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32 宋史-元-托克托 (master)


[267-1a]
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卷二百六十七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二十六


張宏 趙昌言  陳恕魏羽劉式附



劉昌言 張洎  李惟清


張宏字巨卿青州益都人高祖茂昭唐益定節度使曾
祖元易州刺史祖持蒲城令父峭業春秋一舉不第退
居邱園後唐天成中以賢帥後𥙷協律郎至平利令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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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興國二年舉進士為将作監丞通判宣州改太子
中允直史舘遷著作郎賜緋魚預脩太平御覽歴左拾
遺六年出為峡路轉運副使就加左𥙷闕㑹省副使知
遂州以勤幹聞入為度支員外郎雍熙中呂蒙正李至
張齊賢王沔薦其文行改主客郎中史舘修撰數日以
夲官充樞密直學士賜金紫太宗召對便殿謂曰成都
重地卿為朕鎮之因厚賜以遣至鄭州促召歸闕拜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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諫議大夫樞密副使㑹太宗親試禮部不合格貢士令
樞密院給牒因謂宏曰朕自御極以來親擇羣材大者
為棟梁小者為榱桷卿與吕蒙正皆中朕選大臣頗有
沮議非朕獨㫁豈能及此乎宏頓首謝時河朔用兵宏
居位無所建白御史中丞趙昌言多言邉事乃以昌言
副樞密宏為中丞兩更其職端拱初改工部侍郎再為
樞密副使淳化二年以吏部侍郎罷俄判吏部銓權知
開封府太宗御便殿慮囚以府獄多壅詔劾其官屬宏
等頓首請罪乃釋之眞宗尹京宏罷奉朝請至道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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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潞州二年就轉右丞眞宗即位加工部尚書咸平初
還朝知審官院通進銀臺封駮司二年眞宗以上封者
衆慮其稽留命宏與王旦知登聞皷院再掌吏部選四
年卒年六十三廢朝贈右僕射命中使涖葬事録其子
可久大理評事可道太祝可度奉禮郎宏循謹守位不
求赫赫之譽歴踐通顯未嘗敗事可久至虞部貟外郎
可道國子博士可度太子中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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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昌言字仲謨汾州孝義人父叡從事使府太宗尹開
封選為雍邱太康二縣令後終安申觀察判官昌言少
有大志趙逢高錫寇凖皆稱許之太平興國三年舉進
士文思甚敏有聲於塲屋為貢部首薦廷試日太宗見
其辭氣俊辯又覩其父名謂左右曰是嘗為東畿宰朕
之生辰必獻詩百韻為壽善訓其子亦為可嘉也擢寘
甲科為将作監丞通判鄂州拜右拾遺直史館賜緋魚
選為荆湖轉運副使遷右補闕會省副職改知青州入
拜職方貟外郎知制誥預修文苑英華雍熙初加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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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眀年同知貢舉俄出知天雄軍時曹彬崔彦進米
信失律于岐溝昌言遣觀察支使鄭蒙上䟽請誅彬等
優詔褒答召拜御史中丞太宗宴金眀池特召預焉憲
官從宴自昌言始也河東用兵樞密副使張宏循黙守
位昌言多條上邉事太宗即以昌言為左諫議大夫代
宏為樞密副使遷工部侍郎時鹽鐵副使陳象輿與昌
言善知制誥胡旦度支副使董儼皆昌言同年右正言
[267-4a]
梁顥嘗在大名幕下四人者日夕會昌言之第京師為
之語曰陳三更董半夜有傭書翟頴性險誕與旦狎旦
