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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一百七十八
宋 李燾 撰
仁宗
至和二年春正月丁卯奉安真宗金像於萬夀觀初以
神御帳損徙别殿及是帳成奉安如故徳音降畿内輔
郡囚罪一等徒以下釋之賜諸軍緡錢
戊辰荆湖北路鈐轄轉運司言知龍賜州彭師黨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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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來歸詔本路常加存撫之仍議所與官及所居處與
授田頃畆之數以聞師黨師寳子也師寳父仕羲奪師
寳之妻師寳忿恚故與師黨皆叛事具嘉祐二/年九月乙亥 邕州
言蘇茂州蠻内冦命廣南西路經畧司發兵捕擊之仍
令三班院武勇使臣七員為指使
辛未幸奉先資福禪院朝謁宣祖神御殿先是議者謂
上特行此禮因欲致奠溫成陵廟御史中丞孫抃言陛
下臨御已來未嘗朝謁祖宗山陵今若以温成特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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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虧損聖徳莫此為大翰林學士歐陽修亦論諫上從
之不復至温成陵廟劉攽作韓絳行狀云絳嘗言此李/清臣神道碑亦云而傳不載今但
記/抃
丙子徙知吉州司封員外郎蕭固為廣東轉運使
庚辰威武節度推官劉抃為司天監丞抃嘗挾術數言
人禍福多遊公卿之門於是當改官判流内銓賈黯以
為言故有是命韓絳傳亦稱絳之請蓋因劉攽行狀然/李清臣神道碑不載今但存賈黯姓名
北京留守推官周豫為館閣校勘宰臣陳執中所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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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定州郷貢進士趙肅上兵民總論十巻詔特免將
來文解省試雖不合格令貢院特以名聞
丁亥觀文殿大學士兵部尚書晏殊卒始殊病寖劇乘
輿將往視之即馳奏曰臣老病行愈矣不足為陛下憂
已而卒帝雖臨奠以不視疾為恨特罷朝二日贈司空
兼侍中諡元獻旣葬篆其碑首曰舊學之碑殊剛峻簡
率盜入其第執而榜之旣委頓以送官扶至開封府門
即死雖早貴然奉養清儉累典州吏民頗畏其狷急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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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如孔道輔范仲淹皆出其門而富弼楊察皆其壻
也 初命張方平知益州未行而程戡已先入為參知
政事轉運使高艮夫攝守事西南夷有卭部川案宋史/蠻夷傳
作卭/部州首領者妄言蠻賊儂智高在南詔欲來冦蜀良夫
聞之大驚移兵屯邊郡益調額外弓手發民築城日夜
不得休息民大驚擾爭遷居城中男女婚㑹不復以年
賤鬻榖帛市金銀埋之地中朝廷聞之發陜西部騎戍
蜀兵仗絡繹相望於道詔促方平行且許以便宜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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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言南詔去蜀二千餘里道險不通其間皆雜種不
相役屬安能舉大兵為智高冦我哉此必妄也臣當以
静鎮之道遇戍卒兵仗輙遣還入境下令卭部川曰冦
來吾自當之妄言者斬悉歸屯邊兵散遣弓手罷築城
之役㑹上元觀燈城門皆通夕不閉蜀人遂安已而得
卭部川之譯人始為此謀者斬之梟首境上而配流其
餘黨於湖南西南夷大震方平以去年/七月甲戍除
