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b0019 續資治通鑑長編-宋-李燾 (master)


[408-1a]
欽定四庫全書
 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百四
             宋 李燾 撰
  哲宗
元祐二年八月辛巳朝奉郎右司諫賈易知懷州自蘇
軾以䇿題事為臺諫官所言而言者多與程頥善軾頥
既交惡其黨迭相攻易獨建言請併逐二人又言吕陶
黨助軾兄弟而文彦博實主之語侵彦博及范純仁太
[408-1b]
皇太后怒欲峻責易吕公著言易所言頗切直惟詆大
臣為太甚苐不可復處諌列耳太皇太后曰不責易此
亦難作宗祚/切公等自與皇帝議之公著曰不先逐臣易
責命亦不可行爭久之乃止罷諫職既退公著謂同列
曰諫官所論得失未足言顧主上方富于春秋異時将
有進導諛之説以惑上心者當今之時正賴左右力諍
不可預使人主輕厭言者也于是吕大防劉摯王存私
相顧而歎曰吕公仁者之勇乃至于此此據吕公著家/傳稍刪潤之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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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言文彦博吕陶黨助蘇軾蘇轍轍奏乞外任劄子可/見易到懷州謝上表又言軾持密命以告人志在朋邪
而害正轍又乞取問實狀據此則易所言大畧具在獨/不知范純仁何與也又頥乃易黨而易請併逐之未知
信否頥雖與易同逐自縁他事為孔文仲彈劾不知家/傳何以云然又家傳載易責命在七月二十四日今從
實錄葢七月二十四日有㫖及是乃施行耳舊錄云以/侵毁大臣言事失當故黜之新錄削去侵毁大臣四字
 通直郎崇政殿説書程頥罷經筵權同管勾西京國
子監左諫議大夫孔文仲言頥人品纎汙天資憸巧貪
黷請求元無鄉曲之行奔走交結常在公卿之門不獨
交口褒美又至連章論奏一見而除朝籍再見而升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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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臣頃任起居舎人屢侍講席觀頥陳説凡經義所在
全無發明必因藉一事泛濫援引借無根之語以揺撼
聖聽推難攷之迹以眩惑淵慮上徳未有嗜好而常啟以
無近酒色上意未有信嚮而常開以勿用小人豈惟勸
導以所不為實亦矯欺以所無有毎至講罷必曲為卑
佞附合之語借如曰雖使孔子復生為陛下陳説不過
如此又如曰伏望陛下燕閒之餘深思臣之説無忘臣
之論又如曰臣不敢子細敷奏慮煩聖聽恐有所疑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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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非時特賜宣問容臣一一開陳當陛下三年不言之
際頥無日無此語以感切上聽而陛下亦必黽勉為之
應答又如陛下因咳嗽罷講及御邇英學士以下侍講
讀者六七人頥官最小乃越次獨候問聖體横僭過甚
並無職分如唐之王伾王叔文李訓鄭注是也伾以詩
書侍講叔文以棊待詔二惡交踵終兆永貞之亂注以
藥術用訓以易義進兩邪合縱卒致甘露之禍臣訪聞
頥有家不及治有禄不及養日跨匹馬奔馳權利徧謁
[408-3b]
貴臣歴造臺諫其謁貴臣也必暗竊重輕之意出以語
人收為私恩及有差除若合符節是以人皆憚懼之而
又深徳之其造臺諌也脅肩蹙額屏人促席或以氣使
或以術動今日當論列某事異時當排擊此人而臺諫
之中常有儔類竭盡死力如朱光庭杜純賈易之流是
也臣居京師近二年頥未嘗過臣門臣比除臺諫官頥
即來訪臣先談賈易之賢又賀與易同官遂語及吕陶
事曰吕陶曽補司諫命已久閣今聞復下何也如此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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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明叔必不安職矣明叔者指賈易字也臣答曰何以
言之頥曰明叔近有文字攻陶之罪已數日矣今陶設
為司諌明叔畏義知恥者也言既不行其辭去决矣公
能坐觀明叔之去乎臣曰将如之何頥曰此事在公也
公之責重也推頥之言必是與陶有隙又欲諷臣攻陶
助易也臣素與頥不相識只在經筵相遇又未嘗過臣
一旦乃非意相干説諭如此陛下以清明安靜為治于
上而頥乃鼓騰利口間諜羣臣使之相爭鬬于下紛紛
[408-4b]
擾擾無有定日如是者彌年矣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
陛下鑒察真偽雖在萬里之外無所遁逃况于咫尺之
近而肯容如頥者穢滓班列變亂白黒乎葢縁執政推
舉之過遂誤知人明哲之徳伏望論正頥罪儻未誅戮
且當放還田里以示典刑御史中丞胡宗愈亦言先帝
聚士以學教人以經三舍科條固已精密宜一切仍舊
因深斥頥短謂不宜使在朝廷先是頥赴講㑹上瘡疹
不坐已累日退詣宰相問曰上不御殿知否曰不知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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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聖臨朝上不御殿太皇太后不當獨坐且上疾而宰
