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32 宋史-元-托克托 (master)


[324-1a]
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巻三百二十四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八十三


石普  張孜  許懐徳  李允則



張亢兄奎劉文質子渙滬趙滋


石普其先幽州人自言唐河中節度雄之後徙居太原
祖全事周為鐵騎軍使父通事太宗於晋邸普十嵗給
事邸中以謹信見親補寄班祗候再遷東頭供奉官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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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橐駞賈秃指數百人寇掠永興諸縣命普督兵徃捕
悉獲之遷内殿崇班帶御噐械李順叛普為西川行營
先鋒與韓守英馬知節誅斬之遷西京作坊使欽州刺
史順餘黨復寇卭蜀偽稱卭南王又為西川都提舉捉
賊使時蜀民疑不自安多欲為盗者普因馳入對面陳
蜀亂由賦歛苛急農民失業宜稍蠲減之使自為生則
不討而自平矣帝許之普即日還蜀揭牓諭之莫不悦
[324-2a]
服賊平賜白金三千兩襲衣金帶鞍勒馬累遷洛苑使
富州團練使延州縁邉都廵檢使羌酋乜羽内寇普追
殺之從真宗幸大名㑹王均叛以為川峽路招安廵檢
使佐雷有終率諸将進討至天回鎮賊出拒戰普領前
陣力擊破之賊退保益州王師圍城數月不下普繕軍
砲又為地道攻城城破均夜半突圍由南門遁普引兵
追擊于富順監均自殺餘黨皆平遷冀州團練使賜黄
金三百兩白金三千兩故事正任不兼帶御噐械帝特
以命普契丹犯邉為保州兵馬鈐轄北面行營押䇿先
[324-2b]
鋒與契丹戰廉良城又戰長城口獲俘馘噐甲甚衆徙
定州路副都總管靈州失守益兵備闗中徙永興軍副
都總管時軍制踈畧凡號令進退及呼召将佐會合别
屯皆遣人馳告普上請曰臣嘗将兵輙破一錢與别将
各持半用相合為信帝為制傳信牌漆木長六寸濶三
寸腹背刻字而中分之置鑿枘令可合又穿二竅容筆
墨上施紙札每臨陣則分持或傳令則書其言繫軍令
[324-3a]
之頸至彼為合契又獻禦戎圖請設塹以陷敵馬并上
所置戰械甚衆徙為莫州總管初契丹南侵敗我兵于
望都既而諜者言復欲大入冦帝自畫軍事以手詔示
輔臣曰鎭定髙陽三路兵宜㑹定州夾唐河為大陣立
柵以守量寇逺近出軍俟敵疲則先鋒出致師用騎卒
居中環以歩卒接短兵而已無逺離隊伍又分兵出三
路以六千騎屯威虜軍魏能白守素張鋭領之五千騎
屯保州楊延昭張禧李懐岊領之五千騎屯北平塞田
敏楊凝石延福領之以當賊鋒始至勿輕鬭待其氣衰
[324-3b]
背城以戰若南越保州與大軍遇則令威虜之師與延
昭㑹使腹背受敵若不攻定州縦軼南侵則復㑹北平
田敏合勢入契丹界邀其輜重令雄霸破虜已来互為
聲援又命孫全照王徳鈞裴自榮将兵八千屯寧邉軍
李重貴趙守倫張繼旻将兵五千屯邢州扼東西路契
丹將遁則令定州大軍與三路騎兵㑹擊之令普統軍
一萬于莫州盧文夀王守俊監之敵騎北去則西趨順
[324-4a]
軍襲擊斷西山之路如河冰已合敵由東路則劉用劉
漢凝田思明以兵五千㑹普全照為掎角仍命石保吉
将萬兵鎮大名以張軍勢繢圖以授諸将後数月勅輔
臣曰北邉已屯大兵而邉奏至敵未有釁且聚軍虚費
民力何以給之宜有制畫以為控遏且静戎順安軍界
先開營田河道可以扼黒盧口三臺小李路亦可通漕
運至邉宜乘此用衆浚治使及軍城彼或撓吾役即合
兵擊之李沆等曰設險以制敵守邉之利也遂詔内侍
閻文慶與静戎順安知軍事王能馬濟督其事而徙普
[324-4b]
屯順安之西與威虜魏能保州楊延昭北平田敏為掎
角内侍馮仁俊掌御劔于莫州與普不叶帝曰勿窮治
以驕将帥第召仁俊還又令普率所部屯乾寧軍復遷
普冀州團練使徙夲州總管車駕幸澶淵時王繼忠已
陷契丹契丹欲請和因繼忠遣人持信箭為書遺普且
