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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巻二百四十九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八
范質子旻兄子杲 王溥父祚
魏仁浦子咸信孫昭亮
范質字文素大名宗城人父守遇鄭州防禦判官質生
之夕母夢神人授以五色筆九嵗能屬文十三治尚書
教授生徒後唐長興四年舉進士為忠武軍節度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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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封邱令晋天福中以文章干宰相桑維翰深噐之即
奏為監察御史及維翰出鎮相州歴泰寧晋昌二節度
皆請質為從事維翰再相質遷主客員外郎直史館嵗
餘召入為翰林學士加比部郎中知制誥契丹侵邊少
帝命漢祖等十五將出征是夜質入直少帝令召諸學
士分草制質曰宫城已閉恐泄機事獨具草以進辭理
優贍當時稱之漢初加中書舍人户部侍郎周祖征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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毎朝廷遣使齎詔處分軍事皆合機宜周祖問誰為此
辭使者以質對歎曰宰相噐也周祖自鄴起兵向闕京
城擾亂質匿民間物色得之喜甚時大雪解袍衣之且
令草太后誥及議迎湘隂公儀注質蒼黄論撰稱旨廼
白太后以質為兵部侍郎樞宻副使周廣順初加拜中
書侍郎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翌日兼參知樞宻院事
郊祀畢進位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平章事兼修國史從
征髙平還加司徒弘文館大學士顯徳四年夏從征夀
州還加爵邑質建議以律條繁冗輕重無據吏得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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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奸世宗特命詳定是為刑統六年夏世宗北征質病
留京師賜錢百萬俾市醫藥及平關南至瀛州質見於
路左師還以樞宻使魏仁浦為相命質與王溥並參知
樞宻院事世宗不豫入受顧命恭帝嗣位加開府儀同
三司封蕭國公及太祖北征為六師推戴自陳橋還府
署時質方就食閤中太祖入率王溥魏仁浦就府謁見
太祖對之嗚咽流涕具言擁逼之狀質等未及對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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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彦瓌舉刃擬質曰我軰無主今日須得天子太祖叱
彦瓌不退質不知所措乃與溥等降階受命宋初加兼
侍中罷參知樞宻俄被疾太祖征澤潞幸其第賜黄金
噐二百兩銀噐千兩絹二千匹錢二百萬太祖初即位
庶事謙抑至於藩戚尚未崇建幕府賔佐未列於位質
因上奏曰自古帝王開基創業封建子弟樹立磐維宗
戚既隆社稷永固伏見皇弟泰寧軍節度使光義自居
戎職特負將材及領藩維尤積時望嘉州防禦使光美
雄俊老成修身樂善嘉譽日聞乞並行封冊申錫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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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皇女雖在襁褓者亦乞下有司許行恩制此臣之
願也臣又聞為宰相者當舉賢能以輔佐天子竊以端
明殿學士吕餘慶樞宻副使趙普精通治道經事覇府
歴嵗滋深覩其公忠誠堪毗倚乞授以台司俾申才用
帝嘉納之先是宰相見天子議大政事必命坐面議之
從容賜茶而退唐及五代猶遵此制及質等憚帝英睿
毎事輙具劄子進呈具言曰如此庶盡禀承之方免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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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之失帝從之由是奏御寖多始廢坐論之禮乾徳初
帝將有事圜丘以質為大禮使質與鹵簿使張昭儀仗
使劉温叟討論舊典定南郊行禮圖上之帝尤嘉奬由
是禮文始備質自為序禮畢進封魯國公質奉表固辭
不允二年正月罷為太子太傅九月卒年五十四將終
戒其子旻勿請諡勿刻墓碑太祖聞之為悲惋罷朝贈
中書令賜絹五百匹粟麥各百石質力學强記性明悟
舉進士時和凝以翰林學士典貢部覧質所試文字重
之自以登第名在十三亦以其數處之貢闈中謂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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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鉢其後質登相位為太子太傅封魯國公皆與凝同
云初質既登朝猶手不釋巻人或勞之質曰有善相者
