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32 宋史-元-托克托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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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卷四百十七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一百七十六


喬行簡    范 鍾    游 似



趙 葵兄范  謝方叔


喬行簡字夀朋婺州東陽人學于吕祖謙之門登紹熈
四年進士第歴官知通州條上便民事主管户部架閣
召試館職為祕書省正字兼樞宻院編修官升祕書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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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淮西轉運判官知嘉興府改淮南轉運判官兼淮西
提㸃刑獄提舉常平言金有必亡之形中國宜靜以觀
變因列上備邊四事㑹近臣有主戰者師遂出金人因
破蘄黄移浙西提㸃刑獄兼知鎮江府遷起居郎兼國
子司業兼國史編修實錄檢討兼侍講尋遷宗正少卿
祕書監權工部侍郎皆任兼職理宗即位行簡貽書丞
相史彌遠請帝法孝宗行三年䘮應詔上疏曰求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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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二詔之頒果能確守初意深求實益則人才振而治
本立國威張而姦宄銷臣竊觀近事似或不然夫自侍
從至郞官凡幾人自監司至郡守凡幾人今其所舉賢
能才識之士又不知其幾人也陛下葢嘗摭其一二欲
召用之矣凡内外大小之臣囊封來上或直或巽或切
或泛無所不有陛下亦嘗摭其一二見之施行且褒賞
之矣而天下終疑陛下之為具文葢以所召者非久無
宦情決不肯來之人則年已衰暮決不可來之人耳彼
風節素著持正不阿亷介有守臨事不撓者論薦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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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未嘗收拾而召之也其所施行褒賞者往往皆末節
細故無關於理亂粗述古今不至於抵觸然後取之以
示吾有聽受之意其間亦豈無深憂遠識高出衆見之
表忠言至計有補聖聽之聰者固未聞采納而用之也
自陛下臨御至今班行之彦麾節之臣因論列而去有
因自請而歸其人或以職業有聞或以言語自見天下
未知其得罪之由徒見其置散投閒倐來驟去甚至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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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而鐫禠削奪而流竄皆以為陛下黜遠善士厭惡直
言去者遂以此而得名朝廷乃因是而致謗其亦何便
於此夫賢路當廣而不當狹言路當開而不當塞治亂
安危莫不由此又言敬天命伸士氣時常移御清燕殿
行簡奏願加畏謹且言羣賢方集願勿因濟王議異同
致有渙散升兼侍讀兼國子祭酒吏部侍郞權禮部尚
書權刑部尚書拜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進簽
書樞密院事太后崩疏言向者陛下内廷舉動皆有禀
承小人縱有蠱惑干求之心猶有所忌憚而不敢發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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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安能保小人之不萌是心陛下又安能保聖心之不
無少肆陛下為天下君當懋建皇極一循大公不應私
狥小人為其所誤凡為此者皆戚畹肺肝之親近習貴
幸之臣奔走使令之輩外取貨財内壊綱紀上以罔人
君之聰明來天下之怨謗下以撓官府之公道亂民間
之曲直縱而不已其勢必至於假采聽之言而傷動善