通密表事平遷容州觀察使向敏中為鄜延路都總管
以普副之趙徳明納款詔降制命普言不宜授以押蕃
[324-5a]
落使使之總制屬羌則彊横不可制矣乃止兼管内蕃
落使未㡬徙并代路給公使錢二千五百緡普援例嵗
給錢三千緡樞密院言無此例又言李漢超守河朔時
嵗給以萬計今并代屯軍多不足以犒軍帝不納改桂
州觀察使鎮州路總管遷保平軍節度觀察㽞後赴夲
鎮帝祀汾隂還至陜西普請駐蹕城中因賜詩令扈從
至西京拜河西軍節度使知河陽徙許州築大流堰引
河通漕京師上軍議條目二巻用将機宜要訣二圖時
方崇尚符瑞而普請罷天下醮設嵗可省緡錢七十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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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以贍國用繇是忤帝意大中祥符九年上言九月下
旬日食者三又言商賈自秦州来言唃厮囉欲隂報曹
瑋請以臣所獻陣圖付瑋可使瑋必勝帝以普言踰分
而樞宻使王欽若言普欲以邉事動朝廷帝怒命知雜
御史吕夷簡劾之獄具集百官參驗九月下旬日不食
坐普私藏天文下百官雜議罪當死議以官當詔除名
貶賀州遣使縶送流所帝謂輔臣曰普出㣲賤性輕躁
[324-6a]
干求不已既懵文藝而假手撰述以揣摩時事聞在繫
所思其幼子時時泣下可聽挈家以行甫至賀州授太
子左清道率府副率房州安置増房州屯兵百人䕶守
稍復為左千牛衛将軍其妻表求普領小郡遷左領軍
衛大将軍仁宗即位徙安州遷左屯衛大將軍徙蔡州
坐失保任降夲衞将軍歴遷左千牛左領軍衛大将軍
起知信陽軍徙光州以私用孔子廟錢貶太子左監門
率府副率滁州安置以左衛将軍分司西京給官第居
蔡州遷大将軍卒普倜儻有膽畧凡預討伐聞敵所在
[324-6b]
即馳赴之兩平蜀盗大小數十戰摧鋒與賊角衆推其
勇頗通兵書隂陽六甲星歴推歩之術太宗嘗曰普性
剛驁與諸将少合然藉其善戰每厚遇之後以罪廢毎
太宗忌日必盡室詣佛寺齋薦率以為常
張孜開封人母㣲時生孜後入宫乳悼獻太子孜方在
襁褓真宗以付内侍張景宗曰此兒貌厚汝謹視之景
宗遂飬以為子䕃補三班奉職給事春坊司轉殿直皇
[324-7a]
太子即位遷供奉官閤門祗候為陳州兵馬都監築堤
袁家曲捍水陳以無患五遷至供備庫使領恩州團練
使真定路兵馬鈐轄歴知莫貝瀛三州轉運使張昷之
奏冀貝驍㨗軍士上闗銀鞵錢事下孜議孜言此界河
䇿先鋒兵有戰必先登故平時賜予異諸軍不可罷昷
之猶執不已遂奏罷保州雲翼别給錢糧軍怨果叛契
丹欲背盟富弼徃使命孜為副議論雖出弼然孜亦安
重習事以勞遷西上閤門使知瀛州拜單州團練使龍
神衞四廂都指揮使并代副總管河東更鐵錢法人情
[324-7b]
疑貳兵相率扣府欲訴閉門不納是日㡬亂孜䇿馬從
數卒徃諭之皆散還營遷濟州防禦使侍衞馬軍都虞
候又遷殿前都虞候加桂州管内觀察使遷侍衞歩軍
副都指揮使虎翼兵教不中程指揮使問状屈彊不肯
對乘夜十餘人大譟趣徃将害人孜擒首惡斬之然後
聞遷昭信軍節度觀察㽞後馬軍副都指揮使孜長於
宫禁中内外頗渉疑似言者請罷孜兵柄乃出為寧逺
[324-8a]
軍節度使知潞州徙陳州仁宗以其無他復召為馬軍
都指揮使御史中丞韓絳又言孜不當典兵而宰相
富弼薦引之請黜弼弼引咎求罷政事諫官御史皆言
進擬不自弼絳家居待罪曰不敢復稱御史矣坐此謫
知蔡州而孜尋以罪罷知曹州卒贈太尉諡勤恵孜初
名茂實避英宗舊名改孜云
許懐徳字師古開封祥符人父均磁州團練使懐徳長
六尺餘善騎射擊刺少以父任為東西班殿侍累擢至
殿前指揮使左班都虞候元昊寇邉選為儀州刺史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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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路兵馬鈐轄選副總管夏人三萬騎圍承平砦懐徳
