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32 宋史-元-托克托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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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卷四百六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一百六十五


崔與之  洪咨䕫  許奕  陳居仁子卓



劉漢弼


崔與之字正子廣州人父世明試有司連黜每曰不為
宰相則為良醫遂究心岐黄之書貧者療之不受直與
之少卓犖有奇節不逺數千里遊太學紹熙四年舉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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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廣之士繇太學取科第自與之始授潯州司法參軍
常平倉久弗葺慮雨壊米撤居廨瓦覆之郡守欲移兌
常平之積堅不可守敬服更薦之調淮西提刑司撿法
官民有窘於豪民逋負毆死其子誣之者其長欲流之
與之曰小民計出倉猝忍使一家轉徙乎况故殺子孫
罪止徒卒從之知建昌之新城歲適大歉有彊發民廩
者執其首折手足以徇盗為止勸分有法貧富安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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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用兵軍旅所需天下騷然與之獨買以係省錢吏告
月解不登曰寧罷去和糴令下與之獨以時賈糴令民
自槩通判邕州守武人苛刻衣賜不時給諸卒大閧漕
司檄與之攝守叛者帖然乃密訪其首事一人斬之闔
郡以寧擢發遣賓州軍事郡政清簡尋特授廣西提㸃
刑獄徧歴所部至浮海廵朱崖秋毫無擾州縣而停車
裁決奬㢘劾貪風采凛然朱崖地産苦䔲民或取葉以
代茗州郡征之歲五百緡瓊人以吉貝織為衣衾工作
皆婦人役之有至期年者棄稚違老民尤苦之與之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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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榜免其他利疾罷行甚衆瓊之人次其事為海上澄
清錄嶺海去天萬里用刑惨酷貪吏厲民廼疏為十事
申論而痛懲之髙惟肖嘗刻之號嶺海便民榜廣右僻
縣多右選攝事者類多貪黷與之請授廣東循梅諸邑
減舉員賞格以勸選人熙寧免役之法獨不及海外四
州民破家相望與之議舉行未果以語顔戣戣守瓊遂
行之召為金部員外郎侍郎官多養資望不省事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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鉅細必親省决吏為欺者必杖之莫不震栗金南遷於
汴朝議疑其進迫特授直寳謨閤權發遣揚州事主管
淮東安撫司公事寧宗宣引入内親遣之奏選守將集
民兵為邉防第一事既至浚濠廣十有二丈深二丈西
城濠勢低因疏塘水以限戎馬開月河置釣橋州城與
堡砦城不相屬舊築夾土城往來為易以甓因滁有山
林之阻創五砦結忠義民兵金人犯淮西㳂邉之民得
附山自固金人亦疑設伏自是不敢深入揚州兵久不
練分彊勇鎮淮兩軍月以三人日習馬射令所部兵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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倣行之淮民多畜馬善射欲依萬弩手法創萬馬社募
民為之宰相不果行浙東饑流民渡江與之開門撫納
所活萬餘楚州工役繁夥士卒苦之叛入射陽湖亡命
多從之者與之給旗帖招之衆聞呼皆至首謀者獨遲
疑不前禽戮之分其餘隷諸軍山東李全以衆來歸與
之移書宰相謂自昔召外兵以集事者必有後憂宰相
