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32 宋史-元-托克托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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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巻三百六十三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一百二十二



李光子孟傳許翰  許景衡  張慤



張所  陳禾  蒋猷


李光字泰發越州上虞人童穉不戲弄父髙稱曰吾兒
雲間鶴其興吾門乎親喪哀毀如成人有致賻者悉辭
之及葬禮皆中節服除逰太學登崇寜五年進士第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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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化令有政聲召赴都堂審察時宰不悅䖏以監當改
秩知平江府常熟縣朱勔父沖倚勢暴横光械治其家
僮沖怒風部使者移令吳江光不為屈改京東西學事
司管勾文字劉安世居南京光以師禮見之安世告以
所聞於温公者曰學當自無妄中入光欣然領會除太
常博士遷司封首論士大夫諛佞成風至妄引荀卿有
聼從無諫諍之說以杜塞言路又言怨嗟之氣結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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沴王黼惡之令部注桂州陽朔縣安世聞光以論事貶
貽書偉之李綱亦以論水災去國居義興光伺于水驛
自出呼曰非越州李司封船乎留數日定交而别除司
勲員外郎遷符寳郎郭藥師叛光知徽宗有内禪意因
納符謂知樞宻院蔡攸曰公家所為皆咈衆心今日之
事非皇太子則國家俱危攸矍然不敢為異欽宗受禪
擢右司諫上皇東幸憸人間兩宫光請集議奉迎典禮
又奏東南財用盡於朱勔西北財用困於李彦天下根
夲之財竭於蔡京王黼名為應奉實入私室公家無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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歳之儲百姓無旬日之積乞依舊制三省樞宻院通知
兵民財計與戸部量一嵗之出入以制國用選吏考核
使利源歸一金人圍太原援兵無功光言三鎮之地祖
宗百戰得之一旦舉以與敵何以為國望詔大臣别議
攻守之䇿仍間道遣使檄河東北兩路盡起强壮䇿應
首尾掩擊遷侍御史時言者猶主王安石之學詔榜廟
堂光又言祖宗䂓模宏逺安石欲盡廢法度則謂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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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制法而不當制於法欲盡逐元老則謂人主當化俗
而不當化於俗蔡京兄弟祖述其說五十年間毒流四
海今又風示中外鼓惑民聼豈朝廷之福蔡攸欲以扈
衛上皇行宫因縁入都光奏攸若果入則百姓必致生
變萬一驚犯屬車之塵臣坐不預言之罪望早黜責時
已葺擷景園為寧徳宫而太上皇后乃欲入居禁中光
奏禁中者天子之宫正使陛下欲便温凊奉迎入内亦
當躬禀上皇下有司討論典禮乃下光章使兩宫臣奏
知於是太上皇后居寧徳宫金人逼京城士大夫委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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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者五十二人罪同罰異士論紛然光請付理寺公
行之太原圍急奏乞就委折彦質盡起晉綘磁隰潞威
勝汾八州民兵及夲路諸縣弓手俾守令各自部轄其
土豪士人碩為首領者假以初官應副器甲協力赴援
女真刼質親王以三鎮為辭勢必深入請大修京城守
禦之備以伐敵人之謀又言朱勔託應奉脅制州縣田
