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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巻一百七十七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食良貨志第一百三十
食貨上五役法上
役法役出於民州縣皆有常數宋因前代之制以衙前
主官物以里正戸長鄉書手課督賦稅以耆長弓手壯
丁逐捕盜賊以承符人力手力散從官給使令縣曹司
至押錄州曹司至孔目官下至雜職虞候揀搯等人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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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鄉户等第定差京百司補吏須不礙役乃聽建隆中
詔文武官内諸司臺省寺監諸軍諸使不得占州縣課
役戸州縣不得役道路居民為遞夫後又詔諸州職官
不得私占役戸供課京西轉運使程能請定諸州戸為
九等著於籍上四等量輕重給役餘五等免之後有貧
富隨時升降詔加裁定淳化五年始令諸縣以第一等
戸為里正第二等户為户長勿冐名以給役自餘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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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調廂軍大中祥符五年提㸃刑獄府界叚惟㡬發中
牟縣夫二百修馬監倉羣牧制置使代以廐卒因下詔
禁之惟詔令有大興作而後調丁夫然役有輕重勞佚
之不齊人有貧富强弱之不一承平既久姦偽滋生命
官形勢占田無限皆得復役衙前將吏得免里正戸長
而應役之户困於繁數偽為劵售田於形勢之家假佃
户之名以避徭役乾興初始立限田法形勢敢挾他戸
田者聽人告予所挾田三之一時州縣既廣徭役益衆
太常博士范諷知廣濟軍因言軍地方四十里戸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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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一縣而徭差與諸郡等願復為縣轉運司執不可因
詔裁捐役人自是數下詔書督州縣長吏與轉運使議
蠲冗役以寛民力又令州縣錄丁産及所産役使前期
掲示不實者民得自言役之重者自里正鄉户為衙前
主典府庫或輦運官物往往破産景祐中稍欲寛其法
乃命募人充役初官八品以下死者子孫役同編戸至
是詔特蠲之民避役者或竄名浮圖籍號為出家趙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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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千餘人詔出家者須落髮為僧乃聽免役禁諸縣非
捕盜毋擅役壯丁慶厯中令京東西河北陜西河東裁
捐役人即給使不足益以廂兵既而詔諸路轉運司條
析州縣差徭賦歛之數委二府大臣裁減科役不均以
鄉村坊郭戸均差時范仲淹執政謂天下縣多故役蕃
而民瘠首廢河南諸縣欲以次及他州當時以為非未
㡬悉復王逵為荆湖轉運使率民輸錢免役得緡錢三
十萬進為羡餘䝉詔奬繇是他路競為掊克以市恩皇
祐中詔州縣里正押司錄事既代而令輸錢免役者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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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違制律又禁役鄉户為長名衙前初知并州韓琦上
疏曰州縣生民之苦無重於里正衙前有孀母改嫁親
族分居或棄田與人以免上等或非命求死以就單丁
規圖百端茍免溝壑之患每鄉被差疎密與貲力高下
不均假有一縣甲乙二鄉甲鄉第一等戸十五戸計貲
為錢三百萬乙鄉第一等戸五戸計貲為錢五十萬番
