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h0022 文苑英華-宋-李昉 (master)


[645-1a]
欽定四庫全書
 文苑英華卷六百四十五 宋 李昉等 編
 檄文此卷英華所編失/年代先後今正之
  為彭城王檄征鎮文
  為太祖檄齊神武高歡文
  為東魏檄梁文
  為行軍元帥鄭國公檄陳文
  為北齊檄陳文
[645-1b]
  為侯莫陳悅檄陳蕭摩訶文
  隋檄陳尚書江揔文
   為彭城王檄征鎮文    孔熈先令弟休/先作
揚州刺史徐湛之告四方王公守宰夫休否相乗天道
無常一作道/無恒泰狂狡肆逆明哲是殛故小白有一匡之勲
重耳有翼戴之徳自景平肇始皇室多故大行皇帝天
誕英姿聦眀睿武一作/哲㧞自藩國嗣位統天憂勞萬幾
一作/垂心庶務是以邦内安逸英華作邦家/安危恐非四海同風
[645-2a]
而頃一作/比年已來姦豎亂政刑法違衷一作刑/罰乖滛隂陽乖
一作/違舛致使釁起蕭墻飛禍卒集一作危/禍萃集賊臣趙伯符
積怨含毒遂縱兇醜一作/姦宄肆兵犯蹕禍流儲貳一作/宰
樹非所一作/類傾墜皇基罪百浞&KR1830過千元莽開闢以來
未聞斯比率土叩心華夷泣血咸懐亡身之誠同思糜
軀之報湛之畢與行中領軍蕭思話行䕶軍將軍臧質
行左衛將軍孔熙先建威將軍孔休先忠貫白日誠期
一行/著幽顯義痛其心事傷其目投金奮戈萬殞莫顧即
[645-2b]
日斬伯符首及其黨與雖豺狼即戮惟新告始一作王/道惟新
而普天無統一作/主羣蒙靡係一作/莫繼彭城王體自高祖明
一作/聖明在躬徳格天地勲溢區宇世路威夷勿用南服
龍潜鳳棲于兹六稔蒼生饑徳億兆渴化豈惟東征有
鴟鴞之歌陜西有勿剪之歎一作/思而已哉靈祗告徵祥
之應䜟記表帝王一作/者之符上愜一作/荅天心下合人望
一作下/愜民望正位辰極非王而誰今遣行䕶軍將軍臧質等
齎皇帝璽綬星馳奉迎百官備禮絡繹繼進並命羣師
[645-3a]
鎮戍常若干撓義徒有犯無貸昔年使反湛之奉賜手
勑逆誡禍亂預覩期萌令宣示朝賢共拯危溺若無㫁
謀事失於後機遂使聖躬濫酷大變奄集哀恨崩裂撫
心摧梗不知何地可以厝身輒督勵尫頓死而後已一/作
皆宋書/苑畢傳
  英華録謀逆之檄未詳
   為周太祖檄齊神武高歡文西魏永/熈三年
盖聞隂陽逓用盛衰相襲茍當百六無聞周書作/無間三五
[645-3b]
皇家創歴陶鑄蒼生保安四海仁育萬物運距孝昌屯
沴屢起隴冀搔北史/作騷動燕河狼顧雖靈命重啓蕩定有
期而乗釁之徒因生羽翼賊臣高歡器識庸下出自輿
皂罕聞禮義直以一介鷹犬効力戎行靦冒恩私遂竊
北史/作堦榮寵不能竭誠盡節專挾姦囘乃勸爾朱榮行茲
簒逆及榮以專政伏誅世隆以兇黨外叛英華作世/濟凶黨非
苦相敦勉令取京師又歡吐萬兒復為弑虐英華作傷/殺暴虐
蹔立建眀以令天下假推普&KR2734欲竊威權並歸廢斥俱
[645-4a]
見酷害於是穪兵河北假討爾朱亟通表奏云取䜛賊
周書/作敗既行廢黜遂將簒弑以人望未改恐鼎鑊交及乃
求宗室權允人心天方與魏必將有主翊戴聖明誠非
歡力而歡阻兵安忍自以為功廣布腹心跨州連郡端
揆禁闥莫非親黨皆行貪虐窫窳生靈而舊將名臣正
人直士横生瘡痏動挂網羅故武衞將軍伊琳清貞剛
北史作貞/直武毅禁旅攸屬直閤將軍鮮于康仁忠亮驍傑
爪牙斯在歡收而&KR1229之曽無聞奏司空髙乾是其黨與
[645-4b]
毎相影響謀危社稷但以姦志未從恐先泄漏乃宻白
朝廷使殺髙乾方哭對其弟穪天子横&KR1229孫騰任祥歡
之心膂並使入居樞近伺國間隙知歡逆謀將發相繼
歸迯歡益加撫待亦無陳白然歡入洛之始本有姦謀
令親人蔡儁作牧河濟厚相㤙贍以為東道主人故闗
西大都督清水公賀㧞岳勲徳隆重興亡攸寄歡好亂
