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b0019 續資治通鑑長編-宋-李燾 (master)


[369-1a]
欽定四庫全書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三百六十五
             宋 李燾 撰
  哲宗
元祐元年二月庚申朔辛酉詔京東西淮南安撫轉運
提刑司體量廵檢縣尉老疾不任職之人選官對移或
奏差具因依以聞 又詔大名府自經水災民田多渰
浸耕種未得人户艱食向雖賑濟尚慮官司拘制使被
[369-1b]
災之民未䝉恩澤可委大名府安撫使韓絳詢訪賑濟
 館伴高麗使言高麗人乞開寳正禮文苑英華太平
御覧詔許賜文苑英華 詔軍器監將諸路未造軍器
如有須合製造即以聞新録/削去 樞宻院奏請諸軍年七
十若病患假滿百日或不堪醫治差使者諸廂都指揮
使除諸衛大將軍致仕諸軍都指揮使諸班直都虞侯
帶遥郡除諸衛將軍致仕諸班直上四軍除屯衛拱聖
以下除領軍衛仍並以有功勞者為左無功勞者為右
[369-2a]
從之 樞宻院言非將官駐劄處軍馬欲乞府界京東
西路差本處都監或監押一員充訓練官依將勑施行
仍選留押隊一員餘並减罷遇全將差發許本將指名
奏差小使臣二人權充歸營日罷從之 又言府界五
路保甲巳罷團教應保甲赴教日止用民間衣裝不得
勒令别造從之 講筵所乞借實録詔只令取㑹政/目
吏部郎中張汝賢言奉勑差福建路按察并臣僚上言
本路轉運副使王子京買蠟茶事今相度乞並依熈寧
[369-2b]
五年二月六日朝㫖除依舊禁𣙜州軍外並放通商從
熙寧五年二月六日朝㫖未見今以元祐鹽法冊増/入元豐七年七月十七日王子京始建請𣙜臈茶八
年二月七日并/𣙜通商地分 新淮南等路提㸃坑冶鑄錢事李深
言坑冶鑄錢舊𨽻一司至元豐二年以荆廣淮浙分為
兩路韶州岑水等場自去年以來坑冶不發欲乞兩路
提㸃鑄錢通為一司從之詔每路特借錢一十五萬貫
 左正言朱光廷奏此據編類章疏/増入二月二日臣竊觀天意未和
葢縁人心未悦人心所以未悦葢縁政事未修政事所
[369-3a]
以未修盖縁忠賢未安忠賢所以未安盖縁姦邪未去
夫所謂天意和者何以形容三光明寒暑平風雨時而
已所謂人心悦者何以究知惟家給食足民無札瘥而
已所謂政事修者何以明辨惟上有道揆下有法守而
已所謂忠賢安者何以表見惟同心一徳直道而行而
已所謂姦邪去者何以舉錯惟去其甚者惡類亦消而
已故姦邪去則忠賢安忠賢安則政事修政事修則人
心悦人心悦則天意和此不易之理也臣常論姦邪則
[369-3b]
指蔡確章惇韓縝為之先論忠賢則以司馬光范純仁
韓維為之先去姦邪任忠賢惟先者為急伏望陛下上
觀天時如此愆亢將為災嵗矣臣願陛下早賜睿斷以
順天意若以蔡確章惇韓縝久為大臣進退以禮因此
愆亢假之禮數俾均逸外藩禮固不薄矣陛下擢任忠
賢彌加信任待以不次蔡確既去乞以司馬光補其闕
韓縝既去乞以范純仁補其闕章惇既去乞以韓維補
其闕盖此天下大任惟天下大賢可以當之非張璪已
[369-4a]
下備位之臣所以堪任也陛下果去姦邪信任忠賢上
合天意下合人望則和氣充溢於上下變災為祥天之
膏澤不旋踵而當降矣伏望聖慈斷在不疑早賜施行
以召和氣以幸天下貼黄司馬光今已疾矣陛下早屏
去姦邪専任忠賢天意助順就陛下太平功業司馬光
必安惟願陛下早賜睿斷施行又貼黄臣竊惟陛下臨
御以來聖政日新冠越古今然而今日去姦邪進忠賢
其勢甚易若蔡確韓縝章惇之姦邪天下所願去者也
[369-4b]
司馬光范純仁韓維之忠賢天下所願進者也非臣之
私言也陛下因天下所願而行之天意既和則膏澤自
降太平可立而待惟陛下留神天下幸甚侍御史劉
摯言臣竊以天下雖有極治之政而不能使民不為盗
也然要能禁其為盗而已歴世以來法嚴則盗衰法寛
則盗熾國朝自近嵗差役用募法而官㢮捕盗之禁保
甲行教法而民滋為盗之心前來滑州之單安商州之
王冲以村野之人逃亡之卒有一呼嘯遂能横行蹂踐
[369-5a]
鄉縣殺害官吏以至煩遣兵將重為騷擾大勞大費僅
能散撲皆由防禁寛縱賞罰不明而寒飢猖狂之人附
之者衆故也近日制㫖既薄斂輕賦稍還其衣食之路
又復置弓手縣尉廵檢而察捕賞罰並從舊典所以防
備姦惡安養善良之意可謂甚厚然訪聞州縣不甚究
心召募弓手至今殊未就緒廵檢兵級多未差填見今
河北陜西京東西所在常有盗賊攘刼抄竊殆無虛日
鄉野閭井人頗不安盖前來保甲廵檢既有更不管勾
[369-5b]
指揮則其意固以不在於捕盗而新復官吏又未就職
此盗之所以乗間而作也累嵗以來民間豐稔今尚如
此自去冬大旱二麥失望積榖之家觀望不發人已艱
食臣慮將來冦盗更有甚於今日欲乞指揮逐路監司
為備盗之計督促州縣速招弓手及差撥廵檢兵級嚴
責近限早令數足以時訓齊准備緩急及再乞指揮吏
部所差注廵檢縣尉略加選擇催遣赴任近制新復弓
手所用器甲營房令所屬應付訪聞諸處廵檢自更改
