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32 宋史-元-托克托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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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巻三百十八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脩


 列傳第七十七


張方平 王拱辰 張昇  趙槩



胡宿子宗炎從子宗愈宗回 


張方平字安道南京人少頴悟絶倫家貧無書從人假
三史旬日即歸之曰吾巳得其詳矣凡書皆一閱不再
讀宋綬蔡齊以為天下竒才舉茂材異等為校書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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崐山縣又中賢良方正選遷著作佐郎通判睦州趙元
昊且叛為嫚書來䂓得譴絶以激使其衆方平請順適
其意使未有以發得嵗月之頃以其間選將厲士堅城
除器為不可勝以待之雖終於必叛而兵出無名吏士
不直其上難以決勝小國用兵三年而不見勝負不折
則破我以全制其後必勝之道也時天下全盛皆謂其
論出姑息決計用兵方平上平戎十策以為入宼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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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渭巢穴之守必虚宜屯兵河東巻甲而趨之所謂攻
其所必救形格勢禁之道也宰相吕夷簡善其策而不
果行當召試館職仁宗曰是非兩策制科者乎何試也
命直集賢院俄知諫院夏人宼邊方平首乞合樞密之
職于中書以通謀議帝然之遂以宰相兼樞密使時調
諸道弓手刺其壯者為宣毅保㨗方平連疏爭之弗聽
既而兩軍驕甚合二十餘萬皆市人不可用如方平言
夏竦節制陜西并䕶諸將四路以禀復失事機且詔使
出師逗遛不行及豐州陷劉平等覆師主師皆坐譴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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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不預方平劾罷之而請四路帥臣各自任戰守西師
久未解元昊亦困敝方平言陛下猶天地父母也豈與
犬豕豺狼較乎願因郊赦引咎示信開其自新之路帝
喜曰是吾心也是嵗改慶厯赦書敇邊吏通其善意元
昊竟降既以脩起居注使契丹契丹主顧左右曰有臣
如此佳哉騎而擊毬於前酌玉巵飲之且贈以所乗馬
還知制誥權知開封府府事叢集前尹率書板識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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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獨黙記決遣無少差忘進翰林學士元昊既臣而與
契丹有隙來請絶其使議者不可方平曰得新附之小
羌失久和之强敵非計也宜賜元昊詔使之審處但嫌
隙朝除則封册暮下如此於西北為兩得矣時韙其謀
拜御史中丞改三司使初王拱辰議榷河北鹽方平見
曰河北再榷鹽何也帝曰始立法耳方平曰昔周世宗
以鹽課均之稅中今兩稅鹽鐵是也豈非再榷乎帝驚
悟方平請直降手詔罷之河朔父老迎拜於澶州為佛
老會七日以報上恩事具食貨志加端明殿學士判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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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寺禁中衞卒夜變帝旦語二府奬張貴妃扈蹕功夏
竦即倡言當求所以尊異之禮方平聞之謂陳執中曰
漢馮偼伃身當猛獸不聞有所尊異且皇后在而尊貴
妃古無是事果行之天下之責將萃於公矣執中瞿然
而罷帝以豐財省費訪羣臣方平既條對又獨上數千
言大略以為祥符以來務為姑息漸失祖宗之舊取士
