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b0019 續資治通鑑長編-宋-李燾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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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三百七十七
             宋 李燾 撰
  哲宗
元祐元年五月丁巳朔金紫光禄大夫門下侍郎呂公
著依前官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自蔡確章惇罷
司馬光已卧疾及韓縝去位公著常攝宰相事先是執
政官每三五日一聚都堂堂吏日抱文書歴諸㕔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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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爲長者得以專决同列難盡争也光嘗懇確欲數㑹
議庶各盡所見而確終不許公著既秉政乃日聚都堂
遂為故事 河東節度使守太師開府儀同三司致仕
潞國公文彦博特授太師平章軍國重事公著彥博除/命新舊録並
在四月十五日壬寅而公著家傳乃於五月一日丁已/載之又與韓維拜門下侍郎同日按實録維拜門下侍
郎則五月一日丁巳也距公著彦博除命凡半月㩀司/馬光劄子三人者除授實同一劄子商量不知何故維
命獨後半月實録記宰輔進拜不應差誤或家傳叙事/偶失其次乎然彦博既除太師則不應云守太師今四
月十九日詔尚稱守太師二十二日亦稱守太師二十/四日進對又稱河東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致仕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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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未授亦應如司馬光例書新除左僕射不應俱稱舊/銜也家𫝊所載或得其實今從之吕大防政目彦博重
事公著右揆維門侍同在五月/一日然則實録果不足信矣又詔賜文彦博曰朕紹
承皇緒臨御寳圖渉道未明㒺知攸濟乃眷元老弼亮
三朝功被生民名重當世天賜眉夀既艾而昌宜還師
臣輔我大政已降制授太師平章軍國重事可一月兩
赴經筵六日一入朝因至都堂與執政商量事如遇軍
國機要事即不限時日並令入預參决其餘公事只委
僕射以下簽書發遣俸賜依宰臣例 資政殿大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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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議大夫兼侍講韓維守門下侍郎 尚書省言舊制
以贓抵罪重輕有等今又立重法則是罪均刑異未稱
朝廷矜恤之意請罷諸路重禄法犯者自依常法及復
熈寧已前吏禄從之舊録云嘉祐已前更不給禄貨賂/請託公行以貨之多寡輕重為事
之枉直先帝閔焉庶人之在官者受贓一錢抵罪以故/刑不濫民受賜至此改之新録辨曰既復熈寧已前吏
禄則改熈寧已後吏禄法/自可見不必更載今刪去
戊午皇城使康州團練使吳靖方為永裕陵使 正字
李德芻司馬康孔武仲並為校書郎三人除正字德芻/在元豐七年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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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康在八年四月以韓絳/薦除武仲在八年十二月 詔尚書左僕射司馬光所
患已安惟足瘡有妨拜跪不候參假特放正謝仍權免
赴前後殿起居許乘轎子三日一至都堂聚議或門下
尚書省治事光言竊念臣臓腑雖安飲食如故但兩足
無力瘡口未合歩履艱難拜起不得以此未果朝參至
於數日一至政事堂乃唐以來宿德元老髙年有疾朝
廷尊禮特降此命豈伊㣲臣所敢倫擬况臣自正月二