[369-6a]
後來其廨宇營房往往闕少或只於鄉縣寺舍安泊欲
乞一就下所屬移那營葺仍委轉運提刑司候招募弓
手差填兵級及應付事件了畢節次具數足及已了月
日申奏若州縣明有稽違乖方便仰提刑司取勘聞奏
臣近論役法乞除衙前依熈寧法用坊場錢召募外其
餘弓手等役人並乞用祖宗差法今來雇召又須候七
分方行勾抽竊慮妨闕伏乞檢詳前奏早賜指揮詔檢
㑹元豐八年五月十四日已降指揮府界三路廵尉弓
[369-6b]
兵並依保甲未行以前復置其上件三路廵尉速行差
赴弓兵速行招填此據呂大防政目増入摯奏據/本集正月七日二十二日可考
壬戌詔上殿班自閏二月遇垂簾日引一班應上殿及
特㫖令上殿者閤門前一日闗入内内侍省尚書六曹
御史中丞同侍御史或殿中監察御史一員開封府知
府輪屬官一員諫議大夫司諫或正言一員同對 監
察御史王巖叟言臣竊以納忠之道貴乎盡論事之體
貴乎宻不盡則不足以感動聖心不宻則不足以成就
[369-7a]
機事人主待臣下雖無間而臣下自立不能無不同既
不同則不能無忌礙而言有所不盡事有所不宻言之
不盡事之不宻非有益於朝廷之道也古之人有以告
於君者父子之間不以相語况可使他人聞之哉伏望
聖慈察臣之言特賜指揮依久來故事臺諫官只令一
人上殿庶使各盡其忠而無不宻害成之失 又言臺
諫官天子耳目之任當使各盡其見聞以告主上豈可
却使互相窺察常得志同道合之人則可若有懐私意
[369-7b]
持異見者如何與之共論於上前此不可不察也故事
臺諫官論事不相通議亦不闗白官長盖欲以各盡其
忠豈可上殿却使兩人同也 又言六曹開封府有司
之事皆有定法所以官長與屬官同奏對今臺諫官須
二人同上則似與六曹開封相類恐非體要如䝉允臣
所奏只乞作出自宸𠂻批出指揮二月二十八日又有/指揮臺諫並許二人
上殿則巖叟此/章訖不從也 司馬光言臣伏見神宗皇帝以夏國
主趙秉常為臣下所囚興兵致討奮揚天威震蕩沙漠
[369-8a]
彼攜其種落竄伏河外諸將收其邉地建米脂義合浮
圖葭蘆吳堡安疆等寨此盖止以藉口用為己功皆為
其身謀非為國計臣竊聞此數寨者皆孤僻單外難以
應援田非肥良不可以耕墾地非險要不足以守禦中
國得之徒分屯兵馬坐費芻糧有久戌逺輸之累無拓
土闢境之實此衆人所共知也王師既收靈州不克狼
狽而還卒疲食盡失亡頗多西人知中國兵力所至自
此始有輕慢之心是以明年邉臣築永樂城彼潜師掩
[369-8b]
襲覆軍殺將塗炭一城久之又舉一國之衆攻圍蘭州
期於必取將士堅守僅而得全敵自是鋭氣小挫不敢
輕犯邉矣臣聞此數寨之地中國得之雖無利敵中失
之為害頗多何則深入其境近其腹心常慮中國一朝
討襲無以支吾不敢安居是以必欲得之不肯棄捨一
年前敵嘗専遣使者詣闕深自辯訴請臣服如故其志
無他止為欲求其舊境而已朝廷既許其臣服敵求請
舊境朝廷乃降指揮其前則云所以興舉甲兵本欲執
[369-9a]
取罪人救㧞幽辱非有意侵取疆場土地而已其後乃
云止將已得些小邉土聊示削罰豈可更有陳乞還復
之理此則朝㫖首尾已自相違又興師本為振㧞秉常
拒命者國人之罪豈可更削秉常之地於理差似未安
王者以大信御四海羌戎雖㣲恐未易以文辭欺也於
是敵既失望憤怒怨懟移文保安軍辭理不遜云今來
賀正旦人使難議發遣自是正旦生辰乃至陛下繼明
皆不遣使入賀其不臣大矣然而去嵗四遣使者詣闕
[369-9b]
弔慰祭奠告其母䘮并進遺物禮雖不備稍示屈服臣
竊料敵意不出於三一者猶冀朝廷萬一赦其罪戾返
其侵疆二者陽為恭順使中國休怠隂伺間隙入為邉
患三者久自絶於上國其國中貧之使者往來得賜賚
之物且因為商販耳昔衛貳於晉晉取戚田及衛人既
服郤缺曰日衛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歸之叛
而不討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懐非威非懐何以
示徳遂歸戚田于衛今西人所為如此朝廷既不能拒
[369-10a]
絶勿受其使又不能招納與之更始彼來則迎送館榖
以賔客待之不來則一無所問日復一日將踰二年臣
竊意朝廷謂西人勢已衰弱心實内附故來則不拒去
則不追置之度外不以為慮殊不思去年前王師大舉
深入將士所過烈於猛火割其疆場屢請而不還彼怨
毒欲讎報之心窺窬欲乗釁之意日夜不忘若渴者不
忘飲盲者不忘視也譬如有虎狼在屋側垂頭熟寢人
豈可見其不動狎而侮之循其頭躡其尾耶臣每思之
[369-10b]
終夕寒心以臣愚於今為之止有二䇿一者返其侵疆
二者禁其私市何為返其侵疆凡天子即位天地一新
滌瑕蕩穢小大無遺昔趙佗自稱南越武帝倔强嶺南
漢文帝即位赦其大罪遣單使往諭之佗稽首請服累
世為臣李繼遷俶擾西陲十有餘年關中困弊真宗皇
帝即位赦其大罪割靈夏等數州除其子趙徳明為定
難軍節度使由是邉境安寧者四十年此乃前世及祖
宗之成法非無所依據也今秉常之罪不大於繼遷也
[369-11a]
