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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苑英華巻三百五十二 宋 李昉等 編
問答二
七召八首 對蜀父老問一首
七召 何 遜
假是先生負茲勁挺狀羣飛之噐吉吊切高聲大呼也/一本作□古䘮字
侣似獨行之迷逕神忽忽而若忘意衝衝而不定鍳丹
緑其無主聞鐘鼓以失聽至乃冬霰積庭室靡人聲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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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野地無行者圜堵常閉曲突無煙同生芻之暫有
共死灰之壹一作/曀燃篤論公子聞而崛起雖道術之可
忘亦切磋之所耻命徒御以絡繹將有事於巖中車煜
爚而流水馬泮渙以追風乃踰汗漫入䝉蘢至深潭之
澳溟有洞室之穹崇居隠磷而出没望嶔岑而下上竹
距石以斜通水韻松以含響地不寒而蕭瑟日無雲而
曭朗於是整容投刺屣履一作/倒屣排門揚眉就席舉袂而
言曰若五秀禀其生靈六情通其愛惡憎共集於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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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同歸於美樂今足下羣鳥獸以為娯處貧賤而不怍
欲賔實於孤介乃貽譏於隕穫至乃喀喀死於道邊瞀瞀
填乎溝壑削松筆以畫虎鼓鉛刀而刻鶴身既勞而不
勌事何感而莫懲欲模名於帶索豈知命於泥䋲何異
走長衢以避影煎流水以求氷今欲道足下以衞生之
祕術怡神之妙道譬愈疫於寒植同起尸於仙草寧
願聞乎先生曰有為之生已逼無益之慮常勞若見明
於礙滯幸求救於肓膏公子曰千門始構百常洞啓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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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開渠䟽山抗陛延袤水陸曠望東西下臨江海上属
雲霓百丈杳冥以飛跨九層欝律以階梯歩三休而更
廽塗中宿而方迷雕墻屈曲以交牙網户周流以重積
既隂涔而影響亦呌嘯而廻一作/辟易沙板金鋪紫柱玉
舄煒煌熻赩碅磳摶敞圖雲霧之蔽虧狀神仙之來徃
璧璫自耀珠綴恒響蜉蝣動而晝喧熠燿飛而夜朗既
臨下以寥沈亦慿髙而泱漭聞疾雷於階陛一作/板弄犇
星於帷幌亘以曲堂周以洞房北負連闥南注長廊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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䟽交映鏤檻相望鷰飛蓮井日照杏梁陽烏鶱其將動
雲鳯矯而欲翔若乃後沼開源延石崇壤擬崑閬之㠨
比滄溟之瀇瀁其中則有桂宫栢寢呉臺柘館複道
耿介而連雲阿閣穹隆而仰漢望虬欄之映水見丹鶴
之出岸豔草竒色臺樹珎名長生靈壽男華女貞河栁
垂葉山榴發英翫竒花之春滿摘甘實於夏成此實宫
苑之壯麗豈能從我而為榮先生曰多言反道辯口傷
實懼貽弊於蔀家且自安乎容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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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曰銅瓶玉井金釡桂薪六彞九鼎百果千珍熊蹯
虎掌雞跖猩脣䲋子林/切魚两味𤣥犀五肉拾卵鳯巢剖
胎豹腹三臠甘口七葅愜目蒸餌十字湯官五熟梅椒
魯䜴河鹽蜀薑劑水火而調和糅蘇蔱以芬芳脯追復
而不盡犢稍割而無傷黿羮流歠蜒醬先嘗鱠温湖
之美蚶切丙穴之嘉魴落爼霞散逐刅飛揚輕同曵璽
白似飛霜蔗有盈丈之名桃表兼斤之實杏積魏國之
貢菱為鉅野所出衡曲黄梨汶垂蒼栗隴西白榛湘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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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橘荔枝沙棠蒲萄石蜜𤓰稱素腕之美棗有細腰之
質並抗吻以除煩亦咀牙而消疾於是三雅陳席百味
開印玉璣星稀蘭英縹潤既夷志於坎壈亦懐忘於
鄙恡此盖滋㫖之極珍豈能従予而共進先生曰不貴
媮食寧甘醇酒既深悟於腐腸豈自迷於爽口
公子曰秦氏獨立燕姝絶世如短如長不穠不細信耳
目之妖冶乃古今之佳麗妍姿豔逸淑性閑華效施顰
於宋里經一作/髻堕馬於梁家折纎腰以㣲歩一作於/歩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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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作/揎皓腕乎輕紗臨池正領拂鏡㸔花觀堵墻以䬃沓
傾城國以諠譁墨欲歸而抽軨車攔也疑作軫/車後横木也惠將返
而廻車至廼鄭衞繁聲抑揚絶調足使風雲變動性靈
感召撃哀響則春臺之人愴焉而雪泣一作/涕起歡情則
崩城之婦嫣然而㣲笑嶰谷調一作/棲鳯之竹一作/管龍門
獨鵠之柯緑珠絳樹宋獵韓娥青春婉娩上客經過開
洞房以命賞召才人而合宴舉輕幔以徐來隔珠簾而
