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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卷四百七十五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二百三十四
叛臣上
張邦昌 劉豫 苖傳劉正彦附 杜充
吳曦
宋失其政金人乘之俘其人民遷其寳器效遼故事立
其臣為君冠屨易位莫甚斯時高宗南渡國勢弗振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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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狂奴欺主衰敗易動於惡兵雖凶器尤忌殘忍將用
忍人先無仁心視背君親猶反掌耳世將之子使握重
兵居之阨塞之地豈非召亂之道乎大義昭明旋踵殄
滅盖天道也扶綱常遏亂略作叛臣傳
張邦昌字子能永静軍東光人也舉進士累官大司成
以訓導失職貶提舉崇福宫知光汝二州政和末由知
洪州改禮部侍郎首請取崇寜太觀以來瑞應尤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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増製旗物從之宣和元年除尚書右丞轉左丞遷中書
侍郎欽宗即位拜少宰金人犯京師朝廷議割三鎮俾
康王及邦昌為質于金以求成㑹姚平仲夜斫金人營
斡里雅布怒責邦昌邦昌對以非出朝廷意俄進太宰兼
門下侍郎既而康王還金人復質肅王以行仍命邦昌
為河北路割地使初邦昌力主和議不意身自為質及
行乃要欽宗署御批無變割地議不許又請以璽書付
河北亦不許時尼堪兵又來侵上書者攻邦昌私敵社
稷之賊也遂黜邦昌為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一宫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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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地議其冬金人䧟京師帝再出郊留青城明年春吳
幵莫儔自金營持文書來令推異姓堪為人主者從軍
前備禮册命留守孫傅等不奉命表請立趙氏金人怒
復遣幵儔促之劫傅等召百官雜議衆莫敢出聲相視
久之計無所出乃曰今日當勉强應命舉在軍前者一
人適尚書員外郎宋齊愈至自外衆問金人意所主齊
愈書張邦昌三字示之遂定議以邦昌治國事孫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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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夜不署狀金人執之置軍中王時雍時為留守再集
百官詣秘書省至即閉省門以兵環之俾范瓊諭衆以
立邦昌衆意唯唯有太學生難之瓊恐沮衆厲聲折之
遣歸學舍時雍先署状以率百官御史中丞秦檜不書
抗言請立趙氏宗室且言邦昌當上皇時專事讌游黨
附權姦蠧國亂政社稷傾危實由邦昌金人怒執檜幵
儔持狀赴軍前邦昌入居尚書省金人趣勸進邦昌始
欲引決或曰相公不前死城外今欲塗炭一城耶適金
人奉册寳至邦昌北向拜舞受册即偽位僭號大楚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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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金陵遂升文徳殿設位御牀西受賀遣閤門傳令勿
拜時雍率百官遽拜邦昌但東西拱立外統制官宣贊
舍人吳革恥屈節異姓首率内親事官數百人皆先殺
其妻孥焚所居謀舉義金水門外范瓊詐與合謀令悉
棄兵杖乃從後襲殺百餘人捕革併其子皆殺之又擒
斬十餘人是日風霾日暈無光百官慘沮邦昌亦變色
唯時雍幵儔瓊等欣然鼓舞若以為有佐命功云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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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雍權知樞密院事領尚書省幵權同知樞密院事儔