樂禍深相忌毒乃與侯莫陳悦隂圖䧟害幕府以受律
専征便即討戮歡知逆狀已露稍懐旅拒遂遣蔡儁拒
[645-5a]
代令竇泰佐之又遣侯景等云向白馬輔世珍等徑取
石濟髙隆之及婁招等屯㨿壺闗韓軌之徒擁衆蒲坂
於是上書天子數論得失訾毁乗輿威武疑作/侮朝廷藉
此微庸冀茲大寳溪壑可盈禍心不測或言徑赴荆楚
開疆於外或言分詣伊洛取彼䜛人或言欲來入闗與
幕府决戰今聖明御運天下清爽百僚師師四隩來暨
人盡忠良誰為君側而敢威福自己生是亂階緝搆南
箕指鹿為馬包藏兇逆伺我神器是而可忍孰不可容
[645-5b]
幕府折衝宇&KR2586親當受脤鋭師百萬彀騎千羣裹糧坐
甲唯敵是俟義之所在糜軀匪恡頻有詔書頒告天下
稱歡逆亂徴兵致伐今便分命將帥應機進討或趣其
要害或襲其窟穴周書/作宅電繞地擊霧合星羅而歡違負
天地被毒人鬼乗此掃蕩易同俯拾歡若渡河稍逼宗
北史/作宫廟則分命諸將直取并州幕府躬自東轅電赴伊
洛若固其巢穴未敢發動亦命羣帥百道俱前轅裂賊
臣以謝天下其州鎮郡縣率土人黎或州鄉冠冕或功
[645-6a]
此史作/勳庸世濟並宜捨逆歸順立効軍門封賞之科已
别有格凡百君子可不勉旃周書作歟/北史作哉
  時濟神武稍逼京師魏帝遂入闗周太祖乃奉魏帝/都長安披草萊立朝廷軍國之政咸取决于太祖
  此篇英華所載甚略今以周書北史増入
   為東魏檄梁文      杜弼藝文類聚/作魏収
觀夫辰象麗天山岳鎮地方以類聚物以羣分建之以
邦國樹之以君長日月于是莫二一作/貳宇宙一作/皇帝所以
揔一雖五運相推百王革命此道之一作/所行孰之能改
[645-6b]
一作孰/云能易而皇家承統光配彼天義洽幽明化周動植崇
文徳以來逺脩禮讓以止訟舞干戚於兩階執玉帛於
萬國𤣥功潜運至徳旁通百姓日用而不知兆民受賜
而無迹唯彼吴越獨阻聲教匪民之咎責有由焉而元
首懐止戈之心上宰薄兵車之㑹遂觧縶南冠喻以好
睦舟車遵泝川陸光華亭徼息奔走之勞屯戍無逼卒
之變雖嘉謨長筭爰自我始而罷兵息民彼獲其利侯
景豎子本無事一作/土業乃枉道於人間遂乾没於世上
[645-7a]
鳴伏於爾朱之門鎮守於普泰之日曽無為主之識詎
有挈瓶之智既而投命義旗歸身幕府殊異雍齒有類
丁公時逢寛政得免大戮棄其瑕滓收其力用預在行
伍叅跡驅馳及秦隴逋誅每事經略以河南是空虚之
地漢陽非兵戰之衝薄存掎角聊示旗鼓豈資實効寄
以遊聲軍機催勒盖維景任揔兵統旅則有司存而愚
𥚹有積驕憤遂甚屢犯軍紀自生疑貳禍心潜搆翻成
亂階負恩棄徳罔恤天討不義不昵厚而必顛委慈母
[645-7b]
似脫屣棄寵弟如遺芥龍鍾稚子痛苦成行孌彼諸姬
破亡為伍㓕伯春之婉轉慕姜兒之爽言不與狼虎同
仁而共豺狸等惡及逺託闗隴依慿姦異逆主定君臣
之分賊臣結兄弟之親觧其倒懸仰人鼻息一日無恩
終成難養俄而易慮躬擐干戈釁暴惡盈側首無託以
金陵逋迯之藪江南統御一作/流離之地甘辭卑體進孰圖
身讒言浮說抑可知矣叛豎投命豈將擇音而偽朝大
小幸灾忘義主荒于上臣蔽于下逐雀去草曽不是圖
[645-8a]
竊寳叛邑椒蘭比好人而無禮其能國乎亦既失信不
亡何待今帝道休眀皇猷允塞四民樂業百靈効祉故
丞相材標國貞道潤時雨義冠伊霍勲盖桓文大君立
徳世功世禄作民舟檝為國棟梁内外齊心上下同徳
蛟騰虎嘯風生雲起摩日則車懸轉舍排山則龍門洞
開吞雲夣於胷中運天下於掌内雖有賊臣去國亡卒
出境何異一毛之落牛體雙鳬之飛海曲一作/濵彼既連
結姦惡斷絶隣好追兵保境縱盗侵國盖物無定方事
[645-8b]
無常勢或乗利而受害或因得而更失是以吳侵齊境
遂致勾踐之師趙納韓地終有長平之役矧乃鞭撻疲
民侵軼徐部築壘擁川捨信邀利此而可忍孰不可懐
是以援乗麾殞之將投石㧞距之士深衞偽主信納亡
叛含怒作色如赴私讐意存渉血義不旋踵攻戰之利
