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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苑英華巻九十八 宋 李昉等 編
志二
虚室賦一首 宴居賦一首
巖棲賦一首 述初賦一首
幽懐賦一首 釋懐賦一首
問大鈞賦一首
虚室賦 張 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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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忩前古樹檐邊無北堂之樽酒絶南隣之管絃理
渉虚趣心階靜縁室惟生白人則思𤣥厭百慮之勞止
歸一途之兀然嗟乎巧智首亂禮樂増矯名起異端利
成貪兆役二見之交戰驅五神而雜擾形何費而不衰
性何煩而不夭毎竭源而追末必志一作/忘多而獲少玉
帳瓊宫圖奢務豐朱門金穴恃滿矜隆榮與慾一作/辱而
俱盛事隨憂而不窮陷營為之桎梏留健羨之池籠心
元是幻法本皆空莫不因無證實假異生同魚何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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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水蛇何意而憐風大哉黙識守此𤣥通顧瞻天下還
如夣中
宴居賦并序/ 魏歸仁一作/仁歸
張校書作虚室賦以示予文㫖清峻𤣥義深逺予味之
有感聊為宴居賦以和之其詞曰
氣序忽諸日月其除夏盡炎歇秋至凉初地僻而人物
自少庭閒乃室宇成虚寂爾無悟蕭然宴居覽聖賢於
上古窺得失於前書或智之不足或愚而有餘諒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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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萬化尤難得而備疏若夫名因行立身一作/官由才致
官要則謗議斯起譽髙必䜛毁自一作/俱至所以君子逃
名逹人避位養性以安其體摛文以見其志且貴不如
賤善亦同惡貴則但益憂勞善乃未離貪著徒憐顛覆
之禍虚纒愛慾之縛前事既忘後車焉託儻來未足有
慰或去可以無怍固當絶於可否齊其適莫聞寵詎驚
其心居陋寧改其樂蓋老氏稱徳所貴先慈孔門之道
一以貫之於常則有允出厥兹一作於帝則/允出茲在兹屈伸委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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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用隨時既無去無取亦何慮何思
凢一作見張說集
巖棲賦 吳 筠
感𤣥聖之垂訓悟已親而名疎言可放而從黙身應巻
而忽舒爰鷦鷯之巢林在一枝而有餘性所悅而難違
託茲山以結廬果栖遲而我愜即逍遥之靈墟觀其繚
崇巒横峻谷激泌泉羅森木後巍峩以縈紏前參差而
聳伏追隂壑之夏凉偃陽崖之冬燠美勁節於松筠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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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芳於蘭菊虚籟清耳閒雲瑩目因海鶴以警夜任鵾
鷄以知旭慮静於無擾神恬於寡慾於是歌考槃於詩
人諷嘉遯於大易逺浮俗之艱險消毁譽之損益蹈方
外之坦途信可免於兢惕既即隂以息影由不行而滅
跡雖區中之末計實世途一作/表之良一作/長䇿人所棄而
已収故處約而恒適覽無見以収視聽無聲以黜聰和
匪專於㫖酒樂奚必於絲桐焚清香以練氣啓玉檢而
擊蒙期遺滯於昭曠庶近真於感通鑒太虚之有象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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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用之非空朝天甚簡採藥多暇形猶資於吐納意已