任子磨勘遷補之法壊命將養兵皆非舊律國用既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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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政出多門大商豪民乗隙射利而茶鹽香礬之法亂
此治忽盛衰之夲不可以不急帝覽對甚恱且大用會
判官楊儀得罪坐與交出知滁州頃之知江寧府入判
流内銓以侍講學士知滑州徙益州未至或扇言儂智
髙在南詔將入宼攝守亟調兵築城日夜不得息民大
驚擾朝廷聞之發陜西歩騎兵仗絡繹往戍蜀詔趣方
平行許以便宜從事方平曰此必妄也道遇戍卒皆遣
歸他役盡罷適上元張燈城門三夕不閉得卭部川譯
人始造此語者梟首境上而流其餘黨蜀人遂安復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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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使召方西鄙用兵兩蜀多所調發方平為奏免横
賦四十萬減鑄鐵錢十餘萬緡又建言國家都陳留當
四通五達之道非若雍各有山川足恃特倚重兵以立
國耳兵恃食食恃漕運以汴為主汴帶引淮江利盡南
海天聖已前嵗調民浚之故水行地中其後淺妄者爭
以裁減役費為功汴日以塞今仰而望焉是利尺寸而
䘮丘山也乃畫上十四策富弼讀其奏漏盡十刻帝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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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弼曰此國計大夲非常奏也悉如其說行之遷尚書
左丞知南京未㡬以工部尚書帥秦州諜告夏人將壓
境方平料簡士馬聲言出塞巳而宼不至言者論其輕
舉曾公亮曰兵不出塞何名輕舉宼之不得至者有備
故也倘罪之後之邊臣將不敢為先事之備矣方平不
自安請知南京英宗立遷禮部尚書請知鄆州還為學
士承㫖帝不豫召至福寧殿帝馮几言言不可辨方平
進筆請乃書云明日降詔立皇太子方平抗聲曰必頴
王也嫡長而賢請書其名帝力疾書之乃退草制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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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位召見請約山陵費帝曰奉先可損乎對曰遺制固
云以先志行之可謂孝矣又請差減錫賚以乾興為準
費省什七八方平進詔草帝親批之曰卿文章典雅煥
然有三代風又善以豐為約意博而辭寡雖書之訓詁
殆無加也其見稱重如此拜參知政事御史中丞司馬
光疏其不當用不聽光解中丞曾公亮議用王安石方
平以為不可數日遭父憂服闋以觀文殿學士留守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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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入覲留判尚書都省力請知陳州安石行新法方平
陛辭極論其害曰民猶水也可以載舟亦可以覆舟兵
猶火也弗戢必自焚若新法卒行必有覆舟自焚之禍
帝憮然韓絳主西師慶卒亂京西轉運使令一路各會
兵于州民大駭方平持檄不下而奏之帝曰守臣不當
爾邪命罷諸郡兵召為宣徽北院使留京師王安石深
沮之以為青州未行帝問祖宗禦戎之要對曰太祖不
勤逺略如靈夏河西皆因其酋豪許之世襲環州董遵
誨西山郭進闗南李漢超皆優其禄賜寛其文法諸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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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力豐而威令行間諜精審吏士用命故能以十五萬
人而獲百萬之用及太宗謀取燕薊又内徙李彝興馮
暉於是朝廷始旰食矣真宗澶淵之克與契丹盟至今
人不識兵革三朝之事如此近嵗彊塲之臣乃欲試天