類設衆人之譽而進㧞憸人借納忠效勤之意而售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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隂險巧佞之姦日積月累氣勢益張人主之威權將為
所竊弄而不自知矣陛下衰絰在身愈當警戒宫庭之
間既無所嚴憚嬪御之人又視昔衆多以春秋方富之
年居聲色易縱之地萬一於此不能自制必於盛徳大
有虧損願陛下常加警省又論火災求言乞取其切者
付外行之又論許國不當換文資其當慮者有五鄭損
不當帥蜀又言時青者以官則國家之節度以人則邊
陲之大將一旦遽為李全所戕是必疑其終為我用慮
變生肘腋故先其未發驅除之竊意軍中必有憤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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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之人莫若乘勢就淮隂一軍㧞其尤者以䕶其師然
後明指殺青者之姓名俾之誅戮加贈恤之典於青則
其勢自分而吾得藉此以制之可以折其姦心而存吾
之大體不然䟦扈者専殺而不敢誅有功者見殺而不
敢愬彼知朝廷一用柔道而威斷不施烏保其不遞相
視效則其所當慮者不獨李全一人而已又言山陽民
散財殫非㓙賊久安之地當日夜為鴟張之計楊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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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勢壯是以坐制全淮此曹未必無窺伺之心或為所
入則淮東俱非我有不可不先為之慮也又請屯駐重
兵海道内為吳越之捍蔽外為南北之限制又論李全
攻圍㤗州勦除之兵今不可已此賊氣貌無以踰人未
必有長筭深謀直剽捍勇決能長雄於其黨耳况其守
泗之西城則失西城守下邳則失下邳守青社則失青
社既又降北此特敗軍之將十年之内自白丁至三孤
功薄報豐反背義忘恩此天理人情之所共憤惟決意
行之後皆如行簡所料拜叅知政事兼知樞密院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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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收復三京行簡在告上疏曰八陵有可朝之路中原
有可復之機以大有為之資當有可為之㑹則事之有
成固可坐而策也臣不憂出師之無功而憂事力之不
可繼有功而至於不可繼則其憂始深矣夫自古英君
必先治内而後治外陛下視今日之内治其已舉乎其
未舉乎向未攬權之前其弊凡幾今既親政之後其已
更新者凡幾欲用君子則其志未盡伸欲去小人則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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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未盡革上有厲精更始之意而士大夫之苟且不務
任責者自若朝廷有禁包苴戒貪墨之令而州縣之黷
貨不知盈厭者自如欲行楮令則外郡之新劵雖低價
而莫售欲平物價則京師之百貨視舊直而不殊紀綱
法度多頽弛而未張賞刑號令皆玩視而不肅此皆陛
下國内之臣子猶令之而未從作之而不應乃欲闔闢
乾坤混一區宇制姦雄而折戎狄其能盡如吾意乎此
臣之所憂者一也自古帝王欲用其民者必先得其心
以為根本數十年來上下皆懐利以相接而不知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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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義民方憾於守令緩急豈有效死勿去之人卒不愛
其将校臨陳豈有奮勇直前之士蓄怨含憤積於平日
見難則避遇敵則奔惟利是顧皇恤其他人心如此陛
下曾未有以轉移固結之遽欲驅之北鄉從事於鋒鏑
忠義之心何由而發况乎境内之民困於州縣之貪刻
阨於勢家之兼并饑寒之氓常欲乗時而報怨茶鹽之
寇常欲伺間而竊發蕭墻之憂凛未可保萬一兵興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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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綴於强敵而不得休潢池赤子復有如江閩東浙之
