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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巻二百八十四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四十三
陳堯佐兄堯叟弟堯咨從子漸 宋 庠弟祁
陳堯佐字希元其先河朔人髙祖翔為蜀新井令因家
焉遂為閬州閬中人父省華字善則事孟昶為西水尉
蜀平授隴城主簿累遷櫟陽令縣之鄭白渠為隣邑強
族所據省華盡去壅遏水利均及民皆賴之徙樓煩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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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拱三年太宗親試進士伯子堯叟登甲科占謝辭氣
明辨太宗顧左右曰此誰子王沔以省華對即召省華
為太子中允俄判三司都憑由司改鹽鐵判官遷殿中
丞河決鄆州命省華領州事俄為京東轉運使超拜祠
部員外郎知蘇州賜金紫時遇水災省華復流民數千
戸殍者悉瘞之詔書褒美歴戸部吏部二員外郎改知
潭州省華智辨有吏幹入掌左藏庫判吏部南曹擢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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臚少卿景徳初判吏部銓權知開封府轉光禄卿舊制
卿監坐朶殿太宗以省華權涖京府别設其位升於兩
省五品之南省華以府事繁劇請禁賔友相過從之未
幾因疾求觧任拜左諫議大夫再表乞骸骨不許手詔
存問親閱方藥賜之三年卒年六十八特贈太子少師
堯佐進士及第歴魏縣中牟尉為海喻一篇人竒其志
以試祕書省校書郎知朝邑縣㑹其兄堯叟使陜西發
中人方保吉罪保吉怨之誣堯佐以事降本縣主簿徙
下邽遷祕書郎知真源縣開封府司録叅軍事遷府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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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坐言事忤㫖降通判潮州修孔子廟作韓吏部祠以
風示潮人民張氏子與其母濯于江鰐魚尾而食之母
弗能救堯佐聞而傷之命二吏拏小舟操網往捕鰐至
暴非可網得至是鰐弭受網作文示諸市而烹之人皆
驚異召還直史館知夀州嵗大饑出奉米為麋粥食餓
者吏人悉獻米至振數萬人徙廬州以父疾請歸提㸃
開封府界事後為兩浙轉運副使錢塘江篝石為隄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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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嵗輙壊堯佐請下薪實土乃堅久丁謂不以為是徙
京西轉運使後卒如堯佐議徙河東路以地寒民貧仰
石炭以生奏除其税又减澤州大廣冶鐵課數十萬徙
河北母老祈就養召紏察在京刑獄為御試編排官坐
置等誤降官監鄂州茶塲天禧中河决起知滑州造木
龍以殺水怒又築長堤人呼為陳公堤初營永定陵復
徙京西轉運使入為三司戸部副使徙度支同修真宗
實録不試中書特擢知制誥兼史館修撰知通進銀臺
司進樞密直學士知河南府徙并州每汾水暴漲州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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輒憂擾堯佐為築堤植柳數萬本作柳溪民賴其利召
同修三朝史代弟堯咨同知開封府累遷右諫議大夫
為翰林學士遂拜樞密副使祥符知縣陳詁治嚴急吏
欲罪詁乃空縣逃去太后果怒而詁連吕夷簡親執政
以嫌不敢辨事下樞密院堯佐獨曰罪詁則姦吏得計
後誰敢復繩吏者詁由是得免以給事中參知政事遷
尚書吏部侍郎太后崩執政多罷以戸部侍郎知永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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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過鄭為郡人王文吉以變事告下御史中丞范諷劾
治而事乃辨改知廬州徙同州復徙永興軍初太后遣