相不知可為寒心翌日吕公著等以頥言奏遂詣問疾
上不悦故黜之此據舊錄稍刪潤之但刪去頥雅為羣/姦所知至是言者以為間亂黜之非其
罪等語新錄辨誣云頥知上疾而告于宰臣斯未為過/而言者乃以騰口為罪又取市井間語以加之甚矣今
刪去按史官但當錄其實耳當時孔文仲實以劾頥頥/亦坐是黜安可沒而不書若辨其是非則付來者可也
胡宗愈舊傳云程頥更定太學規制率出已見無所統/紀學者病之宗愈曰先帝聚士以學教人以經三舎科
條固已精密宜一切仍舊深斥頥短謂不宜使在朝廷/新傳刪改云程頥更定太學規制宗愈曰先帝學法固
已精密冝志仍舊其辨誣云程頥當世名儒胡宗愈議/諭亦多不苟豈應深斥頥短謂不宜使在朝廷此皆足
[408-5b]
以惑衆非所宜載今刪去按宗愈既駁頥學制因斥頥/不宜在朝廷當時必有此章未可謂舊錄誣宗愈也吕
本中雜説劉器之言元豐時見司馬君實君實説王介/甫初為政舊日同志峭直之士已漸不用猶欲用中立
之士如李公擇孫莘老諸人後來如中立之士亦不用/君實作俚語云却用一隊阿躋底物事器之又言元祐
中間見君實已深不喜正叔君實亦作俚語曰㡬時教/你如此崛起來待陽遷起居舎人與罷了經筵今仍附
見/頥因三上章乞納官歸田里不報又乞致仕亦不報
此據頥集附見頥本傳載頥所以罷講筵乃云坐上䟽/乞于延和講説為顧臨孔文仲所劾誤也上疏乃在去
年夏末及今一年有餘矣雖今年三月亦曽/再上疏然所以罷講筵要不縁此今不取
癸未禮部員外郎顔復充崇政殿説書兼判登聞鼓院
[408-6a]
 正議大夫提舉崇福宮吕恵卿責授建寜軍節度副
使本州安置法當檢舉詔更候一年取㫖九月十二日/移秦州尋不
行/ 詔創立改法並先次施行應修條者類聚半嵗一
進呈以正條入冊頒行若非海行法即書所入門目裁
去繁文行下所屬仍類奏六曹季輪郎官㸃檢刪節具
事目申尚書省樞密院令左右司承㫖司看詳當否甚
者取㫖賞罰從樞密院言也 詔在京置宣武第十三
至第十五三指揮廣勇左第三軍第一右第三軍第一
[408-6b]
兩指揮以先銷廢寛衣天武第六指揮㑹計一嵗廩給
别招中下禁軍以補其額故也 以西蕃㓂洮河州詔
被焚屋舎土棚計間給錢發窖藏糧斛之家計口給食
至夏熟日止死事者人給絹七匹此係五月間事/見五月二日 詔
復進納人四任十考改官舊法仍增舉者二人 文彦
博奏臣近面奉聖㫖具自來除授官職次序一本進呈
臣畧具除改舊制節目如後吏部選人兩任親民有舉
主升通判通判兩任滿有舉主升知州軍自此以上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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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今謂之常調知州軍有績效或有舉薦名實相副者
特擢升轉運使副判官或提㸃刑獄省府推判官今謂
之出常調轉運使有路分輕重逺近之差河北陜西河
東三路為重路嵗滿多任三司副使或任江淮都大發
運使發運使任滿亦充三司副使成都路次三路任滿
亦有充三司副使或江淮發運使京東西淮南又其次
江南東西荆湖南北兩浙路又次之二廣福建梓利䕫
路為逺小已上三等路分轉運使副任滿或就移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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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等路分或歸任省府判官漸次擢充三路重任以至
三司副使内提㸃刑獄則不拘路分輕重除授轉運使
副省府判官或逐急藉才差知大藩鎮者其歸亦多任
三司副使或直除修撰待制者三司副使嵗滿即除待
制有本官是前行郎中少卿或除諫議大夫者有資淺
而除集賢殿修撰充都發運使後亦除待制三院御史
舊制多是兩任通判已上舉充嵗滿多差充省府判官
或諸路轉運副使累遷至三路歳滿充三司副使又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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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除待制御史或言事稱職公論所推即非次㧞擢繫
自特恩正言司諫自來遷擢無定制或兼帶館職文行
著聞或議論識體方正敢言朝廷所知臨時不次擢用
本無常法三館職事本育才待用之地例當在館久任
其間資地人品素髙者除修起居注即今起居/郎舎人遇知制
誥有闕即試補即今中/書舎人已上並舊制甄别資品履歴次
第除注之法與今來官制或小異而大同更乞與三省
參詳進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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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詔三省參詳資品履歴按新舊制除授實錄乙酉/太師文彦
博進除改舊制甄别資品除授之制詔三省參詳資品/履歴按新舊制除授今以彦博集所載除改舊制節目
詳著於/癸未日又詔吏户刑部郎官任滿治狀顯著者長貳保
奏與陞任訖令再任仍升一任資序通及五年理為兩
任諸司郎中亦如之從彦博請也十月六/日罷之 中書侍郎
吕大防為西京㑹聖宫應天禪院奉安神宗皇帝御容
禮儀使以吕公著辭疾故也