園第宅當擬王室乞擇清强官置司追攝勔父子及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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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監司守令如胡直孺盧宗原陸寘王仲閔趙霖宋晦
等根勘驅磨計資沒入其强奪編戸産業者還之李㑹
李擢復以諫官召光奏蔡京復用時會擢迭為臺官禁
不發一語金人圍城與白時中李邦彦專主避敵割地
之謀時中邦彦坐是落職而會擢反被召用復預諫諍
之列乞寝成命不報光丐外亦不報彗出寅艮間耿南
仲輩皆謂應在外夷不足憂光奏孔子作春秋不書祥
瑞者盖欲使人君恐懼修省未聞以災異歸之外夷也
䟽奏監汀州酒稅髙宗即位擢祕書少監除知江州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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㡬擢侍御史皆以道梗不赴建炎三年車駕自臨安移
蹕建康除知宣州時范瓊将過軍光先入視事瓊至則
開門延勞留三日而去無敢譁者光以宣宻邇行都乃
繕城池聚兵糧籍六邑之民保伍相比謂之義社擇其
健武者統以土豪得保甲萬餘號精揀軍又柵險要二
十三所謹戍之釐城止為十地分分廵内外晝則自便
夜則守城有警則戰苖租歳輸邑者悉命輸郡初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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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及守城之日贍軍養民迄賴以濟事聞授管内安
撫許便宜從事進直龍圖閣杜充以建康降金人奪馬
家渡御營統制王&KR0667王珉素不相䏻至是擁潰兵砦城
外索鬭光親至營諭以先國家後私讎之義皆感悟觧
去時奔将散卒至者光悉厚貲給遺有水軍叛于繁昌
逼宣境即遣兵援擊出賊不意遂宵遁進右文殿修撰
光奏金人雖深入江浙然違天時地利臣已移文劉光
世領大兵赴州併力攻討乞速委宣撫使周望約日水
陸並進潰将邵青自真州擁舟數百艘剽當塗蕪湖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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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間光招諭之遺米二千斛青喜謂使者曰我官軍也
所過皆以盜賊見遇獨李公不疑我於是秋毫無犯他
日舟過繁昌或紿之曰宣境也乃掠北岸而去劇盜戚
方破寧國縣抵城下分兵四擊光募勇敢劫之賊驚擾
自相屠蹂朝廷遣統制官巨師古劉晏兼程来援賊急
攻朝京門纜竹木為浮梁以濟須臾軍傅城列砲具立
石對樓光命編竹若簾掲之砲至即反墜不䏻傷取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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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為撞竿倚女墻以禦對樓賊引却劉晏率赤心隊直
擣其砦賊陽退晏追之伏發遇害師古以中軍大破賊
賊遁去初戚方圍宣與其副並馬廵城指畫攻具光以
書傅矢射其副馬前言戚方窮冦天誅必加汝為将家
子何至附賊二人相疑攻稍緩始得為備而援師至矣
甞寘匕首枕匣中與家人約曰城不可必保若使人取
匕首我必死汝輩宜自殺無落賊手除徽猷閣待制知
臨安府紹興元年正月除知洪州固辭提舉臨安府洞
霄宫除知婺州甫至郡擢吏部侍郎光奏䟽極論朋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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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害議論之臣各懐頋避莫肯以持危扶顛為已任駐
蹕會稽首尾三載自去秋迄今敵人無復南渡之意淮
甸咫尺了不經營長江千里不為限制惴惴焉日為乗
桴浮海之計晉元帝區區草創猶䏻立宗社修宫闕保
江浙劉琨祖逖與&KR0647胡拒戰於并冀兗豫司雍諸州未
甞䧟沒也石季龍重兵已至歴陽命王導都督中外諸
軍以禦之未聞專主避狄如今日也陛下駐蹕會稽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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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為根夲之地使進足以戰退足以守者莫如建康建
