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32 宋史-元-托克托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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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卷三百九十九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一百五十八


鄭瑴王庭秀附仇悆  髙登  婁寅亮



宋汝為


鄭㲄字致剛建州人政和八年舉進士授安陸府教授
權信陽縣尉監南京酒税遂召為御史臺主簿張邦昌
之僣號也挺身見髙宗于濟州既即位擢監察御史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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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司諫升為諌議大夫帝至杭州㲄奏曰陛下南渡出
扵倉卒省臺寺監百司之臣獲濟者鮮當擢吴中之秀
以為用况天下賢俊多避地吴越宜令守臣體訪境内
寄居待闕及見任宫觀等京朝官以上各具姓名以聞
簡㧞任使庶幾速得賢才以濟艱厄詔從之苖傳劉正
彦等逆亂㲄庭立面折二凶且謂逆賊凶燄熾甚非請
外援無可為者乃上章待罪求去退見吕頥浩議興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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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太后降詔不允朱勝非言㲄面折二凶事拜御史中
丞時二凶竊威福之柄肆行殺戮日至都堂侵紊機政
㲄言黄門宦者之設本以給事内庭供掃除而已俾與
政事則貪暴無厭待以兵權則惨毒無已皆前世已行
之驗也故宦官用事于上則生人受禍于下匹夫力不
能勝則羣起而攻之是以靖康之初羣起而攻之者庶
民也睿聖皇帝南渡駐蹕未安羣起而攻之者衆兵也
今當痛革前弊並令選擇其人曽經事任招權納寵者
屏之逺方俾無浸淫以激衆怒則賞罰之柄自朝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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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勢尊矣仍諭軍法便宜止行于所轄軍伍其餘當聞
之朝廷付之有司眀正典刑所以昭尊君之禮而全臣
子忠義之節也䟽留中不出㲄對請付外行之又論黄
潜善汪伯彦均于誤國而潜善之罪居多今同以散官
竄調湖南錢伯言與黄願皆棄城吕源與梁楊祖皆擁
兵而逃今願罷官楊祖落職而源伯言未正典刑非所
以勸懲詔竄削有差傅正彦日至都堂議事㲄奏将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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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臣不可預政及聞以簽書樞宻院召吕頥浩以禮部
尚書召張浚分張浚兵以五百人歸陕西而浚不受尚
書之命浚不肯分所部兵遂謫浚居郴州擢浚以節度
知鳳翔㲄知出二凶姦謀具章乞留頥浩知金陵浚不
當貶不報㲄遂遣所親謝嚮變姓名微服為賈人徒歩
如平江見浚等具言城中事以為嚴設兵備大張聲勢
持重緩進使賊自遁無驚動三宫此上䇿也浚等聞之
皆感激奮厲為赴難計俄詔睿聖皇帝為皇太弟天下
兵馬大元帥幼主為皇太姪即與大臣進議以為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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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卿百司羣吏皆昔之臣屬也今則與之比肩事主矣
稽之于古則無所法行之于今則實逆天㦯者謂大元
帥可以任軍旅之大事臣竊以為不然昔舜之禪禹也
猶命禹徂征有苖則禹雖受禪而征伐之事舜猶親之
也唐睿宗傳位皇太子以聼小事自尊為太上皇以聼
大事如是無不可者則稽之于古為有法行之于今為
