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1a] 
欽定四庫全書
六藝之一録卷二百九十四 錢唐倪濤撰
歴朝書論
宋陳思書苑菁華
第十六卷 上書 書序
漢許冲上説文解字書
已見一百七十五卷
唐李陽冰上採訪李大夫書
[252-1b]
已見一百七十一卷書體末闕一叚今依陳
本補足之 陽冰年垂五十去國萬里家無
宿舂之糧出無代歩之乗仰望紫極逺於丹
霄若溘先犬馬此志不就必將有負於聖朝
是謂長埋於古學矣大夫衘命北闕撫寜南
方茍利國家專之可也伏奉處分令題簡牘
及到主人寒天已暮闇燭之下承命書之霜
深筆冷未窮體勢儻歸奏之日一使聞天非
[252-2a]
小人已務是大夫之功業可否之事伏惟去
就之陽冰再拜
漢許慎説文解字序
已見一百七十五卷
唐顔元孫干禄字書序
已見二百六十九卷
唐張參五經文字序
已見二百六十九卷
[252-2b]
唐賈耽説文字源序
已見二百六十九卷
唐唐元度九經字様序
已見二百六十九卷
唐林韞撥鐙序
已見二百七十六卷
後蜀林罕字源偏傍小説序
已見二百六十九卷
[252-3a]
第十七卷 書歌
杜甫李潮八分小篆歌
已見前
李白贈懐素草書歌
少年上人號懐素草書天下稱獨歩墨池飛出北溟魚
筆鋒殺盡中山兎八月九月大氣凉酒徒詞客滿高堂
牋麻素絹排數箱宣州石硯墨色光吾師醉後倚繩牀
須㬰掃盡數千張飄風驟雨驚颯颯落花飛雪何茫茫
[252-3b]
起來向壁不停手一行數字大如斗恍恍時聞神鬼驚
時時只見龍蛇走左盤右蹙如驚電狀同楚漢相攻戰
湖南七郡凡幾家家家屏幛書題徧王逸少張伯英古
來幾許浪得名張顛老死不足數我師此義不師古古
來萬事貴天生何必要公孫大娘渾脱舞
王邕懐素上人草書歌
衡陽雙峽挿天峻青壁巉巉萬餘仞此中靈秀衆所知
草書獨有懐素竒懐素身長五尺四嚼湯誦咒吁可畏
[252-4a]
銅瓶錫杖倚閒庭斑管狡毫多逸意或粉壁或綵箋蒲
葵絹素何相鮮忽作風馳及電掣更㸃飛花兼散雪寒
猿飲水撼枯藤壯士伸眉按勁鐵君不見張芝昔日稱
獨賢君不見近日張旭為老顛二公絶藝人所惜懐素
傳之得真跡峥嶸蹙出海上山突兀狀成湖畔石一縱
又一横一欹乂一傾臨江不羡飛帆勢下筆長為驟雨
聲我牧此州喜相識又見草書多慧力懐素懐素不可
得開卷臨池轉相憶
[252-4b]
戴叔倫懐素上人草書歌
楚僧懐素工草書古法盡能新有餘神清骨竦意真率
醉來為我揮健筆始從破體變風姿一一花開春景遲
忽為壯麗就枯澀龍蛇騰盤獸屹立馳毫驟墨劇奔肆
滿座失聲看不及心手相師勢轉竒詭形怪狀翻合宜
有人若問此中妙懐素自言初不知
朱逵懐素上人草書歌
幾年出家通宿命一朝却憶臨池聖轉腕摧鋒增崛﨑
[252-5a]
秋毫繭紙常相隨衡陽客舍來相訪連飲百杯神轉王
忽聞風裏度飛泉紙落紛紛如站鳶形容脱畧真如助
心思周逰在何處筆下惟看激電流字成只畏盤龍去
怪狀崩騰若轉蓬飛絲歴亂如廻風長松老死倚雲壁
蹙浪相翻驚海鴻於今年少尚如此歴覩逺代無倫比
妙絶當能動鬼神崔蔡幽魂更心死
魯收懐素上人草書歌
吾觀開士多利用筆精墨妙誠堪重身上藝能無不通
[252-5b]
就中草聖最天縱有時興酣發神機抽毫㸃墨縱横飛
風聲吼烈隨手起龍虵迸裂空壁飛連掃數行勢不絶
藤懸查蹙生竒節劃然放縱驚雲濤或時頓挫縈毫髪
自言轉腕無所拘大笑羲之用陣圖狂來紙盡勢不盡