米脂等寨不多於靈夏陛下誠能於此踰年改元之際
特下詔書數其累年不來賀正旦生辰及登寳位等不
備之禮嘉其弔慰祭奠告國母䘮進遺物之勤曠然推
恩盡赦前罪自今以後貢獻賜予悉如舊規廢米脂義
合浮圖葭蘆吳堡安疆等寨令延慶二州悉加毁撤除
省地外元係夏國舊日之境並以還之其定西城蘭州
議者或謂本喀木所居趙元昊以女妻之覊縻役屬非
其本土欲且存留以為後圖猶自有名禦敵人者不一
[369-11b]
而足俟其再請或留或與徐議其宜亦無所傷至於㑹
州尚在化外而經略司遽稱熈河蘭㑹敵常疑中國更
有闢境之心不若改為熈河岷蘭經略司如此則西人
忽被徳音出於意外雖禽獸木石亦將感動况其人類
豈得不鼓舞抃蹈世世臣服者乎議者或曰先帝興師
動衆所費億萬僅得數寨今復無故棄之此中國之耻
也昔漢元帝棄珠崖詔曰朕日夜惟思議者之言羞威
不行則欲誅之通於時變則憂萬民萬民之飢餓與逺
[369-12a]
蠻之不討危孰大焉遂棄之此乃帝王之大度仁人之
用心如天地之覆幬父母之慈愛盛徳之事何耻之有
國家方制萬里今此尋丈之地惜而不與萬一西人積
怨憤之氣逞凶悖之心悉舉犬羊之衆投間伺隙長驅
深入覆軍殺將兵連禍結如曏日繼遷元昊之叛逆天
下騷動當是之時雖有米脂等千寨能有益乎不惟待
其攻圍自取固可深耻借使敵有一言不遜而還之傷
威毁重固已多矣故不若今日與之之為便也此國家
[369-12b]
大事伏望陛下留神熟慮更與執政詳議以聖意斷而
行之不可後時失此機㑹悔將無及何謂禁其私市西
夏所居氐羌舊壌所産者不過羊馬氊毯其國中用之
不盡其勢必推其餘與他國貿易其三面皆敵人鬻之
不售惟中國者羊馬氊毯之所輸而茶綵百貨之所自
來也故其人如嬰兒而中國乳哺之寳元慶歴間元昊
負恩僣亂屢犯邉境大入則大利小入則小利中國未
嘗蹈其境破其軍擒其將屠其城有害於社稷也而首
[369-13a]
尾六年元昊遣使因縁邉吏卑辭納欵頓顙稱臣雖其
惡積罪盈欲懐音革面原其私心亦未必不貪中國之
財思私市之利故也舊制官給客人公據方聼與西人
交易𫝊聞近嵗法禁踈闊官吏㢮慢邉民與西人交易
者日夕公行彼西人公則頻遣使者商販中國私則邉
鄙小民竊相交易雖不獲嵗賜之物公私無乏所以得
偃蹇自肆數年之間似恭似慢示不汲汲於事中國由
資用饒足與事中國時無以異故也陛下誠能却其使
[369-13b]
者責其累年正旦生辰及登寳位皆不來賀何獨遣此
使者拒而勿内明勑邉吏嚴禁私市俟其年嵗之間公
私困弊使自謀而來禮必益恭辭必益遜然後朝廷責
而赦之許通私市待之如初然邉民與西人交易為日
積久習玩為常一旦禁之其事甚難何則若以常法治
之則有司泥文動循繩墨追問證佐逮捕𫝊送之人停
匿之家奏裁待報動涉半年如此則徒使邉民麗刑者
衆獄犴盈溢而私市終不能禁也夫三尺之限空車不
[369-14a]
能登峭故也百仞之山重載陟其上陵夷故也今必欲
嚴禁邉民與西人私市須權時别立重法犯者必死無
赦本地分吏卒應廵邏者不覺透漏官員衝替兵士降
配仍許人告捉獲賞錢若干當日内以官錢支給更不
以犯事人家財充如此則沿邉六路各行得一兩人則
庶㡬可以聳動人耳目令行禁止人不敢犯矣然人存
政舉此事全在邉帥得人昔龎籍為河東經略使下令
禁邉民與西人私市有熟戸犯禁籍斬於他處妻孥皆
[369-14b]
送淮南編管一境凛然無敢犯者其後施昌言為環慶
路經略使亦禁私市西人發兵壓境昌言遣使問其所
以來之故西人言無他事只為交易不通使者懼其兵
威輙私許之法遂復壊若邉帥未能盡得其人則此法
恐未易可行不若前䇿道大體正萬全無失也 光又
手書與三省樞宻院曰不和西戎中國終不得高枕光
所上芻蕘果有可采否縱未欲遽以侵地歸之且早下
一詔數其不賀正旦生辰及登寳位臣禮不備諭以天
[369-15a]
子新即位務崇寛大曠然赦之自今貢奉賜予冝皆復
舊規但不責其必來獻地分畫疆界而已令保安牒與
如此則彼此相彌縫且有名又不失大體不乗此際為
之萬一彼㣲為邉患或更出不遜語愈難處置願諸公
算其多者
癸亥試御史中丞兼侍講黄履為翰林學士兼侍講履
自乞罷中丞故也履除内翰制不知誰作略云方頼執/法以糾正遽覽囊封而請更履此遷
必有故而新舊録都不載當考正月二十二日劉摯論/蔡確四當去以為確遷門下隂使言者申請改三省奏
[369-15b]
事法言者即履也履本確黨故摯論此履先罷中丞或/由此閏二月二日確乃罷然改三省奏事法呂公著固
嘗申請矣事具元豐八年九月乙巳/此月二十八日朱光庭云云可考 提㸃淮南東路
刑獄専切提舉鹽事閭邱孝直知蘄州以言者論其失
覺所部售鹽違令也 詔臣僚上殿劄子於簾前進呈
訖並實封於通進司投進即不得直乞批降三省樞宻
院 詔淮南東西路提舉常平司體量飢歉以義倉及
常平斛㪷依條賑濟訖奏 樞宻院言按閲遍開封等
縣團教保甲提舉官客省副使劉琯等今既減罷難議
[369-16a]
依法全賞詔減半酬奬内有已行賞者依此改正及府
界三路去年所按該補名目保正欲依元條遞降一等
元補殿侍者支錢四十貫從之正月末司馬/光書可考