康至姑熟一百八十里其隘可守者有六曰江寧鎮曰
碙砂夹曰采石曰大信其上則有蕪湖繁昌皆與淮南
對境其餘皆蘆蓧之場或碕岸水勢湍悍難施舟楫莫
若預於諸隘屯兵積粟命将士各管地分調發旁近鄊
兵協力守禦乞明詔大臣叅酌施行時有詔金人深入
諸郡守臣相度或守或避令得自便光言守臣任人民
社稷之重固當存亾以之若預開遷避之門是誘之遁
也願追寝前詔上欲移蹕臨安被旨節制臨安府見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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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軍兼户部侍郎督營繕事光經營撙節不擾而辦奏
蠲減二浙積負及九邑科配以示施徳自近之意戚方
以管軍屬節制甚懼拜庭下光握手起之曰公昔為盜
某為守分當相直今俱為臣子當共勉力忠義勿以前
事為疑方謝且泣兼侍讀因奏金人内寇百姓失業為
盜賊夲非獲已尚可誠感自李成北走羣盜離心儻因
斯時顯用一二酋豪以風厲其黨必更相效慕以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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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擢吏部尚書大将韓世清夲苖傅餘黨久屯宣城擅
據倉庫調發不行光請先事除之乃授光淮西招撫使
光假道至郡世清入謁縛送闕下伏誅初光於上前靣
禀成算宰相以不預聞怒之未至道除端明殿學士江
東安撫大使知建康府夀春滁濠自和無為宣撫使時
太平州卒陸徳囚守臣據城叛光多設方略盡擒其黨
秦檜既罷吕頤浩朱勝非並相光議論素與不合言者
指光為檜黨落職奉祠尋復寳文閣待制知湖州除顯
謨閣直學士移守平江除禮部尚書光言自古創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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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必有所因而起漢髙因關中光武因河内駐驆東南
兩浙非根夲所因之地乎自冬及春雨雪不已百姓失
業乞選臺諫察實以聞兼比嵗福建湖南盜作范汝為
楊么相挺而起朝廷發大兵誅討殺戮過當今諸路旱
荒流丏滿路盜賊出入宜選良吏招懐撫納責諸路監
司按貪贓恤流殍議臣欲推行四川交子法於江浙光
言有錢則交子可行今已謂樁辦若干錢行若干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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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議者欲朝廷欺陛下使陛下異時不免欺百姓也若
已樁辦見錢則目今所行錢關子已是通快何至紛紛
其工部鑄到交子務銅印臣未敢給降除端明殿學士
守台州俄改温州劉光世張㑓連以㨗聞光言觀金人
布置必有主謀今已據東南形勢敵人萬里逺来利於
速戰宜戒諸将持重以老之不過數月彼食盡則勝筭
在我矣除江西安撫知洪州兼制置大使擢吏部尚書
踰月除叅知政事時秦檜初㝎和議将揭榜欲籍光名
鎮壓上意不欲用光檜言光有人望若同押榜浮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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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遂用之同郡楊煒上光書責以附時相取尊官墮黠
虜姦計隳平時大節光夲意謂但可因和而為自治之
計既而檜議徹淮南守備奪諸将兵權光極言戎狄狼
子野心和不可恃備不可徹檜惡之檜以親黨鄭億年
為資政殿學士光於榻前面折之又與檜語難上前因
曰觀檜之意是欲壅蔽陛下耳目盜㺯國權懐姦誤國
不可不察檜大怒明日光丐去髙宗曰卿昨靣叱秦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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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措如古人朕退而歎息方寄卿以腹心何乃引去光
