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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苑英華巻一百七 宋 李昉等 編
器用六
攲器賦五首 撲滿賦二首
小撲滿賦一首 白獸樽賦一首
金樽含霜賦一首
攲器賦應詔 許敬宗
臣聞人靈貴損天道忌盈朱火終集作/中而炎景謝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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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而哉魄生察遞來於四序揆迭運於三精淺智昧於
成象通識詳於未萌務循虚而守約處崇髙而慎傾爰
製宥卮朂兹居位藏丹楹之峻宇偶清廟之彞器體虚
舟之瀁空鑒撲滿之延祟彼游鱗之盤樂咸見亡於芳
餌此貪夫之死權誠覂駕於名利唯達人兮服道執温
恭兮靜志居泰山以思危騁髙衢而不躓在大明之𤣥
覽猶垂旒以蔽聰履克讓之貞吉尚養正以希蒙矧羣
材之小器亡戒溢而虧冲悟負乘之必蹶敬循崖而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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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由是鳴謙君子卑以自牧如彼景山猶藏疾於林麓
譬諸巨海亦素王於百谷庶辭滿而常正固懐空而靡
覆若乃求中軌範流慶資源峯潤由於韜玉葉茂本於
深根草巻施而不死木交讓以俱存梅飛英而斂笑桃
絢彩而無言燕迎秋兮遁跡鸎移春兮息喧皆順序而
行止得妙物之𤣥門道雅合於斯器故保精而養䰟
第二以君子用之/誡盈為韻 張 鼎
聞夫日中則昃鼎折則傾月容守缺而忌滿神道福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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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害盈聖人察兩曜之度觀萬物之情知務進者危於
不止擬貪取者敗於幾成爰制座右與人作程開其可
誡之迹加以必覆之名然而不增不減能正能平考低
昂而必應亦有效於權衡爾其顛沛是虞包藏自縱或
益之而損故至其滿成覆餗之凶或損之而益故當其
無為有器之用且聖人云其脆乃破其安易持則何不
避禍於將盈之日圖全於未兆之時力小任重鮮不克
敗滿而既溢傾必從之亦猶富不與侈㑹貴不與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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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馬而喻馬則念兹而在兹又曰積徳不積財無為
故無敗貪禄者致禍增髙者致壊是以古人作則為今
人知朴疑/前車覆軌誠後車之誡借如乃武乃文巖廊
之君一生一死繁華之子故當觀其所由察其所以嗟
乎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既禍福之無門信吉凶之
由已且喪道則貪邪貪邪至於喪生知足則不辱不辱
在於知止苟欲圖安以逺害又宜去彼而取此則知敧
器之器大哉吾將以為教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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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韋 肇
若夫天地忌滿鬼神害盈方輿以之東缺圓蓋以之西
傾百川因兹灌注七曜由是貞明故聖人以冲虚作式
賢達以撝謙為情於是盤盂設誡几杖必紀金人貽誨
於周書撲滿流規於漢史順之者福逆之者恥乃垂訓
於小人咸取象於君子豈若方圓有度規矩合儀不虚
不滿能安能危考衆器之論㝡實莫先於侑一作宥荀/子侑宥同
卮不隨日兮時昃不與月兮暫虧體執謙損性尚冲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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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盈槩而必覆故止足而何期惟上聖之設法處中庸
而在兹使廉恕以效貪殘改質金張可望形而謝寵許
史可覩容而辭秩疏廣感此而挂冠范蠡朂兹而自逸
覽斯器之為美何餘物之能匹原夫出自聖者之心成
乎匠人之手匪雕匪刻可大可久鄙巨壑之難盈惡滿
卮而虚受寧取類於瓦杯以供堯舜不願同於金爵惟
資桀紂故一化於陶鈞歴千載而不朽由是魯君之廟