實若有神徵兵聚衆依山傍水舉螳蜋之斧被結蜣之
甲當窮轍以待輪坐積薪而候燎及其鋒刃蹔援埃塵
且接便已亡㦸棄戈土崩瓦觧貞陽以從一作/猶子之親
[645-9a]
為戎首之任非獨一作/但力屈道窮亦將無路還蜀兼亦
一作/復挾子垂翅俱在籠樊將士以昧禍之心為助亂之
事皆掬指舟中披甲皷下同宗異姓纍纍相望曲直既
殊强弱不等父出子孤自取其敗違卜愎諌何以辭責
雖復貪利茍得背同即異獲一人而失一國見黄雀而
忘深井食鈎吻以療饑飲鴆毒以救渴智者所不為仁
者所不向誠既徃之難迹猶將來之可追景以鄙俚之
夫遭風雲之㑹位登三事邑啓萬家揣身量分久當止
[645-9b]
足而周章向背離披不已夫豈徒然意亦可見彼乃示
之以利器誨之以慢藏使其勢得容姦令其時堪乗便
既南風不競天亡老賊奸謀將復作矣然則摧堅强者
難為功拉枯朽者易為力計其雖非孫吴猛將燕趙精
兵猶是久渉行陣曽習軍旅豈同輕剽之師不比扼腕
之衆距一作/拒此則作氣不足攻彼則為勢有餘恐尾大
於身踵麤於股倔強不掉狠戾難馴呼之則反速而釁
小不徴一作/懲則叛遲而禍大㑹應遥望廷尉不肯為臣
[645-10a]
自㨿淮南亦欲稱帝但恐楚國亡猿禍延林木城門失
火殃及池魚横使漢江一作/江黄士子荆揚人物死亡矢石
之下支一作/天折霧露之中彼梁王操行無聞輕險有素
工用其短以少為多反覆山淵顛倒冠履射爵論功盪
舟稱力年既老矣耄又及之政荒民流禮崩樂壊改换
朝章變易官品雖世異漢朝而事同新室加以用捨乖
方立廢失所矯情動衆飾智驚愚毒蟲滿懐安敢試業
躁競盈貫茸謬治情内恣鴟靡外逞殘賊人人厭苦家
[645-10b]
家思亂災異䧏於上怨讟興於下履霜有漸堅冰且至
恃浮一作/將隂躁之風俗任輕薄之子孫朋黨路開兵權在
外必將禍生骨肉難起腹心强弩衝城長㦸指闕徒探
雀鷇無救府藏之虚空伺一作/請熊蹯詎延晷刻之命外
崩中潰今實其時鷸蚌相危一作/扼我乗其弊方使髙旗
舒斾長轂啟行迅騎追風精甲耀日四七並列百萬為
羣風飄雲動星羅海運以此赴敵何敵不摧以此攻城
何城不䧟猶為岸上之虎當作水中之龍以轉石之形
[645-11a]
為破竹之勢將使鍾山渡江青盖入洛荆棘生建業之
宫麋鹿遊姑蘇之館但恐兵一作/革車之所轥轢劍騎之
所蹈踐杞一作/椅梓於焉傾折竹箭以此摧殘若吳之王
孫蜀之公子順時以動見機而作靣縳衘璧肉袒牽羊
歸欵軍門委命下吏當使焚櫬而出拂席相待必以楚
材將為晉用固乃喜得異度實自利獲士衡士龍即援
客卿之族將加驃騎之號斯盖壯士封侯之日丈夫立
節之秋冬冰可折時不再來先事預懐有如皎日王侯
[645-11b]
無種工拙在人凡百君子勉求多福若不改迷坐待淪
没一旦暴骨草莽流血成川猶且不悟噬臍何及故宣
徃意馳此簡書檄之到彼咸共申省
  此檄與藝文類聚資治通鑑所載並同惟魏書島
  夷蕭竹傳文既諄復先後亦異今併録之其僅同
  者白字是也
夫乾坤交泰明聖興作有冥運行之力俱盡變化之途
抱識含靈融然並至呈形賦命混而同徃所以𤣥功潜
[645-12a]
運至徳旁通百姓日用而不知萬國受賜而無迹豈徒
鑿其耳目易其心慮悟以風雲一其文軌使夫日月之
照不私雨露之施均洽運諸仁壽之域納於福禄之林
自晋政多僻金行淪蕩中原作戰闘之塲生民為鳥獸
之餌則我皇魏握𤣥帝之圖納水靈之祉駕雲車而自
北䇿龍御以圖南政符上帝援溺下土恠物殛死淫水
不作運神器於顧盼定寳命於蜘蹰恢之以武功振之
以文徳宇内反可封之俗圓首識堯舜之心沙海荒忽
[645-12b]
之外瀚漠覊縻之表方志所不傳荒經所不綴莫不繩
谷鉤山依風託水共仰中國之聖同欣大道之行唯夫
三吴百越獨阻聲教匪民之咎責有由焉自偽晋之後
劉蕭作慝僣擅一隅號令自己惟我祖宗馭宇愛民重
戰未極謀臣之畫不窮節將之兵聊遣行人降以尺一