時在城中率勁兵千餘人突圍破之夏人復陣有出陣
前據鞍嫚罵者懐徳引弓一發而踣敵乃去屠金明縣
復進圍延州懐徳遽還夜遣裨将以歩騎千餘人出不
意擊之斬首二百級遂觧延州遷鳯州團練使専領延
州東路茭村一帶公事徙秦鳯路未行坐夏人破塞門
砦不赴援降寧州刺史頃之擢龍神衞四廂都指揮使
[324-9a]
陵州團練使夲路副都總管遷康州防禦使又坐當出
討賊逗㽞不進所部兵夫棄隨軍芻糧更赦徙秦鳯路
副都總管改捧日天武四廂又以賊侵掠屬羌亡十餘
帳徙永興軍又徙髙陽闗并代路歴殿前都虞候遂州
觀察使侍衞親軍馬軍副都指揮使武信軍節度觀察
㽞後殿前副都指揮使寧逺軍節度使㑹從妹亡無子
懐徳欲冐有其田事覺罷管軍知亳州徙徐州嵗餘復
為殿前副都指揮使祀明堂進都指揮使更保寧進雄
二節度年八十猶生子筋力過人在宿衞十四年數乞
[324-9b]
身帝不許懐徳曰臣年過矣倘為御史所彈且不得善
罷即詔為减數嵗卒贈侍中諡榮毅懐徳自初擢守邉
連以畏愞被謫已而與功臣並進典軍及坐請託得罪
去而復還時遭承平保寵終禄故事節度使移鎮加恩
皆别上表再辭每降批荅遣内侍齎賜必有所遺懐徳
以祫享加恩既又移鎮乃共為一表以辭翰林學士歐
陽脩劾其慢朝命詔以脩章示之懐徳謝罪而已不復
[324-10a]
别進表其鄙吝如此
李允則字垂範濟州團練使謙溥子也少以材畧聞䕃
補衙門指揮使改左班殿直太平興國七年幽薊還師
始置榷場于静戎軍允則典其事還使檢視錢帛噐甲
原治逋欠又使荆湖察官吏與轉運使檢視錢帛噐甲
刑獄遂擢閤門祗候濬治京師諸河剏水門鄭州水磑
西川賊劉旰平上官正議脩城未决命允則與王承衎
閻承翰徃視還言西川以無城難守宜如正議又言兵
分則緩急不為用請併屯要害以便餽餉髙溪州蠻田
[324-10b]
彦尹入寇遣詣辰州與轉運使張素荆南劉昌言計事
允則以蠻徼不足加兵悉招輯之累遷供備庫副使知
潭州将行真宗謂曰朕在南衙畢士安嘗道卿家世今
以湖南屬卿初馬氏暴歛州人出絹謂之地税潘羙定
湖南計屋輸絹謂之屋税營田户給牛嵗輸米四斛牛
死猶輸謂之枯骨税民輸茶初以九斤為一大斤後益
至三十五斤允則請除三税茶以十三斤半為定制民
[324-11a]
皆便之湖湘多山田可以藝粟而民惰不耕乃下令月
所給馬芻皆輸夲色繇是山田悉墾湖南饑欲發官廪
先賑而後奏轉運使執不可允則曰湏報踰月則饑者
無及矣明年荐饑復欲先賑轉運使又執不可允則請
以家資為質乃得發廪賤糶因募饑民堪役者隷軍籍
得萬人轉運使請發所募兵禦邵州蠻允則曰今蠻不
攪無名益戍是長邉患也且兵皆新募饑瘠未任出戍
乃奏罷之陳堯叟安撫湖南民列允則治状請㽞堯叟
以聞召還連對三日帝曰畢士安不謬知人者遷洛苑
[324-11b]
副使知滄州允則廵視州境濬浮陽湖葺營壘官舍間
穿井未幾契丹來攻老幼皆入保而水不乏斵冰代砲
契丹遂觧去真宗復召謂曰頃有言卿濬井葺屋為勞
民者及契丹至始見善為備也轉西上閤門副使鎮定
髙陽三路行營兵馬都監押夫陣東面請對自陳武藝
非所長不可以當邉劇帝曰卿為我運籌䇿不必當矢
石也賜白金三千兩副以幃幄什噐凡下諸路宣勅必
[324-12a]
先屬允則省而後行及王超敗人心震揺允則勸超衰
絰向師哭以觧衆忿真宗知允則始屢趣超進兵手詔
褒厲契丹通好徙知瀛州上言朝廷已許契丹和議但
擇邉将謹誓約有言和好非利者請一切斥去真宗曰
兹朕意也遷西上閤門副使何承矩為河北緣邉安撫
提㸃榷場及承矩疾詔自擇代乃請允則知雄州初禁
榷塲通異物而邏者得所易珉玉帶允則曰此以我無
用易彼有用也縱不治遷東上閤門使奨州刺史河北
既罷兵允則治城壘不輟契丹主曰南朝尚脩城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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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違誓約乎其相張儉曰李雄州為安撫使其人長者
不足疑既而有詔詰之允則奏曰初通好不即完治恐
他日頽圯因此廢守邉患不可測也帝以為然城北舊
有甕城允則欲合大城為一先建東嶽祠出黄金百兩