可見牀披珠一作/珍象簟展羅薦聽促柱之方進聞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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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始囀歩想象以頓足腕蹣連一作/蹁躚而拂靣托斜視於
遺簮寄含情而舉扇俄而夕烏東反落日西懸綺霞暎
水蛾月昇天觧鴛鴦之繡被拂蛩距之長氊燭中一作/羽
幃而動爛香山一作/薰蕙帳而㣲烟願横施以自眤脱斜領
於君前此乃聲色之妖蕩將不從我而留連先生曰淫
聲非篤論之㫖麗色本余情所棄伐國不問仁人此言
從何而至
公子曰嵗晩農休時閒務隙山火已燎野霜初白聊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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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於秋冬乃從禽於草澤蜀地五丁齊國二子氣動山
漂汗揮雨起渥洼流頳一作/赭蘭池照血躡飛影於未形
赴犇星於欲滅革車隠隠轂騎闐闐鼔譟諠而振地烝
徒駭而聒天割玉之刀飲石之箭罝羅布其一目罟網
周及三靣犬號驤螭鷹名奔電暫離已合忽隠仍見赴
迴超危衝林䟦援草随足起山從眼轉跨躡岡澗電舉
陵陸鳥不及飛獸不遑伏既前轥而後赴亦左排而右
蹴跖疑作/蹠實駭而自救騰虛亂而相撲視灑血之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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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飛毛之暗目傍窮刼剞勢極搜求文皮坐裂膬尾生
抽手羇鐵頂足批銅頭象折牙而陵遽貊拉齒而夷由
擒髙樓之度索走大樹之神牛鴈聞弦而跕堕猨抱木
而啾啁笑楚王之雲夢耻漢帝之中流此武材之矯猛
豈能從我而畋逰先生曰馳騁傷仁好殺非勇幸廣内
之豐樂何禽荒之足重
公子曰踆烏始照宫槐遽而欲舒顧兎纔滿庭英紛而
就落一作踆烏始照宫槐遽吹舒/顧兎而纔滿盻庭柯而就落譬光影於飛浮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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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於栖託擾擾摩肩轔轔方駕立怵廹於毁譽獨慇勤
於用舎嗟向有而今無歎後榮而前謝清歌雅舞暫同
於夢寐廣厦髙堂俄成於幻化若夫洗精服食慕道逰
仙尋玉塵於萬里守金竈於千年三尸可度九轉難傳
飛騰水陸咀嚼靈𤣥若乃壁上真辭枕中秘要弹壓神
鬼吐納靈妙既變醜以成妍亦反老而為少虬駕夭矯
而出没霓裳颯沓而容與接鵠馭於後乗追鳯簫於前
侣雨散漫以霑服雲霏㣲而襲宇瞰芝闕以窈窕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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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之相拒盖排煙而漸㓕旌拖風而未舉值觧佩於江
濵逄弄珠於漢渚薄逰𤣥圃弭節太華列神童於羽帳
侍玉女於仙車澗採兮危實苑㧞兮廻花聴弱水之晨
浪望崑山之夕霞窮北辰而比夀指中岳以為家此神
仙之恍惚豈從我而蠲邪先生曰捕影之言莫測繋風
之論難盡未嘗留意於死生豈復稍論於椿菌
公子曰洙泗遺文鄒魯餘烈其道未逺其風不絶方領
圓冠金口木舌談章句之逺㫖搆紛綸之雅說陳五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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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六詩貫穿㣲妙辨析毫釐既待問以重席亦覃思而
下幃醖藉愷悌和樂緝熈生徒肅肅賔友師師並接袵
以聞道俱援手而受辭心絶内戰事無外慾横經者比
肩擁帚者繼足醜申韓之法令陋桓文之風俗六郡溱
其衣冠五陵窮其軌躅信斯文其若水實斯人之如玉
若夫珠璣産於蚌蛤珪璧出於山淵未有玉不瑩而為
寳人無學而稱賢盖持身之管籥進徳之舟船響如鍾
而待叩明似鏡而常懸此見重於經術寧降志於吾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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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曰誠此言之甚美比斯道之為曠耻見嘲於腐儒
豈求珍於席上
公子曰我大梁之啓基方邃古而無匹先天定始比殷
周而餘裕揖讓受終考唐虞而不失道徳有序憲章咸
秩六府孔脩百司盡畢搜求儒雅招拾遺逸旰食思治
雖聞之於昔談昧旦臨朝乃見之乎兹日蕩蕩薰風泱泱
大典道含𢎞而廣被澤汪濊而傍闡採輿人之片言納
匹夫之小善事在㣲而畢照然無幽而不顯若夫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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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徳伐罪吊民風無偃稼雨不破塵覩勝殘於朞月見
成俗於浹辰含一作/幽羣生兮如海養萬類其猶春郷無
豕食之禄野靡狼顧之民樵者目金而知耻耕夫讓畔
以成仁何大庭之足競豈栗陸之能隣璧水道庠序之
風石渠啓珪璋之盛竒士輻凑而騁足異人間出而効
命小大之獄無寃民翾飛之物無夭性故能睦之以九
世齊之以七政坦坦恢恢巍巍赫赫政徳洽於霜風教
