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b0019 續資治通鑑長編-宋-李燾 (master)


[266-1a]
欽定四庫全書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二百六十二
             宋 李燾 撰
  神宗
熈寧八年夏四月癸亥王安石白上曰契丹無足憂者
蕭禧來是何細事而陛下連開天章召執政又括配車
牛驢騾廣糴河北芻糧擾擾之形見於江淮之間即河
北京東可知契丹何縁不知臣却恐契丹有以窺我要
[266-1b]
求無已上曰今中國未有以當契丹須至如此安石曰
惟其未有以當契丹故不宜如此凡卑而驕之能而示
之不能者將以致敵也今未欲致敵豈宜卑而驕之示
以不能且契丹四分五裂之國豈能大舉以為我害方
未欲舉動故且當保和爾上曰契丹豈可易也以柴世
宗之武所勝者乃以彼睡王時故也安石曰陛下非睡
王契丹主非柴世宗則陛下何為憂之太過憂之太過
則沮怯之形見於外是沮中國而生外敵之氣也安石
[266-2a]
又言蕭禧不當滿所欲滿其欲則歸而受賞是開契丹
之臣以謀中國求賞非中國之利也又言外敵强則事
之弱則兼之敵則交之宜交而事之則納侮納侮而不
能堪則争争則啓難故曰示弱太甚召兵之道也然安
石本謀實主棄地雖對語云爾竟弗克行卲伯温見聞/録云敵爭河
東地界韓琦富弼文彦博等答詔皆主不與之論㑹王/安石再入相獨言將欲取之必固與之以筆畫地圖命
韓縝悉與之蓋東西棄地五百餘里韓縝承安石風旨/視劉忱吕大忠誠有愧蘇氏龍川别志亦云安石謂咫
尺地不足爭朝廷方置河北諸將後取之不難據此則/棄地實安石之謀今日録四月二日對語乃謂許蕭禧
[266-2b]
不當滿其欲與蘇邵所記特異疑蔡卞等後來増加實/非當日對語也今姑存之仍畧著安石本謀庶後世有
考云吕惠卿家傳載惠卿議亦與安石畧同/今附注在五日丙寅蕭禧入辭下合并考 復以馬
軍副都指揮使利州觀察使賈逵為昭信軍留後捧日
左廂都指揮使潮州刺史孫吉為彭州團練使捧日左
廂都指揮使達州刺史張忠為文州團練使逹等坐救
三司火不以時降官至是復之
甲子上批軍器監初造軍器樣制雖多未應所用朝廷
間有須索多無見在可令計定河北三處合用名件所
[266-3a]
闕少數製造其毋用者毋得妄費財力 又批劉忱等
相視地界畫圖不審令具析以聞上初怒忱甚王安石
言畫圖不分明此乃吕大忠罪忱無罪也王安石所對/㩀日録乃初
二日事御集云不審實録云不至審實今從御集兩朝/誓書冊内有韓縝等所受御札其一與劉忱相關今附
注此當考御札云今日朝廷已有降去文字卿等示與/蕭禧次可先讀與聖旨盡一事庶幾便肯収接今蕭禧
既堅執定以分水嶺為界卿等若依下項畫一劈析得/逐項事理分明即敵人自當無詞疆議遂决一李福蠻
地及瓦窑塢見今已擗撥於北界䖏便為分水嶺更無/可爭一鴈門寨即今移退義兒馬舖及小三舖處其山
頭便是分水嶺已行擗割更無可爭一西逕地分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逺探白草舖山頭一帶便是分水
[266-3b]
嶺當初本朝為執定長連城為界則分水嶺係近裏地/方今來既是白草逺探等舖一帶分水嶺取直照望石
長城擗割與北人即已是用分水嶺分畫了畢何處更/有分水嶺竊慮卿等不見得此意度尚惑牛頭雪山照
望為分水嶺多方回䕶却致敵人猜疑蓋據三次國信/文字北人之意元不至此皆是劉忱等昏迷亂道四月
二十三日按四月二十三日蕭禧無縁猶在京師此月/日必誤或是四月二日或是四月三日也姑存之兩朝
誓書册内又有付劉忱等兩札不知是何年月今姑附/注此湏更考詳其一云今月十三日申時據李舜舉備
録到蕭素等來牒大抵指言不容他和同商量及稱再/三令人來計㑹並不應答等事契勘今月十二日已有
朝旨令卿等速與相見和㑹商量許以見今兩界舖屋/中間分盡為界卿等現在遵禀依凖商量無信僥倖忿
躁輕淺小人妄作使氣擊觸敵人結成大釁國事體大/不同小故萬一因兹引惹無謂朝廷不曽預有此戒約
[266-4a]
至時卿等一身恐不可當其責矣付劉忱等其二云李/昭回等粗率武人不量國體一向持强使氣極為不便
宜痛切戒約令每見素等及來人須存守禮容温言謹/恪以歡心接之則敵人雖欲凌我料須銷其半矣所有
素等差來計㑹事使臣卿等亦宜厚與管待不要失體/辱慢但命官優管設以酒食使其意樂則諸事易為也
付劉/忱等 詔熈河路市易及茶場𨽻經略司鹽酒稅坑冶
等𨽻秦鳯路都轉運司都轉運司闕錢聽於經畧司輟
市易浄利錢應副從知熈州高遵裕等請也上為王安
石論理財安石曰但審計無為小人所撓令材士肯為
陛下盡力則財極有可理上道曾孝寛語以為使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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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事適足相擾不如專任一人安石曰若參用小人則
誠擾君子若皆君子則共事者雖更多乃相濟成務又
論河北事安石曰以為募兵不如民兵糴米不如興農
事先是安石在江寧嘗言兵少乞募兵於是上舉以問
安石曰今廂軍誠少禁兵亦不少然須早訓練民兵民
兵成則當減募兵上曰禁軍無賴乃投募非農民比盡
収無賴而厚飬之又重祿尊爵飬其渠帥乃所以弭亂
安石曰臣在翰林固嘗論黥兵未可盡廢但要民兵相
[266-5a]
制專恃黥兵則唐末五代之禍可見且黥兵多則飬不
給少則用不足此所以須民兵也上言宋守約不可得
安石曰自守約死軍制已稍寛弛上曰只為賈逵寛弛
安石曰為逵者逸樂為守約者憂危謂如守約宜褒勸
如逵者宜督責 安石又言蕃兵當什伍之設階級部
分乃可用令一㐫歲一路至費二十八萬賑貸而其丁
壯老弱有馬無馬皆不敢閱實不知何用此蕃部或以
為須豐熟乃可閱實臣以為賑貸時正好閱實呉充以
[266-5b]
為坐論則易行則難上曰此何難但邊帥不為耳 是
四月/三日太常博士秘閣校理陳睦兼監察御史大理寺
丞蔡承禧改太子中允權監察御史裏行承禧臨川人
實録於四月二十三日書此按承禧奏議乞罷御史/狀云熈寧八年四月三日入䑓至十年四月三日二
年合滿一任月日甚明實録誤也惟陳睦無可/考證并移入四月三日削四月二十三日所書
乙丑詔減將作監冗官十六員後復増置主簿一員入
作司監修使臣二員
丙寅遼國泛使蕭禧等辭於紫宸殿置酒垂拱殿答遼
[266-6a]
主書曰兩朝繼好六紀于兹事率故常誼存悠乆比承
使指諭及邊陲已約官司偕從辨正當守封圻之舊以
需事實之分而信介未通師屯先集侵焚堠戌傷射廵
兵舉示力爭殊非和議至欲當中獨坐位特改於臣工
設次横都席又難於賔主數從理屈纔就晤言且地接
三川勢非一槩輙舉西陘之偏說要該諸寨之提封屢
索文慿既無㨿騐欲同案視又不凖從職用乖違滋成
需滯竊慮有司之失指曽非與國之本謀兹枉軺車再
[266-6b]
垂函問重加聘幣彌見歡悰然論疆事之侵盡置公移
之顯證述邊臣之議獨尤病告之愆期深認事端多非
聞達重念合天地鬼神之聽共立誓言守祖宗疆土之
𫝊各完生聚不嗇金繒之巨萬肯貪壤地之尺尋特欲
辨論使無侵越而行人留館必扵分水以要求樞府授
辭期以興師而移拆豈其歴年之信約遂以細故而變
渝已案輿圖遥為申畫仍令職守就改溝封遐冀英聰
洞加照悉參知政事吕惠卿之辭也初蕭素梁頴既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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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忱吕大忠㑹議地界乆不能决故遣禧復來命韓縝