休遞役即甲鄉十五年一周乙鄉五年一周富者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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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餘貧者敗亡相繼豈朝廷為民父母意乎請罷里正
衙前命轉運司以州軍見役人數為額令佐視五等簿
通一縣計之籍皆在第一等選貲最高者一戸為鄉戸
衙前後差人放此即甲縣戸少而役蕃聽差乙縣户多
而役簡者簿書未盡實聽換取他戸里正主督租賦請
以戸長代之二年一易下其議京畿河北河東陜西京
東西轉運司度利害皆以為便而知制誥韓絳蔡襄極
論江南福建里正衙前之弊絳請行鄉戸五則之法襄
請以産錢多少定役重輕至和中命絳襄與三司置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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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定繼遣尚書都官員外郎呉㡬復趨江東殿中丞蔡
禀趨江西與長吏轉運使議可否因請行五則法凡差
鄉戸衙前視貲産多寡置籍分為五則又第其役輕重
放此假有第一等重役十當役十人列第一等戸百第
二等重役五當役五人列第二等戸五十以備十番役
使藏其籍通判治所遇差人長吏以下同按視之轉運
使提㸃刑獄察其違慢遂更著淮南江南兩浙荆湖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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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之法下三司頒焉自罷里正衙前民稍休息又詔諸
路轉運司開封府界訪衙前之役有重為害者條奏之
能件悉便利大去勞弊者議賞置寛恤民力司遣使四
出自是州縣力役多所裁損凡二萬三千六百二十二
人治平四年詔曰農天下之大本也間因水旱頗致流
離殆州郡差役之法甚煩其詔中外臣庶條陳利害以
聞先是三司使韓絳言聞京東民有父子二丁將為衙
前役者其父告其子曰吾當求死使汝曹免于凍餒遂
自縊而死又聞江南有嫁其祖母及其母析居以避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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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又有鬻田減其户等者田歸官戸不役之家而役并
於同等見存之戸望博訪利害集議裁定使力役無偏
重之寄役法更議始此熙寜元年知諫院吳充言今鄉
役之中衙前為重民間規避重役土地不敢多耕而避
戸等骨肉不敢義聚而憚人丁故近年上戸寖少中下
戸寖多役使頻仍生資不給則轉為工商不得已而為
盜賊宜早定鄉役利害以時施行後帝閲内藏庫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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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前越千里輸金七錢庫吏邀乞踰年不得還者帝重
傷之乃詔制置條例司講立役法二年遣劉彛謝卿材
侯叔獻程顥盧秉王汝翼曾伉王廣廉八人行諸路相
度農田水利稅賦科率徭役利害條例司檢詳文字蘇
轍言役人之不可不用鄉戸猶官吏之不可不用士人
也今遂欲兩稅之外别立一科謂之庸錢以備官雇不
問戸之高低例使出錢上戸則便下户實難轍以議不
合罷條例司言使民出錢雇役即先王致民財以祿庶
人在官者之意願以條目遣官分行天下博盡衆議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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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條諭諸路曰衙前既用重難分數凡買撲酒稅坊塲
舊以酬衙前者從官自賣以其錢同役錢隨分數給之
其廂鎮塲務之類舊酬奬衙前不可令民買占者即用
舊定分數為投名衙前酬奬如部水陸運及領倉驛塲
務公使庫之類其舊煩擾且使陪備者今當省使毋費
承符散從從等舊若重役償尺者今當改法除弊庶使