宦者起浮圖京兆城中前守姜遵盡毁古碑碣充磚甓
用堯佐奏曰唐賢人墓石今十亡七八矣子孫深刻大
書欲傳之千載廼一旦與瓦礫等誠可惜也其未毁者
願敇州縣完䕶之徙鄭州㑹作章惠太后園陵州供張
甚嚴賜書褒諭既而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
學士以災異數見罷為淮康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
章事判鄭州以太子太師致仕卒贈司空兼侍中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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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堯佐少好學父授諸子經其兄未卒業堯佐竊聽巳
成誦初肄業錦屏山後從种放於終南山及貴讀書不
輟善古隷八分為方丈字筆力端勁老猶不衰尤工詩
性儉約見動物必戒左右勿殺噐服壊隨輙補之曰無
使不全見棄也號知餘子自誌其墓曰壽八十二不為
夭官一品不為賤使相納祿不為辱三者粗可歸息於
父母棲神之域矣陳摶嘗謂其父曰君三子皆當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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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中子貴且夀後如摶言有集三十巻又有潮陽編野
廬編愚邱集遣興集
堯叟字唐夫解褐光祿寺丞直史館與省華同日賜緋
遷祕書丞久之充三司河南東道判官時宋亳陳潁民
饑命堯叟及趙况等分振之再遷工部員外郎廣南西
路轉運使嶺南風俗病者禱神不服藥堯叟有集驗方
刻石柱州驛又以地氣蒸暑為植樹鑿井每三二十里
置亭舍具飲器人免暍死㑹加恩黎桓為交州國信使
初將命者必獲贈遺數千緡桓責賦歛於民往往斷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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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及足趾堯叟知之遂奏召桓子授以朝命而却其私
覿又桓界先有亡命來奔者多匿不遣因是海賊頻年
入宼堯叟悉捕亡命歸桓桓感恩併捕海賊為謝先是
嵗調雷化髙藤容白諸州兵使輦軍糧汎海給瓊州其
兵不習水利率多沉溺咸苦之海北岸有遞角塲正與
瓊對伺風便一日可達與雷化髙太平四州地水路接
近堯叟因䂓度移四州民租米輸于塲第令瓊州遣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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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具舟自取人以為便咸平初詔諸路課民種桑棗堯
叟上言曰臣所部諸州土風本異田多山石地少桑蠶
昔云八蠶之綿諒非五嶺之俗度其所産恐在安南今
其民除耕水田外地利之博者惟麻苧爾麻苧所種與
桑柘不殊既成宿根旋擢新榦俟枝葉裁茂則刈穫之
周歳之間三收其苧復一固其本十年不衰始離田疇
即可紡績然布之出每端止售百錢葢織者衆市者少
故地有遺利民艱資金臣以國家軍須所急布帛為先
因勸諭部民廣植麻苧以錢鹽折變收市之未及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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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得三十七萬餘匹自朝廷克平交廣布帛之供嵗止
及萬較今所得何止十倍今樹藝之民相率競勸杼軸
之功日以滋廣欲望自今許以所種麻苧頃畆折桑棗
之數諸縣令佐依例書歴為課民以布赴官賣者免其
算税如此則布帛上供泉貨下流公私交濟其利甚博
詔從之代還加刑部員外郎充度支判官未幾㑹撫水
蠻酋蒙令國殺使臣擾動命堯叟為廣南東西兩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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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使賜金紫遣之事平遷兵部拜主客郎中樞密直學