欲圖邉功諸將皆懐僥倖都統劉琸承密劄取泗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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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淮而後牒報琸全軍覆没與之憂憤馳書宰相言與
之乘鄣五年子養士卒今以萬人之命壊於一夫之手
敵將乘勝襲我金人入境宰相連遺與之三書俾議和
與之答曰彼方得勢而我與之和必遭屈辱今山砦相
望邉民米麥已盡輸蔵野無可掠諸軍與山砦併力剿
逐勢必不能久駐况東海漣水已為我有山東歸順之
徒已為我用一旦議和則漣海二邑若為區處山東諸
酋若為措置望别選通才以任和議與之自劉琸敗亟
修守戰備遣精銳布要害金人深入無功而和議亦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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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議將姑闕兩淮制置命兩淮帥臣互相為援與之啟
廟堂曰兩淮分任其責而無制閫總其權則東淮有警
西帥果能疾馳往救乎東帥亦果能疾馳往救西淮乎
制閫俯瞰兩淮特一水之隔文移往來朝發夕至無制
閫則事事稟命朝廷必稽緩誤事矣議遂寢召為祕書
少監軍民遮道垂涕與之力辭召命竟還將度嶺趣召
不已行次池口聞金人至邉乃造朝奏今邉聲可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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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一惟山東忠義區處要不容緩前後累疏數千言每
歎養虎將自遺患升祕書監兼太子侍講權工部侍郎
未幾成都帥董居誼以黷貨為叛卒所逐總領楊九鼎
遇害蜀大擾與之以選為煥章閣待制知成都府本路
安撫使至即帖然時安丙握蜀重兵久每忌蜀帥之自
東南來者至是獨推誠相與丙卒詔盡䕶四蜀之師開
誠布公兼用吳蜀之士拊循將士人心悅服先是軍政
不立戎帥多不協和劉昌祖在西和王大才在沔州大
才之兵屢衂昌祖不救遂棄皁郊吳政屯鳯州張威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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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和金人自白還堡突入黑谷威不尾襲而迂路由七
方闗上青野原金人遂得入鳯州與之戒以同心體國
之大義於是戎帥協和而軍政始立先是丙嘗納夏人
合從之請會師攻秦鞏而夏人不至遂有皁郊之敗與
之至是飭邉將不得輕納踰年夏人復攻金人遣百騎
入鳯州邀守將求援兵與之使都統李冲來言曰通問
當遣介持書不當遣兵徑入若邉民不相悉或有相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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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失兩國之好宜斂兵退屯夏人知不可動不復有言
初金人既敝率衆南歸者所在而有或疑不敢納與之
優加爵賞以來之未幾金萬户呼延棫等扣洋州以歸
與之察其誠納之籍其兵千餘人皆精悍善戰金人自
是不敢窺興元既復鏤榜邉關開諭招納金人諜得之
自是上下相疑多所屠戮人無固志以至於亡蜀盛時
四戎司馬萬五千有奇開禧後安丙裁去三之一嘉定
損耗過半比與之至馬僅五千與之移檄茶馬司許戎
司自於闗外收市如舊嚴私商之禁給細茶增馬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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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金人所邀總司之給料不足者亦移檄增給之乞
移大帥於興元雖不果行而凡闗外林木厚加封殖以
防金人突至隔第闗盤車嶺皆極邉號天險因厚間探
者賞使覘之動息悉知邉防益密總計告匱首撥成都