義窮於足迹望雲氣而欵關候海水而重譯所謂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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輟貢史無虛帛天瑞磊砢而相尋地符氛氲而不少収
六穗於征賦翫九莖於池沼三足應感而來儀一角知
時而自擾映景星於初月聆鳯音於將曉若乃亭毒
不疪合天地而並施陶鈞日月與造化而齊功故非言
辭之可具盡筆札之所能窮懐真獨徃之夫犇走而從
事滅迹藏名之士顛倒而向風二漢有同於兒戱魏晋
無礙於胷中言未畢先生攝衣而起曰子前所說似玉
巵之無當徒費辭而難領譬由背日而視秋毫却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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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鄢郢一聞皇王之盛則豁然神悟而理攄志無時而
可巻邦有道而宜舒敢以淺智請從一作/附後車
對蜀父老問
龍集荒落律紀蕤賔余自酆鎬歸於五津從王事也丁
丑届於昇仙橋上送客宇即相如所謂不乗赤車駟馬
不出汝下者也遇蜀父老皤然龎眉華髮者休於斯謂
余曰子非衣冕之族歟文章之徒歟飾仁義以干時乎
懐詩書以邀名乎吾聞諸夫子曰邦有道貧且賤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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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當今萬方日用九有風靡主上垂衣裳正南靣而已
矣庸非有道乎而子爵不登上造位不至中㳙藜羮不
厭裋褐不全容非貧賤乎吾視子形容憔悴顔色疲怠
心若渉六經眼若營四海何其無耻也何其不一干聖
主效智出竒何栖栖營黙自苦若斯吾聞克為卿失則
烹何故區區冗冗無所成名余笑而應之曰井魚不可
以語於海者拘於墟也夏蟲不可以語於氷者篤於時
也盖聞智者不背時而徼幸明者不迂道以干非是以
[352-10b]
聖賢馳騖莫徹三家之轍匹夫髙抗不屈萬乘之威道
在則簞瓢匪陋義存則珪組斯違或立談以邀鼎食或
白首而甘布衣或委輅而仕屬論都之㑹或射鈎以相
遇匡覇之機亦有朝為伊周暮為桀跖當其時也襲珩
珮之鏘鏘失其時也委溝渠而喀喀故使龍丘先生羞
聞擁篲鴈門太守不知縫掖孟軻偃蹇為王者師范睢
匍匐為諸侯客富貴者君子之餘事仁義者賢逹之常
迹來不可違類鴻鴈之随陽去不可留同白駒之過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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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蘇張之辨於委燧之年則迂矣用韓彭之術於堯舜
之朝則舛矣守夷齊之節於湯武之時則孤矣抱申商
之法於成康之日則過矣彼一時也此一時也易時而
處失其所以大唐之有天下也出入三代五十餘載月
竁來庭風丘欵塞金革已偃羽檄已平雖有亷白之將
孫呉之兵百勝無遺策千里不留行無所用也社首既
禪介邱既封創明堂立辟雍雖有闕里之聖淹中之儒
叔孫通之蕝公玊帶之徒將焉設也咸英並作韶武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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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奏之方澤而地祗登升之圜丘而天神降雖有伶倫
伯䕫延陵子期操雅曲則風雲動激悽音則草木悲又
何施也畫衣莫犯囹圄不脩雖有咎繇仲甫之噐釋之
定國之儔金科在握丹筆如流非急務也人歸東户家
沐南薰山澤無蹊隧雞犬不相聞雖有文翁黄覇之述
職子游子賤之絃歌政成禮讓俗被雍和固無取也干
戈已戢禮樂已興刑罰已措梁父已昇公卿常伯庶政
其凝雖有鴻才大畧麗句一作/藻豐辭發言盈乎百代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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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周乎四時畧無益於今日而適足以拂之是故天子
恭已羣臣演成攘袂而陵稷卨撫掌而笑阿衡無為而
萬物皆遂不言而品彚咸亨莫不稱賛鴻烈揄揚頌聲
言殊者拓疑作/招累行危者相傾効智者輟談於草澤出
竒者裹足於山楹許由去而堯仁不少善巻逃一作/避而
舜徳不輕夫周冕雖華猿猴不之好也夏屋雖崇騏驥
不之處也載鼷以車馬不如放之於藪穴也樂鷃以鍾
鼓不如栖之以深林也此數物者豈惡榮而好辱哉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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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失其天真也若余者十五而志于學四十而無聞焉
詠羲農之化翫姬孔之篇周逰幾千里馳騁數十年時
復陵霞汎月搦札彈弦随時上下與俗推遷門有張公
之霧突無墨子之煙雖吾道之窮矣夫何妨乎浩然今
將授子以中和之樂申子以封神疑作/禪之篇終𦕈慙乎
措地竊所慕於談天於是蜀父老再拜而謝曰鄙夫瞽
陋長自愚惑習俗遐陬不逰上國聞主人之休㫖聴皇
猷之允塞亦猶獻雉而遇司南衘龍而光有北請終餘
[352-13a]
論永告卭僰
[352-13b]
文苑英華巻三百五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