士知三班兼銀䑓通進封駁司制置羣牧使河决澶州
王陵口詔往䕶塞之遂與馮拯同為河北河東安撫副
使時中外上封奏者甚衆命與拯詳定利害及與三司
議减冗事俄與拯並拜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有
言三司官吏積習依違文牒有經五七嵗不决者吏民
抑塞水旱災沴多由此致請委逐部判官檢覆判决如
復稽遲許本路轉運使聞奏命官推鞫以警弛慢乃詔
堯叟與拯舉常參官幹敏者同三司使議減煩冗參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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滯務堯叟請以祕書丞直史館孫冕同領其事凡省去
煩冗文帳二十一萬五千餘道又減河北冗官七十五
員五年郊祀進給事中㑹王繼英為樞密使以堯叟簽
署院事奉秩恩例悉同副使遷工部侍郎真宗幸澶淵
命乗傳先赴北砦按視戎事許以便宜景徳中遷刑部
兵部二侍郎與王欽若並知樞密院事真宗朝陵權東
京留守每裁剸刑禁雖大辟亦止面取狀亟决遣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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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獄無繫囚真宗曰堯叟素有裁斷然重事宜付有司
按鞫而詳察之因宻加詔諭俄兼羣牧制置使始置使
即以堯叟為之及掌樞密即罷其任至是以國馬戎事
之本宜得大臣總領故又委堯叟焉自是多立條約又
著監牧議述馬政之重預修國史大中祥符初東封加
尚書左丞詔撰朝覲壇碑進工部尚書獻封禪聖製頌
帝作歌答之祀汾陰為經度制置使判河中府禮成進
戸部尚書時詔王欽若為朝覲壇頌表譲堯叟不許别
命堯叟撰親謁太寧廟頌加特進賜功臣又以堯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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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隷詔寫途中御製歌詩刻石五年與欽若並以本官
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充樞密使加檢校太尉從幸太清
宫加開府儀同三司未幾與欽若罷守本官仍領羣牧
明年復與欽若以本官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樞密使
堯叟素有足疾屢請告九年夏帝臨問勞賜加等疾甚
表求避位遣閤門使楊崇勲至第撫慰以詢其意堯叟
詞志頗確優拜右僕射知河陽肩輿入辭至便坐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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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扶掖升殿賜詩為餞又賜仲子希古緋服天禧初病
亟召其子執筆口占奏章求還輦下詔許之肩輿至京
師卒年五十七廢朝二日贈侍中諡曰文忠録其孫知
言知章為將作監主簿長子師古賜進士出身後為都
官員外郎希古至太子中舍坐事除籍堯叟偉姿貎强
力奏對明辨多任知數久典機密軍馬之籍悉能周記
所著請盟録三集二十巻母馮氏性嚴堯叟事親孝謹
怡聲侍側不敢以貴自處家本富禄賜且厚馮氏不許
諸子事華侈景徳中堯叟掌樞機弟堯佐直史館堯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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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制誥與省華同在北省諸孫任官者十數人宗親登
科者又數人榮盛無比賔客至堯叟兄弟侍立省華側
客不自安多引去舊制登樞近者母妻即封郡夫人堯
叟以父在朝母止從父封遂以妻封表譲于母朝廷援
制不許父既卒帝欲褒封其母以問王旦旦曰雖私門
禮制未闋公朝降命亦無嫌也乃封上黨郡太夫人進
封滕國年八十餘無恙後堯叟數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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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咨字嘉謨舉進士第一授將作監丞通判濟州召為