乙丑命宰臣蔡確提舉修神宗皇帝實録以翰林學士
兼侍講鄧温伯吏部侍郎陸佃並為修撰官左司郎中
兼著作郎林希右司郎中兼著作郎曽肇並為檢討官
入内都都知張茂則都大提舉管勾詔工部尚書孫
永入内都都知張茂則修景靈宫神宗皇帝神御殿
[369-16b]
朝議大夫太常少卿趙瞻為直龍圖閣知荆南尋復故
復為少常在閏二/月六日今并此 詔以未得雨澤權令罷修黄河其
諸路兵夫並放歸元來去處此據王巖叟奏議増入實/録無之趙鼎臣河渠書云
閏正月李常等言故道高仰還河非便從之然則罷修/河盖常等使回奏請也實録獨闕之初遣常等在去年
十二月十四日鼎臣書月日或與實録不同姑附注當/考四月六日常等乃建議乞増置水官然則鼎臣此云
還河非便/恐誤也 監察御史王巖叟言臣所領工察正預河
事伏覩今降指揮此陛下以實應天仁民愛物之深意
也然臣竊有所疑不敢遂黙陛下以為大河之役勞民
[369-17a]
動衆而未必有成功不雨之災實在於此此天意也不
若罷之便然臣聞救災䘏難天之道也陛下豈不思北
流横潰河北生靈被害者不可勝數日夜嗷嗷未獲安
堵其愁憂無聊之氣亦足以感天道致災變乎臣願陛
下念之勿忘更勑大臣講利害計輕重使河北生靈得
免大患以成王道無偏之美以全陛下兼聽博覽之善
巖叟奏并梁燾奏附二年四月二/十六日詳注見二年二月八日 詔三省元豐八年
九月十八日後來増置職級逐省從上各留録事都事
[369-17b]
兩人後永為定額更不得増置其以次合遞遷之人依
舊外餘並放蘓轍龍川别志云自元/祐五年五月末可考 侍御史劉摯監
察御史王巖叟言竊惟天下㴠濡太平之恩久戴白之
老不識兵革者非一日矣事方繁夥民務増衍議者謂
益置郡縣以分治之乃其所也而比者聚歛之吏茍欲
減役人收役錢以附今日率爾之間遂行併廢不復問
事體之何如人情之樂否盖廢併之後州縣相遼濶有
山嶺重複江河阻絶逺者數日近者五七宿不能一徃
[369-18a]
來於官者以言爭訟則百姓赴愬難以言賦税則百姓
輸納難以言豪强則官司彈治難以言盗賊則官司警
捕難以言死亡則官司檢視難以言期㑹則官司追呼
難不獨如此而已也且有據㑹要扼津渡四方百姓莫
不引領以望城邑之復其故而欣然願出力役以奉公
上臣愚乞自免役以來併廢過州縣軍監凡可復者皆
復之以便民 又言自來併廢州縣雖省得役錢以為
封樁之利然酒課税額虧失者不可勝計今復添官三
[369-18b]
數員禄廩至㣲酒税之利自足備用亦於公家無所侵
耗臣昔嘗親見廢相州永和縣為政之初永和之民相
與號訴於官曰不知官中歳所利者幾何百姓願計其
數均認之随二税以納幸留吾邑不廢也官不敢受其
詞竟廢之陛下以此觀廢邑之人情宜復否也又親見
恩州漳南鎮百姓告于州乞自備材植出工力修廨宇
完倉庫復置本邑又親見大名府永濟縣自廢為鎮累
遭羣盗驚刼民居破散無復生意劉摯奏藁有此章王/巖叟集亦有之今並
[369-19a]
附兩人朱光庭奏議/亦有此更須考詳 詔廢併州縣令諸路轉運提㸃
刑獄提舉常平司同相度合與不合廢併以聞玉牒乙/丑詔諸
路相度廢/併州縣 先是司馬光言臣竊見免役之法其害有
五舊日差役之時上戸雖差充役次有所陪備然年滿
之後却得休息數年營治家産以備後役今則年年出
錢無有休息或有所出錢數多於往日充役陪備之錢
者此其害一也舊日差役之時下戸元不充役今來一
例出錢免役驅廹貧民剥膚椎髓家産既盡流移無歸
[369-19b]
弱者轉死溝壑强者聚為盗賊此其害二也舊日差役
之時所差皆土著良民各有宗族田産使之作公人管
勾諸事各自愛惜少敢大叚作過使之主守官物少敢
侵盗所以然者事發逃亡有宗族田産以累其心故也
今召募四方浮浪之人充役無宗族田産之累作公人
則恣為姦偽曲法受贓主守官物則侵欺盗用一旦事
發則挈家亡去變易姓名往别州縣投名官中無由追
捕官物亦無處理索此其害三也自古農民所有不過
[369-20a]
榖帛與力凡所以供公賦役無出三者皆取諸其身而
無窮盡今朝廷立法曰我不用汝力輸我錢我自雇人
殊不知農民出錢難於出力何則錢非民間所鑄皆出
於官上農之家所多有者不過莊田榖帛牛具桑柘而
已無積錢數百貫者也自古豐歳榖賤已自傷農官中
更以免役及諸色錢督之則榖愈賤矣平時一㪷直百
錢者不過直四五十文更急責之則直三二十矣豐年
猶可以糶榖送納官錢若遇凶年則榖帛亦無不免賣
[369-20b]
莊田牛具桑柘以求錢納官既家家各賣如何得售惟
有拆屋伐桑以賣薪殺牛以賣肉今歳如此來嵗何以
為生是官立法以殄盡民之生計此其害四也提舉常
平倉司惟務多歛役錢廣積寛剰以為功效希求進用
今朝廷雖有指揮令役錢寛剰不得過二分竊慮聚斂
之臣猶依傍役錢别作名目隐藏寛剰使幽逺之人不
被聖澤此其害五也陛下近詔臣民各上封事言民間
疾苦所降出者約數千章無有不言免役錢之害者足
[369-21a]
知其為天下之公患無疑也以臣愚見為今之計莫若
直降勑命應天下免役錢一切並罷其諸色役人並依
熙寧元年以前舊法人數委本縣令佐親自揭五等丁