十一日請朝假至今百三十餘日豈有未見君父輙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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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供職况臣於病中除左僕射雖累具劄子辭免未䝉
開允仍䝉就家賜以告身臣未敢祗受方俟入覲天顔
面陳至懇豈可遽治尚書省事伏望聖慈俟臣歩履稍
有力拜起得成參假了日與諸執政一例供職貴於㣲
軀差得自安 又詔判大名府韓絳俸給並視文彦博
之數 又詔淮南災傷令轉運提刑獄官諸州縣體量
不俟檢覆披訴苗稅直蠲之 户部尚書李常言河北
舊有糴便司専置提舉官經制邉備後止令轉運司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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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以措置為名按糴本錢不預漕計難俾兼領請復置
提舉糴便司詔可其措置司職事令提舉糴便司與轉
運司通管玉牒在一日丁巳日政目二日髙旦河北糴/便當考五年九月二十四日提舉兼措置紹
聖二年四月二十七日復措/置三年四月十三日罷提舉 左司諌王巖叟言太學
條制本學生徒須在學聽讀一年方許於太學應舉臣
以為既限以年則凡人情之所迫皆不復卹使樂育之
地而厭苛留之法臣竊為上庠惜之蓋有羇窮艱苦積
時累刻以冀應格而卒爭一日之虧遂成三年之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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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有曽經補中之人或因謁告偶至爽期乃逐新人再
令補試一失中程不容就舉者此皆有傷人情無補國
事伏望聖慈特許今後每遇科塲但曽經補中監生人
並許應舉其一年之限更不施行實逺方寒士之幸也
詔國子監立法請今次科塲應自元豐三年興學已來
在學前後通及一年者並許取應從之得請在七月十/日今并書舊録
云先帝學校養士教養不及一年不得赴舉使士漸賔/興於學以追里選之制巖叟力言罷之新録辨曰詔罷
一年在學之限補中人並許應舉即是於學制有/所修改自先帝興學至罷之三十五字並刪去 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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宻院言河北州軍寄招保甲填在京禁軍闕額其間有
願就本處充軍者詔並依逐州軍見招等杖例招填本
處禁軍常給外増錢一千除馬軍外特許額外招置毎
指揮毋得過五十人數足日以聞 三省言舊置糾察
在京刑獄司蓋欲他司總領察其違慢所以謹重獄事
向罷歸刑部無復申明糾舉之制請以異時糾察職事
悉委御史臺刑察兼領刑部毋得干預其御史臺刑部
獄令尚書省右司紏察從之政目云在京刑獄委䑓察/依舊行察法吕陶乞復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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紏察及審/刑院當考
已未門下省言開封府大理寺奏勘到案牘並降付本
省次第書判方送大理寺定斷遂成迃滯請自今令有
司於奏案内貼乞降付大理寺及開封府大理寺案牘
直候斷出刑名到省方行封駮從之
庚申夏國賀登寳位進貢使鼎里旺裕勒寧等見於延和
殿 起居舍人林希為起居郎右司郎中兼著作佐郎
曽肇為起居舍人承議郎直龍圖閣文及為右司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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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朝奉大夫提舉崇福宫韓宗師直秘閣五月二十三/日戊寅宗師
罷六月八日/甲午及罷左司諫王巖叟言臣伏覩除文及右司郎
官韓宗師直秘閣命下之初搢紳士大夫無不偶語竊
議相顧而非之以謂陛下尊禮老成優異故相誠盛德
之事然不可不重者名器不可不畏者公言今公言皆
曰都司天下之要權非以待便親之兒曹秘閣天下之
清資非以寵家居之子弟此必執政大臣迎陛下貴老
之心而進說於前以為此舉上以取悦陛下下以結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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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非用意姦邪何以及此陛下延登彦博遇之以天