祕書省著作郎直史館判三司度支勾院始合三部勾
院兼總之擢右正言知制誥崇政殿試進士堯咨為考
官三司使劉師道屬弟幾道以試巻為識驗坐貶單州
團練副使復著作郎知光州尋復右正言知制誥知荆
南改起居舍人同判吏部流内銓舊格選人用舉者數
遷官而寒士無以進堯咨進其可擢者帝特遷之改右
諫議大夫集賢院學士以龍圖閣直學士尚書工部郎
中知永興軍長安地斥鹵無甘泉堯咨疏龍首渠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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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民利之然豪侈不循法度敞武庫建視草堂開三門
築甬道出入列禁兵自衛用刑慘急數有杖死者嘗以
氣凌轉運使樂黄目黄目不能堪求解去遂徙堯咨知
河南府既而有發堯咨守長安不法者帝不欲窮治止
削職徙鄧州才數月復知制誥堯咨性剛戾數被挫忽
忽不自樂堯叟進見帝問之對曰堯咨豈知上恩所以
保佑者自謂遭讒以至此爾帝賜詔條其事切責乃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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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稱謝還判登聞檢院復龍圖閣直學士坐失舉降兵
部員外郎喪母起復工部郎中龍圖閣直學士㑹靈觀
副使邊臣飛奏唃厮囉立文法召蕃部欲侵邊以為陜
西緣邊安撫使再遷右諫議大夫知秦州徙同州以尚
書工部侍郎權知開封府入為翰林學士以先朝初牓
甲科特詔班舊學士蔡齊之上換宿州觀察使知天雄
軍位丞郎上堯咨内不平上章固辭皇太后特以隻日
召見敦諭之不得已拜命自契丹修好城壁噐械久不
治堯咨葺完之然須索煩擾多暴怒列軍士持大梃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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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吏民語不中意立至困仆以安國軍節度觀察留後
知鄆州建請浚新河自魚山至下杷以導積水拜武信
軍節度使知河陽徙澶州又徙天䧺軍所居棟摧大星
霣于庭散為白氣已而卒贈太尉諡曰康肅堯咨於兄
弟中最為少文然以氣節自任工隷書善射嘗以錢為
的一發貫其中兄弟同時貴顯時推為盛族子述古太
子賔客致仕博古篤學能文為館閣校勘早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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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子漸字鴻漸少以文學知名於蜀淳化中與其父堯
封皆以進士試廷中太宗擢漸第輒辭不就願擢其父
許之至咸平初漸始仕為天水縣尉時學者罕通揚雄
太元經漸獨好之著書十五篇號演元奏之召試學士
院授儀州軍事推官舉賢良方正科不中復調隴西防
禦推官坐法免歸不復有仕進意蜀中學者多從之遊
堯咨不學漸心薄之堯咨後貴顯與漸益不同因言漸
罪戾之人聚徒太盛不宜久留逺方即召漸至京師授
潁州長史丁謂等知其無他得改鳳州團練推官遷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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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節度推官卒有文集十五巻自號金龜子
宋庠字公序安州安陸人後徙開封之雍邱父杞嘗為
九江掾與其妻鍾禱于廬阜鍾夢道士授以書曰以遺
爾子視之小戴禮也巳而庠生他日見許真君像即夢
中見者庠天聖初舉進士開封試禮部皆第一擢大理
評事同判㐮州召試遷太子中允直史館歴三司戸部
判官同修起居注再遷左正言郭皇后廢庠與御史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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閤爭論坐罰金久之知制誥時親策賢良茂才等科而