事其将奈何夫民至愚而不可忽内郡武備單弱民之
所素易也往時江閩東浙之寇皆藉邊兵以制之今此
曹猶多竄伏山谷窺伺田里彼知朝廷方有事於北方
其勢不能以相及寧不又動其姦心此臣之所憂者二
也自古英君規恢進取必須選将練兵豐財足食然後
舉事今邊面遼濶出師非止一塗陛下之将足當一面
者幾人勇而能闘者幾人智而善謀者幾人非屈指得
二三十輩恐不足以備驅馳陛下之兵能戰者幾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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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趣京洛者幾萬留屯而守淮襄間者幾萬非按籍
得二三十萬衆恐不足以事進取借曰帥臣威望素著
以意氣招&KR1880以功賞激勸推擇行伍即可為将接納降
附即可為兵臣實未知錢糧之所從出也興師十萬日
費千金千里餽糧士有饑色今之餽餉累日不已至於
累月累月不已至於累歳不知累幾千金而後可以供
其費也今百姓多埀罄之室州縣多赤立之帑大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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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厥費多端其将何以給之今陛下不愛金幣以應邊
臣之求可一而不可再可再而不可三再三之後兵事
未巳欲中輟則廢前功欲勉强則無事力國既不足民
亦不堪臣恐北方未可圖而南方已先騷動矣中原蹂
踐之餘所在空曠縱使東南有米可運然道里遼遠寧
免乏絶由淮而進縱有河渠可通寧無盗賊邀取之患
由襄而進必須負載二十鍾而致一石亦恐未必能逹
若頓師千里之外糧道不繼當此之時孫吳為謀主韓
彭為兵帥亦恐無以為䇿他日糧運不繼進退不能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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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聖慮此臣之所憂者三也願陛下堅持聖意定為國
論以絶紛紛之說不果從進知樞密院事時議御閱不
果反驟汰之殿司軍閧為之黜主帥罷都司官給黄榜
撫存軍愈呼噪行簡以聞戮為首者二十餘人衆乃帖
息尋拜右丞相言三京撓敗之餘事與前異但當益修
戰守之備襄陽失守請急收復或又陳進取之計行簡
奏今内外事勢可憂而不可恃者七言甚懇切師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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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端平三年九月有事于明堂大雷雨行簡與鄭清之
並䇿免既去而獨趨召行簡還京留之拜左丞相援韓
琦故事乞以邊陲財用分委三執政請修中興五朝國
事十上章請謝事嘉熙三年拜平章軍國重事封肅國
公每以上游重地為念請建節度宣撫使提兵戍夔邊
事稍寧復告老章十八上四年加少師保寧軍節度使
醴泉觀使封魯國公淳祐元年二月薨于家年八十六
贈太師諡文恵行簡歴練老成識量宏遠居官無所不
言好薦士多至顯逹至於舉錢時吳如愚又皆當時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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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之賢者所著有周禮總說孔山文集
范鍾字仲和婺州蘭溪人嘉定二年舉進士歴官調武
學博士添差通判太平州知徽州召赴闕遷刑部郞官
又遷尚右郞官兼崇政殿說書進對帝曰仁宗時甚多
事鍾對曰仁宗始雖多事乃以憂勤致治徽宗始雖無
事餘患至於今日帝悅尋遷吏部郞中兼說書又遷祕
書少監國子司業兼國史編修實錄檢討拜起居郞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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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權兵部侍郞兼同修國史實錄同修撰遷兵部侍