得宜太后垂簾同聼政以安人心退與御史王庭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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䟽力争太后召㲄與宰執同對簾前㲄乞召庭秀太后
諭曰今欲令睿聖皇帝總領兵馬爾㲄奏曰臣不知其
他但人君位號豈容降改聞之天下孰不懐疑雖前世
衰亂分裂之時固未有旬日之間易兩君一朝降兩朝
位號者也太后令㲄至都堂朱勝非出朱昞等所上書
以示㲄庭秀㲄庭秀力言昨日詔書不可宣布必召變
勝非與執政顔岐王孝廸路允廸皆在坐尚書左丞張
澂獨曰事勢若此豈争此名位耶澂欲出㲄等共止之
㲄與李邴並為端眀殿學士同簽書樞宻院事髙宗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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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進簽書執政甫百日而卒髙宗甚悼之謂大臣朕䘮
元子猶能自排遣于㲄殆不能釋也
庭秀字頴彦慈溪人與黄庭堅楊時逰其為學旁捜逺
紹不苟趣時好造詣深逺操持堅正發為文辭俊邁宏
逺登政和二年上舎第厯官州縣侍御史李光薦為御
史臺檢法官宣和靖康時進言皆發于忠義御史中丞
言偽䠂時庶官中如虞謨王庭秀者初非疾病毅然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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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臣而歸願襃擢之拜監察御史奏乞威斷當出扵人
主而所遣宣諭官當令舉廉吏又言刑名有疑慮者令
州郡法官申憲司閱實具奏以取裁决遷殿中侍御史
論黄潜善賣官售寵罷之既與鄭㲄力争降封髙宗事
未幾出知瑞州右正言呂祉奏朝廷今日縁論大臣移
一言官眀日罷一言官則後日大臣行事有失誰敢言
者遂召為吏部郎改左司言朝廷比来深疾貪吏然州
縣之間豈無廉介自将沈扵下僚者宜命五使所至以
㢘潔清修可以師表吏民者以名来上叅之公議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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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擢以厲士風從之遷檢正中書門下省諸房公事與
宰相議多不合不自安引疾求去詔直秘閣主管崇道
觀而歸
仇悆字泰然益都人大觀三年進士授邠州司法讞獄
詳恕多所全活為鄧城令滿秩耆幼遮泣不得去徙武
陟令屬朝廷方調兵數十萬于燕山悆餽饟畢給時主
将縦士卒過市掠物不予直他邑官逃避悆先期趣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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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嚴約束遂以不擾已而悆送運餉于涿值大軍潰于
盧溝河囊橐徃徃委以資敵悆間闗營䕶無一毫棄失
調髙宻丞俗尚嚚訟悆攝縣事剖决如流事無淹夕民
至懐餅餌以俟决遣猾吏楊盖毎陰䟽令過脅持為姦
悆暴其罪黥之無不悦服州闕司錄命悆攝事既行邑
氓萬餘邀留至擁歸縣𪠘時天寒皆然火警守布滿後
先悆由它道得出㦯追拜馬首曰公舎我去我必使公
復来它日悆方白事郡牙忽數千人徑奪以歸守将不
能遏劇寇起莱宻間素聞悆名戒其黨毋犯髙宻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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頼以安宻卒閉闗叛掠害官吏幾盡獨嘑曰無驚仇公
南遷丁母憂服除知建昌軍入為考功貟外時仕者宛
轉兵間亡失吿牒十常七八而銓部無案籍愬丐者甚
多真偽錯亂悆親為考覈其可據者悉責保識因上聞
行之遷右司及中書門下檢正諸房公事俄為㳂海制
置使眀守與宰相厚善紿言士卒将為變致遣精兵宻
捕統制官徐文覺之初謀縦軍剽略頃之泛海去呼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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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仇公故不殺人不焚屋廬一城晏然猶坐削兩官
主管太平觀以淮西宣撫知廬州劉豫子麟合金兵大