王師約舘伴禧既致國書又出其國劄子一通以進其
大指如素頴所言且以忱等遷延為言實録云朝廷既/遣忱士元理辨
疆界忱以病不即至又命大忠代士元按大忠集忱以/六月七日徃太原九月十三日與士元㑹頴素于大黄
平十一月二日乃以大忠代士元彼書稱忱等遷延蓋/境上事在九月相見後非未相見以前也忱不即至今
削/去縝等曰與禧論難禧但執以分水嶺為界然亦不别
白何處為分水嶺也詔諭以兩朝和好年深今既欲委
邉臣各加審視尚慮忱等所奏未得周悉已改差縝同
[266-7b]
張誠一乗驛詣境上和㑹商量令禧以此歸報禧不受
命又遣内侍李憲齎詔示之許以長連城六蕃嶺為界
而徙並邊逺探舖舍於近裏長連城六蕃嶺治平二年
契丹嘗於此置舖矣邊人以其見侵毁之後不復來至
是許其即舊址置舖而禧猶不從執議如初上不得已
議先遣沈括報聘沈括充回謝在三/月二十一日癸丑於是樞密院言夲
朝邊臣見用照證長連城六蕃嶺為界公牒六十道多
是北界聲說關口把舖等處捉賊或交蹤並在長連城
[266-8a]
六蕃嶺地内順義軍重熈二年重熈二年即/明道二年三月十八
日牒稱南界送到於山後長連城兩界分水嶺上収捉
賊人張奉逺等不合過界凖法斷訖又順義軍清寧九
兩朝史稱清寧九年即治平四/年誤也清寧九年乃嘉祐七年十月牒捉到截奪南
界代州崞縣赤埿膠主户白友牛賊人事既指長連城
分水嶺上為兩界并稱白友係代州崞縣主户顯見不
以石長城并近裏分水嶺為界治平二年起移北界舖
舍即無侵越地界今聖旨只為兩朝通和歳乆所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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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長連城六蕃嶺南依舊址修葢已是曲敦和好今禧
更指分水嶺為界縁所在山嶺水勢分流皆謂之分水
嶺昨蕭素等所執照證文字三道除大石義興冶兩寨
已為北界侵越不經治平年發遣見不以長連城為界
外其西陘寨執張慶文字為據言分水嶺上有土壠據
所指處即無土壠兼張慶文字指鴈門寨地至北界遮
邊軍十一里今鴈門寨至長連城約八九里長連城至
遮邊軍約二里又證得長連城為界兼忱等曾牒素等
[266-9a]
令指定是何山名為分水素等回牒但稱沿邉山名地
里界至南界足可自知豈可移文㑹問顯見原無指定
去處今禧所執與素等同全無照驗文字欲令沈括等
到北朝日將見用照證文字一一聞達北朝詔國家與
契丹通和年深終不欲以疆埸細故有傷歡好大體既
許以治平年葢舖處依舊址修葢務從和㑹即更有無
照證若不指定分水處即恐檢視之時難為擗撥一李
福蠻地許於見開壕壍處分水嶺為界一水峪内義兒
[266-9b]
馬舖并三小舖即挪移近南以見安新舖山頭分水嶺
為界一自西陘寨地分以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逺
探白草舖山頭分水嶺向西接石長城為界一鴻和爾山
地已經仁宗朝差官與北界官吏於聶再友等已侵耕
地外標立四至訖及天池廟順義軍牒稱地理係屬寧
化軍並無可商議一瓦窑塢地前來兩界官司商量未
了今已指揮韓縝等一就檢視擗撥處以分水嶺為界
上遣使者持示禧禧乃辭去括候禧去乃行故事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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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京不過十日禧至以三月庚子既入辭猶不行與縝
等争論或至夜分留京師幾一月實録云禧至以三月/庚子戊辰踰期不肯
行庚子三月八日也戊辰乃四月七日戊辰上當有是/月字葢禧以四月五日丙寅入辭越二日戊辰猶不肯
行也不知竟用何日神宗正史契丹外傳云禧留京師/幾一月乃行按三月八日禧入見四月七日猶不行恰
二十九日此即傳所云幾一月也傳葢因實録其行竟/不知何日然則所云幾一月亦未實當考張方平墓誌
云蕭禧當辭偃蹇卧驛中不起張方平謂呉充曰禧不/即行使主者日致饋而勿問且使邊吏以其故檄敵中
可也充啓用其說禧即日行葢墓銘飾說禧自為疆事/如志故去耳張升之傳云蕭禧議地界理屈卧都亭驛
不敢歸升之日致饔授館有常禮過期曲留宜即裁抑/禧慙沮乃行禧得所欲而歸耳所稱理屈及慙沮葢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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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也范育為薛向行状朝廷遣劉忱季舜舉使河東與/敵人議地界而敵以重兵壓境向宻奏請令忱託疾緩
行以老其師上密用向計敵兵乆戍食盡乃引去而大/臣復有罪忱之緩行者向謀可謂深逺矣此事當考韓
宗武記其父縝遺事云六年北人遣使蕭禧議地界事/以公館伴公密伺知禧欲上殿奏事靣决可否急令近
璫奏知神宗云但令來公又令奏朝廷自來與北人議/事皆委自臣下事有差誤易以改易兼恐禧不肯便已
煩瀆聖聽至時難以止約禧既上果如公議至驛神宗/又令御藥李舜舉御前以朱筆畫一圖子以示禧依此
分發舜舉初不與公議遽出圖未及詳說公急目舜舉/遣左右密諭令懐之禧已索看公云李御藥所言乃與
某商議事即已因自便門乞奏事靣陳疆界事山川形/勢纎悉皆係利害不可輕許神宗云卿言大是朕思慮
初不至此地界事乆不决神宗令近璫劉惟簡齎御筆/責公云疆界事朕訪問文彦博曾公亮皆以謂南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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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百年兩地生靈得以休息有所求請當且隨宜應副/朝廷已許而卿猶固執不可萬一北人生事卿家族可
保否公具畫北人無厭累朝以來嘗患應接太遽致令/得遂狡謀臣不敢以家族為慮上誤國事上察公忠藎
復令惟簡温言撫諭仍賜御服貂裘一初禧以不遂其/請故為遷延過期不歸朝廷患之公密奏今夏衣在近
乞自上旨令後苑依北人制度造夏衣賜之示不催廹/之意上大喜既而頒衣禧遂告辭此事與他書不同附
見當考吕惠卿集有回大遼國書二首七年三月所回/書具達本因下六句與實錄不同今並附見此回大遼
國書二首辱迂使指來致函封歴陳二國之和有若一/家之義固知鄰寶深叶信符獨論邊鄙之臣嘗越封陲
之守欲令移徙以復舊常竊惟兩朝撫有萬字豈重尺/土之利而輕累世之驩況經界之間勢形可指方州之
内圖籍具存當遣官司各加覆視儻事出夙昔固難徇/從或誠有侵踰何恡改正而又每歲封吏令遵誓言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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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創生之事端乃是疆場之細故已縁歸使具達本因/自今已還凡此之類只委守臣之移檄免煩使節之交
馳庶邦好之不渝亦民疑之交釋暄和方季保育是祈/忽迂貴使來貺華緘載觀将意之勤深喻睦鄰之厚恭
聆寝膳休有福祥暄煦在辰保頥為請集又有中書樞/宻院擬定關報國信使牒本此已下參知政事日作樞
宻院奏館伴所申凖樞宻院劄子開坐到回答大遼國/信使蕭禧齎來理㑹地界文字内逐節事理奉聖旨兩