二月己丑朔増置益州外城廵檢一員專管勾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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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汾州團練推官郭固為衛尉寺丞初知幷州韓琦
言固嘗造車陣法今以固所說就民車約古制為之臨
陳遇敵緩急易集其車前銳後方上置七槍以為前後
二拒此馬燧戰車以刺㦸於後行載兵甲止為營陣者
也古者鹿角車以戈㦸在前故有鹿角之號今前後俱
挿槍者擬此又以民車之箱増為重箱高四尺四寸前
後二户高與箱等用革鞔之吳起所謂革車掩户輓輪
籠轂是也箱置床子弩一車上容五人弓二弩二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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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擊金鼓以為一車進止前轅置䝉䡴一以障牽車者
古所謂䧟車也其車周回悉覆以氊以備矢石火箭也
凡一車二十五人車上五人前挽後推十四人執器械
六人凡車乘均以歩騎多少隨之三軍所止橫列直布
以為寨脚夜則聨制鐵索以撅陷地制其兩車之間用
人五十其車相去不過五尺行止挾轅以為駐隊所謂
伍承彌縫也唐李靖嘗引漢魏之法五車為陣僕射一
人十車為帥率長一人凡車十乘將吏二人以法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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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跳盪為騎兵也戰鋒隊歩騎相半也駐車兼車乘而
出也臣琦以為可用於平川之地一則臨陣以抑奔衝
二則下營以為寨脚今令固自齎車式詣闕進呈旣試
用之而有是命
廣州司理叅軍陳仲約誤入人罪死有司當仲約公罪
應贖帝謂知審刑院張揆曰死者不可復生而獄吏雖
暫廢他日復得敘官可不重其罰癸巳詔仲約特勒停
㑹赦未許敘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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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事中崔嶧受詔按治陳執中縱嬖妾殺婢事嶧以為
執中自以婢不恪笞之死非嬖妾殺之頗左右執中甲
午授龍圖閣待制知慶州代何中立也知諫院范鎮言
陜西四路安撫使並以三年為滿今中立才二年遽使
嶧代之恐諸路攀援寖成僥倖乞追寢嶧成命令中立
滿三年不報
乙未龍圖閣直學士左司郎中張昪兼侍讀昪以老固
辭上曰不為讀書但留經筵備顧問爾乃詔免進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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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毋湜言自今諸路帥臣及縁邊部署知州軍未赴
任不許奏辟武臣俟至本部如有昏懦老疾者以其狀
聞朝廷再行體量許别奏辟官從之
丁酉錄濠州團練判官李克勤子惟一為太廟齋郎克
勤自陳歸朝歲久歴官無他過也 皇城使陵州團練
使内侍押班武繼隆領果州防禦使書此為三月丙/子范鎮有言
庚子殿中侍御史趙抃言臣近累次彈奏宰臣陳執中
興廢制獄乞正其罪嘗言執中不學無術措置顛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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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邪佞招延卜祝私讐嫌隙排斥良善狠愎任情家聲
狼籍八事伏恐陛下猶以臣言為虚至今多日未賜省
納臣若不槩舉一二明白條陳即是臣自為安全茍且
之計旣負陛下耳目澄察之任又得憲臺瘝官失職之
罪臣不忍為也輔弼之任須通古今寡識少文則取誚
中外至如去年春正以後制度禮法率多非宜蓋執中
不知典故惟務阿諛熒惑宸聰敗壞國體又祖宗朝除