入民情洶懼宣撫司統制張琦者冀乗危為亂驅居民
越江南走欲先脅悆出擁甲士數千突入露刅登樓揚
白麾左右驚潰廹悆上馬悆徐謂曰若輩無守土責吾
當以死狥國寇未至而逃人何頼焉堅不為動神色無
少異琦等錯愕遽散其徒人心遂定時金人出入近境
悆求援于宣撫司不報又遣其子自間道赴朝廷告急
雖旌其子以官而援卒不至帝方下詔親征而詔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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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淮甸喧言将棄兩淮為保江計悆錄詔語揭之郡縣
讀者至流涕咸思自奮監押閻僅死于賊餘衆来歸州
帑匱竭無以為賞悆悉引班坐犒以酒食慰勞之衆皆
感勵募廬夀兵得數百益鄉兵二千出竒直抵夀春城
下敵三戰皆北郤走渡淮其後麟復增兵来寇悆復夀
春俘馘甚衆獲旗械數千焚糧船百餘艘降渤海首領
二人初金人圍濠州旬日未下屬天寒馬多僵死乃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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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向淮東樞宻使張浚方視師金陵悆以䇿説之曰金
重兵在淮東師老食匱若以精兵二萬一自夀陽一自
漢上徑趨舊京當不戰而退繼以大軍尾擊蔑有不濟
者昔人謂一日縦敵數世之患願無失時之悔浚不䏻
用麟復以歩騎數千至合肥諜言兀术為之殿人心怖
駭不知所為㑹京西制置使遣牛臯統兵適至悆顧左
右曰召牛觀察来擊賊臯既至以忠義撼之臯素勇甚
以二千餘騎馳出短兵相接所向披靡敵稍懾散而復
集者三其副徐慶忽墜馬敵競赴之臯掖以上手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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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因免胄大呼曰我牛臯也甞四敗兀术可来次死寇
畏其名遂自潰以悆克復守禦功加徽猷閣待制眀年
宣撫司始遣大将王徳来時寇已去徳謂其伍曰當事
急時吾屬無一人渡江擊賊今事平方至何面目見仇
公耶徳麾下多女真渤海歸附者見悆像不覺以手加
額初宣撫司既不以一卒援諸郡但令焚積聚棄城退
保文移不絶于道又請浚督行之浚檄悆度其宜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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悆謂殘破之餘兵食不給誠不能支敵然帥臣任一路
之責誓當死守今若委城使金人有淮西治兵艦于巢
湖必貽朝廷憂力陳不可浚韙其言而卒全活數州之
衆尋詔詣闕軍民號送之改浙東宣撫使知眀州以挫
豪強奨善良為理吏受賕雖一錢不貸姦猾歛迹州罹
兵火既燬悆斥㕑錢助其費買田行鄉飲酒禮歳飢發
官儲損其直民無死徙朝廷聞之進秩一等再召進對
帝親加襃諭欲留寘近宻言者以悆在郡多黥胥吏為
慘酷請授外藩時峒獠未息乃進直學士為湖南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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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禁盜鑄錢者趣使為農物價既平商賈遂通數月召
還加寳文閣學士陕西都轉運使時金人無故歸侵疆
詭計叵測悆力陳非䇿固辭不行秦檜方主和議以為
異已落職以左朝奉郎少府少監分司西京全州居住
起知河南府未行金人果復䧟所歸郡邑如悆言廼復
待制再知眀州改知平江府陛辭言我軍已習戰非復
前日故劉錡能以少擊衆敵大挫䘐若乗已振之勢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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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而前中原可傳檄而定上嘉之以言罷提舉太平觀
積官至左朝議大夫爵益都縣伯卒贈左通議大夫悆
性至孝母沒時方﨑嶇轉徙居䘮盡禮㳂海制置使陳
彦文薦于朝起復之悆不就悆端方挺特自初官訖通
顯無所附麗令鄧城時丞相范宗尹方為邑子以文謁
悆悆他日語其父是子公輔器也宗尹既當國未甞以