圓臺已築黄屋輙去賜其几杖置之度外蕭衍輕險有
素士操蔑聞睥睨君親自少而長好亂樂禍惡直醜正
巧用其短以少為多眩惑愚淺大言以驚俗驅扇邪僻
[645-13a]
召兵以作威曲體脅肩摇唇鼔舌候當朝之顧指邀在
位之餘論遂汙辱冠帶偷竊藩維及寳卷昬狂下不堪
命曽無北靣有犯之節遽滅人倫在三之禮慿妖假恠
鬼語神言稱兵指闕傾朝鴆主陵虐孤寡聾愚士民天
不悔禍姦醜得志内恣雕靡外逞殘賊驅羸國之兵逼
餬口之衆南出五嶺北防九江屯戍不觧役無寧歲死
亡矢刃之下夭折露霧之中哭泣者無已傷痍者不絶
託身人上忽下如草遂使頑嚚子弟肆行婬虐狡猾羣
[645-13b]
小縱極貪惏剥割蒼生肌肉略盡刳剔黔首骨髓俱罄
猛虎未方其害餓狼詎侔其禍惵惵周餘救死無地至
於矯情飾詐事非一緒毒螫滿懐妄敦戒業躁競盈胸
謬治清静至乃大興寺塔廣繕䑓堂昭陽倒景垂珠銜
璧崢嶸刻削千門萬戸鞭撻疲民盡其筋骨延壤運石
悲歌掩途死而可祈甘同仙化智淺謀踈曽不自揆遏
桐柏之流翻為己害子亡齊之𦙍忽為戎首書契迄茲
罕聞其事至於廢捐冢嫡崇樹愚子朋黨路開彼我側
[645-14a]
目疾視扼腕十室而九翹足有待良亦多人二紀於茲
王家多故始則車馳之警終有驚墜之哀神祗痛憤㝢
縣崩震於是故相國齊獻武高王感天壤之慘黷激雲
雷以慨然伏高義而率民奮大節以成務爰有匡國定
覇之圖非直討賊雪耻之舉於是睿略紛紜靈武冠世
盪滌逋孽尊主康邦皇上秉歴受圗天臨日鏡道隨𤣥
運徳與神行既而元首懐舞戚之風上宰薄兵車之㑹
遂觧縶南冠喻以好睦舟車遵遡川陸光華亭徼相望
[645-14b]
欣然自泰反肉還童不待羊陸雖嘉謀長筭爰自我始
罷戰息民兩獲其泰王者之信明如四時豈或為人君
父二三其徳書而不法可不惜哉侯景一介役夫出自
凡賤身名淪敝無或可紀直以趨馳便習見愛爾朱小
人叨竊遂忝名位及中興之際義旗四指元惡不赦實
在羣胡景荷人成㧞藉其股肱主人有丹頸之期所天
䧟族滅之釁雖不能蔽捍左右以命酬恩猶當惨顔後
至義形於色而趣利改圖速如覆手投身麾下甘為僕
[645-15a]
𨽻獻武王側棄其瑕穢録其小誠得厠五命之末預在
一隊之後忝跡驅馳庻其來効長鞭利鎩術以制之既
闗隴逋誅毎事經略以河南虚空之地非兵戰之衝薄
存掎角聊示旗鼔豈資實効寄以遊聲軍機催勒盖惟
景任揔兵統旅則有司存而愚褊有積憍愎遂甚犯違
軍紀仍自猜貳禍心潜搆翻為亂階負恩棄徳罔恤天
討不義不昵厚而必顛委慈母如脫屣棄少弟如遺土
羣子陸陸妻姪成行慕姜兒之爽言蔑伯春之宛轉跳
[645-15b]
梁猖獗夫欲誰欺比之梟獍異類同醜欲擬蛇䑕顧非
其倫及逺託闗右委命㓂逆寳炬定君臣之分黒獺結
兄弟之親授以名器之尊救其重圍之死慿人繫援假
人鼻息俄而忘恩背惠親尋干戈釁暴惡盈側首無託
以金陵逋迯之藪江南流禦之地甘辭卑體進熟圖身
詭言浮說抑可知矣叛竪救命豈將擇音偽朝大小幸
災忘義主耄於上臣蔽於下逐雀去草曽不是圖竊寳
叛邑椒蘭比好人而無禮其能國乎夫安危有大勢成
[645-16a]
敗有恒兆不假離朱之目不藉子野之聽聊陳刺心之
說且吐代謀之言今帝道休眀皇猷允塞四民樂業百
靈効祉雖上相云亡而伊陟繼事秉文經武虎視龍驤
驅日下之俊雄收一世之英銳擊刺猶雷電合戰如風
雨控弦躍馬固敵是求蠕蠕昔遭離亂輻分瓦裂匹馬
孤征告困於我國家深敦隣附愍其入懐盡憂人之禮
極繼絶之義保衛出於故地資給惟其多少存其已亡
之業成其莫大之基深仁厚徳鏤其骨髓引領思報義
[645-16b]
如手足吐谷渾深執忠孝膠漆不渝萬里仰徳奏欵屬
路並申以婚好行禮如歸蠕蠕境斜界黄河望通幽夏
飛雪千里層氷洞積北風轉勁實筋角之時沍寒方猛
正氊裘之利吐谷渾疾彼凶逆强兵歲舉傾河及鄯塵
通隴峽驅龍池之種藉常勝之氣二方候隙企其移踵
加以獨孤如願擁衆秦中治兵刼愶黒獺北備西擬内