投筆抗聲連呌呼信知鬼神助此道墨池未盡書已好
行路談君口不容滿堂觀者空絶倒所恨時人多笑聲
唯知賤實翻貴名觀爾向來三五字顛竒何謝張先生
竇冀懐素上人草書歌
[252-6a]
狂僧揮翰狂且逸獨任天機摧格律龍虎慙因㸃畫生
雷霆如避鋒鋩疾魚牋絹素豈不貴只嫌局促兒童戲
粉壁長廊數十間興來小豁胷襟氣長㓜集賢豪至枕
糟藉麴猶半醉忽然絶呌三五聲滿壁縱横千萬字呉
興張老爾莫顛葉縣公孫我何謂如熊如罷不足比如
虺如蛇不足擬涵物為動鬼神泣狂風入林花亂起殊
形狂狀不易説就中枯燥尤驚絶邉風殺氣同慘烈崩
槎卧木争摧折塞草遥飛大漠霜胡天亂下隂山雪偏
[252-6b]
看能事轉新竒郡守王公同賦詩枯藤勁鐵愧三舍驟
雨寒猿驚一時此僧絶藝人莫測假此常為䕶持力連
城之璧不可量五百年知草聖當
任華懐素上人草書歌
吾常好古竒古來草聖無不知豈不知右軍與獻之雖
有壯麗之骨恨無狂逸之姿中間張長史獨放蕩而不
羈以顛為名傾動於當時張老顛殊不顛於懐素顛懐
素顛乃是顛人謂爾從江南來我謂爾從天上來負顛
[252-7a]
狂之墨妙有顛狂之逸才狂僧前日動京華朝騎王公
大人馬暮宿王公大人家誰不造素屛誰不塗粉壁粉
壁摇晴光素屏凝曉霜待師揮灑兮不可弭忘駿馬迎
來坐中堂金盆盛酒竹葉香十杯五盃不解意百杯已
後始顛狂一顛一狂多意氣大呌數聲起攘臂揮毫倐
忽千萬字有時一字兩字長丈二翕若長鯨撥剌動海
島歘若長蛇戍律竄深草廻環繚繞相鈎連千變萬化
在眼前飄風驟雨相激射速禄颯拉動簷隙擲華山巨
[252-7b]
石以為㸃掣衡嶽陣雲以為畫興不盡勢轉雄惟恐天
低與地窄别有何處最可憐裊裊枯藤萬丈懸拂秋水
映秋天或如絲或如髪風吹欲絶又不絶鋒鋩利於歐
冶劒堅勁渾是并州鐵時復枯燥何䙰褷忽覺隂山突
兀横翠微中有枯松錯落一萬丈倒掛絶壁蹙枯枝千
魑魅兮萬魍魎欲出不可何閃屍又如瀚海日暮愁隂
濃忽然躍出千里龍夭矯偃蹇入乎蒼穹飛沙走石滿
塞窮萬里颼颼西北風狂僧有絶藝非數仞高牆不足
[252-8a]
以逞其筆勢或逢花牋與絹素凝神執筆守常度别作
筋骨多情趣霏霏微微㸃長露三秋月照丹鳳樓三月
花開上林樹終恐絆騏驥之足而不得展千里之歩狂
僧狂僧爾雖有絶藝猶當假良媒不因禮部張公將爾
來安得聲名一日喧九垓
蘇渙懐素上人草書歌兼送謁徐廣州
張顛後來二十年謂言草聖無人傳零陵沙門繼其後
新書大字大如斗興來走筆如旋風醉後耳熱心更兇
[252-8b]
忽如裴旻撫雙劍七星錯落纒蛟龍又如呉生畫鬼神
魑魅魍魎驚木身鈎鎻相連勢不絶崛强毒蛇色屈鐵
西河劍舞氣凌雲孤蓬自振惟有君今日華堂看洒落
四座喧呼歎佳作廻首邀余賦一章欲令美價齊鍾張
琅琅誦句三百字何似醉僧顛復狂忽然告我㳺南溟
言祈亞相求大名亞相書翰凌獻之見君絶藝必相知
南中紙價當日貴只恐貪泉成墨池
僧貫休懐素上人草書歌
[252-9a]
張顛顛後顛非顛直至懐素之顛始是顛師不談經不
坐禪筋骨惟於草書妙顛狂却恐是神仙有神助兮神
莫及鐵石畫兮墨湏入金樽竹葉數斗餘半飲半傾山
衲濕醉來把筆猛如虎粉壁素屏不問主亂拏亂抹無
規矩羅刹石上坐伍子胥蒯通八字立對漢高祖勢崩
騰兮不可止天機暗轉鋒鋩裏閃電光邉霹靂飛古栢
身中旱龍死駭人心兮目眓
上呼鬱切下香激切頓人足兮神
辟易乍如沙塲大戰後斷鎗撅箭何狼籍又似深山怪
[252-9b]
石上古病松枝掛鐵錫月兎筆天竈墨斜鑿黄金側剉
玉珊瑚枝長大如束天馬獢獰不可勒東却西南又北
