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32 宋史-元-托克托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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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卷三百八十九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一百四十八


尤袤  謝諤  顔師魯 袁樞



李椿  劉儀鳳 張孝祥


尤袤字延之常州無錫人少頴異蔣偕施垌呼為竒童
入太學以詞賦冠多士尋冠南宫紹興十八年擢進士
第甞為泰興令問民疾苦皆曰邵伯鎮置頓為金使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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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也使率不受而空厲民漕司輸藁秸致一束數十金
二弊乆莫之去乃力請臺閫奏免之縣舊有外城屢殘
於冦頽毁甚袤即修築已而金渝盟䧟揚州獨泰興以
有城得全後因事至舊治吏民羅拜曰此吾父母也為
立生祠注江隂學官需次七年為讀書計從臣以靖退
薦召除將作監簿太宗正闕丞人爭求之陳俊卿曰當
予不求者遂除袤虞允文以史事過三館問誰可為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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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丞者僉以袤對亟授之張栻曰真祕書也兼國史院
編修官實錄院檢討官遷著作郎兼太子侍讀先是張
說自閤門入西府士論鼎沸從臣因執奏而去者數十
人袤率三館上書諫且不往見後說留身宻奏於是梁
克家罷相袤與祕書少監陳騤各與郡袤得台州州五
縣有丁無産者輸二年丁稅凡萬有三千家前守趙汝
愚修郡城工纔什三屬袤成之袤按行前築殊鹵莾亟
命更築加髙厚數月而畢眀年大水更築之墉正值水
衝城頼以不沒㑹有毁袤者上疑之使人宻察民誦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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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政不絶口乃錄其東湖四詩歸奉上讀而歎賞遂以
文字受知除淮東提舉常平改江東江東旱單車行部
覈一路常平米通融有無以之振貸朱熹知南康講荒
政下五等戸租五斗以下悉蠲之袤推行於諸郡民無
流殍進直祕閣遷江西漕兼知隆興府屢請祠進直敷
文閣改江東提刑梁克家薦袤及鄭僑以言事去國乆
于外當召上可之召對言水旱之備惟常平義倉願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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飭有司隨市價禁科抑則人自樂輸必易集事除吏部
郎官太子侍講累遷樞宻院正兼左諭徳輪對又申言
民貧兵怨者甚切夏旱詔求闕失袤上封事大畧言天
地之氣宣通則和壅遏則乖人心舒暢則悅抑欎則憤
催科峻急而農民怨闗政苛察而商旅怨差注留滯而
士大夫有失職之怨廪給朘削而士卒有不足之怨奏
讞不時報而乆繫囚者怨幽枉不獲伸而負累者怨强
暴殺人多特貸命使已死者怨有司買納不即酬價負
販者怨人心抑鬰所以感傷天和者豈特一事而已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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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救荒之策莫急於勸分輸納既多朝廷吝於推賞乞
詔有司檢舉行之髙宗崩前一日除太常少卿自南渡
来恤禮散失事出倉卒上下罔措每有討論悉付之袤
斟酌損益便於今而不戾於古當定廟號袤與禮官定
號髙宗洪邁獨請號世祖袤率禮官顔師魯鄭僑奏曰
宗廟之制祖有功宗有徳藝祖䂓創大業為宋太祖太