朝和好年深今既北朝皇帝遣使致書欲委邊臣各加/審視本朝前來雖據劉忱等所奏尚慮未知周悉見改
差韓縝張誠一乗遞馬前去計㑹北朝所奏官司詳來/書云各加審視之意躬親詣地頭和㑹商量疾速結絶
去訖仰館伴所備錄與北朝國信所候到北朝具此聞/達本所請蕭禧過位分付上件聖旨劄子禧不肯収受
及未肯朝辭申取指揮㸔詳北朝國書云早委邊臣各/加審視别安戍壘俾返舊常已奉聖旨差韓縝等計㑹
[266-12a]
北朝所差官同詳來書審視之意疾速結絶朝廷為蕭/禧未曉所降指揮結絶之意不肯収受尋又差使臣持
聖旨劄子代州等處地土雖然照據甚是分白縁兩朝/通好歲乆不欲以疆場細故有傷歡好大體所有治平
二年起移北朝舖舍已指揮邊臣聽北朝於長連城六/蕃嶺南依舊址修葢本朝見安置逺探舖舍已令挪移
近裏其合立烽開壕分定南北界至處所今差韓縝等/就地頭計㑹北朝差來職官同共指視擗撥去訖蕭禧
依前不肯祗受聖旨文字及不朝辭申取指揮者樞宻/院勘㑹本朝邊臣見慿用照證以長連城六蕃嶺為界
公牒計六十道其間多係北界聲說關口把舖等處捉/賊或交蹤縁上件關口把舖等處並係在長連城六蕃
嶺之北内順義軍重熈二年三月十八日牒稱南界送/到於山後長連城兩界分水嶺上収捉賊人張奉逺等
不合過界已準法斷訖及順義軍清寧九年十月中牒/當道捉到截奪到南界代州崞縣赤埿膠主户白友牛
[266-12b]
賊人事既是捉賊交蹤處在長連城六蕃嶺之北又指/長連城六蕃嶺上為界并稱白友係代州崞縣主户以
此顯是乆來以長連城六蕃嶺為界即不是石長城并/近裏分水嶺為界事理分白其治平二年起移却此界
舗舍即無侵越地界今來聖旨只為兩朝通好歲乆所/以欲扵長連城六蕃嶺南依舊址修葢即於當時蕭括
退移舗舍今已得依舊及國書内别安戍壘俾返舊常/之意别無未得準從已是曲敦和好今蕭禧又更指分
水嶺為界縁所在山嶺上水勢分流處即皆謂之分水/昨來蕭素等所執照據文字三道除大石義興冶兩寨
已為北界侵越不經治平年發遣見不以長連城為界/無可理㑹外其西陘寨執張慶文字為據所指去處見
今即無土壠劉忱等欲與蕭素等同共檢視又不肯前/去兼張慶帯去文字内指說鴈門寨地分至北界遮邊
軍約二里以來又顯證得長連城為界分白兼劉忱等/曽牒蕭素等令指定是何山名為分水蕭素等回牒稱
[266-13a]
說沿邊一帶山名地理界至去處南界邉上州界足可/自知其間若有所疑應令就便詢訪豈可却移公文㑹
問兼張奉逺文字該説長連城兩界分水嶺元無指定/去處今蕭禧執以分水嶺為界即與蕭素等所執一般
全無照驗文字顯是難以依從欲令沈括等到北朝日/将本朝前後邊臣見邊用照證文字一一聞達北朝令
知本末尋進呈奉聖旨檢㑹前後照證文字雖是盡合/以長連城六蕃嶺為界甚是分白其稱以分水嶺為界
都無照騐及無指定山名縁兩朝通好年深終是不欲/以疆場細故有傷歡好大體既許以治平年蓋舖處依
舊址修葢務從和㑹即更不論有無照驗若不以逐處/地名指定分水去處即恐檢視之時難以擗撥一李福
蠻地許於見開壕壍處分水嶺為界一水峪内義兒馬/舖并三小舖即那移近南以見安新舖山頭分水嶺為
界一自西陘寨地分以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逺探/白草舖山頭分水嶺向西接石長城上分水嶺為界一
[266-13b]
鴻和爾山地分以經仁宗朝指揮差官與北朝官吏於聶/再友等已侵耕地外標立四至訖及天池廟順義軍牒
稱地理係屬寧化軍並無可商議一瓦窑塢地分前來/兩界官司商量未了今已指揮韓縝等一就檢視合行
擗撥處分水嶺為界右已指揮韓縝等前去計㑹北朝/所差官依逐項事理擗撥結絶所有合行擗撥地内有
現住人户處即指揮那移近來居泊外仰館伴所備録/與北朝國信聽候到北朝具此聞違集又有進呈授旨
與館伴對答國信使言語欲令館伴韓縝等因請蕭禧/㑹食説與朝廷以林牙再三不肯受館伴所坐到聖旨
劄子朝辭難以奉彊又恐稽留北朝信好已差沈括李/評充泛使令齎書親見北朝皇帝說今來改差官商量
之意林牙若要且住亦請從便因欵曲說與禧今來朝/廷為改差官為劉忱等已是取到前後文字㸔詳執守
理道與素頴等如此抗議教他亦難為回轉所以别差/官庻得通容商量今來北界若論文字照證案底盡在
[266-14a]
樞宻可以取觀只如張慶文字内說北至遮邊軍及分/水嶺有土壠之類北朝更有甚顯據只為本朝皇帝顧
惜兩朝歡好不欲拒絶若要擗撥些小田土如不至妨/本朝事亦所不惜所以須至差官就彼隨處商量今來
許大疆界若教本朝直降指揮一例從分水嶺為界裏/靣包多少堡寨居住人户教從甚處擗撥則是此事斷
定教本朝難為依從觀北朝皇帝書意亦知夲朝難為/便指揮所以差邊臣審視兼北朝皇帝亦是顧惜盟好
必不肯固要做不可依從底事便輕易絶好所以專遣/使人具說此意㸔禧如何答却方便說與林牙今來特
了此事却被别差人了却於林牙如何今日須至說盡/并一行人莫非長䇿也不惟如此下場攪得兩朝争閙
恐於林牙亦不為穏便更請子細思量禧若言只為聖/旨劄子内無箇分明指揮所以難為受却言要教朝廷
如何分明指揮則是朝廷要擗割些地土也須是有名/始得所以且令地頭商量結絶若於文字上便擗絶将
[266-14b]
來至彼中却為本朝事下場應副不得事却難成所以/難於文字上分明説若是本朝堅執不與只銷教忱前
去何必改差官此意亦可見待禧肯近裏相就即説與/若如此可待白與中書樞宻院試於劄子内添入似治
平中起移了舖寨許依舊修葢如此所貴林牙回去有/箇確的慿據雖是縝等如此商議但未知朝廷肯如此
否其餘令韓縝等臨時更觀禧意對答集又有再改與/大遼國書兩朝繼好六紀於兹事率故常誼存悠久比
承使指諭及邊陲已約官司偕從辨正當守封圻之舊/以需事實之分而信介未通師屯先集侵焚堠戌傷射
廵兵舉示力爭殊非和議致於當中獨坐位特改于臣/工設次横都席尤難於賔主數從理屈纔就晤言且地
接三州勢非一槩乃舉西陘之偏説要該諸寨之提封/屢索文憑既無據驗欲同按視又不準從職用乖違滋
成濡滯竊意有司之失指曽非與國之夲謀兹任軺車/再垂函問重加聘幣彌見歡悰然論疆事之侵盡置公
[266-15a]
私之顯證述邊臣之議獨尤病告之愆期深認事端多/非聞達上念合天地鬼神之聽共立誓言守祖宗疆土
之傳各完生聚不嗇金繒之巨萬肯貪壤地之尺尋特/欲辨論使毋侵越而行人留館必於分水以要求樞府
授辭每以興師而移拆豈期欵約遂爾渝歡已按輿圖/遙為申畫仍令職守就徃溝封遐冀英聰洞加照悉方
臨炎燠尚願保願此書與實録所載同只有豈期欵約/遂爾渝歡改八字為十四字耳集又有付宰臣韓絳等
詔據韓縝下指使王宣回稱敵中任事蕃酋極欲生事/意外之變實亦難保契勘朝廷自景徳與敵講和之後
逮今七十餘年河北一方人不知戰兵備寡弱財用空/虚加之今歲旱災百姓流散若因以師旅作何枝梧卿
等均總國機體同休戚安危大計所宜預圖其處畫制/勝之方謂當此去朝夕講求以固社稷付韓絳等惠卿
家傳云是時北使求地來已而謀言契丹有渝盟入冦/之謀上手詔韓絳等議所以守禦之方吕惠卿曰守禦
[266-15b]
未可遽為待天下事倉卒政須安詳今敵亦未必至此/藉令起事以中國之大急則急應緩則緩應不患無兵
與財但今幸其未然當以漸為之耳急則急應緩則緩/應與王安石六年十一日戊午對語畧同上欲與以所
求惠卿曰彼甚無禮今須諭以夲非我侵特以通和之/乆不欲深辨與之而已尚或不滿所欲則上下共怒廹
而後動不得已而後起使敵徑出意外舉兵深入亦未/為長䇿中國亦不患不能守上曰景徳中只為不能守
慶厯西事亦如此惠卿曰臣觀今日國勢雖未可征若/比景徳慶厯則必可以守矣今蕭禧以顔色來動吾國
遂取地去歸必受重賞則彼國人誰不願起事以侵侮/我既得河東又取闗南天下至大豈能自立上曰不與
須至用兵惠卿曰拒絶亦不可遽與亦不可過猶不及/春秋之法許外國者不一而足今且遣使許以治平堡
舖彼亦豈能拒絶不過再遣徃來須踰年足以為備矣/必欲其速了何耶上曰忽然生事如何誰敢保其無他
[266-16a]