迸於将迓知道無廢興而物有存謝故挹生本而常生
體化宗而不化蕭蕭絶塵境誰與鄰一作與/誰為鄰跡逺而朋
逰一作/友益曠機忘而鳥獸可馴韻靡叶於當時心常依
於古人仰由皓之逸軌詠羲農之化淳師黄老之𤣥奥
友松喬之道真慙無功之逮物良獨善於吾身秪所幸
其自得敢韜精於隱淪
述初賦并序/ 梁 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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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幼而漂流遂寓於江海之上與鳬鴈為伍有年矣或
禄仕以代樵牧其暇則以羣籍自娛又嘗染重膇疾每
求長桑氏之術以為療其他未之思也方俟一作/疾字間則
追尚平五嶽之逰無㡬何㑹明詔以監察御史徵俄轉
右補闕覊守職次未遑自免江湖之思漫如也間一歲
加翰林學士領東宫侍讀之事既微且陋載荷天睠上
不能宣令一作/上徳通古今當論思之任次不足𢎞三善
備教諭充端士之列每省名位眄章綬中心
然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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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食無一日而安一作/忘者三年於茲其媿畏乃如是時
歩自中禁休於里巷病攻其外神倦於中囂焉忘形思
及道本然後知一動一靜萬化殊塗寂然同歸未始有
物且不知夫曩嵗之浮逰與今之局束彼乎此乎是歟
非歟杳不得其倪矣於是作述初賦以紀懐且貽諸同
志焉耳
然一作/惄然
我洪系兮肇昭耿乎伊唐始賛禹以陳謨末開國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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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遭暴嬴以滅周兮渉天漢而方彰社一作/祖郃陽而守
九江系祖漢廷尉郃陽侯諱放見漢書武/威九江太守髙山侯諱統見後漢書逮七序而見
光後漢侍中褒親愍侯諱/竦作七序有傳云耳維凉牧之豐融後漢黄門侍/郎凉州刺史
侍中關内侯/諱寛見魏書咨散騎之狥節晉散騎常侍馮翊太守扶/風鄉侯諱廙死愍帝之難
贈吏部尚書益/州刺史見晉書遭匡攘以遷逝遵河右以蟬蛻晉蜀郡/太守寜
州刺史扶風鄉侯諱廸生酒泉/太守闗内侯諱秋避亂居張掖綿侯服以守業傳龜組
而罔替自酒泉以下六/世郡守關内侯煒司空之藩魏𢎞茂徳為表綴
魏大將軍洛州刺史贈侍中/司空郃陽公諱越見後魏書翼翼尚書允明且哲司空/之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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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御史大夫刑部尚書邯/鄲敬公諱晄隋書有傳納言執法乃遂乃逹播五葉
而逮予垂慎一作/奮身之芳烈伊孤朦一作/蒙之薄祜撫生
植之多艱豈前脩之將墜藐才菲一作/下而體孱奉徙宅
之善教得帶經之殘編諒不師而不訓烏一作/焉識立徳
與立言洎章甫之在首始礪志以就賢思琢璞以解蔽
終扞格而難前升九一作/孔顥之宏軌探乾坤之大紀求
專直與翕闢問性命之終始曰君子之不用實未成之
所擬苟體健以立誠何剛柔之不履慨尋繹以内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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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動之攸歸若捫天而罔階知集木之匪危何大道之
汗漫一作/坦慢悼一作/惟吾人之崎巇一作/戱仰前哲二字一/作哲賢之
休風屢惆一作/怊悵以忸怩且自擊以自考亦三復而九
思庶初筮以發蒙敢捨龜而觀頥美海嶽之靜深援幽
人以為二字一/作而與期聿投迹於林中就拙者之所宜屬夫
上有聖帝旁求俊又戴馳車乗搜及𤨏細彼執持憲簡
與匡補闕載宜乎學該紀律識洞經制故一作/胡小人之
