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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六藝之一錄卷一百五十三 錢唐倪濤撰
法帖論述二十三
桑世昌蘭亭考
臨摹
唐太宗於右軍書特留睿賞貞觀初下詔求詢殆盡蘭
亭樂毅尤所寳重令湯普徹等搨賜梁公房𤣥齡以下
八人普徹竊出在外傳之及晏駕入𤣥宫蘭亭搨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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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往往有之多非好蹟天禧中相國僧元靄曽進唐勒
石本一卷卷尾文皇帝署勅字傍勒僧權二字體法既
臻鎸刻尤工
元靄工寫貎善状人情態至於煎調染寫亦
出天性時莫有繼者今太祖太宗御容即其
筆也
參政蘇易簡家摹本蘭亭墨彩鮮濃紙色微紫蓋名手
傳搨也隋智永亦臨寫刻石間以章草雖功用不倫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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髣髴其勢本亦稀絶
唐陸柬之臨寫蘭亭五詩後有二行云吾所噉日去不
復解此意想足下明必顧之遲遲羲之頓首
司議蘭亭此帖尤麗結裹圓轉趣媚不窮復題司議
蘭亭帖一行後有跋云天復二年九月三日盧家阿
姑遺其月二十九日夜記年十五
唐陸元方傳伯父柬之善書官太子司議郎太宗時人
世所謂歐虞禇陸者昨日觀蘭亭詩固知是柬之書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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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言之矣後題司議益不疑也此世無有請寳之敏求
上文玉家藏此帖云陸柬之書次道能筆法僕信然如
帖尾羲之字恐是一手臨書爾
仲冬九日雪中過文玉陳繹和叔題
郇國公觀 元豐七年二月初七日尚書省題
觀蘭亭五言江右風流蕭然在目筆迹古雅亦在二王
然少雜奇嶮豈陸君所摹耶博陵用吉得之盧家阿姑
非大姓故家莫能有此也 元豐八年二月十二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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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蘇軾書是年十一月十八日轍過泗州嘗觀
陸柬之時工臨寫今校理錢延年有柬之書蘭亭用綠
麻紙押尾署陸司議書雖外露毛骨而雅有風氣
柬之呉郡人官至太子司議郎虞世南之甥張懷瓘
云少師世南臨寫所合亦猶張翼換羲之之表奏
蔡邕為平子之後身
魏正始中務談𤣥勝及晉度江尤宗佛理故郭景純始合
道家之言而韻之孫興公許𤣥度轉相祖尚又加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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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辭而詩騷之體盡矣今山隂脩禊諸賢詩體正爾
然皆寄尚蕭逺軼迹塵外使人懷想深頃見晋人一帖
云三日詩文既佳興趣髙覧之増諸懷年少作各有心
正謂此詩也是時與集者四十有二人今存者二十有
六而已此卷雖唐人書故自不凡亦可珍錄政和元年
十一月戊寅觀於右軍樾堂 右黄伯思跋唐人書蘭
亭詩後
劉秦妹善臨蘭亭及西安帖奪真亦唐翰林書人並法書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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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亭樂毅東方先生三帖皆妙絶雖摹寫屢傳猶有昔
人用筆意比之遺教經則有間矣 右東坡跋官本法
帖
蠟本雙鈎之法世皆不傳惟唐翰林院所摹帖中用之