權僉書樞密院事吕好問權領門下省徐秉哲權領中
書省下令曰比緣朝廷多故百官有司皆失其職自今
各遵法度御史臺覺察以聞見百官稱予手詔曰手書
獨時雍毎言事邦昌輙稱臣啓陛下邦昌斥之勸邦昌
升坐紫宸垂拱殿吕好問争之乃止邦昌以嗣位之初
宜推恩四方以道阻先赦京城選郎官為四方密諭使
金人将退師邦昌詣金營祖别服柘袍張紅盖所過設
香案起居悉如常儀時雍秉哲幵儔皆從行士庶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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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不感愴二帝北遷邦昌率百官遙辭於南薰門衆慟
哭有仆絶者金師既還邦昌降手書赦天下吕好問謂
邦昌曰人情歸公者劫於金人之威耳金人既去能復
有今日乎康王居外久衆所歸心曷不推戴之又謂曰
為今計者當迎元祐皇后請康王早正大位庶獲保全
監察御史馬伸亦請奉迎康王邦昌從之王時雍曰夫
騎虎者勢不得下所宜熟慮他日噬臍悔無及已徐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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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從旁贊之邦昌弗聽乃册元祐皇后曰宋太后入御
延福宫遣蒋師愈齎書於康王自陳所以勉循金人推
戴者欲權宜一時以紓國難也敢有他乎王詢師愈等
具知所由乃報書邦昌邦昌尋遣謝克家獻大宋受命
寳復降手書請元祐皇后垂簾聽政以俟復辟書既下
中外大說太后始御内東門小殿垂簾聽政邦昌以太
宰退䖏内東門資善堂尋遣使奉乗輿服御物至東京
既而邦昌亦至伏地慟哭請死王撫慰之王即皇帝位
相李綱徙邦昌太保奉國軍節度使封同安郡王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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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極論邦昌久典機政擢冠宰司國破而資之以為利
君辱而攘之以為榮異姓建邦四十餘日逮金人之既
退方降赦以收恩是宜肆諸市朝以為亂臣賊子之戒
時黄潛善猶左右之綱又力言邦昌已僭逆豈可留之
朝廷使道路目為故天子哉高宗乃降御批曰邦昌僭
逆理合誅夷原其初心出於迫脅可特與免貸責授昭
化軍節度使潭州安置初邦昌僭居内庭華國靖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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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李氏數以果實奉邦昌邦昌亦厚荅之一夕邦昌被
酒李氏擁之曰大家事已至此尚何言因以赭色半臂
加邦昌身掖入福寜殿夜飾養女陳氏以進及邦昌還
東府李氏私送之語斥乗輿帝聞下李氏獄詞服詔數
邦昌罪賜死潭州李氏杖脊配車營務時雍秉哲幵儔
等先以逺竄至是併誅時雍
劉豫字彦游景州阜城人也世業農至豫始舉進士元
符中登第豫少時無行常盜同舍生白金盂紗衣政和
二年召拜殿中侍御史為言者所擊帝不欲發其宿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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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勿問未㡬豫累章言禮制局事帝曰劉豫河北種田
叟安識禮制黜豫兩浙察訪宣和六年判國予監除河
北提刑金人南侵豫棄官避亂儀真豫善中書侍郎張
慤建炎二年正月用慤薦除知濟南府時盜起山東豫
不願行請易東南一郡執政惡之不許豫忿而去是冬
金人攻濟南豫遣予麟出戰敵縱兵圍之數重郡倅張
柬益兵來援金人乃解去因遣人啗豫以利豫懲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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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畜反謀殺其將關勝率百姓降金百姓不從豫縋城
納欵三年三月烏珠聞高宗渡江乃徙豫知東平府充
京東西淮南等路安撫使節制大名開徳濮濵博棣徳
滄等州以麟知濟南府界舊河以南俾豫統之四年七
月丁夘金人遣大同尹髙慶裔知制誥韓昉冊豫為皇