倒還起斷復續忽如鄂公捉住單雄信秦王肩上搭着
棗木槊懐素師若不是星辰降瑞即必是河嶽孕靈固
宜湏冷笑逸少争得不醉罵伯英天台古杉一千尺崖
崩岸坼何峥嶸或細微仙衣縫綻金線垂或妍媚桃花
半紅公子醉我恐山為墨海為水天為筆兮書大地乃
能畧展狂僧意長恨師不相識一見此書空嘆息伊昔
[252-10a]
張謂任華葉季良數家贈歌豈虚餙所不足者渾未曾
道着其神力石橋被燒却良玉不土蝕錐畫沙兮印印
泥世人世人莫得知老師雄名在世間清風明月一何
極
釋皎然張伯高草書歌
伯英死後生伯高朝看手把山中毫先賢草律我草狂
風雲陣發愁鍾王湏臾變熊皆自我冩形類物無不可
閬風逰雲千萬朶驚蛇蹴踏飛欲隨更覩鄧林花落朝
[252-10b]
狂風亂攪何飄颻有時凝然筆空握情在寥天獨飛鶴
有時取勢氣更高意得春江萬里濤張生竒絶難再遇
草罷臨風展輕素隂慘陽舒如有道鬼狀魑容若可懼
黄公酒罏興偏入阮籍不嗔稽亦顧長安酒牓醉後書
此日騁君千里歩
釋皎然陳氏童子草書歌
書家孺子有竒名天然文章令人驚僧虔老時把筆法
孺子如今皆暗合飊揮電洒眼不及但覺筆端鳴䬃䬃
[252-11a]
有時作㸃險且能太行片石看欲崩偶然長製濃又燥
少室枯松欹不倒夏至炎炎少人歡山軒日色在欄杆
桐花飛盡子規思主人高歌興不至濁醪不飲嫌昏沉
欲翫草書開我襟龍爪狀竒鼠鬚鋭冰牋白晳越人惠
王家小令草最狂為予揮洒驚騰勢
顧况贈蕭鄲草書歌
蕭子草書人不及洞庭葉落秋風急上林花開春露濕
花枝濛濛向水垂君見數行之洒落石上之松松上鶴
[252-11b]
若把君書比仲將未知誰上凌雲閣
權徳輿馬秀才草書歌
伯英草聖稱絶倫後來學者無其人白眉少年未弱冠
落紙紛紛運纎腕初聞之子十嵗餘當時時軰皆不如
猶輕昔日墨池學未許前賢團扇書絶彩芳姿相㸃綴
水映荷花風轉蕙三春俱向指下生萬象争分筆端勢
有時當暑如清秋滿堂風雨寒颼颼乍疑崩崖瀑水落
又見古木雞鼯愁變化縱横出新意眼看一字千金貴
[252-12a]
憶向謝安問獻之時人雖見那得知
司空圖𧦬光大師草書歌
已見前
呉融贈𧦬光上人草書歌
篆書朴𨽻書俗草書貴在無羈束江南有僧名𧦬光紫
毫一管能顛狂人家好壁試揮拂瞬目已流三五行摘
如鈎挑如撥斜如撑廻如斡又如夏禹鎻淮神波底出
來手正拔又如朱亥鎚晉鄙䄂中擡起腕欲脱有時軟
[252-12b]
縈盈一穗秋雲曳空闊有時瘦巉巗百尺枯松露槎枿
忽然飛動更驚人一聲霹靂龍蛇活稽山賀老昔所傳
又聞能者惟張顛上人致功應不下其奈飄飄滄海邉
可中一入天子國絡素裁縑洒毫墨不繫知之與不知
便有一字千金值
前人贈廣利大師歌
化人之心固甚難自化其心更不易化人可以程限之
自化元湏有其志在心為志者何人今日得之於廣利
[252-13a]
三十年前識師初正見把筆學草書崩雲落日千萬狀
隨手變化生空虚海北天南幾廻别每見書跡轉竒絶
近來兼解作歌詩言語明快有氣骨堅如百鍊剛挺特
不可屈又如千里馬脱韁飛滅沒好是不雕刻縱横衝
口發昨來示我十餘篇詠殺江南風與月乃知性是天
習是人莫輕河邉羖䍽飛作天上麒麟但日新又日新
李太白非通神
賈耽虞書歌
[252-13b]
衆書之中虞書巧體法自然歸大道不同懐素只收顛
豈類張芝惟札草形勢素肌骨老父子君臣相揖抱孫
青似竹更颼颼闊白如波長浩渺能方正不隳倒功夫
未至難尋奥湏如孔子廟堂碑便是青緗中至寶
姚賛八分書歌
呉興姚賛能八分一㸃一畫若崩雲又如春水緑波紋