私見悆在眀州甞欲薦一幕官問曰君日費幾何對以
十口之家日用二千悆驚曰吾為郡守費不及此屬僚
所費倍之安得不貪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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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登字彦先漳浦人少孤力學持身以法度宣和間為
太學生金人犯京師登與陳東等上書乞斬六賊廷臣
復建和議奪种師道李綱兵柄登與東再抱書詣闕軍
民不期而㑹者數萬王時雍縦兵欲盡殱之登與十人
屹立不動欽宗即位擢吴敏張邦昌為相敏又雪前相
李邦彦無辜乞加恩禮起復之登上書曰陛下自東宫
即位意必能為民興除大利害踐祚之始兵革擾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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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政事一切未暇人人翹足以待事息而覩惟新之政
奈何相吴敏張邦昌又納敏黨與之言播吿中外将復
用李邦彦道路之人無不飲恨而去是陛下大失天下
之望臣恐人心自此離矣太上皇乆處邦彦等于政府
紀綱紊亂民庶愁怨方且日以治安之言誘誤上皇以
致大禍倉皇南幸不獲寧居主辱臣死此曹當盡伏誅
今乃偃然自恣朋比為姦䝉蔽天日陛下從敏所請天
下之人将以陛下為不眀之君人心自此離矣再上書
曰臣以布衣之微賤臣言繫宗社之存亡未可忽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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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凡五上書皆不報因謀南歸忽聞邦昌各與逺郡一
時小人相繼罷斥與所言偶合者十七八登喜曰是可
以盡言矣復為書論敏未罷不報初金人至六館諸生
将遁去登曰君在可乎與林邁等請随駕隸聶山帳中
而帝不果出金人退師敏遂諷學官起羅織屏斥還鄉
紹興二年廷對極意盡言無所顧避有司惡其直授富
川主簿憲董弅聞其名&KR0702讞六郡獄復命兼賀州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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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故有田舎法罷歸買馬司登請復其舊守曰買馬養
士孰急登曰買馬固急矣然學校禮義由出一日廢衣
冠之士與堂下卒何異守曰抗長吏耶曰天下所恃以
治者禮義與法度爾既兩棄之尚何言守不能奪卒從
之攝獄事有囚殺人守欲奏裁曰陰徳可為登曰陰徳
豈可有心為之殺人者死而可幸免則被死之寃何時
銷滿秩士民丐留不獲相率餽金五十萬不吿姓名白
于守曰髙君貧無以養願太守勸其咸受登辭之不可
復無所歸請置扵學買書以謝士民歸至廣㑹新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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饑帥連南夫&KR0702發廪賑濟復為糜于野以食之願貸者
聼所全活萬計歳適大稔而償亦及數民投牒願留者
數百輩因奏辟終其任召赴都堂審察遂上䟽萬言及
時議六篇帝覽而善之下六議中書秦檜惡其譏已不
復以聞授静江府古縣令道湖州守汪藻館之藻留與
修徽宗實錄固辭㦯曰是可以階改秩登曰但意未欲
爾遂行廣西帥沈晦問登何以治縣登條十餘事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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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曰此古人之政今人詐疑不可行對曰忠信可行蠻
貊謂不能行誠不至爾豪民秦琥武斷鄉曲持吏短長
號秦大蟲邑大夫以下為其所屈登至頗革而登喜其
遷善補處學職它日琥有請屬登謝郤之琥怒謀中以
危法㑹有愬琥侵貸學錢者登呼至面數琥聲氣俱厲
叱下白郡及諸司寘之法忿而死一郡快之帥胡舜陟
謂登曰古縣秦太師父舊治實生太師于此盍建祠祀
之登曰檜為相亡状祠不可立舜陟大怒摭秦琥事移
