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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苑英華巻一百二十二 宋 李昉等 編
舟車二
舟賦一首 大舟賦一首
汾水新船賦一首 滯舟賦一首
濟河焚舟賦一首 虛舟賦一首
胡越同舟賦一首 刳木為舟賦一首
舟賦 常 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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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帝軒君臣道叶刳木為舟剡木為檝洪水以之徑度
大川於焉利渉疑夏日之初蓮似秋風之落葉動而必利
其物居而必虛其心善蘭桂之得性惡泥滓之陸沉清
流澈影岸狹波深直容與而孤運非軌轍之能尋動而
何極居而不測以謙虛而受盈尚朴素而思餙為而不
有質而能力不以克己辭於功不以利物矜其德夫潜
行不離於水有似智焉虛己以濟於物有似仁焉不畏
蛟龍之浦不耻魚鼈之泉任規模於匠者隨物理之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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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横不測之流無慙於勇决指送歸之路有類於神仙
爾其渡遼按甲伏波受命絶島如雲長川似鏡值衝風
之䬃起引孤㠶而髙映榜人竒唱棹聲不一赴海凌川
箭馳風疾臨地角而長逝望天涯而逈出飄颻畫鷁决
孤影而排風迢逓檣烏轉危竿而就日且夫履有常道
濟無不通嘉守義於共伯慙棄人於衛公安而不傾得
性江湖之上悠哉獨運託質浮沉之浪為用也大為德
也廣操檝則津女輕歌畫土則廪君孤徃㐮城帶其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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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神亭飛乎銀仗惟傅巖之版築臨巨川而長想
大舟賦
崇崇大舟内谽谺而坑谷外突兀以山丘長者一無/此字百
尋受萬斛淺淮泗滯原陸兀若簸大海以出鯨魚邈如
漂崑崙而横地軸及縱大壑鼔雄風疊髙濤摩蒼穹連
山嶪于天外疾雷吼於地中當此時也忽然湧出謾若
乘空挺無何之鄉樹摩天之檣檜檝不舉雲㠶髙張平
林倐閃以藏没群島飛動而相望兩儀混沌萬象𣺌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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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成秋毫滿月猶隟光一日二日經岷峨而歴扶桑
外甚一作/乘馳鶩中唯虛閒所以望之者勢同累卵居之
者安如泰山借如唐堯洪水大浸桑田包山上陵刮地
滔天無巨舟矣人其魚焉有若漢武習戰羽衛雲陳鑿
昆明者四十里坐豫章者一萬人夫其為大與世殊倫
暨乎巨象初來輪囷其貎錙銖犀兕䘊蠓貔豹向非刻
舟鍳其淺深代疑/輕重而難較岑彭西伐杜預南征千
里江漢三軍甲兵若非廣艘𢎞舸何以蜀滅呉平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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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之為用信殊途而同軌以古况今相去逺矣何者我
后無唐堯洪水懲漢武昆池一作/明笑魏家秤象偃晋國
興師則大舟之用殊於昔時今乃守在海外化漸無垠
浮三海一作/江以實倉廪遶四溟以周乾坤既而飛鳳詔
宣洪恩或西盡月窟東臨朝暾一作/職南國狙遊北極馳
奔窮水路以適逺為大舟之用存於戱向者將逝萬里
之外滯一曲之内故知德有所長皆以拙於用大今以
濟度為功適天下而皆通假其風水之力不離江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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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向使移舟為人以海為主元首契合大舟夾輔則傳
說之濟川同功軒皇之刳木何取客有扣舷而歌曰是
舟也非大匠則無以成非大水則膠而傾非大風則道
不行此皆大匠之則大海之德一日千里者風之力也
汾水新船賦以虛舟濟物利/渉大川為韻 徐彦伯
賢者徹侯求人之瘼分帝之憂以為冀方輪轉病於行
輈乃乘素秋鏡清流假道於河伯息肩於呉牛因去彼
以取此遂捨車而造舟革故鼎新裁規創制通子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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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畧運桑羊之潜計則淺深之量將載沉而載浮陳去
就之宜則既濟而未濟懿夫席㠶錦䌫蘭橈桂檝不日
而成嘉謨一作/謀允叶蒲且罔設寧勞漁子之家財用無
虧不奪農人之業水之積也厚船之動也㨗回翔竝騖
識波上之䨇鳬倐忽孤飛見天邉之一葉伊負重以致
逺非卬否而人渉及夫安卑委順外靜中虛混泥沙而
閉矣象智者之居諸逐便乘流排難觸物泛波濤之不
屈狀勇者之拂鬱船之時義吉無不利向之為材也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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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特之材今之為器也作殊常之器若徃若來無顛無
躓奢淫自戒厭殷帝之酒池遊戱無虞耻丹朱之陸地
鷁首翩然魚鱗比川映汾隂之寳鼎參漢武之樓船當