為作大言之辭使頴上之為頴改姓名周馬以為唐馬
周復出也其言多毁時政自薦為大臣及歴舉數十人
皆公輔器期昌言為内應陳王尹開封亷知以聞詔捕
頴繫獄鞫之盡得其状昌言坐貶崇信軍節度行軍司
馬頴杖脊黥面流海島禁錮終身初太宗厚遇昌言垂
欲相之趙普以勲舊復入惡昌言剛戾乃相吕蒙正裁
數月會有頴獄普以昌言樹黨再勸太宗誅之太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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寛焉淳化二年起昌言知蔡州逾年召拜右諫議大夫
或議弛茶鹽禁以省轉漕命昌言為江淮兩浙制置茶
鹽使昌言極言非便太宗不納趣昌言往昌言固執如
初即以户部副使雷有終代之卒以無利而罷昌言復
知天雄軍賜錢二百萬大河貫府境豪民峙芻茭圗利
誘姦人潜穴隄防嵗仍決溢昌言知之一日隄吏告急
命徑取豪家廥積以給用自是無敢為姦利者屬澶州
[267-5a]
河決流入御河漲溢浸府城昌言籍府兵負土增隄數
不及千乃索禁卒佐役皆偃蹇不進昌言怒曰府城将
墊人民且溺汝軰食厚祿欲坐觀耶敢不從命斬衆股
慄赴役不浃旬城完太宗手詔褒諭之召拜給事中叅
知政事俾乗疾置以入即赴中書時京城連雨昌言請
出廐馬分牧外郡或以盛秋備敵馬不可闕昌言曰塞
下積水敵必不至太宗從之未幾王小波李順搆亂于
蜀議遣大臣撫慰昌言獨請發兵無使滋蔓廷論未決
會嘉眉連䧟始命王繼恩等分路進討昌言攝祭太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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㝛齋中因召對滋福殿復賛兵計遂遣使督繼恩戰繼
恩御衆寡術餘寇未殄握兵留成都士無鬭志郡縣復
有䧟者太宗意頗厭兵召昌言謂曰西川夲自一國太
祖平之訖今三十年矣昌言知意即前指畫攻取之策
太宗喜命昌言為川峡五十二州招安行營馬歩軍都
部署昌言懇辭敦諭不許賜精鎧良馬白金五千兩别
賜手札數幅皆討賊方略自繼恩以下並受節度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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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奏昌言無嗣鼻折山根頗有反相不宜遣握兵入蜀
後旬日召宰相於北苑門曰昨令昌言入蜀朕思之有
所未便且蜀賊小醜昌言大臣未易前進且令駐鳳翔
止遣内侍衞紹欽齎手書指揮軍事亦可濟也詔書追
及昌言已至鳳州留候館百餘日賊平改户部侍郎罷
政事知鳳翔府徙澶涇延三州眞宗即位遷兵部侍郎
知陕州表求還京不許未幾移知永興軍咸平三年與
呂蒙正寇凖同召以本官兼御史中丞知審官院有言
門資官不宜任親民昌言手疏以才不才在人豈以寒
[267-6b]
雋世家為限遂罷其議加工部尚書仍兼中丞先時多
遣臺吏廵察羣臣踰越法式者昌言建議請凖故事令
左右廵使分領之會知審刑院趙安仁判大理寺韓國
華㫁獄失中解職昌言因上言詳㫁官宜加慎擇自今
有議刑不當嚴示懲罰授以遠官若有罪被問不即引
伏者許令追攝又天下大辟㫁訖皆録欵聞奏付刑部
詳覆用刑乖理者皆行按劾惟開封府未嘗奏案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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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有失止罪元勘官吏知府判官推官檢法官皆不及
責則何以辯眀枉濫表則方夏望自今如外州例施行
從之會孟州民常徳方訟臨津尉任懿以賄登第事下
御史乃知舉王欽若受之昌言以聞欽若自訴詔邢昺
覆案坐昌言故入奪官貶安逺軍行軍司馬移武勝軍
景徳初拜刑部侍郎求兼三館職命判尚書都省眞宗
幸澶淵以盟津居要增屯兵命知河陽歴知天䧺軍府
境内有小盗昌言榜諭能告執者給賞牙吏即遷職樞
密使王繼英以為小盗不當擅為賞格乃訪昌言易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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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有勞者俟朝㫖未幾徙知鎭州遷户部侍郎大中祥