郞兼給事中權兵部尚書兼侍講尋兼侍讀嘉熈三年
拜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四年授叅知政事淳祐
元年乞歸田里不許四年知樞宻院事乞歸田里五年
特拜左丞相兼樞宻使封東陽郡公再乞歸田里不許
六年復請許之加觀文殿大學士醴泉觀使兼侍讀辭
不拜以保晩節乃提舉洞霄宫九年正月薨鍾為相直
清守法重惜名器雖無赫赫可稱而清徳雅量與杜範
李宗勉齊名贈少師諡文肅所著書有禮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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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似字景仁利路提㸃刑獄仲鴻之子嘉定十四年進
士歴官為大理司直升大理寺丞遷太常丞兼權兵部
郞官遷祕書丞兼權考功郞中直祕閣夔路轉運判官
移潼州提㸃刑獄兼提舉常平請封諡曰錫從之遷軍
器監宗正少卿兼權樞宻都承㫖時暫兼權禮部侍郞
兼侍講權禮部侍郎有事于明堂以上疏言欲盡事天
之禮當盡敬天之心心存則政事必適其宜言動必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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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理雨暘必循其序夷夏必安其生兼同修國史實錄
院同修撰權禮部尚書兼侍讀言軍賞冐濫請給告之
制奏功者書填真命付之候從軍十年别能立功升至
統領已上方許從所屬保明申朝廷立名給告則冐濫
者革功勞者勸遷禮部尚書兼給事中兼修國史實錄
院修撰權工部侍郎充四川宣撫司叅贊軍事兼給事
中遷吏部尚書入侍經幄帝問唐太宗貞觀治效何速
如是似對曰人主一念之烈足以旋乾轉坤或謂霸國
速而王道遲不知一日歸仁期月而可王道曷嘗不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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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有時間斷則無以挽囘天下之大勢至於憂勤既
切宸念而佐理非人亦何以布宣九重之實乃摭太宗
事以陳且謂太宗矜心易啓漸弗克終僅止貞觀之治
陛下嗣服十有五年艱危之勢滋甚回視太宗治效敏
速相越乃爾意者親儒而從諫敬畏以檢身未若貞觀
之超卓乎節用以致愛選廉以共理未若貞觀之切至
乎願陛下益加聖心嘉熈三年正月拜端明殿學士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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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書樞宻院事封南充縣伯八月拜叅知政事四年閏
月知樞宻院事兼叅知政事淳祐四年提舉萬夀觀兼
侍讀仍奉朝請授知樞宻院事兼叅知政事進爵郡公
五年拜右丞相兼樞宻使十上章乞歸田里帝不許七
年特授觀文殿大學士醴泉觀使兼侍讀進爵國公十
一年轉兩官致仕薨特贈少師
趙葵字南仲京湖制置使方之子初生時或夢南岳神
降其家方在襄陽命葵専督飲食共養之事與兄范俱
有志事功方器之聘鄭清之全子才為之師又遣從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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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李燔為有用之學毎聞警報與諸将偕出遇敵則深
入死戰諸将惟恐失制置子盡死救之屢以此獲㨗一
日方賞将士恩不償勞軍為變葵時十二三覺之亟呼
曰此朝廷賜也本司别有賞賚軍心賴一言而定人服
其機警嘉定十年金将髙琪烏古論慶夀犯襄陽圍棗
陽時邊烽久熄金兵猝至人情震懼方帥范葵往戰敗
走之十三年方遣葵及都統扈再興攻金人至髙頭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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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金人必守之處也出勁兵拒戰葵率先鋒奮擊再興
