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b0019 續資治通鑑長編-宋-李燾 (master)


[164-1a]
欽定四庫全書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一百六十
             宋 李燾 撰
  仁宗
慶厯七年春正月丙子朔御大慶殿受朝
壬午降鹽鐡副使禮部員外郎劉湜知沂州度支副使
吏部員外郎陳洎知濠州戸部副使戸部員外郎梅摯
知海州舊制紫宸殿燕契丹使三司副使當坐東廡下
[164-1b]
閤門吏以告而湜等謂曲燕例坐殿上今但當止殿門
外爾因不即坐趨出閤門使張得一奏之上怒故絀湜
張得一奏湜等/據江氏雜志 西上閤門使荆湖南路兵馬都監
劉貽孫責授安逺行軍司馬岳州安置本路安撫使崔
嶧言猺賊未平而貽孫輙託疾求尋醫也嶧因言太常
博士楊畋常戰孤漿峒下人樂為用今欲殄賊非畋不
可乃換東染院使湖南路鈐轄
癸未祠部郎中張堯佐為戸部副使
[164-2a]
甲申知大宗正事允譲請自今宗室輙有靣祈恩澤者
罰一月俸仍停朝謁從之
丁亥降右正言史館修撰李京為太常博士監鄂州稅
京數上書論事宰相賈昌朝不悦京嘗私以簡屬侍御
史吳鼎臣薦推直官李寔鼎臣希昌朝意以告中丞高
若訥若訥為鼎臣上京簡京坐是絀京至鄂州引令狐
峘錢徽事言臣為御史諌官首尾五年六上章四親對
自陳疾故懇求外補臣之出處粗有本末向者在臺見
[164-2b]
入閣圖三院御史立班各異聞元日將入閣而御史王
贄何郯皆謁告歸㑹推直官李寔嵗將滿因簡鼎臣宜
留寔補御史鼎臣亦謂議恊公望不意逾兩月乃誣臣
與寔為朋黨臣初被絀閲諸橐中鼎臣所遺私書别紙
故在臣令男諶亟悉焚燬臣與寔僚友鼎臣鄕曲之舊
鼎臣為御史臣延譽推引寔有力焉待之不疑因以誠
告豈謂傾險包藏甘為鷹犬惟陛下察之未㡬卒官詔
録諶為郊社齋郎録李諶官在十一月乙/亥今并書王贄廬陵人 詔陜西河
[164-3a]
東經略司屬者西賊㓂邉斥候不明比官軍至則縱略
而去矣其縁邉蕃漢戸有能先期來告者與優賞之仍
定賞格以聞 又詔河北所括馬死者限其户二年償

戊子尚書左丞知兖州杜衍為太子少師致仕衍年方
七十正旦日上表願還印綬宰相賈昌朝素不喜遽從
其請議者謂衍故宰相一上表即得謝且位三少皆非
故事盖昌朝抑之也
[164-3b]
辛卯御大慶殿門閲太僕寺新作金輅玊輅
癸巳兵部貟外郎知制誥楊偉權知諫院偉嘗曰諫官
宜論列大事細故何足論然當時譏其無補
戊戌禁河北縁邉停居北界人
己亥慶歴編敇成凡十二巻别為總例一巻視天聖敇
増五百條大辟増八流増五十有六徒減十有六杖減
三十有八笞減十有一又配𨽻減三大辟而下奏聽㫖
者減二十有一詳定官張方平宋祁曽公亮並加勲及
[164-4a]
賜器幣有差
辛丑命權御史中丞髙若訥同判太常寺吕公綽管勾
修郊廟祭器 詔凡降敇舉提㸃刑獄自今非曽歴兩
任通判以上毋得差 又詔諸敘勞績者毋得升為省
府推官及轉運使提㸃刑獄
壬寅詔減連州民家為猺賊所害者來年夏租
癸卯徙廣南東路轉運使侍御史王絲知通州以疾自
請也
[164-4b]
二月丙午朔刑部貟外郎知制誥王琪責授信州團練
副使不簽書州事初琪對便殿上從容謂曰卿雅有心
計若三司使缺宜無以易卿及使契丹道屬疾肩輿以
行使還其副錢晦希執政意言琪至靴淀敵遣醫候之
云無疾更飲以馬溺又在道多失言御史何郯亦言琪
與樞宻院有親嫌自當辭行既冐寵利又託疾廢事啟
契丹疑心不可不懲琪坐是絀降此叚據王珪所作琪/墓誌及何郯奏議修
入/
[164-5a]
丁未詔流内銓應納粟授官人不除司理司法參軍洎
上州判官資考深無過犯方注主簿縣尉如循資入縣
令録事參軍者銓司依格注擬止令臨監物務從御史