符二年卒年六十五贈吏部尚書謚曰景肅録其子慶
嗣為國子監丞賦祿終喪姪孫允眀同學究出身昌言
喜推奨後進掌漕湖外時李沆通判潭州昌言謂有台
輔之量表聞于朝王旦宰岳州平江昌言一見識其遠
大以女妻之後皆為賢相王禹偁自卑秩擢詞職亦昌
言所薦也昌言强力尚氣槩當官無所顧避所至以威
[267-8a]
㫁立名雖屢經擯斥未嘗少自抑損然剛愎縱率對僚
吏倨慢時論以此少之慶嗣至太子洗馬
陳恕字仲言洪州南昌人少為縣吏折節讀書江南平
禮部侍郎王眀知洪州恕以儒服見眀與語大奇之因
資送令預計偕太平興國二年進士解褐大理許事通
判洪州恕以鄉里辭改澧州澧自唐季為節鎭兼領吏
多緣簿書乹没為姦恕盡擿發其弊郡中稱為强眀以
吏幹聞召入為右贊善大夫同判三司勾院遷左拾遺
充度支判官與判使王仁贍廷爭夲司事仁贍屈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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貶秩擢恕為度支貟外郎仍舊職再遷工部郎中知大
名府時契丹内寇受詔增浚城隍其噐用取於民者不
時集恕立擒府中大豪一人會将吏将斬之宗族號愬
賔佐競前請救大豪叩頭流血請翌日集事違期甘死
恕令械之以狥民皆恐慄無敢後期者數日功就會契
丹引去召入為户部郎中户部副使遷右諫議大夫知
澶州驛召為河北東路營田制置使太宗諭以農戰之
[267-9a]
㫖恕對曰古者兵出於民無寇則耕寇至則戰今之戎
士皆以募致衣食仰給縣官若使之冬持兵禦寇春執
耒服田萬一生變悔無及矣太宗曰卿第行朕思之恕
行數日果有詔止令脩完城堡通道溝瀆而已營田之
議遂寢俄知代州入判吏部選事拜鹽鐵使恕有心計
釐去㝛弊太宗深器之親題殿柱曰眞鹽鐵陳恕遷給
事中參知政事數月太宗言及户部使樊知古所部不
治恕與知古聯事情好欵洽密與語之欲知古脩舉其
職知古愬於太宗太宗怒恕泄禁中語罷守本官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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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江陵府大發羣吏姦贓坐徒流停廢者甚衆郡内惕
息淳化四年太宗從魏羽段惟一之請分三司為十道
置左右計使以魏羽董儼分主之召恕為工部侍郎充
總計使判左右計事左右計使分判十道事凡議論計
度並令恕等參預恕以官司分隷政令互出難以經久
極言其非便歲餘果罷復以恕為鹽鐵使時太宗留意
金榖召三司吏李溥等二十七人對於崇政殿詢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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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利害溥等言條目煩多不可以口占願給筆札以對
太宗遣中黄門送詣相府限五日悉條上之溥等共上
七十一事詔以四十四事付有司行之其十九事下恕
等議可否遣知雜御史張秉中使張崇貴監議令中書
籍其事專檢舉之無致廢格賜溥等白金緡錢悉補侍
禁殿直領其職太宗謂宰相曰溥等條奏事頗有所長
朕嘗語恕等若文章稽古此輩固不可望若錢榖利病
頗自幼至長寝䖏其中必周知根本卿等但假以顔色
引令剖陳必有所益恕等剛强終不肯降意詢問呂端
[267-10b]
對曰耕當問奴織當問婢寇凖曰夫子入太廟毎事問
乃以貴下賤先有司之義後數日太宗又曰國家歲入
財數倍於唐唐中葉以降藩鎭擅命征賦多不入公家
下陵上替經制隳壞若前代為得即已致太平豈復煩
朕心慮也因召恕等責以職事曠廢恕等對曰今土宇
至廣庶務至繁國用軍須所費浩瀚又遇諸州凡有災
沴必盡蠲其租臣等毎舉榷利朝廷必以侵民為慮皆
[267-11a]
尼而不行縱使耿受昌桑弘羊復生亦所不逮臣等駑
力惟盡心簿領終不足上裨聖治太宗曰卿等清而不
通專守繩墨終不能為國家度長挈大剖煩析滯只如
京城倉庫主吏當改職者簿領中壹處節目未備即至
十年五年不決以致貧無資給轉徙溝壑此卿等之過
豈不傷和氣哉恕等頓首謝五年賜三司錢百萬募吏
有能言本司不便者令恕等量事大小以錢賞之錢盡
更給至道二年欲併三司命官總判其勾院磨勘理欠
憑由支收行帳提㸃等司令恕條列其事以聞恕奏曰
[267-11b]
伏以封域寖廣財榖繁多三司之中簿牒塡委朝廷設
法督責尤嚴官吏救過不暇若為三部各設主司擇才
非難辦事亦易事辦過鮮不撓上心此亦一時之良策
也其勾院磨勘兩司出於舊制闗防之要莫加於此理
