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b0019 續資治通鑑長編-宋-李燾 (master)


[267-1a]
欽定四庫全書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二百六十三
             宋 李燾 撰
  神宗
熈寜八年閏四月壬辰朔司農寺言提舉秦鳯等路常
平司状涇原渭三州推行保甲法而民流移稍多欲至
五月人戸歸業以次排定上批故歲涇原災傷至甚宜
俟今冬農隙編排 提舉永興軍路常平等事章楶言
[267-1b]
鄜延路去年災傷歲饑知延州趙卨舍流民以空營募
壯者築濬城壕自秋及春役二十二萬九千八百餘工
人不乏食而城池皆葺於舊詔奨之
癸巳權三司使章惇言昨増吏禄行河倉法蓋欲革絶
私弊今聞却有以假借典質之類為名經隔月日方受
財物者宜為防禁詔行倉法人因職事以借便質當為
名受財者告賞刑名論如倉法 詔河北河東義勇保
甲候教成令上畨以代近邊廵檢戍兵從提舉義勇保
[267-2a]
甲曽孝寛及司農寺兵部請也宋本以此并附三月/十四日今仍别出之
司農寺言𨽻本寺錢物帳狀乞令屬官分路依三司判
官㸃檢簽書置籍掲貼常見州縣收支見在之數其鈎
考賞罰約束依三司帳司法又乞以諸鎮買撲酒稅人
代衙前為鎮将並從之 詔五路義勇保甲每三五州
差在京有職事官一員兼提舉知制誥沈括大名府澶
恩州提㸃在京倉草塲沈希顔眞定府深趙州開封府
推官蹇周輔邢洺相州中書檢正中書戸房公事呂嘉
[267-2b]
問定祁保州永寜安肅廣信順安軍檢正禮房公事向
宗儒瀛冀雄莫州保定軍曽伉絳隰州檢正吏房公事
蒲宗孟濵棣徳博州度支判官楊景略滄覇州乾寜信
安永靜軍都水監丞劉璯潞澤州威勝軍樞宻院檢詳
兵房文字劉奉世太原府忻州平定軍張修嵐石州火
山寜化保徳岢嵐軍檢詳刑房文字杜紘晉汾州直舍
人院李定懷衛磁州定免以户部判官丁執禮代之各
舉選人班行一員勾當公事聽不以時差出或親廵按
[267-3a]
中書樞宻院具條約以聞初王安石請合義勇於司農
上曰司農事多如府界俵常平違法尚檢察不及若兼
兵部則力有所不給須别置官故有是命沈括自誌云/朝廷新伍民
兵河北河東陜西得勁卒百萬謂之保甲河北三十餘/萬先集詔扵從官中擇二人分領擬復周八柱國法使
從官中領不以屬帥府歲一出按之括受/命提舉河北西路保甲此事附見當考
甲午龍圖閣待制兼樞宻都承㫖曽孝寛兼判兵部判
兵部顧臨馬珫並罷上既不欲令司農兼兵部王安石
言人才彼善於此則有之若判兵部馬珫雖專必不如
[267-3b]
張諤令判司農諤兼兵部可也上曰馬珫必不堪須議
換易欲令沈括及孝寛判兵部安石言沈括壬人而義
勇保甲獨臣剏議今既判兵部即中書不預此兵事固
宜非中書所知然陛下擇主判須得一敢與宻院爭曲
直者即不須令中書預其事沈括使河北隂沮壞新法
有所希合事甚衆若令主判恐義勇保甲法難立上曰
此大事須中宻同管罷沈括可也安石因言沈括壬人
不可親近書畏孔壬難壬人以為難壬人然後蠻夷率
[267-4a]
服者壬人所懐利害與人主所圖利害不同人主計利
害不審又為壬人所蔽則多失計多失計此蠻夷所以
旅拒也天下事有疑而難明之處陛下意有偏而不悟
之時以偏而不悟之意决疑而難明之事而壬人内懐
姦利之心奨成陛下失計此危殆之道也上以為然稱
括材能以為可惜安石曰如呂誨之徒必不能熒惑陛
下如括者乃所謂可畏難者也陛下試以害政之事示
欲必行而與括謀之括初必嘗試陛下若謂必欲如此
[267-4b]
括必向陛下所欲為姦矣果如此陛下豈得不畏難乎
安石又言小人所懷利害與陛下所圖利害不同不可
不察如文彦博豈是奮不顧身以抗契丹者而實激怒
陛下與契丹爭細故乃欲起事以撓熈河而已陛下安
可與此輩謀事言國家之利上遂不用括并罷珫及臨
專以兵部委孝寛 詔張琬奏乞移河州軍馬駐熈州
熈州軍馬駐通逺軍緩急追呼䇿應以省極邊糧草其
令熈河路經略司速相度施行 又詔根究自置軍器
[267-5a]
監以來施行措置事有何實效及有無失計置事及熈
寜五年後開封府界逐縣保甲呈試武藝酬奨以聞上
言軍器監事不集且言非偏喜說軍器監政為事都不
集王安石曰陛下雖累宣諭軍器監事不集然未嘗根
䆒詣實欲根究施行次第奏聞上乃令根究五月十七/日上批比
較軍器/監當考 又詔判都水監宋昌言具析妄塞訾家口事
初御史盛陶言汴河開兩口非便命昌言相度遂塞訾
家口既而水勢不調屢開屢塞最後費六十萬工乃濟
[267-5b]
漕運論者歸罪於閉訾家口故也先是王安石欲令侯
叔獻糴淤田麥上疑叔獻虛誕曰叔獻向論訾家口以
為萬世不易之口既而不然安石曰此非叔獻虚誕蓋
有作姦壊訾家口者上令根究故昌言有是命安石初
主不閉汴口之議甚力馮京獨不以為然安石罷相數
月昌言等請權閉而侯叔獻請勿閉其後卒使昌言閉
之尋以汴水絶流更命程昉開撥時七年十一月己亥
也叔獻素與昌言不協及安石復相叔獻因譖昌言附
[267-6a]
會馮京變易安石在相府時所行事安石怒會汴水復
絶流叔獻屢言由昌言塞訾家口所致於是遣叔獻復
通訾家口昌言懼求出得知陜州塞訾家口宋昌言新/舊𫝊自不同司馬光
記此事亦參差不合王安石所録又不可全信今考按/實録前後所書及昌言新𫝊别加刪修更須詳究乃可
御集熈寜六年六月十二日手札汴水數日忽然大叚/减落河中絶流窑下䖏裁有一二尺訪聞下流公私舟
船都不預知放水時日重船首尾减剥下及一例閣拆/損壊不少復久留滯人情不安可令都水監應合干官
司分析奏聞後提㸃府界吳審禮等言檢視舟船初無/損壊者六年十一月一日手札權判将作監范子竒奏
乞不閉汴口發運司奏乞展日開口中書門下奏欲令/未閉塞相度申中書御批不閉口可與不可相度宜進
[267-6b]
呈取㫖詔今冬不閉汴口實録七年四月二十六日前/提舉河隂輦運屯田郎中王珫遷一官虞部貟外郎勾
當京西排岸司文彦璋减磨勘二年珫等以都水監保/明不閉汴口隄岸無虞也於是馮京曰昨王庠等以積
凌敗隄各已停替此不可不賞臣終以不閉口為未安/每年雖减梢芟一二百萬然自汴口至泗州用兵夫數
亦不少若苦寒一夕凌排大積如何施工呂惠卿曰若/晚閉早開似亦為便上曰子細更詳與體問若藏得清
汴即為萬世之利七年八月二十日同判都水監宋昌/言李立之丞王令圖言汴口已生新灘秋冬之交必稍
退背乞權閉汴口使水涸増修隄岸斗門畢再相度同/判都水監侯叔獻丞劉璯乞不閉汴口於孔固斗門下
權作截河堰使水入斗門候修隄岸畢即開堰詔如叔/獻等所請七年八月二十九日侍御史知雜事張琥言