下絶禮倚之以天下重事尚未受命而執政大臣首進
其子以據要地天下聞之謂朝廷以人情用公器姑息
待元臣反累聖君之美不為大老之光而老臣體國之
心亦必不以此為安也陛下以絳舊相付之北門宗師
綵衣就養不出私庭而坐理轉運使資任國恩深厚誰
可擬倫豈宜無名更加館職於絳父子隆矣而不知為
陛下宣勞於四方之士將何以勸寵一人而使衆人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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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非忠於陛下之謀也臣誠不忍姦臣竊主上之㤙以
立黨借朝廷之勢以買交使天下之人致疑於吾君也
此議若出於公著則公著為改節若出於璪則璪為縱
姦清臣柔而無執固不足望然大防亦失於不爭矣臣
以諌名官以言為責既聞公議不敢不以告陛下惟陛
下聰明裁察貼黄稱祖宗朝父兄在兩府則子弟未有
居要職以示天下至公自王安石専權用事不卹公議
而明進子弟布在要津當時言路皆其門下之人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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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不聞于上今陛下大開公道以厲朝廷必革此風乃
成清明之政天下之人見陛下以非常之禮召元老入
朝莫不延頸以觀其舉動今未見他事而首用其子在
清要天下之人不知出於姦臣之計必有妄議元老者
矣此姦臣之於元老既欲悦之以結其心又欲汚之以
鉗其口皆將倚其重以用事此陛下不可不察也及與
宗師畏多士清議必不敢便當新命俟来辭免陛下因
奬其意從之以成其美上下之善全矣巖叟又言臣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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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執政差除文及為右司郎官韓宗師為直秘閣不允
公議今體訪得初四日差除専出張璪臣固疑其人既
而果然姦邪之難防乃如此哉此古之明王所以不以
防姦邪為美而以逺姦邪為美也忠臣不以擊姦邪為
能而以去姦邪為効也姦邪之人盡是私意乗間投隙
則發矣發不徒然必有所取蔡確章惇之次莫如張璪
姦邪之在國朝猶有盗賊兵火之在其家而未出其人
不得安枕而卧唐穆宗時河北藩鎮䟦扈為朝廷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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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賢相裴度討之而翰林學士元稹日在左右沮害其
事度不得已上論奏云去河北賊易去禁中賊難穆宗
為出稹河北遂平臣竊以璪亦今日禁中賊也願陛下
早去之庻㡬朝廷早得清净二十二日吕陶/云云今并入此 殿中侍
御史吕陶言伏見文彦博降麻後辭免次其子及除右
司郎中韓維授門下侍郎未供職間其姪宗師除直秘
閣士論喧沸皆謂張璪佞邪巧媚不為陛下惜重名器
欲結文彦博故任及以都司欲附韓維故遷宗師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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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臣愚亦深疑之若二人之除盡出聖意不過為彦博
勲德元老今既委以重事故召及在侍從以示優禮為
韓絳輔相舊臣今既勞以方靣故加宗師職名以慰其
心然皆未協于理蓋文及年少不學猶有童心踐歴甚
淺殊無治状右司之任都省樞要事權煩重塗轍清峻
當選髙才責求成效不當以恩眷輒假也韓宗師雖生
顯家素乏雅望以提刑資序日奉親庭不領官事恩禄
之重無所虧薄况未嘗在文館何必更以直閣寵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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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除果出於璪之意則私曲附㑹不復忌憚借陛下官