欠憑由二司雖非舊設自理欠失序憑由散落故設二
司專令典掌綱目咸具制置有倫逋欠無失理之名憑
由鮮流散之弊實亦要切不可廢除若兩司併委一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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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及判官一員之事其主轄支収司先因從京支度財
貨轉輸外地此除彼附照驗稽滯若京城得賢主史使
居此司専行檢轄凡支撥官物便給除破文憑却於所
司置簿記録催到收附文記即乃勾銷簿書取㨗之門
亦爲允當其行帳司近日權置了絶舊帳帳目告盡司
額自除提㸃司是中㫖特置提振三司廢怠之事固非
有司敢得擬議也詔三司都憑由理欠司宜令為一處
命官兼判應諸道逋負官物令三司逐部理約理欠司
但總其所逋之數糾督之餘悉從恕奏恕将立茶法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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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商數十人俾各條利害恕閱之第爲三等語副使宋
太初曰吾觀下等固滅裂無取上等取利太深此可行
於商賈不可行於朝廷惟中等公私皆濟吾裁損之可
以經久於是始為三法行之貨財流通峡路諸州承孟
氏舊政賦稅輕重不均閬州稅錢千八百為一絹果州
六百為一絹民前後擊登聞鼓陳訴歴二十年詔下本
道官吏因循不理轉運副使張曄年少氣銳㑹受詔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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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即便宜行之恕奏曄擅改法計果州一嵗虧上供絹
萬餘曄坐削一任免恕每便殿奏事太宗或未深察必
形誚讓恕歛板踧蹜退至殿壁負立若無所容俟意稍
解復進慤執前奏終不改易如是或至三四太宗以其
忠多從之遷禮部侍郎眞宗即位加户部命條具中外
錢榖以聞恕久不進屢趣之恕曰陛下富於春秋若知
府庫充實恐生侈心臣是以不敢進眞宗嘉之咸平二
年帝北廵充行在轉運使俄以母老求解拜吏部侍郎
知通進銀臺封駮司審官院上言封駮之任實給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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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職隷於左曹雖别建官局不可失其故號請以門下
封駮事隷銀臺司從之五年知貢舉恕自以洪人避嫌
凡江南貢士悉被黜退又援貢舉非其人之條故所取
甚少而所取以王曾為首及廷試糊名考校曾復得甲
科時議稱之恕每自歎曰吾得曾名世才也不愧於知
人矣恕事母孝母亡哀慕過甚不食葷茹遂至羸瘠起
復視事遷尚書左丞權知開封府恕巳病猶勉强親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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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增劇表求舘殿之職獲奉以濟其貧眞宗曰卿求
一人可代者聽卿去是時寇凖罷樞密使恕即薦以自
代遂以凖為三司使恕爲集賢學士判院事凖即檢尋
恕前後改革興立之事類以爲冊及以所出榜别用新
板躬至恕第請判押恕亦不讓一一押之自是計使無
不循其舊貫至李諮為三司使始改茶法恕之規模漸
革矣帝重恕詔太醫診療百日有司請停奉不許未幾
卒年五十九恕将卒口占遺奏及約束後事送終之具
無不周悉眞宗悼惜廢朝贈吏部尚書錄其子執中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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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寺太祝執古為奉禮郎恕頗渉史傳多識典故精