無困凡有産業物力而舊無役者今當出錢以助役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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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司農寺言今立役條所寛優者皆村鄉朴憃不能自
逹之窮甿所裁取者乃仕宦兼并能致人言之豪右若
經制一定則衙司縣吏無以施誅求巧舞之姦故新法
之行尤所不便欲先自一兩州為始候其成就即令諸
州軍倣視施行若實便百姓當特奬之詔可於是提㸃
府界公事趙子㡬奏上府界所在條目下之司農詔判
寺鄧綰曾布更議之綰布言畿内鄉戸計産業若家資
之貧富上下分為五等歳以夏秋隨等輸錢鄉戸自四
等坊郭自六等以下勿輸兩縣有産業者上等各隨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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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等併一縣輸析居者隨所析而定降其等若官戸女
戸寺觀未成丁減半輸皆用其錢募三等以上稅戸代
役隨役重輕制祿開封縣戸二萬二千六百有竒歳輸
錢萬二千九百緡以萬二百為祿贏其二千七百以備
凶荒欠閣他縣倣此然輸錢計等高下而戸等著籍昔
緣巧避失實乃詔責郡縣坊郭三年鄉村五年農隙集
衆稽其物産考其貧富察其詐偽為之升降若故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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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者以違制論募法三人相任衙前仍供物産為抵弓
手試武藝典吏試書計以三年或二年乃更為法既具
掲示一月民無異辭著為令令下募者執役被差者得
散去開封一府罷衙前八百三十人畿縣鄉役數千遂
頒其法於天下天下土俗不同役輕重不一民貧富不
等從所便為法凡當役人戸以等第出錢名免役錢其
坊郭等第戸及未成丁單丁女户寺觀品官之家舊無
色役而出錢者名助役錢凡敷錢先視州若縣應用雇
直多少隨戸等均取雇直既巳用足又率其數增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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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以備水旱欠閣雖増毋得過二分謂之免役寛剰錢
三年命集賢校理吕恵卿同判司農寺已而林旦曾布
相繼典主其事四年罷許州衙前幹公使庫以軍校主
之月給食錢三千後行於諸路人皆便之兩浙提㸃刑
獄王庭光提舉常平張靚率民助役錢至七十萬薛向
為帝言帝問王安石安石曰提舉官據數取之朝廷以
恩恵科減於體為順御史中丞楊繪亦言靚等科配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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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錢多者一戸至三百千乞少裁損以安民心五月東
明縣民數百詣開封府訴超昇等第不受遂突入王安
石私第安石諭以相府不知訴之御史臺臺不受訴諭
令散去楊繪又言司農寺不用舊則自據戸數剏立助
役錢等第下縣令著之籍如酸棗縣升戸等皆失實帝
乃命提㸃司究所從升降仍嚴升降之法畿民不願輸
錢免役縣按所當供役歳月如期役之與免輸錢先是
帝既知東明事及聞繪言兩降手敇問王安石曰酸棗
既有自下戸升入上戸則四等有免輸役錢之名而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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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安石力言嘗取諸縣新舊籍對覆升降聞外間扇
搖役法者謂輸多必有贏餘若羣訴必可免彼既聚衆
僥倖茍受其訴與免輸錢當仍役之帝乃盡用其言中
書孫廸張景溫體量不願出錢之民欲困以重役楊繪