置諸户庭左鄰東序右界西扃惟仲尼之多聖賴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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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銘僕又何徳輕塵翰墨雖不假於先容實有愧一/作
貴/於觀國
第四 張元覽
夫陽烏中而則謝隂兔望而斯蝕諒天道之常理豈人
情之能測何此器之知機體變通之消息其形也匪疑/作
菲/陋任其淳素之姿其質也嶔欹無假丹青之飾平而
則正滿而斯側不平不滿無窮無極夫盛衰共貫倚伏
多途或始吉而終否或前榮而後枯纔聞棲越遽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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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不知誡其盈溢空有歎於姑蘇是知髙而不危則治
操而有求則競見握髪以存誠慮宵衣而致命老氏貴
其善建大易崇其積慶殷湯鏤几以為虞孔甲鐫盤而
自鏡爾其冥一作/蒙豫不止懐足無厭釁成山嶽禍起微
纎愚者已然而不見智者未兆而斯瞻聖人損之而又
損君子謙之而更謙大禹惟聖每殷勤於菲食惟堯則
哲終眷戀於茅簷然而黙黙如存隆隆自絶天且不能
固西北之壊地且不能補東南之缺天地尚不能久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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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之不滅勒兹器以為箴庶作鑒於來哲
第五并序/ 李徳裕
癸丑歲予時在中樞丞相路公見遺攲器贈以古人之
物永懐君子之心嘗欲報以詞賦屬力少一作/小任重朝
夕盡瘁固未暇於體物今者公已殁世予又放逐忽覩
兹器悽然懐舊因追為此賦置公靈筵詞曰
昔周道砥平既安且寧赫赫公旦配德阿衡謂難守者成
難持者盈始作茲器告於一作/于神明至仲尼憲文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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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周公之徳入太廟而觀器覩遺法而歎息且曰月滿而
虧日中而昃彼天道之常然欲久盛而焉得乃沃水於器
察微要終挹彼注兹受之若冲虚則臲卼似君子之困
蒙中則端平如君子之中庸既滿傾一作/則跌霆流電發
器如隄一作/坻隤水若河決非神鼎之自盈異衢樽之不
竭蓋欲表人道之隆替明百事之有節然兹器也不以
中而自藏不以跌而自傷其過也如彼薄蝕其更也
浸發輝光得其道者居則念於豐蔀動乃思於謙受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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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復而不逺惠屢黜而何咎知任重之力一作/必及悟物
盈之難久雖神道之無形常慘然於文粹/作而前後昔與君
子同秉國鈞公得之為賢相予失之為放臣覩遺物之
猶在懐舊好而悲辛思一無/此字欲克己以復禮永報徳於
仁人
一作皆集本似不及古書之善
撲滿賦 姚元崇
夫惟哲人罔有敗德几杖攸誡盤盂見勒容過於鏡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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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窮任重於才則道塞多藏必害常謹不忒兹撲滿之
陶形假埏埴以為靈其中混沌竅開兮沉以黙其外空
蒙忽合兮炯而青藏鏹符於神論固疊疑/同於道扃謙
以自守虚而能受奚初積而終散竟出無而入有乍若
乎巨蚌之全滿而則剖不思乎亢龍之悔盈莫能久故
君子永鑒是式允執厥中道不可以常泰物不可以屢
空雖荄疑/寳含真立制之端自我而辭豐忌覆致用之
數在公何兹器之微賤蓋與時而變通苟利物而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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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持盈而省躬豈獨夫魯國宥坐誡敧虚已周階銘玉
疑/端口窒慾損之有餘補之不足明逺鑒之退止訓勞
謙之軌躅稽長倩以投贈庶平津而自朂
第二 韋 肇
夫以天覆髙兮地載卑道幽𤣥兮不可窺日始中而還