宗混一區夏為宋太宗自眞宗至欽宗聖聖相傳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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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萬世不易在禮子為父屈示有尊也太上親為徽
宗子子為祖父為宗失昭穆之序議者不過以漢光武
為比光武以長沙王後布衣崛起不與哀平相繼其稱
無嫌太上中興雖同光武然實繼徽宗正統以子繼父
非光武比將来祔廟在徽宗下而稱祖恐在天之靈有
所不安詔群臣集議袤上議如初邁論遂屈詔從禮官
議衆論紛然㑹禮部太常寺亦同主髙宗謂本朝創業
中興皆在商丘取商髙宗實為有證始詔從初議建議
事堂令皇太子叅决庻務袤時兼侍讀乃獻書以為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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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之位止於侍膳問安不交外事撫軍監國自漢至今
多出權宜乞便懇辭以彰殿下之令徳臺官乞定䘮制
袤奏釋老之教矯誣䙝瀆非所以嚴宫禁崇几筵宜一
切禁止靈駕將發引忽定配享之議洪邁請用吕頥浩
韓世忠趙鼎張浚袤言祖宗典故既祔然後議配享今
忽定於靈駕發引一日前不集衆論懼無以厭伏勲臣
子孫之心宜反覆熟議以俟論定奏入詔未預議官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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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以聞繼寢之卒用四人者時楊萬里亦謂張浚當配
食爭之不從補外進袤權禮部侍郎兼同修國史侍講
又兼直學士院力辭上聼免直學士淳熈十四年將有
事於眀堂詔議升配袤主紹興孫近陳公輔之說謂方
在几筵不可配帝且歴舉郊歲在䘮服中者凡四維元
祐眀堂用吕大防請升配神考時去大祥止百餘日且
祖宗悉用以日易月之制故升侑無嫌今陛下行三年
之䘮髙宗雖已祔廟百官猶未吉服詎可近違紹興而
逺法元祐升侑之禮請俟䘮畢議之詔可孝宗甞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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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袤奏曰近召趙汝愚中外皆喜如王藺亦望収召上
曰然一日論事乆上曰如卿才識近世罕有次日語宰
執曰尤袤甚好前此無一人言之何也兼權中書舍人
復詔兼直學士院力辭且薦陸游自代上不許時内禪
議已定猶未諭大臣也是日諭袤曰旦夕制册甚多非
卿孰能為者故處卿以文字之職袤乃拜命内禪一時
制册人服其雅正光宗即位甫兩旬開講筵袤奏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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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戒始孜孜興念越數日講筵又奏天下萬事失之於
初則後不可救書曰慎厥終惟其始又歴舉唐太宗不
私秦府舊人為戒又五日講筵復論官制謂武臣諸司
使八階為常調横行十三階為要官遥郡五階為羙職
正任六階為貴品祖宗待邊境立功者近年舊法頓壊
使被堅執銳者積功累勞僅得一階權要貴近之臣優
游而歴華要舉行舊法姜特立以為議已言者因以為
周必大黨遂與祠紹熈元年起知婺州改太平州除焕
章閣待制召除給事中既就職即昌言曰老矣無所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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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凡貴近營求内除小礙法制者雖特㫖令書請有去
而已必不奉詔甫數日中貴四人希賞欲自正使轉横
行袤繳奏者三竟格不下兼侍講入對言願上謹天戒
下畏物情内正一心外正五事澄神寡欲保毓太和虚
已任賢酬酢庻務不在於勞精神耗思慮屑屑事為之
末也陳源除在京宫觀耶律适嘿除承宣使陸安轉遥