侯叔獻乞不閉汴口創築横隄并置稍澾修舊斗門䟽/洩水勢還河萬一深冬氷塞斗門滀水衝溢新堰大則
[267-7a]
都城可虞小則沿汴居民被害雖省一二十萬物料増/置稍澾所費亦自不少乞依舊閉塞汴口不報七年十
一月五日上批汴水依前阻絶可差程昉火急前去開/撥早令通快十一月九日昉坐被㫖相度河事而不親
徃罰銅八年閏四月三日詔判都水監宋昌言具析妄/塞訾家口事初盛陶言汴河開兩口非便命昌言相度
遂塞訾家口既而水勢不調屢開屢塞最後費六十萬/工乃濟漕運論者歸罪於閉訾家口也六月十六日丙
午判都水監李立之丞王令圖主薄李甫勾當公事陳/佑甫各罰銅二十斤立之出知陜州前判監衛尉少卿
知陜州宋昌言汴口官都官郎中王珫都官員外郎顔/處恭左藏副庫史劉文應各降一官改昌言知丹州並
坐閉訾家口不當也昌言附𫝊墨本云李立之王令圖/閉訾家口不當昌言與之爭不得乞罷都水知陜州坐
不以聞奪一官知丹州朱本云李立之王令圖議閉訾/家口及請冬不閉汴口昌言與之爭不能得乞罷都水
[267-7b]
知陜州至郡坐前議奪一官知丹州正𫝊云侯叔獻議/開訾家口冬不閉汴口昌言爭不能得罷知陜州已而
會其費至六十萬復貶秩移丹州八年四月二十八日/日録云欲令侯叔獻糴淤田麥上疑叔獻虗誕向論訾
家口以為萬世不易之口也余曰非叔獻虗誕有自來/作姦壊訾家口者上令根究閏四月三日日録前此上
言侯叔獻虗誕以訾家口為萬世之利誠可長用但李/立之等作姦閉塞上令根究至是根究宋昌言不合閉
口事状甚明此乃馮京使其如此以余嘗奏訾家口可/常用故也盛陶因索水漲乃云不合汴河開兩口今檢
到水歴方是時汴水乃减四寸索水乃添六尺陶又言/嘗溢岸勘會是歲乃無溢岸云不合開兩口乃自來多
開兩口上曰宋昌言閉口不當一歲凡八次開閉汴口/非特枉費人工物料又汴水不通阻滯綱運甚衆余曰
陶前奏以淤田故兩日水淺靠閣損破舟船甚多京師/惶擾及勘㑹得並無一船靠損及此八度開閉口勞弊
[267-8a]
公私舟船皆不通乃無言何也上曰不干盛陶却是薛/向余曰向奏臣所不知盛陶即有劄子降在中書不知
薛向為近臣如此誣罔聖聽合行法否誣罔如此而不/治不知於義理何所當上但笑六月十六日録進呈閉
訾家口官余請以汴口及宋昌言為一等奪一官李立/之等為一等贖銅上曰却是劉璯說此事余曰誠如此
兼璯前開訾家口有功欲以功免此一罰上曰好更令/勘會侯叔獻勞績取㫖叔獻乃與璯同救得訾家口者
也上又令李立之與郡珪言昌言專受指去相度宜更/重余曰見王珫言昌言明說得執政意指須要閉珫屢
爭不得上曰既如此不奏乃依違何名守官余曰此所/以欲與昌言同罰然昌言誠當更重上乃令與昌言一
郡余曰李立之即令替昌言知陜府上曰好司馬光記/聞云祖宗以來汴口每歲随河勢向背改易不常其處
於春首發數州夫治之應舜臣上言汴口得便利處可/歲歲常用何必屢易公私勞費蓋汴口官吏欲歲興夫
[267-8b]
役以為己利耳今訾家口在孤柏嶺下最當河流之衝/水必不至乏絶自今請常用之勿復更易或水小則為
輔渠於下流以益之大則開諸斗門以泄之介甫善其/議而從之擢舜臣權三司判官後數歲介甫出江寜會
汴水大漲京師憂懼朝廷命判都水監少卿宋昌言徃/視之昌言曰政府請塞訾家口獨流輔渠韓子華呂吉
甫皆許之時監丞侯叔獻適在外不預議昌言至汴口/牒問提舉汴口官王珫等二口水勢珫等報言訾家口
水三分輔渠水七分昌言遂奏塞訾家口朝廷從之叔/獻素與昌言不協及介甫再入相叔獻譛昌言附會韓
呂塞訾家口故變易相公在政府所行事介甫怒昌言/懼求出得知陜州會熈寜八年夏河背新口汴水絶叔
獻屢上言由昌言塞訾家口所致朝廷命叔獻開之水/既通流於是昌言及王珫各降一官昌言仍徙知丹州
都水監衆官各以贖論叔獻以功遷員外郎判監李立/之仍出知陜州以叔獻代之立之未離京師河背訾家
[267-9a]
口汴水復絶一如前日朝廷更命叔獻開之亦不罪也/按七年七月十六日分命輔臣祈雨二十七日又祈雨
八月十一日又以久旱祈雨記聞稱汴水大漲恐不然/當是凌排衝溢隄岸耳六月甲午昌言等又責閏四月
三日/甲午 上謂輔臣曰蕭禧才去便無人論北事須是大
家惻怛憂邊王安石曰此乃臣朝夕所願望於陛下者
君倡臣和若陛下不倡臣何由自效又論及邊糴以為
得一小官肯惻怛任事者便可委安石曰去年呂嘉問
計置河北邊糴李直躬即有論奏呂嘉問又有分析此
兩人宜有一人不直不知陛下後來曽與不曽行法韓
[267-9b]
絳言臣不記得如何行遣呂惠卿曰已進呈訖安石曰
如此等事曲直不分功罪不明此大臣所以莫肯惻怛
如何得小臣乃肯惻怛又議契丹事安石曰卑而驕之
乃是欲致其來如𫝊聞契丹甚畏我討伐若彼變其常
態卑辭以交我不知我所以遇之将如何陛下雖未欲
陵之邊臣必爭獻侵侮之計今彼不然故我不敢易彼
由此觀之我不可示彼以憚事之形示以憚事之形乃
所以速㓂也上曰彼必不肯已則如何安石曰譬如强
[267-10a]
盗在門若不顧惜家貲則當委之而去若未肯委之而
去則但當抵敵而已更有何商量臣料契丹君臣有何
智略無足畏者臣所畏者契丹作難則宜有受陛下委
付與之抗者方其與抗之時乃有人獻異議於中陛下
不能無惑因從中撓其機事則安危成敗深有可憂何
則千鈞之重加銖兩而移兩敵相對是爭千鈞之重之
時陛下從中着力撓之則非特加銖兩之力而已此乃
臣所甚畏也若臨事無此則自有人為陛下任此責者
[267-10b]
乙未樞宻使禮部尚書同平章事陳升之罷為鎮江軍
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揚州通畧云封/秀國公大敕列銜曹佾下
出入如二府儀先是升之以足疾詔免前殿起居郊祀
許不預累求罷於是得請 知桂州劉彛言廣源州劉
紀帥鄉兵三千侵略邕州歸化州儂智會率其子進安
逆戰有功詔給智會俸錢授進安西頭供奉官仍令經
畧司選差使臣募峒丁於近便處劄寨以為聲援日給
口食如遇賊毎生擒一人獲一首級依見行賞格外更
[267-11a]
支絹十匹初彛奏曰智會能斷絶交趾買夷馬路為邕
州藩障劉紀患其隔絶買馬路故與之戰又曰智會亦
不可保使其兩相對互有勝負皆朝廷之利上曰彛既
言智會能絶交趾買馬之路為我藩障而又以為勝負
皆朝廷之利何也且人既歸順為賊所攻而兩任其勝
敗則附我者不為用叛我者得志可謂措置乖方矣王
安石曰誠如聖諭縱智會向化未純尤宜因此結納以
堅其内附且乾徳幼弱若劉紀既破智會乗勝并交趾
[267-11b]
必為中國之患宜於此時助智㑹以牽制劉紀使不暇
謀交趾乃中國之利上以為然故有是命是曰上又論