為供噐道以鼓吹居人爭獻金銀久之宻自徹去聲言
盗自北至遂下令捕盗三移文北界乃興版築揚言以
䕶祠而卒就闗城浚壕起月隄自此甕城之人悉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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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始州民多以草覆屋允則取材木西山大為倉廪營
舍始教民陶瓦甓標里閈置廊市邸舍水磑城上悉累
甓下環以溝塹蒔麻植榆栁廣閻承翰所脩屯田架石
橋構亭榭列隄道以通安肅廣信順安軍嵗脩禊事召
界河戰棹為競渡縱北人遊觀潛寓水戰州北舊多設
陷馬阬城上起樓為斥堠望十里自罷兵人莫敢登允
則曰南北既講和矣安用此為命徹樓夷阬為諸軍蔬
圃浚井疏洫列畦隴築短垣縦横其中植以荆棘而其
地益阻隘因治坊巷徙浮圖北原上州民旦夕登望三
[324-13b]
十里下令安撫司所治境有隙地悉種榆久之榆滿塞
下顧謂僚佐曰此歩兵之地不利騎戰豈獨資屋材耶
上元舊不燃燈允則結綵山聚優樂使夜縦遊明日偵
知北酋欲間入城中觀允則與同僚伺郊外果有紫衣
人至遂與俱入傳舍不交一言出奴女羅侍左右劇飲
而罷且置其所乘騾廡下使遁去即幽州統軍也後數
日為契丹所誅嘗宴軍中而甲仗庫火允則作樂行酒
[324-14a]
不輟副使請救不荅少頃火熄命悉瘞所焚物宻遣吏
持檄瀛州以茗籠運噐甲不浹旬兵數已完人無知者
樞宻院請劾不救火状真宗曰允則必有謂姑詰之對
曰兵械所藏儆火甚嚴方宴而焚必姦人所為舍宴而
救事或不測又得諜釋縛厚遇之諜言燕京大王遣来
因出所刺緣邉金榖兵馬之數允則曰若所得謬矣呼
主吏按籍書實數與之諜請加緘印因厚賜以金縱還
未㡬諜遽至還所與數緘印如故反出彼中兵金財力
地里委曲以為報一日民有訴為契丹民毆傷而遁者
[324-14b]
允則不治與傷者錢二千衆以為怯逾月幽州以其事
来詰荅以無有盖他諜欲以毆人為質驗比得報以為
妄乃殺諜雲翼卒亡入契丹允則移文督還契丹報以
不知所在允則曰在某所契丹駭不敢隠即歸卒乃斬
以狥歴四方館引進使髙州團練使天禧二年以客省
使知鎮州徙潞州仁宗即位領康州防禦使天聖六年
卒允則不事威儀間或歩出遇民有可語者延坐與語
[324-15a]
以是洞知人情訟至無大小面訊立斷善撫士卒皆得
其用盗發輒獲人亦莫知所由身無兼衣食無重羞不
畜資財在河北二十餘年事功最多其方畧設施雖寓
於遊觀亭傳間後人亦莫敢隳至於國信徃来費用儀
式多所裁定晩年居京師有自契丹亡歸者皆命舍允
則家允則死始寓樞宻院大程官營
張亢字公夀自言後唐河南尹全義七世孫家于臨濮
少豪邁有竒節事兄奎甚謹進士及第為廣平軍判官
應天府推官治白沙石梁二渠民無水患改大理寺丞
[324-15b]
僉書西京判官事通判鎮戎軍上言趙徳明死其子元
昊喜誅殺勢必難制宜亟防邉因論西北攻守之計章
數十上仁宗欲用之會丁母憂既而契丹聚兵幽涿間
河北増備遂起為如京使知安肅軍因入對曰契丹嵗
享金帛甚厚今其主孱而嵗歉懼中國見伐特張言耳
非其實也萬一倍約臣請擐甲為諸軍先元昊反為涇
原路兵馬鈐轄知渭州累遷右騏驥使忠州刺史徙鄜
[324-16a]
延路知鄜州上疏曰舊制諸路總管鈐轄都監各不過
三兩員餘官雖髙止不過一路總管鈐轄不預夲路事
今每路多至十四五員少亦不减十員皆兼夲路分事
不相統制凡有論議互報不同按唐總管統軍都統處
置制置使各有副貳國朝亦有經畧排陣使請約故事
别置使名每路軍馬事止以三兩員領之又涇原一路
自總管鈐轄都監廵檢及城砦所部六十餘所兵多者
數千人少者才千人兵勢既分不足以當大敵若敵以
萬人為二十隊多張聲勢以綴我軍後以三五萬人人
[324-16b]
入奔突則何以支又比来主将與軍伍移易不定人馬
强弱配屬未均今涇原正兵五萬弓箭手二萬鄜延正
兵不減六七萬若能預為團結明定節制迭為應援以
逸待勞則烏合饑餒之衆豈能窺我淺深乎請下韓琦
范仲淹分按逐路以馬歩軍八千已上至萬人擇才位
兼髙者為總領其下分為三将一為前鋒一為䇿前鋒