繼進殱之翼日進次鄧州金人阻沘河以拒葵麾軍奮
擊揚義諸将繼至金兵亦大出合戰大破之俘斬及降
者幾二萬獲萬戸而下十數人奪馬八百逐北直傅城
下而還十四年金人犯蘄州葵與范攻唐鄧方命之曰
不克敵無相見也三月丁亥至唐州薄城而陳金大将
阿海引兵出戰葵帥精騎赴敵再興從之大㨗斬馘萬
餘金人閉門不出時金人䧟蘄州者至久長數十騎出
山椒葵帥楊大城以十四騎逐之金騎漸益至數百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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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戰連破之而金歩騎大集會范再興軍合戰至夜分
始解庚寅官軍分二陣范将左再興将右葵帥突騎左
右䇿應金人背山亦分為二以相當而不先動范曰金
人必復謀夜戰以倖勝乃預備大皷令軍中聞疊皷聲
始動若彼未至五十歩内而輙動者斬未幾金兵稍下
山再興遽衝之果為敵所乘遂逼范軍范疊皷麾軍突
闘葵繼進殱金兵數千敵併力向再興葵率土豪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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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等以精騎横衝之金人僵屍相屬復相持至夜分金
人雖歛而陣如故范葵急㑹将校選死士數千黎明四
面奮擊喚聲撼山谷金人走乘勝逐北斬首數千級副
統軍投戈降㧞所掠子女萬餘得輜重器械山積補葵
承務郎知棗陽軍范授安撫司内機方卒十五年起復
直祕閣通判廬州進大理司直淮西安撫叅議官十七
年李全往青州淮東制置使許國檄葵議兵葵至曰君
侯欲圖賊而坐賊穽中悔已無及惟有重帳前兵猶足
制之爾國曰兵不能集集不能精奈何曰葵請視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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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兵别其精銳君侯留三萬帳前賊不敢動矣國曰不
若集淮兵來閱而君董之既足示衆亦可選銳葵曰有
兵之郡必當衝要守将豈可空壁以從制使命耶必将
力爭于朝分留自衛一得朝命必匿其强壮遣老弱以
備數本欲選銳適得其鈍本欲示衆適示單弱徒啓戎
心國不聽卒敗寳應元年范知楊州乞調葵以强勇雄
邊軍五千屯寳應備賊葵在廬州數費私錢會諸将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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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與制置使曾式中不合葵去之言者以為擅遂奉祠
三年起為将作監丞紹定元年出知滁州二年全将入
浙西告糴實欲覘畿甸也初全之獻俘也朝廷授以節
鉞葵䇿其必叛乃上書丞相史彌遠曰此賊若止於得
粟尚不宜使輕至内地况包蔵禍心不止告糴若不痛
抑其萌則自此肆行無憚所謂延盗入室恐畿内有不
可勝諱之憂至滁以其地當賊衝又與金人對境實兩
淮門戸修城浚隍經武不少暇命秦喜守青平趙必勝
守萬山以壮形勢葵母疾謁告省侍不得刲股雜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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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之母卒葵求解官不許不得已卒哭復視事全造舟
益急葵復致書史彌遠曰李全既破鹽城反稱陳知縣
自棄城葢欲欺朝廷以欵討罪之師彼得一意修舟楫
造器械窺伺城邑或直浮海以擣腹心此其姦謀明若
觀火葵自聞鹽城失守日夕延頸以俟制帥之設施今
乃聞遣王節入鹽城祈哀於逆葵又聞遣二吏入山陽
請命于賊婦堂堂制閫如此舉措豈不墮賊計貽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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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貽笑外夷乎又聞張國明前此出山陽已知賊将舉
鹽城之兵今若聽國明言更從濶畧則自此人心解體
萬事渙散社稷之憂有不可勝諱者葵非欲張皇生事