知雜事李柬之所請也㑹要七年二/月二日事
己酉詔取益州交子三十萬於秦州募人入中糧草時
議者謂蜀商多至秦方秦州乏軍儲可使入中以交子
給之 又詔樞宻院陜西用兵時環慶鄜延兩路互相
援今夏人請和恐因而弛備其嚴戒兩路常講習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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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羣牧制置使王貽永言羣牧司先因詳定所減罷
副使二員都監二員判官一員比來頗致闕事請自今
以使副各一員都監判官各二員為定制從之
丙辰命内侍二員提舉月給軍糧時侍御史吳鼎臣言
諸軍班所給糧多陳腐又斗升不給請以内侍糾察之
翌日諸監倉官進呈軍糧上諭曰自今當足其數以給
之時衛士皆在殿下殿前都指揮使李昭亮因相率羅
拜以謝軍糧自江淮轉漕至京師又積年而後支惟上
[164-6a]
軍所給升斗僅足中下軍率十得八九雖遣内侍提舉
徒動軍情而終不可行此據實録全文不/知出自誰筆當考 張方平言
竊聞近日中使傳宣諸司頗為煩數其至三司日或數
次臣聞王言惟作命百官承式洪範五事言曰從從作
乂故王者之言是謂號令令出惟行不行則權綱虧矣
今夫屑屑冗微之事皆賤者之所親責在攸司各有程
式發輸督促動煩宣下所司既被受其有不可奉行者
又須禀復或却寢罷下成廢命上為損威習以為常恬
[164-6b]
不知怪欲乞今後除有指揮中書樞密院事特降中使
外自餘細務合下三司提舉司開封府等處者只乞傳
宣中書樞密院劄下逐處有司或敢違慢自應合行勘
責即事干急速不容留滯即乞宣付入内内侍省相度
事體緩急須即施行者具録宣㫖報下所司所冀出納
有常上下得體方平此奏不得其時附/内侍提舉軍糧後當考
壬戌引進使果州團練使瀛州張亢領眉州防禦使為
涇原副都部署亢嘗言瀛州城小而人衆緩急無所容
[164-7a]
若廣東南關則民居皆在城中河北安撫使夏竦前在
陜西惡亢不附已特沮止其役然卒城之
丙寅遣官五嶽四瀆祈雨
庚午夏竦言博州軍人趙宗者夜寐常有蛇出入口鼻
中恐以妖惑衆請度為僧令居京師毋得出外從之
壬申西上閣門副使張得一為西上閣門使知潞州始
得一引曹佾例求正使名樞密使王貽永副使吳育龎
籍譬以曹中宫親例不可用得一曰公朝豈私親耶育
[164-7b]
謂得一曰侍中子若孫恩澤各别踈親又差降豈非用
親乎得一意小絀又引他例非親者貽永曰此邉任得
一遽請邉任乃有此命既而以潞州非契丹使所經行
改貝州有㫖候代到赴貝又請不候代許之此據江氏/雜志志云
引曹佾李璋佾為閣使在元年七月而/璋為閣使乃在八年五月合削去璋名
三月壬午御崇政殿録繫囚天下雜犯死罪以下遞降
一等杖以下釋之
癸未詔求寛恤民力之事聽官吏驛置以聞上其副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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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運司利害明白者轉運司耑行之 毁後苑龍船初
有司請修以備幸詔特毁之
丁亥以旱罷大讌
戊子詔太常禮院權停所上去夏讀時令儀 升登州
平海兩指揮為禁軍
己丑詔御史中丞髙若訥入侍經筵 左屯衛大將軍
致仕王仲寳卒録其子平為太廟齋郎述為郊社齋郎