下於一擲事成徼利不成詒患不可聽也帝曰慶厯以
來卿知之乎元昊初臣何以待之對曰臣時為學士誓
詔封册皆出臣手帝曰卿時已為學士可謂舊徳矣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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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泛使蕭禧來議疆事臨當辭臥驛中不起方平謂樞
密使呉充曰但令主者日致饋勿問且使邊郡檄其國
可也充啓從之禧即行除中太一宫使王安石弛銅禁
姦民日銷錢為器邊闗海舶不復譏錢出錢日耗方平
極論其害請詰安石舉累朝之令典一旦削除之其意
安在帝頗采其言而方平求去進使南院判應天府帝
曰朕欲卿與韓絳共事而卿論政不同欲置卿樞密而
卿論兵復異卿受先帝末命訖無以副朕意乎遂行髙
麗使過府長吏當送迎方平言臣班視二府不可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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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屈詔但遣少尹王師征安南方平言舉西北壯士徤
馬棄之炎荒其患有不可勝言者若師老費財無功而
還社稷之福也後皆如其言新法鬻河渡坊塲司農并
及祠廟宋閼伯微子廟皆為賈區方平言宋王業所基
閼伯封於商丘以主大火微子為始封之君是二祠者
亦不得免乎帝震怒批牘尾曰慢神辱國無甚於斯於
是天下祠廟皆得不鬻數請老以太子少師致仕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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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廢宣徽使獨命領之如故哲宗立加太子太保元祐
六年薨年八十五贈司空遺令毋請諡尚書右丞蘇轍
為請乃諡曰文定方平慷慨有氣節既告老論事益切
至於用兵起獄尤反覆言之且曰臣且死見先帝地下
有以籍口矣平居未嘗以言狥物以色假人守蜀日得
眉山蘇洵與其二子軾轍深器異之嘗薦軾為諫官軾
下制獄又抗章為請故軾終身敬事之敘其文以比孔
融諸葛亮晩受知神宗王安石方用事嶷然不小屈以
是望髙一時守宋都日富弼自亳移汝過見之曰人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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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知也方平曰謂王安石乎亦豈難知者方平頃知皇
祐貢舉或稱其文學辟以考校既入院凡院中之事皆
欲紛更方平惡其人檄使出自是未嘗與語也弼有愧
色蓋弼素亦善安石云
王拱辰字君貺開封咸平人元名拱夀年十九舉進士
第一仁宗賜以今名通判懐州入直集賢院歴鹽鐵判
官脩起居注知制誥慶厯元年為翰林學士契丹使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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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符嘗謂賈昌朝曰塘濼何為者一葦可杭投箠可平
不然決其堤十萬土囊即可路矣仁宗以問拱辰對曰
兵事尚詭彼誠有謀不應以語我此夸言爾設險守國
先王不廢而祖宗所以限敵人也至是又使六符來求
闗南十縣斥太宗伐燕為無名舉朝莫知所答拱辰曰
王師征河東契丹既通使而宼石嶺闗以援賊太宗怒
遂回軍伐之豈謂無名乃作報書曰既交石嶺之鋒遂
起衡門之役契丹得報遂繼好如初帝喜謂輔臣曰非
拱辰深練故實殆難答也權知開封府拜御史中丞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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竦除樞密使拱辰言竦經略西師無功稱而歸今置諸
二府何以厲世因對極論之帝未省遽起拱辰前引裾
乃納其說竦遂罷又言滕宗諒在慶州所為不度而但
降秩守虢懼邊臣則効宜施重責未聽即家居求自貶
乃徙宗諒岳州敇拱辰赴臺入見帝曰言事官第自舉