郡王成特補官謝淵李孝友賞轉官吳元允夏永壽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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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皆論駮之上並聼納韓侂胄以武功大夫和州防禦
使用應辦賞直轉横行袤繳奏謂正使有正法可回授
不可直轉侂胄勲賢之後不宜首壊國法開攀援之門
奏入手詔令書行袤復奏侂胄四年間已轉二十七年
合轉之官今又欲超授四階復轉二十年之官是朝廷
官爵専狥侂胄之求非所以為摩厲之具也命遂格上
以疾一再不省重華宫袤上封事曰壽皇事髙宗歴二
十八年如一日陛下所親見今不待倦勤以宗社付陛
下當思所以不負其託望勿憚一日之勤以解都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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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後數日駕即過重華宫侍御史林大中以論事左遷
袤率左史樓鑰論奏疏入不報皆封駮不書黄耶律适
嘿復以手詔除承宣使一再繳奏輙奉内批特與書行
袤言天下者祖宗之天下爵祿者祖宗之爵祿壽皇以
祖宗之天下傳陛下安可私用祖宗爵祿而加於公議
不允之人哉疏入上震怒裂去後奏付前二奏出袤以
後表不報使吏収閣命遂不行中宫謁家廟官吏推賞
[389-8a]
者百七十有二人袤力言其濫乞痛裁節上從之嘗因
登對専論廢法用例之弊至是復申言之除禮部尚書
駕當詣重華宫復以疾不出率同列奏言壽皇有免到
宫之命願力請而徃庻幾可以慰釋羣疑增光孝治後
三日駕隨出中外歡呼兼侍讀上封事曰近年以來給
舍臺諫論事徃徃不行如黄裳鄭汝楷事遷延一月如
陳源者奉祠人情固已驚愕至姜特立召尤為駭聞向
特立得志之時昌言臺諫皆其門人竊弄威福一旦斥
去莫不誦陛下英斷今遽召之自古去小人甚難譬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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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草猶且復生况加封植乎若以源特立有勞優以外
任或加錫賚無所不可彼其閑廢已乆含憤蓄怨待此
而發儻復呼之必將潛引黨類力排異已朝廷無由安
靜時上已屬疾國事多舛袤積憂成疾請告不報疾篤
乞致仕又不報遂卒年七十遺奏大畧勸上以孝事兩
宫以勤康庻政察邪佞䕶善類又口占遺書别政府眀
年轉正奉大夫致仕贈金紫光祿大夫袤少從喻樗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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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辰游樗學於楊時時程頥髙弟也方乾道淳熈間程
氏學稍振忌之者目為道學將攻之袤在掖垣首言夫
道學者堯舜所以帝禹湯武所以王周公孔孟所以設
教近立此名詆訾士君子故臨財不苟得所謂廉介安
貧守分所謂恬退擇言顧行所謂踐履行已有恥所謂
名節皆目之為道學此名一立賢人君子欲自見於世
一舉足且入其中俱無得免此豈盛世所宜有願狥名
必責其實聼言必觀其行人才庻不壊於疑似孝宗曰
道學豈不羙之名正恐假託為姦使眞偽相亂爾待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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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戒敇之袤死數年侂胄擅國於是禁錮道學賢士大
夫皆受其禍識者以袤為知言甞取孫綽遂初賦以自
號光宗書扁賜之有遂初小藁六十卷内外制三十卷
嘉定五年諡文簡子棐槩孫焴禮部尚書
謝諤字昌國臨江軍新喻人幼敏慧日記千言為文立
成紹興二十七年中進士第調峽州夷陵縣主簿未上
撫之樂安多盗監司檄諤攝尉條二十策大要使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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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紏而以信賞隨之羣盗果解散金渝盟諸軍往来境