爵交大臣之父子甚可駭也况嗣君冲㓜大母保祐簾
外之事有所不知而執政植私恩廢公議乃至於此伏
望聖慈詳察姦偽參究名實因文及韓宗師辭免新命
遂從其請庻允僉議又言朝廷差除雖云三省同奉聖
㫖其根本次序擬議進呈皆出中書所以士論歸咎張
璪𫝊者又云此二人是吕公著不入而璪獨差除若果
如此其阿附之迹愈更明白不可不察又如近日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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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詵知蘇州却遷韓維之壻楊景略知揚州亦此類也
臣不敢喋喋論奏恐浼聖聽韓宗師秘閣之除若出自
聖意則罷與不罷更乞睿斷文及右司之命則不可不
罷蓋非其人難處此位伏請除一少卿使侍其父恩禮
亦不為薄詔刑部郎中杜紘同黄廉按察成都府等
路茶事四月二十五/日蘇轍有議 又詔提舉陜西等路買馬監牧
司以川買馬支陜西馬軍㩀數兊陜西所買馬納京師
 録職方員外郎張述男申伯為太廟齋郎以述在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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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朝嘗上建儲議故也政目與述一子/官在二月二日 詔揚王荆王
外第各賜監書一本 福州閩清縣令徐壽改宣義郎
以張汝賢言夀行鹽法之初不使民多受故也
辛酉司馬光言臣今月二日聞有聖㫖令臣不候參假
特放正謝仍權免赴前後殿起居許乗轎子三日一至
都堂聚議或門下尚書省治事臣以恩禮太優不敢輒
當尋具劄子辭免今月四日又覩中書省録黄奉聖㫖
依前降指揮不許辭免仍令閤門告示許肩輿至内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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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令男康扶掖至小殿引對特免起居令引見前一
日聞奏如此則禮數愈重尤不敢當臣竊惟富弼三世
輔臣德髙望重神宗皇帝想見其人故特制此禮乃自
古所無顧臣何人敢與為比况親屈乗輿特御小殿以
臣勤君其罪至大縱陛下優借而天威咫尺恐隕越隨
之似此異數臣決不敢受乞只候垂簾日於延和殿引
見并乞上殿然事有不得已者雖知僣越不得不承順
聖恩臣即日上下馬未得及足上有瘡深惡馬汗欲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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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來聖㫖權許乗轎入内至常時下馬處下轎又臣
兩足無力若無人扶掖委實全拜起不得欲乞今来入
見及將来毎遇入對並權許令臣男康入殿遇拜時扶
掖候痊安日皆復舊規如此則曲成之仁已踰於天地
非臣隕身喪元所能報塞所有其餘恩禮並乞寢罷詔
令乗轎子至崇政殿門外於延和殿垂簾日引對餘並
依前降指揮吕公著家傳云司馬光病足瘡甚乆未克/入謝至是詔特免正謝及起居三五日一
赴都堂或門下尚書省治事三日己未公著上奏曰光/乆病在假未克陛見雖被優禮恐須蹴踖不遑未敢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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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兼聞先亦願扶持一對然後供職况熈寧初左僕射/冨弼徙判汝州仍詔入覲以足疾許肩輿至崇政門令
男紹隆扶掖入對又以殿門至延和尚逺先帝特為御/内東門小殿以見之自存故事更乞聖慈詳酌上乃盡
從公著所奏而光不欲詣小殿十二/日戊辰以男康扶掖入對延和殿
壬戌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司馬光為明堂大禮使
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吕公著為禮儀使門下侍郎