復論之而監察御史劉摯謂昨者團結保甲民方驚擾
又作法使人均出緡錢非時升降戸等期會急廹人情
惶駭因陳新法十害其要曰上戸常少中下戸常多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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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法上戸之役類皆數而重下戸之役率常簡而輕今
不問上下戸槩視物力以差出錢故上戸以為幸而下
戸苦之歳有豐凶而役人有定數助錢歳不可闕則是
賦稅有時減閣而助錢更無蠲損也役人必用鄉戸為
其有常産則自重今既招雇恐止得浮浪姦偽之人則
帑庚塲務綱運不惟不能典幹竊恐不勝其盜用而冐
法者衆至於弓手耆壯承符散從手力胥史之類恐遇
冦則有縱逸因事輒為騷擾也司農新法衙前不差鄉
戸其舊嘗願為長名者聽仍其舊却用官自召賣酒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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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塲并州縣坊郭人戸助役錢數酬其重難惟此一法
有若可行然坊郭十等戸緩急科率郡縣賴之難更使
之均出助錢乞詔有司若坊塲錢可足衙前顧直則詳
究條目徐行而觀之帝因安石進呈役錢文字謂之曰
民供稅歛已重坊郭及官戸等不須減稅戸升等事更
與少裁之安石曰朝廷制法當斷以義豈須規規恤淺
近之人議論耶於是提㸃趙子㡬怒知東明縣賈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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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禁遏縣民來訟雜摭他事致蕃於理又使子㡬自鞠
之楊繪謂是希安石意指而致縣令於罪也即疏辨之
曰子㡬若劾蕃五月十日前事臣固無言若所劾後乎
此日是以威脅令佐使民不得赴愬得為便乎又言助
役之利一而難行有五請先言其利假如民田有一家
而百頃者亦有戸纔三頃者其等乃俱在第一以百頃
而較三頃則已三十倍矣而受役月日均齊無異況如
官戸則除耆長外皆應無役今例使均出雇錢則百頃
所輸必三十倍於三頃者而又永無決射之訟此其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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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然難行之說亦有五民惟種田而責其輸錢錢非田
之所出一也近邊州軍就募者非土著姦細難防二也
逐處田稅多少不同三也耆長雇人則盜賊難止四也
衙前雇人則失䧟官物五也乞先議防此五害然後著
為定制仍先戒農寺無欲速就以祈恩賞提舉司無得
多取於民以自為功如此則誰復妄議劉摯亦言趙子
㡬以他事捃摭賈蕃為過且變更役法意欲便民民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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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有利害也安可禁其所欲言今因畿民有訴而刻
薄之人反怒縣官不能禁遏臣恐四逺人情必疑朝廷
欲鉗天下之口而職在主民者必皆視蕃為戒則天下
休戚陛下何由知之子㡬挾情之罪伏請付吏部施行
於是同判司農寺曽布摭繪摯所言而條奏辨詰之其
畧曰畿内上等戸盡罷昔日衙前之役故今所輸錢比
舊受役時其費十減四五中等人户舊充弓手手力承
符戸長之類今使上等及坊郭寺觀單丁官戸皆出錢
以助之故其費十減六七下等人戸盡除前日冗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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専充壯丁且不輸一錢故其費十減八九大抵上戸所
減之費少下戸所減之費多言者謂優上戸而虐下戸
得聚歛之謗臣所未喻也提舉司以諸縣等第不實故
首立品量升降之法開封府司農寺方奏議時蓋不知