謂我異日位宰輔誠如其言不學何術以處之後從世
宗征淮南詔令多出其手呉中文士莫不驚伏質毎下
制敕未嘗破律命刺史縣令必以户口版籍為急朝廷
遣使視民田按獄訟皆延見為述天子憂勤之意然後
遣之世宗初征淮南駐夀濠鋭意攻取且議行幸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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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以師老與王溥泣諌乃止及再駕揚州因事怒竇儀
罪在不測質入謁請見世宗意其救儀起避之質趨前
曰儀近臣也過小不當誅因免冠叩頭泣下曰臣備位
宰相豈可使人主暴怒致近臣於死地耶願寛儀罪世
宗意遂解復坐即遣赦儀質性卞急好面折人以廉介
自持未嘗受四方饋遺前後所得祿賜多給孤遺閨門
之中食不異品身没家無餘貲太祖因論輔相謂侍臣
曰朕聞范質止有居第不事生産真宰相也太宗亦嘗
稱之曰宰輔中能循規矩慎名噐持亷節無出質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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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欠世宗一死為可惜爾從子校書郎杲求奏遷秩質
作詩曉之時人傳誦以為勸戒有集三十巻又述朱梁
至周五代為通錄六十五巻行於世子旻
旻字貴參十嵗能屬文以父任右千牛備身太子司議
郎累遷著作佐郎宋初為度支員外郎判大理正事俄
知開封縣太宗時領京尹數召與語頗噐重之嶺南平
遷知邕州兼水陸轉運使俗好淫祀輕醫藥重鬼神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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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令禁之且割已奉市藥以給病者愈者千計復以方
書刻石置㕔壁民感化之㑹南漢知廣州官鄧存忠劫
土人二萬衆攻州城七十餘日旻屢出親戰矢集於胸
猶激勵將卒殊死戰賊遂少却病創日篤堅壁固守遣
使十五軰求援廣州救兵至圍解賜璽書奬之旻病甚
詔令有司以肩輿載歸闕下疾愈通判鎮州有能聲賜
錢二百萬遷庫部員外郎開寳九年知淮南轉運事太
祖謂旻曰朕今委卿以方面之重凡除民隠急軍須之
務悉以便宜從事無庸一一中覆也嵗運米百餘萬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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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京師當時稱有心計太平興國初召為水部郎中錢
俶獻地以旻為考功郎中權知兩浙諸州軍事旻上言
俶在國日徭賦繁苛凡薪粒蔬菓箕帚之屬悉收算欲
盡釋不取以蠲其弊從之車駕征晋陽上書求從召為
右諌議大夫三司副使判行在三司又兼吏部選事師
還加給事中坐受人請求擅市竹木入官為王仁贍所
發貶房州司户語在仁贍傳量移唐州六年卒年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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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有集一十巻邕管記三巻其後子貽孫上言詔復舊
官貽孫官至主客員外郎
杲字師回父正青州從事杲少孤質視如巳子刻志於
學與姑臧李均汾陽郭昱齊名為文深僻難曉後生多
慕效之以䕃補太廟齋郎再遷國子四門博士嘗携文
謁陶穀竇儀咸大稱賞謂杲曰若舉進士當待汝以甲
科及秋試有上書言閥閲之家不當與寒士爭科第杲
遂不應舉稍遷著作佐郎出為許鄧二州從事坐事免
太平興國初遷著作郎直史館歴右拾遺左補闕雍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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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同知貢舉俄上書自言其才比東方朔求顯用以
觀其效太宗壯之擢知制誥杲家貧貸人錢數百萬母
兄晞性嗇嘗為興元少尹居京兆殖貨鉅萬親故有自
長安來者紿杲曰少尹不復靳財物已揮金無算矣杲
聞之喜因上言兄老求典京兆以便養太宗從其請改
工部郎中罷知制誥杲既至而晞吝如故且常以不法
事干公府杲大悔杲視事踰年境内不治㑹賊帥劉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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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掠屬縣吏卒解散遂驚悸成疾移知夀州上言家世
史官願秉直筆成國朝大典召為史館修撰固求掌誥
詞帝從之時翰林學士宋白左遷鄜州賈黄中李沆參
知政事蘇易簡轉承旨杲連致書相府求為學士且言
於宰相李昉曰先公嘗授以制誥一編謂杲才堪此職
因出示昉昉屢開解之未幾太宗飛白書玉堂額以賜
翰林杲又上玉堂記因請備職太宗惡其躁競改右諌
議大夫知濠州復召為史館修撰初太宗以太祖朝典