此蘭亭蓋當時搨賜侍臣者卷首尾三印曰賜書翰林
院文字延資庫之印又有一時官吏署衘名其詳審如
此決不失真矣嘉祐元年正月望莆田蔡襄題唐搨賜本
曲水序世謂之蘭亭嘗觀搨本秘閣一本蘇才翁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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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此外無繼者晚於王公和處得䂖本絶有意思先
臨一本為馮當世持去吾眼目益昏不可多得也嘉祐
癸卯五月二十八日臨本與諫奴題搨本
按此本前有書縫人名三异句章令滿騫僧後有批云乾符元
年三月延資庫使内侍省都知臣裴綰承詔出晉王羲
之蘭亭宣示仍摸蠟本以賜在讌人各一紙翰林待詔
王慎言㸃檢入内内侍省茶藥待詔臣鄧元批上局
官檢校金紫光祿大夫兼右散騎常侍兼管勾文字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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爰源宣行翰林待詔臣元欽等上
自乾符至各一紙行草與都待詔各銜字畫大小一
同當時筆也但此本雖有一骨力而殊失體製豈一
時亟於分賜然亦不應如許踈也昔周越謂搨本人
間徃徃有之多非好蹟蓋此類也
右軍自言見秦篆及漢石經正書書乃大進故知局促
轅下者不知輪扁斵輪有不傳之妙王氏以來惟顔魯
公楊少師得蘭亭用筆意 右山谷題范氏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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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軍禊事詩序為古今行正之祖當時逸少自珍此
書故作或肥或瘦不同要其書法異爾今之書或喜肥
疾瘦殆不知而作也予近於今之李翹叟家得硬黄臨
文賦一卷筆意清潤是歐虞禇陸輩臨右軍書使善工
者入石可與蘭亭並行但世人未深知爾建中靖國元
年四月庚午荆江亭書是日江水漲數尺 右山谷跋
周紹邃本
蘭亭叙草右軍平生得意書也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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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山谷語見前山谷題跋
蘇耆家蘭亭三本云云
右米元章跋見前米襄陽志林
本朝叅知政事蘇易簡所藏丙寅歲得於集賢閣老孫
秘閣子美子志東志東好事與予家通書畫上著邳公
之後蘇氏字印易簡被太宗遇使第諸國簿收書畫為
三等賜予甚多公卿之家無出其右此其尤著名者紹
聖中重装翰林蔡元長既跋印以今翰林印副車王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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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剪下元長所跋著他書軸乃見還其上故印存焉元
符之元漣漪瑞墨堂題
泗州南山杜氏父為尚書郎云云
右三米蘭亭跋見前襄陽志林
盱眙南山杜寳臣字器之父為令祖皆為郎家世傳此
唐摸刻本蘭亭余與二子模視五日善工十日刻世謂
三米蘭亭出於世也杜欲百本而以此見歸乃好事欲
廣其真爾壬午五月西山寳晉齋手装是歲既得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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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天一品石甘露降林木竹石歲也
汪氏所藏三米本有跋云泗南山杜器之祖收唐刻本
蘭亭叙以家藏蘇易簡中令所收貞觀模賜王公本一
同建中靖國元年淮山樓以杜本刻以貽有識米芾樂
毅論正書第一此固行書第一定本懷仁模思差拙此
本轉摺精彩殆王承規模也米尹仁書
此書在世八百年定本傳世四百年而亡後世之傳