上選行縣事有治辦聲改吉州錄事叅軍囚死者舊瘞
以鞂往往暴骨諤白郡取船官棄材以棺歛之郡民陳
氏僮竊其篋以逃有匿之者陳于官詞過其實反為匿
僮者所誣帥龔茂良怒欲坐以罪諤為書白茂良陳氏
獲免茂良亦以是知之歲大祲饑民萬餘求廪官吏罔
措諤植五色旗分部給糶頃刻而定知袁州分宜縣縣
積負於郡數十萬歲常賦外又征緡錢二萬餘諤乃疏
其弊於諸監司請免之以母憂去尋丁父憂服闋除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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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行在諸司糧料院遷國子監簿尋擢監察御史奏減
袁州分宜秀州華亭月椿錢諤里居時創義役法編為
一書至是上之詔行其法於諸路民以為便遷侍御史
再遷右諫議大夫兼侍講講尚書言於上曰書治道之
本故觀經者當以書為本上曰朕最喜伊尹傅說所學
得事君之道諤曰伊傅固然非成湯武丁信用之亦安
能致治因論及邊事上有乗機㑹之諭諤曰機㑹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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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失舉事亦不可輕上甞問曰聞卿與郭雍遊雍學問
甚好豈曾見程頥乎諤奏雍父忠孝甞事頥雍蓋得其
傳於父上遂封雍為頥正先生光宗登極獻十箴又論
二節三近所當節者曰宴飲曰妄費所當近者曰執政
大臣曰舊學名儒曰經筵列職除御史中丞權工部尚
書請祠以焕章閣直學士知泉州又辭提舉太平興國
宫而歸紹熈五年卒年七十四贈通議大夫諤為文倣
歐陽修曾鞏初居縣南之竹坡名其燕坐曰艮齋人稱
艮齋先生周必大薦士及諤姓名孝宗曰是謂艮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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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朕見其聖學淵源五卷而得之云
顔師魯字幾聖漳州龍溪人紹興中擢進士第歴知莆
田福清縣甞決水利滯訟闢陂洫綿四十里歲大祲發
廪勸分有方而不遏糴價船粟畢湊市糴更平鄭伯熊
為常平使薦于朝帥陳俊卿尤器重之召為官告院遷
國子丞除江東提舉時天雨土日青無光都人相驚師
魯陛辭言田里未安犴獄未清政令未當忠邪未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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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示變人主何繇省悟願詔中外極陳得失求所以答
天戒銷患未形上韙其言尋改使浙西役法弊甚細民
至以鷄豚甖榻折産力遇役輙破家師魯下教屬邑預
正流水籍稽其役之序寛比限免代輸咸便安之鹽課
歲百鉅萬本錢乆不給亭竈私鬻禁不可止刑辟日繁
師魯撙帑緡盡償宿負戒官吏毋侵移比旁路課獨最
上謂執政曰儒生能辦事如此予職直祕閣農民有墾
曠土成田未及受租者姦豪多為已利師魯奏但當正
其租賦不應繩以盗種法失勸農重本意奏可遂著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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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入為監察御史遇事盡言無所阿撓有自外府得内
殿宣引且將補御史闕員師魯亟奏宋璟召自廣州道
中不與楊思朂交一談李鄘耻為吐突承璀所薦堅辭
相位不拜士大夫未論其才立身之節當以璟鄘為法
今其人朋邪為迹人所切齒縱朝廷乏才寜少此軰乎
臣雖不肖羞與為伍命乃寢繼累章論除職帥藩者比
年好進之徒平時交結權倖一紆郡紱皆掊克以厚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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苴故昔以才稱後以貪敗上出其疏袖中行之十年繇