啓釁李全決非忠臣非孝子丞相苟聽葵之言翻然改
圖發兵討叛則豈獨可以强國勢安社稷葵父子世受
國恩亦庶幾萬一之報使丞相不聽葵言不發兵討賊
則豈特不可以强國勢安社稷而葵亦不知死所不復
可報君相之恩矣一安一危一治一亂係朝廷之討叛
與不討爾淮東安則江南安江南安則社稷安社稷安
[417-16b]
則丞相安丞相安則凡為國之臣子為丞相之門人弟
子莫不安矣又言於朝曰葵父子兄弟世受國恩每見
外夷盗賊侵侮國家未嘗不為忠憤所激今大逆不道
邈視朝廷負君相卵翼之恩無如李全前此畔逆未彰
猶可言也今已破蕩城邑畧無忌憚若朝廷更從隱忍
則将何以為國欲望特發剛斷名其為賊即日命将遣
師水陸並進誅鋤此逆以安社稷以保生靈葵雖不才
[417-17a]
願身許朝廷如或不然乞将葵早賜處分以安邊鄙以
便國事彌遠猶未欲興討叅知政事鄭清之贊決之乃
加葵直寳章閣淮東提㸃刑獄兼知滁州范刻日約葵
葵帥雄勝寜淮武定彊勇歩騎萬四千命王鑑扈斌胡
顯等将之以葵兼叅議官顯頴之兄也拳力絶人方在
襄陽每出師必使顯及葵各領精鋭分道赴戰摧堅䧟
陣聚散離合前無勁敵以功至檢校太尉已而全攻揚
州東門葵親出搏戰賊将張友呼城門請葵出及出全
在隔壕立馬相勞苦左右欲射全葵止之問全來何為
[417-17b]
全曰朝廷動見猜疑今復絶我糧餉我非背叛索錢糧
耳葵曰朝廷資汝錢糧寵汝官職葢不貲矣待汝以忠
臣孝子而乃反戈攻䧟城邑朝廷安得不絶汝錢糧汝
云非叛欺人乎欺天乎切責之言甚多全無以對彎弓
抽矢向葵而去於是數戰皆捷四年正月壬寅遂殺全
事見全傳進葵福州觀察使左驍衛上将軍葵辭不受
八月召對樞宻院禀議受寳章閣待制樞宻副都承㫖
[417-18a]
依舊職仍落起復尋進兵部侍郎六年十一月詔授淮
東制置使兼知揚州入對帝曰卿父子兄弟宣力甚多
卿在行陣又能率先士卒捐身報國此尤儒臣之所難
朕甚嘉之葵頓首謝曰臣不佞忠孝之義嘗奉教於君
子世受國恩當捐軀以報陛下端平元年朝議收復三
京葵上疏請出戰乃授權兵部尚書京河制置使知應
天府南京留守兼淮東制置使時盛暑行師汴隄破決
水潦泛溢糧運不繼所復州郡皆空城無兵食可因未
幾北兵南下渡河發水牐兵多溺死遂潰而范上表劾
[417-18b]
葵詔與全子才各降一秩授兵部侍郎淮東制置使移
司泗州嘉熈元年以寳章閣學士知揚州依舊制置使
二年以應援安豐捷奏拜刑部尚書進端明殿學士特
予執政恩例復兼本路屯田使葵前後留楊八年墾田
治兵邊備益飭淳祐二年進大學士知潭州湖南安撫
使改福州三年葬其母乞追服終制不允葵上疏曰移
忠為孝臣子之通誼教孝求忠君父之至仁忠孝一原
[417-19a]
並行不悖故曰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親其本一
也臣不佞戒謹持循惟恐先墜往歳叨當事任服在戎
行偕同氣以率先冐萬死而不顧捐軀戡難效命守封
是以孝事君之充也陛下昭示顯揚優崇寵數使為人
子者感恩為人親者知勸矣臣昨於草土被命起家勉
從權制先國家之急而後親䘮也今釋位去官已追服
居廬乞從彛制又不許再上疏曰臣昔者奉詔討逆適
丁家難閔然哀疚之中命以驅馳之事移孝為忠所不
敢辭是臣嘗先國家之急而效臣子之義矣親恩不報
[417-19b]
寖踰一紀食稻衣錦俯仰增愧且臣業已追衰麻之制
伸苫塊之哀負土成墳倚廬待盡䘮事有進而無退固
不應數月而除也及命提舉洞霄宫不拜淳祐四年授
同知樞宻院事疏奏今天下之事其大者有幾天下之
才其可用者有幾吾從其大者而講明之疏其可用者
而任使之有勇畧者治兵有心計者治財寛厚者任牧
養剛正者持風憲為官擇人不為人而擇官用之既當
[417-20a]
任之既久然後可以責其成效又乞亟與宰臣講求規
畫凡有關於宗社安危治亂之大計者條具以聞審其
所先後緩急以圖籌䇿則治功可成外患不足畏又乞
剏游擊軍三萬人以防江詔從之十二月拜知樞宻院
事兼叅知政事又特授樞宻使兼叅知政事督視江淮
京西湖北軍馬封長沙郡公尋知建康府行宫留守江
東安撫使九年特授光祿大夫右丞相兼樞宻使封信
國公四上表力辭言者以宰相須用讀書人罷為觀文
殿學士充醴泉觀使兼侍讀仍奉朝請尋判潭州湖南
[417-20b]
安撫使加特進寳祐二年宣撫廣西三年改鎮荆湖城
荆門及郢州改授湖南路安撫使判潭州再辭依舊職
醴泉觀使五年進少保寧遠軍節度使進封魏國公醴
泉觀使兼侍讀四辭免開慶元年判慶元府沿海制置
使尋授沿江江東宣撫使置司建康府任責隆興府饒
州江州徽州兩界防拓調遣時暫兼判建康府行官留
守尋授江東西宣撫使節制調遣饒信袁臨江撫吉隆
[417-21a]
興官軍民兵訪問百姓疾苦罷行黜陟並許便宜從事
景定元年授兩淮宣撫使判揚州進封魯國公尋奉祠
咸淳元年加少傅二年乞致仕特授少師武安軍節度
使進封冀國公舟次小孤山薨年八十一是夕五洲星
隕如箕贈太傅諡忠靖
范字武仲少從父軍中嘉定十三年嘗與弟葵殱金人
于髙頭十四年出師唐鄧范與葵監軍孟宗政時知棗
陽憚於供億使人問曰金人在蘄黄而君攻唐鄧何也
范曰不然徹襄陽之備以救蘄黄則唐鄧必将躡吾後
[417-21b]