産簿定差仍令刑部檢㑹熙寧元年見行差役條貫雕
印頒下諸州所差之人若正身自願充役者即令充役
不願充役者任便選雇有行止人自代其雇錢多少私
下商量若所雇人逃亡即勒正身别雇若將帯却官物
勒正身陪填如此則諸色公人盡得有根柢行止之人
[369-21b]
少敢作過官中百事無不修舉其見雇役人候差到役
人各放逐便數内惟衙前一役最號重難曏者差役之
時有因重難破家産者朝廷為此始議作助役法然自
後條貫優假衙前諸公庫設厨酒庫茶酒司並差將校
勾當諸上京綱運召得替官員或差使臣殿侍軍大將
管押其麄色及畸零之物差將校或節級管押衙前苦
無差遣不聞更有破産之人若今日差充衙前料民間
陪備亦少於曏日不至有破家産者若猶以為衙前戸
[369-22a]
力難以獨任即乞依舊於官戸僧道寺觀單丁女戸有
屋業每月掠錢及十五貫莊田中年所收斛㪷及百石
以上者並令随貧富分等第出助役錢不及此數者與
放免其餘産業並約此為准所有助役錢令逐州樁管
據所有多少數目約本州衙前重難分數每分合給幾
錢遇衙前合當重難差遣即行支給然尚慮天下役人
利害逐處各有不同欲乞於今來勑内更指揮行下開
封府界及諸路轉運司謄下諸州縣委逐縣官看詳若
[369-22b]
依今來指揮别無妨礙可以施行即便依此施行若有
妨礙致施行未得即仰限勑到五日内具利害擘畫申
本州仰本州類聚諸縣所申擇其可取者限勑書到一
月内具利害擘畫申轉運司仰轉運司類聚諸州所申
擇其可取者限勑書到一季内具利害擘畫奏聞朝廷
候奏到委執政官再加看詳各随宜修改别作一路一
州一縣勑施行務要所在設法曲盡其宜是日乙丑/六日
省樞宻院同進呈得㫖依奏初議役法蔡確言此大事
[369-23a]
也當與樞宻院共之故三省樞宻院同進呈按光集自/注以正月
二十二日上此劄子尋得㫖依奏舊録於二月六日載/之盖二月六日方得㫖依奏耳光二十一日謁告次日
即論此豈非光所云四害不除吾死不瞑目故如是汲/汲乎又按閏二月一日章惇駁議却稱光此劄子係二
月三日與光自注不同盖二月三日降出此劄子耳二/月三日降出此劄子四日三省乞與審院同進呈五日
聚㕔商量六日進呈得㫖惇乃徐上駁議也今先載光/劄子不著月日於二月六日云得㫖依奏庶免牴牾新
録於舊録大率所因者多亦縁史官弗暇深考耳舊録/於此日略載司馬光所言云云從之别書初神考患差
役害民多至破産有鬻子孫及自經拆居避役者乃出/錢募人免其身役人得樂業戸無繇役之苦司馬光在
熙寧中力言役法非便故得罪神考至是登用遂倡首/詆毁成法欺惑簾幃鼓帥羣邪喧然助之臣報君怨於
[369-23b]
義可乎差役今既下州縣鈎召農民應官府之役追擾/紛然各失生業或差或募卒不克定焉於是附㑹者爭
言變法御史劉摯言乞以坊場錢募衙前外其餘役人/並用祖宗差法殿中侍御史劉次荘言伏見熙寧以來
變新役法其意欲以均恵利民盖以富厚之家安享佚/休而貧民日入於困之欲乞指揮下諸路轉運提舉官
合郡縣之議究心斟酌裁畫上聞監察御史王巖叟言/乞罷免役法復差法如嘉祐勑獨於衙前大役立本等
相助法以盡變通之利一切非理資陪悉用熙寧新法/之禁時議者不一民大失望新録辯曰免役施行之初
論者不一司馬光嘗力言其非便及是執政復申前説/且下其議監司郡縣意在便民而已謂光欺惑簾幃臣
報君怨可謂厚誣除司馬光劉摯等所言别列於後餘/並刪去新録辯誣别載光摯所言固善矣猶恨討論弗
詳於次莊巖叟所言但依舊録所載數語耳今移摯次/莊巖叟所言先見於正月九日仍於二月六日特書三
[369-24a]
省樞宻院同進呈得㫖依奏庶不失事實呂大防政目/二月六日詔行司馬光役法役錢並免役人揭簿定差
又劉摯奏乞以坊場詔衙前外役人並差又王巖叟奏/乞鄉户主官物役人並差摯巖叟奏已見正月九日玉
牒云乙丑/詔改役法
丙寅侍御史劉摯奏臣近者累具彈奏宰臣蔡確知樞
宻院章惇乞行罷黜章十餘上日夕祗聼尚未聞報臣
以孤賤綿薄雖區區忠憤而不能感悟天心臣誠死罪
然而察安危之機考邪正之辨以聖眀天日之鑒豈有
難者所以睿斷遲遲而不發者臣竊料聖意其説有二
[369-24b]
其一則陛下必曰凡此執政皆受遺有功故不欲遽有
去留其二則陛下必曰今日朝廷宜安靖無為以鎮天
下未可變移執政臣以謂不然請為陛下言之恭以皇
帝陛下之立乃承祖考次序太皇太后陛下於神宗進
藥之日已有定命當是時上無危疑之勢下無睽貳之
論則大臣奉承而已何功之有也非如古昔之時付託
艱難故成敗可否在大臣也况自去年以來恩賞大臣
亦已不薄進其官爵則過越故事賜之金帛則莫知紀
[369-25a]
極固已無負於大臣矣今已逾年改元龍徳日盛聖政
日新廟社之安於㤗山上繫太皇太后陛下之保祐則
尚何頼此一二姦人哉若夫今日宜安靖之治則誠是
也然所謂安靖者謂疲民不可復擾也謂邉事不可復
作也謂法令不可煩苛也謂土木未可興也如此之類
而已非謂容姦邪也若國之安危民之愁苦士之忠邪
一切不問而曰我欲為安靖之治則大誤矣今大姦大
猾持權當路豈可牽於受遺之説而留之乃是以厚恩
[369-25b]