䇿未備乃議召杲杲聞命喜甚以為將加優擢晨夜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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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至宋州遇朗州通判錢熙杲問以朝議將任僕何官
熙言重修太祖實錄爾杲黙然久之感疾至京師旬月
卒年五十六太宗閔之錄其二子杲性虛誕與人交好
面譽背非惟與桞開善更相引重始終無間不善治生
家益貧杲端坐終日不知計所出人皆笑之子坦亦登
進士第
王溥字齊物并州祁人父祚為郡小吏有心計從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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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洛掌鹽鐡案以母老解職歸漢祖鎮并門統行營兵
拒契丹委祚經度芻粟即位擢為三司副使歴周為隨
州刺史漢法禁牛革輦送京師遇暑雨多腐壞祚請班
鎧甲之式於諸州令裁之以輸民甚便之移刺商州以
奉錢募人開大秦山岩梯路行旅感其恵顯徳初置華
州節度以祚為刺史未幾改鎮潁州均部内租税補實
流徙以出舊籍州境舊有通商渠距淮三百里嵗久湮
塞祚疏導之遂通舟楫郡無水患歴鄭州團練使宋初
升宿州為防禦以祚為使課民鑿井修火備築城北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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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禦水灾因求致政至闕下拜左領軍衛上將軍致仕
溥漢乾祐中舉進士甲科為秘書郎時李守貞據河中
趙思綰反京兆王景崇反鳯翔周祖將兵討之辟溥為
從事河中平得賊中文書多朝貴及藩鎮相交結語周
祖籍其名將按之溥諌曰魑魅之形伺夜而出日月既
昭氛沴自消願一切焚之以安反側周祖從之師還遷
太常丞從周祖鎮鄴廣順初授左諌議大夫樞宻直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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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二年遷中書舍人翰林學士三年加户部侍郎改端
明殿學士周祖疾革召學士草制以溥為中書侍郎平
章事宣制畢周祖曰吾無憂矣即日崩世宗將親征澤
潞馮道力諌止溥獨贊成之凱還加兼禮部尚書監修
國史世宗嘗從容問溥曰漢相李崧以蠟書與契丹猶
有記其詞者信有之耶溥曰崧為大臣設有此謀肯輕
示外人盖蘇逢吉誣之耳世宗始悟詔贈其官世宗將
討秦鳯求帥於溥溥薦向拱事平世宗因宴酌酒賜溥
曰為吾擇帥成邊功者卿也從平夀春制加階爵顯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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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丁外艱起復表四上乞終喪世宗大怒宰相范質
奏解之溥懼入謝六年夏命參知樞宻院事恭帝嗣位
加右僕射是冬表請修世宗實錄遂奏史館修撰都官
郎中知制誥扈䝉右司員外郎知制誥張淡左拾遺王
格直史館左拾遺董淳同加修纂從之宋初進位司空
罷參知樞宻院乾徳二年罷為太子太保舊制一品班
於臺省之後太祖因見溥謂左右曰溥舊相當寵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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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令分臺省班於東西遂為定制五年丁内艱服闋加
太子太傅開寳二年遷太子太師中謝日太祖顧左右
曰溥十年作相三遷一品福履之盛近世未見其比太
平興國初封祁國公七年八月卒年六十一輟朝二日
贈侍中諡文獻溥性寛厚美風度好汲引後進其所薦
至顯位者甚衆頗吝嗇祚頻領牧守能殖貨所至有田
宅家累萬金溥在相位祚以宿州防禦使家居每公卿
至必首謁祚置酒上夀溥朝服趨侍左右坐客不安席
輒引避祚曰此豚犬爾勿煩諸君起溥諷祚求致政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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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朝廷未之許也既得請祚大罵溥曰我筋力未衰汝
欲自固名位而幽囚我舉大挺將擊之親戚勸諭乃止
溥好學手不釋巻嘗集蘇冕會要及崔鉉續會要補其
闕漏為百巻曰唐會要又采朱梁至周為三十巻曰五
代會要有集二十巻子貽孫貽正貽慶貽序貽正至國
子博士貽慶比部郎中貽序景徳二年進士後改名貽
矩至司封員外郎貽正子克明尚太宗女鄭國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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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貽永令與其父同行見外戚傳貽孫字象賢少隨
周祖典商潁二州署衙内都指揮使顯徳中以父在中
書改朝散大夫著作佐郎宋初遷金部員外郎賜紫累