翰林學士素有定制豈宜過多今執中旣不師古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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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訪博識之士惟愚暗自用遂除至七員此執中空疎
宜罷免者一也朝廷差除動守規範執中賞罰在手率
意巻舒至如劉湜自江寧府移知廣州最處煙瘴重難
之地而湜被命遠行待制之職仍舊及向傳式自南京
移知江寧府旣是優安近便之任乃轉傳式龍圖閣直
學士又吳充鞠真卿摘發禮院生代署文字等事人吏
則贖金免决吳充鞠真卿並降軍壘此執中繆戻宜罷
免者二也中外委寄當擇良才館閣清宦豈容纎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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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中樹恩私黨不顧公議至如崔嶧非次除給事中移
鄭州尋罷而給事中不奪所以今崔嶧治執中之獄依
違中罷以酬私恩又執中嘗寄嬖人於周豫之家而豫
姦諂受知執中遂舉豫召試館職此執中朋附宜罷免
者三也夫宰輔事業聖君倚毗宜為國家廣納賢善而
執中之門未嘗待一俊傑禮一才能所與語者苗達劉
祐劉希叟之徒所預坐者普元李寧程惟象之軰奈何
處台鼎之重測候災變窮占吉凶意將奚為衆所共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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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執中偏僻宜罷免者四也攸司之法天下公共執中
輕重出已喜怒任權至如邵必知常州日詿誤决人徒
刑旣自舉覺復㑹赦宥又該去官遷官執中素所惡必
乃罷必開封府推官落館職降充邵武軍監當後來有
汀州石民英勘入使臣犯贓杖背黥面配廣南牢城本
州訴雪悉是虛枉却只降民英差遣以邵必比之民英
則民英所犯絶重而斷罪遂輕邵必所犯甚輕而斷罪
反重搢紳議論至此無不嗟憤扼腕此執中舞法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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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者五也夫正人讜議邦家之光執中隂險中傷欲人
杜口結舌吕景初馬遵吳中復彈奏梁適適既得罪出
知鄭州吕景初軰隨又逐去有行行及我之語馮京疏
言吳充鞠真卿刁約不當以無罪外黜充等尋押發出
門又落馮京修起居注使朝廷有罪忠拒諫之名者由
執中也士夫諠譁于今未息此執中嫉賢宜罷免者六
也夫仁澤之及昆蟲不遺自陛下仁聖臨御三十餘年
常恐一物失所而執中人臣之家恣行虐害雖臧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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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亦性命不輕如女奴迎兒才十三歲旣累行箠撻從
嬖人阿張之言窮冬祼凍封縳手腕絶其飲食幽囚扃
鏁遂致斃踣又海棠者因阿張打决逼脅遍身痕傷既
而自縊後來又女使一名髠髪杖背自經不殊亦係開
封府施行凡一月之内殘忍事發者三名前後幽寃聞
固不少因而興獄尋自罷之厚顔復來無所畏憚三尺
童子亦悉鄙誚此執中酷虐宜罷免者七也夫正家刑
國明哲所為非禮能言古今共恥執中帷簿醜穢門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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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淆放縱嬖人信任胥吏而又身貴室富藏鏹巨萬視
姻族軰如行路人雖甚貧窘不一毫賑䘏搢紳語及共
所赧慙道塗喧傳相與嗟惜此執中鄙惡宜罷免者八
也今執中有是可罷免八者奈何不識廉恥復欲居廟
堂之上其意非他是欲恩所未恩讐所未讐上損仁明