已嘗増減舊數然舊敇毎三年一造簿書等第嘗有升
降則今品量增減亦未為非又況方曉諭民戸茍有未
便皆與釐正則凡所増減實未嘗行言者則以謂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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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等者蓋欲多歛雇錢升補上等以足配錢之數至於
祥符等縣以上等人戸數多減充下等乃獨掩而不言
此臣所未諭也凡州縣之役無不可募人之理今投名
衙前半天下未嘗不典王倉庫塲務綱運而承符手力
之類舊法皆許雇人行之久矣惟耆長壯丁以今所措
置最為輕役故但輪差鄉戸不復募人言者則以謂衙
前雇人則失陷官物耆長雇人則盜賊難止又以謂近
邊姦細之人應募則焚燒倉庫或守把城門則恐潛通
外境此臣所未諭也免役或輸見錢或納斛斗皆從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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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為法至此亦已周矣言者則謂直使輸錢則絲綿粟
麥必賤若用他物凖直為錢則又退揀乞索且為民害
如此則當如何而可此臣所未諭也昔之徭役皆百姓
所為雖凶荒饑饉未嘗罷役今役錢必欲稍有餘羡乃
所以為凶年蠲減之備其餘又専以興田利増吏祿言
者則以謂助錢非如稅賦有倚閣減放之期臣不知昔
之衙前弓手承符手力之類亦嘗倚閣減放否此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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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諭也兩浙一路戸一百四十餘萬所輸緡錢七十萬
爾而畿内戸十六萬率緡錢亦十六萬是兩浙所輸纔
半畿内然畿内用以募役所餘亦自無㡬言者則以謂
吏緣法意廣收大計如兩浙欲以羡錢徼幸司農欲以
出剰為功此臣所未諭也賈蕃為令不受民訴使趨京
師諠譁其意必有謂也誠令用心無他亦可謂不職矣
蕃之不職不法其狀甚衆皆趙子㡬所不得不問御史
之言欲舎蕃而治子㡬是不顧陛下之法陛下之民宜
莫如蕃與御史也於是下其疏於繪摯使各言狀繪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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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四奏以自辨摯言助役歛錢之法有大臣及御史
主之於内有大臣親黨為監司提舉官而行之於諸路
其勢順易矣然曠日彌年終未有定論為不順乎民心
而已陛下以司農為是耶則事盡前奏可以覆視以臣
言為非耶則貶黜而已雖復使臣言之亦不過所謂十
害者而風憲之官豈當與有司較是非勝負耶詔繪知
鄭州摯落舘閣校勘監察御史裏行監衡州鹽倉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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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使徧行諸路促成役書改助役為免役不願就募而
强之者論如律初詔監司各定所部助役錢數利路轉
運使李瑜欲定四十萬判官鮮于侁曰利路民貧二十
萬足矣議不合遂各為奏帝是侁議侍御史鄧綰言利
路役歳須緡錢九萬餘而李瑜率取至三十三萬有奇
提㸃刑獄周約亦占名無異辭詔責瑜約而擢侁為副
使諸路役書既上之司農乃頒募役法於天下用免役
錢祿内外胥吏有祿而贓者用倉法重其坐初京師賦
吏祿歳僅四千緡至八年計緡錢二十八萬有竒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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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舊有祿及外路吏祿又不在是焉時知長葛縣樂京
稱助役之法不可久行常平司詢其故不答遂罷京西