王猛曰苻堅亦英明然一舉事遂顛覆如此何也安石
曰王猛欲殺慕容垂令以子奔故見疑而不知乃所以
深托垂於苻堅也上曰猛可謂忠矣安石曰如此為忠
何補時事人臣要當以道開發其君使自悟而已方其
未悟乃欲以計成事及其不察豈特辱身亦以危國此
君子所以不貴 詔提㸃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蔡確
[267-12a]
同外都水監丞程昉廢罷河北等馬監以聞廢罷上疑/脫相度字
更檢别本十六日罷太原/等監七年二月廢東平監 詔民戸馬死舊不納官處
並報官直納皮筋從軍器監請也 提舉淤田司言去
年淤田五千六百餘頃詔提舉官減三年磨勘将作監
言修三司畢工詔判監官監修使臣各減二年磨勘兵
匠吏人等各賜銀絹有差志/有 知河州鮮于師中乞以
未募弓箭手地百頃為屯田從之志/有 詔以榮州團練
使趙思忠為秦州鈐轄不釐職依熈州例供給存恤教
[267-12b]
其諸子以中國文字思忠七年十二月四日已為秦鈐/不應再除或去年實為熈鈐今乃
改為秦鈐也其詳具/注七年十二月四日 上患人莫肯悉心赴功王安石
曰陛下能盡見得人情賞罰當其實即人自悉心赴功
上曰縱不盡見但得力亦可安石曰見得盡即盡赴功
見得少即少赴功見得多即多赴功都不見即無赴功
者矣假令見得盡若不随以賞罰即人亦不肯赴功上
論宣王時無不自盡以奉其上呂惠卿曰宣王時如此
而已未及文武也安石曰宣王盛時乃能如此及其用
[267-13a]
心差則我友敬矣䜛言其興善人君子方念亂不暇至
念彼不蹟載起載行則豈復有自盡奉上之事此一人
之事而前後不同如此用心當無差故也上曰宣王猶
能終於考牧後世亦豈易及安石曰宣王用吉甫征伐
則非張仲在内吉甫無以成其功詩稱吉甫以能明哲
保身則宣王之徳薄於先王亦可知矣
丙申樞宻使吳充兼羣牧制置提舉修軍馬敕 眞定
府路安撫司言禁山地若逐去居人愈難防守乞置北
[267-13b]
寨主薄及嘉祐鎮廵檢差大使臣從之先是沈括言縁
邊禁地内居民漸多無繇譏察姦偽乞禁人居上下其
議安撫司相度而有是請 知沅州謝麟言招納溪蠻
古誠等州峒二十三户二千七百一十九丁九千四百
九十六願歲輸課米詔補知州楊光富右班殿直楊昌
進等五人三班奉職 又詔雄州移牒涿州沈括回謝
不可以審行商議為名先是契丹欲改括使名為審行
商議涿州已再牒雄州又同日牒稱括趁五月二十三
[267-14a]
日入見上與輔臣謀之王安石言彼誠有爭心則必不
肯令括過界候改得審行商議指揮乃令括過界今同
日牒令過界即其事非堅可知設若彼要括商議但答
云受㫖囬謝不合預商議然南朝本自不欲爭小故務
存大體所以不較曲直割地與北朝今北朝却要審行
商議必是顧信義不欲無名受地但請遣汎使盡齎合
照證文字來南朝理辨曲直庶早得了當縁契丹習見
朝廷憚其汎使故每言難免徃復今明許其來來有何
[267-14b]
傷上以為然詔雄州牒涿州如安石言既而復令進呈
牒本謂安石彼若果遣汎使來當如何安石曰彼以我
為憚其汎使今示以無所憚彼或不遣示以憚遣則其
來决矣汎使於我何苦而憚其來也上曰來此偃蹇不
去如何安石曰鄉者蕭禧來陛下兩開天章閣議事又
連遣使就商量地界乃所以長其偃蹇今若復遣汎使
來待彼說一句即答一句若不說即勿語或不肯去即
厚加館餼節次牒報契丹彼亦無所發怒何由使至交
[267-15a]
兵然邊探屢云契丹欲𫝊國與耶律濬濬好殺不更事
恐為其國干賞蹈利之臣所誘或妄生邊隙不可不戒
宜早為之備上曰善令只依前牒指揮安石曰前指揮
雄州未得發牒今令依前指揮縁雄州機事從來不宻
𫝊聞契丹或有以窺我謂宜少變前指揮使不測所以
止住前牒之意乃改云候沈括過界數日即牒過御集/前日
擬囬涿州牒本可且留再議乃閏四月十日也是日安/石在病告八日方進呈此㨿日録沈括有乙卯入國奏
請并别録載使事頗詳當參考刪修今附注此四月三/日甲子括等奏禀沿邉處置邊事與今來事體相妨事
[267-15b]
乞詳酌指揮等四項臣等今有合奏禀朝㫖事件具下/項一河東察訪使李承之未回并河東河北京東沿邊
官司或有處置邊事内有與今來朝廷遣臣等徃彼及/差官擗撥地界意理不同却致事體相妨别生事欲乞
賜詳酌指揮一今來所理會地界圖子恐到北朝尚有/未曉地形界至與臣等理會欲乞出示圖子指説一臣
等到北外或有事節可以對彼當面理㑹未審許與不/許一北朝或别有商量堅欲再差汎使及欲與臣等同
來赴闕未審許與不許四月二十日辛巳又奏申明於/牒北界聞逹蕭禧宻札内添入未完字數樞宻院奏據
館伴所申尋備録第三次聖㫖劄子請蕭禧承領分位/翻驛後却要退還為閣中使臣到驛請蕭禧習朝辭儀
館伴使到尋已下階守候國信使習儀其蕭禧只於㕔/上倚柱立地屢遣人請喚不肯下階習儀直至三更二
㸃却索歸位至次日亦是堅拒未肯習朝辭儀間䝉朝/廷降到聖㫖劄子已差沈括等充國信使徃北朝面陳
[267-16a]
分畫地界事理今蕭禧别無商量如要朝辭即取索牓/子或欲且留即豐厚管待牒與禧方始下牓子乞朝辭
申聞本院檢㑹前兩次所降并今來文字蕭禧雖各曽/将分位翻驛抄録慮廽歸不盡聞逹及蕭禧賫囬國書
中雖已畧述大指又慮北朝不知得本朝邊臣久來慿/用照證地界文字及蕭素等昨來自住留滯并蕭禧在
此逐次降去聖㫖文字不肯承受朝辭因依欲令沈括/等将朝廷數次劄與館伴所文字等事候到北朝備録
與館伴所一一聞逹右中書樞宻院同奉聖㫖依奏劄/與沈括等今連逐次文字共三道劄沈侍讀等候囬日
繳納樞宻院熈寜八年四月十三日右臣等凖樞宻院/劄子令沈括等将朝廷數次劄與館伴所文字等事候
到北朝備録與館伴所一一聞逹臣等看詳第四次聖/㫖劄子内一節稱蕭禧次日亦是堅拒未肯習朝辭儀
問䝉朝廷降到聖㫖劄子已差沈括等充國信使副徃/北朝面陳分畫地界事理令蕭禧别無商量如要朝辭
[267-16b]
即取索牓子或欲且留即豐厚管待牒與禧方始下牓/子乞朝辭詳此語勢是蕭禧為見朝廷已令臣等徃北
朝面陳分畫地界事理更不與禧商量方始朝辭臣等/到彼恐北人須就臣等别要分畫地界文字臣等雖再
三開陳縁牒去劄子内都不見次日因蕭禧未肯承當/第三次聖㫖乃令臣等徃彼面陳後來又不見因蕭禧
已受了文字却改差臣等作囬謝之意北人必堅執牒/内文意至時難以口爭兼牒涿州文字内亦只云蕭禧
已囬改差臣等充囬謝使副亦不說為蕭禧已受了擗/撥地界聖㫖文字說别無商量方始改差之意臣等欲
乞於上件繳奏劄子内亦是字下添入要退還上件聖/㫖劄子九字於方始字下添入受了聖㫖四字所貴文
理完備貼黄臣等近曽思慮北人若言語禮意恭順即/疆事已是了當恐因牒與館伴却有酬答引起端緒牽