命與武舉人雜視庠言非所以待天下士宜如本朝故
事命有司設次具飲膳斥武舉人命别試詔從之兼史
館修撰知審刑院密州豪王澥私醸酒隣人往捕之澥
紿奴曰盗也盡使殺其父子四人州論奴以法澥獨不
死宰相陳堯佐右澥庠力爭卒抵澥死改權判吏部流
内銓遷尚書刑部員外郎仁宗欲以為右諫議大夫同
知樞密院事中書言故事無自知制誥除執政者乃詔
為翰林學士帝遇庠厚行且大用矣庠初名郊李淑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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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先已以竒中之言曰宋受命之號郊交也合姓名言
之為不祥帝弗為意他日以諭之因改名庠寳元中以
右諫議大夫叅知政事庠為相儒雅練習故事自執政
遇事輒分别是非嘗從容論及唐入閤儀庠退而上奏
曰入閤乃有唐隻日於紫宸殿受常朝之儀也唐有大
内又有大明宫宫在大内之東北世謂之東内髙宗以
後天子多在大明宫之正南門曰丹鳯門門内第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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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含元殿大朝㑹則御之第二殿曰宣政殿謂之正衙
朔望大冊拜則御之第三殿曰紫宸殿謂之上閤亦曰
内衙隻日常朝則御之天子坐朝須立仗於正衙殿或
乗輿止御紫宸即喚仗自宣政殿兩門入是謂東西上
閤門也以本朝宫殿視之宣徳門唐丹鳯門也大慶殿
唐含元殿也文徳殿唐宣政殿也紫宸殿唐紫宸殿也
今欲求入閤本意施於儀典須先立仗文徳庭如天子
止御紫宸即喚仗自東西閤門入如此則差與舊儀合
但今之諸殿比於唐制南北不相對爾又按唐自中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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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還雙日及非時大臣奏事别開延英殿若今假日御
崇政延和是也乃知唐制每遇坐朝日即為入閤其後
正衙立仗因而遂廢甚非禮也庠與宰相吕夷簡論數
不同凡庠與善者夷簡皆指為朋黨如鄭戩葉清臣等
悉出之乃以庠知揚州未幾以資政殿學士徙鄆州進
給事中參知政事范仲淹去位帝問宰相章得象誰可
代仲淹者得象薦宋祁帝雅意在庠復召為參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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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歴七年春旱用漢災異策免三公故事罷宰相賈昌
朝輔臣皆削一官以庠為右諫議大夫帝嘗召二府對
資政殿出手詔策以時事庠曰兩漢對策本延巖穴草
萊之士今備位政府而比諸生非所以尊朝廷請至中
書合議條奏時陳執中為相不學少文故夏竦為帝畫
此謀意欲困執中也論者以庠為知體明年除尚書工
部侍郎充樞密使皇祐中拜兵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
章事集賢殿大學士享明堂遷工部尚書嘗請復羣臣
家廟曰慶歴元年赦書許文武官立家廟而有司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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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推述先典因循顧望使王公薦享下同委巷衣冠昭
穆雜用家人緣偷襲弊甚可嗟也請下有司論定施行
而議者不一卒不果復三年祁子與越國夫人曹氏客
張彦方遊而彦方偽造敇牒為人補官論死諫官包拯
奏庠不戢子弟又言庠在政府無所建明庠亦請去乃
以刑部尚書觀文殿大學士知河南府後徙許州又徙
河陽再遷兵部尚書入覲詔綴中書門下班出入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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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物以檢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樞密使封莒國公數言