府等錢百五十萬緡助糴本又慮闗外歲糴不多運米
三十萬石積沔州倉以備不測初至府庫錢僅萬餘其
後至千餘萬金帛稱是蜀知名士若家大酉游似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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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李心傳度正之徒皆薦達之其有名浮於實用過其
才者亦歴歴以為言沔帥趙彦呐方有時名與之獨察
其大言亡實它日誤事者必此人移書廟堂欲因乞祠
而從之不可付以邉藩之寄後果如其言與之以疾丐
歸朝廷以鄭損代既受代金諜知之大入與之再為臨
邉金人乃退召為禮部尚書不拜便道還廣蜀人思之
肖其像於成都仙遊閣以配張詠趙抃名三賢祠理宗
即位授充顯謨閣直學士知潭州湖南安撫使辭提舉
西京嵩山崇福宫遷焕章閣學士知隆興府江西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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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又辭授徽猷閣學士提舉南京鴻慶宫端平初帝既
親政召為吏部尚書數以御筆起之皆力辭金亡朝廷
議取三京聞之頓足浩歎繼而授端明殿學士提舉嵩
山崇福宫亦辭俄授廣東經畧安撫使兼知廣州先是
廣州摧鋒軍逺戍建康留四年比撤戍歸未踰嶺就留
戍江西又四年轉戰所向皆㨗而上功幕府不報求撤
戍又不報遂相率倡亂縱火恵陽郡長驅至廣州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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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欲得連帥洎幕屬甘心焉與之家居肩輿登城叛兵
望之俯伏聴命曉以逆順禍福其徒皆釋甲而首謀數
人懼事定獨受禍遂率之遁去入古端州以自固至是
與之聞命亟拜即家治事屬提刑彭鉉討捕濳移密運
人無知者俄而新調諸軍畢集賊戰敗請降桀黠不悛
者戮之其餘分隷諸州帝於是注想彌切拜參知政事
拜右丞相皆力辭乃訪以政事之孰當罷行人才之孰
當用舍與之力疾奏天生人才自足以供一代之用惟
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忠實而有才者上也才雖不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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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實有守者次也用人之道無越於此蓋忠實之才謂
之有徳而有才者也若以君子為無才必欲求有才者
用之意嚮或差名實無别君子小人消長之勢基於此
矣陛下勵精更始擢用老成然以正人為迂濶而疑其
難以集事以忠言為矯激而疑其近於好名任之不專
信之不篤或謂世數將衰則人才先己凋謝如真徳秀
洪咨䕫魏了翁方此柄用相繼而去天意固不可曉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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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敢諫之臣忠於為國言未脫口斥逐隨之一去而不
可復留人才豈易得而輕棄如此陛下悟已往而圖方
來昨以直言去位者亟加峻擢補外者蚤與召還使天
下明知陛下非疏逺正人非厭惡忠言一轉移力耳陛
下收攬大權悉歸獨斷謂之獨斷者必是非利害胸中
卓然有定見而後獨斷以行之比聞獨斷以來朝廷之
事體愈輕宰相進擬多沮格不行或除命中出而宰相
不與知立政造命之原失其要矣大抵獨斷當以兼聴
為先儻不兼聴而斷其勢必至於偏聴實為亂階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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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行於上而權柄濳移於下矣又曰邉臣主和朝廷雖