連理會不已臣等累曽開陳今䝉降指揮令備録牒與/更再三奏請其劄子内却不說次日猶互退囬第三次
[267-17a]
聖㫖便言令臣等徃彼面議縁蕭禧為見朝廷已差臣/等徃彼面議遂便起發纔起發即改作囬謝乃似蕭禧
令去深慮北人别生詞說今來既是牒與欲望許依前/項奏陳添入蕭禧未肯承受第三次聖㫖乃令臣等徃
彼面議後來蕭禧已承恩受了聖㫖乃改臣等作囬謝/如此則文意方完遣使之名亦正伏乞詳察指揮又北
人若有上項詞說臣等雖子細說與當初為蕭禧不肯/承受第三次聖㫖乃差某官等來北朝商議後來蕭禧
已受却聖㫖更無可商量遂改臣等作囬謝縁今來牒/去劄子内却未有如此意度竊慮北人只憑文字不肯
信臣等口說堅執蕭禧已收了第三次聖㫖只是未朝/辭朝廷更差臣等徃彼面議分畫地界事理即顯是第
三次聖㫖外别有分畫地界文字若不修令意完恐須/堅有求索今来臣等已是在路無由面奏子細須至再
白委曲敷陳伏望聖慈深賜詳酌特降指揮閏四月七/日戊戍又奏乞将四月二十九日辛卯宻院劄内一節
[267-17b]
分明劄與雄州令回牒北界事檢會近凖北界涿州牒無/雄州稱西陘寨鴻和爾山天池子一帯尚有占據及言
可商議縁久來並係當界地分元初被南界将引數十/兵衆强來占奪若是此起不再商量定奪了當已後終
須難絶徃復即目却稱改差沈括等充囬謝國信使副/必慮相次到闕别有推故不肯商議轉致遲延仰燕京
留守司指揮涿州賫牒雄州疾速聞達指揮已差國信/使副候到闕日凖前聖㫖審行商議其北界又於四月
二十七日及二十九日兩次移牒雄州催促國報其二/十九日牒内仍稱本來牒到國信使副今月二十一日
到北京公文内依前該充囬謝國信使副臣等雖凖四/月二十九日樞宻院劄奉聖㫖令沈括等如北朝說及
鴻和爾山等處地界未係擗撥更要商量則答以南朝本/為二國通好年深不欲以疆塲細故有傷事體故有此
分畫若北朝猶以為言必是不欲無名受地須歸理會/如此亦甚好然某差來囬謝其他商量斷不敢與聞但
[267-18a]
請北朝别差横使仍盡賫着實文據徃南朝逐一理會/所貴速得了當臣等詳認北界累行公文必定須要見
雄州回報如何方令臣等過界今有下項短見謹具奏/聞如後一若雄州不與回報或雖有囬報内稱只是回
謝更無可商量即恐北人未肯令臣等依例過界臣等/必直在雄州等候萬一遲留大叚日久至時須有處置
若令只在邊上伺候又縁卒無期程下面如何收結却/囬闕将來如何了當預有定論恐日復一日漸成蹭蹬
難為囬改一若囬報北界云已令臣等商議又縁疆界/已定要無可商量既言商議北人必須要果决言語臣
等若執舊說則北人必云聖㫖今來商量臣却只執舊/說即是與聖㫖不同若只以今來聖㫖問答又恐疑是
臣等推托遷延之語亦不依應得商議二字必謂臣等/藏惜恩㫖以為己功必致多方邀索右謹具如前臣等
看詳代州地界若只以蕭禧帯去文字下可移改則恐/更難令審行商議若不與囬報或言更無商量又恐不
[267-18b]
納使人今來涿州牒稱凖北朝聖㫖恐於事理須着回/報除朝廷别有處置自聽朝㫖外若只依蕭禧帯去事
理欲乞将四月二十九日樞宻院劄子内但請北朝别/遣横使仍盡賫着實文據至南朝理會所貴速得了當
一節分明劄與雄州令囬報北界亦恐無妨雖然所受/聖㫖令臣等如北朝說及鴻和爾山等處地界未係擗
撥更要商量方今說與上項言語縁今來北界十月内/三次牒來理會日後只有更深必無不說及之理備如
臣等過界方說即與牒去事理無異但免致界首邀難/徃復若下面不免回改即恐愈傷事體費力收拾伏望
朝廷審賜詳酌早降指揮貼黄臣等今來有此短見蓋/為到邊上所遇事理正與本職相關須合委曲陳述奏
請伏望朝廷詳察又臣等近到雄州體訪得北人廵馬/界口舖之類多般生事雖未必實欲作過竊慮曠日持
乆事緒轉多彼此收攝不得别致爭競伏乞早察事機/深賜詳處又北人逐次來牒雄州各即時奏聞臣等恐
[267-19a]
因近降到聖㫖文字請計會臣等看詳若事理全備即/更且遷延囬牒等候臣等此状囬降朝㫖施行乞早賜
指揮按括等此奏則元差括等報聘令徃北朝面陳分/盡地界事理蓋未曽以囬謝為名及蕭禧辭乃改稱囬
謝不知初以何名入銜實録於三月二十一日癸丑即/云差沈括囬謝似非事實今不敢便憑括等奏請别修
姑附注此更須詳考别録又載楊益戒云地界未了侍/讀館使必須别帯得南朝聖㫖來此起須要了當今是
聖㫖宣問不可隠藏况前來文字盡言差來審行商議/兼令将帯照證文字來北朝理辨今來必須帯得照㨿
文字來括答云南朝元差審行商議後來改作囬謝累/有公文關報北朝照㨿文字元曽承受得後來改囬謝
後朝廷却盡取去也其詳具/注在六月二十二日壬子 又詔三司具未置熈河
路買馬塲以前買馬錢物歲支若干於何官司出辦自
[267-19b]
用茶博買後如何封樁申中書取㫖後不見如/何指揮 上批
河東近多刼賊動成羣衆可專令經略察訪司精加體
量都同廵檢内有疲懦不得力者速於監當人内選擇
權對換勾當訖以聞此㨿/御集 知鄧州翰林侍讀學士滕
甫知潤州甫遭父䘮不果赴
丁酉端明殿學士翰林侍讀學士權判西京留司御史
䑓司馬光提舉崇福宫 詔試刑法人上七人差充法
官餘循資堂除差遣免試其京朝官即比類推恩
[267-20a]
戊戍知岷州張守約言蕃部納土當給茶綵臣為其乏
食以麥代給宜受專擅之罪詔釋之
己亥上批聞趙州修城役兵病者已六百六十餘人外
方難得醫藥雖董役官存卹備至而實無補死者可遣
内侍賜夏藥及令翰林差醫官乗驛徃彼診治賜特支
錢有差又批廣南東路以瘴癘近年數失監司新轉運
判官宋球乞増差醫學邢慥宜許之御史盛陶乞出鄧
綰奏陶資性端謹終始如一乞甄擢上目王安石及呂
[267-20b]
惠卿而笑王珪曰惠卿適改云資性頗邪終始如一安
石曰綰為國司直其言事如此何止尸素而已上曰鄧
綰兩制猶之可也如文彦博任遇更重乃舉劉庠屢陳
讜論要治此等事不可勝治安石曰陛下欺羣臣臣等
須力爭以為害天下事故也羣臣欺陛下陛下豈宜容
忍上曰無虐㷀獨而畏髙明極難事安石曰天討有罪
天叙有徳陛下非有私心奉承天之所為而已何難之
有且任之重遇之厚則責之尤宜厚韓絳曰房杜有小
[267-21a]
過必朝堂惶恐謝罪安石曰備位大臣若有小過失或
在所容如其欺罔即無可容之理上曰如蘇軾輩為朝
廷所廢皆深知其欺然奉使者囬輒稱薦安石曰奉使
言稱薦此輩即為羣邪所悦羣邪所悦則少謗議少謗
議則陛下以為奉使勝其任若正言讜論即為羣邪所
惡羣邪所惡則多譛愬譛愬多則陛下安能不疑又奉
使一路安能無小過失因其過失上聞考覈有實即無
所逃其罪此所以不敢不為邪以免羣邪誣陷也陶尋
[267-21b]