實在此本米尹知記二尹後改作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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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師孟語余四十千置得古摹蘭亭一本白玉軸欲出
示竟不曽取今在子宏處王安上曽見之
王文惠孫居髙郵收遂良黄絹上臨蘭亭許以五十干
質之余方襄大事為沈存中借去拊髀驚曰書不復歸
矣遂過沈問焉沈曰且勿驚得之當易公王維雪圖因
不復言數日王君携禇書見過大歎曰沈使其壻以二
十星資其行亦不復取
泗南山杜寳臣字器之祖兩世為郎父為令家傳唐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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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本與購於蘇易簡家貞觀名手雙鈎本微有出入吾
行年六十閲書一世未之見也父子三人逐字橅於第
一軒命工十日刻成世謂三米蘭亭此其祖也丹陽郡
甘露降吾家西山書院梧桐之歲崇寧壬午五月十七
日寳晉齋致爽手製襄陽米芾元章秘玩御府帖
唐中書令河南公禇遂良字登善臨晉右軍王羲之之
蘭亭宴集序云云
右米襄陽跋見前寳晉英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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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良摹本逸少神寓之跡也唐文皇帝甘心學之賛曰
煙飛霧結狀欲㫁而還連鳯翥龍盤勢如邪而反直頗
為能状之此永和九年書也十二年為山隂道士寫黄
庭經又作意移入楷法故於㸃曳裁成之妙亦為正書
之冠唐之學者心慕手追輔成已能流而為歐虞禇薛故
後人但見定武石刻為工今遇此本方真元乃禇河南
親摹以傳頓覺定本尚類唐臨去此絶逺何則柔閒蕭
散而神韻獨髙華巧天就如運斤成風而中桑林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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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知絶妙千古者不在㸃畫畛畦間而風流天韻非力
學所可到捨此本疇能見之紹聖丙子李公麟伯時書
貞觀中得蘭亭上命供奉搨書人趙模韓道政馮承素
諸葛貞等各搨數本云云
右姑溪李之儀跋薛氏本見前姑溪題跋
唐粉蠟紙雙鈎橅蘭亭燕集叙本在蘇澈處精神筆力
毫髮畢備下真蹟一等此馮承素輩搨賜大臣者舜欽
父集賢校理耆購於蜀僧元靄芾與澈友善毎過從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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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遂親為背飾又蘭亭模本正議大夫章惇跋蘇
轍云此與吾家所收同寳章待訪錄
唐太宗得蘭亭命馮承素諸葛貞之流雙鈎模賜左右
大臣昨見一本於蘇國老家後有禇遂良檢校字世傳
石刻諸好事家極多悉以定本為冠此蓋是也友仁書
一本墨蹟後題賜元嘉異僧權開皇十八年三月二十日
右跋有四一云太宗所賜韓王搨本蘭亭禊序當時詔
搨書人趙模韓道政等各搨數本皆有少異至有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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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類者唯其間一本無異真蹟廼勅侍臣所臨擇諸
王之賢者賜之其珍秘如此觀此筆力遒勁非搨書人
可到以韓王之文藝超絶出一時名流之右圖書珍玩
甲於天下若非褚魏陶虞所書亦必不賜予之也真蹟
人間不復見此為最善本謹當什襲藏之耳開元丁巳
朝議郎守秘書監兼校定四部圖書臣崔液恭題其二
云善法書者各得右軍之一體若虞世南得其美韻而