太府少卿為國子祭酒初上諭執政擇老成端重者表
率太學故有是命首奏宜講眀理學嚴禁穿鑿俾廉耻
興而風俗厚師魯學行素孚規約率以身先與諸生言
孳孳以治已立誠為本藝尤異者必加奬勸由是人知
飭厲上聞之喜曰顔師魯到學未乆䂓矩甚肅除禮部
侍郎尋兼吏部有㫖改官班特免引見師魯獻䂓曰祖
宗法度不可輕弛願始終持乆自强不息因言賜帶多
濫應奉微勞皆得横金預外朝廷㑹如觀瞻何且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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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時之賜過於優隆梵舍不急之役亦加賜賚雖南帑
封椿不與大農經費然無功勞而槩與之是棄之也萬
一有為國制變禦侮建功立事者將何以旌寵之髙宗
䘮制一時典禮多師魯裁定又與禮官尤袤鄭僑上議
廟號語在袤傳詔充遺留禮信使初顯仁遺留使至金
必令簪花聼樂師魯陛辭言國勢今非昔比金人或强
臣非禮誓以死守沿途宴設力請徹樂至燕山復辭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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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執射時孝宗以孝聞師魯據經陳誼反復慷慨故金
終不能奪遷吏部侍郎尋除吏部尚書兼侍講屢抗章
請老以龍圖閣直學士知泉州臺諌侍從相繼拜疏引
唐孔戣事以留行内引奏言願親賢積學以崇聖徳節
情制欲以養清躬在泉因任凡閲三年専以恤民寛屬
邑為政始至即蠲舶貨諸商賈胡尤服其清再起知泉
州以紹興四年卒于家年七十五師魯自幼莊重若成
人孝友天至初為番禺簿䘮父以歸扶柩航海水程數
千里甫三日登于岸而颶風大作人以為孝感常曰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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逹自有定分枉道希世徒䘮所守故其大節確如金石
雖動與俗情不合而終翕然信服嘉泰二年詔特賜諡
曰定肅
袁樞字機仲建之建安人幼力學甞以修身為弓賦試
國子監周必大劉珙皆期以逺器試禮部詞賦第一人
調温州判官教授興化軍乾道七年為禮部試官就除
太學錄輪對三疏一論開言路以養忠孝之氣二論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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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當圖萬全三論士大夫多虚誕僥榮利張說自閣
門以節鉞簽樞宻樞方與學省同僚共論之上雖容納
而色不怡樞退詣宰相示以奏疏且曰公不耻與噲等
伍耶虞允文愧甚樞即求外補出為嚴州教授樞常喜
誦司馬光資治通鑑苦其浩博乃區别其事而貫通之
號通鑑紀事本末叅知政事龔茂良得其書奏于上孝
宗讀而嘉嘆以賜東宫及分賜江上諸帥且令熟讀曰
治道盡在是矣他日上問袁樞今何官茂良以實對上
曰可與寺監簿於是以太宗正簿召登對即因史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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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曰臣竊聞陛下甞讀通鑑屢有訓詞見諸葛亮論兩
漢所以興衰有小人不可不去之戒大哉王言垂法萬
世遂歴陳徃事自漢武而下至唐文宗偏聼姦佞致于
禍亂且曰固有詐偽而似誠實憸佞而似忠鯁者苟陛
下日與圖事於帷幄中進退天下士臣恐必為朝廷累
上顧謂曰朕不至與此曹圗事帷幄中樞謝曰陛下之
言及此天下之福也遷太府丞時士大夫頗有為黨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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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樞奏曰人主有偏黨之心則臣下有朋黨之患比年
或謂陛下寵任武士有厭薄儒生之心猜疑大臣親信
左右内庭行廟堂之事近侍叅軍國之謀今雖總權綱