韓維為儀仗使中書侍郎張璪為鹵簿使同知樞宻院
事安燾為橋道頓逓使 詔太師平章軍國重事文彦
博令赴大朝㑹慶賀其筵宴臨時有司取㫖國忌六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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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奉慰宣德音麻制從駕並免 詔自今監司落權
及權發遣字毋給告從中書省言也 太常寺言季秋
擇日有事于明堂其朝獻景靈宫親饗太廟當用三年
不祭之禮遣大臣攝事禮部言景靈宫天興殿皆用天
地之禮即非廟饗於典禮無違詔恭依明堂前二日朝
饗景靈宫天興殿殿中侍御史林旦言近弹奏王中
正及李憲宋用臣石得一欲再列聞已行薄責竊謂元
惡大憝寔天下之所共棄今縱未加顯戮自當編置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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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宋用臣已賜園宅亦宜追還其得一所任肘腋之人
如翟勍郭勍之類有自親事官用誣罔之勞至御前忠
佐者乞行追奪編配旦又言向探報公事大理開封纍
囚相繼自去年以來囹圄頓清可見羅織撰造無所不
至如翟勍郭勍之類乞追奪編配詔翟勍郭勍郭鑒並
特降充支郡本城内翟勍歩軍副都指揮使郭勍歩軍
副都指揮使郭鑒依舊職名郭鑒依舊職名當考舊録/云旦誣罔先帝詆毁無所
忌憚既縱其詆毁又行其言新録辨曰翟勍郭勍得罪/乃坐其探報失實不得謂之詆訿今刪去旦誣罔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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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行其言二十字舊録於此月六日書三省言尚書侍/郎内外學士待制兩省䑓官左右司郎中諸路監司限
一月舉公明亷幹才堪治劇仍係合入知縣或縣令一/員令吏部不依名次差重法地分知縣縣令次差賊盗
多處萬户以上縣從之新録因舊按此事當在十一月/二十二日两録皆誤今不取仍附注於此其詳見七月
二十/二日 梓州路轉運副使李琮知吉州先是監察御史
孫升言臣竊以力本厚農為治所先聖朝於勸農之令
尤所丁寧比年以來掊克之吏徒知侵漁剥削以幸進
而於勤恤之法曽不加省幣日益重穀嵗益賤力本愈
墮逐末愈多而掊克之害於農尤甚且常賦之外誅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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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故豐年則力不足以償宿負儉嵗則身無以逃鞭
箠甚可哀也陛下方以惠養元元便安公私為意故於
無名之歛一切罷去仁厚之澤海内傾心臣伏見梓州
路轉運副使李琮昨於江南兩浙淮南以根究逃絶為
名於常賦之外増添貫石萬數不少三路之民實被其
患蓋當時各於逐縣委官以貫石萬數等第立賞所委
之官意在幸賞或因縁為姦其増添税數多在三等已
下人户物産素薄税賦加重一遇歉嵗遂復逃移則所
[381-14b]
得不足以償所失何則挑買膏腴者有力之家而多存
瘠薄者例皆下户李琮既請以貫石萬數立賞又欲以
此為功以希進用所委非其人則姦弊随生既欲幸賞
又縁為姦膏腴之家徃徃幸免瘠薄下户率増常稅力
有不足欠負在身鞭箠肌膚室家愁怨是宜聖政之所
深恤也臣愚欲望聖慈特降睿㫖下逐路提舉司分詣
州縣躬親取責昨因李琮根究増添第三等以下人户
稅數詣實保明聞奏並與蠲除以稱陛下惠養元元之
[381-15a]
意至是諸路言琮多以逺年開閣税數均令人户認納
故有是命殿中侍御史呂陶言琮材短慮暗不知治體好
營小利茍圖近功初為梓州路轉運副使日起請乞令
民間尋求遺利以充修造其奏削乃云可以壮觀太平
光輝全盛辭語鄙陋大可怪笑朝廷方送工部立條琮
至所部力行其説郡縣承迎風㫖多端求索或於荒閑
去處起置屋宇强民稅賃或於不可耕鑿之地差人種
植或於衆人居室之前増創間架或於山野鎮市間旦
[381-15b]
集之處立竹布簟斂掠錢鏹樁作遺利洎至縁琮所請
立為著令天下州縣遂打量街道分擘溝渠雖是已出
租稅之地但係侵占丈尺並令别納租錢若不承認則
徹屋剪簷然後獲免西川州郡有一處嵗入八百貫以
來推之四海掊斂甚多皆琮細碎刻剥所致况修造舊
