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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巻一百九十八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兵志第一百五十一
兵十二馬政
國馬之政歴五代寖廢至宋而規制備具自建隆而後
其官司之規廐牧之政與夫牧市之利牧地之數支配
之等曰劵馬曰省馬曰馬社曰括買沿革盛衰皆可得
而考焉凡御馬之等三入殿祗候十五匹别駕十四匹從駕一十匹給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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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十有五曰㨂中曰不得支使曰添價曰國信曰臣僚曰諸班曰御龍直曰捧日龍衛曰拱聖曰驍
騎曰雲武騎曰天武龍猛曰配軍曰雜使曰馬鋪羣號之字十有七曰左曰右曰千曰立
曰永曰官曰吉曰天曰三曰王曰方曰與曰來曰萬曰小曰官曰退毛物之種九十有二
叱撥之别八青之别二白之别一烏之别五赤之别五紫之别六騣之别十一赭白之别六騮之别八騧之别
六駱之别五騅之别五騟之别八駁胯之别六駁之别三驃之别七其官司之規則太祖
承前代之制初置左右飛龍二院以左右飛龍二使領
之太平興國五年改飛龍為天廐坊雍熈四年改天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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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左右騏驥院左右天駟監四左右天廐坊二皆隷焉
真宗咸平元年剏置估馬司凡市馬掌辨其良駑平其
直以分給諸監三年置群牧使以内臣勾當制置羣牧
司京朝官為判官景徳二年改諸州牧龍坊悉為監賜
名鑄印以給之在外之監十有四大名曰大名洺州曰
廣平衛州曰淇水並分第一第二河南曰洛陽鄭州曰
原武同州曰沙苑相州曰安陽澶州曰鎮寧邢州曰安
國中牟曰淳澤許州曰單鎮四年以知樞密院陳堯叟
為羣牧制置使又别置羣牧使副都監増判官為二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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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廐牧之政皆出於羣牧司自騏驥院而下皆聼命焉
諸州有牧監知州通判兼領之諸監各置勾當官二員
又置左右廂提㸃又置牧養上下監以養療京城諸坊
監病馬又詔左右騏驥院諸坊監官並以三年為滿如
習知馬事願留者羣牧司以聞而徙涖他監焉其廐牧
之政則自太祖置養馬務一葺舊務四以為牧放之地
始太平興國四年太宗觀兵于幽得汾晉燕薊之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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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二千餘疋内皁充牣始分置諸坊牧養之時殿直李
諤坐贓監牧許州盗官菽馬多死并主吏斬於市又詔
擇豐擴地置牧龍坊八以便牧養淳化二年十二月詔
圉人取善馬數十疋於便殿設皁棧教以秣飼且以其
法諭宰執仍頒于諸軍復以醫馬良方賜近臣嘗從趙
守倫之請於諸州牧龍坊畜牝馬萬五千疋逐水草牧
放不費芻秣生駒蕃息足資軍用至是守倫復言諸坊
牧馬萬疋嵗當生駒四千今嵗止二千五百典司失職
當嚴責罰若馬百疋嵗得駒七十則加遷擢諸坊産駒
[198-3b]
即籍以聞牧放軍人當募少壯充役並從之真宗大中
祥符元年立牧監賞罰之令外監息馬一嵗終以十分
為率死一分以上勾當官罰一月奉餘等第決杖牧倍
多而死少者給賞緡有差凡生駒一疋兵校而下賞絹
一疋當是時凡内外坊監及諸軍馬凡二十餘萬疋飼
馬兵校一萬六千三十八人毎嵗京坊草六十六萬六
千圍麩料六萬二千二百四石鹽油藥糖九萬五千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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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石諸州軍不預馬左右騏驥六坊監止留馬二千餘
疋皆春季出就牧孟冬則别其羸病就棧皁養飼其尚
乘之馬唯備用者在焉凡牧監之在河南北天禧後靈
昌監為河決所衝至乾興天聖間兵久不試言者多以
為牧馬費廣而亡補乃廢東平監以其地賦民五年廢
單鎮監六年廢洛陽監於是河南諸監皆廢悉以馬送