上有鵁鶄鸂鷘羣
史邕修公上人草書歌
[252-14a]
真縱草書今古有修公學得誰及否古人今人一手書
師今書成在兩手書時湏飲一斗酒醉後掃成龍虎吼
風雨驚兮魍魎走山嶽動兮龍蛇闘千尺松枝如蠧朽
欲折不折掛巖口張旭骨懐素筋筋骨一時傳斯人斯
人傳得妙通神攘臂縱横草復真一身疑是兩人身
書詩
岑文本奉述飛白書勢
已見一百七十三卷
[252-14b]
杜甫送顧文學適洪吉州
中郎石經後八分葢憔悴顧侯運鑪錘筆刀破餘地昔
在開元中韓蔡同贔屭𤣥宗妙其書是以數子至御札
早流傳揄揚非造次三人並入直恩澤各不二顧於韓
蔡内辦眼工小字分日示諸王鈎深法便秘文學與我
逰蕭疎外聲利追隨二十載浩蕩長安醉高歌卿相宅
文翰飛省寺視我楊馬間白首不相弃驊騮入窮巷必
脱黄金轡一論朋友難遲莫敢失墜古來事反覆相見
[252-15a]
横涕泗嚮者玉珂人誰是青雲器才盡傷形體病渴汙
官位故舊獨依然危時話顛躓我廿多病老子負憂世
志胡為困衣食顔色少稱遂逺作苦辛行順從衆多意
舟檝無根蒂蛟鼉好為
况兼水賊繁特戒風飈駃崩
騰戎馬際往往殺長吏子干東諸侯勤勉防縱恣邦以
民為本魚飢費香餌請哀瘡痍深告訴皇華使使臣精
所擇進徳知歴試惻隠誅求情固應賢愚異烈士惡苟
得俊傑思自致贈子猛虎行出郊載酸鼻
[252-15b]
前人殿中楊監示張旭草書圖
斯人已云亡草聖秘難得及兹煩見示滿目一悽惻悲
風生微綃萬里起古色鏘鏘鳴玉動落落羣松直連山
蟠其間溟漲與筆力有練實先書臨池真盡墨俊拔為
之主暮年思轉極未知張王後誰並百代則嗚呼東呉
精逸氣感清識楊公拂篋笥舒卷忘寢食念昔揮毫端
不獨觀酒徳
前人觀薛稷少保畫壁
[252-16a]
少保有古風得之陜郊篇惜哉功名忤但見書畫傳我
逰梓州東遺跡涪江邉畫藏青蓮界書入金牓懸仰看
垂露姿不崩亦不騫鬱鬱三大字蛟龍岌相纒又揮西
方變發地扶屋椽慘淡壁飛動到今色未填此行疊壯
觀郭李俱才賢不知百載後誰復來通泉
李白送賀監
鏡湖流水春始波狂客歸舟逸興多山隂道士如相見
應冩黄庭換白鵞
[252-16b]
前人 王右軍
右軍本清真瀟洒在風塵山隂遇羽客要此好鵞賔掃
素冩道經筆妙精入神書罷籠鵞去何曾别主人
李頎貽張旭
張公性嗜酒豁達無所營皓首窮草𨽻時稱太湖精露
頂據胡床長呌三五聲興來灑素壁揮筆如流星下舍
風蕭條寒草滿户庭問家何所有生事如浮萍左手持
蟹螯右手執丹經瞪目視霄漢不知醉與醒諸賔且方
[252-17a]
坐旭日臨東城荷葉裹江魚白甌貯香秔微禄心不屑
放神於八紘時人不識者即是安期生
高適醉後贈張旭
世上謾相識此翁殊不然興來書自聖醉後語猶顛白
髪老閒事青雲在目前床頭一壺酒能更幾廻眠
錢起送外甥懐素上人
釋子吾家寶神清惠有餘能翻梵王字妙絶伯英書逺
鶴無前侣孤雲寄太虚狂來輕世界醉裏得真如飛錫
[252-17b]
離鄉久寜親喜臘初故池殘雪滿寒柳霽煙疎夀酒還
甞藥晨餐不薦魚遥知禪誦外健筆賦閒居
劉禹錫洛中寺北樓見賀監草書
高樓賀監昔曾登壁上筆蹤龍虎騰中國書流尚皇象
北朝文士重徐陵偶因獨見空驚目恨不同時便伏膺
唯恐塵埃轉磨滅再三珍重嘱山僧
前人答柳柳州
日日臨池弄小雛還思冩論付官奴柳家新様元和脚
[252-18a]
且盡薑牙歛手徒
小兒弄筆不能嗔涴壁書牕且賞勤聞彼夢熊猶未兆
女中誰是衛夫人
昔日傭工記姓名逺勞辛苦冩西京近來漸有臨池興
為報元常欲抗衡
孟郊送草書獻上人歸廬山