遷右司郎中淳化中卒太祖平呉蜀所獲文史副本分
賜大臣溥好聚書至萬餘巻貽孫遍覧之又多蔵法書
名畫太祖嘗問趙普拜禮何以男子跪而婦人否普問
禮官不能對貽孫曰古詩云長跪問故夫是婦人亦跪
也唐天后朝婦人始拜而不跪普問所出對云大和中
有幽州從事張建章著渤海國記備言其事普大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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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端拱中右僕射李昉求郡省百官集議舊儀貽孫具
以對事見禮志時論許其諳練云
魏仁浦字道濟衛州汲人㓜孤貧母為假黄縑製暑服
仁浦年十三嘆曰為人子不克供養乃使慈母求貸以
衣我我能安乎因慷慨泣下辭母詣洛陽濟河沉衣中
流誓曰不貴逹不復渡此晋末隷樞宻院為小史任職
端謹儕軰不能及契丹入中原仁浦隨衆北遷㑹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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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殂於真定仁浦得脱歸魏帥杜重威素知仁浦謹厚
善書計欲留補牙職仁浦以重威降將不願事之遂遁
去重威遣騎追之不及漢祖起太原次鞏縣仁浦迎謁
道左即補舊職時周祖掌樞宻召仁浦問闕下兵數仁
浦悉能記之手疏六萬人周祖喜曰天下事不足憂也
遷兵房主事從周祖鎮鄴乾祐末隠帝用武徳使李鄴
等謀誅大臣楊邠史弘肇等宻詔澶帥李洪義殺騎將
王殷令郭崇害周祖洪義知事不濟與殷謀遣副使陳
光穂齎詔示周祖周祖懼召仁浦入計且示以詔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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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將殺我我死不懼獨不念麾下將士乎仁浦曰侍中
握强兵臨重鎮有功朝廷君上信讒圖害忠良雖欲割
心自明奚可得也事將奈何今詔始下外無知者莫若
易詔以盡誅將士為名激其怒心非徒自免亦可為楊
史雪冤周祖納其言倒用留守印易詔書以示諸將衆
懼且怒遂長驅渡河及即位以仁浦為樞宻副承旨俄
遷右羽林將軍充承旨周祖嘗問仁浦諸州屯兵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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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將校名氏令檢簿視之仁浦曰臣能記之遂手疏於
紙校簿無差周祖尤倚重焉廣順末太原劉崇寇晋州
仁浦居母喪而宅邇宫城周祖歩登寛仁門宻遣小黄
門召仁浦計事明日起復舊職周祖大漸謂世宗曰李
洪義長與節鎮魏仁浦無遣違禁宻世宗即位授右監
門衛大將軍樞宻副使從征髙平周師不利東偏已潰
仁浦勸世宗出陣西殊死戰遂克之師還拜檢校太保
樞宻使故事惟宰相生辰賜噐幣鞍馬世宗特以賜仁
浦從平夀春加檢校太傅進爵邑遷中書侍郎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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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賢殿大學士兼樞宻使世宗欲命仁浦為相議者以
其不由科第世宗曰古人為宰相者豈盡由科第耶遂
決意用之㳟帝嗣位加刑部尚書宋初進位右僕射以
疾在告太祖幸其第賜黄金噐二百兩錢二百萬再上
表乞骸骨不許乾徳初罷守本官開寳二年春宴太祖
笑謂仁浦曰何不勸我一杯酒仁浦奉觴上夀帝宻謂
之曰朕欲親征太原如何仁浦曰欲速不逹惟陛下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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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宴罷就第復賜上尊酒十石御膳羊百口從征太原
中途遇疾還至梁侯驛卒年五十九贈侍中仁浦性寛
厚接士大夫有禮務以徳報怨漢乾祐中有鄭元昭者
開封浚儀人為安邑解縣兩池榷鹽使遷解州刺史㑹
詔以仁浦婦翁李温玉為榷鹽使管兩池元昭不得専
其利仁浦方為樞宻院主事元昭意仁浦必庇温玉㑹
李守真以河中叛温玉子在城中元昭即繫温玉以變
聞時周祖總樞務知其有間置而不問顯徳中仁浦為
樞宻使元昭不自安及代歸闕道洛都以情告仁浦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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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滌仁滌曰公第去可無憂我兄素寛仁有度雖公事
不欲傷於人豈念私隙乎元昭至京師仁浦果不介意
白周祖授元昭慶州刺史漢隐帝寵作坊使賈延徽延
徽與仁浦並居欲併其第屢譖仁浦幾至不測及周祖
入汴有擒延徽授仁浦者仁浦謝曰因兵戈以報怨不
忍為也力保全之當時稱其長者世宗朝近侍有忤上