荔浦丞康寧以代登登以母病去舜陟遂創檜祠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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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記且誣以専殺之罪詔送静江府獄舜陟遣健卒捕
登屬登母死舟中藁葬水次航海詣闕上書求納官贖
罪帝閔之故人有為右司者謂曰丞相云甞識君于大
學能一見終身事且無憂上書徒爾為也登曰某知有
君父不知有權臣既而中書奏故事無納官贖罪仍送
静江獄登歸葬其母訖事詣獄而舜陟先以事下獄死
矣事卒昭白廣漕鄭鬲趙不棄辟攝歸善令遂差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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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經史中要語命題䇿閩浙水災所致之由郡守季仲
文即馳以逹檜檜聞震怒坐以前事承㫖編管容州漳
州遣使臣謝大作持省符示登登讀畢即投大作上馬
大作曰少入吿家人無害也登曰君命不敢稽大作愕
然比夜廵檢領百卒復至登曰若朝廷賜我死亦當拜
敕而後就法大作感登忠義為泣下奮劍叱廵檢曰省
符在我手中無它語也汝欲何為吾當以死捍之鬲不
棄亦坐鐫一官登謫居授徒以給家事一不介意惟聞
朝廷所行事小失則顰蹙不樂大失則慟哭随之臨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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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言皆天下大計後二十年丞相梁克家䟽其事以聞
何萬守漳言諸朝追復廸功郎後五十年朱熹為守奏
乞襃錄贈承務郎登事其母至孝舟行至封康間阻風
方念無以奉晨膳忽有白魚躍于前其學以慎獨為本
所著家論忠辨等篇有東溪集行世
婁寅亮字陟眀永嘉人政和二年進士為上虞丞建炎
四年髙宗至越寅亮上䟽云先正有言太祖舎其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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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弟此天下之大公周王夢章聖取宗室育之宫中此
天下之大慮也仁宗感悟其説詔英祖入繼大統文子
文孫宜君宜王遭罹變故不斷如帶今有天下者獨陛
下一人而已屬者椒寝未繁前星不耀孤立無助有識
寒心天其㦯者深戒陛下追念祖宗公心長慮之所及
乎崇寧以来䛕臣進説獨推濮王子孫以為近屬餘皆
謂之同姓遂使昌陵之後寂寥無聞奔迸藍縷僅同民
庶恐祀豐于昵仰違天監太祖在天莫肯顧歆是以二
聖未有囬鑾之期金人未有悔禍之意中原未有息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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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日臣愚不識忌諱欲乞陛下于子行中遴選太祖諸
孫有賢徳者視秩親王俾牧九州以待皇嗣之生退處
藩服并選宣祖太宗之裔材武可稱之人升為南班以
備環衛庶幾上慰在天之靈下係人心之望帝讀之感
悟樞宻富直柔薦之紹興元年召赴行在以其言宗社
大計也既入見復上䟽曰陛下轍迹所環六年于外險
阻艱難備甞之矣然而二聖未還金人未滅四方未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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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何哉天意若曰天祚宋徳太祖不私其子而保之不
幸姦邪誤國而壊之将使嗣聖念祖思危而後獲之乃
所以申其永命也臣誠狂妄去歳上章請陛下取太祖
諸孫之賢者視秩親王使牧九州誤䝉采聼赦而不誅
兹盖在天之靈發悟聖心為社稷計非愚臣之所及也
伏望宣吿大臣行之它日皇子之生使之退處清暇不
過增一節度使爾陛下以太祖之心行章聖之慮自然
孝弟感通兩宫囬蹕澤流萬世改令入官擢監察御史
時相秦檜以其直柔所薦惡之諷言者論寅亮匿父䘮
[399-16b]
不舉下大理鞫問無實猶坐為族父冒占官戸罷職送
吏部由是坐廢
宋汝為字師禹豐縣人靖康元年金人犯京師闔門遇
害汝為思報國家及父兄之讎建炎三年金人再至謁
部使者陳邉事遣對行在髙宗嘉納特補修武郎假武