失其俊邁歐陽詢得其力而失其温秀褚遂良得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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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失於變化薛稷得其清而失於傖拘顔真卿得其觔
而失於麤鹵桞公權得其骨而失於生獷徐浩得其肉
而失於俗李邕得其氣而失於體格張旭得其法而失
於狂獨獻之俱得之而失於驚急無藴藉態度此歴代
寳之為訓所以
高千古柔兆執徐暮春之初清輝西
閣因觀脩禊序為張洎評此其三曰江南後主書故吏
鉉識其四云右唐文皇賜本蘭亭先光祿秘藏于今逾
百歲矣本得之薛氏書府紹興庚申七夕重加装褫頴
[152-11a]
川史應物純夫題已上係四明李元泊少裴所藏墨蹟蘭亭跋唐文皇賜韓
王有崔潤甫之題為可攷若李重光撥鐙書斷然無能
效之者朱徐開皇之記則已見少裴之辯開元貞觀未
逺潤甫又職校定四部圖書以為最善本辨才之本既
殉昭陵今世以定武本為第一又出歐陽率更所臨石
本自應在墨蹟之下則知此本信為冠絶蓋希代之寳
也然考之新舊唐史崔湜弟液滌及從兄涖並有文翰
居清要液至殿中侍御史液弟滌明皇用為秘書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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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禁中後賜名澄如此則液為湜之親弟而為秘書監
者滌也又宰相世系表博陵安平崔氏仁師相太宗髙
宗次子擢之子液吏部員外郎第四子挹之子湜相中
宗湜之弟滌秘書監如此則液為湜之從弟又不為秘
書監傳之與表已自不同而液之親筆乃爾以是知作
史與考古之難也因併述之仍賦長句以副少裴好古
之意樓鑰跋李氏所藏墨蹟署名其上又有開皇之號以為梁隋
以來歴代所寳藏在秘府以賜元嘉為文皇親筆三字
[152-12a]
崔秘監别用白綾小幅書其所跋後主與張洎評書於
清輝閣觀修禊序用撥鐙法徐鉉被命得以故吏職名
於其後且引金坡遺事謂翰苑所藏江南圖畫五十軸
至景德中止存雨村牧牛圖等三軸此軸當於是時散
落人間故史應物謂其家藏已百餘歲初蓋得於薛氏
自是一傳而歸奉使髙公直閣家六十餘載再傳而歸
一權貴之室三傳而歸少裴凡此皆所當記若崔秘監
出處史氏失於考究則已見攻媿樓公之跋世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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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川寓居勾幼安之父酷好石刻嘗橅一本云寳應寺
乃顔魯公故宅殿後有謝靈運翻經臺臺頽毁於基土
中得蘭亭石刻一叚勾公得而寳藏之魯公臨摹蓋有
自矣樵隠夜話
司業汪氏所藏唐人臨本有四其一絹素本蘇易簡璠
字韻詩真蹟繫銜其後云翰林學士承旨中書舍人蘇
某於玉堂北軒題繼而跋者皆一時聞人京兆章惇
觀洛陽富弼觀嘉祐丁酉仲夏晦日正甫過訪東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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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請觀丹陽邵亢興宗題范純禮彛叟觀持國玉汝至
和元年七月十一日賜書閣下同觀近有以唐人臨寫
一軸相髙下如魯衛也公擇書李尚書也蘇易簡題蘭亭軸
詩以其官攷之當在淳化二三年或四年中距今淳熙
五年十月殆一百九年 翰林學士周必大題於行在
玉堂之東軒唐文皇既得脩禊叙命趙模諸葛貞輩臨
寫當時在廷之臣競相傳模故流傳於世者皆可寳蘇
中令自言家有五本今不知此是第幾本也梁溪尤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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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富韓范諸鉅公題跋所謂羣賢畢至者政豈能望此
帖後人物萬一耶淳熙壬寅正月
第一本叙第一行下有墨妙精神印又叙後蘇題字
前合縫有國老印
司業汪逵家藏禊帖至多内一軸首跋乃康伯可是轉
模失真爾此本良是定武古本但定武世以斷損帶流