惠卿曰未聞以千里畏人者契丹雖東有遼西有夏國/非不欲取顧不能爾董戬在夏國之側亦不能取蓋取
人國人亦取其國敵人豈不慮利害澶淵之役聞定州/才有二三萬人澶州有二萬人所以敵敢如此今有二
十萬正兵又有保甲恐未敢深入也呉充曰周世宗一/旅之衆猶與之抗上曰五代之國乃盜賊之大者所以
不惜今日興事湏是萬全豈可不畏惠卿曰此誠是但/譬之富者自愛其命貧者不然未必小國便不亡政須
計較利害耳為天下不可太怯弱上曰契丹亦何足畏/但誰辦得用兵惠卿曰陛下能使天下之民以為契丹
可伐恐必有敢為陛下用兵者陛下平日慮事見千百/年人所不能至於所以待敵人實移聖度王安石曰陛
下昨日言周世宗以睡王不恤國事故能勝之然睡王/如此不過取得三關陛下今日政事豈可反比睡王何
至遽畏之立國必有形勢若形勢為人所窺即不可立/矣就令强葢堡舖如治平中亦未至起兵上曰此事數
[266-16b]
與吕惠卿論之如此則不須畏惠卿曰始乎陽常卒乎/隂使敵人初無用兵意譬如兩人相爭本無鬬意語言
徃復遂至於鬬安石曰誠如此但朝廷當修政事而已/上曰周禮司馬教戰法但有坐作進退疾徐䟽數之節
而不及陣法何耶惠卿曰中春教振旅辨鼓鐸鐲鐃之/用中夏教芨舍辨弓矢之用仲秋教治兵辨旗物之用
耳識金鼓目識旌旗又知號令與坐作進退疾徐䟽數/之節恐後世無以復加若陣法見於春秋則有魚麗鵝
鸛之陣當是臨時為之上曰周禮伍兩卒旅師軍只是/制軍法惠卿曰此乃不可易者也韓信李靖後世善用
兵者不過祖孫武孫武不過祖黄帝太公其言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
全伍為上破伍次之以此明其不可易今製營陣且當/務合此不當改此以就營陣也安石曰軍法成於卒然
用車須一軍乃可但師御法乆廢若以官募人習學必/有精其事者上曰古人坐席用爼豆今人坐椅用椀楪
[266-17a]
隨時不同車未必如騎之便安石曰馬上弓矢不若車/惠卿曰七十五人之將三人在車上非特弓矢又以居
高指麾今若用軍器監所造戰棚車甚便安石曰近曺/誦練定所造軍器極良惠卿曰管仲以區區之齊少甲
兵以㦸贖罪甲兵乃足以今天下之財造甲兵固不難/但朝廷不督迫乃可辦上曰齊之技擊魏之武卒秦之
銳士威文之節制今天下兼有秦晉齊魏列國之衆當/契丹不甚難沈括有乙夘入國奏請并别録載蕭禧不
肯習儀及朝辭事頗詳須參考别修今附注在四月五/日丙申䧺州移牒涿州下又睡王一段六年五月甲子
王安石已嘗/言此可參考 蕭禧之再來上遣入内供奉官勾當内
東門司裴昱賜韓琦富弼文彦博曾公亮手詔曰朝廷
通好北朝幾八十年近歲以來生事彌甚代北之地素
[266-17b]
有定封而輒造釁端妄來理辨比勅官吏同加案行雖
圖籍甚明而詭辭不服今横使復至意在必得朕以祖
宗盟好之重固將優容敵情無厭勢恐未已萬一不測
何以待之古之大臣必詢故老卿夙懐忠義歴相三朝
雖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其所以待遇之要禦偹
之方密具以聞朕將親覽琦言臣晚年多病心力耗殫
日欲再乞殘骸保此頽暮不意陛下以北敵生事深思
預防記及孤愚曲有詢逮敢不勉竭衰殘少塞聖問臣
[266-18a]
竊以契丹稱强北方與中國抗者葢一百七十餘年矣
自石晉割地并有漢疆外兼諸戎益自驕大在祖宗朝
屢常南牧極肆㓙暴當是時豈不欲悉天下之力必與
彼角哉終以愛惜生靈屈就和好凡疆場有所興作深
以張皇引惹為誡以是七十年間二邊之民各安生業
至於老死不知兵革戰鬬之事至仁大惠不可加也臣
觀近年以來朝廷舉事則似不以大敵為恤敵人素以
乆强之勢於我未嘗少下一旦見形生疑必謂我有圖
[266-18b]
復燕南之意雖聞彼主孱而佞佛豈無强梁宗屬與夫
謀臣䇿士引先發制人之說造此釁端故屢遣横使以
争理地界為名觀我應之之實如何耳所以致彼之疑
者臣試陳其大略高䴡臣属契丹於朝廷乆絶朝貢向
自浙路遣人招諭而來且高䴡小邦豈能當契丹之盛
來與不來國家無所損益而契丹知之謂朝廷將以圖
我此契丹之疑也秦州古渭之西吐蕃部族散居山野
不相君長耕牧自足未嘗為邊鄙之患向聞强取其地
[266-19a]
建熈河一路殺其老小以數萬計所費不貲而河州或
云地屬董戬即契丹壻也既恐闢地未已豈不徃訴而
契丹聞之當謂行將及我此又契丹之疑也北邊地近
西山勢漸高仰不可為塘泊之處向聞差官領兵徧植
榆桞冀其成長以制敵騎然興於界首無不知者昔慶
厯謾書所謂剏立隄防鄣塞要路無以異矣然此豈足
恃以為固哉但使契丹之疑也河朔義勇民兵置之歲
乆耳目已熟將校甚整敎習亦精而忽然團保甲一道
[266-19b]
紛然義勇舊人十去其七或撥入保甲或放而歸農得
増數之虚名破可用之成法此又徒使契丹之疑也自
彼來辨理地界河朔縁邊與近裏州郡一例差官檢討
修築城壘開淘壕塹趙冀北京展貼之功役者尤衆敵
樓戰棚之類悉加完葺增置防城之具率令備足逐處
兵甲器械累次差官檢視排朶張盤前後非一又諸處
剏都作院頒降新樣廣謀造作澶州等處剏為戰車此
皆衆目所覩諜者易窺且敵人未有動作彼無秋毫之
[266-20a]
損而我已費財殚力先自困敝此又徒使契丹之疑也
近復置立河北三十七將各専軍政州縣不得關預䧺
州地控極邊亦設將屯其隨軍衣物有令兵士自辦者
有令本營増置者有令官造給付者以至預籍上户車
馬驢騾凖備隨行明作出征次第不可葢掩此又深使
契丹之疑也夫北朝素為敵國設如此則積疑起事不
得不然亦其善自為謀者也今横使再至初示偃蹇以
探視朝廷況代北與䧺州素有定界若優容而與之實
[266-20b]
慮彼情無厭浸滛不已誠如聖詔所諭固不可與或因
其不許彼遂持此以為已直縱未大舉勢必漸擾諸邊
卒隳盟好葢事有因縁而至此者乃煩明詔訪以待遇
備禦之要自顧老朽夙夜思之其將何䇿上助聖算然
臣聞言未及而言謂之躁言及而不言謂之隠臣昔曾
言散青苖錢不便事而言者輒肆厚誣非陛下之明幾
及大戮自此新法之下雖其間有未協人情者實避嫌
疑不敢更有論列今親被詔問事繫國家安危言及而
[266-21a]
隠是大不忠罪不容誅矣臣嘗竊計始為陛下謀者必
曰自祖宗以來紀綱法度率多因循茍簡非變不可也
治國之本當先有富强之術聚財積榖寓兵於民則可
以鞭笞四方盡復唐之故疆然後制作禮樂以文太平
故始散青苖錢使民出利所得之利復以為夲但務多
取歲增夲錢無有定數又有免役之法自上等以至下
户皆令次第出錢募人應役從來上户輪當衙前重難
故其間時有破敗者今上户一歲出錢不過三十餘緡
[266-21b]
安然無事而令下户素無役者歲歲出錢此則損下户
而益上户雖百端補救終非善法又役錢之内每歲更
納寛剰錢以備他用此所謂富國之術者也且農民送
納夏秋稅賦一年兩次納不前者始有科校之刑今納
青苖與役錢已是加賦有過限者亦依二稅法科校則
是一户一歲之中常負六次科校民不勝駭矣稍遇水
旱則逋負官錢流移失業是已著見孰敢言者又内外
置市易務盡籠天下商旅之貨官自取利主以得利為
[266-22a]
功錐刀必取小商細民遂無所措手加以新制日下更
改無常州縣官吏茫然不能詳記稍有違者坐以徒刑
雖經赦降去官不得原免監司督責以刻為明簿法之
苛過於告緡故州縣之間官吏惴惴然日茍一日皆以
脫罪為幸夫農者國之根夲也商者能為國致財者也
官吏者助朝廷之教化者也今農者則怨於畎畝商者
則嘆於道路官吏則所在不安其職恐陛下不能盡知
也夫欲攘捍鄰敵以興太平而先使邦夲因揺衆心離
[266-22b]
怨振古以來未聞能就此功者也此則為陛下始謀者
大誤也陛下有堯之仁舜之聰知其所誤能改不吝聖
人之大德也又今好進之人不顧國家利害但謂邊事
將作冨貴可圖獻䇿以干陛下者必云敵勢已衰特外
示驕慢耳以陛下神聖文武若擇將臣領大兵深入敵
境則幽薊之地一舉可復此又未之思也今河朔累歲
災傷民力大乏縁邉次邊州郡芻糧不充新選將官皆
麄勇保甲新㸃未經訓練若驅重兵頓於堅城之下糧
[266-23a]
道不給敵人四向來援腹背受敵欲退不可其將奈何