曰臣與宰相爭論不可留章九上乃除資政殿學士知
紹興府改提舉臨安府洞霄宫十一年冬中丞万俟卨
論光陰懐怨望責授建寧軍節度副使瓊州安置越四
年移瓊州居瓊州八年仲子孟堅坐陸升之誣以私撰
國史獄成吕愿中又告光與胡銓詩賦倡和譏訕朝政
移昌化軍論文考史怡然自適年踰八十筆力精健又
三年始以郊恩復左朝奉大夫任便居住至江州而卒
孝宗即位復資政殿學士賜謚荘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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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傳字文授光幼子也光南遷之日才六嵗以光遺表
恩累官至太府丞韓侂胄願見之孟傳曰行年六十去
計已決不敢聞也由是出知江州以朝請大夫直寳文
閣致仕卒年八十有磐溪詩二十巻文藁三十巻宏辭
類藁十巻左氏說十巻讀史十巻雜誌十巻博學多聞
持身甚嚴時推䏻世其家
許翰字崧老拱州襄邑人中元祐三年進士第宣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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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召為給事中為書抵時相謂百姓困弊起為盜賊天
下有危亾之憂碩罷雲中之師修邉保境與民休息髙
麗入貢調民開運河民間騷然中書舍人孫傅論髙麗
於國無功不宜興大役傅坐罷翰謂傅不當黜時相怒
落職提舉江州太平觀靖康初復以給事中召時金人
攻京師甫退翰造闕即日賜對除翰林學士尋改御史
中丞上䟽言邉事因陳決勝之䇿張邦昌為太宰翰上
䟽力爭之种師道罷為中太一宫使翰言師道名将沉
毅有謀山西士卒人人信服不可使觧兵柄欽宗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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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難用翰曰秦始皇老王翦而用李信兵辱於楚漢宣
帝老趙充國而卒䏻成金城之功自吕望以来用老将
收功者難一二數以古揆今師道雖老可用也且謂金
人此行存亾所係令一大創使失利去則中原可保四
夷可服不然将来再舉必有不救之憂宜起師道邀擊
之上不䏻用擢中大夫同知樞宻院論益不合以病去
除延康殿學士知亳州坐言者落職提舉南京鴻慶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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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宗即位用李綱薦召復延康殿學士既至拜尚書右
丞兼權門下侍郎時建炎大變之後河北山東大盜李
成孔彦舟等聚衆各數十萬皆以勤王為名願得張所
為帥所為御史甞論黄?善姦邪不可用由此得罪李
綱為相乃以所為河北等路招撫使率成等衆渡河號
召諸路為興復計潛善力沮之宗澤論車駕不宜南幸
宜還京師且詆?善等潛善等請罷澤翰極論以為不
可李綱罷翰言綱忠義英發捨之無以佐中興今罷綱
臣留無益力求去髙宗未許時?善奏誅陳東翰謂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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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曰吾與東皆爭李綱者東戮東市吾在廟堂可乎求
去益力章八上以資政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宫復以言
者落職紹興元年召復端明殿學士提舉萬夀觀辭不
至二月復資政殿學士三年五月卒贈光禄大夫翰通
經術正直不撓歴事三朝致位政府徒以黼攸?善輩
薫蕕異味横遭口語志卒不展綱雖力引之不旋踵去