出為簽書随州判官陶為随州簽判㨿陶本/𫝊十四日王安石云云
庚子命龍圖閣待制曽孝寛兼權河北西路察訪司事
沈括出使契丹故也
壬寅睦州司法參軍練亨甫為崇文院校書以御史中
丞鄧綰知雜事張琥薦之 知制誥沈括上熈寜奉元
厯詔進括一官司天監官吏進官賜絹銀有差初仁宗
朝用崇天厯至治平初司天監周琮改撰明天厯行之
監生石道言未經測騐不可用不聴至熈寜元年七月
[267-22a]
望夜将旦月食東方與厯不恊廼詔厯官雜候星晷更
造新厯終五年冬日行餘分略具會括提舉司天監言
淮南人衛朴通厯法召朴至五月九/月召朴言崇天厯氣後天
明天厯朔後天又明天厯朔望小餘常多二刻半以上
蓋創厯時惟求朔積年數小減過閏分使然故求日月
交食為踈崇天厯以熈寜元年交食視明天為宻然但
見朔法而已以皇祐三年九月癸酉晷景與十二月甲
辰參較差一寸一分半之以日法除得氣後天五十三
[267-22b]
刻其失皆在置元不當也詔朴改造自以已學為之視
明天厯朔减二刻厯成行之賜朴錢百千至紹聖初又
改厯元祐六年三月吕大防上神宗實録於此云行之/至今蓋指元祐六年也紹聖三年上神宗實録則
二年已用觀天厯矣紹聖史官務改元祐獨漏此今改/至今作至紹聖初又改厯九年正月二十七日甲申沈
括奏當參考舊紀於四/月甲申書頒厯今不取 提㸃秦鳯等路刑獄鄭民憲
言於熈州南關以南開渠堰引洮水並東山直北通流
下至北關并自通逺軍熟羊寨導渭河至軍溉田乞募
夫開修詔民憲相度如可作陂即募京西江南陂匠以
[267-23a]
徃 詔増給雄州歸信容城兩縣弓手私馬芻豆及七
分從縁邊安撫司請也 賜都大提舉䟽濬黄河司勾
當官李公義内侍黄懐信官淤田各十頃賞濬河勞也
 詔在京酒戸見欠三司糶米塲錢展限半年
癸夘宣徽北院使中太一宫使張方平判永興軍方平
乞免宫使求近郡及有是命仍以疾辭詔依舊供職其
後上欲用方平為樞宻使既批出王安石将行文書呂
惠卿留之曰當晩集更議之因私於安石曰安道入必
[267-23b]
為吾屬不利翼日再進呈其事遂寢司馬光記聞云事/在八年五月今附
見方平辭/使上欲用 興後按陳升之以閏四月四日罷樞宻/平或是此時未必在五月也更須考詳
權監察御史裏行蔡承禧言省府寺監銓院等處舊無
句朱簿者欲令置簿仍選官每員分三兩處提轄季或
一月取索檢㸃如於理可行而故為留滯於文無害而
煩為追逮或遷引日月而不即了絶或自當行遣而不
與行下以違制科罪詔中書樞宻院取索諸處住滯事
取㫖後惟三班院稽滯遂劾之 詔分秦鳯路正兵二
[267-24a]
萬二百餘人參以弓箭手寨户蕃兵二萬四千餘人為
四将副都總管燕逹為第一将鈐轄康從副之賈昌言
為第二将熈河路訓練軍馬王振副之兼凖備䇿應熈
河仍令達提舉都監白玉為第三将熈河路蕃漢都廵
檢李師古副之都監劉昌祚為第四将階州駐泊都監
皇甫旦副之從經略使張詵請也五月四日分環慶四/将七月二十八日分
涇原/五将
甲辰詔雄州進士焦渥與試銜判司主簿或尉以河北
[267-24b]
東路察訪使曽孝寛言渥陳邊議可采召試舍人院中
等故也 詔河北兩屬戸借常平榖免輸息權發遣環
慶路經略使范純仁言舊陜西敕弓箭手百姓不許典
買租賃蕃部田土至熈寜編敕則不禁臣今體訪環慶
州諸城寨屬戸昨因災傷多以田土典賣與蕃部慮漸
典賣與漢人縁熟戸以耕種為業恐既賣盡田土則無
顧戀之心以至逃背作過緩急難以㸃集乞自今陜西
縁邊屬戸蕃部地止許典與蕃部立契毋得過三年詔
[267-25a]
地連夏國界者用陜西一路敕餘用編敕 録光禄寺
丞吳辛子損為郊社齋郎以辛通判太平州出視廣濟
圩溺水死故也
乙巳諸縣有保甲處已罷户長壯丁其并耆長罷之以
罷耆壯錢募承帖人每一都保二人𨽻保正主承受本
保文字鄉村毎主戸十至三十輪保丁一充甲頭主催
租稅常平免役錢一税一替保内被盗五十日不獲均
備賞錢竊盗毋過二千彊盗毋過五千貧戸免輸如保
[267-25b]
内自獲以役錢代給凡盗賊鬭毆煙火橋道等事責都
副保正大保長管勾都副保正視舊耆長大保長視舊
壯丁法未有保甲處編排畢凖此二十三日上問此七/年十月辛巳當考
 司農言保戸均出賞錢事上謂王安石曰既出錢免
役又出賞錢如何安石曰賞錢自來不因役出兼每戸
出錢一火强盗不過六十竊盗不過三十貧乏又免無
所苦也比舊人情必悦上曰利害加天下極宜審之安
石曰固應如此他日上又欲以役錢代賞且言二百五
[267-26a]
十家同任責非是當令二十五家均出寜厚無傷亦所
以懲之安石請如聖㫖施行然不可厚也此據日録乃/六月十二日
事今/并書 知黔州内殿崇班張克明言領思費夷播四州
又新籍蠻人部族不少語言不通習俗各異若一槩以
敕律治之恐必致驚擾乞别為法下詳定一司敕所請
黔南獠與漢人相犯論如常法同類相犯殺人者罰錢
自五十千傷人折二支已下罰自二十千至六千竊盗
視所盗數罰兩倍彊盗視所盗數罰兩倍其罰錢聽以
[267-26b]
畜産噐甲等物計價凖當從之 中書言戸房比較陜
西鹽鈔利害及定條約八事買鈔本錢有限出鈔過多
買不盡則鈔價减賤及髙擡糴價支出實鹽前日西鹽
是也故出鈔不可不立限一也出鈔雖有限入中商人
或欲變轉而官不為買即為兼并所抑則鈔價亦不免
賤兼邊境緩急即鈔亦有不得已須至多出故不可不
置場平買二也和糴軍糧出於本路買鈔錢本出於朝
廷所買鈔若賣盡即無所費若賣不盡毀抹雖已轉之
[267-27a]
邉上乃是朝廷分外資助本路經費其已毀鈔當於應
副本路錢物内折除三也舊鈔因官失買致價賤已為
商人中糧虧官即不妨市易司用市價買四也若止令
市易司减價買而不置場以實價平之即一鈔為鹽一
席所入糧少直其半即是暗損鹽價若官减價買盡固
無所害縁官立買直商旅輒増之自難買盡近日買鈔
是也官買其一私買其九則是所折鹽價商旅十取其
九而官纔收其一也故不可以低價買鈔之故輒廢實
[267-27b]
價買鈔之法五也買鈔場既以實價買盡即他州軍緩
急有减價賣所减亦不多前日東南鹽是也市易司雖
買以市直所贏不多徒長虗擡之弊故新鈔不須買六
也舊鈔額酌中歲出百六十六萬緡今雖計一歲賣鹽
二百二十萬緡熈河自有鹽井用解鹽絶少鹽禁雖嚴
必不能頓増五六十萬緡恐所在積鹽數多未可便為
民間用鹽實數昨雖立定三百萬額縁分定逐路及各
有封樁數止為熈河費用未定兼今又有交子即於實
[267-28a]
賣鹽數外不須過立數若所在渴鹽自可令市易司買
鈔場依商人例以鈔請鹽自賣縱不如此商人亦必於
官場買鈔即所在不至闕鹽為私鹽所侵七也西鈔失
買致有虗擡之弊近官以賤價買民亦以賤價買今永