河北既而詔取原武監馬赴京師移河北孳生馬牧於
原武八年群牧司上言原武地廣而馬少請増牧數詔
以淇水第二監四嵗馬屬原武嵗取河北孳生四嵗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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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屬淇水第二并原武監移原武下等馬牧于靈昌鎮
廢監仍隷原武九年詔諸監孳生駁馬四時遊牧勿復
登廐明道元年議者謂自河南六監廢京師須馬取之
河北道逺非便詔遣左廂提㸃王舜臣往度利害舜臣
言鎮寧靈昌東平淳澤四監雖廢然其地猶牧本監并
騏驥院馬洛陽單鎮去京師近罷之非便乃詔復二監
以牧河北孳生馬景祐二年㨂河北諸監馬一千九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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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於趙州界隷安陽監既而詔廣平廢監留其一以趙
州界牧馬復隷焉所餘一監毋毁廐舍四年復以原武
第二監為單鎮移于長葛縣以縣令都監兼領之三年
詔院坊監馬嵗留備用外餘為兩群牧于咸豐門外牟
駞岡凡收養病馬估馬司騏驥院取病淺者送上監深
者送下監分十槽醫療之天聖六年詔月以都監判官
一人提舉八年言者謂上監去京城逺送病馬非便詔
廢之以病淺馬分屬左右騏驥院六坊監季較抛死數
嵗終第賞罰更以騏驥院官迭往提舉明道二年復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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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監易名天坰養無病馬病馬并屬下監景祐二年詔
以收養監馬團群牧于陳許州界鳯凰陂免耗芻菽嵗
以為常治平二年詔院坊監馬之病不堪估賣者送淇
水第一監别為一群以牧養之凡馬之孳生則大名監
洺衛相州七監多擇善種合牝牡為群判官嵗以十二
月廵行坊監閲二嵗駒㸃印第賞收兵諸軍收駒及二
嵗即送官天聖七年群牧司言舊制知州軍通判領同
[198-6a]
郡牧事嵗終較馬死數及分已上并生駒不及四分並
罰奉死數少生駒多即奏第賞三嵗都比以該賞者聞
今請申明舊制通判始到官書所轄馬數嵗一考之官
滿較總數為賞罰詔從之嘉祐八年群牧司言孳生七
監毎監嵗定牝馬二千牡馬四百嵗約生駒四百以為
定數治平二年詔諸監生駒滿三十月已上毎嵗㸃印
選牡之良者送淇水第二監餘雜大馬悉送河南三監
其淇水第二監馬候滿六十月給配諸監諸監牝馬滿
三十月本監别立群牧放候滿五十月乃撥配他監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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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市馬戎人驅馬至邊總數十百為一劵一馬預給錢
千官給芻粟續食至京師有司售之分隷諸監曰劵馬
邊州置塲市蕃漢馬團綱遣殿侍部送赴闕或就配諸
軍曰省馬陜西廣銳勁勇等軍相與為社毎市馬官給
直外社衆復裒金益之曰馬社軍興籍民馬而市之以
給軍曰括買宋初市馬唯河東陜西川峽三路詔馬唯
吐蕃囘紇党項藏牙族白馬鼻家保家名市族諸蕃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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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熈端拱間河東則麟府豐嵐州岢嵐火山軍唐龍鎮
濁輪砦陜西則秦渭涇原儀延環慶階州鎮戎保安軍
制勝闗浩亹府河西則靈綏銀夏州川峽則益文黎雅
成茂夔州永康軍京東則登州自趙徳明據有河南其
收市唯麟府涇原儀渭秦階環州岢嵐火山保安保徳
軍其後置場則又止環慶延渭原秦階文州鎮戎軍而
已太祖時嵗遣中使詣邊州市馬先是兩河之民入蕃
界盗馬入中國官給其直時方留意撫綏詔禁之太平
興國四年詔市吏民馬十七萬疋六年詔内屬戎人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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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詣闕下者首領縣次續食且禁富民無得私市十二
月詔蕃部鬻馬官取良而棄駑又禁其私市嵗入數既
不充且無以懐逺人自今委長吏謹視馬之良駑駑即