此太宗朝雖曺彬米信名德宿將猶以致岐溝之敗也
臣愚今爲陛下計謂宜遣使報聘優致禮幣開示大信
達以至誠具言朝廷向來興作乃修備之常與北朝通
好之乆自古所無豈有他意恐為諜者之誤耳且疆土
素定當如舊界請命邉吏退近者侵占之地不可持此
造端欲隳祖宗累世之好永敦信約兩絶嫌疑望陛下
將契丹所疑之事如將官之類因而罷去以釋彼疑萬
[266-23b]
一聽服則可遷延歲月陛下益養民愛力選賢任能踈
逺姦䛕進用忠鯁使民恱服邊備日修塞下有餘粟帑
中有羨財俟敵果有衰亂之形然後一振威武恢復舊
疆快忠義不平之心雪祖宗累朝之憤陛下功德赫然
如日照耀無窮矣如其不服決欲背約則令河北諸州
深溝高壘足以自守敵人果來入寇所在之兵可以伺
便驅逐大帥持重以全取勝自此彼來我徃一勝一負
兵家之常不可前料即未知何時復遂休息也至於清
[266-24a]
野之法則難盡行葢事宜之際不可率一境之民比户
將牛馬餱糧盡入城郭葢至時或有徃保山寨者或有
挈家渡河者或有留人看守莊舍者或有就近入居城
郭者當使人得自便方保安全固不可按圖先定必令
入城郭而居雖有嚴令必不從也在祖宗朝屢經北人
之擾鄉民避冦率亦如此願朝廷不須一一處置臣歴
事三朝十年輔相官已極品歸榮故鄉萬事無不足者
年將七十宿疾在身每思告老前去庶全始終比縁聖
[266-24b]
問之及因敢一貢盡言非嫉善非求進用是只以自信
今天下之人漸不敢以直言為獻臣實不忍負累朝眷
遇之恩猶覬愚瞽一悟聖心為宗社之盛福惟陛下加
察賜以不疑非獨老臣幸甚天下幸甚弼言臣素乏才
業沗塵二府昔在壯時精力尚不及人今老日病氣志
衰耗何足備大政之問然臣實無已見今但舉衆人所
傳聞者録以上奏惟聖明裁擇臣五六年來竊聞綏州
婁城熈河辰錦戎瀘交趾咸議用兵惟交趾中寢其餘
[266-25a]
諸路皆有攻討或剋獲或喪失即𫝊播天下而綏州婁
城熈河始初興舉便𫝊聞云朝廷後必復靈夏平賀蘭
既又大𫝊有人上平燕之䇿此說尤盛北人必尋已探
知相繼彼復聞朝廷修完器甲簡練卒伍增築城壘積
聚芻糧加之招致高麗為牽制之援近又分置河北三
十六將按閱愈急喧布漸乆事機參合此敵人所以先
期造釁以有代北侵境之端而不肯已也其平賀蘭平
燕之䇿虚實固不可知然𫝊者既多且乆萬口一詞誰
[266-25b]
復辨白設有辨者逺人何以取信今釁端已成代北各
屯兵馬境上爭議逾年未决横使再至事歸朝廷此邊
臣之職而朝廷自當之則恐理難欵緩便要可否違之
則兵立起而患速順之則河東斥堠窄狹為患雖遲而
乆逺大成不便也臣謂不若一委邊臣令其堅持乆來
圖籍疆界為據使其盡力交相詰難然北人非不自知
理曲葢故欲生事遂興干戈以氣呑我以勢凌我是欲
奪我累年所作之事彼非敢無故驟興此端實有以致
[266-26a]
其來也惟陛下深省熟慮不可一向獨謂敵人造釁背
盟也彼若萬一入冦事不得已我持嚴兵以待之來則
禦戰去則備守此自古中國防邊之要也若朝廷乘忿
便欲深入討擊臣慮萬一有跌其害非細更或與西夏
為掎角之勢則朝廷宵旰矣事既至此邊奏警急兵糧
皆闕窘於應用湏防四方㐫徒必有觀望者謂國家方
事外虞其力不能制我遂相嘯聚蜂蝟而起即事將奈
何臣願陛下以宗社為憂生民為念納汚含垢且求安
[266-26b]
静更俟歲時豐稔窮困稍蘇流亡漸歸民粗安業稅賦
不失倉廪不虚恩信宣布人心固結然後别圖萬全之
舉貴免一跌之失此天下之願也亦臣之志也向又喧
傳陛下決為親征之謀中外益更憂懼心隕膽落陛下
雖英睿天縱必有成筭然太平天子與創業之君事體
絶異尤未可慨然輕舉又恐朝廷且作聲勢固無實心
事若如此乃是我以虚聲而邀彼實來也張虚聲者必
有疏略之虞作實來者必有周密之慮以疏略之虞而
[266-27a]
當周密之計其成敗豈不灼然耶假令入討得志而還
此契丹一種事方自大況又夏國嘉勒斯賚髙麗黒水女
真逹勒逹等諸國爲之黨援其勢必難殄滅使無噍類即
由此結成邊患卒無已時大非長轡逺馭之道也臣竊
謂因横使之來且可選人以其疑我者數事開懐諭與
云朝廷凡所為武備乃中國常事非願外興征伐向有
用武之地皆小蕃有過者朝廷須合問罪若吾二大邦
通好已是七十餘年無故安肯輒欲破壊恐是奸人走
[266-27b]
作妄興鬭諜或是彼聞我整促邊事即疑我有所興作
我既知之豈免大為凖擬葢因此互相疑貳養成釁隙
遂有今日事理朝廷更有可說諸事但盡說之須令釋
然無惑乃一助也横使如不納即遣報聘者於遼主前
具道此意庶幾一聽必有所益縁彼大藉朝廷歳與方
成國計既有顧藉之心豈無安静之故只以欵疑未釋
遂成倔强若與開解明白必肯回心向化凡百蔕芥盡
可脫落茍互相疑忌兩情不通禍患日深必成後悔臣
[266-28a]
歴觀春秋洎戰國時諸侯遞相征伐兩兵已合飛矢在
上走使在下其間辨說解釋遂各交綏而退却復盟好
者比比皆是況今釁端漸啓兵尚未合且可多方以理
解釋或能有濟與其用戰征而決勝負萬不侔也此致
疑及禦戎二事臣並得之羣論非出胷臆是皆目前衆
所共知共見必然之理必難事外别求竒異之䇿也臣
皆望陛下兼求博訪不宜專聽一偏之說恐有逆合聖
意及畏避用事之人不敢盡以實事上奏有誤國家大
[266-28b]
計臣今所以及此者竊聞去春以乆旱陛下特降手詔
許人極陳朝政得失中外歡抃咸謂聖情已大開悟尋
聞上章論列者甚多隨而或遭貶降陛下殊不以手詔
召人極陳為意而優容之反令得罪士大夫自此皆務
鈐結忠藎之語不敢復出於口臣謂下情不能上達者
乃朝政莫大之患也願陛下深思之極慮之早令天下
受賜及朝廷無事不勝大幸此奏出於匆遽又且欲事
理明白不敢少加文飾及援據古事但直書利害而已
[266-29a]
昔楚相子反謂區區之宋尚有不欺人之臣況中原大
國已與北人結隙今若更不推誠以待之則恐不能解
疑釋惑也伏乞聖造特加裁恕彦博言敵人之情貪利
忘義然自祖宗朝與之通好息民幾八十年未嘗犯順
惟慶厯初乘我西事未弭故有邀求當時再立誓書亦
古尋盟之義自數年前累來妄理白溝舘地及要拆去
舖屋況誓書之中明載䧺州所管白溝兩朝遵守已乆
且信誓之辭質於天地神祗告於宗廟社稷此而可渝
[266-29b]
何以享國今蕭禧重來又決於䧺州北亭交割禮物其
意欲以䧺州北亭為界原其貪心亦因慶厯初西事未
平之際來求鴻和爾之地朝廷容易棄與之耳然中國禦
戎守信為上必以誓書為證彼雖詭辭難奪正論臣又
以事理度之事固有逆順理固有曲直若敵人不計曲
直利害敢萌犯順之心朝廷固已嚴扵預備之要足食
足兵堅完城壁保全人民以戰則勝以固則守止此而
已大抵中國之兵利在為主以主待客以逸守勞理必
[266-30a]
勝矣竊料聖意重於舉動發言盈庭容有異論或曰先
發制人意在輕動或曰乗其未備襲取燕薊事不審處
恐將噬臍非王師萬全之舉也伏願陛下垂意熟察之
今朝廷分置將官整齊器械固得之矣然將校偏禆更
須遴擇其人又河朔洊饑若兵連未解物力殫屈即
金湯不守先事而辦乃無後艱彦博集自注九年三月/按彦博稱三月者是也
若九年則/當云八年公亮言國家以通和之䇿羈縻北敵雖歲委
金帛而休兵息民逾七十年近者數起釁端葢欲自庇
[266-30b]
不然亦謀之舛謬代北之地詳詔旨所諭以為官吏按
行圖籍甚明則雖欲包含亦恐無名與之無名則無厭
之欲後不可足且敵人之情畏彊侮弱要在控制得術
耳嘉祐以前西夏頗守誓約嘉祐元年妄爭麟府封疆
遂擄郭恩武戡黄道元朝廷姑務含容無一言問罪至
治平二年又妄認同家堡以為封境殺掠屬户弓箭手
數千牛馬萬數而去己而檢視同家堡地界乃元昊時
生蕃十九戸所獻遂降詔諭之諸司副使王無忌齎詔
[266-31a]
至境拒而不納朝廷不欲深治但命延州牒問遂攻圍
大順城諒祚中流矢乃去其後雖遣使奉貢而屢入冦
邉乃詔權罷歳予方復懇求待之如初因而帖服者八
九年臣思北敵之情恐不異此臣之愚慮欲乞朝廷選
擇謀臣報聘諭與彼國生事中國包含之意至於疆界
案騐既明不可侵越使敵主曉然不為邀功之臣所惑
必未敢萌犯邊之意且中國今日之勢與雍熈景德之
間不同河北之兵既已倍增又益之以民兵及行陣訓