専聼覽而或壅蔽聰眀潛移威福願可否惟聼於國人
毁譽不私於左右上方鋭意北伐示天下以所向樞奏
古之謀人國者必示之以弱苟陛下志復金讐臣願蓄
威養銳勿示其形復陳用宰執臺諫之術時議者欲制
宗室應舉鎖試之額限添差嶽祠減臣僚薦舉定文武
任子嚴特奏之等展郊禋之歲緩科舉之期樞謂此皆
[389-16b]
近来從窄之論人君惟天是則不可行也遂抗疏勸上
推廣大以存國體兼國史院編修官分修國史傳章惇
家以其同里宛轉請文餙其傳樞曰子厚為相負國欺
君吾為史官書法不隠寜負鄉人不可負天下後世公
議時相趙雄總史事見之嘆曰無愧古良史權工部郎
官累遷兼吏部郎官兩淮旱命廉視真揚廬和四郡歸
陳兩淮形勢謂兩淮堅固則長江可守今徒知備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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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保淮置重兵於江南委空城於淮上非所以戒不虞
瓜州新城専為退保金使過而指議淮人聞而嘆嗟誰
為陛下建此策也遷軍器少監除提舉江東常平茶鹽
改知處州赴闕奏事樞之使淮入對也甞言朋黨相附
則大臣之權重言路壅塞則人主之勢孤時宰不悅至
是又言威權在下則主勢弱故大臣逐臺諫以蔽人主
之聰眀威權在上則主勢强故大臣結臺諫以遏天下
之公議今朋黨之舊尚在臺諫之官未正紀綱言路將
復荆榛矣除吏部員外郎遷大理少卿通州民髙氏以
[389-17b]
産業事下大理殿中侍御史冷世光納厚賂曲庇之樞
直其事以聞人為危之上怒立罷世光以朝臣劾御史
實自樞始手詔權工部侍郎仍兼國子監祭酒因論大
理獄案請有予郡之命既而貶兩秩寢前㫖光宗受禪
叙復元官提舉太平興國宫知常徳府寜宗登位擢右
文殿修撰知江陵府江陵瀕大江歲壊為巨浸民無所
託楚故城楚觀在焉為室廬徙民居之以備不虞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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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萬以為捍蔽民徳之尋為臺臣劾罷提舉太平興國
宫自是三奉祠力上請制比之疏傅陶令開禧元年卒
年七十五自是閒居十載作易傳解義辨異童子問等
書藏于家
李椿字壽翁洛州永平人父升進士起家靖康之難升
翼其父以背受刃與長子俱卒椿年尚幼藁殯佛寺深
竁而詳識之奉繼母南走艱苦備甞極力以養以父澤
補廸功郎歴官至寜國軍節度推官治豪民偽劵還陳
氏田吏才精强人稱之張浚辟為制司凖備差遣常以
[389-18b]
自隨椿奔走淮甸綏流民布屯戍察廬壽軍情相視山
水砦險要周宻精審所助為多隆興元年春諸將有以
北討之議上聞者事下督府椿方奉檄至巢亟奏記浚
曰復讐伐敵天下大義不出督府而出諸將况藩籬不
固儲備不豐將多而非才兵弱而未練議論不定縱得
其地未易守也既而師出無功浚甞嘆實才之難椿曰
豈可厚誣天下無人唯不惡逆耳而甘遜志則庻其肯
[389-19a]
来耳浚復除右相椿知事不可為勸之去眀年春浚出
視師椿曰小人之黨已勝公無故去朝廷蹤跡必危復
申前說甚苦浚心是之而自以宗臣任天下之重不忍
決去未幾果罷監登聞鼓院有所不樂請通判廉州以
歸未上召對知鄂州請行墾田復戸數千曠土大闢移
廣西提㸃刑獄獄未竟者一以平決之釋所疑數十百
人奏罷昭州金坑禁仕者毋市南物移湖北漕適歲大
祲官强民振糶且下其價米不至益艱食椿損所强糶
數而不遏其直未幾米舟湊集價減十三每行部必先
[389-19b]
期戒吏具州縣所當問事列為籍單車以行所至取吏
卒備使令凡以例致饋一不受言事者請下諸道為式
召為吏部郎官論廣西鹽法孝宗是其說遂改法焉除
樞宻院檢詳小吏持南丹州莫酋表求自宜州市馬者
因簽書張說以聞椿謂邕逺宜近故遷之豈無意今莫
氏方横奈何道之以中國地里之近小吏妄作將啓邊
釁請論如法說怒椿因求去上慰諭令安職遷左司復
[389-20a]
請外除直龍圗閣湖南運副兼請十三事同日報可大
者減桂陽軍月椿錢萬二千緡損民稅折銀之直民刻
石紀之除司農卿椿㑹大農歲用米百七十萬斛而省
倉見米僅支一二月歎曰眞所謂國非其國矣力請歲
儲二百萬斛為一年之蓄擇臨安守椿在議中執政或
謂其於人無委曲上曰正欲得如此人遂兼臨安府視
事三月竟以權倖不便解去椿在朝遇事輙言執政故
不悦及是轉對又言君以剛健為體而虚中為用臣以
柔順為體而剛中為用陛下得虚中之道而行剛徤之
[389-20b]
徳矣在廷之臣未見其能以剛中守柔順而事陛下者
也執政滋不悅出知婺州㑹詔市牛筋凡五千斤椿奏
一牛之筋纔四兩是欲屠二萬牛也上悟為収前詔除