職勿以朝廷未行為沮巳而輕去以沽名自今有當言
者宜力陳毋避僧紹宗以鑄佛像惑衆都人競投金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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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掖亦出貲佐之拱辰言西師宿邊而財費於不急
動士心起民怨詔亟禁之蘇舜欽會賔客於進奏院王
益柔醉作傲歌拱辰風其僚魯周詢劉元瑜舉劾之兩
人既竄廢同席者俱逐時杜衍范仲淹為政多所更張
拱辰之黨不便舜欽益柔皆仲淹所薦而舜欽衍壻也
故因是傾之由此為公議所薄復以翰林學士權三司
使坐舉富民鄭旭出知鄭州徙澶瀛并三州數嵗還為
學士承㫖兼侍讀帝於邇英閣置太玄經蓍草顧曰朕
每閱此卿亦知其說乎拱辰具以對且曰願陛下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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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經旁采史策此不足學也至和三年復拜三司使聘
契丹見其主混同江設宴垂釣每得魚必酌拱辰酒親
鼓琵琶以侑飲謂其相曰此南朝少年狀元也入翰林
十五年故吾厚待之使還御史趙抃論其輙當非正之
禮異時北使援此以請將何辭拒之湖南轉運判官李
章知潭州任顓市死商真珠事敗具獄上拱辰悉入珠
掖庭抃并劾之除宣徽北院使抃言宣徽之職夲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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勛勞者唯前執政及節度使得為之拱辰安得汙此選
乃以端明殿學士知永興軍歴泰定二州河南大名府
積官至吏部尚書神宗登極恩當轉僕射歐陽脩以為
此宰相官不應序進但遷太子少保熙寧元年復以北
院使召還王安石參知政事惡其異巳乗二相有故出
為應天府八年入朝為中太一宫使元豐初轉南院使
賜金方團帶再判大名改武安軍節度使三路籍民為
保甲日聚而教之禁令苛急往往去為盗郡縣不敢以
聞拱辰抗言其害曰非止困其財力奪其農時是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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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之使陷於罪罟也浸淫為大盗其兆巳見縱未能盡
罷願財損下戸以紓之主者指拱辰為沮法拱辰曰此
老臣所以報國也上章不已帝悟於是第五等戸得免
哲宗立徙節彰徳加檢校太師是年薨年七十四贈開
府儀同三司諡懿恪
論曰方平拱辰之才皆較然有過人者而不免司馬光
趙抃之論豈其英發之氣勇於見得一時趋郷未能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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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於正與及新法行方平痛陳其弊拱辰爭保甲言尤
剴切皆諤諤不少貶為國老成望始重矣若方平識王
安石於辟校貢舉之時而知其後必亂政其先見之明
無忝吕誨云
張昇字杲卿韓城人舉進士為楚邱主簿南京留守王
曾稱其有公輔器累官度支貟外郎夏竦經略陜西薦
其才換六宅使涇原秦鳯安撫都監未㡬以母老求歸
故官得知絳州改京西轉運使知鄧州又以母辭或指
為避事范仲淹言於朝曰張昇豈避事者乃許歸養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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戸部判官開封府推官至知雜御史張堯佐縁恩驟用
知開封府内侍楊懐敏夜直禁中而衞士為變皆極論
之昇性質樸不善擇言至斥張貴妃為一婦人謂懐敏
得志將不減劉季述仁宗讀之不懌以語陳升之升之
曰此忠直之言不激切則聖意不可回矣帝乃解以天
章閣待制知慶州改龍圖閣直學士知秦州初青唐蕃