[266-31b]
練多出睿筭以此待敵不爲無偹然尚須謀擇將帥北
邊乆不用兵雖有可用之人或未之試也若將帥得人
委之一面使乆其任觀其措置才畧足試後日之用或
謂河北乆戍之卒不經征討則陜西河北近有戰勝之
兵自可籍記以備一旦調發敵人萬一犯邊願先絶其
歳賜臨之以良將精兵彼亦自亡之時也景德中敵騎
南牧一遇親征之師狼狽請盟若非真宗憐其投誠許
為罷兵無遺類矣況今日備禦之勢又非昔時之比但
[266-32a]
定州一路最爲控扼若入冦之初勿犯其鋒銳俟其入
界疲曳以重兵夾攻必無不克敵若敢深入内地則臣
謂大河之險可敵堅城數重勁兵數十萬冦至北岸前
臨大河之阻後有重兵扼之前不得進後不得奔王師
仍列强弩於南岸待之此百勝之勢也今者中國所以
待敵人者既極包容矣若其生事不已不使知懼臣恐
未易馴服控制之柄無使倒持敵人知中國之不可窺
姦謀亦自息矣朱史云琦等度上以敵爲憂故深指時/事以爲言䟽奏既無可施行敵亦卒不
[266-32b]
動今依新夲削去遣裴昱賜韓琦等四人詔墨夲係之/七年十月八日壬申并附見琦等䟽案詔語有云横使
復至則是蕭禧再使乃八年三月八日庚子入對不應/七年十月八日便云横使復至也墨夲既誤朱夲因之
今移入八年四月蕭禧去時仍以蕭禧/再來冠其首庻詔及䟽議並無牴牾
丁夘遼主遣永州觀察使耶律景熈崇祿少卿韓詵其
母遣懐德軍節度使耶律逹廣州防禦使劉從祐來賀
同天節 詔國子監屏内舍生陶臨出學初吕惠卿引
臨爲經義所檢討母病謁告歸省聞王安石召爲相枉
道見之安石還朝以聞故屏之既而御史蔡承禧復以
[266-33a]
為言又詔殿三舉上問安石何故取臨安石曰初不
見其過故取今見其有罪故絀政當如此耳日録云自/泗州倒行
至臨淮謁余不知臨/鄉里是何處當考 詔廢州為縣廢縣為鎮即兼兵
或縣萬户鎮千户以上委轉運司舉知縣監鎮官餘非
初廢並銓院選差
戊辰賜西京昭孝禪院户絶田仍免其稅役 管轄京
東淤田李孝寛言乞候礬山水至開四斗門引水淤田
權罷漕運三二十日從之以礬山漲水頗濁可用以淤
[266-33b]
故也
癸酉上批熈河路全乏錢糧恐誤邊計可速議經畫廼
遣濰州團練推官杜常相度措置增招弓箭手欲以減
戍兵紓邊饋也後又詔與高遵裕裁減修造數 詔罷
給田募人充役已就募人聽如舊其走死停替者勿補
先是王安石為上言給田募役有十餘害上曰茍如此
初何以有此議議者必言所利翌日檢初議乃李承之
言募弓手宜如弓箭手為便遂作此法餘無所利安石
[266-34a]
曰只以田募弓箭手已不如募弓手之便弓箭手雖選
强壯然即取足於一家茍可以為强壯則弗却也弓手
乃選强壯於無方所募皆得真强壯者上乃令廢以田
募役法㨿日録乃四月三日事今因罷給田募役始著/之二月二十二日甲申王庭老可考王荆公安
石當國以徭役害農而游手無所事故率農人出錢募/游手給役則農役異業兩不相妨行之數年荆公出判
金陵薦吕惠卿參知政事惠卿用其弟温卿之言使役/錢依舊而撥諸路閒田募役既而閒田少役人多不能
均齊天下方患其法之不可行而中丞鄧綰又言惠卿/意在甲毁乙故壊新法於是不行温卿之言而依舊給
錢募役此㨿魏泰東軒録泰誠不知事實者姑附以證/其誤七年五月二十四日初降指揮蘇軾奏議在元祐
[266-34b]
元年四月六日王巖叟等駮/奏在二年三月末當并考
乙亥龍圖閣直學士羣牧使李中師權發遣開封府
右監門衛大將軍仲銑領雅州刺史手詔仲銑亷静修
潔好學知分近曾召對可特遷官故也日録十九日上/言與世居謀反
者醫人劉育嘗遷岐王奏差而岐王見其多事不許又/干嘉王仲銑言此人多事不宜在王府乃已上因言銑
亷静好學知分王安石曰以此知忠信寡欲之人有補/於世上曰良是今附此三月四日世居及育下獄閏四
月二十一/日斷獄 太常禮院言已尊僖祖為太廟始祖孟夏
禘祭當正東嚮之位乃請自今禘祫著為定禮詔恭依
[266-35a]
丙子岐王顥復奏乞賜外第詔答不允
戊寅樞宻副使右諫議大夫呉充為檢校太傅行工部
侍郎樞宻使上批充乆參機政悉力職事故有是命
提舉河北西路糴便糧草金部員外郎吕嘉問為檢正
中書户房公事上批熈河路見闕錢糓而將作調營繕
材木數多今三司修建將軍京師造作又權罷七年既
無急用即可權住采買以紓邊費時修三司材料既足
而通逺軍鳯翔府累歲所應輸納木猶積欠五十餘萬
[266-35b]
中書請盡蠲之而以見役兵繼令采伐從之 詔江寧
府昨借常平錢米修農田水利如限滿未足更展一年
從宰相王安石請也 都大提舉黄御等河公事程昉
言乞自滹沱葫蘆兩河引水淤溉滹沱南岸魏公孝仁
兩鄉瘠地萬五千餘頃自永静軍䨇陵道口引河水淤
溉北岸曲淀等村瘠地萬二千餘頃並俟明年興工從
正月二十五日可考河渠志第二巻滹沱河夲西山/水由真定深州乾寧與御河合流熈寧元年河水漲
溢詔都水監河北轉運司䟽治六年深州祁州永寧軍/修新河八年正月發夫五千人并葫蘆河増治之四月
[266-36a]
程昉言請引水溉南岸魏公等鄉瘠地凡一萬五千頃/北岸曲淀等村瘠地凡一萬二千頃從之明年昉上淤
田之勞遷張逖為西京左藏庫副使張適為大理寺丞/自是水利日興而民受其賜志第三巻又云八年四月
程昉言深州静安縣令任涎檢踏滹沱河南岸放水入/兩堤舊河淤溉南岸魏公孝仁兩鄉瘠薄鹹地約一萬
五千餘頃乞明年収畢二麥全/放滹沱葫蘆兩河水淤溉從之 知廣信軍狄詠等言
契丹移新木内城村兩舖近邉欲以夲軍張𤓰村新河
口兩舖亦移近邊與彼相直詔河北沿邉安撫司遣官
相度如全屬南地即如所請知雄州王道恭言北界改
移舖屋見移文詰問未敢再令毁拆詔候契丹防守人
[266-36b]
馬退則毁拆 環慶路經略司言已諭蕃部因請貸糧
各於手背刺寨名選為三等籍定姓名從之 詔軍頭
司呈試武藝人及五人以上或事體稍重並取旨差官
監試 司農寺言州縣百姓多捨施典賣田宅與寺觀
假託官員姓名欲令所屬榜諭聽百日自陳改正為已
業仍依簿法通供敷納役錢從之 命新知代州周永
清代張誠一同韓縝分畫地界上以承旨司及閤門闕
官故留誠一也永清入對言疆境不可輕以予人臣職
[266-37a]
守土不願行因遣之留誠一為承旨司及閤門闕官此/據御集六月二十八日永清還代
州舊紀亦書知代州周永清/代張誠一議疆事新紀削去 王安石為上言契丹大
而無畧則多隙可乗且并諸國及燕人為一四分五裂
之國也上曰中國兼燕秦楚越萬里之地古所以勝外
敵之國皆有之能修政刑則契丹誠不足畏安石曰中
國如大物要以大力操而運之爾又論民兵安石曰既
以民為兵則宜愛惜得其心如陛下前欲以義勇為募
兵認定牛驢即極非所以得民心事之安危或兆於此
[266-37b]
古人以民為貴不可不察上矍然曰良是認定牛驢事/在十年十二
月二十一/日甲申 是日四月/七日進呈比撲馬數樞宻院欲存牧
監又欲留監牧馬凖備軍行負䭾中書比撲歳用三萬
貫買監牧所生馬數足而歳可省官錢五十三萬貫地
利在民尚不計數凡牧監歳收馬二百餘匹無色額馬
盡皆配軍亦止二百餘匹而中書擘畫熈河買馬未及
反十箇月比舊已増九十餘匹上令中書施行而呉充
固争以為監牧不當廢若外敵旅拒馬不可買中國如
[266-38a]
何得馬上曰雖如此牧馬亦不濟事祖宗時牧監但養
大馬後來孳生是非明白無可疑充曰向令認定驢牛
中書便云騷擾今中書却要臨時買驢以供負䭾豈不
騷擾安石曰無事時不問有無驢牛須令五户或十户
共認驢牛一頭不知此牛驢令誰作主且無驢牛之人
須被配率出錢此所以為騷擾今中書計筭若遇要驢
時用見今第一等價上増一倍買驢事定後更不収一
錢即毎三年一次用兵比養馬以待用可省七十萬貫
[266-38b]
用第一等價上増一倍買驢假令括買亦不為虧損百
姓此所以易於預認上曰此利害分明兼馬皆生梗豈
可負䭾也已見七年十二月甲/申注今修入正文 安石又為上言去年
體量放稅東南倉廪為之一空非計也此乃馮京故為
此與蘇秦厚葬以明孝同意又進呈前借常平物與轉
運司修城壍之類安石曰臣謂宜愛惜常平物以待非
常不宜遽如此費出上以為然乃令前降指揮勿行以
度僧牒還司農前降指揮當考閏四月十八/日安石又言放稅事可參照