翰亦斥逐而死所著書有論語觧春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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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衡字少伊温州瑞安人登元祐九年進士第宣和
六年召為監察御史遷殿中侍御史是時王黼蔡攸用
事景衡言尚書省比闕長官而同知樞宻院亦久闕雖
三公通治三省然文昌政事之夲樞宻本兵之地各有
攸屬安可久虚其位碩博採公議遴選忠賢以補政府
之闕遂大忤黼意朝廷用童貫為河東北宣撫使将北
伐景衡論其貪繆不可用者數十事不報睦寇平江浙
郡縣殘燬而茶鹽比較之法如故景衡奏茶鹽之法當
以食之衆寡為嵗額之髙下今收復之後戸版半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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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蕭然而茶鹽比較不減於昔民欲無困得乎奏上詔
兩浙江東路權免茶鹽比較賊平日仍舊朝廷既興燕
雲之師調度不繼誅求益急景衡奏財力匱乏在節用
民力困弊在恤民今不急之務若營繕諸役花石綱運
其名不一吏員猥多軍額冗濫又無名功賞非常賜予
皆夤縁僥倖干請無厭宜節以祖宗之制而省去之且
極論和買和糴鹽法之害不報㑹知洋州吳巖夫以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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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抵執政子道景衡之賢因從子壻符寶郎周離亨以
達離亨繆以其書誤致王黼黼用是中景衡逐之欽宗
即位以左正言召旋改太常少卿兼太子諭徳遷中書
舍人侍御史李光正言程瑀以鯁亮忤執政斥景衡為
辨白坐落職予祠髙宗即位以給事中召即至除御史
中丞宗澤為東京留守言者附黄?善等多攻其短欲
逐去之景衡奏曰臣自浙渡淮以至行在聞澤之為尹
威名政事卓然過人雖不識其人竊用歎慕臣以為去
冬京城内有赤心為國如澤等數輩其禍變未至如是
[363-14b]
之酷今若較其小短不頋盡忠狥國之節則不恕已甚
且開封宗廟社稷所在茍欲罷澤别遣留守不識搢紳
中威名政事有加於澤者乎䟽入上大悟封以示澤澤
乃安杭州叛卒陳通作亂權浙西提刑趙叔近招降之
請授以官景衡曰官吏無罪而受誅叛卒有罪而䝉賞
賞罰倒置莫此為甚卒奏罷之除尚書右丞有大政事
必請間極論潛善伯彦以景衡異已共排沮之或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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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之交乃太一正遷之日宜於禁中設壇望拜髙宗
以問景衡曰修徳愛民天自降福何迎拜太一之有初
李綱議建都以關中為上南陽次之建康為下綱既相
遂主南陽之議景衡為中丞奏南陽無險阻且宻邇盜
賊漕運不繼不若建康天險可據請定計巡幸潛善等
傾綱使去南陽之議遂格至是諜報金人攻河陽泥水
景衡又奏請南幸建康已而有詔還京罷景衡為資政
殿大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宫至山州得暍疾及京口卒
年五十七諡忠簡景衡得程頤之學志慮忠純議論不
[363-15b]
與時俯仰建炎初李綱議幸南陽宗澤請還京景衡乃
請幸建康黄潛善等素惡其異已暨車駕駐揚州怵於
傳聞不得已下還京之詔遂借渡江之議罪之斥逐而
死既沒髙宗思之曰朕自即位以来執政忠直遇事敢
言惟許景衡詔賜景衡家温州官舍一區
張慤字誠伯河間樂夀人登元祐六年進士第累遷龍
圖閣學士計度都轉運使髙宗為兵馬大元帥募諸道
[363-16a]
兵勤王慤飛輓踵道建議即元帥府印給鹽鈔以便啇
旅不閲旬得緡錢五十萬以佐軍髙宗器重之命以便
宜權大名尹兼北京留守馬歩軍都總管慤初聞二帝
北行率副總管顔岐等三上牋勸進最後慤上書極論
中原不可一日無君髙宗為之感悟建炎改元為戸部
尚書除同知樞宻院事措置户部財用兼御營副使建
言三河之民怨敵深入骨髓恨不殱殄其類以報國家
之仇請依唐人澤潞歩兵雄邉子弟遺意募民聨以什
伍而寓兵於農使合力抗敵謂之廵社為法精詳前此
[363-16b]
論民兵者莫及也詔集為書行之遷尚書左丞官至中
書侍郎慤善理財論錢榖利害猶指諸掌在朝諤諤有
大臣節然論議可否不形辭色未甞失同列之歡卒諡
忠穆上每念之謂慤謀國盡忠遇事敢諫古之遺直也
張所青州人登進士第歴官為監察御史髙宗即位遣