丙戌朝奉郎殿中侍御史韓川為左司諌 奉議郎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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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閣權發遣潤州朱服權發遣福州言者尋攻其罪
改泉州六月二十八日孔文仲云云九月十四日又/自福州改泉州今并書言者攻其罪據政目
丁亥左諫議大夫孔文仲左正言丁騭進對太皇太后
宣諭曰一心為國勿為朋比 通議大夫給事中張問
提舉醴泉觀問移疾逾兩月就私第書省中事御史趙
㞦論之問亦自陳故有是命尋以正議大夫致仕致仕/在二
十四日今/并書之 皇城使内侍押班馮宗道都大管勾迎奉
神宗皇帝神御赴西京㑹聖宫 河州南川寨戰守有
[408-9b]
勞漢蕃官兵遷官資賜帛有差 江淮等路發運副使
路昌衡言糧綱到京欠折縁元豐六年指揮不分輕重
發遣向下結斷顯為寛縱致近年侵盗愈多請今後少
欠並依元條在京及缷納處折㑹結斷杖已下即發赴
泗州及装發處從之新/無 詔應縁綱運事京東排岸司
弛慢聽發運司申户部新/無 提㸃利州路刑獄公事岑
象求言撲買塲務違欠課利己科罪者蠲罰錢之半從
新/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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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詔北人及兩輸人應送他州者除婦人小口外並
依配軍法差兵級部送新/無
庚寅西南羅蕃遣人入貢
辛卯知鎮戎軍張之諫兼涇原路鈐轄為九月十日鎮/戎被圍事書此
權涇原路鈐轄王光祖權發遣本路副總管光祖權副/總管在十
四日今/并書之 國子司業黄隱為鴻臚少卿先是劉摯吕陶
上官均為御史日皆有章劾隱考校遷補徇私違法妄
意迎合時政凡生員試巻引用王安石經義者不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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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輙加排斥又預出牓學舎謂朝廷已復詩賦使學者
知傾邪浮薄不可任太學長貳章皆不報及是乃左遷
制詞責以煩言屢至士不誠服故也摯陶各一章均三/章並附元年十月
末陶又一章附二年正月十八日隱自司業改鴻少此/據政目在二年八月十二日實錄在十五日今從政目
制詞曾肇所作見肇西垣集/第四巻二十四日出知泉州 司農少卿宋彭年權知
棣州以御史趙㞦言其險刻也 詔蠲免二浙鹽亭户
課鹽舊錢錢塘仁和鹽官昌國亭户計丁納鹽歴嵗已
久至是除之 樞密院言河北河東陜西保甲不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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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以五家為保丁雖多止作一保其正長合隨家保置
從之 禁私賣易銅鍮石器犯者依私有法 増曹州
寃句縣廵檢 太常博士吕希純為宗正寺丞此據政/目希純
為太常博士政目在/八年四月十四日 朝請郎楊完男特推恩以完嘗
為禮官館職因疾請致仕未受命前死尚書左丞劉摯
言之故有是命元祐二年八月四日中大夫守尚書左/丞劉摯劄子臣伏見故朝請郎楊完博
學能文行義純正熈寜中數有臣僚薦先帝賜之召對/有所任使多在清選而完以直道自守不茍合于世未
嘗一至權貴之門甘貧守節有大臣之風其後以館職/嵗滿乞補外衢州之政東南稱之臣昔與完累任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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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知其人昨凖敕舉監司以完應詔今年春䝉聖恩召/完赴闕将有所用不幸道中感疾至杭州遂乞致仕告
命至杭州之前六日完已卒矣于法親受方得推恩臣/誠悲完不幸不獲副陛下任用又不能忍死數日待致
仕告命今既死只有一子而極貧無以自存臣不勝愚/懇欲望聖慈憫完平生節操曽歴書局禮官文館之任
今已被召㫖而歿于道路望曲賜哀憐特出睿恩官其/孤子以全善人之禄以為士大夫行義之勸貼黄稱完
至杭州以四月十二日乞致仕五月十六日以疾卒當/月二十二日致仕之命到州不及親受止五六日而已
壬辰詔唐鄧强盗及藏匿家權依重法地分法新/無
癸巳三省樞密院言夏國自秉常告䘮既弔卹其國又
封冊其子兩宫賜與甚厚國中部落老㓜無不歡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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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更無征伐從此可保無事不謂彼國强酋獨有異
意風聞乾順不治國事有梁葉普者擅權立威凡故主
近親及舊來任事之人多為所害以為若邊塞無事則
姦謀不成故輙敢犯邊以請地為名不遣賀坤成節謝
封冊使反覆邀乞别懷異圗背恩逆理莫此為甚若不
加誅無以威示外國詔夏國久亂新主孤㓜其輙敢犯
邊及不遣使賀謝皆縁强臣梁葉普等擅權逆命陰有