下快私忿而然爾方今天文謫見未退朝廷綱紀未立
財用匱乏官師衆多敵驕無厭河決未復兵伍冗惰民
力疲敝當此之時正是陛下進賢退不肖之時也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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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大願願陛下留神為祖宗社稷計為率土生靈計正
執中之罪早賜降黜取中外公論天下之所謂賢而有
徳業者陟在公台之位委以股肱心腹之寄同徳一體
謨猷出納布號令宣風化俾四方元元洗耳拭目聞見
太平之政豈不善哉豈不盛哉尋有詔邵必復職知高
郵軍吳充鞠真卿刁約吕景初馬遵召還馮京候修注
有闕吳中復候臺官有闕並牽復此據趙抃南臺奏藁/注字云爾當各有日
月今且依/奏藁附此 御史中丞孫抃言嘉慶院詔獄本縁陳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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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特上奏章乞行制勘朝廷前後差官四員充制使獄
體之重未嘗有如此者而執中務徇私邪曲為占庇上
昧聖徳下欺寮寀凡所證逮悉皆不遣致使獄官無由
對定罔然案牘喑黙而罷顯是執中要行則朝廷雖近
侍之臣亦須差去按問要罷則本家雖女僕之類不得
畧行追取欺罔悍頑一至於此雖陛下至仁如天至聖
如神以君臣之分勉而容之如國體何如朝法何如公
議何如廟社何如四方何臣恐天下聞之有輕朝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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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夷聞之有輕中國心古語曰善觀國者觀其紀綱而
已矣其陳執中伏乞特行責降以正本朝典法此據孫/抃奏藁
係第二章不得其時今/附趙抃列執中八事後
癸卯西上閤門使李惟賢言禮賔副使郭逵上殿奏事
至已刻尚未退請自今上殿臣僚奏事春分前毋得過
辰正春分後毋得過卯初若敷陳未盡令實封進内或
須靣對令後殿再引違者閤門揖下近臣臺諫官即勿
拘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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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殿中侍御史趙抃言臣近累次彈奏乞正宰臣陳
執中之罪未䝉施行風聞同知諫院范鎮妄行陳奏營
救執中縁鎮始自常調不次遷陞小人朋邪不識恩出
陛下但知徳由執中今乃惑蔽聽斷肆為誣罔伏望陛
下開日月之明判忠邪之路取内外之公議立朝廷之
大法則天下幸甚 先是知諫院范鎮言去年十二月
熒惑犯房上相未㡬陳執中家决殺婢使議者以為天
變應此臣竊謂為不然執中再入相未及二年變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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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樂隳朝廷典故縁葬事除宰相除翰林學士除觀察
使其餘僭賞不可悉紀陛下罷内降五六年來政事清
明近日稍復奉行至有侍從臣僚之子亦求内降内臣
無名超資改轉月須數人又今天下民困正為兵多而
益兵不已執中身為首相義當論執而因循茍簡曽不
建言天變之發實為此事陛下釋此不問御史又專治
其私捨大責細臣恐雖退執中未當天變乞以臣章宣
示執中宣示御史然後降付學士草詔使天下之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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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退大臣不以其家事而以其職事後來執政不敢
恤其家事而盡心於陛下職事於是鎮又言臣竊聞御