帝國號大齊都大名府先是北京順豫門生瑞禾濟南
漁者得鱣豫以為已受命之符遣麟持重寳賂金左監
軍達蘭求僭號達蘭許之遣使即豫所部咨軍民所宜
立衆未及對豫鄉人張浹越次請立豫議遂決乃命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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裔昉備璽綬寳冊以立之九月戊申豫即偽位赦境内
奉金正朔稱天㑹八年以張孝純為丞相李孝揚為左
丞張柬為右丞李儔為監察御史鄭億年為工部侍郎
王瓊為汴京留守子麟為大中大夫提領諸路兵馬兼
知濟南府孝純始堅守太原頗懷忠義高宗以王衣雅
厚孝純俾衣招之㑹尼堪遣人自雲中送歸豫遂失節
於賊豫還東平升為東京改東京為汴京降南京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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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府以弟益為北京留守尋改汴京留守復降淮寜永
昌順昌興仁府悉為州自以生景州守濟南節制東平
僭位大名乃起四郡丁壯數千人號雲從子弟下偽詔
求直言十月冊其母翟氏為皇太后妾錢氏為皇后錢
氏宣和内人也習宫掖事豫欲有所取則故立之十一
月改明年元阜昌方豫未僭號時數遣人說東京副留
守上官悟及賂悟左右喬思恭與共説悟令降金悟並
斬之又招知楚州趙立立不發書斬其使復遣立友人
劉偲以榜旗誘之且曰吾君之故人也立曰我知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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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不知有故人燒殺偲博州判官劉長孺以書勸豫反
正豫囚之十旬不屈欲官之不受豫大索宋宗室承務
郎閻琦匿之豫杖死琦召廸功郎王寵不至文林郎李
喆尉氏令姚邦基皆棄官去朝奉郎趙俊書甲子不書
僭年豫亦無如之何洪皓久陷于金尼堪勸皓仕豫不
從竄皓冷山䖏士尹惇聞豫召迯山谷間走蜀中國信
副使宋汝為以呂頤浩書勉豫忠義豫曰獨不見張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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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乎業已然尚何言哉滄州進士邢希載上豫書乞通
宋朝豫殺希載是月豫立陳東歐陽澈廟於歸徳如唐
張廵許逺䨇廟制紹興元年五月張俊討李成敗之成
迯歸豫雄州大儈王友直嘗抵豫書招李成謂劉光世
吕頤浩非中興將相才後為人所訴詔鞫而刑之六月
豫以麟為兵馬大總管尚書左丞相置招受司扵宿州
誘宋逋迯金人既立豫以舊河為界恐兩河民之陷没
者迯歸下令大索或轉鬻諸國或繫送雲中實防豫也
十月豫入寇遣其將王世冲以蕃漢兵攻廬州守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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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誘斬世冲大敗其衆十一月帥臣葉夢得招降豫將
王才偽秦鳳帥郭振入冦王彦闗師古敗之偽知海州
薛安靖及通判李彚以州來歸二年二月知商州董先
以商號二州叛附于豫㐮陽鎮撫使桑仲上疏請正豫
罪朝廷㝷命仲兼節制應援京城軍馬量度事勢復豫
所陷郡仍命河南翟興荆南觧潛金房王彦徳安陳規
蘄黄孔彦舟廬夀王亨相為應援毋失事機三月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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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將霍明所殺髙宗聞之授仲二子將仕郎河南鎮撫
使霍興屯伊陽山豫患之使人招興許以王爵興焚偽
詔并戳其使豫乃隂結興麾下楊偉圖之偉殺興持興
首降豫四月丙寅豫遷都汴因奉祖考于宋太廟尊其
祖曰徽祖毅文皇帝父為衍祖睿仁皇帝親廵郊社是
日暴風捲旗屋瓦皆震士民大恐豫曲赦汴人與民約
曰自今不肆赦不用宦官不度僧道文武雜用不限資
格時河淮陜西山東皆駐北軍麟籍鄉兵十餘萬為皇