令轉運提舉司分認最為通法伏望聖慈勘㑹蠲放以
廣惠澤又天下兩稅折科無如川蜀之重紬一匹折三
百二十文絹一匹折三百文絲緜毎兩折一十文下等
[381-16a]
稅户或紬絹不及尺或絲緜不及兩或米豆不及升又
縁簿帳體式匹帛須見尺穀須見升以此下户並與同
鄉人圎零就整合旁送納所貴減得三種之耗假令八
戸各有稅錢一文折納紬即合為一旁共納一尺或七
户各有税錢一文折納絹即合為一旁共納一尺或十
戸各有税錢一文折納絲綿即合為一旁共納一兩并
秤耗一兩或十户各有米一升即合為一旁共納一斗
又納省耗倉耗各一升自來風俗如此圓零就整輸納
[381-16b]
習以為便於稅賦大數亦不虧陷琮既萌刻剥之心無
以發端因㸃檢元豐五年稅簿遂指揮一路不得圎零
合旁並須逐名作一旁送納或八户各有稅錢一文自
來共納紬一尺者今則各納一尺計八尺或七户各有
税錢一文自來共納絹一尺者今則各納一尺計七尺
或十户各有稅錢一文自來共納絲或綿一兩秤耗一
兩共計二兩者今則各納正色一兩秤耗一兩共計二
十兩或十戸各有米一升自来共納一斗并省耗倉耗
[381-17a]
各一升計一斗二升者今則各納正色一升省耗倉耗
各一升共計三升以此下等户極為不易况其年兩稅
已畢却於此年行遣追納一路所得亦數十萬匹兩立
為定例民何以堪又將本路納稅頭子錢不滿十文者
並増至十文如此措置足見淺謬伏乞聖慈指揮梓州
路頭子錢應圓零合旁依舊施行又言琮所建遺利正
與陜西侵街錢相類其侵街錢已䝉放免而遺利之害
尚未掃除又言琮既違條不許税户圓零合鈔朝廷未
[381-17b]
加之罪乃敢輒肆欺罔更於去年八月十五日與轉運
判官宋搆連狀申户部稱轄下人户兩料税物不依圓
零就整送納虧陷省税不少因而又欲於逐色耗上増
分數此尤見其誕妄苛刻之迹且畸零税物明有令勑
指揮聽衆户合鈔送納但於簿頭大數得足即非虧陷
省税於條無礙琮等既不聽人户合鈔暗加數倍之税
而又欲於耗上分釐之間増添其數乃是百姓元不違
條琮等自不守法聚斂至此民何以堪其户部見琮所
[381-18a]
申殊未折沮乃遍下諸路相度淹緩至今猶未與奪諸
路以琮之説為是則民間之税又添㡬倍矣又言琮起
請収遺利充修造苛細掊斂流害四方及不許人户圓
零合鈔納税違戾制勑於常賦之外増加數倍自元豐
五年施行至今及六年一路之民所供横斂僅及二百
餘萬匹兩臣雖累次條析論奏未䝉聽納近聞琮坐江
淮根括税事降知吉州臣竊未諭朝廷之意且根括無
名之税與増加畸零之物皆是暴斂為害寔同今江淮
[381-18b]
之民獨被聖澤並為蠲放而巴蜀之俗未沾大惠恐非
仁不異逺之意况逺方疾苦朝廷每患不知既知之乃不
䝉救䘏大率彼民畏官府畸零之害行已數年今琮雖
去部而郡縣循以為例不敢輒改人人飲恨何所告訴
則横賦無時而已臣愚伏望聖慈特降指揮下梓州路
轉運司曉諭人户許令依條圎零就整合鈔納税所貴
德澤均及幽逺其収遺利充修造條貫亦乞檢臣累奏
付修勑所刪改施行舊録云先是臣僚言琮在江南兩/浙淮南以根究逃移為名於常賦
[381-19a]
外增税數倍均令人户認納故有是命/今檢言章并入此陶言竟不知行否 京東路提㸃
刑獄司言提舉司别有帳今勑並依嘉祐常平倉法按嘉
祐編敕倉敕經本處鈎磨申司農寺繳牒三司送鈎今
義倉免役雖罷縁有官物出入係帳司拘管其文帳須
吏人鈎考乞令提刑司候及二年别具裁損從之新削/去
 蠲蔡州汝陽等十縣並汝州潁橋鎮人户酒課麴引
錢從京西路轉運司請也新削/去 詔應陜西河東土人
因戰功補授殿侍軍大將之人不願上京者許於本路
[381-19b]
居住 雄州言得涿州牒今後若委所司於生餼目子
内書冩北朝國信使副并三節人從經乆為便本朝有
司不空南朝字亦議别行改更詔令雄州移牒北朝涿
郡今後所賜國信使生餼客省目子并折支目内並書
北朝賀逐節名國信使副并國信下三節人從 右司
諫蘇轍言臣聞三代常祀一嵗九祭天再祭地皆天子
親之故於其祭也或祭昊天或祭五天或祭一天或祭
皇地祇或祭神州地祇要於一嵗而親祀必遍降及近
[381-20a]
世嵗之常祀則有司攝事三嵗而後一親祀之踈數古
今之變相逺如此然則其禮之不同盖亦其勢然也謹
按國朝舊典冬至圓丘必兼饗天地從祀百神若其有
故不祀圓丘别行他禮或大雩於南郊或大饗於明堂
或恭謝於天慶皆用圓丘禮樂神位其意以為皇帝不
可以三年而不親祀天地百神故也臣竊見皇祐明堂
遵用此法最為得禮之變自皇祐以後凢祀明堂或用
鄭氏説獨祀五天帝或用王氏説獨祀昊天上帝雖於
[381-20b]
古學各有援㩀而考之國朝之舊則為失當盖儒者泥
古而不知今以天子毎嵗親祀之儀而議皇帝三年親
祀之禮是以若此其踈也今者皇帝陛下對越天命踰
年即位將以九月有事於明堂義當並見天地遍禮百
神躬薦誠心以格靈貺臣恐有司不逹禮意以古非今
執取王鄭偏説以亂本朝大典夫禮沿人情人情所安
天意必順今皇帝陛下始親祀事天地百神無不咸秩
豈不俯合人情仰符天意臣愚欲乞明詔禮官今秋明
[381-21a]
堂用皇祐明堂典禮庶㡬情誠陟降溥及上下六月十/六日可
考/