狂僧不為酒狂筆自通天將書雲霞片直至清明巔手
中飛黑電象外㵼𤣥泉萬物隨指顧三光為廻旋驟書
[252-18b]
雲霮䨴洗硯山晴鮮忽怒畫蛇虺噴然生風煙江人願
停筆驚浪恐傾船
秘書省有賀知章草題詩筆力遒健風尚高逺
拂塵尋玩因有此作 温庭筠
越溪漁客賀知章任達憐才愛酒狂鸂鶒葦花隨釣艇
蛤蜊菰菜夢横塘幾年凉月初華省一宿秋風憶故鄉
榮路脱身終自得福庭回首莫相忘出籠鸞鶴歸遼海
落筆龍蛇滿壊牆李白死來無醉客可憐神彩弔殘陽
[252-19a]
陳陶題贈髙閒上人
薝蔔花間客軒轅席上珍筆江秋菡蓞僧國瑞麒麟内
殿初招隠曹溪得後塵龍蛇驚粉署花雨對金輪白馬
方依漢朱星又入秦劇談凌鑿齒清論倒波旬拂石先
天古降龍舊國春珠還合浦老劍去玉州貧鴛鷺輸黄
絹壇塲遶白蘋鼎湖閒入夢金閣静通神海氣成方丈
山泉落净巾獮猴深愛月鷗鳥不猜人拂岳蕭蕭竹垂
空澹澹津漢珠難覔對荆璞本來真伊傅多聨壁劉雷
[252-19b]
競買鄰江邉有國寶時為劚星辰
張祜贈高閑上人
座上辭安國禪房戀沃洲道心黄檗老詩思碧雲秋卷
軸朝廷餞書函内閣収陶欣入杜叟生怯論傳經日色
屏初揭風聲筆未休長波浮海岸大㸃出嵩丘不絶羲
之法難窮智永流殷勤一牋在留着看銀鈎
陸希聲寄𧦬光上人
筆下龍蛇似有神天池雷雨變逡廵寄言昔日不龜手
[252-20a]
應念江頭洴澼人
羅隠送𧦬光大師師以草書應制
禹祠分首戴灣逢健筆尋知達九重聖主賜衣憐絶藝
侍臣摛藻許高蹤寜親久别街西寺待詔初離海上峯
一種苦心師得了不須回首笑龍鍾
韓偓草書屏風
何處一屏風分明懐素蹤雖多塵色染猶見墨痕濃怪
石奔秋澗寒藤掛古松若教臨水畔字字恐成龍
[252-20b]
釋可朋觀夢龜草書
欲盡金鍾數斗餘從容攘臂立踟蹰先教侍者濃磨墨
不揖傍人歘便書畫狀倒松横洞壑㸃麄飛石落空虚
興來亂抹亦成字祗恐張顛顛不如
釋亞栖對御書後一絶
通神筆法得𤣥門親入長安謁至尊莫怪出來多意氣
草書曾悦聖明君
李建勲送八分書與友人繼以詩
[252-21a]
跁跒為詩跁跒書不封將去寄仙都仙翁拍手應相笑
得似秦朝次仲無
第十八卷 書銘
晉劉卲飛白書勢銘
已見一百七十三卷
宋鮑照飛白書勢銘
已見一百七十三卷
唐陸龜䝉書銘
[252-21b]
太古之時何當有欺逮乎結繩民始相疑畫卦造書聖
人之為圖載文字厥初弗知惟簡惟牘折竹折木累必
充庭負必折軸韋編一絶錯亂名目浸務輕省擣枲剥
榖膠綴番番恣其所便蟲篆更𨽻形模易宣上下今古
卷舒蟬聨薫曝蠧鬱疵乎不堅又琢珉石琢磨雕鐫載
兹簡牘其存四邉璽印章號殷勤識音志焉其巧益甚其
説益繁盟契質要朝成夕反平聲誥誓制令尾違首言牋
檄奏報離方就圓傳録注記醜讐美憐銘誄碑表虚功
[252-22a]
妄賢歌詩賦頌多思謟權
書賛
唐李約壁書飛白蕭字賛
梁侍中蕭子雲書祖述鍾王備該衆體始變蔡張二王
飛白古法妙絶冠時古法飛少白多其體猶拘八分故王僧虔云飛白是八分之輕者自
子雲變而飛多今但據飛多者即非子雲之前而不妨後人亦有效古飛少者子雲又作小篆飛白雖名
存傳記而迹絶簡素惟建鄴古壁餘此蕭字焉韓晉公
鑒古善書聞之嗟異遷之於南徐置於海榴堂座右之
[252-22b]
壁又獲齊竟陵王蕭子良龍爪書十五字置於招隠寺以侍中之迹妙極故留以親翫余後獲之
載以入洛書之故實事之本末中書舍人張公崔監察
備撰記詳焉余少好圖書耽嗜竒古由此雖志業不立