異圗即非其主與國人之罪豈可遽欲興師深入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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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使無罪向化之人例遭誅戮宜令諸路帥臣各嚴兵
備無得先起事端其所發兵馬權屯次邊如葉普等能
幡然改圖忠事其國効順朝廷本國上表章通貢奉特
仰收接許其自新若果敢犯順即令諸路乗便深入務
要誅鋤首惡不得濫及無辜内首領素不附葉普欲自
㧞逃難及葉普同黨有能歸順者聽所在以聞仍曉諭
沿邊漢蕃梁葉普已見五月二日三年四月二十四日/西賊攻塞門寨具注葉普事合并考六年十
月五日又有/葉普破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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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西南蕃遣人入貢
乙未户部侍郎張頡為太皇太后賀遼主生辰使皇城
使楊永節副之中書舎人曾肇為皇帝賀遼主生辰使
皇城使向綽副之太僕少卿王欽臣為太皇太后賀遼
國正旦使西作坊使劉用賔副之工部郎中盛陶為皇
帝賀遼國正旦使西頭供奉官閤門祗候趙希魯副之
 三省言應曾歴省府推判官臺諫寺監長貳郎官監
司人並合堂除而知州軍闕少毎于吏部取差有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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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擬授詔以前後條參酌使兩不相妨立法以聞于是
以知州軍闕一百四上朝廷以九十八分吏部吏部狀/檢㑹元
祐二年四月四日聖㫖應曽歴省府推判官臺諫寺監/長貳郎官監司人並合堂除勘㑹上件合堂除知州軍
者自來少得本等闕次逐旋于吏部取闕差除致妨在/部待闕人已撥員闕令吏部将前後條貫參詳如何得
兩不相妨可以久逺推行立法聞奏當部勘㑹知府軍/闕本部除差通判知縣人外共一百十三處内有泰海
等州舊係堂除見却係本部差人今相度欲乞将大名/應天河南成都太原江寜潁昌河中鳯翔興元府永興
成徳淮陽軍河陽荆南陜府秦延青鄆杭瀛定慶渭熙/桂陳兖襄鄧潞揚亳蘇越洪潭泉福梓徐曹蔡滑相邢
同晉廬夀湖明宣滄齊潁恩澶冀潤汝䖍鄭邠遂密涇/真楚登饒吉濮濟單沂博泗棣宿建滁和舒懷衛商虢
[408-14a]
漢利通解泰海絳耀秀温鄂唐州一百四處並朝廷差/人更不下吏部取闕邵武廣濟信陽無為髙郵永靜永
寜通利平定威勝廣徳南康建昌南安漢陽興化廣安/軍婺濠河南劍莱濰淄隨郢均房金蘄黄光濵深磁趙
澤汾遼坊丹寜威鳯隴台處衢睦常平江池峽岳安鼎/復衡道永栁邵漳蜀彭眉綿邛簡嘉果合資滎渝逹涪
南雄韶澧閬洋興劍潮恵䕫信龡州九十八處並吏部/差人此據邸報増注一百四處闕三處九十八處闕八
處當/考 詔修立回賜于闐國信分物法 殿中侍御史
韓川言朝廷之于人才常欲推至公以博采及其立法
則㡬于利權勢以抑孤寒常欲收勤績以赴用而要其
終則莫不取虛名而廢實效近委太中大夫以上嵗于
[408-14b]
諸州通判人内舉充知州遇三路及諸路四縣以上處
闕先差本等次通判皆須被舉者餘雖考課上等亦不
得預朝廷之意固欲得人而所薦未必公也今太中大
夫以上率在京師惟馳騖請求因縁宛轉者得之為多
迹逺地寒者固鮮夫寒士雖久歴為郡及治狀已著考
課入等偶無近侍之薦則反在通判下不許入三路又
不許入四縣路處彼獲一薦章即陞躐等級超壓老舊
何其幸耶又以州四縣以上為繁劇三縣以下為事簡
[408-15a]
事之繁簡在民户衆寡不繫邑之多少臣請以薦舉之
意績效之實相參修正此條庶㡬無弊其所差知州軍
更不限縣數詔吏部立法以聞 監察御史方䝉言畿
内沿汴蔡河諸邑屯列禁旅分置将領雖以蕃衛帝室
亦取其漕運便順芻秣易供也近者畿内諸邑軍食無
備請下有司計置縱未能有三年之積亦不可無一嵗
之計詔户部速計置常令有備
丁酉詔諸路䇿應其罷預定将分遇賊入㓂即報鄰路
[408-15b]
帥司于日下發将兵赴之若臨時乗機可以牽制或賊
據要害則聽依隔路例擇便牽制從熙河等路經畧司
請也九月十六/日可考
戊戌知岷州种誼復洮州擒果莊二十八/日奏初誼捐金帛
結果莊部下首領卦斯敦什寧使伺賊中動息㑹遣人
來報果莊駐洮州巴羅桑阿克衮等軍馬已放歸族惟以
宻壘强揚等數族軍馬自隨猶萬人誼即言其狀于游
師雄及聞經畧司諸以熙河蕃漢及通逺軍蕃兵五将
[408-16a]
合本州軍馬直趨洮州此兵法所謂先人有奪人之心
者也師雄納其言經畧使劉舜卿觀望不欲乃曰賊計
誠然當堅壁清野以待之師雄嘗建議乞先檄果莊索
洮州所擄生口不聽即諭舜卿命誼出討及師雄至熙
州聞夏人遣大首領威明阿烏徃青唐計事鄂特凌古囚
本朝使者髙昇而青唐酋長或來告舜卿以董戩死鄂
特凌古祕不發䘮詐稱嗣子當立請于朝廷已而復殺
董戩妻森摩氏囚温錫沁部族首領國人怨之若中國
[408-16b]
以兵問罪于境上當殺鄂特凌古以獻願立董戩之後以
安國人舜卿未納師雄聞之喜曰此天贊我也亟具利
害上于朝且曰若遣趙醇忠于青唐城如府州折氏世
受封爵則西方可保百年無變矣且乞先敵未動亟伐
之不報已而夏國主乾順盡召十二監軍兵屯㑹州天
都山西南國母與梁葉普等率之對蘭州通逺軍而營
欲與果莊連謀入㓂鄂特凌古發河北兵十萬由嘉木卓城
橋渡河圍河州又發廓州兵五萬餘人與夏人㑹熈州
[408-17a]
城東王家平師雄諜知之謂舜卿曰事急矣不可復待