於吏理深刻少恩人不敢干以私前後掌利柄十餘年
强力幹事胥吏畏服有稱職之譽善談論聽者㤀倦素
不喜釋氏嘗請廢譯經院辭甚激切眞宗曰三敎之興
其來已久前代毁之者多矣但存而不論可也恕性吝
怒子淳私用錢及寝疾上言淳不率敎導多與非類逰
常習武藝願出為外州軍校眞宗曰戎校管鎮兵非丞
[267-15a]
郎家子弟所涖也以為滁州司馬恕卒召復舊官後竟
以賄敗執中至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别有傳執古至虞
部員外郎執方執禮並太子中舎
魏羽者字垂天歙州婺源人少能屬文上書李煜署弘
文館校書郎時建當塗縣為雄逺軍以羽爲判官宋師
渡江出其境羽以城降太祖擢為太子中舎仍舊職金
陵平入朝出知興州太平興國初知棣州改京兆府六
年受詔詣瀛州覆軍市租得隱漏數萬計因上言本州
錄事參軍郭震十年未代河間令崔能前任即墨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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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遷秩有司調選失平䟽遠何由聞達請罪典司以肅
欺弊上賜詔褒諭復命遷太常博士知宋州又徙閬州
就改膳部員外郎丁外艱起復涖事入判大理寺歴度
支户部二判官召拜本曹郎中因上䟽言三司官職頗
衆願省其半可以責成仍條列利病凡二十事詔下有
司詳議皆以為便改鹽鐵判官時北邉多警朝議耕戰
之術以羽為河北東路營田副使改兩浙轉運使遷兵
[267-16a]
部郎中淳化初選為秘書少監踰月遷左諫議大夫俄
拜度支使改鹽鐵使四年併三部為一司以羽判三司
先是三司簿領堆積吏緣為姦雖嘗更立新制未爲適
中是冬羽上言依唐制天下郡縣為十道兩亰爲左右
計各署判官領之制三司使二員以羽爲左計使董儼
爲右計使中分諸道以隷焉未久以非便罷守本官出
知滑州丁内艱起復加給事中徙潭州遣使諭㫖眞宗
即位遷工部侍郎連徙杭揚二州召權知開封府車駕
北廵判留司三司再為户部度支使咸平四年以疾解
[267-16b]
職拜禮部侍郎謝日召升便殿從容問諭勉以醫藥月
餘卒年五十八羽渉獵史傳好言事淳化中許王暴薨
或有以宮府舊事上聞者太宗怒追捕僚吏将窮究之
羽乗間上言曰漢戾太子竊弄父兵當時言者以其罪
當笞耳今許王之過未甚於是太宗嘉納之繇是被劾
者皆獲輕典嘗建議有唐以来凡制詔皆經門下省審
有非便者許其封駮請遵故事擇名臣専領其職迄今
[267-17a]
不廢羽强力有吏幹尤小心謹事太宗嘗謂左右曰羽
有心計亦眀吏道但無執守與物推移耳厯劇職十年
始踰四十鬚鬢盡白亦可憐也羽出入計司凡十八年
習知金榖之事然頗傷煩急不逹大體景徳二年長子
玠卒其妻自陳家貧無祿上憫之次子校書郎瓘爲奉
禮郎後爲殿中丞琰為太子中舎孫平仲天禧三年同
進士出身羽同時有劉式者亦久居計司剏端拱中三
年磨勘之法首以式主之
式字叔度袁州人也李煜時舉三傳中第歸宋歴遷大
[267-17b]
理寺丞贊善大夫監通州豐利監及主三司都磨勘司
仍賜緋式又建議置主轄支收司以謹財賦出納時以
為當遷祕書丞與陳靖使高麗至道中併三勾院為一
命式領之再轉工部員外郎賜金紫遷刑部式深究簿
領之弊江淮間舊有横賦逋積至多式奏免之人以為
便然多所條奏檢校過峻爲下吏所訟免官卒眞宗追
録前効賜其子立本學究出身次子立之後為國子博
[267-18a]
士立徳立禮並進士及苐立禮為殿中丞
劉昌言字禹謨泉州南安人少篤學文詞靡麗本道節
度陳洪進辟功曹參軍掌牋奏洪進遣子文顯入貢令
昌言偕行太祖親勞之太平興國二年洪進歸朝改鎭
徐州又辟推官五年舉進士入格太宗初惜科第止授
歸徳軍掌書記八年復舉得第遷保信武信二鎭判官
宰相趙普鎭南陽重昌言有吏幹錢俶帥鄧表薦之移
泰寜軍節度判官入爲左司諫廣南安撫使淳化初趙
普留守西亰表為通判委以府政普疾屬昌言後事普
[267-18b]
卒昌言感普知已經理其家事太宗以爲忠於所舉拜
起居郎賜金紫錢五十萬連對三日皆至日旰昌言㨗
給詼詭能揣人主意無不稱㫖太宗謂宰相曰昌言質
状非偉若以貌取失之子羽矣遷工部郎中踰月守本
官充樞密直學士與錢若水同知審官院二十八日遷
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昌言驟用不爲時望所伏
或短其閩語難曉太宗曰惟朕能曉之又短其委母妻
[267-19a]
鄉里十餘年不迎侍别娶旁妻太宗既寵之詔令迎歸
京師本州給錢辦装縣次續食時又有光祿丞何亮家
果州秘書丞陳靖家泉州不迎其親下詔戒諭文武官
父母在劍南峽路漳泉福建嶺南皆令迎侍敢有違者