部藺氊世居古渭積與夏人有隙懼而獻其地攝帥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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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無逺慮亟城之諸族畏其偪舉兵叛昇至請棄勿城
詔戸部副使傅求審視之以為不可棄與昇議殊先是
副總管劉渙討叛羌逗撓不時進昇命他將郭恩代之
羌乃潰去渙黜其功讕訟恩多殺老稚以撼昇朝廷命
張方平守秦徙渙涇原亦徙昇青州將罪昇方平辭曰
渙昇有階級今互言而兩罷帥不可為也昇乃復留至
和二年召兼侍讀拜御史中丞劉沆在相位以御史范
師道趙抃嘗攻其惡隂欲出之昇曰天子耳目之官柰
何用宰相怒而斥上章力爭之沆竟罷去帝見昇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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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無所避謂曰卿孤立乃能如是對曰臣仰託聖主
致位侍從是為不孤今陛下之臣持禄養望者多而赤
心謀國者少竊以為如陛下乃孤立爾帝為之感動契
丹主宗真遣使齎其畫像來求帝畫像未報而死子洪
基立以為請詔昇報聘諭使更致新王像契丹欲先得
之昇曰昔文成以弟為兄屈尚先致敬况今為伯父哉
遂無以奪乃復以洪基像來嘉祐三年擢樞密副使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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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知政事樞密使昇愛惜官資凡内降所與多持不下
見帝春秋髙前後屢進言儲嗣事卒與韓琦同决策英
帝立請老帝曰太尉勤勞王家詎可遽去但命五日一
至院進見無蹈舞司馬光上疏言近嵗以來大臣年髙
者皆不敢自安其位言事者欲以為名又從而攻之使
其人無可取雖少壯何為果有益於時雖老何傷昇為
人忠謹清直不可干以私若使且居其位於事亦未有
曠廢也昇請不巳始賜告令養疾遂以彰信軍節度使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許州改鎮河陽三城拜太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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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致仕熙寧十年薨年八十六贈司徒兼侍中諡曰康

趙槩字叔平南京虞城人少篤學自力器識宏逺為一
時名軰稱許中進士第通判海州為集賢校理開封府
推官奏事殿中仁宗面賜銀緋出知洪州州城西南薄
章江有汎溢之虞槩作石隄二百丈髙五丈以障其衝
水不為患僚吏鄭陶饒奭挾持郡事為不法前守莫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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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州之歸化卒皆故時羣盗奭造飛語曰卒得廪米陳
惡有怨言不更給善米且生變槩不答卒有自容州戎
迯歸而犯夜者斬之以狥因收陶奭抵罪闔府服栗加
直集賢院知青州坐失舉澠池令張誥免久乃起監密
州酒知滁州山東有宼李二過境上告人曰我東人也
公嘗為青州民愛之如父母我不忍犯率衆去召脩起
居注歐陽脩後至朝廷欲驟用之難於越次槩聞請郡
除天章閣待制紏察在京刑獄脩遂知制誥踰嵗槩始
代之郊祀當任子進階爵乞回其恩封母郡太君宰相
[318-15b]
謂曰君即為學士擬封不久矣槩曰母年八十二願及
今拜君賜以為榮乃許之後遂為例蘇舜欽等以羣飲
逐槩言預㑹者皆館閣名士舉而棄之觖士大夫望非
國之福也不報求知蘇州終母䘮入為翰林學士聘契
丹契丹主㑹獵請賦信誓如山河詩詩成親酌玉杯為
槩勸且授侍臣劉六符素扇冩之納袖中其禮重如此
還兼侍讀學士諫官郭申錫論事忤㫖帝欲加罪槩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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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始面諭申錫毋面從今黜之何以示天下乃止以