奏稟宜聽誼等出兵急装輕齎並洮州而進舜卿曰彼
衆我寡奈何師雄曰在謀不在衆此機一失後将噬臍
儻不濟焉願為首戮議三夕舜卿不得已從之于是遣
總管姚兕部洮西領武勝正兵合河州熟户擣嘉木卓城
脅取倫布宗部族遣人走間道焚河橋以絶西援誼部
洮東以岷州蕃将包順為前鋒由格隆谷㑹通逺寨蕃
兵宵濟巴凌川期是月十五日出師十六日兕破倫布
[408-17b]
宗百里間焚蕩無孑遺斬首千餘級十七日攻嘉木卓城
殺傷相當日晡焚其飛橋移時羌十餘萬奄至旌旂鎧
仗亘數十里至橋不得渡望風而潰十八日晚誼至洮
州壁青藏峽㑹夜大雨及旦重霧晦㝠誼引兵圍城部
分甫畢霧忽開羌望見官軍以為從天而下亟乗城拒
守漢兵四面攻之其板築猶未畢也士皆鏖鬬呼聲動
天地一鼓破之擒果莊及其大首領九人斬馘數千獲
牛羊器甲數萬計城中萬餘人為官軍所蹙入洮水而
[408-18a]
死者㡬半誼固識果莊既被擒戲問曰别後安否果莊
曰天不使我復故土命也師雄度官軍必勝前命工為
檻車遂縛載果莊送闕下此據張舜民所作种誼游師/雄墓誌及汪藻青唐錄青唐
錄云鄂特凌古初立以為朝廷畏已乃與夏國偽相梁葉/普通約以熙河岷三州還西蕃蘭州定西城還夏國果
莊又陰以印信文字結漢界熈河岷秦階文龍威茂州/通逺軍熟户為内應二年三月遂舉兵㓂洮州擄趙醇
忠及殺熟户大首領皇城使經斡穆等數千人駐兵常/家山分築洮州為兩城以居北城周四里樓櫓十七南
城周七百歩樓櫓七跨洮為飛橋五月一日引歩騎七/萬圍河州南川寨焚廬舎二萬五千區發窖粟三萬斛
脅從杓羊家二族六千餘口井導夏人数萬敗官軍殺/都監吳猛而去朝廷深憂之為出兵百五十指揮無慮
[408-18b]
七萬餘人戍邊且博詢士大夫可與邊臣計畫者大臣/以奉議郎游師雄應詔師雄白宰相以為奉使絶塞軍
中可否間不容髪如俟中覆恐失機㑹請如古者大夫/出疆悉得専决朝廷從之師雄乃乞先索歸還洮州所
擄生口如不聴命即諭知熈州劉舜卿檄种誼出師取/洮州七月三日師雄至熙河聞夏人遣大首領威明阿
烏徃青唐計事鄂特凌古囚本朝使者髙昇兼聞鄂特凌古/殺其國母森摩氏國人怨之師䧺奏乞因其人心誅鄂
特凌古立趙醇忠又奏乞先出兵伐其謀不報時夏國主/乾順受朝廷封冊不謝盡召十二監軍兵屯㑹州天都
山西南國母與梁葉普等帥之對蘭州通逺軍而營欲約/與果莊連謀入㓂中分熈河鄂特凌古發河北兵十萬
十七日由嘉木卓城橋渡河圍河州又發廓州兵五萬餘/人與夏人㑹熈州城東王家平師雄諜知之謂舜卿曰
事急矣不可復待奏稟請分兵兩道急装輕齎並洮州/而進命大将姚兕部洮西領武勝正兵合河州熟户擣
[408-19a]
嘉木卓城脅取倫布宗部族遣人走間道焚河橋以絶西/援种誼部洮東以岷州蕃将包順為前鋒由格隆谷㑹
通逺寨蕃兵宵濟巴凌川期八月十五日出師十六日/兕破倫布宗百里間焚蕩無孑遺斬首千餘級十七日
攻嘉木卓城殺傷相當日晡焚其飛橋移時羌十餘萬奄/至旌旂鎧仗亘數十里至橋不得渡望風而潰十八日
晚誼至洮州壁青藏峽㑹夜大兩及旦重霧晦㝠誼引/兵圍城部分甫畢霧忽開羌望官軍以為從天而下亟
乗城拒守漢兵四面攻之其板築猶未畢也士皆鏖鬬/呼聲動天地一鼓破之擒果莊及其大首領九人斬馘
數千獲牛羊器甲數萬計城中萬餘人為官軍所蹙入/洮水而死者㡬半師雄度官軍必勝前命工為檻車至
是縳果莊以獻夏人聞之即日舉軍遁去㨗書聞宰臣/百官表賀于延和殿詔果莊首惡已擒應隨順犯邊羌
户令劉舜卿告諭安存免罪仍舊住止願率衆入漢者/收納犒設等第以聞果莊子結斡磋并以次兒男如五
[408-19b]
日内同首領入漢則免果莊死結斡磋等級優與官禄/出限不從許以次首領殺併擒捕比類與大首領一等
推恩九月獻果莊于崇政殿詰犯邊之狀及諭以罪當/誅死聽招其子及部屬歸附以自贖果莊服從釋縛後
果莊病死京師/而其子卒不至 責授朝請大夫少府少監分司南京
李定卒
庚子新知鄧州資政殿大學士韓維知汝州維解機政
出守而其兄絳言其病悴請汝州以便醫故有是命
西蕃首領伊州刺史森摩乾展為銀州團練使禮賔副
使温錫沁為𤓰州團練使各増月給茶綵及賜銀絹有
[408-20a]
差以不從果莊犯邊及密報機事故也
辛丑吏部尚書蘇頌翰林學士蘇軾兵部侍郎趙彦若
充實錄院修撰校書郎李徳芻為集賢校理倉部郎中
王宗望計置陜西路邊糴集賢校理兵部郎中葉祖洽
罷新除禮部郎中以給事中趙君錫言其人物凡下頃
對䇿訕及宗廟故也十二月二十一日蘇軾等參定祖/洽䇿語或并入此據劉攽制集祖
洽除禮部郎中與上官均兵部/員外郎同制七月十六日可考 涇原路經畧司言夏
人㓂三川諸寨敗之夏人㓂三川據張舜民劉昌祚墓/誌乃是攻鎮戎軍後實錄于九月
[408-20b]
十日書鎮戎八月二十二日先書三川當考蘇轍制集/云西賊攻圍鎮戎軍南川寨等處韓緒等戰守有勞或
傷中韓緒韓進轉兩官趙説臧遜各轉一官事在十一/月末制詞云夏戎背恩侵我疆埸烏合之羣遍滿山谷
諸将戮力清野以須或斬馘酋豪折其凶氣或堅完壁/壘保我烝徒雖矢刃夷傷而忠節彌壯遂使醜類奪氣
引兵遁還得不償費無以復令其下論功行賞國有舊/章疇其勞能増其爵秩朕既無徳不報爾尚勉于立功
按南川寨在河州南四十三里三川寨在鎮戎軍西/三十五里此云鎮戎軍南川寨恐制集字或誤也
癸卯承議郎殿中侍御史上官均為禮部員外郎按實/錄七
月十三日均已除比部員外郎并吕陶亦移見十六日/矣不知何故今猶以殿院改禮外或當改云新比部員
外郎上官均改禮部員外郎又據劉攽制集則均除兵/外與葉祖洽禮中同制祖洽既遷兵中故均自兵外改
[408-21a]
禮外恐不/當稱比外 朝奉郎集賢校理孔平仲為太常博士
鴻臚少卿黄隱知泉州以右正言丁騭論其黨附程頥
避韓絳易名因不才罷司業遷少卿非是故有是命尋
改泗州改泗州在九月二日今并書新錄謂黨附易名/皆不見事實徒出于一時言者之口遂刪去今
從舊錄元豐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元年十/月末二年正月十八日并八月十二日可考 詔賜文
彦博吕公著曰朕聞几杖以優賢著之典禮耋老無下