至死者仁浦力救之全活者衆淮南之役獲賊兵數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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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仁浦從容上言俾隷諸軍軍中無濫殺者景徳四年
其子咸信請諡曰宣懿子咸美咸熙咸信咸美以左司
禦率府率致仕咸熙性仁孝嘗㑹賔客家童數軰覆案
碎噐客皆驚愕咸熙色不變止令更設饌具其寛厚若
此以父任累遷屯田郎中後至太僕少卿卒年四十九
子昭慶駕部員外郎昭文西染院使昭素供奉官閤門
祗候
咸信字國寳建隆初授朝散大夫太子右坊通事舍人
改供奉官初太祖在潛邸昭憲太后嘗至仁浦第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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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㓜侍母側儼如成人太后竒之欲結姻好開寳中太
宗尹京成昭憲之意延見咸信於便殿命與御帶党進
等較射稱善遂選尚永慶公主授右衛將軍駙馬都尉
踰年出領吉州刺史太平興國初真拜本州防禦使四
年詔用奉外賜錢十萬五年坐遣親吏市木西邊矯制
免所過税算罰一季奉俄遷慎州觀察使雍熙三年冬
契丹擾邊王師出討悉命諸主壻鎮要地王承衍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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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石保吉知河陽咸信知澶州四年本郡黄河清咸信
以聞詔褒答之籍田畢就拜彰徳軍節度八月遣歸治
所淳化四年河決澶淵䧟北城再命知州事太宗親諭
方畧傳置而往時遣閻承翰修河橋咸信請及流水未
下造舟為便承翰入奏方冬難成請權罷其役咸信因
其去乃集工成之奏至上大悦河平遣還役兵俄詔留
築隄咸信以為天寒地涸無決溢之患復奏罷之真宗
即位改定國軍節度咸平中大閲東郊以為舊城内都
巡檢車駕北征為貝冀路行營都統署詔督師至貝州
[249-17b]
敵人退召還行在所景徳初從幸澶州石保吉與李繼
隆為排陣使契丹請和帝置酒行宫面賞繼隆保吉咸
信避席自愧無功上笑而撫慰之二年改武成軍節度
知曹州秋霖積潦咸信決廣濟河隄以導之民田無害
扈駕朝陵還上言先墳在洛欲立碑求涖盟津以便其
事即改知河陽大中祥符初從東封加檢校太尉將祀
汾隂命知澶州令入内副都知張繼能諭旨移領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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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節度未幾召還年已昏眊見上希旨求寵渥七年表
乞任用上出示中書向敏中曰咸信聮榮戚里位居節
制復何望耶是冬以新建南京奬太祖舊臣加同平章
事俄判天雄軍天禧初改陜州大都督府長史保平軍
節度有感風疾苦歸真宗嘗謂宰相曰咸信老病諸子
不克承順身後復能保守其家業耶未幾卒年六十九
贈中書令錄其諸子孫姪遷官者七人咸信頗知書善
待士然性吝喜利仁浦所營邸舍悉擅有之既卒為諸
姪所訟時人耻之子昭易昭亮昭侃昭易西京作坊使
[249-18b]
知隰州昭侃改名昭昞為崇儀使
昭亮字克明公主所生幼未名太宗召入禁中命賦賞
花詩詩成上之太宗大悦酌以上尊酒命筆題從訓昭
亮二名令自擇之拜如京副使遷如京洛苑使掌翰林
司丁公主憂起復授六宅使領富州刺史遷内蔵庫副
使未幾拜西上閤門使進秩東上上言閤門舊儀制未
當乃詔龍圖閣學士陳彭年待制張知白引進使白文
[249-19a]
肇與昭亮同加詳定既成賜白金千兩又建議設儀石
於内殿加領恩州團練使時咸信在大名屬生日命昭
亮就賜禮物是日告命至軍府榮之父卒遷四方館使
仍兼掌客省多紏羣官之失儀者昭亮多病在告詔給
其奉天禧二年卒昭亮未死日數遣人入謁求進用加
兼端州防禦使未及拜命死仍以制書賜其家贈貝州
觀察使以弟昭侃為供備庫使子餘慶為内殿崇班昭
亮與陳彭年款昵彭年嘗稱其才昭亮居官務徼察多
遣人偵伺僚軰樞宻承旨尹徳潤嘗少之㑹閤門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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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守節内殿崇班郭盛以役卒與徳潤治第昭亮廉知
發其事皆坐黜削李維即王曽妻之叔父同在翰林曽
受詔試舉人以家事屬維昭亮意曽受祁請奏其竊語
遣中使參問無他曽始得釋昭亮隂險多此類時人
惡之餘慶改名成徳為供備庫副使
贊曰五季至周之世宗天下將定之時也范質王溥魏
仁浦世宗之所㧞擢而皆有宰相之噐焉宋祖受命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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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佐命元臣天之所置果非人之所能測歟質以儒者
曉暢軍事及其為相亷慎守法溥刀筆家子而好學終
始不倦仁浦嘗為小史而與溥皆以寛厚長者著稱豈
非絶人之資乎質臨終戒其後勿請諡立碑自悔深矣
太宗評質惜其欠世宗一死嗚呼春秋之法責備賢者
質可得免乎
宋史巻二百四十九
[249-20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