備官幸不招損而速戾一有/斯字時也天光鏡乎宇内洪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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憺乎荒外上躬祀於泰壇先假廟以告配百神受職以
咸秩萬國駿奔而來祭肆覲創五月之吉朝宗盛三朝
之㑹月窟日際風行雨霈謬參侍從之臣獲睹人神之
泰又感一作/盛夫翰苑崇秘人文是經樂正司業元良以
貞講藝承華視草承明莫不才侔相如道博桓榮何皇
鑒之偏屬降湛恩於鯫生若側足以登塗方飭躬以効
誠
書紳之猶怠慮數馬之非精晝兢兢以徊徨夕黙
黙以屏營豈不以命重才輕惕一作/隕字墜而不敢寧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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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一作/㝢我居於彼南里匪揚車騎實逺朝市𦍑歸沐以
斯憩聊優㳺以休止旁枕大道其平如水南望南山横
空黛起君子所履小人所視乍掃室以自安殊塞門而
不仕於是有竹有梧清風穆如放懐端居𤣥宇一作/黙自
虚遺原憲一作/思之貧病忘
武之智愚䘮我南郭之几
盡性西域一作/方之書悟幻有之遷幹得環中之妙樞合
乃一指流為萬塗審物我之同域又遑遑其焉如何睿
后之渥飾冝克恭以忘劬惟一作/奚少海之洪瀾豈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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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云輸伊志慮之久曠矧疲疴之集予徒端直以勿二
又焉能以一無/此字為乎有無冥冥飛鴻其虚其徐英英白
雲亦巻亦舒吾企夫物之未及故浩然而述初
幽懐賦并序/ 李 翺
朋友有相嘆者賦幽懐以答之其詞曰
衆囂囂而雜處兮或嗟老而羞卑一作感老/而嗟卑視予心之
不能一無/此字然兮慮行道之猶非儻中懐之自得兮終老
死其何悲昔孔門之多賢兮惟回也為庶㡬越一作/超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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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以獨去兮指聖域而髙追因一作/固簞食與瓢飲兮寧
服輕而駕肥望若人其何如兮慙吾徳之纎微躬不田
而飽食兮妻不織兮一作/而豐衣援聖賢而比度兮何僥
倖之能希念所懐之未展兮非悼已而陳私自禄山之
始兵兮嵗周甲而未夷何神堯之郡縣兮乃家傳而自
持稅生人而育卒兮列髙城以相維何茲勢一作/世之可
久兮宜永念而遐思有一有/三字苖之逆命兮舞干羽以來
之惟政刑二字一/作刑徳之既脩兮無逺邇而咸歸當髙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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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起兮提一旅之羸師能順天而用衆兮竟掃㓂而戡
隋已注/在前况天子之神明兮有烈祖之前規剗弊政而還
本兮如反掌之易為苟廟堂之治徳兮何下邑之能違
哀余生之賤逺兮包深懐而告誰嗟此誠之不逹兮惜
此道而一作/之無遺獨中夜以潛嘆兮匪吾憂之所宜
凢一作皆集本
釋懐賦并序/
讀黨錮傳哀直道之多尤不容作釋懐賦其詞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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懐夫人之欝欝兮歴晦蚤而傷一作/不離吾心直以無差
兮惟上天其能知袤於一作/崇徳而必好兮忠何尤而甚
一作/彼疑彼陳詞之多人兮胡不去衆而訊之進盡言之
不信兮退逺去而不獲弗騐實而考省兮固余道之所
厄昔師商之親一作/規聖兮徳既均而行革惟肝腸之有
殊兮守不同其何責願披懐而竭聞兮道既塞而已行
路非險而不通兮人忘我而異情王章直而獄死兮李
固忠而䧟刑自古世之所悲兮矧末俗之衰誠哀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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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潔白兮疾苖莠之紛生令農夫以手鋤兮反翦去乎