使者召知湖陽縣劉䝉會議䝉不肯議退而條上利害
即投劾去而權江西提刑提舉金君卿首募受代官部
錢帛綱趨京不差鄉戸衙前而費減十五六賜詔㢡諭
仍落權為眞免役剰錢詔州縣用常平法給散休息添
給吏人餐錢仍立為法京東免役錢以秋料起催若雇
[177-16a]
直多少役使重輕有未究者命監司詳具來上仍須熙
寜七年乃行永興秦鳳比之他路民貧役重詔提舉司
併省冗役次第蠲減當留二分寛剰以為水旱閣放之
備七年詔役錢千别納頭子五錢凡修官舍作什器夫
力輦運之類皆許取以供費不給以情輕贖銅錢足之
諸路公人如弓箭手法給田募人為之凡逃絶監牧之
田籍於轉運司者不許射買請佃提刑司以其田給應
募者而覈其所直凖一年雇役為錢㡬何而歸其直於
轉運司衢州西安縣用緡錢十二萬買田始足募一縣
[177-16b]
之役司農寺言不獨兩浙如此他路宜亦如之費多難
贍乃欲改法遂詔自今用寛剰錢買募役田須先參會
餘錢可以枝梧災傷方許給買若田價翔貴之地則已
之時免役出錢或未均參知政事吕惠卿及其弟曲陽
縣尉和卿皆請行手實法其法官為定立田産中價使
民各以田畝多少高下隨價自占仍併屋宅分有無蕃
息立等凡居錢五當蕃息之錢一非用買田穀而輒隱
[177-17a]
落者許告有實以三分之一充賞將造簿預具式示民
令依式為狀縣受而籍之以其價列定高下分為五等
既該見一縣之民物産錢數乃參會通縣役錢本額而
定所當輸明書其數示衆兩月使悉知之詔從其請司
農寺乞廢戸長坊正令州縣坊郭擇相鄰戸三二十家
排比成甲迭為甲頭督輸稅賦苖役一稅一替其後諸
路皆言甲頭催稅未便遂詔耆戸長壯丁仍舊募充其
保正甲頭承帖法並罷王安石言給田募役有害十餘
八年罷給田募役法已就募人如舊闕者弗補官戸輸
[177-17b]
役錢免其半所免雖多各無過二十千兩縣以上有物
産者通計之兩州兩縣以上有物産者隨所輸錢等第
不及者從一多處併之初手實法行言者多論其長告
訐增煩擾至是惠卿罷政御史中丞鄧綰言其法不便
罷之委司農寺再詳定以聞九年以荆湖兩路敷役錢
太重較一歳入出寛剰錢數多詔權減二年尋詔自今
寛剰役錢及買撲坊塲錢更不以給役人歳具羡數上
[177-18a]
之司農餘物凡籍之常平司者常留一半侍御史周尹
言募役錢數外留寛剰一分聞州縣希提舉司風㫖廣
敷民錢省役額損雇直而民間輸數一切如舊寛剰數
多募直輕而倉法重役人多不願就募天下皆謂朝廷
設法聚歛不無疑怨乞募耆長戸長及役人不可過減
者悉復舊額約募錢足用其寛剰止留二分是歳諸路
上司農寺歳收免役錢一千四十一萬四千五百五十
三貫石匹兩金銀錢斛匹帛一千四十一萬四千三百
五十二貫石匹兩絲綿二百一兩支金銀錢斛六百四
[177-18b]
十八萬七千六百八十八兩貫石匹應在銀錢斛匹帛
二百六十九萬三千二十貫匹石兩見在八十七萬九
千二百六十七貫石匹兩十年知彭州吕陶奏朝廷欲
寛力役立法召募初無過歛民財之意有司奉行過當
增添科出謂之寛剰自熙寜六年施行役法至今四年
臣本州四縣已有寛剰錢四萬八千七百餘貫今歳又
須科納一萬餘貫以成都一路計之無慮五六十萬推
[177-19a]
之天下見今約有六七百萬貫寛剰在官歳歳如此泉
幣絶乏貨法不通商旅農夫最受其弊臣恐朝廷不知
免役錢外有此寛剰數目乞契勘見今約支㡬歳不至
闕乏霈發徳音特免數年或逐年限定不得過十分之
一所貴民不重困不報王安石去位吳充為相沈括獻
議莫若稍變役法雜以差徭為便御史知雜蔡確言括
反覆貶括知宣州役錢立額浙東多以田稅錢數為則
浙西多用物力至是詔令通物力稅錢互紐為數從便
輸納淮東路估定物産如其實直以均敷取初許兩浙
[177-19b]
坊郭户家産不及二百千鄉村户不及五十千毋輸役
錢已而鄉戸不及五十千亦不免輸元豐二年提舉司
言坊郭戸免輸法太優乃詔如鄉户法截定所敷錢數
提舉廣西常平劉誼言廣西一路户口二十萬而民出
役錢至十九萬緡先用稅錢敷出稅數不足又敷之田
米田米不足復筭於身丁夫廣西之民身之有丁旣稅
以錢又筭以米是一身而輸二稅殆前世弊法今既未
[177-20a]
能蠲除而又益以役錢甚可憫也至於廣東西監司提
舉司吏一月之給上同令錄下倍攝官乞裁損其數則
兩路身丁田米亦可少寛遂詔吏輩月給錢遞減二千
歳遂減役錢一千二百餘緡三年司農寺丞呉雍言議
定淮浙役書減冗占千三百餘人裁省緡錢近二十九
萬會定歳用寛剰錢一百四萬餘緡諸路役書多若此
類乞先自近京三兩路修定下之諸路從之七年天下
免役緡錢歳計一千八百七十二萬九千三百塲務錢
五百五萬九千穀帛石匹九十七萬六十六百五十七
[177-20b]
役錢較熙寜所入多三之一帝之力主免役也知民間
通苦差役而衙投之任重行逺者尤甚特剏免役雖均
敷雇直不能不取之民然民得一意田畝實解前日困
弊故羣議雜起意不為變顧其間采王安石䇿不正用
雇直為額而展敷二分以備吏祿水旱之用羣臣毎以
為言屢疑屢詰而安石持之益堅此其為法既不究終