秋風之擢一作/摺唱候明月以扣舷載廪儲而奉國逹方
物以朝天可以通河渭可以泝涇瀍斯漸一作/暫勞而永
逸將冠古而爭先且知君子攸作務於逺大美利亟行
莫不繫頼厥聲載路賡歌濟巨川之功史不絶書考課
獲疇庸之最别有荷為衣兮蕙為帶鼔輕枻兮張翠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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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𦕈煙波之末夷猶區域之外願一渉於龍門接神仙
之嘉㑹
滯舟賦 蕭頴士
攝提歲拂衣海嶽應調函洛詠佩服之臯蘭美縶維之
塲藿徴良圖以趍事窘中道以摧落昔謬價於當年今
後來之不若衆飛下以抵巇余矩枘而規鑿悲介直之
不可媒想雲林以自託眷眷離憂行行獨愁邅我車而
北上朅吾道以東遊愛遲遲之暮春登泛泛之輕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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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邑以信次䌫縈波之下流于時丙丁守位恢台肇節
朱雲四騰瑶草半歇景冲冲而熾旱風翳翳以歊熱赫
中潬大亶功沙/堆為潬之平沙滲通川而殆竭則有危檣巨舸
長艥廣艘龍翼錦軸雀顱方艚材木蘭兮竹箭紉齒革
與羽毛頓修笮於廻塘駢曲岸以戢篙於是迅拏輕㯍
河舠漢艇乘時泝洄赴利馳騁混魚商而沸雜期數日
而俄頃事也時哉咸適其才于嗟大艦安得而來借如
三江五湖之𣺌漫礐石飄沙之汨淈望赤岸以天低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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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波而景没峻艫衝濤以直透髙㠶雲巻而上彗朝發
乎荆衡夕止乎楊越晷刻千里之外一何去留之倐忽
彼斗筲鍾鬲之餘㨗逕趨時之末曽壓溺以不暇亦何
知於歲月材㣲則致逺而自覆量大則俟時而可貴苟
或喻於窮通又奚分於器類運之來也賈長淵髙視於
三台謀不用焉梅子真近辭於一尉吾將歛䇿以飲氣
覩維舟而歔欷
濟河焚舟賦 高 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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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孟明之載戰載北也空山肉填平地血流匹馬隻輪
蕩然不收社稷包羞朝廷隱憂用兵至此不死何求誠
以棄瑕之恩未報拜賜之言虛設砥名礪節易地改轍
冀桑榆之未晩得雌雄之一决乃復總元戎申薄伐駟
馬雲㓕一作/屯長劔電掣哮闞一作/咆兮前貔後虎威稜兮
左霜右雪火千旗而四靣風生一作/動雷萬鼔而一道地
裂小長平之瓦散一作/觧凌不周之柱折朝出乎咸秦夕
臨一作/濟乎孟津其氣益振其屈欲伸於是指河中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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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軍中之人曰吾與君子誓雪前恥雪則出一作負/則入黄
泉之下勝則入青雲之裏吹噓一作/咈而霜露變叱咤而
風塵弭雖無此舟誰無此舟否則骸骨為異鄉之土魂
魄為鄰國之鬼雖有此舟誰有此舟矣乃命焚之夫其
火與木相守水與火相煎烘大川焮長湍龍吼乎沸潭
魚喁乎湯泉舳艫化而為灰檝棹颺而為煙水聲與軍
聲合旁聒乎地火氣與兵氣鬭上衝于天是謂一作/以天
為我赫怒焉地為我震嶪焉林木為我枯死焉山陵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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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崩騫一有/馬字千里而髙鳥不過四遐而猛獸莫前况於
人乎况於國乎於是晉君臣聞之心攅百箭背負芒刺
形神無主手足若墜曰秦師德之修誠之至天將啓吾
將避閉城郭而不出潜鋒鋩以自備以五廟苟存為幸
以萬人苟免為智敢佑二字一作/豈敢䕶其山河而虞其土地
于時晉實為一作/之主反為客秦實為一作/之客反為主不
戰而勝不攻而取掠地於大河之北封尸於崤陵之下
既而鬼得一無/此字償前一作/雪耻人得一無/此字觧厚顔四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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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横行而旋譟聲破晉山嘉一作/喜氣塞秦闗曹沬復
魯之勲自居其下范蠡平呉之力莫厠其間此役也見
孟明之臨事暫否終泰圖之大也見子桑之舉人遺麤
得精鍳之明也見秦伯之用賢責功捨辠道之在也臣
事君不必自致藉主司之公君使臣不必自得藉主司
之忠由是觀秦伯之有子桑猶耳目之在躬以其視視
一國之明以其聽聽一國之聦自可以翊天子還淳風
代一作/名與三五比崇身與二八爭功威強晉一作/秦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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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不亦宜乎明明我后渴賢固久懸無私之境以照六
合持一作/倚無私之衡以秤九有掇竒拾異葑菲盡取若
有一人兮一無/此字近文章含堅貞一作近忠/貞含文章悔已徃之無
成謀大來於此行出蜀郡題橋以見志入函闗棄繻以
示誠寧作焚舟而死不為棄甲而生投軍於子桑自比
於孟明君謂之何如哉一作君謂/如之何言之不可以已也一/無