仍詔毋得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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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慶州戸部郎中天章閣待制施昌言所為不法語徹
朝廷昌言疑通判陳湜言之追發湜罪坐廢辛卯亦降
昌言知華州
癸巳詔曰自冬訖春旱暵未巳五種弗入農失作業朕
惟災變之來應不虚發殆不敏不明以干上帝之怒咎
自朕致民實何愆與其降災於人不若移災於朕自今
避正殿减常膳中外臣僚指當世切務實封條上三事
大夫其協心交儆稱予震懼之意焉上毎命學士草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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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嘗有所増損至是楊察當筆既進詔草以為未盡罪
已之意令更為此詔
乙未工部侍郎平章事賈昌朝罷為武勝節度使同平
章事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河北安撫使樞宻副使
右諫議大夫吳育為給事中歸班昌朝與育數争論帝
前論者多不直昌朝時方閔雨昌朝引漢災異冊免三
公故事上表乞罷而御史中丞髙若訥在經筵帝問以
旱故若訥因言陰陽不和責在宰相洪範大臣不肅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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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時若帝用其言即罷昌朝等尋復命育知許州賈/昌
朝判大名府即兼河/北安撫使據本𫝊 工部侍郎平章事陳執中加昭
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 河陽三城節度使同平章事
判大名府夏竦依前官充樞宻使故事文臣自使相除
樞相必納節還舊官獨竦不然景祐元年八月/王曽事可考初降制
召竦為宰相諫官御史言大臣和則政事起竦與陳執
中論議素不合不可使共事越三日遂貼麻改命焉竦/以
乙未日除宰相丁酉日改樞宻使而/實録并書之今從本紀仍書其日知益州樞宻直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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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戸部郎中文彦博為右諫議大夫樞密副使碧雲騢/可考
 上因李柬之建議再畋近郊南城之役衛士不及整
而歸以夜有雉殞于殿中諫者以為不祥是月乙亥詔
將復出諫者甚衆有雉殞于殿中此據孫抗墓/誌但年月差殊今叅取附見御史何
郯言古者天子具四時之田所以講威武而勤逺略不
徒事游戯而翫細娱載之策書具有典法前日伏聞法
駕將獵近郊中外之人聴者頗惑良以去歳車駕已嘗
出畋羣臣抗言隨即停罷忽茲再舉未諭聖心伏以陛
[164-10b]
下繼統以來動遵法度不喜弋獵不數豫逰恭儉之風
足邁前古而今之舉事固必有因豈陛下以宇内有年
方隅無事故於農隙以講武經欲為都邑游觀之盛乎
抑有獻議者謂田獵之事具有禮文行之以時盖舉墜
典則嚮者諫止之言不足顧乎若聖意果然如是先定