子府十三軍分置河南汴京淘沙官兩京冢墓發掘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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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賦歛煩苛民不聊生五月豫聞桑仲死遣人招隨州
李道鄧州李横皆不受執其使以聞六月蘄黄鎮撫使
孔彦舟叛降豫以將陳彦時率衆千餘來歸直徽猷閣
凌唐佐尚書郎李亘國信副使宋汝為留偽庭久謀疏
豫虚實蠟書以聞事泄豫殺唐佐亘亦遇害豫以知東
平府李鄴為尚書右丞河南鎮撫司都統制董先為大
總府先鋒將十二月襄陽鎮撫使李横敗豫兵於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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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勝趣汝州偽守彭玘以城降豫遣劉䕫與金帥薩里
罕侵蜀執進士薛笻送豫笻勉豫早圖反正庶或全宗
孰與他日併妻子磔東市豫怒欲兵之頼張孝純獲免
三年正月庚申李横破潁順軍偽守蘭和降壬戌敗豫
兵於長葛甲子横引兵至潁昌府偽安撫趙弼固守急
攻下之弼遁復潁昌二月河南鎮撫司統制官李吉敗
豫將梁進於伊陽臺殪之三月豫聞横入潁昌求援於
金人尼堪遣烏珠赴之豫亦遣將李成率師二萬逆戰
於京城西北之牟駞岡横敗績復陷穎昌横軍本羣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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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勇無律勝則爭取子女金帛故及於敗四月陷虢州
鎮撫司統制官謝臯指腹示賊曰此吾赤心也自剖心
以死臯開封人是月明州守將徐文以所部海舟六十
艘官軍四千餘人浮海抵鹽城輸欵于豫文言沿海無
備二浙可襲取豫大喜以文知萊州益海艦二十俾寇
通泰間五月朝廷遣韓肖胄胡松年使偽齊豫欲以臣
禮見肖胄無以應松年曰均為宋臣遂長揖不拜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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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屈因問主上如何松年曰聖主萬夀復問帝意所向
松年曰必欲復故疆耳豫有慚色時豫悉有梁衛之地
翟琮屯伊陽之鳳牛山不能孤立突圍奔襄陽九月楊
政遣川陜將官吳勝破豫兵於蓮花城十月己亥賊將
李成陷鄧州以齊安守之癸卯陷襄陽李横奔荆南知
隨州李道棄城走成㩀襄陽以王嵩知隨州甲辰陷郢
州守臣李簡遁豫以荆超知州事賊將王彦先自亳引
兵至夀春將窺江南劉光世駐軍建康扼馬家渡遣酈
瓊領所部駐無為軍為濠夀聲援賊乃還十一月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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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李永夀王翊來報聘永夀等驕倨請還豫俘及西北
士民之流寓者復要畫江以益豫監廣州鹽稅吳伸上
書請討豫謂金人雖强實不足慮賊豫雖㣲實為可憂
今敵使在廷宜陽許而隂圖之乘其不疑可一戰擒也
四年正月翰林學士綦崇禮言豫父子倚重金人且永
夀等從豫所來畫江之請必出於豫觀其姦謀在窺吾
境土恐既通使人情必解弛宜戒帥將愈益置守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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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成亦未可弛備既而朝廷遣章誼使金至雲中尼堪
答書約毋駐軍淮南誼不屈還過汴豫欲留之以計獲
免熙河路馬歩軍總管闗師古與豫兵戰于左要嶺敗
績遂降賊洮岷之地盡歸豫矣二月豫䇿進士五月知
夀春府羅興叛降豫舒蘄等州制置使岳飛復襄陽李
成遁尋復唐州六月復隨州磔偽守王嵩于襄陽市七
月復鄧州語在飛傳豫聞岳飛取襄鄧遂乞師於金人
偽奉議郎羅誘上南征䇿豫大喜奪民舟五百載戰具