營腹心救首救尾疲於奔命豈暇稱兵東指出師函谷
且秋風揚塵國有恒防闗河形勝之際山川襟帶之所
[645-17a]
猛將精兵基跱岳立又寳炬河隂之北黒獺邙北史作/芒魏書
作/亡山之走衆無一旅僅以身歸就其不顧根本輕懐進
趣斯則一勞永逸天賛我也言之旦旦日月經天舉世
所知義非徒語持此量之理有可見則侯景遊辭莫非
虚誕夫景䋲樞席牖之子阡陌鄙俚之夫遭風塵之㑹
逢馳騖之日遂位在三吏邑啓千社揣身量分久當止
足而乃周章去就離跂不已夫豈徒爾事可折揚度其
衆叛親離守死不暇乃聞將棄懸瓠逺赴彭城老賊姦
[645-17b]
謀復將作矣固揚聲赴助計在圖襲吞淵明之衆招厭
虐之民舉長淮以為㫁仍鴟張歲月南靣假名死而後
已此盖蜯鷸之禍我承其弊且偽主昏悖不惟善隣賊
忍之心老而彌篤納逋叛之詭譎蔑信義以猖狂天䘮
其神人重其怨將踐𤓰圃之蹤且追兒侯之轍今徵發
犬羊侵軼徐部築壘擁川覬覦小利此而可忍孰不可
懐兵凶戰危出不得已謬奉朝規肅兹九伐扛鼎㧞樹
之衆超乗投石之旅練甲争途波聚霧合虎斑龍文之
[645-18a]
逸蘭池蒲梢之駔嘘天陸野躡影追風振旅南轅長驅
討䠞非直三吳䑕面一麾魚駭乗此而徃青盖將歸且
衍虐網蚩兵權在外持險躁之風俗兼輕薄之子孫蕭
綸兇狡之魁豈無商臣之恨蕭譽失志之憤當召專諸
之客外崩中潰今也其時幕府師行以禮兵動以義弔
民伐罪理有存焉其有知機審變翻然鵲起立功立事
去危就安賞典未忘事必加等若軍威所至敢有拒違
尺児已上咸從梟戮今三禮四義之將豹虎熊羆之士
[645-18b]
深銜逋偽信納叛亡違卜愎諌實興伐役莫不含怒作
色如赴私讐茹肝渉血義不旋踵攻戰之日事若有神
莽積麻亂匪旦伊夕以彼曲師危卒望我軍鋒何異蛣
蜣被甲蝍蛆舉尾正恐旗鼔一接芝藋俱摧先事喻懐
備知翰墨王侯無種禍福由人斯盖丈夫肉食之秋壯
士封侯之㑹冬氷可折時不再來凡百君子勉求多福
檄之所到咸共申省知我國行師之意
   為行軍元帥鄖國公韋孝寛檄陳文周宣帝大/象元年
[645-19a]
偽陳私署公卿將校州鎮郡縣村屯邑落盖聞五精上
列曜魄揔其威靈萬國下分皇王攝其區域至其創業
垂統革命受終奄有神州光宅函夏莫不垂極襲聖積
徳累仁播厚利於人民建大功於天地然後幽明賛叶
兆庶歸徃瑞之以龍圖鳳紀崇之以玉璽黄屋故能照
臨九縣對越兩儀永保鴻名長為稱首未有蠻陬夷落
裔土荒隅崛起阡陌之中妄竊帝王之號斯則僣越之
首縣一作/懸同於漢闕亡吳之主㑹於晋臣布在方册可以
[645-19b]
龜鏡者也我太祖文武皇帝自天攸縱膺運挺生屈道
藩條或躍伊始屬𤣥運將改禄去王室三川已震九鼎
將飛事功在泥禄疑作/禍深流彘乃推誠仗義援手濡足
迎衛乗輿崇建旐社舉天維於將墜振一作/正地軸於已
傾血氣食毛咸受其賜是則我有大造於區夏也重以
闢土服逺包荆巻蜀功高於九合業重於三分愈執忠
貞之操終以人臣之禮至哉大矣無得稱焉既而謳歌
允屬金石變響神器大寳用集我有周我閔皇帝乃上
[645-20a]
膺靈命俯順樂推揖譲而登皇極垂衣而歸撫運世宗
纉統克隆洪緒武功文徳騰茂飛英我髙祖武皇帝以
上聖䧏下武以至道𢎞丕業其寂也象繫不能究其微
其動也雷霆不能比其變偽齊竊㨿中原綿歴世祀一/作
紀/帶之以巨海長淮鎮之以峻岱崇岳其地廣其民衆
其俗冨其兵强而帝遷明徳人思睿后金鉞一麾廓然
大定申弔伐之義答億兆之心陟方之駕雖逺鼎湖之
神未絶天元皇帝負四聖之休烈恊千載之昌期懸金
[645-20b]
鏡振玉皷宏天綱廣地絡東窮海外西極河源邛管夜
郎之所冒頓呼韓之類莫不屈膝稽顙泛水梯山被華
夏之仁風仰中國之聖道唯彼揚越獨為匪民菆芮魚
鳥之郡晏安龜蛇之穴故偽魁陳覇先火耕水耨之夫
蓽門圭竇之子無行檢於鄉曲充部𨽻於藩侯施彼呼
船之伎展其盜裘之用值蕭氏䘮亂金陵擾攘爛羊啓