所按視陵寝還上䟽言河東河北天下之根夲昨者誤
用姦臣之謀始割三鎮繼割兩河其民怨入骨髓至今
[363-17a]
無不扼掔若因而用之則可藉以守不則兩河兵民無
所係望陛下之事去矣且論還京師有五利謂國之安
危在乎兵之强弱将相之賢不肖不在乎都之遷不遷
又條上兩河利害上欲以其事付所㑹所言黄?善姦
邪不可用恐害新政乃罷所御史改兵部郎中尋責所
鳳州團練副使江州安置後李綱入相欲薦所經略兩
河以其甞言?善故難之一日與?善従容言曰今河
北未有人獨一張所可用又以狂言抵罪不得已抆拭
用之使為招撫冒死立功以贖過不亦善乎?善許諾
[363-17b]
乃借所直龍圖閣充河北招撫使賜内府錢百萬緡給
空名告千餘道以京西卒三千為衛将佐官屬許自辟
置一切以便宜從事所入見條上利害上賜五品服遣
行命直祕閣王圭為宣撫司叅謀官佐之河北轉運副
使張益謙附黄?善意奏所置司北京非是且言自置
招撫河北盜賊愈熾不若罷之専以其事付帥司李綱
言張所今留京師招集将佐尚未及行益謙何以知其
[363-18a]
擾朝廷以河北民無所歸聚而為盜故置司招撫因其
力而用之豈由置司乃有盜賊乎今京東西羣盜公行
攻掠郡縣亦豈招撫司過耶時方艱危朝廷欲有所經
理益謙小臣乃以非理沮抑此必有使之者上乃命益
謙分折命下樞宻院汪伯彦猶用其奏詰責招撫司李
綱與伯彦争於上前伯彦語塞所方招来豪傑以王彦
為都統制岳飛為凖備将而李綱己罷相朝廷以王圭
代之所落直龍圖閣嶺南安置卒于貶所子宗夲以岳
飛奏補官
[363-18b]
陳禾字秀實明州鄞縣人舉元符三年進士累遷辟雍
博士時方以傳注記問為學禾始崇尚義理黜抑浮華
入對契旨擢監察御史殿中侍御史蔡京遣酷吏李孝
夀窮治章綖鑄錢獄連及士大夫甚衆禾奏免孝夀京
子儵為太常少卿何執中婿蔡芝為将作監皆䟽其罪
罷之天下久平武備寛弛東南尤甚禾請増戍繕城壁
以戒不虞或指為生事格不下其後盜起人服其先見
[363-19a]
遷左正言俄除給事中時童貫權益張與黄經臣胥用
事御史中丞盧航表裡為姦搢紳側目禾曰此國家安
危之夲也吾位言責此而不言一遷給舍則非其職矣
未拜命首抗䟽劾貫復劾經臣怙寵弄權誇衒朝列每
云詔令皆出其手言上将用某人舉某事已而詔下恙
如其言夫發號施令國之重事黜幽陟明天子大權奈
何使宦寺得與臣之所憂不獨經臣此塗一開類進者
衆國家之禍有不可遏碩亟竄之逺方論奏未終上拂
衣起禾引上衣請畢其說衣裾落上曰正言碎朕衣矣
[363-19b]
禾言陛下不惜碎衣臣豈惜碎首以報陛下此曺今日
受富貴之利陛下他日受危亡之禍言愈切上變色曰
卿䏻如此朕復何憂内侍請上易衣上却之曰留以旌
直臣翌日貫等相率前愬謂國家極治安得此不祥語
盧航奏禾狂妄謫監信州酒遇赦得自便還里初陳瓘
歸自嶺外居于鄞與禾相好遣其子正彚從學後正彚
告京罪執詣闕瓘亦就逮經臣涖其獄檄禾取證禾荅
[363-20a]
以事有之罪不敢逃或謂其失對禾曰禍福死生命也
豈可以死易不義耶碩得分賢者罪遂坐瓘黨停官遇
赦復起知廣徳軍移知和州尋遭内艱服除知秀州王
黼新得政禾曰安䏻出黼門下力辭改汝州辭益堅曰
寧餓死黼聞而銜之禾兄秉時為夀春府教授禾侍兄
官居適童貫領兵道府下謁不得入餽之不受貫怒歸
而譛之上曰此人素如此汝不䏻容耶久之知舒州命
下而卒贈中大夫諡文介禾性不茍合立朝挺挺有風
操有易傳九巻春秋傳十二卷論語孟子解各十卷
[363-20b]
蒋猷字仲逺潤州金壇縣人舉進士政和四年拜御史
中丞兼侍讀有直聲甞論士風浮薄廷臣伺人主意承
宰執風旨向背以特立不回者為愚共嗤笑之此風不
可長輔臣奏事殿上雷同唱和略無所可否非論道獻
替之禮内侍省不隸臺察紊元豐官制楊戩不當除節
度使趙良嗣不宜出入禁中上皆嘉納至掲其章内侍
省且詔自今無得規圖節鉞又䟽孟昌齡徐鑄等姦状
[363-21a]
遷兵部尚書兼禮制局詳議官七年知貢舉改工部吏
部尚書以徽猷閣直學士知婺州明年請祠歸宣和末
召為刑部尚書兼資善堂翊善靖康初奉上表起居太
上皇帝於淮陰且特詔貶童貫猷奏貫得罪天下願黜
逺之太上以為然亟令宣詔趣貫赴貶所遂奉太上還
京移兵部尚書累官正議大夫引疾授徽猷閣直學士
提舉嵩山崇福宫卒贈特進
論曰夫拯溺捄焚之際必以任人為急靖康建炎之禍
變亦甚於焚溺矣當時非乏人才也然而國耻卒不䏻
[363-21b]
雪者豈非任之之道有所未至歟夫以李光之才識髙
明所至有聲許翰許景衡之論議剴切張慤之善理財
張所之習知河北利害皆一時之儁也是數臣者使其
言聼計從不為䜛邪所抑得以直行其志其效宜可待
也然或斥逺以死或用之不竟其才世之治亂安危雖
非人力所為君子於此則不䏻無咎於時君之失政焉
蒋猷歴仕五朝當建炎初避地而終則無足稱也陳禾
[363-22a]
引裾盡言有古諌臣之風其行事在宣和之前孝宗以
後乃加褒謚云
 宋史巻三百六十三
[363-22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