一為後陣每将以使忠臣佐三兩人分屯要害之地敵
[324-17a]
小入則一將出大入則大將出又量敵數多少使隣路
出兵應接此所謂常山蛇勢也今萬人已上為一大将
一路又有主師延州領三大将鄜州一大将保安軍及
西路廵檢徳靖砦共為一大将則鄜延路兵五萬人矣
原渭州鎮戎軍各一大将渭州山外及瓦亭各一大将
則涇原路五萬人矣弓箭手熟户不在焉昨延州之敗
盖由諸将自守不相應援請令邉臣預定其法敵寇某
所則某将為先鋒某将出某所為竒兵某将出某所為
聲援某城砦相近出敢戰死士某所設覆都同廵檢則
[324-17b]
各扼要害又令隣路取某路出應仍潛用旗幟為號昨
劉平救延州前鋒陷賊者已二千騎平猶不知趙瑜部
馬軍間道先進而趙振與王逵趨塞門至髙頭平路白
馬報敵張青盖駐山東振麾兵掩襲乃瑜也臣在山外
䇿應未嘗用夲指揮旗號自以五行支干别為引旗若
甲子日夲軍相遇則先見者張青旗後見者以緋旗應
之此是干相生其干相尅及支相生尅亦如之盖兵馬
[324-18a]
出入晝則百歩之外不能相知若不預為之號必誤軍
事國家承平日久失於訓練今每指揮藝精者不過百
餘人餘皆瘦弱不可用且官軍所恃者歩軍與强弩爾
臣知渭州日見廣勇軍彍弩者三百五十人引一石二
斗者僅百人餘僅及七八斗正欲閲習時易為力爾臣
以跳鐙弩試皆不能張閱習十餘日裁得百餘人又教
以小坐法亦十餘日又敎以帯甲小坐法五十餘日始
能服熟若安前弊以應新敵其有必勝之理乎又兵官
務張邉事以媒進邀賞劉平之敗正繇貪功輕進鎮戎
[324-18b]
軍最近賊境每報賊騎至不問多寡凡主兵者皆出至
邉壕則賊已去矣盖權均勢埓各不相下若不出則恐
得怯懦之罪且諸路騎兵不能馳險計其芻粟一馬之
費可飬歩軍五人馬髙不及格宜悉還坊監止㽞十之
三餘以歩兵代之又比来禁衞隊長繇年勞換前班者
或為諸司使副白丁試武技亦命以官而諸路弓箭手
生長邉陲父祖效命累世捍賊乃無進擢之路何以激
[324-19a]
勸邉民竊聞大帥議五路進師且用兵以来屢出無功
若一旦深入臣切以為未可也山界諸州城砦距邉止
二三百里夏兵噐甲雖精利其鬬戰不及山界部族而
財糧又盡出山界若十月後令諸将分番出界使夏人
不得耕牧然後出歩兵負十日糧人日給米一升馬日
給粟四升草五分賊界有草地以半資放牧亦可減輓
運之半王師既行使唃厮囉及九姓回紇分制其後必
蕩覆巢穴又言陕西民調發之苦數倍常嵗宜一切權
罷令安撫司與逐州長吏減省他役顓應邉湏及選殿
[324-19b]
侍軍将各三十人以駞騾各二百留其半河中以運鄜
延保安軍軍湏其半㽞乾州或永興軍以運環慶原渭
鎮戎軍軍湏分一轉運使専董其事又鄜州四路半當
衝要嘗以閑慢路遞舖兵卒之半貼衝要二路驛百人
毎三人挽小車載二百五十斤至三百斤若團併輦運
邉計亦未至夫備而民力可以寛矣初亢請乘驛入對
詔令手䟽上之後多施用進西上閤門使改都鈐轄屯
[324-20a]
延州又奏邉機軍政措置失宜者十事言王師每出不
利豈非節制不立號令不明訓練不至噐械不精或中
敵詭計或自我貪功或左右前後自不相救或進退出
入未知其便或兵多而不能用或兵少而不能避或為
持權者所逼或因懦将所牽或人馬困饑而不能奮或
山川險阻而不能通此皆将不知兵之弊也未聞深䆒
致敗之由而為之措置徒益兵馬未見勝術一也去春
敵至延州諸路發援兵而河東秦鳯各踰千里涇原環
慶不減十程去秋賊出鎮戎逺自鄜延發兵千里逺鬬
[324-20b]
鋭氣已衰如賊已退乃是空勞師徒異時更寇别路必
又如此是謂不戰而自弊二也今鄜延副都總管許懐
徳兼管勾環慶軍馬環慶副總管王仲寳復兼鄜延其
涇原秦鳯總管等亦兼鄰路雖令互相䇿應然環州至
延州十四五驛徑赴亦不下十驛涇原至秦鳯千里若
發兵互援而山路險惡人馬之力已竭三也四路軍馬
各不下五六萬朝廷罄力供億而邉臣但言兵少每路
[324-21a]
欲更増十萬人亦未見功効且兵無節制一弊無竒正
二弊無應援三弊主将不一四弊兵分勢弱五弊有此
五弊如驅市人而戰雖有百萬亦無益於事四也古人
教習湏三年而後成今之用兵已三年矣将師之材孰
賢孰愚攻守之術孰得孰失累年敗衂而居邉要者未
知何謀使更數年未罷兵國用民力何以克堪若因之
以饑饉加之以他寇則安危之䇿未知如何五也今言
邉事者甚衆朝廷或即奏可或再詳䆒以聞或付有司