以徐文為前軍聲言攻定海九月豫下偽詔有混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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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之言遣子麟入寇及誘金人宗輔達蘭烏珠分道南
侵歩兵自楚承進騎兵由泗趨徐復遣偽知樞密院盧
緯請師於金主金主集諸將議尼堪希尹難之獨宗輔
以為可乃以宗輔權左副元帥達蘭權右副元帥調渤
海漢軍五萬應豫以烏珠嘗渡江習知險易俾將前軍
豫以麟領東南道行臺尚書令朝廷震恐或勸帝他幸
趙鼎曰戰而不㨗去未晚也張浚曰避將安之遂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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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征壬申豫兵與金人分道渡淮楚州守臣樊序棄城
走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自承州退保鎮江十月丙子朔
詔張浚援世忠劉光世移軍建康世忠復還揚州起張
浚為侍讀戊子韓世忠戰于大儀己丑解元戰於承州
皆㨗丙申豫露榜有窺江之言戊戌帝發臨安十一月
壬子下詔討豫始暴豫罪惡士氣大振欲濟江決戰趙
鼎曰退固不可渡江亦非䇿豫猶不親來至尊豈可與
逆雛決勝負哉淮西將王師晟張琦合兵復南夀春府
執偽知州王靖十二月壬辰岳飛遣將牛臯徐慶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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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於廬州庚子金人退師遣使告麟麟棄輜重宵遁語
在世忠傳五年正月淮西將酈瓊復光州偽守許約降
閏二月豫將商元攻信陽軍知軍事舒繼明死之七月
豫廢明堂為講武殿暴風連日八月陷光州十月豫令
民鬻子依商稅法許貫陌而收其算豫獻海道圖及戰
船木樣於金主亶六年正月豫聚兵淮揚韓世忠引兵
急圍之賊守將連舉六烽烏珠與劉猊合兵來援皆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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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忠所敗六月築劉龍城以窺淮西王師晟破之執華
知剛俘其衆而還九月豫罷沿海互市張孝純謂豫曰
聞南人久治舟一旦乘風北濟將不利於我豫懼故罷
之豫聞帝親征告急於金主亶領三省事告磐曰先帝
立豫者欲豫闢疆保境我得按兵息民也今豫進不能
取退不能守兵連禍結休息無期從之則豫收其利而
我實受弊奈何許之金主報豫自行姑遣烏珠提兵黎
陽以觀釁豫於是以麟領東南道行臺尚書令李鄴行
臺右丞馮長寜行臺户部許清臣兵馬大總管李成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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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舟關師古為將籍民兵三十萬分三道入寇麟總中
路兵由夀春犯廬州猊率東路兵取紫荆山出渦口以
犯定逺西兵趨光州寇六安彦舟統之十月猊兵阻韓
世忠不得前還順昌麟兵從淮西繫三浮橋以濟賊衆
十萬次濠夀間江東安撫使張俊拒戰詔併以淮西屬
俊命殿帥楊沂中至泗州與俊合比至濠而劉光世已
棄合肥矣張俊遣人星馳采石諭光世曰敢濟者斬光
[475-16a]
世不得已還廬州與沂中相應統制王徳酈瓊出安豐
遇賊三將軍皆敗之猊衆數萬過定逺欲趨宣化犯建
康沂中遇猊兵於越家坊破之又遇於藕塘大破之猊
遁麟聞亦拔砦走麟兵有自書鄉貫姓名而縊者豫由
此失人心金人聞麟等敗詰豫罪狀始有廢豫意矣豫
覺請立麟為太子以覘其意金人乃答豫曰徐當遣人
咨訪河南百姓七年春豫䇿進士遣諜縱火淮甸燔劉
光世帑藏二月又焚鎮江豫自麟敗意沮氣奪中原遺
民日望王師三月帝進駐建康八月統制酈瓊執吕祉
[475-16b]
以兵三萬叛降豫尋殺祉豫聞瓊降大喜御文徳殿見
之授瓊静難將軍節度使知拱州瓊勸豫入寇復乞師
金人且言瓊欲自效金人恐豫兵衆難制欲以計除之
乃佯言瓊降恐詐命散其兵金人業已廢豫而豫日益
請兵遂以女真萬户蘇伯為元帥府左都監屯太原渤
海萬户大托卜嘉為右都監屯河間於是尚書省奏豫
治國無狀當廢十一月丙午廢豫為蜀王初金主先令
[475-17a]
達蘭烏珠偽稱南侵至汴紿麟出至武成麾騎翼而擒
之因馳至城中豫方射講武殿烏珠從三騎突入東華
門下馬執其手偕至宣徳門强乘以羸馬露刃夾之囚