龍圖閣學士知鄆州應天府代韓絳為御史中丞絳論
張茂實不宜典宿衛罷槩至首言之茂實竟去御藥院
内臣有寄資至團練使者謂之暗轉槩請明限以年詔
俟出院優遷之毋得累寄擢樞密使參知政事數以老
求去熙寧初拜觀文殿學士知徐州自左丞轉吏部尚
書前此執政遷官未有也以太子少師致仕退居十五
年嘗集古今諫爭事為諫林百二十巻上之神宗賜詔
曰請老而去者類以聲問不至朝廷為髙唯卿有志愛
[318-16b]
君雖退處山林未嘗一日忘也當置于坐右時用省閱
元豐六年薨年八十八贈太子太師諡曰康靖槩秉心
和平與人無怨怒雖在事如不言然隂以利物者為不
少議者以比劉寛婁師徳坐張誥貶六年念之終不衰
誥死䘏其家備至歐陽脩遇槩素薄又躐知制誥及脩
有獄槩獨抗章明其罪言為仇者所中傷不可以天下
法為人報怨脩得解始服其長者為鄆州時吏按前守
[318-17a]
馮浩侵公使錢三十萬當以職田租償槩知其貧為代
以巳奉其平生所為類此槩初名禋嘗夢神人金書名
簿有趙槩遂更云
胡宿字武平常州晉陵人登第為揚子尉縣大水民被
溺令不能救宿率公私船活數千人以薦為館閣校勘
進集賢校理通判宣州囚有殺人者將抵死宿疑而訊
之囚憚箠楚不敢言辟左右復問久乃云旦將之田縣
吏縛以赴官莫知其故宿取具獄繙閱探其夲辭葢婦
人與所私者殺其夫而執平民以告也知湖州前守滕
[318-17b]
宗諒大興學校費錢數十萬宗諒去通判僚吏皆疑以
為欺不肯書厯宿誚之曰君軰佐滕侯久矣茍有過盍
不早正乃隂拱以觀俟其去而非之豈昔人分謗之意
乎坐者大慙謝其後湖學為東南最宿之力為多築石
塘百里捍水患民號曰胡公塘而學者為立生祠久之
為兩浙轉運使召脩起居注知制誥入内都知楊懐敏
坐衞士之變升為和州都監未㡬召入復故職宿封還
[318-18a]
詞頭且言懐敏得不窮治誅死已幸豈宜復在左右命
遂寢慶厯六年京東兩河地震登萊尤甚宿兼通隂陽
五行災異之學乃上疏曰明年丁亥嵗之刑徳皆在北
宫隂生於午而極於亥然隂猶强而未即伏陽猶㣲而
不能勝此所以震也是謂龍戰之會其位在乾若西北
二邊不動恐有内盜起於河朔又登萊視京師為東北
少陽之位今二州置金坑多聚民鑿山谷陽氣耗洩故
隂乗而動宜即禁止以寧地道時以為迂濶明年王則
果以貝州叛皇祐五年正月會靈宫災是嵗冬至郊以
[318-18b]
二帝並配明年大旱宿言五行火禮也去嵗火而今又
旱其應在禮此殆郊丘並配之失也即建言並配非古
宜用迭配如初時議者謂士大夫言七十當致仕其不
知止者請令有司按籍舉行之宿以為非優老之義當
少緩其期法武吏察其任事與否勿斷以年文吏使得
自陳而全其節及言皇祐新樂與舊樂難並用禮部間
嵗一貢士不便當用三年之制皆如其言唐介貶嶺南
[318-19a]
帝遣中使䕶以往宿言事有不可測介如不幸道死陛
下受殺直臣之名帝悟追還使者遷翰林學士知審官
制院李仲昌開六塔河民被害詔獄薄其罪宿請斬以
謝河北仲昌由是南竄兖國公主下降將行册禮宿諫
曰陛下昔封兩長主未嘗册命今施之愛女殆非漢明
帝所謂我子豈得與先帝子等之義也涇州卒以折支
不時給出惡言且欲相扇為亂既置于法乃命劾三司
吏三司使包拯䕶弗遣宿曰涇卒固悖慢然當給之物
越八十五日而不與計吏安得為無罪拯不知自省公
[318-19b]
拒制命紀綱益廢矣拯懼立遣吏韓琦守并州請復其
節鎮宿言參商為仇讎之星國家受命於商丘而參為
晉地今欲崇晉非國之利也宋興削平四方并㝡後服
故太宗不使列于方鎮八十年矣宜如故便議遂止後
琦秉政卒復之拜樞密副使曾公亮任雄州趙滋顓治
界河事宿言於英宗曰憂患之來多藏於隠㣲而生於
所忽自滋守邊北人捕魚伐葦一切禁絶由此常與鬭
[318-20a]
爭南北通好六十載内外無患近年邊遽來上不過侵
誣尺寸此城砦之吏移文足以辦詰何至於興甲兵哉
今搢紳中有恥燕薊外属者天時人事未至而妄意難
成之福願守兩朝法度以惠養元元天下幸甚宿以老
數乞謝事治平三年罷為觀文殿學士知杭州明年以
太子少師致仕未拜而薨年七十二贈太子太傅諡曰
文恭宿為人清謹忠實内剛外和羣居不譁笑與人言
必思而後對故臨事重慎不輒發發亦不可回止居母
䘮三年不至私室其當重任尤顧惜大體在審官刑院
[318-20b]
擇詳議官有在選中者嘗監征榷以水災負課同列謂
小累不足白宿竟白之而薦其才足用仁宗聽納同列
退而誚曰公固欲白上倘縁是不用奈何宿曰彼之得
否不過一詳議官宿平生以誠事主今白首矣忍以毫
髮欺乎為之開陳聽吾君自擇爾少與一僧善僧有祕
術能化瓦石為黄金且死將以授宿使葬之宿曰後事
當盡力他非吾所兾也僧歎曰子之志未可量也其篤
[318-21a]
行自勵至於貴逹常如布衣時子宗炎從子宗愈宗回
宗炎字彦聖由將作監主簿鎻㕔登第為國子大宗正
丞開封府推官考功吏部郎中舊制選人改京官舉將
小絓吏議輒尼不行宗炎請先引見俟舉者罪即追止
從之哲宗崩遼使來弔祭宗炎以鴻臚少卿迓境上使