前條方行後令即變胥史有抄録之勞官吏無商畧之
[324-21b]
暇邉防軍政一無定制六也夏竦陳執中皆朝廷大臣
凡有邉事當付之不疑今但主文書守詔令每有宣命
則翻録行下如諸處申禀則令候朝㫖如是則何必以
大臣主事七也前河北用兵減冗官以省費今陕西日
以増員如制置青白鹽使副招撫蕃部使臣十餘員所
占兵士千餘人請給嵗約萬緡復有都大提舉馬鋪噐
甲之類諸州並募克敵至勝保㨗廣鋭宣毅等兵久未
[324-22a]
曽團結訓練但費軍廪無益邉備八也今軍有手藝者
管兵之官每一指揮抽占三之一如延州諸将不出即
有兵二萬除五千守城之外其餘止一萬五千若有警
急三日内不能團集况四十里外便是敵境一有奔突
何以備之九也陕西教集鄉兵共十餘萬人市井無頼
名掛尺籍必簿田夫豈無姦盗雜於其中苟無措置他
日為患不細十也既而復請面陳利害不報會元昊益
熾以兵圍河外康徳輿無守禦才屬户豪也囉叛去導
夏人自後河川襲府州兵至近道纔覺而蕃漢民被殺
[324-22b]
掠已衆攻城不能下引兵屯琉璃堡縱遊騎鈔麟府間
二州閉壁不出民乏飲黄金一両易水一桮時豐州已
為夏人所破麟州勢孤朝廷議棄河外守保徳軍未果
徙亢為并代都鈐轄管勾麟府軍馬事單騎叩城出所
授勅示城上門啟既入即縱民出采薪芻汲澗谷然夏
人猶時出鈔掠亢以州東焦山有石炭穴為築東勝堡
下城旁有蔬畦為築金城堡州北沙阮有水泉為築安
[324-23a]
定堡置兵守之募人穫于外腰鎌與衛送者均得其時
禁兵皆敗北無鬬志乃募役兵敢戰者夜伏隘道邀擊
夏人遊騎比明有持首級来獻者亢以錦袍賜之禁兵
始慚奮曰我顧不若彼乎又縱使飲博方窘乏幸利咸
願一戰亢知可用始謀擊琉璃堡使諜伏敵砦旁草中
見老羌方炙羊髀占吉凶驚曰明當有急兵且趣避之
皆笑曰漢兒皆蔵頭膝間何敢亢知無備夜引兵襲擊
大破之夏人棄堡去乃築宣威砦于歩駞捍寇路時麟
州饋路猶未通勅亢自䕶賞物送麟州敵既不得鈔遂
[324-23b]
以兵數萬趨栢子砦来邀亢所将才三千人亢激怒之
曰若等已䧟死地前鬬則生不然為賊所屠無餘也士
皆感厲㑹天大風順風擊之斬首六百餘級相蹂踐赴
崖谷死者不可勝計奪馬千餘匹乃脩建寧砦夏人數
出争逐戰于兔毛川亢自抗以大陣而使驍將孫岊伏
短兵强弩數千于山後亢以萬勝軍皆京師新募市井
無頼子弟罷耎不能戰敵目曰東軍素易之而怯虎翼
[324-24a]
軍勇悍亢隂易其旗以誤敵敵果趣東軍而值虎翼卒
搏戰良久伏發敵大潰斬首二千級不踰月築清塞百
勝中候建寧鎮川五堡麟府之路始通亢復奏今所通
特一徑爾請更増並邉諸柵以相維持則可以廣田牧
壮河外之勢議未下會契丹欲渝盟領果州團練使知
瀛州葛懐敏敗遷四方館使涇原路經畧安撫招討使
知渭州亢聞詔即行及至敵已去鄭戩統四路亢與議
不合遷引進使徙并代副都總管御史梁堅劾亢出庫
銀給牙吏徃成都市易以利自入奪引進使為夲路鈐
[324-24b]
轄及夏人與契丹戰河外復引進使副都總管知代州
兼河東沿邉安撫事范仲淹宣撫河東復奏亢前所増
廣堡砦宜使就總其事詔既下眀鎬以為不可屢牒止
之亢曰受詔置堡砦豈可得經畧牒而止耶坐違節度
死所甘心堡砦必為也每得牒置案上督役愈急及堡
成乃發封自劾朝廷置不問蕃漢歸者數千户嵗減戍
兵萬人河外遂為并汾屏蔽復知瀛州因言州小而人
[324-25a]
衆緩急無所容若廣東南闗則民居皆在城中夏竦前
在陕西惡亢不附已特沮其役然卒城之加領眉州防
禦使復為涇原路總管知渭州會給郊賞州庫物良而
估賤三司所給物下而估髙亢命均其直以便軍人轉
運使奏亢擅減三司所估會竦為樞宻使奪防禦使降
知磁州御史宋禧繼言亢甞以庫銀市易復奪引進使
為右領衛大将軍知夀州後陜西轉運使言亢所易庫
銀非自入者改将作監知和州坐失舉徙筠州久之復
為引進使果州團練使又復眉州防禦使真定府路副
[324-25b]
都總管遷客省使以足疾知衞州徙懐州坐與鄰郡守
議河事會境上經夕而還降曹州鈐轄改河陽縂管以
疾辭為秘書監未㡬復客省使眉州防禦使徐州總管
卒亢好施輕財凡燕犒饋遺類皆過厚至遣人貿易助
其費猶不足以此人樂為之用同學生為吏部亢憐其
老薦為縣令後既為所累出筠州還所薦者復求濟亢
又贈金帛終不以屑意馭軍嚴明所至有風跡民圖像