邑㧞卒為將遂得洗濯江漢奮迅泥滓王僧辯秉文經
武挹義懷仁志在鷹揚誠深鶴立掃江表之巨㓂復梁
[645-21a]
室之宗社提挈覇先成其羽翼而背恩忘徳毁器折枝
宻相掩襲忍加屠害節士為之扼腕名臣所以流涕蕭
方智世有江外實主梁祀覇先義則臣民任惟輔佐御
下暴於戻虎輕上踰於老年疑作牛/見左傳包此禍心遽行簒
弑遂令羣盜歘起宫闈窘逼梁棟之間顛死一作/斃鋒鏑
之下既甚南宫絶宋公之脰又過淖齒縮齊閔之䈥自
古逆子亂臣窮兇極悖未有如斯者昌實覇嗣舊加簒
戮殘虐相襲報復循環陳頊獲自儲宫我之俘𨽻先朝
[645-21b]
深𢎞寛宥免其釁皷置之夷邸淹歴歲時芻豢費上林
之牧廪䘏索長安之米其兄蒨發常山之念屢致誠請
國務狐首之感以禮遣送頊禀性兇嚚不義不昵害厥
猶子僣其偽位朝廷逺撫長駕含垢匿瑕遍省不虧輶
軒繼路東夏克平威震淮海乗勝席卷咸請南轅高祖
以得原失信義有不取一作/敢懷逺字小理存久大而違
盟背惠忽從兹始摇蕩我邉陲侵軼我彭泗我是以有
吕梁之役麾下裴忌程文秀之軰李緒蔣元舉之徒束
[645-22a]
手軍前不可勝計積甲等孤桐之岫溺卒㫁浮聲之流
頊長惡愈甚守迷不變㨿如掌之地延翹足之項猶怒
臂當轍舉尾支山習黄旗之謬談志青盖之妖說貫盈
數盡今實其時加庚子應年金火入斗天道人事宛若
合符混一之期昭然可見寡人不武董兹戎律内禀帷
幄出制天淵部勒諸將雷奔電擊大將軍龍門公拓㧞
王述領巴蜀之兵一十二萬出於白帝水陸俱下大將
軍安昌公拓㧞則領驍騎五萬濟於南㟁循江東轉梁
[645-22b]
王舉一國之師盡舳艫之盛發自江陵首尾不絶行軍
揔管上柱國杞國公亮率歩騎一十五萬掃蕩山林自
東闕行軍揔管上柱國郕國公士彦領人馬一十萬濟
自泗口徑取廣陵幕府精鋭二十萬餘長驅淮水直指
江左並同集石首大㑹金陵凡此諸軍皆從&KR0648隴驍雄
幽并勇俠捩犀㧞象之夫斬蛟挈兕之士上谷漁陽之
騎追風嘯雲荆門鄧塞之舟浮江沿漢象弭餙堂谿之
材鷲羽加淇園之竹旌旗麾電戈劔竟野皷怒則江湖
[645-23a]
盪沸叱咤則山嶽簸跳以此攻城何城不䧟以此衆戰
誰能抗禦將恐程門霣霜梧桐與樗櫟同淍崐山火燎
天球共珷玞俱盡故示以禍福冀相全濟陳頊若識機
知變輿櫬轅門當增安樂之封有加歸命之禮偽公卿
以下或中華之冠帯流寓江淮或東南之雋椘世載名
位豈安危亂之邦事夷裔之主良由身居偽網迹淪冦
地雖心存魏闕無由自㧞故耳今正丈夫轉禍一作/福
秋君子見機之日若能投誠進欵展効立功富貴榮華
[645-23b]
義同俯拾如有不達機運敢拒王師軍有嚴科刑兹罔
赦檄之所到咸共申省
   為北齊&KR0702陳文      盧思道
告三江之表偽署君臣將帥州郡邑落士民等盖聞上
𤣥垂象列宿拱辰極之忠厚載成形百谷指滄溟之大
是以三五以降哲王元后逺覃聲敎大燀威靈日月之
所照臨俱荷亭育舟車之所通泊咸附象鞮我大齊積
徳累功開物成務光宅寰海覆幬蒸民虞夏受終顧有
[645-24a]
慙徳湯武革命未云盡善滄波已東九譯請吏玉門之
右萬里無塵諸華冠帶之俗肆勤南畆皮服引弓之渠
頓顙北闕内外禔福區宇懾然皇上垂拱巖廊司契而
已惟夫太伯之後實號勾吴少康之裔是為於越江界
湫湄如掌之陋塗泥所集瘴癘自興自昔皇王列壌班
瑞春秋之義爵不過子在晋永嘉運圯數極司馬熾衆
無一旅播越江濵劉蕭已還多歴世祀魏氏奄一神州
置之度外且西吞巴蜀北㨿淮淝善人君子可以為國
[645-24b]
陳覇先下愚小醜品極輿𨽻屬揚部淪胥之日幸梁人
殱敗之秋騁其姦囘妄自尊大蠻觸之戰争似鰌魽之
跳躍曇頊昬頑賊忍不義不慈剿厥猶子竊其偽位蜂
蠆非毒谿壑易滿事甚楚圍之纓理切吴光之劔國小
地狹虐用其民坑戮侔於屠伯芟夷過於薙氏加以沉
迷麴糵酣&KR1196終朝澆灌取盡夜以繼晝貨賄公行政刑