甲子户部侍郎趙瞻詳定役法 龍圖閣直學士提舉
洞霄宫張詵知蘇州既而御史言其昏耄罷之仍提舉
洞霄宫御史有言在二/十一日并書 詳定元豐勑令所劉摯等言
伏聞刑部郎中杜紘已降勑命同黄亷相度茶法臣等
竊見自來編修官差移不定難得成書蓋前官雖已盡
心後官豈敢慿信却須盡究本末便若創行編修兼所
[381-21b]
見異同須有移易不惟嵗月淹乆亦致議論難合今來
重修元豐勑令格式方始置局杜紘職在詳定朝廷許
令權罷刑部簽書盖是欲其專一忽差逺使秦蜀臣等
深所未諭况紘曉習法令同輩少比如或改差必難得
如紘稱職臣等欲乞朝廷别差官相度茶法令紘得盡
詳定之效庶㡬編敕早見成書從之紘竟無代者二/十六日可考
殿中侍御史林旦言熈寧初改議助役法知許州長葛縣
事樂京知唐州湖陽縣事劉䝉各因入州㑹議役法遂
[381-22a]
自劾待罪作擅去官公罪徒二年各追一官勒停情實
可矜願令有司改正又看詳訴理所言樂京言役法不
便自劾待罪斷徒二年公罪即與擅去官事理不同合
從寛減詔樂京特與除落仍落致仕授承議郎召赴闕
劉䝉物故賜帛五十匹付其家京䝉去官在熈/寜四年十二月 禮部
言元豐新禮皇帝祀天服大裘搢大圭今大裘雖以黒
羊皮為之乃作短袍様襲於衮衣之下仍與衮服同見
及大圭之制圓首前詘慮於禮未合請下禮部太常寺
[381-22b]
討論改正今取舊大禮所用大圭長尺二寸盖以寳玉
難得止用西魏以來制度為之欲依西魏隋唐玉笏之
制方而不折上下皆博三寸長尺二寸其厚當約今鎮
圭様制其大裘别作討論從之仍將来明堂用减輕大
圭 禮部又言王安石薨在神宗皇帝大祥内皇帝更
不舉哀成服從之 刑部言舊刑部覆大辟係置詳覆
司自官制行詳覆案歸逐路提刑司刑部不復詳覆亦
不置吏今當復置詳覆案置行案二人不行案二人其
[381-23a]
職級止用夲部舊人毋用專置從之 河北轉運判官
杜純言河防舊𨽻夲司其決溢計之今日未嘗加多自
置都水監遣丞治水專領其決溢比之前日亦不加少
縁決溢之多寡實不繫置與不置别司近添差都水使
者一員治水竊謂用財役民以備水患事責同異委有
妨闕請都水監不必分官專治止可責成本司既减外
監官屬宜置夲司屬官二員徃来勾當隨事緩急以時
計置使副判官互出臨按事責歸一其物料請如舊監
[381-23b]
以他路所出之物應副從之七月末劉/摯云云 湖北都鈐轄
轉運司言誠州地林等溪峒一千四百五十四户惟楊
族一姓補充班行其姚石盧龍吳家數姓亦大族頗懐
觖望兼楊氏族亦有漏補未均及請受不等請更定料
錢衣賜給遣庶事體一同今大由地林楊溪古鐡胡耳
西道塞溪等並沅州舊管溪峒招納十餘年始割𨽻誠
州内胡耳西道塞溪只詔不許招納其大由等團結若
與補正名目其食料錢等慮與胡耳等蠻相異致訟詔
[381-24a]
湖北都鈐轄轉運司並依胡耳西道等團峒施行有未
便仰具以聞 詔誠州修建羅䝉寨天材大由堡効用
歸明班行頭首等八百四人轉官加級賜帛有差以獻
納地土採斫竹木開通道路之勞也
乙丑荆湖北路轉運司言沅誠二州今既罷免役法若
遽依内地差徭恐新附蠻人難從一律請沅誠州募役
仍舊俟新附之人日乆馴習即視辰州例差徭從之新/無
 右司諫蘇轍言臣聞自古經制國用之術以為穀帛
[381-24b]
民之所生也故斂而藏之於官錢幣國之所為也故發
而散之於民其意常以所有易其所無有無相交而國
用足焉故自熈寧以前民間兩税皆用米麥布帛雖有
沿納諸色雜錢然皆以穀帛折納蓋未嘗納錢也錢之
入官者惟有茶酒税雜利而已然方是時東南諸郡猶
苦乏錢錢重物輕有錢荒之患自熈寧以来民間出錢
免役又出常平息錢官庫之錢貫朽而不可較民間官
錢搜索殆盡市井所用多私鑄小錢有無不交田夫蠶
[381-25a]
婦力作而無所售常平役錢山積而無救飢饉盖自十
餘年間積成此弊於今極矣朝廷近日雖已減損常平
罷放免役使民休息然而錢積於官無宣洩之道民無
見錢百物益賤譬如飢人雖已得食而無所取飲乆渇
不治亦能致死臣竊見國朝建立京邑因周之舊不因
山河之固以兵屯為險阻祖宗以来漕運東南廣蓄軍
食内實根夲外威四鄰方其盛時足支十餘年近者嵗
運損耗糶賣不節太倉無五年之蓄國計寡弱有識之
[381-25b]
士為之寒心至於諸路軍糧大抵無備熈寧之間東南
大旱民間闕食官欲賑濟無所從得不免誅求富民斂
斗石之粟以濟億萬之衆勞而無益徒以為笑然今諸
路轉運司乆以商賈不行農民罷病故酒税不登収買
軍器雜物封樁闕額衣糧等事故經費不足朝廷雖欲
内實京師外實諸郡有司匱乏勢無所出臣欲乞指揮
東南諸路轉運司各借本路常平見錢遇年豐穀帛價
賤預買三年上供米及本路州軍三年衣糧限以三年
[381-26a]
節次收糴重立禁約不得别作支用仍於五年内收簇
錢物撥還常平倉司每嵗終具元借錢及所糴物及所
還數提刑司保明申户部㸃檢有無違法聞奏應干借
錢糴買事有不如法並許提刑司覺察聞奏但令錢幣
通行足以鼔舞四民流轉百貨倉廪充實足以贍養諸
軍備禦水旱則上下皆足公私䝉利矣如許臣所請状
乞下户部立法施行貼黄稱所借常平司錢非是直取
以供國用當指揮轉運司勒令如期撥還務令常平司