知而未嘗明有施行憂邉之士剴切而言一鳴輙斥得
非朝廷亦隂主之乎假使和而可保亦當議而行之可
也又曰比年以變故層出盗賊跳梁雷雹震驚星辰乖
異皆非細故京城之災七年而兩見豈數萬户生靈皆
獲罪於天者百姓有過在予一人此陛下所當凛凛惟
有求直言可以裨助君徳感格天心又曰戚畹舊僚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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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絲髪夤縁者孰不乘間伺隙以求其所大欲近習之
臣朝夕在側易於親昵而難於防閑司馬光謂内臣不
可令其采訪外事及問以羣臣能否蓋干預之門自此
始也若謂其所言出於無心豈知愛惡之私因此而入
其於聖徳寧無玷乎帝覧奏嘉歎趣召愈力控辭至十
有三疏嘉熙三年乃得致仕以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
霄宫自領卿郡不受廩祿之入凡奉餘皆以均親黨薨
時年八十有二遺戒不得作佛事累封至南海郡公諡
清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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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咨夔字舜俞於潛人嘉定二年進士授如臯主簿尋
試為饒州教授作大治賦樓鑰賞識之授南外宗學教
授以言去丁母憂服除應博學宏詞科直院莊夏舉自
代崔與之帥淮東辟置幕府邉事纎悉為盡力丘夀雋
代與之為帥金人犯六合揚州閉門設守咨夔亟詣夀
雋言曰金人忌楚必未至揚乃先自示弱不特淮左之
人心動而金人且驕必來矣第當逺斥堠精間探簡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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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張外郡聲援而大開城門晏然如平時若金人果來
犯某當身任之夀雋愧謝已而金人果遁山陽兼帥事
青州張林請獻銅錢二十萬緡咨夔謂宜以所獻就犒
其軍如唐魏博故事使無輕量中國心帥乃令輸其半
林亦不復來與之帥成都請於帝授咨夔籍田令通判
成都府與之為制置使首檄咨夔自近辭曰今當開誠
心布公道合西南人物以濟國事乃一未有聞而先及
門生故吏是示人私也卒不受惟以通判職事往來效
忠蜀人髙之尋知龍州州歲貢麩金率科鑛户咨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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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奉上乃厲民乎出官錢市之江油之民歲戍邉復苦
餫饟為請於制漕司免之毁鄧艾祠更祠諸葛亮告其
民曰毋事仇讎而忘父母還朝為秘書郎遷金部員外
郎會詔求直言慨然曰吾可以盡言悟主矣其父見其
疏曰吾能喫茄子飯汝無憂史彌逺讀至濟王之死非
陛下本心大恚擲於地轉考功員外郎轉對復言李全
必為國患於是臺諫李知孝梁成大交論鐫二秩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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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山七年而彌逺死帝親政五日即以禮部員外郎召
入見乞養英明之氣及論君子小人之分帝問今日急
務對以進君子而退小人開誠心而布公道且言在陛
下一念堅凝又問在外人物對以崔與之護蜀而歸閒
居十年終始全徳之老臣若趣其來可為朝廷重真徳
秀魏了翁皆陛下所簡知當聚之本朝翼日與王遂並
拜監察御史咨夔感激知遇謂遂曰朝無親擢臺諫久
矣要當極本窮原而先論之乃上疏曰臣歴考往古治