拜書于春秋魏太傅鍾繇以足疾乗車就坐自爾三公
有疾以為故事而唐司徒馬燧亦以老疾自力對于延
[408-21b]
英詔使母拜今吾耄老大臣四朝之舊徳隆而望重任
大而憂深者惟卿與公著而已方資其蓍龜之告豈責
以筋力之禮今後入朝凡有拜禮冝並特免卿其専有
為之報畧無益之儀母或固辭以稱朕意 詔門下中
書後省修立司封考功格式先次施行
甲辰西南張羅方三蕃遣人入貢 新京西轉運副使
吕陶改梓州路陶初有京西之命即引嫌辭避復上疏
曰陛下知臣無他哀憐全庇未遂誅戮猶欲付之一道
[408-22a]
恩徳深厚其幸極矣然臣尚敢冒鈇鉞之威傾布腹心
求免寄任者葢為陛下以臣為是黨人以臣為非受恩
于陛下得罪于黨人故也陛下以臣為是公也黨人以
臣為非私也受恩于陛下則生可保也得罪于黨人則
死不可保也當此之時臣欲不言而去則負陛下㧞擢
生成之恩不有鬼誅必有人禍臣欲言之而去則議者
必謂臣因罷職補外憤怒狂躁敢肆譊譊則臣言與不
言皆可罪也雖然臣今日在諌列則猶可言明日罷去
[408-22b]
則不可復言抱恨而死目不瞑矣臣寜取憤怒狂躁之
責而不忍負陛下㧞擢生成之恩也葢為皇帝陛下承
祖宗社稷之寄恭黙不言太皇太后保祐嗣聖務以徳
治簾外之事有所不知毎與謀天下之政者惟執政數
人而已毎與詢求朝廷之闕失者惟臺諫數人而已毎
使談演經術開發聖性以充廣道徳仁義之實者惟講
讀數人而已則居此職者安忍以囘邪欺罔報陛下乎
今臺官以阿附彈奏而執政應之于内講官以怨仇欲
[408-23a]
報而諫臣助之于外在臣一介固不足恤然此風一啟
非朝廷之福也何則今日惡一小官而擊去明日憾一
大吏而中傷推此而上何施不可雖陛下他日覺之亦
恐根株已深而剗除不易也况臣今日以後不復面見
清光無由更上章疏故于此時敢效古人之尸諌詳悉
條陳當今之事以補前疏之畧願陛下知之者六然後
退就鈇鉞亦未為晚伏望陛下寛臣憤怒狂躁之罪一
賜省覽幸甚幸甚臣聞本朝故事為御史者有兩府是
[408-23b]
舉主並須回避葢置臺諫以檢察兩府之過若用其門
生故吏慮致狥私此祖宗御下之機權至深至密近嵗
以來此制隳紊只避親戚不避舉主昨除杜純為侍御
史明知是韓維親家畧不回避奮然用之無復忌憚中
外傳聞莫不駭歎葢杜紘之子為韓氏壻純與維情愛
豈不相厚動息豈不相通維有過則純必不言維有怨
則純必為之報害政之端莫甚于此今純雖已罷去臣
深恐他日兩府又用其親戚及門生故吏為臺諫表裏
[408-24a]
作事以誤朝廷臣今日不可不言而去此願陛下知之
者一也純之本末如此而人不敢言者畏韓氏之勢也
韓氏之勢誠可畏矣宗道為左司宗古為司封宗師為
衛尉劉攽為中書舎人未甚過也陛下方以安靜為治
進退大臣務全恩禮臣亦未敢指此詆韓維也至于近
日則頗専恣以宗文為光祿丞又有待次而權軍器丞
者又有奪吏部之闕而為北京通判者乃其子與姪也
孔宗翰為刑部侍郎杜紘為大理卿張元方為府界提
[408-24b]
㸃辛雍為太常博士馬玿為清河輦運宋彭年為司農
少卿楊景謨知開封縣謝景温免成都得楊州郭茂恂
貪贓放罪得晉州徐耘待闕差磨勘染院物帛皆其親
也臣方欲極力言之而自遭枉奏勢未暇及今韓維雖
已罷免臣恐他日宰執有如維之强横臣今日亦不敢
不言而去此願陛下知之者二也朝廷以太平無事尊
賢重道起程頤于山林之下而任以勸講日侍天子之
側而訪以道義則非禮勿動非義勿言可也今乃講讀
[408-25a]
之罷徃徃與内侍密語非其體也向者皇帝陛下偶因
發嗽未御講筵頥乃申請乞今後須得闗報亦駭中外
之聽不知義也詳定學制疎繆無取禮部逐一駁正三
省至今依違未决議者非之臣又風聞頥在汝州侵占
民田數家起訟邢恕在彼兩平其事然未審其實有無
果無之則是他人以惡語加之也果有之則殊非朝廷
所以待頥之意也臣知此久矣未深信之而不言也至
于今日則不可不言而去此願陛下知之者三也古者
[408-25b]
冢宰制國用于嵗杪量入以為出周公制禮太宰以九
式均節財用然則邦家經費乃執政所當留意也今聚
斂之弊蠲除已盡而浮冗之費殊少裁節雖降詔委官
裁减冗費而所减者惟将官公使一項嵗可省十萬貫
其他則皆細碎毫末耳臣恐他時所入不足以備所出
未免過取于民冝詔三省與户部裁定國費革僥倖戒
姑息上以益國下以厚民此願陛下知之者四也國家
宗社所以延長萬世徳澤及人淪浹骨髓者葢懲秦漢
[408-26a]
以來至于五代之弊無族誅有貸法故也天聖中詔天
下刑名疑慮情理可憫者皆許上請例䝉寛貸州郡應
有不應奏之罪則與免駮勘自昔至今由死得生者不
知㡬萬人矣近嵗刪去此條于是天下之獄在可疑可
不疑可憫可不憫之間者皆畏駮勘更不奏請率皆文
致其罪處之死地臣恐刑獄益密而濫死者衆則與免
駮勘之條不可不復此願陛下知之者五也夫君子小
人之道各有消長觀其大勢何如則治亂可知矣君子
[408-26b]
並進則治小人彚征則亂世主所以防微杜漸而謹其
用舎也今朝廷選㧞材器澄清流品勤亦至矣而間有
小人雜于其中不可不慮也王安禮者有吏材曉民事
委以藩郡乃其所長然其人操行汚濁心膽麤豪神宗
亦嘗稱為惡人既差知成都必過闕下不宜留在朝廷
况許将今冬成資宜令速赴新任盧秉者昔任兩浙提
刑創興鹽法虐害東南至今瘡痍未復在渭州處置邊
事惟求合李憲之意曲奉于憲有如尊親憲嘗薦之秉
[408-27a]
将次服除决不可用宜置之散地苖時中李南公路昌
衡軰皆刻薄之資見于已試而又任之以經畧發運使
之職必無以副朝廷徳意而恵養元元矣此願陛下知
之者六也凡此六者陛下既已知之願以聖謀英斷收
攬威權運于掌上使大臣小吏不敢為欺天罔日之事
則宗社幸甚生民幸甚臣雖朝去闕廷暮死溝瀆亦無
憾矣臣既與當途之人多有仇怨今轉漕之職必難安
處未免煩言重凂天聽伏乞除臣逺小一郡俾安其分
[408-27b]
于是詔陶與梓州路轉運判官陳鵬兩易其任葢從陶
之請云上官均以七月十三日除比部員外郎與陶除/京西運副同日並已移見十六日實錄又于八
月二十四日癸卯書均自殿院改禮外初不稱比外然/則均未嘗為比外也陶以八月二十八日丁未改梓州