[381-26b]
錢乆逺不匱轉運司緩急有所借實長乆之利也 殿
中侍御史林旦奏編類章䟽/正月九日乞特詔有司以臣所言參
用前議銓擇在京倉庫塲務及刑獄官司應用倉法者
許仍舊外他司官吏各隨罪犯以敕律科斷其縁而制
禄者視此裁損所有向来遷補出職合得恩例却依舊
法施行從違/當考
丁夘詔大理評事以上毋得更試刑法 右司諫蘇轍
言臣前四上章言蔡京知開封府推行役法明知舊法
[381-27a]
人數冗長近䧏聖㫖許州縣相度有無妨礙至於掲簿
定差亦無日限而京違此指揮差人監勒開祥兩縣一
依舊法人數於數日之内差撥了當意欲擾民以沮成
法兼京曲法庇盖段繼隆贓汙公事乞先罷京差遣催
督大理寺結絶斷遣不䝉朝廷施行尋因京陳乞外任
特除知真定臣復上言真定大藩不當付新進有罪未
決之人朝廷並不省録今臣竊見成都府路轉運判官
蔡朦施行役法不曽相度有無妨碍督迫州縣差撥衙
[381-27b]
前詳定役法官韓維等言其害人即日降知廣濟軍臣
竊詳蔡京蔡朦均是奉行役法用意刻薄欲以騷擾百
姓敗壊良法而京官在侍從朝有黨人擢為藩帥朦以
官卑無黨黜為知軍同罪異罰公議不厭臣又見大理
寺勘得李雍經開封府論段䖏約将父知濟州段繼隆
進奉空名状召人承買要錢三千貫奏邢州張家假作
外甥事臣㸔詳李雍所告段繼隆罪名不輕若不得實
即李雍無縁不坐誣告之罪此乃官司行遣之常蔡京
[381-28a]
無縁不知今既以段繼隆為無罪又却判放李雍自相
違背有同兒戯則其受情反覆不待勘劾而明今大理
寺乃敢公然用情恣京妄亂分析更不勘出情弊臣今
訪聞得案内本寺容縱京等不依公盡理根勘事節謹
具畫一如後一李雍初下状論段䖏約等京為䖏約是
尚書都省主事有官合申省勾追即判申字既而又言
䖏約恐未是主事抹却申字判勾餘人勒段䖏約分析
詣實申此一節顯是情弊段䖏約若係主事即合申勾
[381-28b]
若不係主事即合直勾豈有抹却申字便不勾追之理
顯見段家闗節未到京即依公申勾䖏約闗節既到更
免勾追一李雍論䖏約賣奏薦恩澤已有錢數實状及
買賣主名自合將下状及被論人并一行證佐送所司
根勘今但勾到證佐信令虚妄供状稱不是召人承買
手分王事安乞送所司京執不肯只以所供虚妄状詞
為慿顯是情弊一京既不肯根勘詣實却更分外為䖏
約巧作方便㑹問進奏官奏了何人要符合處約分析
[381-29a]
臣未嘗見官司根勘罪人不令兩詞自相對辨却為罪
人外求證佐便為了當一京既慿衆人虛詞執李雍元
状為誣告已判一勘字即是欲勘李雍誣告之罪後来
又却抹却勘字判一放字顯是心知李雍不是誣告不
敢勘問今大理寺却縱令京等妄稱李雍係自首故判
放字臣㸔詳李雍只是自首同情賣官之罪即不曽自
首誣告段處約之罪何縁以自首判放信意虛妄如欺
小兒大理寺官吏無縁不覺顯是用情庇盖右乞朝廷
[381-29b]
詳酌上件四事即京之受倖曲庇段䖏約等上書詐不
實徒二年私罪及賣官三千餘貫未入已贓罪縱無情
弊其昬繆不職已當責降况有上件四事情状甚明兼
有前來差役不當與蔡朦同罪積此姦弊合行重責其
大理寺官吏輒敢觀望權要用情故出蔡京情罪亦乞
重行責䧏如朝廷未以臣言為信乞送御史臺重行根
勘即見實情究竟如何 初御史中丞劉摯言摯此章/不得其
時因五月十二日詔孫覺等修立學制附見/按後来摯乞罷置局乃是五月十五日奏也臣竊以學
[381-30a]
校之制主於教育人材非行法之地也羣居衆聚帥而
齊之則誠不可以無法然而法之為學校設者宜有禮
義存焉可也比嵗太學屢起大獄其事一出於誣枉於
是有司縁此造為法禁煩苛凝宻士之學於其間者轉
身舉足輒蹈憲網束縛愈於治獄條目多於防盗上下
疑貳求於茍免先王之意禮義科㫖逝已盡矣法有大
可怪者博士諸生禁不相見教諭無所施質問無所從
但博士月廵所𨽻之齋而已謂如此則請問者對衆足
[381-30b]
以為證佐以防私情以杜賄謝嗟夫學之政令豈不大
繆先王意哉私情賄謝如是真可以絶之乎而又齋數
不一不可以隨經分𨽻也故使兼廵如周易博士或廵
治禮之齋禮學博士復廵治詩之舍徃徃所至備禮請
問相與揖諾至或不交一言而退昔之設學校教養之
法師生問對憤悱開發相與曲折反復諄諄善誘盖其
意不如是之踈也其道不如是之觳也先王之於天下
遇人以長者君子之道則人必有長者君子之行而報
[381-31a]
乎上者斯有禮也遇人以小人犬豕之道則彼將以小
人犬豕自為而報乎上者不能有義也况夫學校之間
哉太學自置三舍之法寥寥至今未嘗應令成就一人
豈真無人也主司懲前日之禍畏罪避謗士雖有豪傑
㧞萃之才誰敢題品以人物自任而置之上第哉則是
先帝有興賢造士之美意而有司以法害之也臣愚欲
望聖慈詳酌罷博士諸生不許相見之禁教誨請益聽
其在學徃還即私有干求饋受自依敕律仍乞先次施
[381-31b]
行外應太學見行條制委本監長貳與其屬㸔詳省其
煩宻太甚取其可行便於今者有所増損著為科條上
禮部本部再行詳定上之三省以聽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