不立踈棄良士狎近小人守宰蠶漁子弟荒暴頭㑹箕
歛杼軸其空災異相仍稲蟹不熟江左黎獻戴目而視
[645-25a]
齊之季世實多涼徳江淮之間蹔為頊有便謂三眷易
求百年可致違卜愎諫黷武窮兵吳眀徹程文秀之徒
並早經行陣粗有風力彼朝上下繫以存立吕梁之役
貫盈惡稔曽未交綏雲卷霧徹組練塞垣艅艎噎水顧
眄之頃隻輪不歸及周宣馭歴將一淮海荆舒之民奢
侈為怨聊命偏禆拯其荼毒長江已北若火焚毛是則
楊越之地為陳孤立卒弊壌蹙邦羸政塞闕/乗奔無轡
譬兹非險坐薪待燃方此為泰司馬消難切疑/荷特私
[645-25b]
任居連率猜狂使酒竊地外犇曇頊背恩棄徳是信是
使引盜納姦無愧無畏天奪其魄慿犯不悛縁邉諸城
犬羊荐食聖主以軒開萬國屬盡九州一隅不庭宜置
天討爰詔六軍分閫受鉞西徵秦隴之銳北引燕代之
英五校雄兒超乗俱起三河猛士援距爭奮虎夫萬隊
豹騎千羣並骨勇肉飛風驤霧合憬彼江黄之衆逿矣
彭濮之民巨艦高艫順流東指江都壽春之域扼喉撫
背之兵飛龍赤馬絶水南越漢后昆明未足方其訓旅
[645-26a]
魏王𤣥武不能比其𨽻師以江湖之泥短衣祝髪輕舠
利舸便習者多陳上迷天意下慿地險所以舉尾支山
怒臂當轅一作/轍今荆門銳卒一作/士致命前驅淮南義師
賈勇競入揚舲振楫疑兎走鳬飛然則彼之所長我亦
兼有我利渉大川匪旦伊夕江郢運遭吴㑹裔旅東西
遏絶通致無由偽朝軍旅或陳誠欵宻使相尋蕞爾危
邦表裏携貳兼弱攻昧今也其時扛鼎蒙輪之卒事均
驅兕三禮四義之將晩疑作/俛視韓白正正之旗百道俱
[645-26b]
進並雲移雷動大㑹金陵牙旂暗一作/旗英山原金鼔沸天
地呼吸則江漢廻流叱咤則衡疑可㧞運岱山而壓春
卵引渤海而濯秋螢當不足等其銷㓕譬其虀粉猥以
不武謬揔戎律上禀廟堂之謀下資素飽之氣使張悌
之魂先遊一作/逝北斗吕嘉之級逺至新鄉漂櫓溺驂孱
然已至亂麻積莾可為寒心偽主若天誘其誠去危轉
禍審青盖之欲歸知蔣山之應渡衘璧輿櫬拜手轅門
則上比吴蜀之君不失公侯之寵陳之百辟卿士編户
[645-27a]
黔庶有能深識逆順因事立功亦當服冕乗軒紆青佩
紫䟽爵酬庸待以不次王者之師全救為本萬姓毫釐
靡所侵軼勉求多福無待噬臍檄之所到咸共申省
  此檄述吳明徹及司馬消難事以史考之明徹吕
  梁之敗在周宣政元年先一年周已滅齊後二年
  消難方奔陳又明年周禪隋開皇元年伐陳文華
  既題作北齊又文有我大齊之語未詳其誤今兩
  齊字疑皆為隋當考
[645-27b]
   為侯莫陳恱檄陳蕭摩訶等文案侯莫陳悦西/魏永熈三年卒
    後隋代陳以侯莫陳潁/為行軍總管悦當作潁
夫文軌未同江湖致阻風雲宻邇良用依然肇歲猶寒
想如宜也經始戎務念以勞懐寡人肅禀天䇿爰征不
庭懸旌秣馬今次楓岸夫時有盛衰運有興滅積徳必
慶延後嗣長惡則祚不及逺陳氏徃因際㑹竊有金陵
蒨頊承立遽相屠害叔寳嗣偽彌復忍虐沉&KR1196日増内
荒愈甚雕牆峻宇加錦綉於土木嚴刑酷法䧟人物於
[645-28a]
塗炭諌士䘮身元良鉗口無道之極自古罕聞有一於
此何可不滅斯皆公等所悉素匪寓言我皇誕膺靈命
光臨大寳再闢乾坤重懸日月歴代逋誅之㓂曠古不
覊之民感我仁風咸沐至道唯彼吴越猶未革心主上
義存字小含以寛大冀能撫育彼民守其封域而窮兇
極暴日就月將士庶無聊人神共憤乞師繼軌獻欵相
尋愍彼黎元實興我役已有别詔止廢偽主之身此外
士民咸從蕩滌西自巫峽東逹滄海巨艦覆波濤樓船
[645-28b]
出雲霧𤓰歩六合當心腹之衝渚宫漢口㨿上逰之勢
曲江鎮揚㨿其要津鐡馬价夫千羣萬隊攘袂扼腕唯
所用之彼國兵士多少備見以寡御衆理在非敵救首
救尾將何以及况復士無闘心人懐二志身雖擐甲情
在倒戈假使穣苴更生孫武猶在亦不能施其智略况
異昔日者乎徃者吕梁之師一舉殱㓕淮南之地二旬