興買鈔場若一槩收買乃是費用實錢買民賤價蓄買
之鈔所買新鈔却致闕錢當令截曰收買兩路實賣鹽
二百二十萬又増熈河一路若止與百八十萬鈔即自
支費不足若兼支舊鈔即與出鈔何異然以加擡脚費
[267-28b]
不如止以當用鈔數立額却置場賣鈔飛錢為便八也
今請永興秦鳯兩路共立二百二十萬緡為額永興路
八十一萬五千緡秦鳯路一百三十八萬五千緡内熈
河路五十三萬七千緡選官監永興軍買鈔場歲支轉
運司折二銅錢十萬緡買西鹽鈔錢有餘封樁聽㫖依
在京市易務賒請法募人賒鈔變易即民間鈔數稍多
所買鈔難變易大書不用字送解池對元納遞牒毀抹
於在京當應副逐路錢物數折除自今年五月十五日
[267-29a]
後鈔本場買十四日以前鈔聽市易司以市價買從之
凡通商州軍在京西者為南鹽在陜西者為西鹽若禁/地則為東鹽其詳具天聖八年十月食貨志八年中書
奏户房較陜西鹽鈔利害及立法八事曰買鈔錢有限/出鈔過多買不盡則鈔賤而糴貴故出鈔當有限一也
雖限出鈔商人欲易錢而官不為買乃為兼并所抑則/鈔價賤而邊境有急鈔未免多出故當置場平買二也
和糴軍糧出於夲路買鈔錢出於朝廷鈔賣不盡則毀/之而錢數轉之並邊當勿計於夲路常費三也舊鈔因
失買而賤商人己私其利市易司當以市價買之四也/市易司减價買而官場不以實價平之即一鈔為鹽一
席所入糧當其半則隂摧鹽價今官减價以買商旅輒/増之買不得盡則官買其一私買其九故實價買鈔不
可廢五也既以實價買盡則他郡雖緩急自不得多減/市易司雖買以市直而利薄徒長虚估之弊可毋買新
[267-29b]
鈔六也舊鈔額酌中歲出百六十六萬緡今雖歲増額/為二百二十萬緡而熈河有鹽井不賴觧鹽安能頓補
新額恐民間徒多積鹽安能實用此數請實賣鹽數外/可毋過立數若須鹽者當令市易司以鈔請鹽賣之而
商人亦且買鈔於有司私鹽未能間其乏七也近官以/賤價買鈔民價亦賤今永興買鈔場若槩買之則是費
實錢而買民賤蓄之鈔而市新鈔之直反有闕焉既増/熈河之用則百八十萬不給當定買兩路實賣鹽二百
二十萬以當用鈔數立額置場買鈔飛錢為便八也今/請永興秦鳯兩路共立一百二十萬緡為額永興路八
十一萬五千秦鳯路一百三十八萬五千内熈河路五/十三萬七千永興軍遣官買鈔嵗支轉運司錢十萬緡
買西鹽鈔又用市易務賒請法募人賒鈔變易或民間/鈔多而滯則送解池毀之詔從其請正史刪修實録或
只用/正史 龍圖閣直學士給事中李師中卒王安石言師
[267-30a]
中悉心奉公畏法勤事雖見識不髙然近臣如此者至
少謂宜賻之加等上以為然此㨿十七日録不/知如何賻師中也 上論
唐太宗能受人犯顔諫爭王安石曰陛下亦能受人臣
犯顔諫爭此臣所以敢言不然則臣豈敢忘明哲保身
之義唐太宗行義至不修陛下修身乃與堯舜無異然
陛下不能使羣臣皆忠直敢言者分曲直判功罪不如
唐太宗故也如程昉盡力於河北與萬三十貫修橋乃
用此錢修橋了更修廨宇營房即日掠房錢八百文又
[267-30b]
置木植三萬七千貫所開閉河四處除漳河黄河外尚
有溉淤及退出田四萬餘頃自秦以來水利之功未有
及此以法論之十頃合轉一官即昉雖轉四十餘官可
也乃并數處功與轉一官又令與韓宗師同放罪只此
一事淤却田四十頃出却田二萬餘頃却以無罪令與
韓宗師同放罪陛下放宗師罪已是屈法更抑程昉此
是何政事臣恐非但今日天下非之書之簡䇿臣恐後
世有以議聖徳呂惠卿曰當時早是與程昉轉得一官
[267-31a]
只為盛陶强彈奏不已安石曰程昉有如此合轉四十
餘官只得一官更枉令放罪盛陶前後欺罔非一迹狀
分明乃令與堂除差遣不知聖心思此事以為允當否
陛下常以為欺罔事難得分明分明即可行法如陶前
後欺罔竊料聖鑑洞照萬物之情必亦不以盛陶欺罔
為不分明上笑曰䑓官只有罪絀無賞近日都無人可
作安石曰正論則懼見猜嫌邪說又中書須爭曲直陛
下亦未必從此所以難也不知唐太宗時人亦怕作言
[267-31b]
事官否閏四月八日盛陶乞出可考韓/宗師論程昉在七年正月末
丙午詔自今知諫院令綴兩省班時同知諫院范百禄
綴兩省班御史䑓止之百禄上言謀其政必在其位今
之修起居注行起居舍人起居即之事直舍人院行中
書舍人之事同知諫院行司諫正言之事夲朝兩省官
不必正員茍行其事必立其班所以明分職而勵官守
也今修起居注直舍人院則綴於兩省同知諫院則絀
而不與望詔有司裁為定式故有是詔
[267-32a]
丁未詔先帝潜邸漸營一寺歲給度牒三百為土木之
費候七年取㫖罷給賜大理寺丞歐陽發進士出身發
修之子以三司使章惇薦其有史學乞特加奨擢寘之
文館故有是命上因問修所為五代史如何王安石曰
臣方讀數冊其文辭多不合義理上曰責以義則修止
於如此每巻後論説皆稱嗚呼是事事皆可嗟嘆也新/夲
自上因問修/以下並削去 詔罷太原等監依罷河南河北監牧指
揮應河東監牧令提舉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蔡確河
[267-32b]
北監牧令都大提舉黄御河同管勾外都水監丞程昉
專切了當四日差確同昉廢罷七年二月四日廢/東平監今年九月二十五日當并考 知
河州集賢校理鮮于師中言州界有可興水利處至多
乞轉委權鈐轄引進副使李浩審度興修從之
戊申詔京西路募教閲忠果十指揮各以五百人為額
唐鄧州各三指揮 又詔武臣已有試換文資法自今
不許臣僚舉換 中書上解鹽通商地分縣鎮寨城條
約詔頒之 詔五路縁邉通判委中書不拘資序選差
[267-33a]
己酉大理寺丞張景温提舉出賣解鹽請給行移視諸
路提舉常平官五月十一日相度占地淤田司馬光記/聞舊制河南河北曹濮以西秦鳯以東
皆食解鹽益梓利䕫四路皆食井鹽河東食土鹽自餘/皆食海鹽自仁宗時解鹽通商官不復𣙜熈寜中市易
司始𣙜開封曹濮等州及利益二路官自運解鹽賣之/其利益井鹽候官無解鹽即聽自賣九年有殿中丞張
景温建議請𣙜河中陜解同華五州官自賣鹽増重其/價民不肯買乃課民日買官鹽随其貧富作業為多少
之差有賣私鹽聽人告訐重給賞錢以犯人家財充買/官鹽食之不盡留經宿重同私鹽法於是民間騷怨鹽
鈔舊法每蓆六緡至是二緡有餘商不入粟邊儲失備/朝廷疑之乃詔陜西東路轉運使皮公弼入議其事公
弼極陳其不便有㫖令與三司議之三司使沈括以曏/附介甫意言景温法可行今不可改不敢盡言其非雖
[267-33b]
不能奪公弼而更為别劄稱㨿景温申官賣鹽歲獲二/十餘萬緡今通商則失此利再取㫖上復令公弼議之
公弼條陳實無利於是罷開封河中等州益利等路賣/鹽獨曹濮等數州行景温法益利賣解鹽七年八月二