印識之許民私市焉先是以銅錢給諸蕃馬直八年有
司言戎人得錢銷鑄為噐乃以布帛茶及他物易之天
禧中宰相向敏中言國馬倍於先朝廣費芻粟乃詔以
三嵗已上配軍馬估直出賣先是市馬以三嵗巳上十
[198-8a]
三嵗已下為率天聖中詔市四嵗已上十嵗已下既而
所市不足群牧司以為言乃詔入劵并省馬市三嵗已
上十二嵗已下明年詔府州岢嵐軍自今省馬三嵗四
嵗者不以等第五嵗已上十二嵗巳下骨格良善行者
悉許綱送估馬司餘非上京省馬並送并州揀馬司景
祐元年御史中丞韓億言蕃部以馬抵永康軍中賣所
得至少徒使羗人知蜀山川道路非計之得乃詔罷之
四年群牧司奏河北諸軍闕馬請製等杖六付天雄軍
真定府定瀛貝滄州市上生馬十二嵗以下視等第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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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馬自四尺七寸至四尺二寸凡六等其直自二萬五
千四百五十至萬六千五百五十課自萬三千四百五
十至八千九百五十九六等取備邊兵戸絶錢充直以
第一等送京師餘就配諸軍康定初陜西用兵馬不足
詔京畿京西淮南陜西路括市戰馬馬四尺六寸至四
尺二寸其直自五十千至二十千凡五等宰臣樞密使
聼畜馬七參知政事樞密副使五尚書學士至知雜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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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使已上三升朝官閤門祗候已上一餘命官至諸司
職員寺觀主首皆一節度使至刺史殿前馬步軍都指
揮至軍頭司散員副兵馬使皆勿括並邊七州軍免出
内庫珠償民馬直又禁邊臣私市闕者官給二年詔河
北州軍置場市馬雖除等様如聞所得不廣宜加増直
第一等二萬八千第二等二萬六千第三等二萬四千
第四等以下及牝馬即依舊直仍自第二等以下遞減
一寸慶厯四年詔河北㸃印民間馬凡收市外見餘二
萬七百除坊郭户三等鄉村三等已上養飼如舊餘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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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者悉集㨂市五年出内藏庫絹二十萬市馬于府州
岢嵐軍六年詔陜西河東社馬死者本營鬻錢以助馬
直至和元年詔蜀馬送京師道逺多病瘠自今以春秋
冬部送陜西四路總管司二年修陜西蕃馬驛群牧司
毎季檄沿路郡縣察視之邊州廵檢兵校聼自市馬官
償其直又詔陜西轉運使司以銀十萬兩市馬于秦州
嵗以為常嘉祐元年詔三司出絹三萬市馬于秦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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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河東軍五年薛向言秦州劵馬至京師給直并路費
一馬計錢數萬請於原渭州徳順軍置場收市給以解
鹽交引即不耗度支縑錢其劵馬姑存以來逺人嵗可
别得良馬八千以三千給沿邊軍騎五千入群牧司七
年陜西提舉買馬監牧司奏舊制秦州蕃漢人月募得
良馬二百至京師給綵絹銀椀腰帶錦襖子蕃官囘紇
隠藏不引至者並以漢法論罪嵗募及二千給賞物外
蕃部補蕃官蕃官轉資囘紇百姓加等給賞今原渭徳
順軍置場市馬請如秦州例施行詔從之先是詔議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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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利害呉奎等議於秦州古渭永寧砦及原州徳順軍
各令置場京師嵗支銀四萬兩紬絹七萬五千疋充馬
直不足以解鹽鈔并雜支錢給之詔行之八年宰臣韓
琦言秦州永寧砦舊以鈔市馬自修古渭砦在永寧之
西而蕃漢多互市其閒因置買馬場凡嵗用緡錢十餘
萬蕩然流入虜中實耗國用詔復置場永寧罷古渭砦
中場蕃部馬至徑鬻于秦州治平元年薛向請原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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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順軍買馬官永興軍養馬務如原州徳順軍并渭州
同判三年為任悉以所市馬多少為殿最又言秦州山