御史臺糾舉以聞昌言自以登擢非次懼人傾奪㑹誅
凶人趙贊昌言與贊素善前在河南嘗保任之心不自
安因太宗言及近侍有與贊交者昌言蹶然出位頓首
稱死罪太宗慰勉之然自此惡其爲人以給事中罷出
知襄州上言水旱民輸稅愆期舊制六月開倉臣令先
[267-19b]
一月許所在縣驛輸納以便民獲盗當部送闕下臣恐
吏柔懦不能制再亡命配隷軍籍此二事臣從便宜不
如詔書慮讒慝因而浸潤願陛下察之太宗下詔責其
不循舊章歛怨於民自今敢背棄詔條譴責不復恕至
道二年徙知荆南府眞宗即位就拜工部侍郎咸平二
年卒年五十八贈工部尚書子有方比部員外郎有政
虞部員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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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洎滁州全椒人曾祖旼澄城尉祖藴泗上轉運廵官
父煦滁州司法掾洎少有俊才博通墳典江南舉進士
解褐上元尉李景長子弘冀卒有司諡武宣洎議以為
世子之禮但當問安視膳不宜以武爲稱旋命改諡擢
監察御史洎自以論事稱㫖遂肆彈擊無所忌大臣㳺
簡言等嫉之㑹景遷國豫章留煜居守即薦洎為煜記
室不得從未幾景卒煜嗣擢工部貟外郎試知制誥滿
歲為禮部貟外郎知制誥遷中書舎人清輝殿學士參
預機密恩寵第一洎舊字師黯改字偕仁清輝殿在後
[267-20b]
苑中煜寵洎不欲離左右授職内殿中外之務一以諮
之每兄弟宴飲作妓樂洎獨得預為建大第宮城東北
隅及賜書萬餘巻煜嘗至其第召見妻子賜予甚厚洎
尤好建議每上言未即行必稱疾煜手札慰諭之始復
視事及王師圍城踰年城危甚洎勸煜勿降每引符命
云元象無變金湯之固未易取也北軍旦夕當自引退
苟一旦不虞即臣當先死既而城䧟洎攜妻子及槖装
[267-21a]
自便門入止宮中紿光政使陳喬同升閣欲與俱死喬
自經氣絶洎反下見煜曰臣與喬同掌樞務國亡當俱
死又念主在誰能為王白其事不死将有以報也歸朝
太祖召責之曰汝敎煜不降使至今日因出帛書示之
乃圍城日洎所草詔召上江救兵蠟丸書也洎頓首請
罪曰實臣所爲也犬吠非其主此其一爾他尚多有今
得死臣之分也辭色不變上奇之貸其死謂曰卿大有
膽不加卿罪今之事我無替昔日之忠也拜太子中允
歲餘判刑部太宗即位以其文雅選直舎人院考試諸
[267-21b]
州進士未幾使髙麗復命改户部貟外郎太平興國四
年出知相州眀年夏徙貝州是冬又知相州部内不治
轉運使田錫言其状代還洎求見廷辯上以其儒生不
責以吏事詔不問令以本官知譯經院遷兵部貟外郎
禮户二部郎中雍熙二年同知貢舉端拱初契丹寇邉
詔羣臣言事洎上奏以練兵聚榖分屯塞下來則備禦
去則勿追為要略㑹錢俶薨太常定諡忠懿洎時判考
[267-22a]
功爲覆状經尚書省集議虞部郎中張佖奏駮曰按考
功覆状一句云亢龍無悔實非臣子宜言者況錢俶生
長島夷夙為荒服未嘗略居尊位終是藩臣故名不可
稱龍位不可為亢其亢龍無悔四字請改正事下中書
以詰洎對状曰竊以故秦國王眀徳茂勲格於天壤處
崇高之富貴絶纎介之譏嫌太常禮院稽其功行定兹
嘉諡考功詳覆之際率遵至公故其議状云兹所謂受
寵若驚居亢無悔者也謹按易乾之九三云君子乾乾
夕惕若厲旡咎王弼注云處下體之極居上體之下履
[267-22b]
重剛之險因時而惕不失其幾可以旡咎處下卦之極
愈於上九之亢易例云初九爲元士九二為大夫九三
為諸侯正義云易之本理以二體為君臣九三居下體
之極是人臣之體也其免亢龍之咎者是人臣之極可
以愼守免禍故云免亢極之禍也漢書梁商傳贊云地
居亢滿而能以謹厚自終楊植許由碑云錙銖九有亢
極一夫杜鴻漸讓元帥表云禄位亢極過踰涯量盧𣏌
[267-23a]
郭子儀碑云居亢無悔其心益降李翰書霍光傳云有
伊周負荷之眀無九三亢極之悔張說祁國公碑云一
無目牛之全一無亢龍之悔也況考功状内止稱云受
寵若驚居亢無悔即本無亢龍無悔之語斯蓋張佖擅
改公奏罔冐天聰請以元状看詳反坐其人以懲姦妄
俄下詔曰張洎援引故實皆有依㨿張佖學識甚淺敷
陳失實尚示矜容免其黜降可罰一月俸洎未幾選為
太僕少卿同知京朝官考課拜右諫議大夫判大理寺
又充史舘脩撰判集賢院事淳化中上令史舘修撰楊
[267-23b]
徽之等四人脩正入閤舊圗洎同奉詔因討論故事獨
草奏以聞洎又言按舊史中書門下御史臺為三署謂
侍從供奉之官今起居日侍從官先入殿庭東西立定
俟正班入一時起居其侍從官東西列拜甚失北靣朝
謁之儀請凖舊儀侍從官先入起居行畢分侍立於丹
墀之下謂之蛾眉班然後宰相率正班入起居雅合於
禮臣又聞古之王者躬勤庶務其臨朝之疏數視政事
[267-24a]
之繁簡唐初五日一朝景雲初始修貞觀故事自天寶