而性莫能遷非不干求爵禄心懵時事以與名疎非欲
乖時好尚養疴守獨所見遂僻僻則僻矣與夫酣湎聲
妓并走權利者俱亡羊也亡則孰多余每閱玩此迹而
圖書之光如逢古人似得良友加以琴酒静暢書齋晝
閒榮富賤貧是日何在至若尋翰墨輕濃之勢窮㸃畫
[252-23a]
分布之能與日彌深隨見逾妙嗟夫昔賢垂不朽之藝
知傳寶於後世後人覩妙絶之迹見得意於當時名齊
日月情契古今傳曰逰於藝藝可已乎知者相賀比獲
蘭亭之書世情觀之未若野人之塊不闕於世在世為
無用之物茍適余意於余則有用已多乃作賛曰昔創
飛白蔡氏所得起於堊帚播於翰墨張王繼作子雲精
極壁昏蜃素墨古池色翻飛露白乍輕乍濃翠箔映雪
羅衣從風崩雲委地㳺霧縈空撥刺勢動蟉蟠氣雄昆
[252-23b]
池駭鯨時門闘龍攅毫叠孔或横或縱層層陣雲森森
古松君子况徳高人比踪抱素自潔含章内融逸疑方
外縱在矩中密而不離疎而有容藝通造化比象無窮
子雲臣梁蕭字逾貴㸃畫均豐姿形端異迹絶蠒素名
空傳記明徴褒貶惟此一字
唐權徳輿秘閣五絶圖賀監草書賛
季真造適揮翰睨壁酒仙逸態草聖絶迹興涵雲海詞
韻金石傳於秘邱永永無斁
[252-24a]
齊王僧虔筆意賛
已見前
書叙
唐懐素上人自叙
此叙之前半篇已載於書譜内而逸其後
半今補録於左 嗟嘆不足聊書此以冠諸
篇首其後繼作不絶溢乎箱篋其述形似則
有張禮部云奔虵走虺勢入座驟雨旋風聲
[252-24b]
滿堂盧員外云初疑輕煙淡古松又似山開
萬仞峯王永州邕曰寒猿飲水撼枯藤壯士
抜山伸勁鐵朱處士遥云筆下唯看激電流
字成只畏盤龍走制机格則有李侍御丹云
昔張旭之作也時人謂之張顛今懐素之為
也余實謂之狂僧以狂繼顛誰云不可張公
又云稽山賀老粗知名呉郡張顛曾北面許
御史瑝云志在新竒無定則古瘦離纚半無
[252-25a]
墨醉來信手兩三行醒後却書書不得戴御
史叔倫云心手相師勢轉竒詭形怪狀翻合
宜人人去問此中妙懐素自云初不知語疾
速則有竇御史冀云粉壁長廊數十間興來
小豁胸中氣忽然絶呌三五聲滿壁縱横千
萬字戴公又云馳毫驟墨列奔駟滿座失聲
看不及目愚劣則有從父司勲員外郎呉興
錢起詩云逺鶴無前侣孤雲寄太虚狂來輕
[252-25b]
世界醉裏得真如皆辭㫖激切理識𤣥奥固
非虚薄之所敢當徒增愧畏耳時大歴丁巳
冬十月二十有八日
唐韓愈送高閑上人叙
己見前
唐沈亞之叙草書送山人王傳乂
夫匠人於浩茫之間為其事者必由意氣所感然後能
啟其象也此凡一舉志則爾而况六藝之倫乎余聞之
[252-26a]
學者曰昔張旭善草書出見公孫大娘舞劍器渾脱鼓
吹既作言能使孤蓬自振驚沙坐飛而旭歸為之書則
非常矣斯意氣之感歟今山人王傳乂學為旭書居故
呉公子光劍池山旁積十年而功就歴逰天下慕其出
已者師之欲增其功也及至長安客余家為余題旌故
平盧節士文因感之聳髪寒肌謂吾稍知言顧欲余叙
其書意者豈余之文足以感王生之志於鼔噪劍氣之
勢乎顧不敏誠恐以孤生之望也聊題百數十言以塞
[252-26b]
其志
唐司空圖送草書僧𧦬光歸越
傖荒之俗尤惡伎於文墨者華民流寓而至則遽發其
槖焚棄札牘之類以為快既自容矣又讐沮繼至者若
不勝其怨噫是華舌夷心而又甚之者矣洎天下將亂
則雖吾里其風亦變果傖荒之流民亦多矣儻或未化
亦勢益孤不能自振茍聞志於吾伎則尤躍而尤之矧
踵門而勤請者耶𧦬光僧生於東越雖㓜落於佛而學
[252-27a]
無不至故逸跡遒勁之外亦恣為歌詩以遵江湖沉鬱