外蕃部至原渭州徳順軍鎮戎軍鬻馬充豪商錢至秦
州所償止得六百今請於原渭州徳順軍官以鹽鈔博
易使得輕齎至秦州易蜀貨以歸蜀商以所博鹽引至
岐雍換監銀入蜀兩獲其便群牧司請如向言施行是
嵗詔河東陜西廣銳蕃落闗馬復置社買一馬官給錢
三十千久之馬不至乃増置如慶厯詔書第三等三十
五千第四等二十八千四年以成都府路嵗輸紬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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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給陜西監牧司自是蕃部馬至者衆官軍仰給焉先
是以陜西轉運使兼本路監牧買馬事後又以制置陜
西解鹽官同主之大抵國初市馬嵗僅得五千餘疋天
聖中蕃部省馬至三萬四千九百餘疋嘉祐以前原渭
徳順凡三嵗市馬至萬七千一百疋秦州劵馬嵗至萬
五千疋凡牧地自畿甸及近郡使擇水草善地而標占
之淳化景徳間内外坊監總六萬八千頃諸軍班又三
[198-12a]
萬九百頃不預焉嵗久官失其籍界堠不明廢置不常
而淪於侵冐者多矣淳化二年十二月通利軍上十牧
草地圖上慮侵民田遣中使檢視疆理嘉祐中韓琦請
括諸監牧地留牧外聼下戸耕佃遣都官員外郎髙訪
等括河北得閒田三千三百五十頃募佃嵗約得榖十
一萬七千八百石絹三千二百五十疋草十六萬一千
二百束群牧司言諸監牧地間有水旱毎監牧放外嵗
刈白草數萬束以備冬飼今悉賦民異時監馬増多及
有水旱無以轉徙牧放詔遣左右廂提㸃官相度除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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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侵冐已根括出地權給租佃餘委郡牧司審度存留
有閒土即募耕佃五年群牧司言凡牧一馬往來踐食
占地五十畝諸監既無餘地難以募耕請存留如故廣
平廢監先賦民者亦乞取還乃詔河北京東牧監帳管
草地自今毋得人請射犯者論以違制群牧使歐陽修
言唐之牧地西起隴右金城平涼天水暨河曲之野内
則岐豳涇寧東接銀夏又東至于樓煩今則没入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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淪於侵佃不可復得惟河東嵐石之間山荒甚多汾河
之側旱地亦廣其間水草最宜牧養此唐樓煩監地迹
此推之則樓煩元池天池三監舊地尚冀可得臣往年
出使嘗行威勝以東及遼州平定軍其地率多閑曠河
東一路水草甚佳地勢髙寒必宜馬性又京西唐汝之
間荒地亦廣請下河東京西轉運司遣官審度若可興
置監牧則河北諸監尋可廢罷治平末牧地總五萬五
千河南六監三萬二千而河北六監則二萬三千凡支
配騏驥院估馬司以當配軍及新收馬閲于便殿數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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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百凡配軍視其奉錢之數馬自四尺六寸至四尺
三寸奉錢自一千至三百為四等差次給之至五月權
止外州軍士闕馬先奏禀乃給荆湖路歸逺雄武軍士
配以在所土産馬凡闕馬軍士以分數配填慶厯四年
詔陜西河北河東填五分餘路填四分他州軍府界廵
檢兵校聼自市官償其直毋過三十千是嵗詔諸路以
馬給軍士比試武技優者先給比試兩給闕馬十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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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全給十疋以上如舊數支至和元年詔軍士戍陜西
河東河北填七分餘路填六分凡主兵官當借馬者至
罷兵權殿前馬步軍都指揮使賜所借馬三都虞候捧
日天武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二軍都指揮使一外州
在官當借馬者經畧使三總管鈐轄二路分都監承受
極邊砦至監押都廵檢把截保丁指揮一毋得乘之他
州并以假人犯者論以違制寳元元年詔羣臣例賜馬
者宰相至樞宻直學士使相至正任刺史并皇族縁姻
事當賜者如舊制餘給以馬直少卿監已上三十五千
[198-14b]
内殿承制巳下二十三千凡群臣假官馬進奉者置籍
報左藏庫償直四十千其後多負不償乃詔借馬者先
輸直乆逋不償者剋其奉料熈寧以來有保馬户馬其
後又變為給地牧馬神宗嘗患馬政不善謂樞宻使文
彦博曰羣牧官非人無以責成効其令中書擇使卿舉
判官冀國馬蕃息以給戰騎於是以北部員外郎崔台