國家當慎固根本畿輔宿兵常盈四十萬羡則出補更
戍祖宗初謀也不茍輕改既而與副使程戡不協戡罷
而御史言庠昏惰乃以河陽三城節度同平章事判鄭
州徙相州以疾召還英宗即位移鎮武軍改封鄭國公
庠在相州即上章請老至是請猶未已帝以大臣故未
忍遽從乃出判亳州庠前後所至以慎靜為治及再登
用遂沉浮自安晩愛信幼子多與小人遊不謹御史吕
晦請敇庠不得以二子隨帝曰庠老矣柰何不使其子
[284-16b]
從之至亳請老益堅以司空致仕卒贈太尉兼侍中諡
元獻帝為篆其墓碑曰忠䂓徳範之碑庠自應舉時與
祁俱以文學名擅天下儉約不好聲色讀書至老不倦
善正訛謬嘗校定國語撰補音三巻又輯紀年通譜區
别正閏為十二巻掖垣叢志三巻尊號録一巻别集四
十巻天資忠厚嘗曰逆詐恃明殘人矜才吾終身不為
也沈邈嘗為京東轉運使數以事侵庠及庠在洛邈子
[284-17a]
監麴院因出借縣人負物杖之道死實以他疾而邈子
為府屬所惡欲痛治之以法庠獨不肯曰是安足罪也
人以此益稱其長者弟祁
祁字子京與兄庠同時舉進士禮部奏祁第一庠第三
章獻太后不欲以弟先兄乃擢庠第一而寘祁第十人
呼曰二宋以大小别之釋褐復州軍事推官孫奭薦之
改大理寺丞國子監直講召試授直史館再遷太常博
士同知禮儀院有司言太常舊樂數増損其聲不和詔
祁同按試李照定新樂胡瑗鑄鐘磬祁皆典之事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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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預修廣業記成遷尚書工部員外郎同修起居注權
三司度支判官方陕西用兵調費日蹙上疏曰兵以食
為本食以貨為資聖人一天下之具也今左藏無積年
之鏹太倉無三嵗之粟尚方治銅匱而不發承平如此
巳自彫困良由取之既殫用之無度也朝廷大有三冗
小有三費以困天下之財財窮用褊而欲興師逺事誠
無謀矣能去三冗節三費専備西北之屯可曠然髙枕
[284-18a]
矣何謂三冗天下有定官無限員一冗也天下廂軍不
任戰而耗衣食二冗也僧道日益多而無定數三冗也
三冗不去不可為國請斷自今僧道巳受戒具者姑如
舊其他悉罷還為民可得耕夫織婦五十餘萬人一冗
去矣天下廂軍不擇孱小尩弱而悉刺之纔圗供役本
不知兵又且月支廩粮嵗費庫帛數口之家不能自庇
多去而為盗賊雖廣募之無益也其巳在籍者請勿論
其他悉驅之南畆又得力耕者數十萬二冗去矣國家
郡縣素有定官譬以十人為額常以十二加之即遷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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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謫隨取之而有今一官未闕羣起而逐之州縣不廣
於前而官五倍於舊吏何得不苟進官何得不濫除請
詔三班審官院内諸司流内銓明立限員以為定法其
門廕流外貢舉等科實置選限稍務擇人俟有闕官計
員補吏三冗去矣何謂三費一曰道塲齋醮無有虚日
且百司供億至不可貲計彼皆以祝帝夀奉先烈祈民
福為名臣愚以為此主者為欺盗之計爾陛下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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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廟社稷百神犧牲玉帛使有司端委奉之嵗時薦之
足以竦明徳介多福矣何必希屑屑之報哉則一費節
矣二曰京師寺觀或多設徒卒添置官府衣糧率三倍
他處居大屋髙廡不徭不役坐蠧齊民其尤者也而又
自募民財營建祠廟雖曰不費官帑然國與民一也捨
國取民其傷一焉請罷去之則二費節矣三曰使相節
度不隷藩要夫節相之建或當邊鎮或臨師屯公用之
設勞衆而饗賔也今大臣罷黜率叨恩除坐靡邦用莫
此為甚請自今地非邉要州無師屯者不得建節度巳
[284-19b]
帶節度不得留近藩及京師則三費節矣臣又聞之人
不率則不從身不先則不信陛下能躬服至儉風示四
方衣服起居無踰舊䂓後宫錦綉珠玉不得妄費則天
下響應民業日豐人心不揺師役可舉風行電照飲馬
西河蠢爾戎首在吾掌中矣徙判鹽鐵勾院同修禮書
次當知制誥而庠方參知政事乃以為天章閣待制判
太常禮院國子監改判太常寺庠罷祁亦出知夀州徙
[284-20a]
陳州還知制誥權同判流内銓以龍圗閣直學士知杭
州留為翰林學士提舉諸司庫務數釐正弊事増置勾
當公事官其屬言利害者皆使先禀度可否而後議於