史以諫院不論奏陳執中家事乞加罪諫官者今張擇
行疾病在第臣已奉使還京臣為諫官不可不辨臣去
年十一月八日韋城奏吳充鞠真卿事十二月九日衡
水奏石全斌事二十四日到京二十五日上殿陛下諭
臣路中文字盡收得又加勞臣臣奏使天下之人議陛
下此是執政大臣之過又問陳執中家事臣奏臣新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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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來未知子細陛下言臺諫官不識體好言人家私事
臣奏人命至重臺諫官不可不言然不可用此進退大
臣進退大臣當責以職業所貴有所勸勵吳充石全斌
等事是也自是臣復送伴河北至今月九日還京又聞
御史中丞已下皆言執中乞置詔獄却不遣干連人赴
制院此誠執中之罪也又聞執中狀奏女使有過指揮
决打因風致死而外議謂阿張决死臣再三思維就使
阿張下獄自承非執中指揮是阿張自决打致死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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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未可結案須執中證辨乃可是為一婢子令國相下
獄於國之體亦似未便所以不敢雷同上言然臣有不
言之罪二而御史不知初朝廷為禮直官逐禮官而臣
再奏論列以正上下之分及為一婢子困辱宰相而臣
反無一言臣之罪一也臣不及衆議未定時辨理執中
至執中去勢已决始入文字臣之罪二也臣雖有不雷
同以存國體一事不足以贖二事乞以臣章下御史臺
牓於朝堂使士大夫知臣之罪頒於天下使天下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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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罪付於史官使後世人知臣之罪臣雖就死無所
憾也若欲論執中才否及所行政事則臣去年八月一
日劄子十月九日論兵民疏及温成葬事吳充鞠真卿
石全斌等狀已具之矣鎮又言伏見陛下進退大臣不
以職事而以私事故言事官大率急人私事而緩其職
事設有急其職事必觀大臣進退之勢而後言之今御
史言陳執中無學術不知典故等事是也執中一為參
知政事再為宰相無學術不知典故有素矣至為决一
[182-14b]
婢死而後及之此臣謂御史觀大臣進退之勢而言事
也御史旣知執中素惡邵必方執中之婢未死時不言
邵必以非辜被重罰而臣嘗言之今陛下已許執中罷
去而臣為執中辨理是臣不顧大臣進退之勢而言事
也臣又聞御史言臣奉使河北中路奏理執中是報執
中之恩然御史居常自待如此故亦以此待臣此不足
以責御史也臣之才否與臣立朝之本末與出入執中
門下與不出入執中門下御史知之矣而御史言此者
[182-15a]
近於誣臣非獨近於誣臣亦近於自誣若臣中路奏理
執中有無文字則陛下知之臣不復言也凖律諸主毆
部曲至死者徒一年故殺者加一等其有愆犯决罰致
死及過失殺者各勿論昔之造律之人非不知愛人命
而造此律直以上下之分不可廢也今執中之婢正得
有愆犯决罰致死無罪當勿論而御史繩之如此又言
臣報執中之恩以疑陛下以中傷臣此無他直恐臣使
不言爾臣為諫官為御史所恐而遂不言非所謂為諫
[182-15b]
官也就使造律者出於執中婢死之後即御史亦須謂
之報執中恩也此律為諸人設爾况國相乎賈誼曰人
主之尊譬如堂羣臣如陛衆庶如地蓋明等級而尊天
子也今為一婢子辱宰相陛下之堂毋乃易凌乎陛無
乃太卑而近地乎非特太卑而近地也其勢反在地中
何者諸人决婢死得勿論而宰相反受困辱此臣所以
憤悶而太息也臣無賈誼之才而持賈誼之論為不知
量也直以方今事勢正與賈誼之論同故不得隱黙乞
[182-16a]
以臣章宣示中書樞宻大臣降付御史臺幷臣前狀依
臣所奏一處施行鎮又言臣兩奏乞與御史辨陳執中
事仍乞牓朝堂及今十餘日未見行下臣竊以賞罰當
否在於辨是非是非不辨則賞罰隨而廢矣陛下向諭
臣樞宻院本欲留陳執中畏御史之言遂不敢留樞宻
院以御史之言是而畏之耶將以為非而畏之也以為
是而畏之則可以為非而畏之殆非陛下所以任之之
意也今陛下不以是非自專而以責中書樞宻大臣中
[182-16b]
書樞宻大臣又不敢主是非主是非者御史爾而御史
是非謬戾如此御史中丞知雜御史又左右之夫所謂