符權羣牧判官又命羣牧判官劉航及台符刪定群牧
[198-15a]
敕令以唐制參本朝故事而奏决焉熈寧元年又手詔
彦博等曰今諸州守貳雖同領羣牧而未嘗親涖職事
其議更制應監牧郡守貳並朝廷選授與坊監使臣皆
第其能否制賞罰而升黜之宜立法以聞又手詔曰方
今馬政不修官吏無著効豈任不乆而才不盡歟是何
監牧之多官吏之衆而乏才之甚也昔唐用張萬嵗三
世典群牧恩信行乎下故馬政修舉後世稱為能吏今
上自提總官屬下至坊監使臣既非銓擇而遷徙迅速
謂之假道欲使官宿其業而盡其能不可得也為今之
[198-15b]
計者當簡其勞能進之以序自坊監而上至於群牧都
監皆課其功而第進之以為任事者勸焉於是樞密副
使邵元請以牧馬餘田修稼政以資牧養之利而群牧
司言馬監草地四萬八千餘頃今以五萬馬為率一馬
占地五十畝大名廣平四監餘田無幾宜且仍舊而原
武單鎮洛陽沙苑淇水安陽東平等監餘良田萬七千
頃可賦民以收芻粟從之已而樞密院又言舊制以左
[198-16a]
右騏驥院總司國馬景徳中始増置群牧使副都監判
官以領廐牧之政使領雖重未嘗躬自廵察不能周知
牧畜利病以故馬不蕃息今宜分置官局專任責成乃
詔河南北分置監牧使以劉航崔台符為之又置都監
各一員其在河陽者為孳生監凡外諸監並分屬兩使
各條上所當行者諸官吏若牧田縣令佐並委監牧使
舉劾專隷樞密院不領於群牧制置先是群牧司請於
河北河東陜西都總管治所各置一監以便給軍乃遣
官下諸路詳度既又以知太原唐介之請發沙苑馬五
[198-16b]
百置監於交城又分置河南河北兩使時上方留意牧
監地然諸監牧田皆寛衍為人所冒占故議者争請收
其餘資以佐芻粟言利者乘之始以増賦入為務二年
詔括河南北監牧司總牧地舊籍六萬八千頃而今籍
五萬五千餘數皆隠於民自是請以牧地賦民者紛然
而諸監尋廢是嵗天下應在馬凡十五萬三千六百有
竒初内外班直騎軍馬以四月下槽出牧迄八月上槽
[198-17a]
風雨勞逸之不齊故多病斃圉人嵗被榜罰吏縁牧事
害民棚井科率無寧嵗四年十月乃命同修起居注曽
孝寛較度其利害孝寛請罷諸班直諸軍馬出牧以田
募民出租詔自來年如所請仍令三司備當牧五月芻
粟五年廢太原監七年廢東平原武監而合淇水兩監
為一八年遂廢河南北八監惟存沙苑一監而兩監司
牧亦罷矣沙苑先以隷陜西提舉監牧至是復屬之群
牧司始議廢監時群牧制置使文彦博言議者欲賦牧
地與民而收租課散國馬於編戸而責孳息非便詔元
[198-17b]
絳蔡確較其利害上之於是中書樞密院言河南北十
二監起熈寧二年至五年嵗出馬一千六百四十疋可
給騎兵者二百六十四餘僅足配郵傳而兩監牧吏卒
雜費及所占地租為緡錢五十三萬九千有竒計所出
馬為錢三萬六千四百餘緡而已今九監見馬三萬若
不更制則日就損耗於是卒廢之以其善馬分隷諸監
餘馬皆斥賣收其地租給市易本錢分寄籍常平出子
[198-18a]
錢以為市馬之直監兵五千以為廣固指揮修治京城
焉後遂廢髙陽真定太原大名定州五監凡廢監錢歸
市易之外又以給熈河嵗計諸監既廢淤田司請廣行
淤溉增課以募耕者而河北制置牧田所繼言牧田没
於民者五千七百餘頃乃嚴侵冐之法而加告獲之賞
自是利入増多元豐三年廢監租錢遂至百一十六萬
自群牧使而下賜賚有差乃命太常博士路昌衡秘書
丞王得臣與逐路轉運司開封府界提㸃司按租地約
三年中價以定嵗額若催督違滯以擅支封樁法論初
[198-18b]
經制熈河邊防財用司奏於岷州床川荔川閭川砦通
逺軍熟羊砦置牧養十監議者繼言蕃馬法帝欲試之
近甸六年手詔樞密院牧馬重事經始之際宜得左右
近臣以總其政今自霧澤陂牧馬所造法始於畿内置
十監以次推之諸路宜令樞密院都承㫖張承一副都
承㫖張山甫經度制置權不隷尚書駕部及太僕寺有
當自朝廷處分者樞密院主之已而其說皆不効八年
[198-19a]
同提舉經度制置曹誦言自崇儀副使温從吉建議剏
孳生監迨今二年駒不蕃而死者益衆乃命御史臺校
覈自置監以來得駒不及一分四釐馬死已十分之六
於是責議者及提舉官而罷畿内十監元祐初議興廢
監以復舊制於是詔庫部郎中郭茂恂往陜西河東所
當置監尋又下河北陜西轉運提㸃刑獄司按行河渭
并晉之間牧田以聞時已罷保甲教騎兵而還户馬於
民於是右司諌王巖叟言兵之所恃在馬而能蕃息之
者牧監也昔廢監之初識者皆知十年之後天下當乏
[198-19b]
馬巳而不待十年其弊巳見此甚非國之利也乞收還
戸馬三萬復置監如故監牧事委之轉運官而不專置
使今鄆州之東平北京之大名元城衛州之淇水相州
之安陽洺州之廣平監以及瀛定之間棚塞草地疆畫
具存使臣牧卒大半猶在稍加招集則指顧之間措置
可定而人免納錢之害國收牧馬之利豈非計之得哉
又况廢監以來牧地之賦民者為害多端若復置監牧
[198-20a]
而收地入官則百姓戴恩如釋重負矣自是洛陽單鎮
原武淇水東平安陽等監皆復初熈寧中併天駟四監
為二而左右天廐坊亦罷至是復左右天廐坊時又有
㫖内外馬事並隷太僕寺不由駕部而達尚書省兵部
尚書王存右司諫王覿言先帝講求歴代之法正省臺
寺監之職上下相繼各有統制其間或濡滯不通宜量
加裁正不可因而隳紊言不果行又詔舊屬群牧司者
專隷太僕寺直達樞密院不由尚書省及駕部至崇寧
中始詔如元豐舊制紹聖初用事者更以其意為廢置
[198-20b]
而時議復變太僕寺言府界牧田占佃之外尚存三千
餘頃議復畿内孳生十監詔以莊宅副使麥文昞内殿