防弊而聚歛小人又乗此增取帝雖數詔禁戒而不能
[177-21a]
盡止至是雇役不加多而歳入比前增廣則安石不能
將順徳意其流弊已見矣哲宗立宣仁后垂簾同聽政
門下侍郎司馬光言按因差役破産者惟鄉户衙前蓋
山野愚戇之人不能幹事或因水火損敗官物或為上
下侵欺乞取是致欠拆備償不足有破産者至於長名
衙前在公精熟每經重難别得優輕塲務酬㢡往往致
富何破産之有又曰曏者役人皆上等戸為之其下等
單丁女户及品官僧道本來無役今使之一槩輸錢則
是賦歛愈重自行免役法以來富室差得自寛貧者困
[177-21b]
窮日甚監司守令之不仁者於雇役人之外多取羡餘
或一縣至數萬貫以冀恩賞又青苗免役賦歛多責見
錢錢非私家所鑄要須貿易豐歳追限尚失半價若値
凶年無穀可糶賣田不售遂致殺牛賣肉伐桑鬻薪來
年生計不暇復顧此農民所以重困也臣愚以為宜悉
罷免役錢諸色役人並如舊制定差見雇役人皆罷遣
之衙前先募人令投充長名召募不足然後差鄉村人
[177-22a]
户每經歴重難差遣依舊以優輕塲務充酬奬所有見
在役錢撥充州縣常平本錢以户口為率存三年之蓄
有餘則歸轉運司凡免役之法縱富彊應役之人征貧
弱不役之户利於富不利於貧及今耳目相接猶可復
舊名若更年深富者安之民不可復差役矣於是始詔
脩定役書凡役錢惟元定額及額外寛剰二分已下許
著為凖餘並除之若寛剰元不及二分者自如舊則尋
詔耆户長壯丁皆仍舊募人供役保正甲頭承帖人並
罷元祐元年侍御史劉摯言率户賦錢有從來不預差
[177-22b]
役而槩被歛取者有一户而輸數百以至千緡者昔惟
衙前一役有至破産者爾今天下坊塲官收而官賣之
歳計緡錢無慮數百萬自可足衙前雇募支酬之直則
役之重者已無所事於農民矣外惟散從承符弓手手
力耆戸長壯丁之類無大勞費宜並用祖宗差法自第
一等而下通任之監察御史王巖叟請於衙前大役立
本等相助法以盡變通之利借如一邑之中當應大役
[177-23a]
者百家而嵗取十人則九十家出力為助明年易十户
復如之則大役無偏重之弊其於百色無名之差占一
切非理之資陪悉用熙寜新法禁之雖不助猶可為也
殿中侍御史劉次莊言近制許雇耆戸長須三等已上
户不知三等已上户不願受雇既無願者則郡縣必陽
循雇名陰用差法不若立法明差之為便戸部言詔凡
耆户長壯丁並募人供役竊慮户長雇錢數少無應募
者兼四等以下戸舊不敷役錢惟輪差壯丁今悉雇募
用錢額廣提舉司必從人戸増敷蓋舊法役不盡雇亦
[177-23b]
有輪差輪募之處欲且如本法中書舍人蘇軾言先帝
初行役法取寛剰錢不得過二分以備災傷有司奉行
過當行之㡬十六七年積而不用至三千餘萬貫石熙
寜中得給田募役法大畧如邊郡弓箭手臣知密州先
募弓手民甚便之曾未半年此法復罷因列其五利王
巖叟言蘇軾乞買田募役其五利難信而有十弊大指
謂官市民田慮不當價民受田就募既非永業則鹵莽
[177-24a]
其耕又将轉而他之而其六弊特詳曰弓箭手雖名應
募實與家居農民無異雖或番上及緩急不免㸃集實
不廢田業非如州縣色役長在官寺則弓箭手之擾可
知矣然猶聞闕額常難補招已就招者又時時竄去引
此為比不切事情其七弊曰户及三等以上皆能自足
必不肯佃田供役今立法須二等以上方得供弓手三
等以上方得供散從官以下色役乃是用給田募役之
名行掲簿定差之實既云百姓樂於應募何以户降四
等必須上二等户保任任之而逃則勒保者就供田役
[177-24b]
此豈得云樂應也耶上官均亦陳五不可行軾議遂格
司馬光復奏今免役之法其害有五上户舊充役固有
陪備而得番休今出錢比舊費特多年年無休息下户
元不充役今例使出錢舊日所差皆土著良民今皆浮
浪之人應募無顧籍受賕侵䧟官物又農民出錢難於
出力若遇凶年則賣莊田牛具桑柘以錢納官提舉常
平倉司惟務多歛役錢廣積寛剰此五害也今莫若直
[177-25a]
降勅命盡罷天下免役錢其諸色役人並依熙寧元年
以前舊法人數委本縣今佐掲簿定差其人不願身自
供役許擇可任者雇代有逋逃失䧟雇者任之惟衙前
一役最號重難固有因而破産者為此始作助役法自
後色色優假禁止陪備别募命官將校部押逺綱遂不
聞更有破産之人若今衙前仍行差法陪備既少當不
至破家若猶矜其力難獨任即乞如舊法於官户寺觀
單丁女户有屋産月收僦直可及十五千莊田中熟所
收及百石以上者並隨貧富以差出助役錢自餘物産
[177-25b]
約此為凖每州樁收候有重難役使即以支給尚慮役
人利害四方不能齊同乞許監司守令審其可否可則
亟行如未究盡縣許五日具措畫上之州州一月上轉
運司轉運司季以聞朝廷委執政審定隨一路一州各
為之勅務要曲盡然免役行之近二十年富户習於優
利一旦變更不能不懐異同又差役復行州縣不能不
有小擾提舉官専以多歛役錢為功必競言免役錢不
[177-26a]
可罷當此之際願弗以人言輕壞良法知樞密院章惇
取光所奏疎畧未盡者駮奏之尚書左丞吕公著言惇