且蘄黄之寇正銳曷若先擣唐鄧以示有餘唐鄧應我
之不暇則吾圉不守而自固寇在蘄黄師日以老然後
回師蹙之可勝敵而無後患又敗金人於久長與弟葵
俱授制置安撫司内機事具葵傳十五年丁父憂起復
直祕閣通判揚州十六年為軍器監丞以直祕閣知光
州十七年入為知大宗正丞刑部侍郞試将作監兼權
知鎮江府進直徽猷閣知揚州淮東安撫副使劉全王
[417-22a]
文信二軍老幼留揚州范欲修軍政懼其徒漏泄兵機
乃時餽勞二家既大喜范即遺徐晞稷書令教二人挈
家歸楚二人從之范厚賚以遣有孫海者其衆亦八百
范併請抽還楚州又請剏馬軍三千招游手之强壮者
及籍牢城重役人充之别籍民為半年兵春夏在田秋
冬教閱官免建砦而私不廢農彭義斌使統領張士顯
見范請合謀討李全范告于制置使趙善湘曰以義斌
蹙全如山壓卵然必請而後討者知有朝廷也失此不
右而右凶徒則權綱解紐矣萬一義斌無朝命而成大
[417-22b]
勲是又唐藩鎮之事非計之得也莫若移揚州增戍之
兵往盱眙而四總管兵各留半以備金人餘皆起發擇
一能将統之命葵摘淮西精銳萬人與㑹于楚州出許
浦海道五十艘入淮以斷賊歸路宻約義斌自北攻之
事無不濟四總管權位相侔劉琸雖能得其歡心而不
能制其死命如用琸須令親履行陣指蹤四人不可止
坐籌帷幄也不報范又曰國家討賊則自此中興否則
[417-23a]
自此不振若朝廷不欲張皇則范乃提刑職在捕盗但
令范以本路兵措置楚州鹽賊范當調時青張恵兩軍
之半及其船數百徑薄楚城以遏賊路調夏全范成進
之半據漣海而守之又移揚州之戍以戍盱眙然得親
提精銳雄勝强勇等就時青于城外示賊以形勢諭賊
以禍福賊必自降若猶拒守則南北軍民雜處必有内
應者矣别約義斌攻之於北山陽下則進駐漣海以應
之撫歸附家屬以離其黨不出半月此賊必亡若是則
不調許浦水軍但得趙葵三千人亦足矣若朝廷憚費
[417-23b]
則全有豫買軍需錢二十萬在真州且漣楚積聚多自
足用丞相史彌遠報范書令諭四總管各享安靖之福
范所遣計議官聞之曰但恐禍根轉深不得安靖爾各
揮涕而歸會全且至范又獻計曰撫機不發事已無及
侯景困䘮河南致毒蕭氏今逆全不得志於義斌而復
慮四總管應之歸㨿舊巢其謀必急然蹙之於䘮敗之
餘者易圖之於休息之後者難矧四總管合謀章露必
[417-24a]
難遂已但事機既變局面不同若廟筭果定不欲出教
令但得宻賜指授范一切伏蔵不動只約義斌使自彼
攻其所必救則機㑹在我而前日之䇿可用矣還報戒
范無出位専兵范乃為書謝廟堂且決之曰今上自一
人下至公卿百執事又下至士民軍吏無不知禍賊之
必反雖先生之心亦自知其必反也衆人知之則言之
先生知而獨不言不言誠是也内無卧薪嘗膽之志外
無戰勝攻取之備先生隱忍不言而徐思所以制之此
廟謨所以為髙也然以撫定責之晞稷而以鎮守責之
[417-24b]
范責晞稷者函人之事也責范者矢人之事也既責范
以惟恐不傷人之事又禁其為傷人之痛惡其為傷人
之言何哉其禍賊見范為備則必忌而不得以肆其姦
他日必将指范為首禍激變之人刼朝廷以去范先生
始未之信也左右曰可卿大夫曰可先生必将曰是何
惜一趙范而不以紓禍哉必将縛范以授賊而范遂為
宋晁錯雖然使以范授賊而果足以紓國禍范死何害
[417-25a]
哉諺曰䕶家之狗盗賊所惡故盗賊見有䕶家之狗必
将指斥於主人使先去之然後肆穿窬之姦而無所忌
然則殺犬固無益於弭盗也欲望矜憐别與閑慢差遣
彌遠得書為之動心二年春奉祠三年知安慶府未行
改知池州繼兼江東提舉常平彌遠訪将材於葵葵以
范對進范直敷文閣淮東提㸃刑獄兼知滁州范曰弟
而薦兄不順以母老辭乃上書彌遠曰淮東之事日異
月新然有淮則有江無淮則長江以北港汊蘆葦之處
敵人皆可潜師以濟江面數千里何從而防哉今或謂
[417-25b]
巽辭厚恵可以䧟賊而不知䧟彼欵兵之計或謂歛兵
退屯可以緩賊而不知成彼深入之謀或欲行清野以
嬰城或欲聚烏合而浪戰或以賊詞之乍順乍逆而為
喜懼或以賊兵之乍進乍退而為寛緊皆失策也失策
則失淮失淮則失江而其失有不可勝諱者矣夫有遏
寇之兵有游擊之兵有討賊之兵今寳應之逼山陽天
長之逼盱眙須各增戍兵萬人遣良将統之賊來則堅
[417-26a]
壁以挫其鋒不來則耀武以壓其境而又觀釁伺隙時
遣偏師掩其不備以示敢戰使雖欲深入而畏吾之擣
其虚此遏寇之兵也盱眙之寇素無儲蓄金人亦無以
養之不過分兵擄掠而食當量出精兵授以勇校募士
豪出竒設伏以勦殺之此游擊之兵也維揚金陵合肥
各聚二三萬人人物必精将校必勇器械必利教閱必
熟紀律必嚴賞罰必公其心術念慮必人人思親其上
而死其長信能行此半年而可以强國一年而可討賊
矣賊既不能深入擄掠復無所獲而又懐見討之恐則
[417-26b]
必反而求贍於金金無餘力及此則必怨之怒之吾於
是可以嫁禍於金人矣或謂揚州不可屯重兵恐連賊
禍是不然揚州者國之北門一以統淮一以蔽江一以
守運河豈可無備哉善守者敵不知所攻今若設寳應
天長二屯以扼其衝復重二三帥閫以張吾勢賊将不
知所攻而敢犯我揚州哉設使賊不知兵勢而犯揚州
是送死矣朝廷乃召范禀議復令知池州紹定元年試
[417-27a]
将作監知鎮江府三年丁母憂求解官不許起復直徽