崇班王景儉充提舉後二年而給地牧馬之政行矣先
是知任縣韓筠等建議凡授民牧田一頃為官牧一馬
而蠲其租縣籍其髙下老壯毛色嵗一閲亡失者責償
已佃牧田者依上養馬知邢州張赴上其說且謂授田
一頃為官牧一馬較陜西㳂邊弓箭手既養馬又戍邊
[198-21a]
者為優試之一監一縣當有利而無害樞密院是其請
且言熈寧中罷諸監以賦民嵗收緡錢至百餘萬元祐
初未嘗講明利害惟務罷元豐熈寧之政奪巳佃之田
而復舊監桑棗井廬多所毁伐監牧官吏為費不貲牧
卒擾民棚井抑配為害非一蓋自復監以來臣僚屢陳
公私之害若循元祐倉卒更張之法久當益弊且左右
廂今嵗籍馬萬三千有竒堪配軍者無幾惟沙苑六千
疋愈於他監今赴等所陳授田養馬既蠲其租不責以
孳息而不願者無所抑勒又限以尺寸則緩急皆可用
[198-21b]
之馬矣乃具為條畫下太僕寺應監牧州縣悉行之時
殿中侍御史陳次升言給地牧馬其初始於邢州守令
之請未嘗下監司詳度諸路各有利害既不可知民居
與田相逺者難就耕牧一頃之地所直不多而亡失責
償為錢四五十千必非人情所願言竟不行時同知樞
密院者曽布也四年遂廢淇水單鎮安陽洛陽原武監
罷提㸃所及左右廂惟存東平沙苑二監曽布自敘其
[198-22a]
事曰元祐中復置牧監兩廂所養馬止萬三千疋而不
堪者過半今既以租錢置蕃落十指揮於陜西養馬三
千五百又人户願養者亦數千而所存兩監各可牧萬
馬馬數多於舊監而所省官吏之費非一近世良法未
之能及時三省皆稱善其後沙苑復隷陜西買馬監牧
司而東平監仍廢崇寧元年有司較諸路田養馬之數
凡一千八百疋有竒而河北西路占一千四百他路自
二百疋以下至河東路僅九疋而開封府界京西南路
京東東路皆無應募者蓋法雖巳具而猶未及行也大
[198-22b]
觀元年尚書省言元祐置監馬不蕃息而費用不貲今
沙苑最號多馬然占牧田九千餘頃芻粟官曹嵗費緡
錢四十餘萬而牧馬止及六千自元符元年至二年亡
失者三千九百且素不調習不中於用以九千頃之田
四十萬緡之費養馬而不適於用又亡失如此利害灼
然可見今以九千頃之田計其磽瘠三分去一猶得良
田六千頃以直計之頃為錢五百餘緡以一頃募一馬
[198-23a]
則人得地利馬得所養可以紹述先帝隠兵於農之意
請下永興軍路提㸃刑獄司及同州詳度以聞俟見實
利則六路新邊閑田當以次推行時熈河路蘭湟牧馬
司又請兼募願養牝馬者毎收三駒以其二歸官一充
賞詔行之是嵗臣僚言岷州應募養馬者至萬餘疋於
是自守貳而下遞賞有差明年詔熈河路應縣鎮城砦
闕堡官並兼管幹給地牧事四年復罷京東西路給地
牧馬復東平監政和二年詔諸路復行給地牧馬復罷
東平監五年提舉河東給地牧馬尚中行以奏報稽違
[198-23b]
且欲擅更法詔授逺小監當官於是人皆趣令牧守提
舉以率先就緒遷官第賞者甚衆七年有司言給地増
牧法成令具諸路告功乃下諸路春秋集教以備選用
令下奉行之者益力蔡京既罷政新用事者更言其不
便宣和二年詔罷政和二年以來給地牧馬條令收見
馬以給軍應牧田及置監處並如舊制又復東平監凡
諸監興罷不一而沙苑監獨不廢自給地牧馬之法罷
[198-24a]
三年而復行時牧田巳多所給占乃詔見管及已拘收
如官司輙復請占者以違制論六年又詔立賞格應牧
馬通一路及三千疋州通縣及一千縣及三百其提㸃
刑獄守令各遷一官倍者更減磨勘年於是諸路應募
牧馬者為户八萬七千六百有竒為馬二萬三千五百
既推賞如上詔而兵部長貳亦以兼總八路馬政遷官
然北方有事而馬政亦急矣靖康元年左丞李綱言祖
宗以來擇陜西河東河北美水草髙凉之地置監凡三
十六所比年廢罷殆盡民間雜養以充役官吏便文以
[198-24b]
塞責而馬無復善者今諸軍闕馬者大半宜復舊制權
時之宜括天下馬量給其直不旬日間則數萬之馬猶
可具也然時已不能盡行其説矣保甲養馬者自熈
寧五年始先是中書省樞密院議其事於上前文彦博
呉充言國馬宜不可闕今法馬死者責償恐非民願安
石以為令下而京畿投牒者已千五百户决非出於驅
迫持論益堅五月詔開封府界諸縣保甲願牧馬者聼
[198-25a]
仍以陜西所市馬選給之六年曽布等承詔上其條約
凡五路義勇保甲願養馬者户一疋物力髙願養二疋
者聼皆以監牧見馬給之或官與其直令自市毋或彊
與府界毋過三千疋五路毋過五千疋襲逐盜賊外乘
越三百里者有禁在府界者免體量草二百五十束加
給以錢布在五路者嵗免折變縁納錢三等以上十户
為一保四等以下十户為一社以待病斃逋償者保户
馬斃保户獨償之社户馬斃社户半償之嵗一閲其肥
瘠禁苛留者凡十四條先從府界頒焉五路委監司經
[198-25b]
畧司州縣更度之於是保甲養馬行於諸路矣時河東
騎軍馬萬一千餘疋番戍率十年一周議欲省費乃行
五路義勇保甲養馬法兵部言河東正軍馬九千五百
疋請權罷官給以義勇保甲馬五千補之以合額俟正
軍馬不及五千始行給配下中書樞密院樞密院以為
官養一馬嵗為錢二十七千民養一馬纔免折變縁納
錢六千五百折米而輸其直為錢十四千四百餘皆出
[198-26a]
於民決非所願况減軍馬五千疋邊防事宜何所取備
若存官軍馬如故漸令民間從便牧馬不以五千為限
於理為可中書謂官養一馬以中價率之為錢二十七
千募民牧養可省雜費八萬餘緡計前二年官馬死倍
於保甲馬而保甲有馬可以習戰禦盗公私兩便帝卒
從樞密院議九年京畿保甲養馬者罷給錢布止免輸
草而増馬數元豐六年取河東路保甲十分之二以教