養禍患也正人憂畏邪黨横行又豈可牽於安靖之説
而不問則是以無事養朋黨也譬如毒虵齧手壯士必
斷其腕盖所去者小而所全者大也今確與惇矜功肆
惡而陛下恐傷前日受遺之小恩而容之使為後日國
家之大患則無乃異於壯士之取舍乎豺狼在門必急
逐之若拱手安坐憚於舉動則彼得無所畏憚伺便揺
尾而入矣今確與惇朋邪害政凶熖日熾而陛下包含
覆盖欲守安靖之説不察緩急之勢使姦謀日深後不
[369-26a]
可動天下受其害則又無乃類於不逐豺狼者乎確之
與惇天資姦偽㧞於常調小官十餘年間遂至輔弼則
神宗皇帝之於二人其恩徳可謂大矣然猶以不忠事
之則於今日豈有至誠大節以事陛下也陛下以生民
困敝故今於政令有所更張而確等勢不得已承命改
為然不知陛下能保其後日之心乎臣逼於公議彈擊
大臣論其名分則臣賤也彼貴也臣孤寒也彼權勢也
若論其至公大議則臣備耳目之任自視其言可以貫
[369-26b]
天地而質神明則陛下豈終不察臣之忠乎伏望聖慈
降臣前後章疏付三省早奮剛斷罷確與惇以幸天下
貼黄今忠義士見姦邪魁黨對据要路故皆不自安有
避禍欲去之意使忠義引去則陛下誰與立天下善政
乎臣所以日夜憂恐不避煩凟聖聽再三以告陛下伏
惟裁幸又貼黄臣前後所論確等事皆是輕慢君父欺
罔中外不忠不恭營私害政之大罪非指其小事也非
訐其隂私也伏望再賜省覽臣前後章疏然後降付施
[369-27a]
元祐元年二月/七日第九疏 刑部言荆湖南路轉運司狀邵州
蒔竹縣歸明人戸龍仁米殺人未獲乞依誠州立賞捕
殺從之舊録有此/新録刪去 樞宻院言京西第一將等狀為申
明與所在知州知縣同管將下公事令詳轉補排連差
使窠坐旬呈給假比拍揀人之類及申奏兵帳自合同
管其不下司將勑虎符除收掌依舊外虎符遇發兵亦
合與知州知縣合符不下司將勑因公事合要照使即
與將副聚㕔開讀其約束合依將副法施行又將副廵
[369-27b]
教有事藝生疎者止令本將科决其州縣日有公事難
與將副分廵教閲止合時徃提舉若每旬聚㕔呈驗人
馬之類非將副駐劄處申發文字並知州知縣同管從

丁卯詔曰朕紹承聖緒總攬庶政永惟四方萬里之逺
其能使吏稱其職而民䝉其澤者以監司得其人故也
然非左右侍從之臣各舉所知則安能盡得天下之才
而用之哉孔子曰如有所譽者其有所試矣朕將考核
[369-28a]
能否而進退誅賞焉應内外待制大中大夫以上限詔
到一月各舉曽歴一任知州已上聰明公正所至有名
堪充監司者二人委中書籍記遇轉運使副提㸃刑獄
有闕選差若到官之後才識昏愚職業堕廢薦才按罪
喜怒任情即各依本罪大小并舉者加懲責司馬光正/月末咨目
所言薦舉資格今乃施/行也政目係之初二日 承議郎章元方言兩浙每嵗
舊買鹽本錢常以三十萬貫為額近來不下四十萬貫
雖本數有加而計利葢寡刑嚴賞重私鹽盗販州縣積
[369-28b]
壓巨萬欲乞廢罷諸處買鹽場將見管亭戸召情願分
等第令每月納淨利錢許依舊亭池煎鹽出賣餘人願
納錢煎鹽者聼仍許通商於所過州縣輸税詔本路轉
運司相度以聞新本削去/今復存之 監察御史王巖叟奏編類/章疏
二月/八日臣聞孔子之戒曰逺佞人言佞人不可近也盖其
巧言令色久而親之必使人有以喜者喜則䜛邪可得
而行䜛邪既行則忠正日踈忠正日疎則君徳損而治
道衰矣天下之勢有不可言也故聖人直以逺之為戒
[369-29a]
其所以防佞人慮豈不深哉今佞人在陛下之旁持天
下之權預天下之事者非一二人而皇帝陛下富於春
秋太皇太后陛下不出房闥是佞人易欺而難覺得行
其志之時也臣職當指佞義在進忠伏見蔡確章惇佞
人之傑也天下之人見其欺罔先帝無所不至而今日
猶在廟堂親近陛下莫不共以為憂臣前後疏其姦惡
不為不多皆敗壊紀綱陵夷風教有害國家之大體當
行竄黜者而陛下含容未施威斷臣竊計陛下不知二
[369-29b]
姦在上威福足以動人朝廷之士有以甘言寵利誘而
去者有以隂機凶𦦨脅而去者誘脅之餘中立而為陛
下用者其能有幾既姦臣之黨日益以盛則朝廷之勢
日益以孤將不敢有人言其惡矣他日陛下雖欲聞之
不可得也陛下安可不深思而早圖之况歴朝已來進
退大臣亦是尋常陛下不須以為大事也臣伏觀仁宗
用王隨作宰相陳堯佐韓億石中立作參知政事因諫
官韓琦言王隨不才中書行事多有滯留陳堯佐韓億
[369-30a]
有挾私之事石中立惟好滑稽談笑一日之間罷四執
政天下莫不服仁宗納諫之善能斷之美朝廷清明而
無所蔽百官警懼而不敢私所以能成天下之盛治者
其要在此而已天下之人皆以仁宗之政望陛下陛下
固當以仁宗行事為法副天下之望今大臣之惡過於
當時而陛下斷之緩於前日且王隨疎謬寧同蔡確之
姦邪中立滑稽豈比章惇之凶劣至於陳堯佐韓億所
犯止縁一事渉私亦無其他謟惡仁宗尚不少容而四
[369-30b]
人同時俱罷陛下今日罷二人有何難事惟在陛下一
言而已伏望聖慈早賜睿斷出臣前後章疏付外施行
貼黄臣為勑差在太學公試院監試即無印使用又貼
黄陛下如欲見仁宗罷王隨等四人本未乞指揮中書
檢韓琦章疏王巖叟疏又見二十/五日今從元祐宻奏 殿前都指揮使武