路按陶家告命改梓州路乃二十五日甲辰也今附甲/辰陶改梓州路葢陶自請不知均改禮部員外郎何故
當并/考 是日翰林學士承㫖鄧温伯以母䘮去位此據/政目
四年九月/除吏書
乙巳供備庫使内侍押班梁惟簡為西京左藏庫使
朝請大夫祕閣校理許懋為右司郎中
[408-28a]
丙午翰林學士蘇軾言按禮經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
所謂君命者傳命而拜非朝見也然且不免周天子賜
齊桓公胙曰伯舅耋老無下拜桓公曰天威不違顔咫
尺下拜登受所謂無下拜者無拜于堂下非不拜也然
且不敢鍾繇以足疾乗車就坐疑若不拜然亦無明文
君前乗車豈足為法而馬燧延英不拜葢是臨時優禮
無今後遂不復拜之文祖宗舊例如吕端之流以老疾
進對亦止于臨時傳宣不拜今來彦博公著今後免拜
[408-28b]
指揮自是朝廷優賢貴老度越古今無可議者但有司
合守典禮兼恐彦博公著終不敢當不若允其所請若
聖恩優憫老臣眷眷不已遇其朝見間或傳宣不拜足
以為非常之恩所有不允批答臣未敢撰從之 詔吕
公著歩履艱難自今毎遇入朝許令男一人入殿扶掖
又詔吕公著乞外任已降指揮不允令諸處無得收接
文字御集八月/二十七日 翰林學士蘇軾言臣竊聞熈河經畧
司奏生擒西蕃首領果莊宰相欲以明日稱賀臣愚以
[408-29a]
為偏師獨克固亦可慶然行于明日臣謂太速如聞本
路出兵非一見有一将方指青唐此乃鄂特凌古巢穴若
更待三五日間必續有奏報賀亦未晚今者俘獲醜虜
功誠不細賞功勸後固不應輕然朝廷方欲輯治邊防
整肅驕慢若㨗奏朝至舉朝夕賀則邊臣聞之自謂不
世之竒功或恩禮太過則将驕卒惰後無以使邊臣願
朝廷鎮之以靜示之以不可測昔謝安破苻堅書至安
與客圍棋不輟曰小兒輩已遂破賊安亦非矯情葢萬
[408-29b]
目觀望事體應爾所有明日稱賀乞更詳酌指揮臣受
恩至深不敢不盡出位妄言罪當萬死
丁未文彦博上章辭不拜恩命詔曰朕優禮師傅逹徳
齒之尊以亟拜為可畧古之道也卿尊朝廷明君臣之
分以不拜為未安禮之節也道並行而不悖義有重以
難移勉徇所陳不忘嘉歎所請宜允 熈河蘭㑹路經
畧司言岷州行營将官种誼收復洮州生擒西蕃大首
領果莊青宜結詔首惡已擒應隨順犯邊羌户令劉舜
[408-30a]
卿告諭安存免罪仍舊住止願率衆入漢者收納犒設
等第以聞其結斡磋并果莊以次兒男限五日同首領
入漢則果莊特貸死結斡磋等級優與官祿出限不從
許次首領殺併擒捉比類與大首領一等推恩仍賜銀
絹各一千充賞其結斡磋以/下新錄削去
戊申以復洮州俘獲果莊宰臣率百官表賀于延和殿
舊錄云果莊西蕃大酋也桀黠有智謀所部兵鋭數為/邊患熈寜中誘陷景思立先帝屢詔王韶欲生致之至
是與夏人解仇為援築洮州居之詔帥臣以便宜從事/又遣游師雄至熙州諭㫖劉舜卿遣洮東安撫种誼破
[408-30b]
其城擒送闕下始董戩以果莊為將鄂特凌古為相倚二人/為重鄂特凌古久欲篡獨疑果莊及董戩病先帝欲俟其亡
委果莊圖之盡取其地未及施行及董戩死鄂特凌古遂簒/果莊猶豫不自安未决舜卿破其城取之新録辨曰復洮州
俘果莊具載實錄又當時監察御史常安民有疏論賞/种誼太薄其畧以為果莊熈寜中于踏白城誘陷景思
立先帝嘗下募賞之令元祐中乃陰連西夏遂犯疆土/入據洮州屠掠酋豪無敢誰何是時种誼守岷州果莊
之兵已逼劉舜卿以朝廷方休兵息民恬不為慮其後/朝廷遣游師雄使熈河趣舜卿出兵然且猶豫累日始
用誼謀既出焚飛橋以斷蕃兵之路扼衝隘以絶傳報/之音卒能生擒果莊致之闕下西夏五十萬衆至境遁
去此事實也而紹聖之臣猥以其功不自己出乃以為/因其猶豫而取之此不可不辨今刪去舊文按常安民
為御史在紹聖元年十/月安民此章亦未見
[408-31a]
是月中書舎人蘇轍言臣伏見西夏頃自秉常之禍人
心離貳梁氏與星多二族分據東西廂兵馬勢力相敵
疑阻日深入㓂之謀自此衰息朝廷畧加招納隨即服
從使介相尋臣禮甚至只自今年春末夏初以來始有
桀心出兵數萬掩襲涇原殺擄弓箭手數千人復歸巢
穴朝廷方自安衆難于用武接以君臣之禮加以䇿命
之恩特遣使人厚賜金幣獸心不悛敢為侮慢輙以地
界為詞不復入謝至于坤成賀使亦遂不遣中外臣子
[408-31b]
聞者無不憤怒思食其肉臣忝備侍從主憂臣辱義不
辭勞况臣擢自小官列于禁近議論㡬事既其本職感
激思報宜異常人是以冒昧獻言不避罪戾庶㡬聖意
由此感悟雖被譴逐臣不恨也臣竊惟當今之務以為
必先知致㓂之端由審行事之得失然後料敵情之所
在定制敵之長筭誠使四者畢陳于前羌戎小醜勢亦
無能為也董戩本與西夏世為仇讎元昊之亂仁宗賴
其牽制梁氏之簒神宗藉其征討世効忠力非諸蕃之
[408-32a]
比乃者董戩老病其相鄂特凌古擅其國事與其妻契丹
公主殺其二妻森摩氏其大将果莊及温錫沁等皆心
懷不服鄂特凌古欺罔朝廷自稱董戩嗣子朝廷不察情
偽不原逆順即以節鉞付之謀之不臧患自此起鄂特凌
古既知失衆虐用威刑衆心日離而果莊自謂與鄂特凌
古比肩一體顧居其下心常不悦夏人乗此間隙折節
下之先與鄂特凌古解仇結懽令轉説果莊舉兵入㓂復
誘脅星多貝中令于涇原竊發黨與既立羽翼既成是
[408-32b]
以敢肆狂言以動朝聽向若鄂特凌古以董戩之死來告
立嗣朝廷因其所請遍問果莊温錫沁等以誰實當立
若衆以鄂特凌古為可立則既立之後衆必無辭若以為
不可則分董戩之舊族以三使額授此三人鄂特凌古無
僥倖之命果莊無怨望之意則夏人無與為援安能動
揺加以數年以來朝廷本厭兵事羌中測知此意亦以
自安頃者忽命熈河㸃集人馬大城西闗仍云來年當
築康古聲實既暴敵心不寜舉兵自强釁亦由此此所
[408-33a]
謂致㓂之端由也先帝昔因梁氏簒逆之禍舉兵誅討
侵攘地界為怨至深羌戎之性重于復讎計其思報之
心未嘗一日忘也徒以喪亂相繼兵力凋殘陛下臨御
之初意切懷納是以連年入貢以休息其民雖有恭順
之言葢亦非其本意矣假令犯順固猶有詞今朝廷因
其承襲之後賜之冊命捐金錢二十餘萬緡以為之禮
彼既與我有君臣之分然後可責以忠順之節朝廷此