則非愚臣之所敢議也然其中事有切於利害者尚可
得而言焉恭自真宗皇帝即位之後遂下詔書罷放五
坊鷹鷂獵事不講踰四十年校獵之籍率非宿將士卒
[164-11a]
久不便習其事官司又不素詳其儀倉卒而行必多曠
闕竊聞去歳乘輿之出往返甚勞一日之間殆馳百里
而又兵衛不肅警蹕不嚴從官不及侍行有司不暇供
億逮於暮夜始入都門此豈非士不習其事官不詳其
儀而致然歟况以騎乗而有疾馳之勞在原野而弛嚴
衛之備或御者蹉跌變生銜橜愚民迷誤犯及車塵臣
子之罪將何贖焉雖則仁聖之資固有神靈之衛然不
可不備非常且西北二隅變故難測豈無姦偽雜於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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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廣衆之中由是而言益可深慮傳曰千金之子坐不
垂堂矧於萬乘之尊乎賈誼曰射獵之娱與安危之機
孰急今不獵猛敵而獵田彘不搏强㓂而搏蓄兎翫細
娛而不圖大患非所以為安也伏望陛下罷省出遊無
重過舉遵烈考詔書之㫖念前良警戒之規優游養神
樂過從禽拱揖在御慮無乘危則宗廟生靈實有慶頼
臣職當言責理合開陳罔逃嚴誅貴少有補編修唐書
官王疇亦陳十事以諫是日有詔罷出獵 又詔停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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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造龍鳯茶
丙申詔羣臣無得以郊祀請加尊號
丁酉改樞宻副使右諫議大夫文彦博為叅知政事右
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髙若訥為樞宻副使 詔天下
毋得擅毁諸祠廟其載祀典者官司以時興葺之
己亥賜天章閣待制兼侍講曽公亮三品服故事待制
入謝未始賜服至是上御邇英閣面賜之仍宣諭曰朕
即講席賜卿盖所以尊寵儒臣也公亮自修起居注當
[164-12b]
遷知制誥賈昌朝其友壻也避嫌故使待制天章閣昌
朝罷既半載乃命知制誥
庚子羣臣上表請御正殿復常膳詔不允其後雖得雨
表三上乃從之
辛丑幸西太一宫祈雨所過神祠皆遣中使致禱
壬寅降宰臣工部侍郎陳執中為給事中叅知政事給
事中宋庠為右諫議大夫工部侍郎丁度為中書舎人
先是賈昌朝引漢故事乞罷相昌朝既罷執中等復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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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請於是各降官一等而輔政如故 上之幸西太一
宫也日方炎赫却盖不御及還而雨是日大浹邵博記/禱雨西
太一宫事由王素然此時/不在諫院已具三年五月
癸卯太常禮院言天子宗廟皆有常制今太廟之南門
立㦸即廟正門也又有外墻櫺星門即漢時所謂壖垣
乃廟之外門也昨新建面西墻門元在通衢以止車馬
之過廟者其臣僚下馬宜勿禁從之初知宗正丞趙恭
和言今廟壖短而去民居近非所以嚴宗廟請别為複
[164-13b]
墻以甓累之故又設面西之墻然而非制也 詔權停
貢舉
夏四月丁未謝雨于西太一宫以玉仙聖母殿為洞華
觀觀即太一宫之别院也
己酉内出詔曰前京東轉運使薛紳任部吏孔宗旦尚