[324-26a]
祠之
奎字仲野先亢中進士歴并秀州推官監衢州酒徐生
者毆人至死繫婺州獄再問輒言寃轉運使命奎復治
奎視囚籍印窽偽深探之乃獄吏竄易卒釋徐生抵吏
罪衆驚伏同時薦者三十九人改大理寺丞知合淝縣
徙南充縣以殿中丞通判瀘州罷歸㑹秦州鹽課虧緡
錢數十萬事連十一州詔奎徃按還奏三司發鈔稽緩
非諸州罪因言鹽法所以足軍費非仁政所宜行若不
得已令商人轉貿流通獨闗市収其征上下皆利孰與
[324-26b]
設重禁壅閼之為民病於是悉除所負未㡬知江州徙
楚州遷太常博士召為殿中侍御史知滑州徙邢州母
病輒割股肉和藥以進母遂愈其後母卒廬于墓自負
土植松栢服終授度支判官出為京東轉運使以侍御
史為河東轉運使進刑部員外郎知御史雜事安撫京
東募民充軍凡十二萬奏州縣吏能否數十人還為户
部副使及分陜西為四路擢天章閣待制環慶路經畧
[324-27a]
安撫招討使知慶州以父名餘慶辭不許歴陜西都轉
運使知永興軍河東都轉運使加龍圖閣直學士知澶
青徐揚等州再遷吏部郎中時李宥知江寧府府𪠘盡
焚諫官言金陵始封之地守臣視火不謹宜擇才臣繕
治之遷右諫議大夫知江寧府奎簡材料工一循舊制
不踰時復完還判吏部流内銓徙審官院知河南府河
南宫闕嵗久頗摧圮奎大加興葺又按唐街陌分牓諸
坊初全義守洛四十年洛人徳之有生祠及見奎偉儀
觀曰真齊王孫也因復興齊王祠嵗餘以能政聞遷給
[324-27b]
事中歸朝京東盗起加樞宻直學士知鄆州數月捕諸
盗悉平奎治身有法度風力精彊所至有治跡吏不敢
欺第傷苛細亢豪放喜功名不事小謹兄弟所為不同
如此然皆知名一時子燾龍圖閣直學士
劉文質字士彬保州保塞人簡穆皇后從孫也父審琦
虎牢闗使從討李重進戰死文質幼從母入禁中太宗
授以左班殿直遷西頭供奉官寄班祗候帝頗親信之
[324-28a]
數訪以外事嘗謂内侍竇神興曰文質朕之近親又忠
謹其賜白金百斤出為両浙走馬承受公事擢西京左
蔵庫副使岢嵐軍使賜金帶名馬徙知麟州改麟府濁
輪砦兵馬鈐轄擊蕃酋萬保移走之越河破契丹㧞黄
太尉砦殺獲萬計賜錦袍金帶徙知慶州李繼遷入寇
文質将出兵而官吏不敢發庫錢乃以私錢二百萬給
軍士皆感奮遂大破賊徙涇州克麟州清逺軍都監又
破敵于枝子平咸平中清逺軍陷坐逗撓奪官雷州安
置久之起為太子率府率杭州駐泊都監封泰山以内
[324-28b]
殿崇班為青齊淄濰州廵檢進禮賓副使石隰緣邉同
都廵檢使徙秦州鈐轄建小落門砦親率士版築會李
濬知秦州因就賜白金五百両天禧中知代州先是蕃
部獲逃卒給絹二匹茶五斤卒皆論死時捕得百三十
九人文質取二十九人以赦後論如法餘悉配隷他州
再遷内園使知邠州數從曹瑋出戰築堡障復徙秦州
鈐轄領連州刺史再知代州卒厚賻其家官子三人文
[324-29a]
質以簡穆親又父死事故前後賜予異諸将真宗嘗問
保塞之舊文質上宣祖太祖賜書五函仁宗亦以書賜
之然性剛喜評刺短長於貴近無所避故不太顯子十
六人渙滬皆知名
渙字仲章以父任為将作監主簿監并州倉天聖中章
獻太后臨朝久渙謂天子年加長上書請還政后震怒
将黥隷白州吕夷簡薛奎力諫得免仁宗親政擢為右
正言郭后廢渙與孔道輔范仲淹等伏闕爭之皆罰金
㑹河東走馬承受奏渙頃官并州與營妓游黜通判磁
[324-29b]
州尋知遼州夏人叛朝廷議遣使通河西唃氏渙請行
間道走青唐諭以恩信唃氏大集族帳誓死扞邉遣騎
䕶出境得其誓書與西州地圖以獻加直昭文館遷陜
西轉運使由工部郎中知滄州改吉州刺史知保州州
自戍卒叛後兵益驕渙至虎翼軍謀舉城叛民大恐渙
單騎徐叩營械首惡者歸斬之一軍帖服徙登州益治
刀魚船備海寇寇不敢犯詔嘉奨之歴知邢恩冀涇澶
[324-30a]
五州恩承賊蹂踐後渙經理繕葺有叙兵民犯法一切
用重典威令大振治平中河北地震民乏粟率賤賣耕
牛以茍朝夕渙在澶盡發公錢買之明年民無牛耕價
増十倍渙復出所市牛以元直與民澶民頼不失業歴
秦鳯涇原真定定州路總管四遷至鎮寧軍節度觀察
㽞後熙寧中還為工部尚書致仕渙有才畧尚氣不覊
臨事無所避然鋭於進取方開拓兆岷討安南渙既老
猶露章請自效不報卒年八十一
滬字子濬頗知書傳深沉寡言有知畧以䕃補三班奉
[324-30b]
職累遷右侍禁康定中為渭州瓦亭砦監押權静邉砦