騎戰且以本路鹽息錢給之毎二十五千令市一馬仍
以五年為限七年詔京東西路免教閲毎都保養馬五
[198-26b]
十疋疋給錢十千限京東以十年京西十五年而數足
置提舉保甲馬官京西以呂公雅京東以霍翔領之罷
鄉村物力養馬之令養户馬者免保甲馬皆翔所陳也
翔及公雅既領提舉事多所建白請借常平錢毎路五
萬緡付州縣出息以賞馬之充肥及孳息者願以私馬
印為保甲者聼養馬至三匹蠲役外毎疋許次丁一人
贖杖罪之非侵損於人者詔悉從之公雅又令毎都嵗
[198-27a]
市二十疋限十五年者促為二年半京西不産馬民貧
乏益不堪上慮有司責數過多百姓未喻上意詔如元
令稍増其數公雅乃請毎都嵗市八疋限以八年山縣
限以十年翔又奏本路馬已及萬疋請令諸縣弓手各
養一疋以贖失捕之罪哲宗嗣位言新法之不便者以
保馬為急乃詔曰京東西保馬期限極寛有司不務循
守遂致煩擾先帝已嘗手詔詰責今猶未能遵守其兩
路市馬年限並如元詔尋又詔以兩路保馬分配諸軍
餘數付太僕寺不堪支配者斥還民户而責官直翔公
[198-27b]
雅皆以罪去而保馬遂罷户馬者慶厯中甞詔河北
民户以物力養馬以備官買熈寧二年河北察訪使曽
孝寛以為言始參考行之是時諸監既廢仰給市馬而
義勇保甲馬復從官給朝廷以乏馬為憂元豐三年春
以王拱辰之請詔開封府界京東西河北陜西河東路
州縣户各計資産市馬坊郭家産及三千緡鄉村五千
緡若坊郭鄉村通及三千緡以上者各養一馬増倍者
[198-28a]
馬亦如之至三疋止馬以四尺三寸以上齒限八嵗以
下及十五嵗則更市如初籍於提舉司於是諸道各上
其數開封府界四千六百九十四河北東路六百一十
五西路八百五十四秦鳯等路六百四十二永興路一
千五百四十六河東路三百六十六京東東路七百一
十七西路九百二十二西南路五百九十北路七百一
十六時初立法上慮商賈乘時髙直以病民命以群牧
司驍騎以上千疋出市以平其直熈寧中嘗令徳順軍
蕃部養馬帝問其利害王安石謂今坊監以五百緡得
[198-28b]
一馬若委之熈河蕃部當不至重費蕃部地宜馬且以
畜牧為生誠為便利巳而得駒痺劣亡失者責償蕃部
苦之其法尋廢至是環慶路經畧司復言已檄諸蕃部
養馬詔閱實及格者一疋支五縑鄜延秦鳯涇原路凖
此時西方用兵頗調户馬以給戰騎借者給還死則償
直七年遂詔河東鄜延環慶路各發户馬二千以給正
兵河東就給本路鄜延益以永興軍等路及京西坊郭
[198-29a]
馬環慶益以秦鳯等路及開封府界馬户馬既配兵後
遂不復補京東西既更為保馬諸路養馬指揮至八年
亦罷其後給地牧馬則亦本於户馬之意云至於牧市
則仍嘉祐之制置買馬司於原渭州徳順軍而増為招
市之令後開熈河則更於熈河置買馬司而以秦州買
馬司隷焉八年遂置熈河路買馬坊六而原渭徳順諸
塲皆廢繼又置熈河岷州通逺軍永寧砦等塲而徳順
軍置馬塲亦復先是麟府路上所市馬三百以其直増
於熈河而又多羸憊乃罷本路博易令軍馬司自市時
[198-29b]
又以邊臣之議市岢嵐火山軍土産馬以増戰騎既又
以邊人盗馬越疆以趣利尋皆罷之自是國馬専仰市
於熈河秦鳯矣熈寧七年熈河用兵馬道梗絶乃詔知
成都府秦延慶兼提舉戎黎州買馬以經度其事明年
延慶言威雅嘉瀘文龍州地接烏蠻西羌皆産善馬請
委知州砦主以錦綵茶絹招市未及施行㑹威茂州夷
人盗邊及西邊馬巳至八月遂詔罷提舉戎黎買馬元
[198-30a]
豐中軍興乏馬六年復命知成都吕大防同成都府利
州路轉運司經制邊郡之可市馬者遂制嘉州中鎮砦
雅州靈闕等買馬塲而馬皆不至元祐初乃罷之元祐
中嘗詔以蜀馬給陜西軍以陜西馬赴京師崇寧五年
増黎州市馬至四千疋然凡云蜀馬者惟沈黎所市為
多其他如戎瀘等州嵗與蠻人為市第存優恤數馬以
給其直大觀初又詔播州夷界廵撿楊榮許嵗市馬五
十疋於南平軍其給賜視戎州之數熈寧中罷劵馬而
專於招市嵗省三司錢二十萬緡自馬不下槽出牧三
[198-30b]
司復給芻秣之費更相補除而三司嵗償群牧者為緡
錢十萬以増市馬劵馬之罷已久紹聖初提舉買馬陸
師閔奏復行之令蕃漢商人願以馬結劵進賣者先從
諸塲驗即各具其直給劵送太僕寺償之其說以為劵
馬既盛行則綱馬可罷行之三年樞密院言劵馬死不
及釐而綱馬之死十倍乃賜師閔金帛加集賢修撰以
賞其功時議既不以劵馬為是主管買馬閻令亦言其
[198-31a]
枉費然曽布力行之崇寧中乃詔買馬一遵元豐法市
馬之官自嘉祐中始以陜西轉運使兼本路監牧買馬
事後又以制置陜西解鹽官同主之熈寧中始置提舉
熈河路買馬命知熈州王韶為之而以提㸃刑獄為同
提舉八年提舉茶塲李𣏌言賣茶買馬固為一事乞同
提舉買馬詔如其請十年又置群牧行司以往來督市
馬者元豐三年復罷為提舉買馬監牧司四年群牧判
官郭茂恂言承詔議專以茶市馬以物帛市榖而併茶
馬為一司臣聞頃時以茶易馬兼用金帛亦聼其便近
[198-31b]
嵗事局既分專用銀絹錢鈔非蕃部所欲且茶馬二者
事實相須請如詔便奏可仍詔專以雅州名山茶為易
馬用自是蕃馬至者稍衆六年買馬司復罷兼茶事七
年更詔以買馬隷經制熈河財用司經制司罷乃復故
自李𣏌建議始於提舉茶事兼買馬其後二職分合不
一崇寧四年詔曰神宗皇帝厲精庶政經營熈河路茶
馬司以致國馬法制大備其後監司欲侵奪其利以助
[198-32a]
糴買故茶利不專而馬不敷額近雖更立條約令茶馬
司總運茶博馬之職猶慮有司茍於目前近利不顧悠