謬戻者棄法律而牽於浮議也任私情而不顧公道也
務已勝而專於逆詐也陛下何不敕大臣以法律處之
以古所行之事折衷之則是非辨而賞罰當矣漢宣帝
時魏相為丞相其侍婢有過自死於是趙廣漢為京兆
尹疑丞相夫人妬殺之即上書吿丞相罪魏相亦上書
自陳妻實不殺婢相自以過譴笞出至外第死而司直
[182-17a]
蕭望之亦劾奏廣漢摧辱大臣傷化不道廣漢幷坐賊
殺不辜等數罪腰斬於市吏民守闕號泣者數萬人亦
願有代廣漢死者皆不聽宣帝明主也廣漢能臣也吏
民守闕數萬人非特御史中丞知雜御史一二之為助
也然而卒斬廣漢者以為嚴上下之分戒險薄之俗不
得不然也臣言此者非欲陛下斬御史如廣漢比也直
欲陛下知古人嚴上下之分戒險薄之俗如此其決也
以臣章并御史所奏宣示中書樞宻大臣詳正是非如
[182-17b]
以臣章非是則乞免臣所職終身不齒以御史所奏為
非亦乞依公施行范鎮累奏不得其時/今附見趙抃劾章後
乙巳觀文殿學士户部侍郎知河陽富弼為宣徽南院
使判并州
丙午徙知并州武康軍節度使韓琦知相州琦以疾自
請也先是潘美帥河東避冦鈔為已累令民内徙空塞
下不耕號禁地而忻代州寧化火山軍廢田甚廣歐陽
修嘗奏乞耕之詔范仲淹相視請如修奏尋為明鎬沮
[182-18a]
撓不克行及琦至遣人行視曰此皆我腴田民居舊迹
猶存今不耕適留以資敵後且皆為敵人有矣訂鎬議
非是遂奏代州寧化軍宜如岢嵐軍例距北界十里為
禁地餘則募弓箭手居之會琦去即詔弼議弼請如琦
奏凡得户四千墾地九千六百頃開耕禁地實録於此/年四月丙申始載琦
奏今移入此琦訂鎬議非是及弼請如琦奏並據兵志/第二志云慶厯中河東都運使歐陽修上言代州岢嵐
寧化火山軍被邊地㡬二三萬頃請募人墾種充弓箭/手詔宣撫使范仲淹議仲淹以為便遂以岢嵐軍北草
城川禁地募人拒敵界十里外占耕得二千餘户歲輸/租數萬斛自備弓馬湼手背為弓箭手時并州明鎬沮
[182-18b]
議事乃中止至和二年韓琦奏訂鎬議非是曰昔潘美/患契丹數入冦遂驅傍邊耕民内徙茍免一時失備之
咎其後契丹講和因循不復許人復業遂名禁地歲久/為敵人侵耕漸失疆界今代州寧化軍有禁地萬頃請
如草城川募弓箭手可得四千餘戸下并州富弼議弼/請如琦奏詔為條視山坡川原地均給人二項其租秋
一輸川地畆五升坡原地畆三升毋折變科徭仍指揮/即擇山險為社以便居止備征防毋得擅役先是麟府
豐州以閒田募置人給屋貸口糧二石而徳順軍靜邊/寨壕外弓箭手尤為勁勇夏人利其地數求爭朝廷為
築堡戍守此兵志所書也耕岢嵐事與食貨志/第一及慶厯四年所書稍異今附見更俟考詳 初翰
林學士吕溱上疏論宰相陳執中外雖强項内實姦邪
朝廷故事多不諳練除改官序常至差錯平居不接士
[182-19a]
人惟隂陽卜祝之流延入臥内干預政事又歴數其過
惡十餘事上還其疏溱進曰若止用口陳是陰中大臣
也請付執中令自辨於是溱改翰林侍讀學士知徐州
辭日特賜燕資善堂遣使諭曰此會特為卿設可盡醉
也仍詔自今由經筵出者亦如例詔乃三月丙/寅今并書 宰臣
劉沆言面奉徳音凡傳宣内降其當行者自依法律賞
罰外餘令二府與所屬官司執奏蓋欲杜請託僥倖之
路也因陳三弊曰近臣保薦辟請動踰數十皆浮薄權
[182-19b]
豪之人交相薦舉有司以之貿易遂使省府臺閣華資
要職路分監司邊防實任役非公選多出私門又職掌
吏人遷補有常而或减選出官超資換職堂除家便先
次差遣之類乃是近臣保薦官吏之弊一也審官吏部
銓三班當入川廣則求近地入近地則求在京并堂除
陞陟省府館職檢討之類乃是近臣陳匄親屬之弊二
也其敘錢榖管庫之勞捕賊雪活之賞有司雖存常格
已經裁定尚復有僥倖之請以法則輕以例則厚執政
[182-20a]
者不能守法多以例與之如此之類乃是敘勞干進之
弊三也願詔中書樞宻凡三事毋得用例餘聽如舊事
既施行而衆頗不恱未㡬復故實錄既於二月丙午書/劉沆靣奉徳音云云又
於三月丙子書沆所言三弊按三弊即靣奉徳音/所禁者不應重出今刪削附此復故在五月辛酉
庚戍西南蕃龍以烈龍異靜入貢詔以進奉首領等九
十三人為大將軍至郎將
辛亥詔入内内侍省應内臣曽犯罪停降復得敘名職
者不許通計舊勞以覬恩賞
[182-20b]
乙卯流内銓引對前雍邱縣主簿陳琪改京官上謂判
銓賈黯曰琪雖無他過而歴三任皆因縁陳乞不由有
司奏擬琪乃龎籍女壻今保薦多至二十四人得非專
欲諂附大臣故爾耶且與募職官知縣琪鹽鐵副使洎
之子也舉者二十四人據劉攽作黯/行狀上有此言蓋黯發之也 知諫院范鎮等
言恩州自皇祐五年秋至去年冬知州凡換七人河北
諸州大率如此欲望兵馬練習固不可得伏見雄州馬
懷徳恩州劉渙冀州王徳恭皆有材勇智慮可責以辦
[182-21a]
治乞令久任從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