信軍節度使燕逹等言試驗到太原府曲陽縣大保長
劉用事藝應法詔劉用與三班差使賜衣帶令歸吏部
别承差遣 韓維言臣竊見光禄大夫致仕范鎮徃在
[369-31a]
仁宗朝常為諫官是時仁宗皇帝春秋漸高國嗣未立
中外臣庶咸以為憂獨鎮率先羣臣首倡大議擇宗室
之賢預建儲副以安國本凡上章者十九貽執政書者
二獻大合祭賦者一所言忠切至忘其身言未見用則
乞罷諫職又乞放歸田里又乞降知小州除知雜御史
又固辭不受惟以安宗廟社禝為憂自此大臣始繼有
論奏英宗皇帝遂自藩邸入繼大統先帝追録忠言如
文彦博富弼皆身被褒寵賞延其嗣劉沆王堯臣雖已
[369-31b]
殁猶推恩官其子而恩賞獨不及鎮鎮之為人忠實靜
黙未嘗以此事語人人亦莫為言者盖顔淵之無伐善
介子推之不言禄鎮皆有焉臣竊傷鎮抱大忠發大計
當先帝褒叙忠勲遺不見録遭遇陛下惟新之政耆舊
退廢之人畢見收採而鎮老矣不及於用伏望聖慈察
鎮先識首議有勞宗社特降明詔褒顯厥功使天下知
朝廷之行信賞雖久而不廢人臣之抱忠計雖隂而必
録足使為善者勸上助風化司馬光以病在告亦移書
[369-32a]
三省趣同列進呈維疏優與推恩光書在正月/二十八日
己巳以光禄大夫范鎮為端明殿學士致仕仍以鎮子
蔡州平西縣令百揆為宣徳郎監西京嵩山中嶽廟尋
又賜鎮對衣鞍轡馬賜衣馬乃二十二日舊録有之新/録削去今附見於此呂大防政目
於初二日載此事又載職方員外郎張述與一子官皆/以嘉祐中乞建皇嗣今從實録見初十日張述事當考
鎮十月十六日庚子落致仕二十二日乙巳又/降詔召十一月二十四日戊寅提舉崇福宫初英宗
登極祔仁宗神主而遷僖祖及神宗即位復還僖祖而
遷順祖鎮上言太祖起宋州有天下與漢髙祖同僖祖
[369-32b]
不當復還乞下百官議不報及上即位鎮又乞遷僖祖
正太祖東嚮之位時年㡬八十矣鎮此議當求全本附/載初議見熙寧五年
十一月二十三日戊辰此年十一月二十四日鎮辭提/舉中太一集禧兼侍讀改崇福宮先是鎮嘗具奏太祖
皇帝自宋州有天下國號大宋得禮之變與漢同符英/宗皇帝亦嘗祧遷僖祖熙寧一二大臣建議復還僖祖
而遷順祖是太祖不得東嚮為宋太祖也豈所以稱建/業垂統以貽萬世子孫之計哉又今大樂君臣民事物
皆失其位臣在先朝屢嘗建言雖送有司而未改正定/議陛下新即大位所先者禮樂而禮樂之不可不正者
如此伏惟追復英宗皇帝祧遷僖祖之禮正太祖皇帝/東嚮之位改定大樂以為初政之美而副天下之望臣
不勝大願又奏臣先帝時嘗奏太廟自遷還僖祖而太/祖不得東嚮非子孫所以奉承建業開國之意又言太
[369-33a]
常樂君臣民事物皆失其位至今未見施行伏惟太祖/是為百世不遷之祖安可以僖祖易之又大樂以薦天
地宗廟社稷不當如此乖誤竊縁五使按警惕閲素隊/在近又將發引皆用此聲不可不慮自祖宗以來每升
祔虞主必先講議祧遷伏乞因此時復太祖東嚮之位/及正大樂之乖誤則禮樂之正寔萬世之典也鎮時年
㡬八十矣神宗升祔在去年十一月丁酉鎮兩奏必在/去年十月乙酉前今因鎮加端明具載此兩奏其初奏
僖祖不當復還在熙寧五年十月二十三日若載鎮此/兩奏則自初英宗云云八十矣並合換去更詳之英宗
登極祔仁宗神主而遷僖祖此墓誌所云然考實録則/雖有此議既而不果遷也治平四年九月英宗祔廟乃
遷僖祖熙寧五年十一月始復還為始祖墓/誌盖小誤耳 案注中五使按警惕未詳 右羽林
軍大將軍郢州防禦使令廓嗣封越國公 侍御史劉
[369-33b]
摯言臣數日來𫝊聞前知徐州王説除倉部郎中又云
差知荆南臣謹按王説昨在徐州見前政趙鼎相度鑄
錢不便違忤轉運司意遂為吳居厚捃拾勒停説以此
曲意取容迎合附㑹興置錢冶科買調歛困民殘物勞
費逼廹無益公家一方之弊説實成之昨者朝廷治居厚
掊刻欺妄之罪而不及説者盖聖恩以寛厚安人心謂
州郡有所受於監司而已説之獲免幸矣今又從而進
之恐無以為是非善惡之辨况説資材闒茸淺陋一無
[369-34a]
所長而有朋比姦佞之跡先帝正官名嚴省闥之選今
於任人宜加選擇荆南帥守節制一路皆非説之所宜
伏乞除説一外任合入差遣以允公議貼黄言臣得於
風聞須至先事而言萬一無此不過為妄言 又言吳居
厚於京東妄有興作凡州縣誰敢違抗今固不可一一
罪之但説於其間尤為過當随事增革以諂居厚如於
鄉戸逐等科炭最為害民今來又遽有遷擢臣所以論
之非謂奉行居厚事者皆可追治也摯遺藁此章以初/九日上今附十日
[369-34b]
嫌與范鎮事相亂也王説除倉部郎中在二月一日尋/出知宻州在閏二月四日又閏二月末蘓轍奏可考
庚午詔陜西河東經略司應今後與夏國人私相交易
若取與者一錢以上皆配江淮州軍牢城妻子詣配所
情重及至罪止者皆斬妻子送江淮州軍編管許人告
捕賞有差其透漏官司及地分廵察人知情者與同罪
用司馬光次䇿也正月二十二日/朱光庭言可考 都大提舉成都府
永興軍路𣙜茶公事陸師閔言先准朝㫖每年支撥茶
一萬䭾與熈河路經制司充折嵗額錢乞施行詔依舊
[369-35a]
每嵗應副經制司錢三十萬貫所有支茶充折不行其