[266-39a]
庚辰提舉成都府等路茶場司言雅州名山縣發徃秦
熈州等處茶乞聽官場盡買不許商販詔商人就官場
買者聽之每䭾納長引錢千指定州軍貨易 蕃官副
軍主李默戬覺授三班借職夲族廵檢自言招安蕃部
有勞也 河北東路轉運判官吕温卿言欲令造簿縣
曉諭民供通户下自來漏帳田産更不坐罪積年稅賦
免追從之 河北西路轉運司言北兵過界略真定府
北寨橫廵節級杜辛等上批此安撫司事也轉運司何
[266-39b]
預令具析以聞 權御史中丞鄧綰言奉詔看詳世居
家書簡有與世居親宻者案後收理夲臺搜檢世居家
書簡看詳各是尋常徃還人數不少未敢一例收理詔
於法有罪人即收坐綰又言李逢世居等起意皆因挾
圖䜟祅妄書以相揺惑伏詳編敕䜟書之禁雖坐流三
千里然非因事罥罣無由發覺所以法令徒設人不知
畏士庶之家亦或收藏𫝊說不以為怪乞下諸路曉告
收𫝊圖䜟文書者立燒毁或首納入官官為焚棄過兩
[266-40a]
月許人告重賞之犯人處死詔送編敕所立法以聞其
後立法私有圖䜟及私𫝊習者聽人告賞錢百千從之
綰又言世居納匪人論兵挾䜟訪天文變異伺國家休
咎出處架結累年於兹宗正不察教官無狀其罪不可
不治又宗邸明有門禁而逢等出入自恣宫門無歴案
驗當正監門使臣之罪又言世居文字内有攻守圖術
一部得於内臣張宗禮嘗勾當三館盗印官夲遺之雖
各㑹赦去官並乞特令案後収坐從之
[266-40b]
壬午宣徽北院使張方平為中太一宫使方平以同天
節稱慶禮畢欲求近京一郡乃有是除 詔所考京朝
官班行選人試經書律令大義斷案上等大理評事梁
子野賜同進士出身二人循資並堂除中等四十七人
堂除下等六十三人並與差遣并注官子野適孫也
參知政事吕惠卿乞罷五日一赴講筵從之 湖南轉
運司言潭衡邵道州江水溢壊官私廬舍
癸未知制誥權發遣三司使章惇為權三司使 知徐
[266-41a]
州司勲郎中魏孝先同提舉在京諸司庫務孝先嘗得
對具論馮京撓正之狀故王安石以爲可用上亦謂孝
先不可得朝廷士大夫用心如此者殊少翌日遂有此
孝先以中書提㸃五房公事主客郎中/知徐州乃七年七月二十二日戊午 權提㸃河
北東路刑獄駕部員外郎范子淵復為同管勾外都水
監丞都大提舉䟽濬黄河避轉運副使陳知儉親也知/儉
不知與子淵何親㨿墓誌知儉嘗/坐言濬河非是奪官更須考詳 上批河東馬軍多
而馬不足妨廢教閱人既未可頓減遂不給馬則一路
[266-41b]
全闕兵緩急小有邊事從何調發兼今計所校省錢糧
不多可且仍舊初河東騎軍有馬萬一千餘匹歲以畨
次戍邊餘留内地率十年一周熈寧六年議者謂官養
馬費廪食多死損始詔五路募義勇保甲養馬户一匹
歲免折變縁納錢六千五百户願養二匹者聽開封府
界毋過二千匹五路各毋過五千匹於是兵部請令河
東養馬正軍五千匹義勇保甲五千匹共以萬匹為額
時河東正軍有馬九千五百餘匹請罷支塡以義勇保
[266-42a]
甲馬補其闕數候正軍馬不及五千匹然後以官馬支
塡奏上詔中書樞宻院比較利害以聞樞宻院以謂車
騎武備國之大計不當專為一時省用而論廢置且官
養一馬歲為錢二十七千民間養馬纔免折變縁納錢
十四千四百葢縁納錢六千五百折米計其價當為十
四千四百也餘皆出於民必非所願不免抑配兼慮芻
秣失節或致損壊又不善調習緩急何以應用況減馬
軍五千匹即異時須減就糧馬軍正數九千九百人又
[266-42b]
於見支分數馬減三千九百四十匹不惟人情不便緩
急邊防事宜何處取備若朝廷且令官軍民兵兩不廢
弛訓練經久必有可用但存諸軍分數馬外漸令民間
情願養飼服習不須指定五千匹數於理似可與中書
更問難徃來中書大指以謂官養一馬以中價率之歲
爲錢二十二千募民養馬可省官芻秣及傔衣糧歲為
錢八萬餘緡且便入中芻豆之家無所邀厚價計熈寧
五年六年官馬死倍於保甲馬而保甲有馬則可習騎
[266-43a]
戰平時可使襲逐盗賊公私有利上從樞宻院議而有
是㫖中書不能奪乃詔河東義勇保甲養馬令轉運司
歲計所免折變縁納實費錢以三司錢撥還河東馬軍
聽依舊支填候教成義勇保甲别取㫖六年義勇保甲/養馬指揮要見
月日兵志八年兵部請河東騎軍五千義勇保甲五千/凡萬匹為額時河東正軍有九千五百餘匹請罷給以
義勇保甲為補其闕數俟他日正軍不及五千匹然後/以官馬給之奏上詔中書樞宻院較利害以聞樞宻院
以謂車騎武備國之大計不當為一時省用而論廢置/且官養一馬歲為錢二十七千民養一馬纔免折變縁
納錢六千五百計其折價當為錢十四千四百也餘皆/出於民必非所願兼慮芻秣失節或不善調習緩急無
[266-43b]
以應用況減馬軍五千匹即異時須減就糧馬軍正數/九千九百人其見支分數馬又當減三千九百四十匹
不惟重擾於民邊防事宜何以取備與中書問難乆之/王安石曰陛下欲訓義勇保甲令可用故将以省募辛
寛河東一路也今又不令養馬則民兵無騎民兵無騎/則異時何以為用且用募兵五千騎之費可養義勇保
甲萬騎教成之後精勇但有過於募兵無不及焉且官/養一馬以中價率之歲為錢二十二千募民養馬可省
官芻秣及傔衣糧歲為錢八萬餘緡且使入中芻豆之/家無所邀厚利計熈寧五年六年官馬死倍於保甲馬
而保甲有馬則可習騎戰平時可使襲逐盗賊公私有/利若欲且存騎軍馬額即義勇保甲養馬可令三司出
備候一二年教義勇保甲精熟則馬軍别頒旨上從之/乃詔河東義保養馬所免折變縁納實費錢以三司錢
償之河東馬軍且仍舊俟教義勇保甲成别取旨自王/安石曰陛下欲訓義勇至别取旨夲志並因日錄日錄
[266-44a]
又曰比撲河東義勇保甲養馬宻院檢詳故落三司状/妄作比撲數要作義勇養馬所省不多上曰宻院兵房
比撲得全不是然上欲且依舊令兵士養馬安石曰陛/下欲訓習義勇保甲令可用故将以省募卒寛河東一
路也今又不令保甲義勇養馬即民兵無馬民兵無馬/則異時何以為用且用募兵五千騎之費可養義勇保
甲萬騎所養義勇保甲與募兵之費又不同義勇保甲/教成之後精勇但有過於募兵無不及焉不知如何不
令義勇保甲養馬若欲且存騎兵馬額即義勇保甲養/馬所費可令三司出備候一三年教得義勇保甲精熟
即馬軍别取㫖上日好紹聖三/年七月六日張赴等云云可考 權知開封府司録參
軍朱炎言奉詔在京免行錢貧下戸減萬緡已減百六
十餘行依舊祗應近有彩色等十三行願復納免行欲
[266-44b]
聽許從之乃詔貧下户量減錢毋得過半既而上批昨
日依朱炎所請於已放免行錢萬緍却令認納五千緡
再詳事理未便可再取㫖中書進呈卒如炎所奏 賜
蕃官温必魯揚家絹五百温必魯揚官至侍禁河州戰殁當
得二子恩而無子故賜之
甲申金部員外郎檢正中書户房公事吕嘉問兼提舉
市易司王安石言近京師大姓多止開質庫市易摧兼
并之効似可見方當更修法制驅之使就平理上曰均
[266-45a]
無貧固善但此事難爾安石曰秦能兼六國然不能制
兼并反為寡婦清築臺葢自秦以來未嘗有摧制兼并
之術以至今日臣以爲茍能摧制兼并理財則合與須
與不患無財臣嘗論廪餼當稱事政為此也後數日呉
安持辭市易上不許安石曰臣與嘉問親厚非有他但
與議市易而已然其被誣臣以親厚之故已難為之辨
明況臣女婿恐有事愈難為言乞别選人上固不許此/據
日錄二十八日事實錄於甲申日舊太常博士秘閣校/理陳睦兼監察御史大理寺丞蔡承舊改太子中允權
[266-45b]
監察御史裏行今移入/四月三日削此不著 西京左藏庫副使王昭序兼
閤門通事舍人昭序自陳閤門守職五十三年老病乞
解㸃檢閤門簿書并提㸃承受特遷之 權三司使章
惇乞重定牙司條例及差占軍大將窠名從之 賜度
僧牒五百治保州東南縁邊陸地為水田從河北縁邊
安撫副使沈披請也披又乞錢五萬緍收息酬覘事人
詔賜萬緡 熈河路經畧司言馬銜山後錫丹族蕃部
逹克博說諭趙醇忠及母妻等來降又誘洮州巴凌酋首
[266-46a]
居岷州城北遂成蕃市兼逹克博志在効順家屬亦有為
果荘殺害乞補一近城下班行充巴凌廵檢專管勾巴
凌一帶蕃商徃來詔補逹克博三班差使巴凌廵檢 贈
邵州團練使宗藎所生母永和縣太君皇甫氏永嘉郡