吏部侍郎又極言閽寺之盛曰自古宦官之盛衰係國
家興亡其盛也始則人畏之甚則人惡之極則羣起而
攻之漢唐勿論靖康眀受之禍未逺必有裁制之不使
至極則國家免於前日之患宦官亦保其富貴門禁宫
[389-21a]
戒之外勿得預外事嚴禁士大夫兵將官與之交通上
聞靖康眀受語蹙額乆之曰幼亦聞此因納疏袖中以
入最後極言當預邊備如欲保淮則楚州盱眙昭信濠
梁渦口花壓正陽光州皆不可以不守如欲保江則髙
郵六合瓦梁濡須巢湖北峽亦要地也以病請祠不許
面請益力乃除集英殿修撰知寜國府改太平州賜尚
方珍劑以遣既至力圖上流之備請選將練習緩急列
艦上可以援東闗濡須下可以應采石年六十九上章
請老以敷文閣待制致仕越再嵗上念湖南兵役之餘
[389-21b]
欲鎮安之謂椿重厚可倚命待制顯謨閣知潭州湖南
安撫使累辭不獲乃勉起至則撫摩凋瘵氣象一如盛
時復酒稅法人以為便歲旱發廪勸分蠲租十一萬糶
常平米二萬活數萬人潭新置飛虎軍或以為非便椿
曰長沙一都㑹控扼湖嶺鎮撫蠻猺二十年間大盗三
起何可無一軍且以費縣官緡錢四十二萬何可廢耶
亦在馭之而已未滿歲復告歸進敷文閣直學士致仕
[389-22a]
朝拜命夕登舟歸老野塘上椿年十五歲避地南来貧
無以為養不得専力於學年三十始學易其言於朝廷
措諸行事皆易之用嶷然有守存心每主於厚尤惡佛
老邪說淳熈十年卒年七十三朱熹甞銘其墓謂其逆
知得失不假蓍龜不阿主好不詭時譽云
劉儀鳳字韶羙普州人少以文謁左丞馮澥澥甚推許
遂知名紹興二年登進士第抱負倜儻不事生産於進
士恬如也擢第十年始赴調尉遂寜府之蓬溪監資州
資陽縣酒稅為梁州榮州掾紹興二十七年有㫖令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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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薦士起居郎趙逵舉儀鳳稱其富有詞華恬於進取
宰執上其名上曰蜀人道逺文學行義有可用者不由
論薦何縁知之前此蜀仕宦者例多隔絶不得一至朝
廷殊可惜也自秦檜専權深抑蜀士故上語及之尋除
諸王宫大小學教授召試館職辭以乆離塲屋改國子
監丞宰相以其名士遷祕書丞禮部員外郎所草牋奏
以典雅稱孝宗受禪議上光堯壽聖尊號册寳有欲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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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宗服除者太常博士林栗謂唐憲宗上順宗册寳在
徳宗服中不必避備樂而不作可也儀鳳獨上議曰謹
按上尊號事屬嘉禮累朝必俟郊祀慶成然後舉行太
上皇帝為欽宗備禮終制見於詔書議者引憲宗故事
考之唐史自武徳以来皆用易月之制與本朝事體大
相逺也乞候欽宗終制檢舉以行則國家盛羙主上事
親情實稱矣議者雖是其言然謂事親當權宜而從厚
竟用栗議儀鳳復爭辨不已尋兼國史院編修官兼權
祕書少監乾道元年遷兵部侍郎兼侍講儀鳳在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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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每歸即匿其車騎扄其門戸客至無親疎皆不得見
政府累月始一上謁人尤其傲奉入半以儲書凡萬餘
卷國史録無遺者御史張之綱論儀鳳録四庫書本以
傳私室遂斥歸蜀三年十二月輔臣進前侍從當復職
者上曰劉儀鳳無罪可與復集英殿修撰起知卭州未
上改漢州果州罷歸淳熈二年十二月丙申卒年六十
六儀鳳苦學至老不倦尤工於詩然頗慕晉人簡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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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不樂與庸軰接故平生蹭蹬一跌遂不振云
張孝祥字安國歴陽烏江人讀書一過目不忘下筆頃
刻數千言年十六領鄉書再舉冠里選紹興二十四年
廷試第一時策問師友淵源秦塤與曹冠皆力攻程氏
専門之學孝祥獨不攻考官已定塤冠多士孝祥次之
曹冠又次之髙宗讀塤策皆秦檜語於是擢孝祥第一
而塤第三授承事郎簽書鎮東軍節度判官諭宰相曰
張孝祥詞翰俱羙先是上之抑塤而擢孝祥也秦檜已