専欲求勝不顧命令大體望選差近臣詳定右正言王
覿奏光議初上惇嘗同奏待既施行方列光短其實小
人不當寘腹心地於是詔以資政殿大學士韓維給事
中范純仁等専切詳定以聞王覿又言近制改募為差
用舊法人數為則而熙寜元年以後募數屢經裁減則
舊數不可復用請悉凖見額定差先是差法既復知開
封府蔡京如勅五日内盡用開封祥符兩縣舊役人數
[177-26b]
差一千餘人以足舊額右司諫蘇轍言開封府亟用舊
額盡差如壇子之類近例率用剰員今悉改差民户故
為煩擾以揺成法乞正其罪司馬光之始議差役中書
舍人范百禄言於光曰熙寧免役法行百禄為咸平縣
開封罷遣衙前數百人民皆欣幸其後有司求羡餘務
刻剝乃以法為病今第減助免錢額以寛民力可也光
雖不從及議州縣吏因差役受賕從重法加等配流百
[177-27a]
祿押刑房固執不可曰鄉民因徭為吏今日執事而受
賕明日罷役復以財遺人若盡以重法繩之將見黥面
赭衣充塞道路矣光曰㣲公言㡬為民害遂已之蘇轍
又言差役復行應議者有五其一曰舊差鄉户為衙前
破敗人家甚如兵火自新法行天下不復知有衙前之
患然而天下反以為苦者農家嵗出役錢為難及許人
添剗見賣坊塲遂有輸納京給者爾向使止用官賣坊
塲課入以雇衙前自可足辦而他色役人止如舊法則
為利較然矣初疑衙前多是浮浪投雇不如鄉差稅户
[177-27b]
可託然行之十餘年投雇者亦無大敗闕不足以易鄉
差衙前之害今畧計天下坊塲錢一嵗可得四百二十
餘萬貫若立定中價不許添剗三分減一尚有二百八
十餘萬貫而衙前支費及召募非泛綱運一嵗共不過
一百五十餘萬緡則是坊塲之直自可了辦衙前百費
何用更差鄉户今制盡復差役知衙前苦無陪備故以
鄉户為之至於坊塲元無明降處分不知官自出賣耶
[177-28a]
抑仍用以酬奬衙前也若仍用以酬奬即召募部綱以
何錢應用若不與之錢即舊名重難鄉户衙前仍前自
備為害不小其二坊郭人户舊苦科配新法令與鄉户
並出役錢而免科配其法甚便但敷錢大重未為經久
之法乞取坊郭官户寺觀單丁女尸酌今役錢減定中
數與坊塲錢用以支雇衙前及召募非泛綱運外却令
樁備募雇諸色役人之用其三乞用見今在役人數定
差熙寜未減定前其數實冗不可遵用其四熙寜以前
散從弓手手力諸役人常苦迎送自新法以來官吏皆
[177-28b]
請雇錢役人既便官亦不至闕事乞仍用雇法其五州
縣胥吏並量支雇錢募充仍罷重法亦許以坊塲坊郭
錢為用不足用方差鄉户鄉户所出雇錢不得過官雇
本數詔送看詳役法所詳定擇其要者先奏以行於是
役人悉用見數為額惟衙前用坊塲河渡錢雇募不足
方許掲簿定差其餘役人惟該募者得募餘悉定差遂
罷官户寺觀單丁女户出助役法其今夏役錢即免輸
[177-29a]
尋以衙前不皆有雇直遂改雇募為招募凡熙豐嘗立
法禁以衙前及役人非理役使及令陪備圓融之類悉
申行之耆壯依保正長法坊塲河渡錢量添酒錢之類
名色不一惟於法許用者支用外並樁備招募衙前支
酬重難及應緣役事之用如一州錢不供用許移别州
錢用之一路不足許從户部通他路移用其或有餘毋
得妄用其或不足毋得減募增置衙前最為重役若已
招募足額上一等户有虚閑不差者令供次等色役鄉
差役人在職官如敢抑令别雇承符散從承代其役者
[177-29b]
轉運司劾奏重責時提舉常平司已罷置凡役事改隸
提刑司殿中侍御史吕陶言天下版籍不齊或以稅錢
貫百或以田地頃畝或以家之積財或以田之受種雖
皆别為五等然有稅賦錢一貫占田一頃積財千緡受
種十石而入之一等一等之上無等可加遂至稅緡田
頃積財受種十倍於此亦不過同在一等憑此差役必
不均平雖無今日納錢之勞反有昔時偏頗陪費之害
[177-30a]
莫若裁量新舊著為條約如稅錢一貫為第一等合於
本等中差一役稅錢兩倍於一役者併差二役又倍即
差三役雖稅錢更多不過三役並聽雇人或本縣户多
役少則上户之役不須併差但可次敘休役年月逺近
而均其勞逸假令甲充役後可閑五年乙稅錢兩倍於
甲可閑三年丙又倍於乙可閑一年以其田土頃畝之
類為等併其餘同等多少不侔者並倣此又成梓兩路
差役舊専以户稅為差等熙寜初别定坊郭户營運錢
以助免役乃在稅産之外州縣抑認成額至今不減至
[177-30b]
有停閑居業移避鄉村猶不得免今方議法坊郭等第
固不可偏廢然須叅究虚實别行排定以寛民力並送
詳定所蘇轍又言雇募衙前改為招募既非明以錢雇
必無肯就招者勢須差撥不知歳收坊塲河渡緡錢四
百二十餘萬欲於何地用之熙寜以前諸路衙前多雇
長名當役如西川全是長名淮南兩浙長名大半以上
餘路亦不減半今坊塲官既自賣必無願充長名則衙
[177-31a]
前並是鄉户雖號招募而上尸利於免役方肯占名與
差無異上户既免衙前重役則凡役皆當均及以次人
戸如此則下尸充役多如熙寜前矣
宋史卷一百七十七
[177-31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