亂之原權歸人主政出中書天下未有不治權不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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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則㢘級一夷綱常且不立奚政之問政不出中書則
腹心無寄必轉而他屬奚權之攬此八政馭羣臣所以
獨歸之王而詔之者必天官冢宰也陛下親政以來威
福操柄收還掌握揚廷出令震撼海宇天下始知有吾
君元首既明股肱不容於自惰撒副封罷先行坐政事
堂以治事天下始知有朝廷此其大權大政亦畧舉矣
然中書之弊端其大者有四一曰自用二曰自専三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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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四曰自固願陛下於從容論道之頃宣示臣言俾
大臣充初志而加定力懲往轍而圖方來以仰稱勵精
更始之意帝嘉納之又首乞罷樞密使薛極以勵大臣
之節章三上卒出之其他得罪清議者相繼劾去朝綱
大振明年改元端平咨夔預乞於正月朔下詔求直言
使人人得盡言無隠又乞令内職任之穹者各舉所知
皆從之時登進諸儒以廣講讀說書之選咨夔言聖學
之實所當講明而推行者有六一親睦本支二正始閨
門三警肅侍御四審正邪用舍五儲養文武之才六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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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無生事邀功又言常平義倉鹽課及苗稅多取之
弊京湖以八陵圖來上咨夔援紹興留司奉表八陵及
東晉大都督親謁五陵故事乞先詔制臣往省俟還别
議朝祭又復以完顔守緒骨來獻時相侈大其事咨夔
曰此朽骨耳亟之以葬大理寺可也第當以金亡告九
廟歸諸祖宗徳澤况與大敵為鄰抱虎枕蛟事變叵測
顧可侈因人之獲使邉臣論功朝廷頌徳且陛下知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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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政受俘之元祐獨不鍳端門受降之崇寧乎然不果
悉從擢殿中侍御史會王定入臺察力詆蔣重珍咨夔
乃按定疾視善良乞罷之越三日左遷定而擢咨夔中
書舍人尋兼權吏部侍郎與真徳秀同知貢舉俄兼直
學士院時咨夔口瘍已深復上疏謂當引咎悔過且乞
祠帝曰卿在朝多有禆益何輕去咨夔奏臣數備臺諫
給舍皆不能遏六月之師何補於朝廷病久當去去猶
足禆風俗帝勉留之遷吏部侍郎兼給事中奏比徇私
成俗化實未更所恃以一公鑠萬私者獨陛下耳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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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營繕親厚近屬保護舊臣若未能無所繫累上在位
踰一紀國本未立未有敢深言之者咨夔乞擇宗室子
養之併為濟王立後擢給事中史嵩之入相召赴闕下
進刑部尚書拜翰林學士知制誥求去愈力加端明殿
學士卒御筆洪咨夔鯁亮忠慤有助新政與執政恩例
特贈兩官其遺文有兩漢詔令擥抄春秋說外内制奏
議詩文行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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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奕字成子簡州人以父任主長江簿丁内艱免䘮調
涪城尉慶元五年寧宗親擢進士第一授簽書劒南東
川節度判官未期年持所生父心䘮召為祕書省正字
遷校書郎兼吳興郡王府教授尋遷祕書郎著作佐郎
著作郎權考功郎官非報謁問疾不出遷起居舍人韓
侂胄議開邉奕貽書曰今日之勢如元氣僅屬不足以
當寒暑之寇又因轉對論今日之急惟備邉而朝廷晏
然百官充位如平時京西淮上之師敗同罰異總領王