舉于義甚長而羌人無謀遂肆桀驁内則其國中士民
[408-33b]
自知不直必不為用外則中國兵将皆有鬬志易以立
功曲直之機于此始定雖棄捐金幣以封殖㓂讎小人
謂之失䇿而分别曲直以激勵将士智者謂之得計此
所謂行事之得失也元昊本懷大志長于用兵諒祚天
付凶狂輕用其衆頃為邊患皆歴嵗年然而國小力微
終以困弊今梁氏専國數與星多不協内自多難而欲
外侮中原料其姦謀葢非元昊諒祚之比矣意謂二聖
在位恭黙守成仁澤之深逺近所悉既無用武之意可
[408-34a]
肆無厭之求蘭㑹諸城鄜延五寨好請不獲勢脅必從
以為狂言一聞求無不得今朝廷既已漸為邊備益兵
練将則羌人之心已乖本計不過秋冬寒凉之後小小
跳梁以嘗試朝廷而已若朝廷執意不揺守邊無失則
欵塞請盟本無愧恥若朝廷用心不一惟務求和則求
請百端漸不可忍此所謂敵情之所在也若欲應敵必
先正名夏人初起邪謀必有二説其一以為慢詞既逹
則地界可得無窮之請因以滋彰其一以為雖不得地
[408-34b]
實亦無損猖狂力屈稍復求和中國厭兵勢無不許方
其不遜則張皇事勢夸示諸戎及其柔伏則畧為恭順
使中國黽勉而聽今朝廷遣兵積粟地界之請固已不
從然而號令未明逆順未著臣恐夏人未知朝廷不憚
用兵之意無以折其姦心又恐将來姦窮力屈畧修臣
禮便與講和要約不堅必難持久昔趙欲與秦為講其
謀臣虞卿以為從趙為講不若從秦為講于是東結齊
人而秦人自至區區之趙尚知出此而况堂堂中國畏
[408-35a]
避蓄縮媮于無事不一分别曲直而反聽命于羌人哉
臣願陛下明降詔書牓沿邊諸郡其大意畧曰夏國頃
自諒祚䘮亡先帝舉兵弔伐既絶嵗賜復禁和市羌中
窮困一絹之直至十餘千又命沿邊将吏迭行攻討横
山一帶皆棄不敢耕窮守沙漠衣食併竭老少窮餓不
能自存朕統御四海均覆無外憫此一方窮而無告遂
敕諸道帥臣禁止侵掠自是近塞之田始復耕墾既通
和市復許入貢使者一至賜予不貲販易而歸獲利無
[408-35b]
筭傳聞羌中得此厚利父子兄弟始有生理朕猶念孤
童幼弱部族擕貳若非本朝賜之䇿命假以寵靈則何
以威伏酋豪保其疆土是時士大夫咸謂羌人反覆心
未可知使者将行言猶未巳朕有存亡繼絶之志欲修
祖宗爵命諸候之典以為寜人負我斷而不疑故遣使
出疆授以禮命金錢幣帛相屬于道邊人父老觀者太
息以為仁義之厚古所未有而狼子野心飽而背徳不
遣謝使不賀坤成朕以君道撫之而不以臣禮報朕天
[408-36a]
地所疾将相咸怒朕惟狂謀逆節止其一二姦臣國人
何辜當被殺戮是以弭兵安衆未議攻討然而逆順之
理不可不明其令沿邊諸将飭勵兵馬廣為儲偫敢有
犯塞即殺無赦彼既背逆天理不有人禍必有鬼誅姑
修吾疆以待其變臣料此命一出羌人愧畏雖未即欵
伏而姦計沮屈無以號令其下諸路兵民知彼曲我直
人思致死勇氣一發邊聲自倍此必然之勢也今朝廷
日夕備邊常若㓂至而但曲加隱忍不降此命使羌衆
[408-36b]
一旦犯境終亦不免交鋒若聽臣此言要之亦不出兵
坐而待敵初無有異而使士氣感忿以思戰敵情知難
而自屈求和之請其至必速此所謂制敵之長筭也臣
竊聞朝廷近者添屯兵将增廣邊儲議絶和市使熈河
帥臣招徠鄂特凌古果莊温錫沁星多貝中等此兵法所
謂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者陛下若能饒之以金錢而
寛其繩墨使将帥得盡其心間諜得盡其力則事無不
成而敵漸可制矣然有一事似非臣所得言者但以䝉
[408-37a]
國厚恩不敢不盡昔熈寜元豐之間所行政令雖未必
便民然先帝操之以法濟之以威是以令無不從而事
無不舉頃者朝廷削去苛法施行仁政可謂善矣然而
刑政不明多行姑息中外觀望靡然有縱弛怠惰之風
平居無事姑以媮安可耳今敵方不順勝負之變葢未
可知緩急之際威令無素何以使衆臣謂宜因事正法
以明示天下臣前所言去嵗大臣承用鄂特凌古欺罔之
奏授以節制致令果莊懷憤入㓂夏人乗釁違命此則
[408-37b]
當時宰相樞密使副苟簡無謀之罪也近者涇原賊馬
至者數萬殺畧數千斥堠不明備禦不及熈河賊退今
經累月而殺傷焚蕩之奏至今未至此則将帥弛慢不
畏朝廷之罪也陛下恬不為怪畧無責問政之不修孰
大于此中外相視以為疑怪朝廷方将使人蹈白刄赴
湯火臣有以知其不能矣昔公孫𢎞為相諸侯有逆謀
請歸侯印以塞責諸葛亮為相任馬謖不當請自貶三
等以右将軍領事葢大臣體國不惜身自降黜為衆行
[408-38a]
法今陛下何不取去嵗冊命鄂特凌古與議大臣不論去
位在位皆奪一官至于兩路将帥雖寄任不改而法不
可廢皆使隨罪行罰以此號令四方庶㡬知所畏憚政
修于朝廷之上而敵人恐懼于千里之外勢之所至不
足怪也今陛下未能正羣臣而望西羌之畏威不可得
矣臣聞范仲淹守慶州因葛懷敏之敗請以任将非人
因兩府遜謝損其勲爵而復其位以激厲諸将感慰邊
兵時雖不用而仲淹之言至今惜之臣雖不敏究觀徃
[408-38b]
事以為可施于今不敢黙已小臣狂僭斧鉞之誅無所
逃避惟陛下裁察貼黄稱或言鄂特凌古之請命與乾順
之嗣立事體無異今臣言冊命乾順為得䇿而封拜鄂
特凌古為失計似言之未當者臣以為不然鄂特凌古之請
命可否在我而乾順之嗣立朝廷且不得而知况能制
其可否乎故臣以乾順之命為是以鄂特凌古之命為非
不為妄論也轍本集自注云元祐二年八月乃繫之為/户部侍郎時誤也果莊㨗奏以二十七日
到此葢二十七日以前轍所論雖無施行然可見當時公/事情今附月末轍以鄂特凌古所結董戩之妻乃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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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他書未見已附/正月十二日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