擊破党㽞等族斬一驍将獲馬牛橐駞萬計時任福敗
邉城晝閉居民畜産多為賊所掠滬獨開門納之遷左
侍禁韓琦范仲淹薦授閤門祗候又破穆寧生氐西南
去洛陽二百里中有城曰水洛川平土沃又有水輪銀
銅之利環城數萬帳漢民之逋逃者歸之教其百工商
賈自成完國曹瑋在秦州嘗經營不能得滬進城章川
[324-31a]
収善田數百頃以益屯兵宻使人説城主鐸厮那令内
附會鄭戩行邉滬遂召鐸厮那及其酋屬来獻結公水
洛路羅甘地願為屬户戩即令滬将兵徃受地既至而
氐情中變聚兵數萬合圍夜縦火呼嘯期盡殺官軍滬
兵才千人前後數百里無援滬堅卧因令晨炊緩食坐
胡床指揮進退一戰氐潰追奔至石門酋皆稽顙請服
因盡驅其衆隷麾下以通秦渭之路又敗臨洮氐于城
下遷内殿崇班戩以三将兵遣董士廉助築城功未半
會戩罷四路招討使而涇原路尹洙以為不便令罷築
[324-31b]
且召滬不聼日増版趣役洙怒使狄青械滬士亷下獄
氐衆驚收積聚殺吏民為亂朝廷遣魚周詢程戡徃視
氐衆詣周詢請以牛羊及丁壯助工役復以滬權水洛
城砦主城成終以違夲路安撫使節制黜一官為鎮戎
軍西路都廵檢復内殿崇班痬發首卒弟淵将以其柩
東歸居人遮道號泣請㽞葬水洛立祠城隅嵗時祀之
經畧司言得熟户蕃官牛装等状願得滬子弟主其城
[324-32a]
乃命其弟淳為水洛城兵馬監押城中有碑記滬事
趙滋字子深開封人父士隆天聖中以閤門祗候為邠
寧環慶路都監戰沒録滋三班奉職滋少果敢任氣有
智畧康定初以右侍禁選捕京西叛卒有功遷左侍禁
後為涇原儀渭鎮戎軍都廵檢會渭州得勝砦主姚貴
殺監押崔絢劫宣武神騎卒千餘人叛攻羊牧隆城滋
馳至諭降八百餘人貴窮走出砦招討使令滋給賜降
卒及遷補将吏滋以為如是是誘其為亂蔵其牒不用
還為招討使所怒故賞弗行范仲淹韓琦經畧陜西舉
[324-32b]
滋可将領得閤門祗候為鎮戎軍西路都廵檢時京西
軍賊張海久未伏誅命滋都大提舉陜西京西路捉賊
數月賊平後為京東東路都廵檢富弼為安撫使舉再
任登州乳山砦兵叛殺廵檢州将誅首惡數人不窮按
滋承檄驗治馳入其壘次第推問得黨與百餘人付獄
衆莫敢動在京東五年數獲盗不自言弼為言乃自東
頭供奉官超授供備庫副使定州路駐泊都監嘗因給
[324-33a]
軍食同列言粟不善滋叱之曰爾欲以是怒衆邪使衆
有一言當先斬爾以徇韓琦聞而壮之以為真将帥材
及琦在河東又奏滋權并代路鈐轄改管勾河東經畧
司公事建言代州寧化軍有地萬頃皆肥美可募人田
作敎戰射為堡砦人以為利累遷西上閤門副使歴知
安肅軍保州滋彊力精悍有吏能所至稱治會契丹民
數違約乘小舟漁界河中吏憚生事累嵗莫敢禁後又
遣大舟十餘自海口運鹽入界河朝廷患之以滋可任
徙知雄州滋戒廵兵舟至輒捕其人殺之輦其舟移文
[324-33b]
還涿州漁者遂絶契丹因使人以為言而知瀛州彭思
永河北轉運使唐介燕度皆以滋生事請罷之朝廷更
以為能擢龍神衞四廂都指揮使嘉州團練使遷天武
捧日四廂都指揮使英宗即位領端州防禦使歩軍都
虞候賜白金五百兩㽞再任未㡬卒贈遂州觀察使滋
在雄州六年契丹憚之契丹嘗大饑舊米出塞不得過
三斗滋曰彼亦吾民也令出米無所禁邉人徳之馭軍
[324-34a]
嚴戰卒舊不服役滋役之如廂兵莫敢有言繕治城壁
樓櫓至於簿書米鹽皆有條法性尤廉謹月得公使酒
不以入家然傲慢自譽此其短也
論曰石普曉暢軍事習知民庸然揣摩時政終以罪廢
張孜雖稱持重跡其所長無足取者許懐徳以愞不任
事數遭貶斥其不及普逺矣劉文質以私錢給軍且脱
人於死仕雖偃蹇聲名俱章章矣渙以小官能抗疏母
后輯暴弭姦則其餘事也滬水洛之戰從容退師滬之
才畧其最優者歟趙滋有吏能出米塞下以振契丹亦
[324-34b]
仁人之用心李允則在河北二十年設施方畧不動聲
氣契丹至以長者稱之張亢起儒生曉韜畧琉璃堡兔
毛川之㨗良快人意區區書生功名如此何其壮哉奎
以治跡著稱其視亢盖所謂難為兄難為弟者歟
 宋史巻三百二十四
[324-35a]
 宋史巻三百二十四考證
張孜傳上闗銀鞵錢事○此句有疑
䇿先鋒○南夲䇿作為
 宋史巻三百二十四考證
[324-35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