三司遂著為令徙知審官院兼侍讀學士庠復知政事
罷祁翰林學士改龍圖學士史館修撰修唐書累遷右
諫議大夫充羣牧使庠為樞密使祁復為翰林學士景
祐中詔求直言祁奏人主不斷是名亂春秋書殞霜不
殺菽天威暫廢不能殺小草猶人主不斷不能制臣下
又謂與賢人謀而與不肖者斷重選大臣而輕任之大
[284-20b]
事不圖而小事急是謂三患其意主於彊君威别邪正
急先務皆切中時病㑹進温成皇后為貴妃故事命妃
皆發冊妃辭則罷冊禮然告在有司必竢㫖而後進又
凡制詞既授閤門宣讀學士院受而書之送中書結三
省衘官告院用印乃進内祁適當制不竢㫖寫誥不送
中書徑取官告院印用之亟封以進后方愛幸覬行冊
禮得告大怒擲于地祁坐是出知許州甫數月復召為
[284-21a]
侍讀學士史館修撰祀明堂遷給事中兼龍圗閣學士
坐其子從張彦方游出知亳州兼集賢殿修撰嵗餘徙
知成徳軍遷尚書禮部侍郎請弛河東陕西馬禁又請
復唐䭾幕之制居正月徙定州又上言天下根本在河
北河北根本在鎮定以其扼賊衝為國門戸也且契丹
揺尾五十年狼態猘心不能無動今垂涎定鎮二軍不
戰則博深趙邢洺直擣其虚血吻婪進無所顧藉臣竊
慮欲兵之强莫如多穀與財欲士訓練莫如善擇將帥
欲人樂鬬莫如賞重罰嚴欲賊顧望不敢前莫如使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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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而定彊夫耻怯尚勇好論事甘得而忘死河北之人
殆天性然陛下少勵之不憂不戰以欲戰之士不得善
將雖鬭猶負無穀與財雖金城湯池其勢必輕今朝廷
擇將練卒制財積糧廼以陕西河東為先河北為後非
策也西賊兵鋭士寡不能深入河東天險彼憚為㓂若
河北不然自薊直視勢同建瓴賊鼓而前如行莞衽故
謀契丹者當先河北謀河北者捨鎮定無議矣臣願先
[284-22a]
入穀鎮定鎮定既充可入穀餘州列將在陕西河東有
功狀者得遷鎮定則鎮定重天下久平馬益少臣請多
用歩兵夫雲奔飈馳抄後掠前馬之長也彊弩巨梃長
槍利刀什伍相聫大呼薄戰步之長也臣料朝廷與敵
相攻必不深入窮追敺而去之及境則止此不待馬而
步可用矣臣請損馬益步故馬少則騎精步多則鬭健
我能用步所長雖契丹多馬無所用之夫鎮定一體也
自先帝以來為一道帥專而兵不分故定揕其胷則鎮
擣其脅勢自然耳今判而為二其顯顯有害者屯砦山
[284-22b]
川要險之地裂而有之平時號令文移不能一賊脱叩
營壘則彼此不相謀尚肯任此責邪請合鎮定為一路
以將相大臣領之無事時以鎮為治所有事則遷治定
指授諸將權一而責有歸策之上也陛下當居安思危
熟計所長必待事至而後圖之殆矣河東馬彊士習善
馳突與鎮定若表裏然東下井陘不百里入鎮定矣賊
若深入以河東健馬佐鎮定兵掩其惰若歸者萬出萬
[284-23a]
全此一竒也臣聞事切於用者不可以文陳臣所論件
目繁碎要待刀筆吏委曲可曉臣巳便俗言之輙别上
擇將畜財一封乞下樞密院三司裁制之又上禦戎論
七篇加端明殿學士特遷吏部侍郎知益州尋除三司
使右司諫吳及嘗言祁在定州不治縱家人貸公使錢
數千緡在蜀奢侈過度既而御史中丞包拯亦言祁益
部多游燕且其兄方執政不可任三司乃加龍圗閣學
士知鄭州唐書成遷左丞進工部尚書以羸疾請便醫
藥入判尚書都省踰月拜翰林學士承㫖詔遇入直許
[284-23b]
一子主湯藥復為羣牧使尋卒遺奏曰陛下享國四十
年東宫虚位天下係望人心未安為社稷深計莫若擇
宗室賢材進爵親王為匕鬯之主若六宫有就館之慶
聖嗣蕃衍則宗子降封郡王以避正嫡此定人心防禍
患之大計也又自為誌銘及治戒以授其子三日歛三
月葬慎無為流俗陰陽拘忌也棺用雜木漆其四㑹三
塗即止使數十年足以腊吾骸朽衣巾而已毋以金銅
[284-24a]
雜物置冡中且吾學不名家文章僅及中人不足垂後
為吏在良二千石下勿請諡勿受贈典冡上植五株栢
墳髙三尺石翁仲他獸不得用若等不可違命若等兄
弟十四人惟二孺兒未仕以此諉莒公莒公在若等不
孤矣後贈尚書祁兄弟皆以文學顯而祁尤能文善議
論然清約莊重不及庠論者以祁不至公輔亦以此云
修唐書十餘年自守亳州出入内外嘗以藁自隨為列
傳百五十巻預修籍田記集韻又撰大樂圖二巻文集
百巻祁所至治事明峻好作條教其子遵治戒不請諡
[284-24b]
久之學士承㫖張方平言祁法應得諡諡曰景文
論曰咸平天聖間父子兄弟以功名著聞于時者於陳
堯佐宋庠見之省華聲聞由諸子而益著堯佐相業雖
不多見世以寛厚長者稱之堯叟出典方州入為侍從
課布帛修馬政減冗官有足稱者庠明練故實文藻雖
不逮祁孤風雅操過祁逺矣君子以為陳之家法宋之
友愛有宋以來不多見也嗚呼賢哉
[284-25a]
宋史巻二百八十四
[284-25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