同徐程李思道等為耳目偵取州縣細過以滋刑獄陷
害人命時號四瞪前江東轉運使楊紞判官王綽提㸃
刑獄王鼎皆亟疾苛察相尚時號三虎是豈稱朕忠厚
[164-14a]
愛人之意歟紞已降知衡州而紳等故在其降紳知陜
州鼎知深州綽方居䘮候服除日取㫖自今皆毋得用
為監司宗旦等四人並與逺小處差遣綽益都人鼎㳂
子與紞三人者皆范仲淹等所選用也天章閣待制侍
講楊安國因講筵為上言三虎四瞪事故有是詔綽先
為刑部詳覆官有廖均者挾當路權勢雪罪中書連舊
例送刑部官屬無敢違者綽獨以為敇一定而例有出
入今廢敕用例非有司所敢聞也執政雖深惡之然終
[164-14b]
不能屈選通判雄州城久壊守將慮違契丹誓書不敢
修綽以為今徒修之而已實非増廣則於誓書為無害
既興役契丹果來問綽報以前語仍緩其使及使返而
役已畢契丹亦不敢復問杜衍富弼尤稱其材及䘮除
責通判萊州楊安國言三虎四瞪本傳載之但云由是/罷按察使誤也按察使前已罷矣臺記王
綽傳又云大理寺丞朱處仁上䟽言為天下之害莫大/乎三虎四瞪亢旱之來未必不由此仁宗覧䟽大驚遂
令召鼎等并綽赴闕/綽責萊州今亦不取
庚戌京東轉運使監察御史包拯為工部員外郎直集
[164-15a]
賢院陜西轉運使拯入見既行㑹他路監司有對自求
改服章者上不悦因諭中書曰包拯使陜西未嘗自言
也可齎賜之行次華陰換三品服拯言臣前年夏中因
伴送北使回見河北麥熟價賤乞支借見錢及時收糴
外可以實邉備内可以寛國用雖尋䝉差監察御史劉
元瑜往彼催促縁河北錢幣有限竟不能廣有積聚以
備將來臣去秋赴任京東日竊見朝廷差仲簡宋選陳
榮古往三路便糴臣亦曽上言以逐處少得見錢恐難
[164-15b]
集事欲望特出宸斷權於内藏庫支借見錢或絹帛百
餘萬與逐路乘此之便廣謀收糴俾邉廪稍實有數年
之蓄庶少寛恤民力臣位踈言賤未賜開納今䝉恩改
授陜西縁西鄙用事以來關中生聚凋殘尤甚物貨踊
貴且朝廷所以納元昊誠欵許之自新者盖欲稍紓民
力爾今邉事雖粗寧息而屯兵防守調度寖廣錢貨積
敝倉庾殆空如緩急有軍事亦未免重困生靈况財力
一出民間當今之際切在安而勿擾安之之道惟在不
[164-16a]
横賦不急役若追求不已則大本安所固哉伏望陛下
少垂聖意大緩吾民以安天下應三路用度不足且以
内帑錢帛借助以恵元元民心茍安則北敵曷足慮哉
壬子髙陽關路都鈐轄入内押班楊懐敏兼管勾雄州
兵馬事 夏竦言縁邉間欲察知敵情其北界歸投人
不可悉拒之自今並令移處近裏州軍 是日御正殿
復常膳仍賜二府喜雨詩
乙卯陳執中宋庠丁度皆復所降官 契丹國母遣安
[164-16b]
肅軍節度使蕭徳潤給事中韓紹文契丹遣彰信軍㽞
後耶律質右諫議大夫知制誥陳詠來賀乾元節
丙辰詔在京寺觀及有神御殿處寳元中嘗减房錢今
給還如故
丁卯上封者言諸路轉運司廣要出剩求媚于上民輸
賦税已是大半之賦又令加耗謂之潤官江西諸路州
軍體例百姓納米一石出剩一斗往往有聚歛之臣加
耗之外更要一斗且以江西一路歳百萬石為凖若每
[164-17a]
石取米一斗以一百萬石計之所収已及一十萬石若
於民間取十萬石耗米入官則下民必食貴米此只粗
引一路之弊况天下之廣賦税之饒其弊無極臣恐諸
路轉運使尚有似此無名刻削願陛下閲其奏目或有
横加収斂名為出剩乞賜絀貶使民知陛下之意仍乞
嚴行戒勵必然止絶上覽之曰古稱聚斂之臣過於盗
賊今如此掊斂是與朕結怨於民也亟下詔止絶之此/㨿
張唐英/政要 包拯之為監察御史也嘗言臣訪聞江南西
[164-17b]
路轉運使王逵行事任性不顧條制苛政暴斂全無畏
憚州縣稍不順從即時捃拾吏民無告實可嗟憫王逵
先任荆湖南路轉運使日非理配率人戸錢物上供以
圖進用山下之居民苦於誅求迯入蠻峒結集兇黨致
此大患于今未息縁江西重地幅員千餘里財賦戸口