于金明池翼日集百官宣詔責豫以鐡騎數千圍宫門
遣小校廵閭巷間揚言曰自今不僉汝為軍不取汝免
行錢為汝敲殺貌似人請汝舊主少帝來此由是人心
稍安置行臺尚書省於汴以張孝純權行臺左丞相偽
丞相張昻知淄州李鄴知代州李成孔彦舟酈瓊闗師
古各予一郡以女真呼沙呼為汴京留守李儔副之諸
[475-17b]
軍悉令歸農聽宫人出嫁得金一百二十餘萬兩銀一
千六百餘萬兩米九十餘萬斛絹二百七十萬匹錢九
千八百七十餘萬緡豫求哀達蘭曰昔趙氏少帝出京
百姓然頂煉臂號泣之聲聞於逺邇今汝廢無一人憐
汝者何不 自 責也豫語塞迫之行願居相州韓琦宅許
之後併其子麟徙於臨潢封豫為曹王賜田以居之紹
興十三年六月卒是年金皇統三年也豫僭號凡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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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時年六十五先是齊地數見恠異有梟鳴於後苑龍
撼宣徳門滅宣徳二字有星隕于平原鎮識者謂禍不
出百日豫怒殺之未㡬果廢初偽麟府路經畧使折可
求以事抵雲中左監軍薩里罕密諭可求代豫後達蘭
有歸疆之議恐可求缺望酖殺之豫之僭逆也馬定國
進君臣名分論祝簡獻遷都國馬賦語多指斥又如許
清臣毁景靈宫孟邦雄發永安陵蹠犬吠堯盖無責焉
苗傅上黨人大父授父履授在元豐中為殿前都指揮
使康王建元帥府信徳守臣梁揚祖以兵萬人至傅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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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俊楊沂中田師中皆隷麾下隆祐太后南渡傅為統
制官以所部八千人扈衛駐于杭州有劉正彦者不知
何許人父法政和間為熙和路經畧使死王事正彦由
閤門祗候易文資至朝奉大夫後以事責降㑹法部曲
王淵為御營都統制正彦歸之淵以法故薦正彦于朝
復為武徳大夫知濠州擢御營右軍副都統制淵分精
兵三千與之以平丁進功進武功大夫威州刺史初正
[475-19a]
彦討進請劉晏偕行晏本嚴州人陷遼登第宣和中率
衆來歸正彦用晏計易旗幟為疑兵遂降進晏自通直
郎遷朝請郎正彦恥已賞薄而晏獲峻遷由是觖望乃
散所賜金帛與將士尋被命從六宫皇子至杭州建炎
三年二月壬戌高宗從王淵議由鎮江幸杭州時諸大
將如劉光世張俊楊沂中韓世忠分守要害扈衛者獨
苗傅先是王淵装大船十數自維揚來杭杭人相謂曰
船所載皆淵平陳通時殺奪富民家財也内侍省押班
康履頗用事威福由已出其徒敓民居肆為暴横傅等
[475-19b]
恨之曰天子顛沛至此猶敢爾耶其黨張逵復激怒諸
軍曰能殺淵及内侍則人人可富朝廷豈能徧罪哉三
月辛巳拜王淵同簽書樞密院事初淵建幸杭州議内
侍實左右之及淵躐躋樞筦衆謂薦由内侍傅自負宿
將疾淵驟貴正彦雖由淵進淵檄取所予兵亦怨之於
是傅積不能平與王世修張逵王鈞甫馬柔吉等謀作
亂鈞甫等皆燕人所將號赤心軍傅部分旣定乃紿淵
[475-20a]
以臨安縣有盜意欲使淵出其兵於外康履得黄卷小
文書有兩統制作田金字署卷末田乃苗金乃劉也於
是頗泄賊謀以告淵淵伏兵天竺明日賊黨亦伏兵城
北橋下俟淵退朝誣以結宦官謀反正彦手殺淵以兵
圍履第分捕内官凡無須者盡殺之揭淵首引兵犯闕
中軍統制吳湛守宫門潛與傅通導其黨入奏曰苗傅
不負國止為天下除害知杭州康允之聞變率從官扣
閽請帝御樓百官皆從殿帥王元大呼聖駕來傅見黄
屋猶山呼而拜帝憑闌呼二賊問故傅厲聲曰陛下信
[475-20b]
任中官軍士有功者不賞私内侍者即得羙官黄潛善
汪伯彦誤國猶未逺竄王淵遇敵不戰因友康履得除
樞密臣立功多止作遥郡團練已斬淵首更乞斬康履
藍珪曾擇以謝三軍帝諭以當流海島可與軍士歸營
且曰已除傅承宣使御營都統制正彦觀察使御營副
都統制賊不退帝問百姓計安出浙西廵撫司主管機
宜文字時希孟曰禍由中官不悉除之禍未已也帝曰
[475-21a]
朕左右可無給使耶軍器監葉宗諤曰陛下何惜康履
遂命吳湛捕履得於清漏閤承塵中傅即樓下腰斬履
傅猶肆惡言謂帝不當即大位淵聖來歸何以䖏也帝
使朱勝非縋樓下曲諭之傅請隆祐太后同聼政及遣
使與金議和帝許諾即下詔請太后垂簾賊聞詔不拜
曰自有皇太子可立張逵曰今日之事當為百姓社稷
計時希孟曰宜率百官死社稷否則從三軍之請通判
杭州事章誼叱之曰何可從三軍邪帝徐謂勝非曰朕
當退避須太后命勝非謂不可顔岐曰得太后親諭之
[475-21b]
則無詞矣時寒甚門無簾幃帝坐一竹椅既請太后即
起立楹側太后御肩輿出立樓前二賊拜曰今日百姓
無辜肝腦塗地望太后主張太后曰道君皇帝任蔡京
王黼更祖宗法童貫起邊釁所以致金人之禍今皇帝
聖孝無失徳止為黄潛善汪伯彦所誤已加竄逐統制