功大夫開州刺史奉國書副京東運判杜時亮使金時
劉豫節制東平丞相呂頥浩因致書豫汝為行次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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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完顔宗弼軍不克與時亮㑹獨馳入其壁将上國書
宗弼甚怒劫而縛之欲加僇辱汝為一無懼色曰死固
不辭然銜命出疆願逹書吐一辭死未晩宗弼顧汝為
不屈遂觧縛延之曰此山東忠義之士也命徃見豫汝
為曰願伏劍為南朝鬼豈忍背主不忠扵所事力拒不
行乃至京師瀕死者數四豫僣號汝為持頥浩書與之
開陳禍福勉以忠義使歸朝廷豫悚而立曰使人使人
使豫自新南歸人誰直我獨不見張邦昌之事乎業已
至此夫復何言即拘留汝為然以汝為儒士乃授通直
[399-17b]
郎同知曹州以誘之固辭遂連結先䧟于北者凌唐佐
李亘李儔為心腹以機宻歸報朝廷唐佐等所遣僧及
卒為邏者所獲汝為所遣王現邵邦光善逹朝廷皆官
之紹興十三年汝為亡歸作恢復方略獻于朝且曰今
和好雖定計必背盟不可遽弛時秦檜當國置不復問
獨禮部尚書蘇符憐之為言于朝換宣教郎添差通判
處州髙宗憶其忠特轉通直郎汝為遂上丞相書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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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之道取勝在乎得勢成功在乎投機女真乗襲取契
丹之鋭梟視狼顧以窺中原一旦長驅直擣京闕升平
既乆人不知兵故彼得投其機而速發由是猖獗兩河
以成盜據之功既而闗右河朔豪傑士民避地轉鬬從
歸聖朝将士戮力削平羣盜破逐英雄百戰之餘勇氣
萬倍囬思曩昔痛自慚悔人人扼腕切齒願當一戰加
以金人兵老氣衰思歸益切是以去歳順昌孤壘力挫
其鋒方其狼狽逃遁之際此國家乗勝進戰之時也惜
乎王師遽旋撫其機而不發遂未能殄滅醜類以成恢
[399-18b]
復之功今聞其力圗大舉轉輸淮北其設意豈小哉所
慮秋冬復肆猖獗兀术不死兵革不休雖欲各保邉陲
安可得也今當乗去歳淮上破賊之勢特降哀痛之詔
聲言親征約諸帥長驅直擣某月日各到東京恊謀併
力以俘馘兀术為急又言兀术好勇妄作再起兵端所
共謀者叛亡羣盜而已去夏諸帥各舉金人奔命敗北
之不暇兀术深以為慮故為先發制人之動所恃者不
[399-19a]
過自能聚兵合勢料王師以諸帥分軍爾今計其歩騎
不過十萬王師雲集其衆數倍合勢刻期並進戮力何
憂乎不勝若以諸帥難相統屬宜除川陕一路専當撒
離喝權合諸帥為兩節制公選大臣任觀軍容為宣慰
之職徃来調和諸帥使之上下同心左右戮力則勢既
合不為賊所料矣不然分軍出陳蔡直擣東都賊必首
尾勢分復以重兵急擊然後以舟師自淮繇新河入鉅
野澤以歩兵自洛渡懐衛入太行山以襲其内舟師入
鉅野則齊魯揺歩兵入太行則三晉應賊勢雖欲合而
[399-19b]
不分亦難乎為計矣乆之有吿汝為于金人以蠟書言
其機事者大索不獲尋知南歸檜将械送金人汝為變
姓名為趙復徒歩入蜀汝為身長七尺踈眉秀目望之
如神仙楊企道者遇之溪上企道曰必竒士也欵留之
見其議論英發洞貫古今靖康間離亂事厯言之企道
驚遂定交假僧舎居之檜死汝為曰朝廷除此巨蠧中
原恢復有日矣企道勸其理前事汝為慨然太息曰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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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髮讀書奮身一出志在為國復讎收還土宇頗為諸
公所知命繆數竒軋于權臣今老矣新進貴人無知我
者汝為能知死期甞祭其先終日大慟将終神氣不亂
汝為俶儻尚氣節博物洽聞飲酒至斗餘未甞見其醉
㦯歌㦯哭涕淚俱下其客蜀也史載之邵博宇文亮臣
李燾相得甚歡趙沂王京魯闗民先楊寀恵疇經紀其
䘮事三十二年其妻錢莫知汝為死詣登聞鼔院以状
進詔索之不得隆興二年其子南強以汝為之死哀愬
于朝叅知政事虞允文錢端禮以聞特官一子有忠嘉
[399-20b]
集行世
論曰髙宗播遷復有苖劉之變此何時也鄭㲄王庭秀
正色立朝以争君臣之義顧不韙哉仇悆愷悌君子遺
澤在民易曰王臣蹇蹇髙登有焉婁寅亮請立太祖後
為太子能言人臣之所難言而髙宗亦慨然從之君仁
而臣直乎宋汝為歸自金國論事切直與寅亮俱迕秦
檜一則誣以罪譴一則逃遁以死於乎悕矣
[399-21a]
 宋史卷三百九十九
[399-21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