嘉莖豈捐一作豈/不指穢而語之兮詳一作/佯瞪矒而不肯聽
欲釋去而不忍兮終留滯亦一作/以何成當晨夕一作/旦而
歩丘一作/立兮仰白日而自明處一世之若流兮何久求
一作/永而傷情樂此言而自一作/内抑兮壯大觀於兢生㧞
馨香之茞蘭兮樹蒿蔚以羅列斥通路一作/道而使蕪兮
戀棘逕之中絶置春秋而狥心兮羗與此其奚别昔誓
辭而幼一作/約文兮期共死以皆居嗟而而作/所守之既異
[098-10b]
兮乃漫汗而遺初心皓白而不容兮非市直而望利忠
不顧兮立忘一作忠不顧/而立忘兮交不同而行棄悲夫不狥已
而必仇兮諒非水火其可一作/何畏猥一作/獨吾行之不然
兮直愧心而懼義嘉山松之蒼蒼兮嵗苦寒而亦瘁一/作
顇/吾固樂其貞剛兮夫何尤乎小異欲静黙而絶聲兮
豈不悼厥初之所志抑此懐而不可兮終永夜以歔欷
一作/嘘唏
凡一作皆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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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大鈞賦并序/ 劉禹錫
始余失臺郎為刺史又貶州司馬俟罪朗州三見閏月
人咸曰數之極理當遷焉因作謫九年賦以自廣是嵗
臘月詔追明年自闕下重領連山郡印綬人咸曰美惡
周必復第行無恤嵗杪其復乎居五年不得調嵗二月
有事於社前一日致齋孤居慮靜滯念數起伊人理之
不可以曉也將質諸神乎謹貢誠馳精敢問大鈞其夕
有遇寤而次第其辭以為賦
[098-11b]
圓方相函兮浩其無垠窅冥翕闢兮走三辰以騰振孰
主張是兮有工其神迎隨不見兮强名之曰大鈞敧以
臨下兮巍乎雄尊天為獨陽髙不可問工居其中與人
差近身執其權心平其運循名想像或一作/斯可以訊曰
嘻䝉之未生其猶泥耳落乎埏埴惟鈞所指忽然為人
為幸大矣工賦其形七情與俱嗇智不受畀之以愚坦
坦之衢萬人所趨䝉一布武化為畏途人或譽之百說
徒虚人或排之半言有餘物壯則老乃惟其常否終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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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亦不可長老先期而驟至兮否踰數而叵量雖一夫
不獲兮亦大化之攸病謹薦誠上問兮俛伏以聼是夕
寢熟夣逰乎無何有之鄉抗陛級乎重霄兮異人間之
景光中有威神巾金巾見黄庭經/一作甲而煒煌命之使前兮
其音琅琅曰吾大化之一工也居上臨下廉其不平汝
今有辭吾一以聽播形肖貎生類積億槖籥圈匡鎔鍊
消息我之司智初不爾嗇不守以愚覆為汝賊既賦汝
形輔之聰明盍求世師資適攸冝胡然抗心一作/志遐想
[098-12b]
前烈倚梯青冥舉足斯跌韜爾智斧無為自伐鑿竅太
繁天和乃洩利逕前誘多逄覆轍名腸内煎外火非熱
今哀汝窮將厚汝愚剔去剛健納之柔濡塞前竅之傷
夷一作/疾兮招太和而與居貰以待人兮急以自拘道存
壼奥無示四隅軌一作/骩物之勢不作兮見傷之機自無
汝不善用吾焉嗇乎且夫貞而騰氣者膴膴健而垂精
者昊昊我居其中猶輪是蹈以不息為體以日新為道
倮鱗蜚走灌莾苞皁乃牙乃甲乃殈乃剖陽榮隂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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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死槁一作/薨各乘氣化不以意造賦大運兮無有淑惡
彼多方兮自生醜好爾奚不徳余以驟壯姑尤我以速
老耶觀汝自為又或不然赤子哇哇忽其能言亦既名
物㡬時蹁躚春耕其丘投種之日釋耒而嘆何時實栗
望所未至謂余舒舒欲其乆留謂我瞥如我一子二誰
之曲與彼蒹葭之蒼蒼兮霜霰苦而中堅松竹之皸皴
索籜兮不若榯筍之可憐納材葦而搆明堂兮固容消
而力完揚且之晳兮不可以常然當錫爾以老成蒼眉
[098-13b]
皓髯山立時行去敵氣與矜色兮噤危言以端誠俾人
望之侮黷不生爾之所得孰與壯多不善處老問余而
何受教而廽蘧蘧形開嚮之威神孰為來哉乃遽衣促
盥端慮滌想委佩低簪持簿叩顙而言曰楚臣天問不
訓今臣過幸一獻三售始厚以愚終期以壽忘上問之
罪濯已然之咎心増故術腹飽新授馳神清𤣥拜手稽
首
文苑英華巻九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