人也而聴宣撫司節制或為參謀廟堂之義外廷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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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護聖之軍半發於外而禁衞單薄乞鞫勘贓吏永廢
勿用特與放行以啟僥倖者宜加遏絶所言皆侂胄所
不樂也蜀盗既平以起居舍人宣撫四州奕謂使從中
遣必淹時乃至既又徒云犒師而不以旌别淑慝為指
無以慰蜀父老之望執政是其言又請遇朝㑹起居郎
舍人分左右立如常儀前後殿坐侍立官御坐東南靣
西立可以獲聞聖訓傳示無極臣僚奏事亦不敢易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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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其疏討論之遣奕使金奕與骨肉死訣詣執政趣受
指請行執政曰金人要索議未决者尚多今將奈何奕
曰往集議時奕嘗謂增歲幣歸俘虜或可耳外此其可
從乎不可行者當死守之尋遷起居郎兼權給事中以
國事未濟力辭不許金人聞奕名久禮迓甚恭方清暑
離宫相距二十里至是特為奕還内方射奕破的十有
一乃卒行成還奏帝優勞久之奕復奏和不可恃宜葺
紀綱練將卒使屈信進退之權復歸於我客有以使事
賀者奕憮然曰是豈得已者吾深為天下愧之權禮部
[406-16b]
侍郎條六事以獻俄兼侍講㑹諫官王居安傅伯成以
言事去職奕上疏力爭之其後又因災異申言曰比年
上下以言為諱諫官無故而去者再矣以言名官且不
得盡况疏逺乎又論用兵以來資賞汎濫僥倖㨗出宜
加裁制夏旱詔求言奕言當以實意行實政活民於死
不可責償於禱祠之間而已也蝗至都城然後下禮寺
講酺祭孰非王土顧及境而懼偶不至輦下則終不以
[406-17a]
為災乎又曰權臣之誅也下至閭巷讙聲如雷蓋更化
之初人有厚望久而無以相逺也此謗讟之所從生又
曰内降非盛世事也王璿進狀不實而經營以求倖免
裴伸何人驟為帯御器械時應詔者甚衆奕言最為剴
切攝兼侍讀每進讀至古今治亂必參言時事願陛下
試思設遇事若此當何以處之必拱黙移時俟帝凝思
乃徐竟其說帝曰如此則經筵不徒設矣遷吏部侍郎
兼修玉牒官兼權給事中論駁十有六事皆貴族近習
之撓政體者而封還劉徳秀贈典髙文虎之奉祠士論
[406-17b]
尤韙之加楊次山少保永陽郡王奕上疏曰自古外戚
恩寵太甚鮮不禍咎天道惡盈理所必至次山果辭則
宜從之如欲更示優恩則超轉少傅在陛下既隆於恩
在次山知止於義顧不休哉又言史彌逺力辭恩命宜
從之以成其美疏入不報奕遂卧家求補外以顯謨閣
待制知瀘州彌逺問所欲言奕曰比觀時事調護之功
深扶持之意少非朝廷之利也嘉叙瀘俱接夷壤董蠻
[406-18a]
米在大入俘殺兵民四路創安邉司窮治其事奕得夷
人質之以致所掠由是迕安邉司夷酋王粲浮檆木萬
計入賈奕慮其蕩水陸之險驅之安撫使安丙新立大
功䜛忌日聞宰相錢象祖出謗書問奕奕喟而言士不
愛一死而困於衆多之口亦可悲也奕願以百口保之
象祖艴然曰公悉安子文若此乎適宇文紹節宣撫荆
湖還亦曰僕願亦百口以信許公之言於是異論頓息
委寄益専奕於丙深相知而職事所關必反復辨數以
求直其後士多畔丙奕獨以書疏候問愈數移知䕫州
[406-18b]
表辭不行改知遂寧府捐緡錢數十萬以代民輸復鹽
筴之利以養士為浮梁作隄數百丈民徳之畫像祠於
學進龍圖閣待制加寳謨閣直學士知潼川府霖雨壊
城撤而築之不以煩民亦捐緡錢十二萬為十縣民代
輸於是其民亦相與祠於東山僧舍會金人敗盟蜀道
震擾奕請速選威望大臣宣撫信賞必罰以奬忠義收
人心又言忠義之招體勢倒持兵食頓增未知攸濟且
[406-19a]
斬將之人未聞褒擢敗軍之將未見施行事勢不决將
有後時之悔御史劾奕欺罔降一官詔提舉玉隆宫未
數月特復元官提舉崇福宫還家草遺表曰自念本非
衰病初染微痾當湯熨可去之時臣以疾而為諱及鍼
石已窮之後醫束手而莫圖盡言膏肓所致之由大抵
脉絡不通之故皆寓諷諫之意進顯謨閣直學士致仕
贈通議大夫初奕之守瀘帝顧禮部尚書章頴曰許奕
已去乎起居舍人真徳秀侍帝前論人才上以骨鯁稱
之奕天性孝友送死恤孤恩意備至通籀隷書所著有
[406-19b]
毛詩說論語尚書周禮講義奏議雜文行世
陳居仁字安行興化軍人父太府少卿膏娶明州汪氏
女因家焉膏初為汾州教授佐守臣張克戩捍金人後
知惠州單馬造曾衮壘譬曉降之鄞僧王法恩謀逆事
覺或請屠城膏方為御史力論多殺非聖世事脅從者
悉寛宥之居仁年四歲而孤以廕授鈆山尉紹興二十