尤盛亦與蠻接連境界若久任匪人竊恐為國生事且
楊紞但以體量官吏過當尚降差遣况王逵害民蠧化
衆議不容伏望聖慈特從降黜則天下幸甚又言臣近
[164-18a]
以王逵所為任性加以殘酷不可令久居表率之任乞
降差遣竊知下本路提刑司體量且提刑與轉運俱是
按察之官事相闗連寧無私徇縱情状灼著恐未能必
逹朝㫖兼王逵先任荆湖南之日以非理配率錢物臣
僚奏劾降知池州尋該赦宥移福州未㡬又自揚州授
今任雖遇霈澤棄瑕録用然刻暴之性難以悛改凡所
行事布在朝野無不具知且非曖昧臣與王逵素不相
接但以物議不允須至上言伏望聖慈特出宸斷只合
[164-18b]
依楊紞例與降一小郡所貴天下酷吏稍知警懼訖不
從逵以五年春末將漕江西是年夏末乃移荆湖北路
逵以五年三月除江西漕其徙湖北實録闕之恭考/他書當在七年夏間今附見江西聚斂逵實為此包
拯二䟽載其事頗詳今掇取附見然拯六年六月已除/京東漕劾逵二䟽當在五年冬或六年夏此時拯出臺
將踰/年矣
己巳詔諫官除朝恭外非公事毋得出入請謁 是日
講筵讀賈誼傳論三公三少皆天下端士與太子居處
出入故少成若天性習慣如自然帝曰朕昔在東宫崔
[164-19a]
遵度張士遜馮元為師友此三人皆老成人至於遵度
尤良師也又嘗問宋祁曰孫奭馮元有子孫在朝否祁
曰奭子瑜為崇文院檢討元子譓監内衣庫帝問其材
行何如祁以實對帝曰二人名儒奭尤淳正
庚午以交州進奉使祕書丞杜文蔚為屯田員外郎副
使左侍禁馮昌贍為内殿承制
壬申賜環慶路蕃官新州刺史思順慕恩趙明各一子
官以其扞邉有勞也實録㑹要並云新州刺史思順供/備庫副使慕恩趙明按五年八月
[164-19b]
慕恩已自供備庫副使遷洛苑使趙明自内殿承制為/東染院副使不應此時二人却同為供備庫副使今削
其官但著姓名又所謂新州刺史思順初不知謂誰當/考嘉祐七年四月復書新州刺史右屯衞將軍思順為
右驍衛/將軍
五月乙亥朔置桂陽監華陰寨以禁軍五百人守之
丙子東頭供奉官李瑋為左衞將軍駙馬都尉選尚福
康公主也瑋用和次子上追念章懿太后不已顧無以
厚其家乃使長女降焉嘉祐六年六/月乃出降 知諌院王贄言
臣僚章䟽内有事合更張者送兩制及臺諫官等同議
[164-20a]
動經半年餘未見結絶縁官貟數多遷移不定其間若
事或分寸有益即遲一日有一日之損盖素無條約而
務在因循欲乞今後應批狀下兩制及臺諫等官同定
者乞限五日内聚議半月内連書奏上如議論不同才
識特異稽合禮法自有建明即許别狀以聞從之仍詔
已送下詳定文字亦依此日限詳定聞奏
戊寅詔同提㸃刑獄武臣自今非歴知州軍而無過者
無得差
[164-20b]
己卯贈西頭供奉閤門祇候張化基為宻州觀察使化
基美人之兄特䘏之
辛巳追封衛國長公主為魯國長公主賜諡昭懐
壬午以武昌節度使知永興軍程琳為宣徽北院使判
延州兼鄜延路經略使仍為陜西安撫使徙知鄆州資
政殿學士給事中富弼為京東路安撫使知青州知揚
州資政殿學士給事中韓𤦺為京西路安撫使知鄆州
 知青州翰林學士戸部郎中葉清臣兼龍圖閣直學
[164-21a]
士為永興軍路都部署兼本路安撫使知永興軍始清
臣辭邠州不赴得知澶州不三月改青州於是又徙永
興軍上初欲進清臣官為諫議大夫宰相陳執中曰故
事兩制自中行郎中遷左右司郎中今遷諫議大夫太
優乞且令兼龍圖閣學士上許之故事新除知永興軍
者當有錫賚執中曰清臣近已得賜遂不與清臣愈恨
過闕請對於上前數執中之短且力辭閣學士不拜上
錫賚之亦不受然上遇執中如故清臣卒赴永興
[164-21b]
乙酉引進副使知保州王中庸為西上閤門使中庸提
舉修築河北五州軍堤道成特遷之
丁亥廣南東西路轉運使傅惟幾髙易簡等言徭賊唐
和令其子執要領詣官自言願貸糧米居所保峒中請
敇荆湖南路鈐轄楊畋趣赴連韶州山下共告諭之使
以兵械輸官質其親屬仍請補為峒主先給告下轉運