猷閣淮東安撫副使尋轉右文殿修撰賜章服金帶不
得已卒哭復視事又為書告廟堂請罷調停之議一請
檄沿江制置司調王明本軍駐泰興港以扼泰州下江
之捷徑一請檄射陽湖人為兵屯其半髙郵以制賊後
屯其半瓜州以扼賊前一請速調淮西兵合滁陽六合
諸軍圍救江面不然范雖死江臯無益也朝㫖乃許范
刺射陽湖兵毋過二萬人就聽節制范又遺善湘書曰
今日與宗社同休戚者在内惟丞相在外惟制使與范
[417-27b]
及范弟葵耳賊若得志此四家必無存理於是討賊之
謀遂决遂戮全進范兵部侍郎淮東安撫使兼知揚州
兼江淮制置司叅謀官以次復淮東加吏部侍郎進工
部尚書沿江制置副使權移司兼知黄州尋兼淮西制
置副使未幾為兩淮制置使節制廵邊軍馬仍兼沿江
制置副使又進端明殿學士京河關陜宣撫使知開封
府東京留守兼江淮制置使入洛之師大潰乃授京湖
[417-28a]
安撫制置使兼知襄陽府范至則倚王旻樊文彬李伯
淵黄國弼數人為腹心朝夕酣狎了無上下之序民訟
邉防一切廢弛屬南北軍将交爭范失於撫御於是北
軍王旻内叛李伯淵繼之焚襄陽北去南軍大将李虎
不救焚不定變乃因之刼掠城中官民尚四萬七千有
竒錢糧在倉庫者無慮三十萬弓矢器械二十有四庫
皆為敵有葢自岳飛收復百三十年生聚繁庶城髙池
深甲於西陲一旦灰燼禍至慘也言者劾范降三官落
職依舊制置使尋奉祠以言罷論者未巳再降兩官送
[417-28b]
建寧府居住嘉熈三年叙復官職與宫觀四年知靜江
府後卒于家
謝方叔字徳方威州人嘉定十六年進士歴官監察御
史疏奏秉剛徳以回上帝之心奮威斷以回天下之勢
或者猶恐前習便嬖之人有以私陛下之聽而悅陛下
之心則前日之畏者怠憂者喜慮者玩矣左右前後之
人進憂危恐懼之言者是納忠於上也進燕安逸樂之
[417-29a]
言者是不忠於上也凡有水旱盗賊之奏者必忠臣也
有謟諛䝉蔽之言者必佞臣也陛下享玉食珍羞之奉
當思兩淮流莩轉壑之可矜聞管絃鐘皷之聲當思西
蜀白骨如山之可念又言崇儉徳以契天理儲人才以
供天職恢遠畧以需天討行仁政以荅天意帝悅差知
衡州除宗正少卿又除太常少卿兼國史編修實錄檢
討時劉漢弼杜範徐元杰相繼死方叔言元杰之死陛
下既為命官鞠獄立賞捕姦罪人未得忠寃未伸陛下
苟不始終主持将恐紀綱掃地而國無以為國矣遷殿
[417-29b]
中侍御史進對言操存本於方寸治亂係於天下人主
宅如法宫蠖濩之邃朝夕親近者左右近習承意伺㫖
之徒往往覘上之所好不過保恩寵希貨利而已而㝠
㝠之中或有游揚之說潜伏而莫之覺防微杜漸實以
是心主之又言今日為兩淮謀者有五一曰明間諜二
曰修馬政三曰營山水砦四曰經理近城之方田五曰
加重遏絶遊騎及救奪擄掠之賞罰請行限田請錄朱
[417-30a]
熹門人胡安定吕燾蔡模詔皆從之權刑部侍郎兼權
給事中升兼侍講正授刑部侍郎權國史編修實錄檢
討拜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叅知政事淳祐九年
拜叅知政事封永康郡侯十一年特授知樞密院事兼
叅知政事尋拜左丞相兼樞宻使進封恵國公勸帝以
愛身育徳屬監察御史洪天錫論宦者盧允升董宋臣
疏留中不下大宗正寺丞趙崇璠移書方叔云閹寺驕
恣特甚宰執不聞正救臺諫不敢誰何一新入孤立之
察官乃銳意出身攻之此豈易得哉側耳數日寂無所
[417-30b]
聞公議不責備他人而責備於宰相不然倉卒出御筆
某人授少卿亦必無可遏之理矣丞相不可謂非我責
也丞相得君最深名位已極儻言之勝宗社賴之言之
不勝則去去則諸君必不容不争是勝亦勝負亦勝况
未必去耶方叔得書有赧色翼日果得御筆授天錫大
理少卿而天錫去國於是大學生池元堅太常寺丞趙
崇潔左史李昴英皆論擊允升宋臣而讒者又曰天錫
[417-31a]
之論方叔意也及天錫之去亦曰方叔意也方叔上疏
自解於是監察御史朱應元論方叔罷相既罷允升宋
臣猶以為未快厚賂大學生林自養上書力詆天錫方
叔且曰乞誅方叔使天下明知宰相臺諫之去出自獨
斷於内侍初無預焉書既上學舍惡自養黨姦相與鳴
皷攻之上書以聲其罪乃授方叔觀文殿大學士提舉
洞霄宫復以監察御史李衢兩劾禠職罷祠後依舊職
與祠起居郎召澤中書舍人林存劾罷監察御史章士
元請更與降削竄廣南景定二年請致仕乃叙復官職
[417-31b]
度宗即位方叔以一琴一鶴金丹一粒來進丞相賈似
道恐其希望諷權右司郎官盧越左司諫趙順孫給事
中馮夢得右正言黄鏞相繼請奪方叔官職封爵制置
使吕文徳願以己官贖其罪咸淳七年詔叙復致仕八
年卒特贈少師方叔在相位子弟干政若讒余玠之類
是也
論曰喬行簡宏深好賢論事通諫范鍾游似同在相位
[417-32a]
皆謹飭自将而意見不侔趙方豫計二子後當若何而
葵范所立皆如所言所謂知子莫若父也然宋自端平
以來捍禦淮蜀兩邊者非葵材館之士即其偏禆之将
朝廷倚之如長城之勢及其筋力既老而衛國之志不
衰亦曰壯哉謝方叔相業無過人者晩困於權臣至以
玩好丹劑為人主夀坐視貶削有愧金鏡多矣
 宋史卷四百十七
[417-32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