兵興之後四方多故肅宗而下咸隻日臨朝䨇日不坐
其隻日或遇隂霪盛暑大寒泥濘亦放百官起居䨇日
宰相當奏事即特開延英召對或夷蠻入貢勲臣歸朝
亦特開紫宸殿引見陛下自臨大寳十有五年未嘗一
日不鷄鳴而起聽天下之政雖剛健不息固天徳之常
然而㳺焉息焉亦聖人之謨訓儻君父焦勞於上臣子
緘黙於下不能引大體以爭則忠良之心有所不至矣
臣欲望陛下依前代舊規隻日視朝䨇日不坐其隻日
[267-24b]
遇大寒盛暑隂霪泥濘亦放百官起居其䨇日於崇徳
崇政兩殿召對宰臣常參官以下及非時蠻夷入貢勲
臣歸朝亦特開上閤引見並請凖前代故事處分奏入
不報時上令以儒行篇刻於版印賜近臣及新第舉人
洎得之上表稱謝上覽而嘉之翌日謂宰相曰羣臣上
章獻文朕無不再三省覽如張洎一表援引古今甚不
可得可召至中書宣諭朕意數月擢拜中書舎人充翰
[267-25a]
林學士上顧謂近臣曰學士之職清要貴重非他官可
比朕常恨不得為之故事赴上日設燕敎坊以雜戯進
久罷其事至是令盡設之仍詔樞密直學士呂端劉昌
言及知制誥柴成務等預會時以為榮俄判吏部銓嘗
引對選人上顧之謂近臣曰張洎富有文藝至今尚苦
學江東士人之冠也洎與錢若水同在翰林甚被寵顧
時劉昌言驟擢樞要人望甚輕董儼方掌財賦欲以計
傾之會楊徽之錢熙嘗言洎及若水旦夕當大用熙以
語昌言昌言曰洎必參政柄若水後進年少豈遽及此
[267-25b]
時翰林小吏諮事在側昌言慮洎聞之即對小吏盡述
熙言令告洎洎方修飭邉幅以固恩寵疑徽之遣熙以
搆飛語中已遂白於上上怒召昌言質之以徽之爲鎭
安軍行軍司馬熙罷職通判朗州會皇子益王元傑改
封吳王行揚州潤州大都督府長史領淮南鎭江兩軍
節制洎當草制因上䟽議曰謹按前史皇子封王以郡
爲國置傅相及内史中尉等佐王為治自漢魏以降所
[267-26a]
封之王始不之國朝廷命卿大夫臨郡即稱内史行郡
事東晉永和泰元之際有瑯邪王會稽王臨川王故謝
靈運王羲之等為會稽臨川内史即其事也唐有天下
以揚益潞幽荆五郡爲大都督署長史司馬爲上佐即
前代内史之類也其大都督之號非親王不授其揚益
等郡或有親王遥領朝廷命大臣臨郡者即皆長史副
大使知節度事也臣請質之前代段文昌出鎭揚州云
淮南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兼揚州大都督府長史李
載義鎭幽州云盧龍軍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兼幽州
[267-26b]
大都督府長史即其例也今益王以揚潤二郡建社為
吳國王居大都督之任又已正領節度事豈宜却加長
史之號乃是國王自為上佐矣若或朝廷且以長史拜
受其加銜内又無副大使知節度使之目倘或他日别
命守将俾臨本郡即不知以何名目而授除也臣草創
之夕便欲上陳慮奏報往反有妨眀日宣降兹事有闗
國體況吳王未領恩命尚可改正乞付中書門下商議
[267-27a]
施行宰相以制命巳行難於追改洎又上表論列呂蒙
正言越王領福州長史今吳王獨為大都督居越王之
上非便上令俟異日除授并改正之至眀年上郊祀覃
慶遂改焉俄奉詔與李至范果張佖同脩國史又判史
舘洎博渉經史多知典故每上有著述或賜近臣詩什
洎必上表援引經傳以将順其意上因賜詩褒羙有翰
長老儒臣之句與蘇易簡同在翰林尤不協及易簡參
知政事洎多攻其失既而易簡罷即以洎爲給事中參
知政事與寇凖同列先是凖知吏部選事洎掌考功爲
[267-27b]
吏部官屬凖年少新進氣銳思欲老儒附已以自大洎
夙夜坐曹視事每冠帶候凖出入於省門揖而退不交
一談凖益重焉因延與語洎㨗給善持論多為凖規畫
凖心伏乃兄事之極口談洎於上上欲進用又知其在
江左日多讒毁良善李煜殺潘佑洎嘗預謀心疑之翰
林待詔尹熈古吳郢皆江東人洎嘗善待之上一夕召
熙古軰侍書禁中因問以佑得罪故熈古言煜忿佑諫
[267-28a]
說太直耳非洎謀也自是洗然遂加擢用葢凖推挽之
也既同秉政奉凖愈謹政事一決於凖無所參預専脩
時政記甘言善柔而巳後因奏事異同凖復忌之至道
二年五月四方館使曹璨自河西馳騎入奏邉事言繼
遷率萬餘衆寇靈州上詔宰相呂端知樞密院事趙鎔
等各以所見畫策即日具奏來上呂端相率詣長春殿
見上言曰臣等若各述所見則非詢謀僉同之議望許
共為一状陳其利害洎越次奏曰端等備位輔弼上有
所詢問反緘黙不言深失訏謨之體端曰洎欲有言不
[267-28b]
過揣摩陛下意耳必無鯁切之理上黙然翌日洎上䟽
引賈捐之棄珠崖事願棄靈武以省闗西饋運上嘗有
此意既而悔之洎果迎合覽奏不恱既以䟽付洎謂之
曰卿所陳朕不曉一句洎惶恐而退上召同知樞密院
事向敏中等謂曰張洎上言果為呂端所料朕已還其
疏矣洎既議事不稱㫖恐懼欲自固權位上已嫉凖専
恣恩寵衰替洎慮一旦同罷免因奏事大言寇凖退後