别應副經制司錢六十萬貫即依元豐七年九月四日
指揮嵗支錢二百萬貫以本司十案息錢二十萬提舉
㩁茶司熙河路嵗收息并應副經制司茶折剰錢共六
十萬川路計置物帛赴鳳翔府樁坊場錢三十五萬川
路常平免役積剰錢二十萬仍依坊場錢例計置物帛
及陜西三銅錢監銅錫本脚錢二十四萬八千貫在京
封樁錢劵馬縻費錢一十萬貫裁减錢一十萬二千貫
[369-35b]
續起常平等積剰錢二十萬充自元豐八年為始内茶
及物帛以熙河路價理數其從京所支錢仰戸部每年
依例印給公據闗差使臣齎送候至元豐十年終令經
制司具逐年實支見在數目奏取指揮正月一日巳改/元此不應更稱
元豐十年恐誤編入此當在未/改元前可移入元豐八年年末 復晉州和川鎮為縣
辛未朝請郎守侍御史劉摯試御史中丞 新除左司
諫唐淑問改差管勾靈仙觀淑問初未供職以疾匄閑
許之淑問傳言亟上䟽言十事不知/何事也當尋或有當追附者 詔起居郎舍人
[369-36a]
依舊制不分記言動先是起居郎蔡京言舊修起居注
官二員不分左右故月輪一員修纂今起居郎舍人分
𨽻門下中書兩省所以備左右史官則左當書動右當
書言而乃尚仍舊制毎月輪修盖其職事未之有别恐
未足以稱朝廷正名責實之意欲乞今後起居郎舍人
隨左右分記言動元豐中已詔可門下中書兩省言禮
記雖有左右史分記言動之文然歴代即無分記言動
故事但云事為春秋言為尚書今觀尚書不免兼載言
[369-36b]
動今若止以制誥為言則猶可分記若臨時宣諭處置
可否之類即須有因依始末欲乞且依舊制故有是詔
 詔每遇忌辰臣僚赴西上閤門奏慰訖詣内東門奉
慰太皇太后從禮部奏請也 復成都府𨗳江縣為永
康軍 樞宻院言西蕃邈川首領河西軍節度使武威
郡王董戩文字稱被病且死其蕃族國土事已令男鄂
特凌古管勾兼鄂特凌古稱董戩已死今代父主蕃族進奉
按治平三年董戩承襲嘉勒斯賚進奉赴闕除官今鄂特
[369-37a]
凌古進奉已於二月九日到京詔鄂特凌古承襲仍除節度
使先是鄂特凌古既代董戩領青唐事元豐六年/十月末然猶不
敢以承襲告朝廷徐聞董戩死未知孰立詔邉臣宻偵
之時元豐七年六月也及是踰二年矣因鄂特凌古來告
隨加爵命除節度使起/復在十八日 司馬光言臣於今月三日上
言以西人未服中國不得無憂而備邉不敢少㢮不自
揆其狂妄獻二䇿上䇿欲因天子繼統曠然赦之歸其
侵地與之更始下䇿欲嚴私市俟其屈服然後赦之然
[369-37b]
禁私市甚難立法極嚴又邉帥得人然後能行不若前
䇿之道大體正萬全無失也今竊聞執政用臣下䇿止
令禁私市又立法不嚴邉帥未盡得人若邉吏拘文獲
一漏百私市滔滔如故或此路禁絶而彼路放行如隄
防一存一亡将何所益如此適足以激怒西人使益發
悖心安肯屈服萬一㣲犯邉境或表牒中形不遜語朝
廷轉難處置悔之無及不若用臣上䇿早相彌縫縱未
欲還其侵地且下詔書責而赦之使彼此安心時難得
[369-38a]
而易失不可忽也况本欲因天子繼統蕩滌其罪今日
行之已為大晚若更遷延則赦之無名兹事繫國安危
若俟執政論議僉同恐失機㑹誤國大事伏望聖意獨
斷行之勿復有疑天下幸甚若有執政立異議乞令其
人自入文字若依從其議他日因此致引惹邉事當専
執其咎十六日/又言 左正言朱光廷奏此據編類章疏/増入二月十三
竊以堯舜帝之盛也文武王之盛也豈獨運聖智而至
於此邪盖資賢臣輔翊而然也觀詩書所載臯䕫稷契
[369-38b]
與夫周召呂畢之徒其嘉謀精忠見之行事固彰彰已
恭惟朝廷今日聖政之隆思欲天下元元入於仁夀之
域乃堯舜文武之用心也然而輔弼之臣忠邪混淆其
懐私意肆邪説冐寵榮偷安持禄者不一是豈臯䕫稷
契周召呂畢之事業何足以奉承聖政康濟天下者哉
臣已累具奏論願陛下早賜睿斷亦嘗備論天下之忠
賢願陛下専隆信任至今未䝉施行夫以道事君者大
臣之事也難進易退者大臣之節也若蔡確之進本以
[369-39a]
滋章獄事章惇之進本以妄興邉事韓縝之進本以附
㑹地界是豈以道事君之事哉今日確以故事當去而
不去懐私自營偃然安處惇之肆為辨説復懐觀望以
固寵禄縝之冐處大任内有賢兄不知引避顧豈有難
進易退之節乎恭惟陛下睿智日新發為善政將繼堯
舜文武之盛烈而輔弼之臣懐私挾邪冐寵之如此彼
雖不畏清議强顔固位寧不自愧於心乎况司馬光之
賢已為陛下信任范純仁韓維今進在講筵是三臣之
[369-39b]
賢者皆有志於臯䕫周召事業願陛下進此三人以代
蔡確韓縝章惇之任其張璪已下皆持禄備位之臣固
不足以當此伏望陛下别白忠邪斷在不疑早行黜降
以幸天下今日雖更張法度以惠斯民然彌綸補葺正
在輔弼皆得賢人共濟聖治若去彼姦諛進此忠赤則
天下萬事無復憂者陛下垂衣拱手以享天下而已
光庭又奏乞以程頥為講官此據政目十二日事當求/光庭奏附此八年十一月
二十七日以汝團除西京國子教授元年閠二月十八/日承奉校書三月十四日召對二十四日通直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