怒既知孝祥乃祁之子祁與胡寅厚檜素憾寅且唱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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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曹泳揖孝祥於殿廷以請㛰為言孝祥不答泳憾之
於是風言者誣祁有反謀繫詔獄㑹檜死上郊祀之二


月 魏良臣宻奏散獄釋罪遂以孝祥為祕書省正字故


事殿試第一人次舉始召孝祥第甫一年得召由此初
對百言乞總攬乾綱以盡更化之羙又言官吏忤故相
意並緣文致有司觀望鍜鍊而成罪乞令有司即改正
又言王安石作日錄一時政事羙則歸已故相信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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専非特安石臣懼其作時政記亦如安石専用已意乞
取已修日歴詳審是正黜私說以垂無窮從之遷校書
郎芝生太廟孝祥獻文曰原芝以大本未立為言且言
芝在仁宗英宗之室天意可見乞早定大計遷尚書禮
部員外郎尋為起居舍人權中書舍人初孝祥登第出
湯思退之門思退為相擢孝祥甚峻而思退素不喜汪
澈孝祥與澈同為館職澈老成重厚而孝祥年少氣銳
往往陵拂之至是澈為御史中丞首劾孝祥姦不在盧
杞下孝祥遂罷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宫於是湯思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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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稍稍被逐尋除知撫州年未三十莅事精確老於州
縣者所不及孝宗即位復集英殿修撰知平江府事繁
劇孝祥剖決庭無滯訟屬邑大姓並海囊槖為姦利孝
祥捕治籍其家得榖粟數萬眀年吳中大饑迄頼以濟
張浚自蜀還朝薦孝祥召赴行在孝祥既素為湯思退
所知及受浚薦思退不悅孝祥入對乃陳二相當同心
戮力以副陛下恢復之志且靖康以来惟和戰兩言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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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窮B要先立自治之策以應之復言用才之路太狭
乞博采度外之士以備緩急之用上嘉之除中書舍人
尋除直學士院兼都督府叅贊軍事俄兼領建康留守
言者改除敷文閣待制留守如舊㑹金再犯邊孝祥陳
金之勢不過欲要盟宣諭使劾孝祥落職罷復集賢殿
修撰知静江府廣南西路經畧安撫使治有聲績復以
言者罷俄起知潭州為政簡易時以威濟之湖南遂以
無事復待制徙知荆南湖北路安撫使築守金隄自是
荆州無水患置萬盈倉以儲諸漕之運請祠以疾卒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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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惜之有用才不盡之嘆進顯謨閣直學士致仕年三
十八孝祥俊逸文章過人尤工翰墨甞親書奏劄髙宗
見之曰必將名世但渡江初大議惟和戰張浚主復讎
湯思退祖秦檜之說力主和孝祥出入二人之門而兩
持其說議者惜之
論曰尤袤學本程頥所謂老成典刑者立朝抗論與人
主爭是非不允不已而能令終完節難矣謝諤顔師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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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樞臨民則以治辦聞立朝則啓沃忠諫各舉廼職為
世師表李椿劉儀鳳言論節槩著於行事張孝祥蚤負
才畯莅政揚聲迨其兩持和戰君子每歎息焉
 宋史卷三百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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