[267-29a]
多誹謗凖但色變不敢自辯上由是大怒凖旬日罷未
幾洎病在告滿百日力疾請對方拜踣於上前左右掖
起之眀日上章求解職優詔不允後月餘改刑部侍郎
罷知政事奉詔嗚咽疾遂亟十餘日卒年六十四贈刑
部尚書以其二子皆爲京官洎風儀灑落文采清麗博
覽道釋書兼通禪寂虚無之理終日清談亹亹可聽尤
險詖好攻人之短李煜既歸朝貧甚洎猶丐索之煜以
白金頮面器與洎洎尚未滿意時潘愼脩掌煜記室洎
疑慎修敎煜素與愼脩善自是亦稍踈之煜子仲㝢雅
[267-29b]
好蒱博飲宴洎因切諌之仲㝢謝過後數月人有言仲
㝢蒱博如故洎遂與之絶及仲㝢死郢州葬京師洎亦
不赴弔與張佖議事不協遂為讐隙始以從父禮事佖
既而不拜尤善事内官在翰林日引唐故事奏内供奉
官藍敏政為學士使内侍裴愈副之上覽奏謂曰此唐
室弊政朕安可踵此覆轍卿言過也洎慙而退性鄙吝
雖親戚無所霑及江表故舊亦罕登其門素與徐鉉厚
[267-30a]
善後因議事相忤遂絶交然手寫鉉文章訪求其筆札
藏箧笥甚於珍玩洎有文集五十巻行于世子安期至
國子博士方回後為虞部貟外郎方回子懷玉王欽若
壻賜進士及第大理寺丞祕書校理
李惟清字直臣下邑人父仲行為章邱簿因徙家焉惟
清開寶中以三史解褐浩陵尉蜀民尚滛祀病不療治
聽於巫覡惟清擒大巫笞之民以爲及禍他日又加箠
焉民知不神然後敎以醫藥稍變風俗時遣宦官督輸
造船木縱恣不法惟清奏殺之由是知名秩滿遷大理
[267-30b]
寺丞太平興國三年遷為京湖北路轉運判官五年改
左贊善大夫充轉運副使升正使就改監察御史兼總
南路嘗入奏事太宗問曰荆湖累年豐稔又無徭役民
間蘇否惟清曰臣見官賣鹽斤為錢六十四民以三數
斗稻價方可買一斤廼詔斤減十錢徙亰西轉運使入
為度支判官改主客貟外郎雍熙三年大舉取幽州惟
清以為兵食未豐不可輕動朝廷業已興師奏入不報
[267-31a]
判度支許仲宣建議通鹽法以賣鹽歲課賦于鄉村與
户稅均納惟清奉詔往荆湖諸路詳定奏言以鹽配民
非便遂罷使還上又問民間苦樂不均事惟清言前在
荆湖民市清酒務官釀轉鬻者斗給耗二升今三司給
一升民多他圗而歲課甚減詔復其舊未幾出為京東
轉運使會募丁壮為義軍惟清曰若是天下不耕矣三
上䟽諫繇是獨選河北而餘路悉罷擢屯田郎中度支
副使端拱初遷右諫議大夫歴户部使改度支使會遣
使河朔治方田大發兵惟清以盛春妨農懇求罷廢太
[267-31b]
宗曰兵夫已發矣止令完治邉城而已淳化三年遷給
事中充鹽鐵使遂以帳式奏御太宗曰費用若此民力
久何以堪如可減省即便裁度惟清曰此開寳軍興之
際其數倍多盖以将帥未得其人邉事未寜屯兵至廣
也臣聞漢有衛青霍去病唐有郭子儀李晟西北望而
畏之如此則邉事息而支用減矣望愼擢将帥以有威
名者俾安邉塞庶節費用上言彼一時此一時也今之
[267-32a]
西北變詐與古不同選用将帥亦須深體今之幾宜韓
彭雖古之名将以彼時之見制今之敵亦恐不能成功
今縱得人未可便如古委之此乃機事卿所未知也淮
南榷貨務賣岳茶斤為錢百五十主吏言陳惡者二十
六萬六千餘斤惟清擅減斤五十錢不以聞滁泗濠楚
州漣水軍亦以岳茶陳惡減價市之計虧錢萬四千餘
貫爲勾院吏盧守仁所發左授衞尉少卿黜判官李琯
為本曹貟外郎賜守仁錢十五萬俄出知廣州至道初
就拜右諌議大夫太宗聞其亷平詔奨之二年徙廣南
[267-32b]
東西路都轉運使尋召拜給事中踰月同知樞密院事
惟清倜儻自任有鉤距臨事峻刻所至稱强幹然以俗
吏進無人望纔數月眞宗即位加刑部侍郎復除御史
中丞既去樞要怫鬱尤甚肆情彈擊咸平元年卒年五
十六贈户部尚書子永錫䕃至光祿寺丞頗渉學屬辭
尚氣少檢喜交結馮拯王濟皇甫選多與之逰日聚舉
子於家談議時政眞宗將幸河朔永錫猶服父喪上章
[267-33a]
大言列詆近臣自謂有致太平滅敵之術選為户部判
官因對袖表以獻又自薦揚眞宗駐蹕大名召赴行在
試策不中貶瀧水縣主簿選為南劍州團練副使俄復
光祿寺丞六年又坐交㳺非類監和州商稅後至右贊
善大夫次子永徳至殿中丞
論曰張宏為樞副當用兵之際循黙備位趙昌言為御
史中丞屢上書言兵乃兩易之中丞可使循黙者居之
乎宋失政矣昌言識李沆器王旦陳恕取士得王曾舉
代得寇凖皆可謂知人之眀然趙好奨㧞而頗樹黨與
[267-33b]
終以取敗陳典貢舉務黜南士以避嫌疑皆非君子所
為也昌言尚氣敢言恕為宋人能吏之首庶足稱矣劉
昌言感趙普之遇身後經理其家然委親鄉里十年而
不迎侍厚薄失措又何取乎張洎初勸李煜勿降既而
不能死之犬吠非主之對徒以辯舌僥倖得免厥後揣
摩百端讒毁正直利口之士鮮不為反覆小人也李惟
清居臺端恨失政柄恣情鷙擊舊史稱為俗吏又奚責
[267-34a]

 宋史卷二百六十七
[267-34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