此/字頌之曰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事君如之何匪媒不
得是知焚舟之役非孟明之力乃子桑之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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凢一作皆文粹
虛舟賦以浩然任觸君/子之心為韻 樊陽源
𤣥理可得真宗可尋惟虛舟之不繫同大道之無心每
悠悠而去住恒泛泛而浮沉寂慮為徒必澄淡而方息
在物無競信風濤而莫侵體合道樞來慿積水本流謙
以處順寧遇坎而斯止類善行之無跡似至人之虛己
或沿或泝非假功於檝師載沉載浮亦奚勞於舟子若
乃景絶逰氛川息波文蕩漾無阻逍遥不群則鼔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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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足與議摧撞者不得而云故曰動以貞勝而靜為躁
君觀其浮廣川之洋洋混長潤一作/瀾之浩浩不拘同放
曠之懷無着體希夷之道殊青翰之見重等𤣥珠之為
寳惟斯道全誰曰不然任東西之漂蕩隨風水之推遷
中含虛而自若外守正以無偏逄流則行靡驚黿鼉之
穴安波自徃空思李郭之仙動息靡常去留不禁以虛
而受殊乎小器易盈可濟不通非曰不勝其任處靜安
卑乗流任時浩然獨逝邈矣誰追想好風於曲岸避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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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於中坻且没跡於寂寥檝一作/鼔棹何從喧矣是無爭
於觸擊紼纚焉得維之是則虛其舟川得以寧虛其心
人寡於欲既與道而合契亦無情於相觸苟思疑/理之
未忘諒無驚於寵辱
胡越同舟賦以所思同濟寧/患異心為韻 袁不約
胡越異方兮言語不通邂逅相遇兮扁舟之中訝形殊
而類别偶泝浪而乗風邈矣兩鄉懷土之情則異飄然
一葉濟川之計斯同始也各自天涯俱來波際指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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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空濶紛逺思而容裔南冠朔服俄泛泛以相親孤棹
片㠶杳悠悠而未濟安危目擊休戚心期當波瀾之起
處是肝膽之呈時水害若防不獨文身之俗風髙儻便
豈惟嘶馬之思去乃夷猶來何處所不逺南北宛為儔
侣投足而作隣遥集共軫風濤思鄉而何暇哀吟且虞
悠阻迹也既狎心焉匪寧摇煙蕩水泛梗飄萍在浩𣺌
之難測况沿洄之不停容與安流每欣欣而㑹意縱横
駭浪咸惴惴以忘形蓋以風水多虞因依不間來非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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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雖慙泛洛之仙情匪貎親誠無敵國之患殊方何逺
合志何深因託質於刳木遂忘言於斷金向若不同其
利無得而尋長嗟綿邈莫嗣徽音則朔野慕射雕與鵰/同
之悍一有/然字炎洲樂拾翠之心復安得同其憂患而計其
浮沉哉於是察其事嘉其意諒極暌而乃合非棄同而
即異永懷共濟之誠信無徃而不利
刳木為舟賦以濟川資舟理/國求相為韻 羅劭權
昔王者以濟衆為先念舟航之未具長川謂運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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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能造物選合抱之木遂使攻堅既而削彼鱗皴定兹
繩墨短長大小任規模之巧心髙下重輕稱波瀾之巨
力原夫造其舟而利其用亦由求其理而安其國剞劂
斯休舳艫已流小周穆黿鼉之駕契髙宗舟檝之求德
合國風暗動揚㠶之勢人歌帝力爰成鼔枻之謳濟物
不得無其舟行化不得無其相運智既由乎明主操舟
亦因乎哲匠器無不具實均大造之功道無不通宛叶
蒼生之望必也主意𣺌瀰用汝猶疑不顧斧斤之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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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擁腫之資則思渉之人恨無航而空嘆未濟之士欲
行水而何期且刻之求劒者其意細㣲用之稱象者誠
非大計曷若濟巨川而是念命良工而立制欲使蠻夷
之類慕化而有路斯來啇賈之徒通貨而乗流逺逝利
渉之道彌彰拯溺之功潜契以此利物何物不利以此
濟人何人不濟由是皇恩逺被鴻化旁流潜通四海之
路皆因一葉之舟用之則行豈隨波而上下利有攸徃
當與道而沉浮今我后契道臨人端黙求理思通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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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川之具雖多樂得長材刳木之心未已則知從古之
君為舟於水若葦航於河廣之内似芥葉於㘭塘之裏
方之於今未足喻其大而擬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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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英華巻一百二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