太夫人以上批皇甫氏可以宗瑗母例贈郡夫人故也
宗瑗例當檢夲紀於甲申日書新作奉元厯成/頒天下按實錄乃是閏四月壬寅今從實錄
丙戌皇城使忠州刺史廣南西路鈐轄石鑑爲衛尉少
卿直昭文館知宣州鑑始換武職至是自列願還文資
[266-46b]
上以其有功優遷鑑先除廣南東路鈐轄七年八/日二日未半
歲改西路八年正月/二十八日上初欲委鑑團結教閱諸洞保甲
以為朝廷差出劉彛必忌之就令彛委鑑既而彛固不
欲鑑來乃言鑑邕人今鈐轄夲路非便大抵溪洞人喜
生事以動朝廷取賞上謂王安石曰鑑不至此然邊人
誠好生事安石曰能生事則亦能弭事朝廷不知所以
御之則敢生事以取賞朝廷知所以御之使其造難則
無所逃罪弭難則有以取賞何患其好生事也於是上
[266-47a]
復徙鑑東路此月二/十二日鑑未知改命而有是請上從之上/與
王安石論鑑事乃此月十九日後三日遂有宣州之命/鑑乞還文資猶稱廣西鈐轄則固未知復徙廣東其有
是請必以劉彛/不樂鑑故也 司農寺乞遣官同發運司裁減冗費
從之上批提舉在内修造所張茂則差出張若水在假
修完内城可差見管勾宋用臣
丁亥著作佐郎張琬同提舉荆湖北路常平等事太原
府兵曹參軍范鏜為崇文院校書琬鏜嘗從王韶辟至
是韶言其材召對命之 罷著作佐郎林旦勾當進奏
[266-47b]
院以知通進銀臺司陳繹言旦先任臺官坐言事不實
降黜乞别與差遣故也五月十六日王/安石云云可考 都提舉市易
司賈昌衡等言金寳非衣食所資但當禁其侈僣若有
糜壊舊法致之以死則論罪太重募以厚賞則為禁大
密令新敕止坐以銷為飾者則舊法已刪改其糜壊金
銀葢已無禁然民尚循前法未敢通用已令本司造金
銀箔出賣上批市易務箔金宜罷出賣已成者聽於後
苑作折換上又批市例錢元條無稅物商人當納與否
[266-48a]
舊舟栰入京城典吏並縁爲姦丐取留難而征筭入官十纔
三四於是有司請計所丐取數減五六収之以祿典吏而典
吏犯丐取百錢以上皆坐配法征筭入官十収其八皆縁有
稅物始収至是上疑無稅物者亦収市例錢故以問中書也
 賜熈河京鈔二十萬緡河州十萬緡又以江南東路折斛
錢二十萬緡賜河北西路轉運司並充糴本 詔杜常取熈
河路經畧安撫司去年隨軍蕃部兩庫及帖助公使錢給用
名件與高遵裕宻具當用及當裁損數以聞以遵裕乞權罷
[266-48b]
永興等處熈州通逺軍市易且令經畧司主之及以去
年市易茶場淨利歸經畧司如不可即乞詔有司據本
路一年合用錢數明支撥封樁故也
戊子内殿崇班閤門祇候高公繪高公紀並爲閤門通
事舍人 司農寺言提㸃京西南路刑獄張復禮定修
許州鄧芟河不當詔都水監丞劉璯相視以聞又乞借
度僧牒三千紫衣敕千許諸路衙前承買酬折重難等
第從之 河北察訪使沈括曽孝寛上守城人數詔依
[266-49a]
孝寛所定令軍器監約防城分數器仗增倍計置
己丑上批教閱法及賞罰格已靣諭曽孝寛修改大意
可付與令取旨别行審定差左藏庫使夏元象同詳定
不知别審定何事此或與二月十/六日五月九日陣圖相關更詳之 上批斬馬刀局役
人匠不少所造皆兵刄舊東西作坊未遷日有上禁軍
數百人設舖守宿可差百人為兩舖以潜火為名分地
守宿先是斬馬刀局有殺作頭監官者以其役苦又禁
軍節級强被指射就役非其情願故不勝忿而作難王
[266-49b]
安石常與同列白上以爲宜稍寛之至是僉為上言其
事上以不可因此遽輟亦且了矣安石曰凡使人從事
須其情願乃可長乆上曰若依市價即費錢多那得許
錢給與安石曰餼廪稱事所以來百工餼廪稱事來之
則無彊役之理且以天下之財給天下之用茍知所以
理之何憂不足而於此靳惜若以京師僱直太重則如
信州等處鐡極好匠極工向見所作器極精而問得僱
直至賤何不下信州置造也此㨿日錄四月十七日今/附見安石前在相位時亦
[266-50a]
屢言此當檢附六年五月一日始置斬馬/刀局蔡承禧二章附此年五月十七日 詔特免河
州進士梅惇等九人將來文解以惇等自陳收復以來
未沾恩乞如熈州例故也 詔妃嬪每三歲許奏乞同
宗或異姓有服親合入差遣一次先是妃嬪陳乞無定
法故立此制志/同 詔沙苑監𨽻羣牧司餘八監及河南
北兩監牧司並廢以中書樞宻院言河南北十二監自
熈寧二年至五年歲出馬千六百四十匹可給騎兵者
二百六十四餘止堪給馬舖兩監牧歲費及所占牧地
[266-50b]
約租錢搃五十三萬九千六百三十八緡計所得馬為
錢三萬六千四百九十六緡而已得不稱失故廢之以
牧地租給市易務茶夲錢外餘寄常平籍出息以給售
馬之直六年四月二十五日文彦博蔡挺云云呉冲卿/蔡子正等為樞宻副使上言請廢河南北監牧
司文潞公為樞宻使以為不可元厚之為翰林學士與/曽孝寛受詔詳定厚之計其吏兵之祿及牧田可耕種
所以奏稱兩監歲費錢五十六萬所息之馬用三萬緡/可買詔盡廢天下馬監止留沙苑一監選其馬可充軍
用者悉送沙苑監其次給𫝊置其次斥賣之牧田聽民/租佃儘令轉運司輸每歲所省五十三萬緡於市易務
馬既給諸軍則當給芻粟及傔衣粮所費甚廣監馬送/沙苑止四千餘匹在道羸瘠死者殆半國馬盡於此矣
[266-51a]
時熈寧八年冬也此㨿司馬光記聞當考兵志第六巻/六年四月二十五日羣牧制置使文彦博言議者欲賦
牧地與民而歛租課散國馬於編户而責孳息不便乃/詔元絳蔡確比校利害上之於是中書樞宻院言河南
北十二監起熈寧二年至五年歲出馬千六百四十匹/可給騎兵者二百六十四餘止堪給郵𫝊而兩監牧歲
費及所占地租縂五十三萬九千六百三十餘緡而所/出馬為錢三萬六千四百九十六緡而已其九監馬三
萬餘匹倘不更制則日有死耗於是詔以苑監𨽻羣牧/司廢八監并兩監牧司善馬分𨽻諸監餘鬻之收其租
之入以給市易茶本錢餘寓常平籍取子錢以市馬馬/監兵五千以為廣固保忠指揮修完京城焉初欲廢監
牧樞宻院文彦博吳充固争以為監牧不當廢若外敵/旅拒馬不可買則中國如何得馬恐法不善但當變法
王安石曰向令劉航變法初人固知其無後效非今而/後可知也宻院委人立法牧養諸司不得關預行之一
[266-51b]
年乃費五十三萬緡得三萬貫今欲變法恐復如劉航/且今所校利害止公家費省而已民之利害尚不備言
如馬之害稼田之廢耕此乃民之利害也上曰雖如此/牧馬亦無補扵是卒廢之按廢監牧實在八年四月二
十八日雖中書宻院奏稱二年至五年葢以五年馬數/比較耳夲志便扵六年係此事悞也既書六年卒廢監
牧繼書七年又廢鄆州東平監以其地賦民後遂廢高/陽真定太原大名定州五監如東平故事八年以廢監
財充市易夲錢外以給熈河歲計十二月云云序事失/次如此今不取紹聖三年七月六日張赴等云云可考
 詔北京澶定州封樁糧草令三司月具已有見闕數
以聞上批代州見與北人分界而水峪地一事初未結
絶今韓縝奏已定日於西陘與蕭素梁頴相見縁水峪
[266-52a]
地未了恐不可隔越無序可令依所降朝旨商量候事
畢日迤邐西去分畫 先是上批聞河北河東上等户
至今流移不絶或縁與下户同保請常平錢榖保内人
近因乏食多已逃散懼將來獨於户下催理故一例遷
避宜令所在體量以聞時七年十一月丁酉也是日王
安石以諸路體量狀進呈惟磁相州言有上户流移多
因災傷闕食或為分房減口初不縁抱下户欠常平錢
榖餘皆云無之安石遂白上磁相言上户有逃移亦恐
[266-52b]
未實縁其奏稱或為分房減口豈得謂之逃移不知當
時誰為陛下言此何不明示姓名令彼分析是何處有
此事上曰忘記是誰言此安石曰彼既言之必有事實
若有事實即是州縣監司合根究蔽欺若無事實即如
此誣罔之人存之何利陛下欲明目達聰則容長此輩
適足自蔽耳上曰如吳中復即已施行安石曰兩制奪
一官何足以懲姦天下事如煮羮下一把火又隨下一
杓水即羮何由有熟時也神宗憂民至矣而王安石所/言乃如此因具載之移去年
[266-53a]
十一月三日上批附此庶易觀覽也吳中復責官事在/今年二月七日朱夲于七年十一月三日削去墨夲簽
貼云體量到並無流移係進呈訖新本/復存之所謂進呈訖即安石云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