一年舉進士秦檜與膏有故有勸以一見可得美官居
[406-20a]
仁曰是有命焉終不自通移永豐令入監行在㸃檢贍
軍激賞酒庫所糴場詔修髙宗聖政妙選寮屬與范成
大並充檢討官淮甸交兵魏杞以宗正少卿使金辟居
仁幕下時和戰未决金兵駐淮北人情恟懼突騎大至
彎弓夾道居仁上馬猶從容舉酒屬杞天寒且釂此觴
觀者壯之乃諭金人開道入卒成禮減歲幣而還因出
疆賞轉承議郎授諸王宫大小學教授杞秉國柄居仁
忍貧需逺次未嘗求進虞允文欲引以為用不就允文
欲與論兵謝不能退而貽書謂有定力乃可立事若徒
[406-20b]
為大言終必無成幸成亦旋敗允文為之色動徙主軍
器監簿宗正修玉牒轉對言立國須定規模陛下非無
可致之資而規模未立孝宗初頗不懌曰朕未嘗不立
規模居仁奏陛下銳意恢復繼乃通和和戰守三者迄
今未定孰為規模耶允文曰此正前日定力之論某今
益知此言之當也遷將作監丞轉國子丞九年進秘書
丞入對論文武並用長久之術陛下奬進武臣深得持
[406-21a]
平救偏之道然未必得智謀勇畧之士或多便佞輕躁
之徒將復有偏勝之患帝嘉納權禮部郎官嘗言臺閣
宜多用明習典故之士帝問其人居仁以李燾莫濟對
甫數日召燾居仁力請外乃知徽州帝令陛辭慰諭遣
之至郡告以天子節經費以惠儉瘠不能推廣聖徳吏
則有罪乃招三衙軍植二表於庭有輸納中度而遭抑
退者抱所輸立表下親視之人無留滯吏不能措手輸
稅者恒裹贏以歸鄰州有訟多詣臺省乞决於居仁秩
滿邦人挽留由間道始得去入對帝舉新安之政奬之
[406-21b]
請編類隆興以來寛恤詔令有曰法久則易玩事久則
易怠惟申加戒飭有以儆其觀聴則千萬年猶一日帝
曰名言也又言歸正忠順過於優渥而遇戰士反輕此
曹出萬死䇿勲今老矣添差已罷廩稍半給至匄於市
軍士解體乞加優恤以終始念功之意堅後生圖報之
心帝覧之嘉歎會駕大閱白石即命再添差兩任衣糧
全給三軍為之呼舞留為户部右曹郎官命未下朝方
[406-22a]
推會要賞帝曰陳居仁治行為天下第一可因是并賞
之特轉朝議大夫兼權度支又兼權禮部會樞屬闕員
方進擬帝曰豈有人才如陳居仁而可久為郎乎即授
樞密院檢詳文字尋為右司遷左司又遷檢正中書門
下省諸房公事歴兼左藏諸庫居仁親視按牘嘗謂有
罪幸免則寃者何告誣枉者七人皆當敘復執政難之
居仁退疏其寃狀上之帝曰居仁精審尚復何疑詔以
旱求言居仁乞命公卿務行寛大御史京鏜極論從窄
之弊此風未革假吏部尚書使金還遷起居郎尋兼詳
[406-22b]
定一司敇令兼權中書舍人泛恩濫賞封繳無所避因
言恩惠不及小民名為寛逋負實以惠頑民耳名為赦
有罪實以惠姦民耳願盡放天下五等户身丁四等户
一半從之安定王子肜乞封妾為夫人居仁繳奏帝喜
迎謂有補風教又論君人之道貴在執要今陛下親細
故而忽逺猷事末節而忘大體願舉綱要以御臣下省
思慮以頤精神詰旦令清中書之務權直學士院帝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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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制向委數人今陳居仁一人當之不見其難乞詔
大臣博議絶浮費汰冗兵計當省之數定蠲除之目此
富民之要術也以集英殿修撰知鄂州築長隄扞江新
安樂寮以養貧病之民撥閒田歸之進焕章閣待制移
建寧府歲饑出儲粟平其價弛逋負以巨萬計代輸畸
零繭稅有因告糴殺人者會赦免居仁曰此亂民也釋
之將覆出為惡遂誅之觀察推官柳某死貧不克歸二
子行匄於道聞而憐之予之衣食買田以養之擇師以
教之鎮江大旱又移居仁守鎮江請以緡錢十四萬給
[406-23b]
兵食不報為書以義撼丞相然後許發時密往覘之間
遣糴運於荆楚商人商人曰是陳待制耶爭以粟就糴
居仁區畫有方所存活數萬計因饑民治古海鮮界港
為石䃮丹徒境上蓄泄以時以通漕運治江隂姦僧加
寳文閣待制知福州入境有饑民嘯聚部分牙兵遮擊
之首惡計窮自經死治宗室之暴横申蠱毒之舊禁有
召命求閒者再進華文閣直學士提舉太平興國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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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金紫光禄大夫居仁風度凝逺處已應物壹以誠信
臨事毅然有守所至號稱循吏皆立祠祀之有奏議制
藁詩文行世子卓
卓字立道紹熙元年進士其後知江州移寧國府丞相
以故欲見之卓謝不往丞相益器之李全叛褫其爵詔