乆深害三省其謹守已行毋輙變亂元豐成法自是職
任始一市馬之數以時増損初原渭徳順凡三嵗共市
馬萬七千一百疋而群牧判官王誨言嘉祐六年以前
秦州劵馬嵗至者萬五千疋今劵馬法壊請令増市而
優使臣之賞熈寧三年乃詔涇原渭徳順嵗買萬疋三
年而㑹之以十分為率及六分七釐者進一官餘分又
析為三等毎増一等者更減磨勘年自是市馬之賞始
[198-32b]
優矣時誨上馬政條約詔頒行之其後熈河市馬嵗増
至萬五千紹聖中又増至二萬疋嵗費五十萬緡後遂
以為定額特詔増市者不在此數崇寧四年提舉程之
邵孫鼇抃以額外市戰馬及二萬疋各遷一官鼇抃仍
賜三品服大觀元年龎寅孫等又以買御前良馬及三
萬疋推恩如之邵例宣和中宇文常何漸等更以遵用
元豐成法省費不貲各加職遷官時如此類頗衆賞典
[198-33a]
優濫官屬利於多市馬取充數而巳支配舊制自御馬
而下次給賜臣僚次諸軍而驛馬為下熈寧初樞密院
言祖宗時臣僚任邊職者或賜帶甲馬示不忘疆塲之
事承平日乆僥倖滋長請應使臣閤門祗候以上充三
路路分州軍總管鈐轄之類賜馬價如故餘皆罷給奏
可十年群牧司又言去嵗給安南行營及兩省宗室諸
班直及諸軍諸司馬總三千餘疋未支者猶二千請裁
宗室以下所給馬諸司停給從之自罷監至此始闕馬
矣熈寧初詔河北騎軍如陜西河東社馬例立社更相
[198-33b]
助錢以市馬而遞増官直尋出奉宸庫珠十餘萬以充
其費其後陜西馬社苦於歛率元豐中乃詔本路罷其
法更從買馬司給之時又諸路置將馬不能盡給則給
其直而委諸將自市其在熈河蘭㑹路者即以為買馬
之數初内外諸軍給馬例不及其元額視其闕之多寡
以分數填配元豐更立為定制凡諸軍闕馬應給者在
京府界京東西河東陜西路無過十之七河北路十之
[198-34a]
六然其後諸軍闕馬者多紹聖三年乃詔提舉陸師閔
於嵗額外市馬三萬疋給鄜延環慶路正兵餘支弓箭
手仍權不限分數宣和初真定中山髙陽等路乏馬復
給度僧牒令帥臣就市以補諸軍之闕髙宗紹興二年
置馬監於饒州守倅領之擇官田為牧地復置提舉俄
廢四年置監臨安之餘杭及南蕩十九年詔馬五百疋
為一監牡一而牝四監為四群嵗産駒三分及斃二分
以上有賞罸帝謂輔臣曰議者言南地不宜牧馬昨自
牧養今二三年巳得馬數百先是川路所置馬嵗牧於
[198-34b]
鎮江是年春上以未見蕃息遂分江上諸軍後又置監
郢鄂間牝牡干十餘年僅生二十駒且不可用乃已故
凡戰馬悉仰秦川廣三邊焉秦馬舊二萬乾道間秦川
買馬額嵗萬一千九百有竒川司六千秦司五千九百
益梓利三路漕司嵗出易馬紬絹十萬四千疋成都路
十一州産茶二千一百二萬斤茶馬司所收大較若此
慶元初合川秦兩司為萬一千十有六嘉㤗末合兩司
[198-35a]
為萬二千九十四然累嵗市易多不及額蓋南渡前市
馬分而為二其一曰戰馬生於西陲良健可備行陣今
宕昌峰貼峽文州所産是也其二曰羈縻馬産西南諸
蠻短小不及格今黎叙等五州所産是也羈縻馬每綱
五十其間良者不過三五中等十數餘皆下等不可服
乘守貳貪賞格以多為貴經涉險逺且綱卒盗其芻粟
道斃者相望成都府馬務嵗發江上諸軍馬凡五十八
綱月劵錢米二百緡嵗計萬一千六百緡嵗發三衙馬
百二十綱其費稱是率未嘗如數蓋茶馬司靳錢帛馬
[198-35b]
至價不即償致然也舊蕃蠻中馬良駑有定價紹興中
張松為黎倅欲馬溢額覬賞乃髙直市之夷人無厭邀
求滋甚後卭部川蠻恃功趙彦博始以細茶錦與之而
夷人毎貿馬以茶錦不堪藉口慶元中金人既失冀北
地馬至秦司亦罕舊川秦市馬赴密院多道斃者紹興
二十七年詔川馬不赴行在分隷江上軍鎮江建康荆
鄂軍各七百五十江池軍各五百殿前司二千五百馬
[198-36a]
司步司各千川馬良者二百進御此十九年所定格也
廣馬者建炎末廣西提舉峒下李棫請市馬赴行在紹
興初隷經畧司三年即邕州置司提舉市於羅殿自𣏌
大理諸蠻禾幾廢買馬司帥臣領之七年胡舜陟為帥
嵗中市馬二千四百詔賞之其後馬益精嵗費黄金五
鎰中金二百五十鎰錦四百絁四千㢘州鹽二百萬斤
得馬千五百須四尺二寸巳上乃市之其直為銀四十
兩毎髙一寸増銀十兩有至六七十兩者土人云尤駔
駿者在其産處或博黄金二十兩日行四百里第官價
[198-36b]
巳定不能致此自𣏌諸蕃本自無馬蓋轉市之南詔南
詔大理國也乾道九年大理人李觀音得等二十二人
至横山砦求市馬知邕州姚恪盛陳金帛誇示之其人
大喜出一文書稱利貞二年十二月約來年以馬來所
求文選五經國語三史初學記及醫釋等書恪厚遺遣
之而不敢上聞也嶺南自産小駟疋直十餘千與淮湖
所出無異大理連西戎故多馬雖互市于廣南其實猶
[198-37a]
西馬也毎擇其良赴三衙餘以付江上諸軍寳慶四年
兩淮制府貿易北馬五千餘而他郡亦往往市馬不輟
咸淳末有紀智立者獻謀以為兩淮軍將武官巨室皆
畜馬率三借二二借一一全起團結隊伍借助防江各
令飼馬役夫自乘之官優給月錢一年以半年為約江
面寧即放歸又云陳巖守招信團馬至七千出没張耀
此其驗也臣僚言宜倣祖宗遺意亟謀和市馬如出一
馬則免其某色力役惟是川秦之馬遵陸則崇岡複嶺
盤回斗絶舟行則峽江湍急灘磧險惡毎綱運公私經
[198-37b]
費十倍而人馬俱疲上則耗國用下則困州縣綱兵所
經甚於冦賊雖臣僚條奏更迭終莫得其要領豈馬政
各因風土之宜而非東南之利歟
宋史巻一百九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