者不易服宗炎以禮折之須其聽命乃相見暨還升為
卿初父宿使遼遼人重之其後宗炎壻鄧忠臣迓客客
問中外嘗有充使者否忠臣以宿告且言前使鴻臚其
子也客歎胡氏世不乏人俄以直龍圗閣知潁昌府歴
[318-21b]
密州而卒宗炎善為詩藻思清婉歐陽脩守亳與客游
郡圃或誦其詩脩賞味不已以為有鮑謝風致其重之
如此
宗愈字完夫舉進士甲科為光禄丞宿得請杭州英宗
問子弟誰可繼者以宗愈對召試學士院神宗立以為
集賢校理久之兼史館檢討遂同知諫院殿内卒盗皇
城器物宗愈言唐長孫無忌不解佩刃入東上閣門校
[318-22a]
尉論當死今禁卒為盗而入内都知不能覺察願正其
罪殿帥直廬在長慶門内久而自置隷圉宗愈曰嚴禁
旅所以杜姦宄也奈何令私人得為之萬一凶黠者竄
名其間將不可悔請易募老卒王安石用李定為御史
宗愈言御史當用學士及丞雜論薦又須官博士員外
郎今定以幕職不因薦得之是殆一出執政意即大臣
不法誰復言之蘇頌李大臨不草制坐絀宗愈又爭之
安石怒出通判真州歴提㸃河東刑獄開封府推官吏
部右司郎中元祐初進起居郎中書舍人給事中御史
[318-22b]
中丞時更定役法書成衙校募不足者聽差入等戸宗
愈言法貴均一若持兩端則於文有害是乃差法非募
法也請刪之哲宗嘗問朋黨之弊對曰君子指小人為
姦則小人指君子為黨君子蓋義之與比者陛下能擇
中立之士而用之則黨禍熄矣明日具君子無黨論以
進拜尚書右丞於是諫議大夫王覿論其不當而劉安
世韓川孫覺等合攻之朝廷依違踰年出覿潤州而言
[318-23a]
者愈力乃罷為資政殿學士知陳州徙成都府蜀人安
其政召為禮部尚書遷吏部卒年六十六贈左銀青光
禄大夫
宗回字醇夫用䕃登第為編脩敇令官司農寺幹當公
事京西轉運判官提㸃刑獄京東陜西轉運使吏部郎
中紹聖初以直龍圗閣知桂州進寳文閣待制坐繫平
民死降集賢殿修撰知随州改秦州慶州復為待制先
是熙河將王贍下邈川有功帥孫路不樂贍奪其兵與
王愍朝廷知之以宗回代路加直學士時青唐瞎征内
[318-23b]
附而心牟欽氊勒兵立别酋隴拶還其地勢復張瞎征
大懼自髠為僧以祈免王贍怨孫路因言青唐不煩兵
可下至則駐宗哥城不進宗回怒日夜檄趣之且戒贍
曰青唐兵甚弱隴拶稚子何能為而怯懦逗遛吾將以
軍法從事又遣王愍復至邈川聲言代贍贍懼乃率歩
騎掩青唐據之隴拶降詔以青唐為鄯州邈川為湟州
未㡬属羗郎阿章叛拒官軍宗回遣將王吉魏釗討之
[318-24a]
皆敗死又遣鈐轄种朴往朴言賊鋒方鋭且盛寒宜少
緩師宗回不聽督之急朴不得已行亦敗死於是轉運
判官秦希甫言湟鄯難守以為棄之便事下宗回宗回
持不可希甫罷去會徽宗棄鄯州於是任伯雨再疏其
罪奪職知蘄州還為待制歴慶渭陳廷澶州兄宗愈入
黨籍宗回亦罷郡居亡何録其堅守湟鄯之議起知秦
州進樞密直學士徙永興鄭州成徳軍復坐事去大觀
中卒贈銀青光禄大夫胡氏自宿始大及宗愈仍世執
政其後子孫至侍從九卿者十數遂為晉陵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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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曰張昇清忠諒直趙槩雅量過人胡宿學通天人之
奥攷其立朝大節皆磊落為良執政宗愈仍居右轄而
學術視宿則有間矣宗回非邊將材其守河湟之議蓋
以趣种朴於死蘄合上意以解其責爾若胡氏之世大
也殆脱萬人于水死而隂徳之所致與
 宋史巻三百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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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史巻三百十八考證
張方平傳南京人○東都事畧作宋城人
何名輕舉○監本名譌多今從南本
王拱辰傳蓍草○南本作書草
中太一宫使○東都事畧中作西
張昇傳○東都事畧作張昪
胡宿傳升為和州都監○東都事畧作出為出字是
舉將小絓○舉將二字疑誤
宿從子宗愈殿内卒○南北本俱譌殿為修從東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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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畧改
 宋史巻三百十八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