悉平彼之將帥皆奔走之餘何可用也世疑/衍公早渉戎
旅備經征行安危之勢如近目前得䘮之機若觀掌内
[645-29a]
以國家今日之盛偽主若猶可全為其展効容復可爾
江東難立有識同知陳氏必亡賢愚共見天之所廢誰
能興之既無所成徒自傾覆夫毒蛇螫手壯士㫁腕豈
不惜其肌骨所存者大也公若轉禍為福因機立功翻
然奮飛共𢎞大業則江東士衆免於鋒刄之苦天下生
民欣然太平之世公當位極台鼎福延子孫爰及宗族
咸加榮寵豈與夫不識天命拒我王師舉死扶傷履渉
膏血同年共日而語哉斯皆肝膈至言成敗大理幸非
[645-29b]
可惑宜早圖之
   隋檄陳尚書江揔等文
南北雖殊風雲在望載懐虚遲窹寐為勞獻歲猶寒比
當清豫匡賛乎國良亦□懃寡人忝膺朝寄董律專征
䟦渉山川今次江際公等文儒自立器用適時冠盖二
世齒徳兼重孔老殊教名墨異家金匱朱韜銀編玉策
莫不騰於舌杪散在筆端邃古成敗之機近代安危之
跡照同懸鏡明若觀火無待指南自應神悟猶恐思之
[645-30a]
未審差以毫釐聊煩翰墨略申梗槩自穹昊生民樹之
司牧羲軒以䧏書契可紀咸一姓承立四海無兩帝漢
道云季三方鼎立時惟板蕩世匪休明塗炭起而蜀亡
典午興而吴滅永嘉䘮亂紫宸曠主劉石符姚之儔偽
夏僣燕之醜妄塵大寳事乖圖籙魏室乗時兆基朔野
經始嵩洛未暇江湖有周受命敵非齊氏務在兼并不
遑外略蕞爾吴越自相君長竊擬王者之儀妄談天子
之氣偷安假息綿歴世祀我大隋之肇開寳祚光有神
[645-30b]
州皇帝感曜魄之靈應太㣲之座千年啓聖萬代一時
深仁至徳寧濟羣品越海窮河東漸西被旄頭之屬歴
代之覇作我臣民匍匐服裳唯彼江表獨隔皇風夫物
極則反否終斯泰郭璞有云年經三百天下大同兹實
𤣥運已定於前聖主膺期而出欲以區區之陳國違上
天之冥數其不可存者一也大必包小天地之常規明
能通暗日月之常理論道徳以唐陶而征有苖語衆寡
舉海内而當羣小在長江舟檝之用矜其積習而山川
[645-31a]
共有我㨿上游鼓棹之能吴楚不異髙艫巨舫東西萬
里扼喉撫背水陸千途彼之兵士不過十萬首尾分布
所在危急加以屯戍邉方淹積歲序風雨以為櫛沐蟣
虱生於甲胄望我寛仁恩倒戈㦸通在戎行更成敵國
守以時月則魚爛土崩接以鋒刃則鳥驚鹿走理在必
然不假枚卜此不可存者二也豐侯好酒實䘮厥邦梁
伯役民潰其宗社彼之偽主覆車是襲日夜沉湎曾無
節度繕造宫室莫知窮已竭四民之産荒縱其心歛百
[645-31b]
姓之哀以為已樂寳衣玉食填積後宫短褐麤饘不充
編户一芥之善蔑爾無聞五子之歌宛然悉備雖欲勿
䘮其可得乎此不可存者三也偽主忌能䕶短酷法滛
刑骨鯁之臣盡見踈斥諌諍之士皆被屠害遐邇結舌
衣冠觧體人妖鬼恠觸類呈災稚齒耆年咸知殘滅此
不可存者四也以此小邦攝於大國邉烽夜動照彼都
城戍鼓晨嚴震其宫殿累基十二方此未危懸縷千鈞
比斯非切而莫知憂恐更自驕矜曽無事大之心專行
[645-32a]
犯上之志侵軼我邉鄙招納我叛亡國家爰自受命毎
從含飬敦以隣睦申其聘好冀能守彼宗祊静其疆域
而長惡益甚縱毒彌深吴㑹雄稜之人湘郢耿介之士
乞師請命盈庭滿闕帝乃憫然矜彼黎獻授鉞推轂弔
民伐罪已有别詔唯廢偽主之身自餘士庻普從肆赦
向所陳說咸是格言非曰游談共相欺誤且劉叔疑/
譙周之計而獲存孫皓用薛莹之詞而致福此二子者
終有良臣之譽皆無䧟君之譏何則所耻者小所存者
[645-32b]
大若憲章徃彦聿遵前軌則為主享封侯之業祖禰延
血食之期江東士民實受其賜公等身保榮貴名垂竹
帛豈不羙歟若膠柱不移守迷莫變率其蟻衆一作/聚
拒王師軍有常刑悔無及矣禍成俄頃宜早圖之使人
今還遲有委曲言不盡意豈復多云楊廣白
 
 
 文苑英華卷六百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