之氣是佛首而儒其業者也雖孟荀復生豈拒之哉今
繫名内殿且為歸榮足以光於逺矣永嘉西岑康樂勝
㳺之最是行也為我以論詩一篇題於絶壁
書傳
晉王羲之筆勢傳
王羲之字逸少曠之子也七嵗學書及年十一見前代
筆論於父枕中竊而讀之父曰汝何來吾所數也羲之
[252-27b]
笑而不答其母曰汝年㓜小看用筆法未能曉解縱獲
父教恐復不能秘惜父乃語羲之曰待汝成人吾當授
汝羲之拜曰願早授使待成人已為暮學父語以大綱
羲之學功日進衛夫人一見語太常王策曰此小兒必
見用筆訣也妾近觀其書便有老成之致因流涕曰必
蔽吾書名晉成帝時祀北郊更祝版工人削之羲之筆
入木七分
羲之年八嵗學書見諸家論語常悲思遂自云今雖童
[252-28a]
稚稍長必求㑹解而後作筆勢論
呉皇象工書謂之八絶
晉索靖衛瓘工書號一臺二妙
前漢相國蕭何善篆籀
宋翼鍾繇弟子亦善書
秦相李斯改尚方大篆為小篆斯字通古上蔡人少受
學於荀卿仍學篆勢今之名山及印璽由斯之筆勢也
至曹喜見之悲嘆不已亦作筆論一卷
[252-28b]
張芝字伯英少好筆札臨池學書池水盡黑見蔡邕作
筆勢芝遂作筆心論五篇
鍾繇許昌人師胡昭書十六年不曾窺户見昭筆心論
驚歎無已慮後時學不至此而後大悟遂作筆骨論
晉王羲之别傳
王獻之别傳
唐陸羽僧懐素傳
懐素疎放不拘細行萬縁皆繆心自得之於是飲酒以
[252-29a]
養性草書以暢志時酒酣興發遇寺壁里墻衣裳器皿
靡不書之貧無紙可書甞於故里種芭蕉萬餘株以供
揮灑書不足乃漆一盤書之又漆一方版書至再三盤
版皆穿懐素伯祖惠融禪師也先時學歐陽詢書世莫
能變至是鄉中呼為大錢師小錢吏部韋尚書陟見而
賞之曰此沙門札翰當振宇宙大名懐素心悟曰夫學
無師授如不由户出乃師金吾兵曹錢塘鄔彤授其筆
法鄔亦劉氏之出與懐素為羣從中表兄弟至中夕而
[252-29b]
謂懐素曰草書古勢多矣惟太宗以獻之書如凌冬枯
樹寒寂勁硬不置枝葉張旭長史又甞私謂肜曰孤蓬
自振驚沙坐飛余師而為書故得竒怪凡草聖盡於此
懐素不復應對但連呌呼數十聲曰得之矣經嵗月辭
去肜曰萬里之别無以為贈吾有一寶割而相與先時
人傳肜有右軍惡溪小王騷勞三帖擬此書課以一本
相付及臨路又曰草書竪牽似古釵脚勉㫋至晚嵗太
師顔真卿以懐素為同學鄔兵曹弟子問之曰夫草書
[252-30a]
於師授之外湏自得之張長史覩孤蓬驚沙之外見公
孫大娘劍器舞始得低昻廻翔之狀未知鄔兵曹有之
乎懐素對曰似古釵脚為草書竪牽之極顔公於是倘
佯而笑經數月不言其書懐素又辭之去顔公曰師竪
牽學古釵脚何如屋漏痕懐素抱顔公脚唱賊久之顔
公徐問之曰師亦有自得之乎對曰貧道觀夏雲多竒
峰輙常師之夏雲因風變化乃無常勢又遇壁折之路
一一自然顔公曰噫草聖之淵妙代不絶人可謂聞所
[252-30b]
未聞之㫖也
陸羽曰徐吏部不授右軍筆法而體裁似右軍顔太保
授右軍筆法而㸃畫不似何也有博識君子曰葢以徐
得右軍筆皮膚眼鼻也所以似之顔得右軍筋骨心肺
也所以不似也
鴻漸傳論懐素字藏真未詳夫藏真之字禮部張公謂
曰夫人名字必合其兆豈偶然而已屏障者堂室之華
飾也非殊功大勲不可享之古人云一女不織必有寒
[252-31a]
色而貧賤者思尺寸為他裘衣猶不能致况屏障之縑
帛與懐素一日九塲醉僧耳而以管毛硯汁恣情揮洒
書呉縑素縞不知其數得非名懐其素者耶凡人真書
則藏其草草則藏其真得非字藏其真耶
第十九卷 書訣 書意