獨不知邪傅曰臣等定議必欲立皇子后曰今强敵在
外使吾一婦人簾前抱三歲兒何以令天下正彦等號
[475-22a]
泣固請因呼其衆曰太后既不允吾當受戮遂作解衣
狀后諭止之傅曰事久不決恐三軍生變顧謂勝非曰
相公何無一言勝非不能答適顔岐至自帝前奏曰皇
帝令臣奏知太后已決意從傅請矣乞太后宣諭后猶
不許傅等語益不遜太后還入門帝遣人奏禪位勝非
泣曰臣義當死乞下詰二凶帝屏左右語曰當為後圖
事不成死未晩勝非曰王鈞甫賊腹心也適語臣曰二
將忠有餘學不足此可為後圖耳是日帝幸顯忠寺甲
申太后垂簾降赦號帝為睿聖仁孝皇帝以顯忠寺為
[475-22b]
睿聖宫留内侍十五人餘悉編置丙戌赦至平江府張
浚知有變不拜丁亥至江寜制置呂頤浩遺浚書痛述
事變浚乃舉兵戊子御營前軍統制張俊至平江浚諭
以起兵俊泣奉命初勝非奏垂簾當二臣同對今屬時
艱乞許獨對恐賊疑乃日引其徒一人與俱傅入對后
勉勞之賊喜無所疑故臣僚入對得謀復辟勝非深結
王世修將䖏以從官俾通二凶傅欲改元正彦欲遷都
[475-23a]
建康太后謂勝非曰二事如俱不允恐賊有他變已丑
改元明受張浚遺書二凶奬其忠義以慰安之庚寅百
官朝睿聖宫以傅為武當軍節度使辛卯張浚遣進士
馮轓赴行在請帝親總要務復抵書馬柔吉王鈞甫宜
早反正以解天下之惑浚既遣轓即檄諸路約呂頤浩
劉光世㑹平江傅以堂帖趣張浚赴秦州命趙哲領浚
軍哲不從改命陳思恭思恭亦不從壬辰以諫議大夫
鄭慤為御史中丞賊以武功大夫王彦為御營司統制
慤靣折二凶彦𦍕狂即日致仕癸巳韓世忠引兵至常
[475-23b]
熟辛道宗謂張浚曰賊萬一邀駕入海何以為計浚乃
聲言防遏海寇奏道宗為節制司參議官措置海船以
避賊甲午貶曾擇藍珪于嶺南傅追斬擇賊欲以所部
代禁衛守睿聖宫又欲邀帝幸徽越張澂勝非曲諭止
之馮轓説二凶反正傅按劔瞋目視轓正彦解之曰須
張侍郎來乃可即遣歸朝官趙休與轓共招浚乙未吕
頤浩勤王兵至丹陽劉光世引所部來㑹丙申韓世忠
[475-24a]
兵至平江即欲進兵浚曰已遣馮轓甘言誘賊矣投䑕
忌器不可太亟賊遣張彦王徳聲言防淮德伺彦醉并
其軍自采石濟江歸劉光世彦尋為人所殺戊戌浚以
世忠兵少分張俊兵二千益之發平江馮轓至平江浚
復遣入責賊以大義諭以禍福期雖死無悔傅等初聞
浚集兵未之信及得浚書始悟見討奏請誅浚以令天
下詔責浚黄州團練使郴州安置鄭慤上疏謂浚不當
責密遣所親謝嚮變姓名告浚宜持重緩進賊當自遁
浚然之是日賊遣苗翊馮柔吉將赤心隊及王淵舊部
[475-24b]
曲駐臨平以拒勤王之師馮轓至臨平見馮柔吉同縋
入城詰朝與傅等議傅曰爾尚敢來邪欲拘轓浚逆知
之謬為書遺轓言客自杭來知二公於朝廷初無異心
殊悔前書失於輕易賊得浚遺轓書大喜乃釋轓壬寅
浚得謫命恐將士解體紿曰趣召之命也是日吕頤浩
至平江與浚對泣曰事不諧不過赤族乃命幕客李承
造草檄告四方討賊賊聞勤王之兵大集即呼馮轓勝
[475-25a]
非議復辟癸卯張俊發平江劉光世繼之賊亦遣兵三
千屯湖州小林丙午頤浩浚以大兵發平江詔以浚為
知樞密院事丁未勝非召二凶至都堂議復辟率百官
三上表以請夏四月戊申朔帝還宫都人大説帝御前
殿詔尊太后曰隆祐皇太后立嗣君為皇太子辛酉徙
傅淮西制置使正彦副之庚戌詔復建炎號是日頤浩
浚軍次臨平苗翊馮柔吉以兵阻河韓世忠率先鋒力
戰俊光世乘之翊敗走勤王兵進北關二凶詣都堂趣
得所賜鐡劵引精兵二千夜開湧金門遁辛亥頤浩俊
[475-25b]
引勤王兵入城世忠手執王世修以屬吏苗傅犯富陽
統制官喬仲福追擊之癸丑犯桐廬甲寅斬吳湛時希
孟編管吉陽軍丙辰傅等至白沙渡所過燔橋以阻官
軍丁巳犯壽昌縣黥民充軍庚申犯衢州守臣胡唐老
拒郤之丙寅犯常山世忠請任討賊丁卯以世忠為江
浙制置使自衢信追擊賊戊辰賊犯玉山縣辛未賊屯
沙溪鎮統制關師古自江東討賊還與喬仲福王徳㑹
[475-26a]
信州賊聞之還屯衢信間五月戊寅朔世忠發杭州庚
辰賊黨張翼斬鈞甫及柔吉父子首以降江浙制置使
周望受之以聞賊寇浦城縣夾溪而屯據險設伏以邀
官軍統制官馬彦博死之賊乘勝犯中軍世忠瞋目大
呼揮兵直前正彦墮馬生擒之賊將江池殺孟臯擒苗
翊降衆悉解甲張逵收餘兵入崇安喬仲福追殺之傅
棄軍變姓名夜遁建陽土豪詹標覺之執送世忠檻車
赴行在壬寅詔班師秋七月辛巳世忠軍還俘傅正彦
以獻磔于建康市張逵苗翊及傅二子俱已前死詔釋
[475-26b]
餘黨
杜充字公美相人也喜功名性殘忍好殺而短於謀略
紹聖間登進士第累遷考功郎光祿少卿出知滄州靖
康初加集英殿修撰復知滄州時金人南侵郡中僑寓
皆燕人來歸者充慮為敵内應殺之無噍類建炎元年
進天章閣待制北京留守遷樞密直學士提刑郭永嘗
畫三䇿以獻充充不省永誚之曰人有志而無才好名
[475-27a]
而無實驕蹇自用而得聲譽以此當大任鮮克有終矣
二年宗澤卒充代為留守兼開封尹三年以户部尚書
兼侍讀召未至改資政殿學士節制京東西路依前京
城留守尋知宣武軍節度使七月以同知樞密院召還
至即拜尚書右僕射同平章事御營使初宗澤要結豪
傑圖迎二帝澤卒充短於撫御人心疑阻兩河忠義之
士往往皆引去留守判官宗潁嘗疏其失朝廷謂充有