十一日沈括對語云云可考按司馬記聞考按有不合/處張景温以八年四月提舉賣鹽非九年也官賣鹽㨿
九年二月十七日并四月二十八日申請不但河中陜/解同華五州也沈括以八年十月為三司使十年七月
罷王安石以八年二月癸未復相九年十月丙午罷自/九年十月至八年二月並不見罷開封諸縣及河中等
處賣鹽九年二月二十八日中書但請将唐鄧等二十/處通商其河中陜同華等州府界諸縣仍官賣鹽至十
年三月十六日乃許府界十一縣河中陜同華界河陽/六州府通商時安石已罷相實録會要亦不載縁皮公
弼建議也更須詳䆒之若益利解鹽不許通商則始於/劉佐事在九年四月周尹乞罷官運解鹽通兩路鹽禁
[267-34a]
在九年/十一月 御史陳睦言方盛夏時願嚴敕諸道監司分
行郡邑察寃獄决繫囚吏不足使治獄與輒苛禁亡罪
侵害善良即按劾之 詔武臣遥郡刺史以上嘗歴五
路路分鈐轄不因體量并有戰功曽經轉資歴路分都
監以上差遣不以官資聽陳乞外宫觀 是日韓琦奏
倚閣預買紬絹賒買借貸斛斗倚閣稅今雖或七分熟
須五七年拖帯送納王安石謂韓絳此不可行絳曰民
納不得須着寛恤及進呈安石曰近嵗以來方鎮監司
[267-34b]
爭以寛恤百姓為事以希向朝廷指倉庫不足則連乞
朝廷應副如預買紬絹自祖宗以來未嘗倚閣去年李
稷乃乞行倚閣朝廷因亦從之若言災傷即祖宗以來
豈是都不曽值災傷又賒賣銀絹本因配買傷民遂令
供抵當情願賒買韓琦執政十餘年固嘗值災傷不知
曽倚閣預買否不知曽配賣銀絹否向時配賣一戸或
陪錢數百貫無災傷倚閣指揮今來取人情願賒買不
知如何却須要五七年拖帯送納上欲下監司體量相
[267-35a]
度安石曰近歲監司惟以媚民為事却不斟酌有無河
北西路監司乃李稷吳審禮韓宗道李稷固已擅倚閣
預買吳審禮韓宗道亦必不肯違俗但恐其過為寛貸
以媚民今方鎮意必不肯以用度不足故急民也且寛
恤百姓固是美名好事人臣優為之然如近歲上下大
小爭以此為事無復屯其膏者恐國用不繼緩急却不
免刻剥百姓爾如去年體量放税所失至多但長僥倖
何名寛恤昔蘇秦説齊厚塟以明孝髙宫室以明得意
[267-35b]
用破敝齊今方鎮用心有如此者陛下豈宜不察上曰
韓琦用心可知天時薦饑乃其所願也前訪以此事乃
云須改盡前所為契丹自然無事安石曰琦再經大變
於朝廷可謂有功陛下以禮遇之可也若與之計國事
此所謂啟寵納侮上曰初亦不意琦用心如此琦嘗對
使人云先帝臣所立陛下先帝兒子做得好臣便面闊
做得不好臣亦負慚愧因稱郭子儀事代宗以為忠順
此叚㨿王安石日録論韓琦處當是託訓如陳瓘所言/也今具載之更竢考詳四月十七日安石已論放税專
[267-36a]
斥馮京/可參照
庚戌檢正中書五房公事寶文閣待制河東路察訪使
李承之知瀛州承之辭不行尋命為同羣牧使判兵部
紏察在京刑獄承之改命乃五月一日今并書之十二/月二十四日仍知延州十年二月二十
八日復自延州為都檢/正蔡承禧云云可考 詔諸路近河北州縣令民輸
税扵河北以足定州軍儲其借過税數令市易司於夲
路糴還初市易司言被㫖糴定州軍儲數多榖價以故
増長乞移大明澶州輔郡夏秋苗税徃彼以便搬輦既
[267-36b]
下開封府京東西路問地理逺近未報而上批三月中
市易司奏乞移大名澶州輔郡夏秋苖稅與夲司見糴
榖兊換徃逐處封樁以便搬輦及免併買價髙之患至
今並不與指揮可檢元劄子進呈於是中書計移近河
北州縣稅數可得十萬餘石遂從其請九月十二日吕/惠卿謂吕嘉問
不能辦此/可參考 上批詔定州路自春末至今闕雨夏秋榖
麥無望其令知定州薛向躬禱北嶽
壬子召輔臣觀麥于後苑 修廢營六為馬軍教場𨽻
[267-37a]
殿前馬軍司 詔聞永興等路亢旱其令轉運司訪名
山靈祠委長吏精禱 知岷州張守約請於古城西五
里築岷州城詔聽㫖興工尋下髙遵裕相度遵裕請於
舊城西白草平建築城圍二千歩從之 賜右羽林軍
大将軍秀州團練使世居死翰林祗候劉育陵遲處死
試将作監主簿張靖腰斬司天監學生秦彪百姓李士
寜杖脊並湖南編管大理評事王鞏追兩官勒停知瀛
州祠部員外即天章閣待制劉瑾落職知明州前翰林
[267-37b]
侍讀學士禮部侍郎滕甫落職候服闋與知州世居子
孫貸死除名落屬籍𨽻開封府官舍監鏁給衣食妻女
子婦孫女並度為禁寺尼兄弟並追兩官勒停伯叔兄
弟之子追一官停參劉育妻子分配廣南為軍員奴婢
張靖父母妻决杖廣南編管大宗正司宗旦等劾罪以
聞世居并子令少令嚳名去世字令字孫五歲以上聽
所生母若乳母監鏁處鞠飬及五歲以上取㫖差御史
䑓推直官監世居至普安院縊殺之中使馮宗道視瘞
[267-38a]
埋世居育靖並坐與李逢等結謀不軌彪以星辰行度
圖與世居士寜收鈒龍刀及與世居飲甫瑾與世居書
簡徃還鞏見徐革言渉不順而不告皆特斷也徐革五/月十七
日乃/斷先是范百禄言徐禧論滕甫事過當上謂王安石
滕甫不合移鄧州甫元無罪因禧有言故移安石曰甫
移鄧州臣尚未至不與此議然甫姦慝小人陛下若廢
棄之於田里乃是陟降上合帝心今令安撫一路而妻
弟謀反於部中豈得無不覺察罪且因妻弟反獄在其
[267-38b]
部移與别路安撫有何所苦於公議有何不允上曰若
明其平生罪状廢放可也不當因此事害之安石曰移
鄧州安撫害甫何事上又言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諸道
有言遜於汝志必求諸非道安石曰此固然但恐以非
道為道以道為非道即錯處置事矣翼日王珪吕惠卿
進呈滕甫乃徐禧未言以前上令移之上又言劉瑾與
世居徃還書簡比甫更多有不容居内之語安石曰不
容居内是何意不知謂陛下不能容或謂執政不能容
[267-39a]
或謂簡汰不容皆不可知亦未可深罪瑾也上曰然要
不可令作帥聞說瑾甚懼朝廷放棄安石曰宗室如此
事近世未有瑾自宜恐懼呂惠卿又言王鞏與韓絳親
戚取下状三日不奏王珪㸃檢方奏元状甚疑於知情
後勘得乃無罪若使鞏與臣及王安石親戚三日取下
状不奏因王珪㸃檢方奏即大渉嫌疑也上曰鞏情不
佳安石曰鞏情亦無甚可惡上曰鞏見徐革言世居似
太祖反勸令焚毀文書安石曰杜甫贈漢中王瑀詩云
[267-39b]
虬鬚似太宗與此何異令燒毀文書文書若燒毀即於
法無罪既與之交游勸令避法禁亦有何罪罪止是不
合入宫邸耳上問處置世居事安石曰世居當行法其
妻及男女宜寛貸除屬籍可也今此一事既重責監司
厚購告者恐開後人誣告干賞官司避罪将有横被禍
者願陛下自此深加省察方今風俗不憚枉殺人命陷
人家族以自營者甚衆上曰事誠不可偏重也及是斷
獄如安石議士寜初議免真决韓絳力爭之遂依法韓/絳
[267-40a]