蔡邕九勢
已見二百七十一卷
白雲先生書訣
[252-31b]
已見二百七十一卷
唐太宗筆法訣
已見二百七十五卷
唐范陽盧雋臨池妙訣
已見二百七十七卷
梁武帝觀鍾繇書法十二意
已見二百七十五卷
唐顔真卿述張長史筆法十二意
[252-32a]
已見二百七十五卷
字訣優劣體意 補録於後
書志
宋王愔古今文字志目
已見二百八十三卷
唐舒元輿玉筯篆志
已見二百九十卷
第二十卷 書賦
[252-32b]
晉陽泉草書賦
已見一百七十三卷
齊王僧虔書賦
情憑虚而測有思㳂想而圖空心經於則目像其容手
以心摩毫以手從風摇挺氣妍孊深功爾其𨽻也明敏
婉蠖絢蒨趨將摛文篚縟託韻笙簧儀春等愛麗景依
光沉若雲鬱輕若蟬揚稠必昴萃約實箕張垂端整曲
裁邪製方或具美於片巧或雙競於兩傷形綿靡而多
[252-33a]
態氣陵厲其如芒故其委貌也必妍獻體也貴壯跡乗
規而騁勢志循檢而懐放
唐呉融覽𧦬光上人草書懐賀監賦
賀秘監東歸㑹稽霧隠霞栖𣲖鏡湖水作沼鑿石簣峰
為梯歎非雌雉畏其雄雞東臯子無鄉不醉漆園吏有
物皆齊孔子悠哉顧龜印以尋解翟公何爾羅雀門而
更題一日豁層軒慢素壁攘袂高下飛文絡繹風雨隨
生魚龍乍擲濤奔浪走中秋逢犯斗之槎月上雲開半
[252-33b]
夜見隕天之石狂兕無羣離鴻一隻横魯陽揮去之戈
樹呂布射來之㦸援毫既罷悦目忘疲滿堂生金玉之
寶出世掩鬼神之竒日落簾捲山掩枕欹雲情自逺鶴
態難羈但將健筆以為適豈待閒人之見知邈矣清風
兹焉仰止今觀上士之殊藝可繼伊人之逸軌當時芸
閣猶於富貴浮雲此日桑門得不塵埃脱屣
梁陶𢎞景論楊許三真君真跡
已見三百二十卷
[252-34a]
隋釋智果心成頌
已見二百七十五卷
隋釋智永題右軍樂毅論後
已見一百六十一卷
唐太宗書王羲之傳後
已見三百十七卷
唐虞世南勸學篇
已見二百七十二卷
[252-34b]
唐劉禹錫論書
已見二百九十卷
唐李華論書
已見二百七十五卷
唐司空圖書屏記
已見二百九十卷
唐韓方明授筆要説
已見二百七十六卷
[252-35a]
唐杜光庭明𨽻書所成
已見一百七十三卷
江南後主李煜書述
已見二百八十六卷
翰林傳授隠術
已見二百七十五卷
補録字訣優劣體意
古今書體不一有古文有籀書有小篆有𨽻書其後有
[252-35b]
八分有飛白有行書有草書然較其優劣篆籀八分失
之太難行書草書失之太易可為萬世行者惟𨽻書得
中漢晉以來工於隸體未有如鍾繇衛瓘之筆法也雖
然周之保氏教國子以六書既教之小學使辨其為書
之形必教之大學使通其為書之意是以揚雄作纂訓
許慎作説文皆所以發明保氏之法至禇遂良之工楷
𨽻虞世南之為世秘柳公權之聚媚顔真卿之遒婉王
羲之之𨽻書徐浩之草𨽻雖其筆法之工而性命之理
[252-36a]
道徳之義蔑然無聞若夫因止戈為武知非已功如楚
子因反止為乏以知酆舒之必可伐如晋伯宗因三蟲
食血為蠱如醫和知晋侯之疾因亥首六身如史趙知絳
老人所生日數之積皆因字通其意不然魯魚相承無
有正訛君子奚取焉
古文黄帝史倉頡觀鳥迹制字號曰古文古文之别有四若龜書科斗書之類籀書周宣時史
籀作謂之大篆大篆之别十二如殳書鳥書之類有小篆李斯刪古文及籀書謂之小篆小篆
之别七如垂露倒薤之類
[252-36b]
六藝之一録卷二百九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