昃月將盈而復虧滿而不已則溢髙而不已則危誠古
聖之深誡作來者之明規示予以倚伏教予以謙撝雖
蒙昧而不敏請將心而事斯故逺求類物近方諸已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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鵡何智兮隴坻先鳴靈龜何愚兮長途曳尾智者禍兮
受雕籠之斃愚者福兮終廟堂之祉信通塞之暫昧乃
榮枯之一指何兹器之雖朴以堪誡而成珍禀質陶甄
之匠賦容埏埴之人不雕飾以眩目寧儉素以全身始
含虚而任受忽多藏而累真入之有徑出之無因其滿
也渾兮似蚌珠未開於重淵之下其析也杳兮若雞卵
初分於太古之辰豈不以驟積而靡散貴得其豐孰知
其難裂陶鎔之瑣瑣出金錢之粲粲見之者無不興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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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之者盡皆含歎若夫窅窅宦子營營市人若恥貧賤
之域同趨富貴之津得利足以潤已至盈足以敗身猗
歟前跡安可再循予遂削營欲之心守謙光之道念土
疑/物之雖賤宜吾人之所保鑒周鼎之覆餗看魯器之
傾倒猥逢長倩之贈永為子孫之好欲窮墨妙之意以
養太𤣥之草也哉一無/二字
小撲滿賦 張 鼎
天何言哉信陽去而隂來器之形矣必虚往而滿止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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埴為質惟人為軌靡不有初方應物以虚已鮮克有卒
因藏鏹而見圯其中也幽幽冥冥其外也青青熒熒疑/
攝生而養神靈積而不散持莫能久何始吉而終凶竟
出無而入有豈獨夫魯廟欹器中則正而滿則覆周陛玉
疑/人和其容而端其口譬髙流而岸坼等珠盈而蚌剖
日中則昃月滿則虧故君子終吉以流誡天地勞謙而
自卑别有孫𢎞舉賢不患於貧窶長倩投贈竊勵於風
規苟欲全身而避害固可翹勤而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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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獸樽賦以言必有章酌/而飲焉為韻 李君房
酒以養徳則盛於樽樽之用獸可得而言若乃王春㑹
朝初正元吉穆穆嚴宸濟濟良弼𤣥化凝以垂衣讜詞
進於造膝則從繩之義斯正投水之言自必是以白獸
在司樽彞舉酒攫地空象夫髬髵西京賦猛/毅髬髵揚睛欲聞
乎哮吼信履尾而不咥雖編鬚而何有俾夫嘉話允臧
睟容有光樽則雲飛而山峙獸乃白質而黒章物盛其
容若躭躭而視君能納諫遂諤諤而昌嘉言既藥用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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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爵所以展其威儀匪空留乎斟酌獸之為樽用捨有
時獸之喻人猛毅在兹懼威則君之設謬矣忘諫則臣
之節殆而酌之伊何惟器所禀禮殊百拜味珍千品皇
恩既錫且同夫湛湛露斯君徳不回寧比夫厭厭夜飲
彼美觩然太階之前與諫鼓而齊致比撲滿而能全斯
期箴闕用以旌賢將同衢樽之道幸注焉而酌焉
金樽含霜賦 孟康朝
夫何卜晝之不暇以清夜之方久垂玉漏之未窮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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樽兮有酒霜入室兮夜何長樽含霜而醴澈霜覆醴而
金光適足勁乎玉性亦何傷乎酒香夫如是樽既可賞
霜亦可觀味資蘭桂影奪綃紈疊華彩於銀燭散餘光
於玉盤况東堂清敞北斗䦨干在公載宴廢寢相歡心
飲氷兮猶熱酒飛霜兮豈寒斯蓋為上台之式百辟少
宰之設九流明命充選俾士全謀五權立而羣才入鏡
三人行而一人同舟並錯薪於翹楚異攀桂之淹留毎
賞崇乎夜隙故樽列而霜浮于時星歲遒盡地有寒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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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颺風烏徘徊玉兔杯上霧起鑪前香覆對樽影而霜
含况霜姿而粉傅非兕觥其觩粲乎自舉㑹心絜矩凝
然抱素於是執簡為名比玉同貞結而能白冲而不盈
光露寢之舊席刻神鐘之逺聲豈獨坐中藏器酒上含
情者哉
[107-11b]
文苑英華巻一百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