司皆從其請
己丑補唐和盤知諒房承映承泰文運等並為銀青光
[164-22a]
禄大夫檢校國子祭酒兼監察御史武騎尉充峒主知
諒等和黨也畋曰賊剽攻湖廣七年所殺不可勝計今
使飽資糧據峒穴其勢必不久復亂欲招賊出峒而賦
以田與轉運使異議不聴明年賊果復出陽山畋即領
衆趨嶺外渉夏秋凡十五戰乃潰廣東轉運使傅惟㡬/廣西轉運使髙易簡
也不知何人與畋異議當考/傅惟㡬招降何郯奏議可考 水洛城都監内殿崇班
閤門祇候劉滬卒其弟淵將䕶䘮東歸居人遮道號泣
請留葬水洛立祠城隅歳時祀之經略司言熟戸蕃官
[164-22b]
努卜堅布等願得滬子弟主其城乃復命滬弟淳為水洛
城都監
己亥命翰林學士楊察除放天下欠負 臣僚上言嘉
勒斯賚子轄戩别作一城住坐欲絶往來進奉之路恐與
元昊相通亦慮夏國有結親之好乞齎詔敇存撫知秦
州梁適亦言嘉勒斯賚父子欲依例只作經略司意度差
人量齎信物以存撫為名因便令體探事宜及招買鞍
馬從之
[164-23a]
辛丑詔西北二邉有大事自今令中書樞宻院召兩制
以上同議之
六月乙巳詔畜猛獸而害人者以違制論
辛亥命翰林學士權三司使張方平為南京鴻慶宫奉
安三聖御容禮儀使入内都知王守忠都大管勾儀衛
乙卯太常禮院言按禮祀昊天上帝日月星辰並用藁
秸五帝用筦至唐始加褥今南郊配位各設席加褥而
無藁秸與筦又禮以茅縮酒今但供零陵香灌其上殊
[164-23b]
無所稽宜更制藁秸筦席為藉而縮酒用茅從之
辛酉詔天下知縣縣令非鞫獄無得差出外八年八月/壬戌可考
壬戌置北京留守司御史臺 詔臣僚移任求朝見者
留京師毋得過十日此必為葉清臣故也/然史不詳其事當考
丁卯詔審官院益梓利三路並選歴官無私罪人為知

庚午命叅知政事丁度提舉編修唐書 先是夏竦䜛
言石介實不死富弼陰使入契丹謀起兵朝廷疑之弼
[164-24a]
時知鄆州亟罷京西路安撫使既而北邉安堵如故竦
䜛不效弼自鄆州徙青州仍領京東路安撫使竦在樞
府又䜛介説敵弗從更為弼往登萊結金坑兇惡數萬
人欲作亂請發棺驗視朝廷復詔監司醴量中使持詔
至奉符提㸃刑獄吕居簡曰今破冡發棺而介實死則
將奈何且䘮𦵏非一家所能辦也必須衆乃濟若人人召
問之茍無異説即令結罪保證如此亦可應詔矣中使
曰善及還奏上意果釋介妻子初羈管他州事既辨明
[164-24b]
乃得還侍御史知雜事張昪及御史何郯嘗極論其事
郯奏䟽曰伏聞朝廷近降指揮為疑石介遍根問舊來
曽渉往還臣僚以審存没中外傳聞頗甚駭異縁石介
平生頗篤學問所病者道未周而好為人師致後生從
學者多流蕩狂妄之士又在太學日不量職分專以時
事為任此數端是可深責其於他事計亦不為况介前
年物故衆已明知萬一使介尚存一𦕈小丈夫亦何所
圖臣聞此事造端全是夏竦始初隂令人摹擬石介書
[164-25a]
迹作與前來兩府臣僚簡尺妄言事端欲傳播入内上
惑聰明夏竦豈不知石介已死然其如此者其意本不
在石介盖以范仲淹富弼在兩府日夏竦曽有樞宻使
之命當時亦以羣議不容即行罷退疑仲淹等同力排
擯以石介曽被仲淹等薦引故欲深成石介之惡以汚
忠義之臣皆疇昔之憾未嘗獲逞昨以方居要位乃假
朝廷之勢有所報爾其於損國家事體則皆不顧焉伏
望聖慈照夏竦之深心素來險詐亮仲淹弼之大節終
[164-25b]
是忠純特排姦謀以示恩遇其石介存没亦乞更不根
問庶存大體自夏竦力行此事中外物議皆知不可然
而未嘗有敢言者盖慮時論指為朋比爾臣若更不陳
始末明辨即是深負言責伏惟聖明矜其愚而圖之則
天下幸甚再體量石介存没實録不書今㩀富弼詳䜛/謗劄子及何郯奏議附七年夏末吕居簡不
發棺據魏泰東軒録居簡傳乃無之張昪/辨明介寔見本傳郯傳獨不載此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