力爭㨿二十/一日日録嘉王頵以嘗奏劉育本府醫藥祗應待罪
詔答曰執伎賤工取其方術非縁觀行之舉曷累知人
之明奚煩抗章至自分咎可趨奉朝請如故
癸丑太子中允直集賢院檢正中書戸房公事張諤兼
直舍人院檢正中書五房公事初議用諤代李承之韓
絳以為不可曰諤與承之不足遂沮其以田募役事王
安石曰以田募役不便臣自江寜以書與呂惠卿言之
不敢深言利害者以在外不欲極論朝政得失故也不
[267-40b]
任事者既以形迹不敢極言在職者又以爭之為罪即
天下事何以得正理絳欲用沈括安石曰沈括亦自與
李承之有隙如何可用上曰盍用呂嘉問絳曰嘉問亦
資淺安石曰嘉問固無不可然張諤豈可以與李承之
不足遂廢不用陛下向欲以田募役臣再論奏以為不
便亦嘗與檢正思量恐更有理臣見得不盡承之所知
也承之建議以希合聖意不顧利害之實張諤亦知聖
㫖欲如此而力爭此正陛下所宜奨用上曰此非李承
[267-41a]
之獨言曽孝寛深以為善惠卿曰臣初亦以為善及行
之乃見其不便而承之兩月連行遣下州縣催促施行
又令分析因何住滯兩月内方行遣尚未到便令分析
住滯臣乃疑其有意絳又言諤與承之有隙承之必以
為諤傾擠上亦以為論事或出於好已勝未必皆忠安
石曰若㨿理言事乃疑其好勝即須違理以從衆不知
於陛下何利文王陟降庭止恐陟降如此非所謂直上
乃令用諤安石又請除諤直舍人院上令且檢例惠卿
[267-41b]
又言馮京尤惡諤安石曰聞京惡諤以其正曽布罪故
也絳又言諤無異人且非端士安石曰與李承之爭募
役事又正曽布罪二事皆違衆從理即不見諤非端士
翼日絳又言諤既資淺又無勞効陛下嘗言用曽布驟
故終反覆安石曰用曽布驟恐非朝廷之失方以人望
人誠無以易之又不見其罪如何不使及其作姦自當
辨曲直行法而已自來任用何可追咎假令布實有勞
能而未有罪臣等豈可奏論以為布恐将來為邪不可
[267-42a]
進用陛下亦豈有以無状之罪聽臣等而廢布惟當案
見勞而賞案見惡而誅耳如張諤異時有顯罪臣與絳
等自當奏治如今無罪即不可廢斥絳又言向宗儒等
資深於諤安石曰修式獨諤了却陛下亦必知其吏文
精宻其臨職事又肯爭議不避執政此所以宜進用在
衆人先也絳言都檢正但不奏事與執政無異惠卿言
李承之對臣等極不樂作帥以此也兼以臣自都檢正
執政故人以檢正為要路上曰拔擢自繫朝廷如王雱
[267-42b]
自説書作待制朕自待雱别他人説書豈可便要作待
制 大理寺言洪州斷百姓周汝熊應坐徒而决杖汝
熊餘罪㑹恩免官吏失出徒罪當劾中書堂後官劉衮
駮議以謂律因罪人以致罪罪人遇恩者凖罪人原法
議曰因罪人致罪謂保證不實之類洪州官吏因推罪
人以致失出之罪自合從原縁法寺斷例官司出入人
罪不用因罪人以致罪之法乞自今官司失出許用此
法審刑院大理寺以謂失入人罪即是官司誤致罪於
[267-43a]
人難用因罪人致罪之法其失出人罪宜如衮議從之
 詔縁邊主兵武臣遭父母䘮法不許解官而䘮須歸
塟者聽差廂軍送至塟所視迎送數減半毋過百人
河北西路提舉常平倉司請於乞丐及流民中視疲羸
老幼疾病廪給盡六月從之
甲寅命中書檢正中書五房公事張諤檢正禮房公事
向宗儒編修内諸司式入内供奉官馮宗道管勾商量
先是上與王安石言修式之便且言合修處尚多又謂
[267-43b]
能吏文者極少安石曰陛下天縱於吏文自精審羣臣
固難以仰望清光臣亦毎懼不能上副上曰吏文有條
序皆由卿造始安石言欲修内諸司式宜使中人上曰
中人少知吏文者安石曰令中人與外官同修可也故
有是命 録韓王趙普四代孫希魯為右班殿直以普
之後不及䕃補特録之 上批罷耆戸長壮丁條例係
何人修定契勘進呈王安石以為此殆李承之譛張諤
故有此問然上意亦素疑其未便及進呈上曰已令出
[267-44a]
錢免役又却令保丁催稅失信於百姓又保正只合令
習兵不可令貳事安石曰保丁戸長皆出於百姓為之
今罷差戸長充保丁催稅無向時勾追牙集科校之苦
而數年或十年以來方一次催稅催稅不過二十餘家
於人無所苦若謂保丁只可令教閲即周官什伍其民
有軍旅有田役至於五溝五塗封植民皆有職焉若止
令習兵不可貳事即不知餘事令誰勾當上曰周公之
法因積至成王之時非一代之力今豈可遽如此安石
[267-44b]
曰先王作法為趨省便為趨煩擾若趨省便則至周公
時極為省便然尚不能獨令習兵而無貳事則今日欲
止習兵無貳事恐不可得乃詔司農寺條例司具應言
廢罷耆戸長壮丁利害編冩成册納禁中罷耆户長壮/丁在十四日
編冩進入乃二十四日指揮/後不知如何行遣此㨿御集 又詔京西兩路轉運司
剗刷財賦羡餘乘時糴榖之可蓄者封樁 又詔聞真
定府界旱甚其令孫固親禱名山靈祠
乙卯分遣輔臣禱雨 詔西南蕃五姓蠻聽五年一入
[267-45a]
貢不願至京聽就邕宜州輸貢物給恩賞館劵回賜錢
物等遣之時廣南西路經略司言西南蕃龍羅方石張
姓五族蕃部或四年或五年七年一入貢五蕃共遣九
百六十人張蕃七十人出邕州路龍羅方石等蕃八百
九十人出宜州路所貢惟氊馬朱砂徃來館劵供給并
到闕見辭賜錢絹衫帶為錢二萬四千餘緡而他費不
在此體訪五蕃徃來萬里頗憚艱苦若令止邕宜州賜
以錢物可免公私勞擾且便逺人故有是詔 又詔知
[267-45b]
定州薛向具民兵可用出戰人數以聞
丁巳岐王顥嘉王頵言䝉遣中使賜臣等方團玉帯各
一條凖閤門告報已著為朝儀臣等乞寶藏於家不敢
服用不許上命工琢玉帶以賜顥等固辭不聽請加佩
金魚以别嫌詔以玉魚賜之上嘗與二王擊毬戲賭玉
帯頵曰臣若勝不用玉帶只乞罷青苖市易上不悦鮮/于
綽載王汾所言熈寜中神宗一日在内禁與二王擊毬/戲賭玉帯荆王曰臣若勝不用玉帯只乞罷青苗市易
神宗色/稍不悦 詔昨南郊赦書天下祠廟祈禱有應者當議
[267-46a]
加禮命諸路已奏到而至今尚未封崇令禮院速詳定
以聞其後三十餘所並増爵秩五月末三廟六月二十/九日三十廟並加禮命
今并/書之 權檢正中書尸房公事呂嘉問言近制檢正官
至員外郎許奏薦縁檢正官止是差遣見行條例無不
計資序奏薦者乞於奏薦條刪去檢正官詔檢正官轉
員外郎通判以上資序者許奏薦五月十八日韓絳乞/罷相與此合相參
戊午軍器監請選差内外禁軍廂軍或諸司役兵造軍
器上批外處禁軍舊不抽赴京造作遂詔開封府界及
[267-46b]
諸路禁軍不差餘從之 杭州言鹽官縣自三月至是
月地産物如珠可造飯水産菜如菌可為葅饑民賴以
充食 置河南府河清縣錢監 廢秦州定邊綏逺二
寨為鎮𨽻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