲之夫一簞醪不能味一河水三軍思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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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死非滋味及之也
劉向新序曰燕相得罪於君將出亡召門下諸大夫曰能
從我岀乎三問莫對燕相曰士之不足養也有進者曰飢
年惡歳士糟糠不足而君之犬馬有餘榖隆冬冽寒士短
褐不完而君之臺觀帷㡘錦繡自若財者君之所輕死者
士之所重也君不能施君之所輕而求得士之所重難焉
鬻子曰吾不恐四海之士留於道路也吾恐其留門庭是
以四海之士皆至
莊子曰子張見魯哀公不禮士也/託僕夫而去曰臣聞君好士
故不逺千里以見君之禮士也有似葉公子髙之好龍室
彫文盡冩以龍於是天龍而下之窺頭於牗拖尾於堂葉
公見之弃而還走失其魂魄五色無主是葉公非不好龍
也好夫似龍而非龍也今君非不好士也好夫似士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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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者也新序/同
吕氏春秋曰張儀將西遊於秦過東周客有語之於昭文
君者曰張儀壯士也將西遊於秦願君之禮貌之昭文君
見謂之曰寡人國雖小請與客共之張儀還北靣再拜
淮南子曰楚時子發好求伎道之士士有術者/無不養楚有善爲
偷者徃見曰臣楚市偷也願以伎該一卒該備也一/卒一人後無
幾何齊興兵伐楚於是市偷進請曰臣有薄伎願爲君行
之子發曰諾不問其辭而遣之偷則夜出解齊將軍之帷
而獻之子發因使人歸之曰卒有出採薪者得將軍之帷
謹歸之於執事明夕復往取其枕子發又使歸之明夕復
因取簪又使歸之於是齊師大駭將軍與軍吏謀之曰今
夕不去楚軍恐取吾首即還師而去故伎無細薄在人君
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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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淮南王安養士數千人其中髙才八人蘇非李南左
呉陳田伍𬒳雷𬒳毛𬒳晉昌号爲八公
燕丹子曰荆軻之燕太子自御虛左荆軻援綏不讓後日
與軻之東宫臨池而觀軻拾瓦投鼃太子令人奉槃金軻
用抵鼃盡而復進軻曰非爲太子愛金也臂痛耳後共乗
千里馬軻曰聞千里馬肝美太子即殺馬進肝曁樊將軍得
罪於秦秦求之急乃來歸太子爲置酒陽華之臺酒中太
子出美人能琴者軻曰好手琴者即進之軻曰但愛其手
太子即断其手盛以玉盤奉之太子常與軻等案而食同
床而寢
吕氏春秋曰勾踐苦㑹稽之耻欲深得民心以致必死於
呉有甘肥不足分弗敢食有酒流之江與民同之
韓子曰呉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故人曰諾故人至暮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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呉起至暮不食而待之
 孫子曰楚莊王攻宋有酒投之水有食饋之賢行軍中
之有飢色者加賜之
太平御覧卷第四百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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