書至淮人益自勵太廟災降罪已詔京師感動皆卓所
草也為簽書樞密院事未幾匄祠還里平生不營産業
以賛書所酬金築世綸堂閒居十有六年卒年八十有
六將葬事不能具丞相吳潛聞之貽書制置使以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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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定孫力請諡於朝廼謚清敏
劉漢弼字正甫上虞人生二歲而孤母謝氏撫而教之
嘉定九年舉進士授吉州教授歴江西安撫司幹官監
南嶽廟浙西提舉茶鹽司幹官召試館職改秘書省正
字序遷秘書郎兼沂王府教授改著作佐郎兼史館校
勘權考功員外郎升著作郎知嘉興府兼兵部員外郎
改兼考功尋為考功員外郎兼崇政殿說書編修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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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討實録擢監察御史出知温州尋擢太常少卿以左
司諫召擢侍御史兼侍講以户部侍郎致仕漢弼學明
義利之辨為正字時應詔言事極論致菑弭菑之道為
校書郎轉對舉蘇軾所言結人心厚風俗存紀綱又論
制閫當復其舊戎司當各還其所邉郡守當用武臣又
論决和戰以定國論合江淮以壹帥權公賞罰以勵人
心廣規橅以用人才為著作佐郎言兵財楮幣權不可
分又言取士之法詞學不當去宏博字混補不如復待
補之便為著作為考功員外所陳皆切於時務及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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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帝奬諭曰以卿純實不欺故此親擢宜悉心以告漢
弼以臺綱久弛疏三事曰定規橅正體統逺謀慮首論
給事中錢相巧於迎合睥睨政地直學士院吳愈不稱
其職罷去之又劾中書舎人濮斗南左正言葉賁疏留
中不出賁松陽人為時相史嵩之腹心有使賁互按者
明日賁有他命而漢弼由是去國嵩之久擅國柄帝益
患苦之既復以左司諫召首贊帝分别邪正以息衆疑
[406-26a]
奏疏論立聖心正君道謹事機伸士氣收人才五事帝
嘉其言併付外行之及為侍御史密奏曰自古未有一
日無宰相之朝今虚相位已三月尚可狐疑而不斷乎
願奮發英斷拔去隂邪庶可轉危而安否則是非不兩
立邪正不並進陛下雖欲收召善類不可得矣臣聞富
弼之起復止於五請蔣芾之起復止於三請今嵩之既
六請矣願聴其終䘮亟選賢臣早定相位帝覧納遂决
乃命范鍾杜範並相百官舉笏相慶漢弼之力為多又
累章言金淵鄭起潛陳一薦謝達韓祥濮斗南王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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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疇昔託身私門為之腹心盤據要路公論之所切齒
者至論馬光祖奪情總賦淮東乃嵩之預為引例之地
乞勒令追服終䘮以補名教帝嘗屬漢弼以進人才退
而條具以奏皆時望所歸重漢弼以受知特異而姦邪
未盡屏汰論議未能堅定為慮遂感末疾居亡何遂卒
特贈四官未幾賜官田五百畝楮五千緡給其家諡曰
忠漢弼之没也太學生蔡徳潤等百七十有三人伏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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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書以為暴卒而程公許著漢弼墓銘亦與徐元杰並
言其㫖微矣
論曰唐張九齡姜公輔宋余靖皆出於嶺嶠之南而為
名世公卿造物者曷嘗擇地而生賢哉先王立賢無方
蓋為是也番禺崔與之晩出屹然大臣之風卒與三子
者方駕齊驅洪咨䕫許奕直道正言於理宗在位之日
陳居仁見稱循吏親結主知劉漢弼抱忠以死哀哉
 宋史卷四百六
[406-27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