威望可屬大事呂頤浩張浚亦薦之故有是命時諸路
各擁重兵率驕蹇不用命張俊方白事謁未入俊遽前
[475-27b]
充怒戮其使諸將稍稍慴服高宗將幸西浙命韓世忠
屯太平王
屯常州以充為江淮宣撫使留建康使盡
䕶諸將光世世忠憚充嚴急不樂屬充詔移光世江州
世忠常州時江浙倚充為重而充日事誅殺無制敵之
方識者寒心金人窺江充遣禆將王民張超分守諸渡
乘高據岸以神臂弓射郤之金人復逼砂時以輕舟
薄南岸官軍奮擊或沉其舟一日當晝金人對江列陣
[475-28a]
而佯退衆信之守益懈敵諜知無備夜乃乘數十舟横
江直濟衆不能禦敵遂登岸充亟命統制官陳淬盡領
岳飛諸禆校合二萬人邀擊於馬家渡約王俱進敵
氣銳甚淬戰没引兵遁充軍潰金人䧟建康充渡江
保真州充嘗痛繩諸將諸將銜之伺其敗衆將甘心焉
充不敢歸乃北約泗州劉位徐州趙立欲合兵邀敵歸
路詔遣内侍任源賜親札激厲俾為後圖源至常州道
阻未得進募徤士先逹上意充詭詞自飭以報源充居
真州長蘆寺守臣向子忞勸充由通泰入浙欲與偕行
[475-28b]
充畜異志不聽始京畿提刑凌唐佐在南京守臣孟庾
歸朝以府事委之唐佐遂降于金為所用唐佐雅善充
以書招之完顔宗弼復遣人說充曰若降當封以中原
如張邦昌故事充遂叛降金事聞高宗謂輔臣曰朕待
充不薄何乃至是哉下制削充爵徙其子嵩巖崑壻韓
汝惟於廣州是冬充至雲中尼堪薄之久之命知相州
充猜阻肆威同列多不協紹興二年其孫自徙所間走
[475-29a]
歸充其副胡景山誣充隂通朝廷尼堪下充吏炮掠備
至不服釋之因問充曰汝欲復歸南朝邪充曰元帥敢
歸充不敢也尼堪哂之七年命充為燕京三司使八年
同僉書燕京行臺尚書省事九年遷行臺右丞相十一
年和議成而充死矣
吳曦信王璘之孫節度挺之中子以祖任補右承奉郎
淳熙五年換武徳郎除中郎將後省言其太驟改武翼
郎累遷高州刺史紹興元年挺卒起復濠州團練使慶
元元年冬由建康軍馬都統制除知興州兼利西路安
[475-29b]
撫使四年憲聖園陵成以勞遷武寜軍承宣使六年光
宗攢陵成遷太尉㑹韓侂胄謀開邊曦潛畜異志因附
侂胄求還蜀樞密何澹覺其意力沮之陳自强納曦厚
賂隂贊侂胄遂命曦興州駐劄御前諸軍都統制兼知
興州利州西路安撫使從政郎朱不棄上侂胄書謂曦
不可主西師侂胄不報曦至鎮譖副都統制王大節罷
之更不除副帥而兵權悉歸於曦開禧二年朝廷議出
[475-30a]
師詔曦為四川宣撫副使仍知興州聽便宜行事自紹
興末王人出總蜀賦移牒宣司勢均禮敵而侂胄以總
計隸宣司副使得節制按劾而財賦之權又歸於曦未
幾兼陜西河東招撫使曦與從弟晛及徐景望趙富米
修之董鎮共為反謀隂遣客姚淮源獻關外階成和鳳
四州于金求封為蜀王侂胄日夜望曦進兵曦陽為持
重按兵河池不進潛為金人地以困王師侂胄不之覺
㑹正使程松至曦不庭參松不敢詰曦復多摘取松衛
兵松亦不悟金人犯西和王喜魯翼拒之戰方急曦傳
[475-30b]
令退保黑谷軍遂潰乃焚河池退壁青野原曦時已布
腹心于金將士未之知猶力戰敵人竊笑之曦退壁魚
關招集忠義厚賜以收衆心興元都統制毋思以重兵
守大散關曦因撒驀闗之戍敵由坂閘谷遶出思後思
遁金遂陷大散闗曦退屯置口舉人陳國飭投匭上書
言曦必叛侂胄不省十二月興州見兩日相摩金遣吳
端持詔書金印至置口封曦蜀王曦密受之李好義敗
[475-31a]
金人於七方闗曦不上其㨗還興州是夜天赤如血光
燭地如晝翌日曦召幕屬諭意謂東南失守車駕幸四
明今宜從權濟事衆失色王翼楊騤之抗言曰如此則
相公八十年忠孝門户一朝掃地矣曦曰吾意已決即
詣甲仗庫集兵將官語故祿禧禇青王喜王大中等皆
稱賀聽命曦北向受印遣徐景望為四川轉運使禇青
為左右軍統制趨益昌敓總領所倉庫程松聞變棄興
元去三年正月曦遣將利吉引金兵入鳳州以四郡付
之表鐡山為界曦乘黄屋左纛僭王位于興州即治所
[475-31b]
為行宫稱是月為元年使人告其伯母趙氏趙怒絶之
叔母劉日夜號泣罵不絶口曦扶出之族子僎為興元
統制見偽檄色甚不平曦既僭位議行削髪左祍之令
遣董鎮至成都治宫殿將徙居之曦所統軍七萬併程
松軍三萬分隸十統帥遣祿祁房大勛戍萬州泛舟下
嘉陵江聲言約金人夾攻襄陽祁尋至䕫遣兵扼巫山
得勝羅䕶等訾以遏王師侂胄聞曦反不知所為或勸
[475-32a]
不如因而封之侂胄納其說吳晛為曦謀宜收用蜀名
士以係民心於是陳咸自髠其髪史次秦塗其目楊震
仲飲藥卒王翊家拱辰皆不受偽命楊修年詹久中家
大酉李道傳鄧性善楊泰之悉棄官去薛九齡謀舉義
兵興州合江倉官楊巨源倡義討逆未有以發遂與隨
軍轉運安丙共謀誅曦㑹李好義與兄好古李貴等皆
有謀交相結納二月甲戌夜漏盡巨源好義首率勇敢
七十人斧門以入李貴即曦室斬其首裂其尸丙分遣
將士收其二子及叔父柄弟晫從弟晛賊黨姚淮源李
[475-32b]
珪郭仲米修之郭澄等皆誅之時吳端猶卧後閤亦伏
誅徐景望趙富吳曉董鎮郭榮祿禧等皆在外遣人就
誅之函曦首獻于朝詔曦妻子䖏死親昆弟除名勒停
吳璘子孫並徙出蜀吳玠子孫免連坐通主璘祀曦敗
時年四十六
宋史卷四百七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