右天四字為真而此獨完好然精彩乃與唐人鈎摹本
不異殆是定武以前未斷損者耶乾道壬辰中秋日錫
[152-14a]
山尤袤跋
右蘭亭從毛雍玉唐人所臨本上雙鈎摹寫亡兄無悔
昔與雍玉相遇於汝州教授陳和夫官舍大熱揮汗自
旦至暮極其精思較他本為勝敦儒後三十年見雍玉
之壻黄君再見此本跋尾皆是而蘭亭舊物非矣覧之
慨然壬戌八月㑹稽紹興丙寅十月晦日㑹稽憲司見
張季章所得李文定家二本馮達道所得東都晁美叔
家四本并余家所收石本摹本共十本較之亦各有長
[152-14b]
短要是皆失真逺矣遐想昭陵埋没至寳使人慨歎世
間幻那得不變滅耶
第二本係朱無悔摹唐人本
余舊所得蘭亭數本皆不及定本然猶意定刻嶄削無
優游之意此本以為過定本逺甚因病欲寫之未能也
元豐五年七月十三日无咎記坐中師道希孝無斁
徽之時過甘陵元豐五年八月十五日番陽劉定觀余
家收蘭亭石本天下奇物有模本一紙亦類此京馮宣徽也
[152-15a]
題癸亥六月旦子淵熙寧初提舉京東常平時歐陽公
守青嘗出蘭亭石刻四本相視唯定刻最佳模者始見
此本於北京元豐六月十九日王子淵題
右蘭亭洛陽楊景範所藏楊君多法書米元章最愛之
與其子㣲之相繼死其妻李西臺孫予丘㛐也故得此
書馮當世晁无咎諸公有跋尾妙處頗勝石本朱希真
記紹興十六年十一月七日乙夜展閲時借得石本六
并余家摹二石參較各有所長要之失真逺矣昭陵埋
[152-15b]
没可勝歎耶時雨雪寒甚書於官舍和樂堂希真六十
六巳為請宫祠計欲歸老浙江
第三本
第四本無跋語前有蘇氏朱印第一行下有墨妙筆精
印中間合縫有許國後裔謂蘇許公又蘇氏印又内殿秘書
之印末有向子固印又紹興二字御寳
蘭亭為王晋卿家物背有涯字小印是唐王涯多蓄古
圖書遭難失散所見殆是耶戴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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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度摹本石刻有諸名人跋云右軍蘭亭最者今世
上有榻本秘閣一本蘇才翁一本周越一本猶有氣象
存焉今觀橅倣蓋得之矣嘉祐壬寅五月二十六日莆
陽蔡襄 旃蒙單閼厲陬壬戌晦洓水司馬光公實觀
熙寧丙辰七月六日公著觀治平四年九月二十四日
太原王珪史院題范君隱德不耀以藝文稱於西州舊
矣楹中得蘭亭摹本雖歲久而筆畫如新體法秀整誠
世學之家子孫寳之不墜也熙寧初元正月四日觀臨
[152-16b]
洺宋敏求清源呂夏卿襄國陳薦河南陳繹熙寧辛亥
九月一日寛夫題 世傳蘭亭諸本惟定州石刻最善
近聞此石已取入禁中不可復得則此本尤當貴重也
蘇軾題轍同觀
右按此石刻本前有云上巳日蘭亭曲水序晉右将軍
王羲之文并書古本注崇山二字因者乎三字正文三
百二十四字元無題目名銜今加之代郡范文度書歐
公為范作三跋其二見前其一云書雖列於六藝蔡君
[152-17a]
謨以書名當世其稱范君者如此不為誤矣滁山醉翁
題此刻無之温公嘗字公實乃見於此云
此帖見藏新安汪書家帖後隋所錄附見下方尤袤
丘崈王藺章良能王黄疇若婁機並有曽觀題字
熙寧丙辰七月六日呂公著觀綘覧范文度書真本體
法勁秀想見其人欽歎愛玩不能自止元豐壬戌歲仲
冬二十日頴川韓綘子華題蘭亭品佳而後題小字勁
秀可愛信古今之不乏人也維持國後三日題非知書
[152-17b]
者一觀闕二字范闕一字之書唯有歎服自失耳元豐己丒
歲頴昌許公堂題
右得之余襄亦為范文度臨本著語者其六跋已見前
列此叚則無之所謂寛夫者文潞公也用劔南西川節
度使之印綘者韓康公也永者孫曼叔也世昌書
秘閣三本唐人所臨其一題云唐人鈎摹蘭亭前後有
五老小篆印三建昌李公擇記篆印一平原開國大方
印四真定府印一山房所藏蘭亭三於臨榻之間互有
[152-18a]
得失政和二年十月三日儀真鑑逺題
夷曠家藏三本皆唐人所臨今世所未有然自有優劣
此本當為第一大觀元年二月初九日同錢遜叔觀於
晁進道㕔事虔化孫仲龢文題
評書者以右軍字為龍跳天門虎卧鳯閣孫志康謂山
房所藏自有優劣此本其三友之管寧最怒之偉節歟
遜叔唐人書世字必諱此獨否何耶豈隋末唐初善書
者所臨耶何其神妙也後三百四十日借觀於無為酒
[152-18b]
局直舍之方丈趙不佞張紘晏諶政和丙申六月二十
五日同觀
一題云鍾離景伯本鍾離公序翰墨為時所稱亦前輩
中潜心不倦未易跂及臨學蘭亭脩禊序古勁有體今
已難得好奇博識當知珍藏之也襄陽米友仁元暉獲
觀
一題云唐模本太宗嗜右軍帖逮忘寝食此帖傳流本
末世説之甚詳彦逺云當時勅虞世南輩各臨十餘本
[152-19a]
分賜近屬後來諸公亦各臨書唐世為多今所傳者悉
此也觀之大校皆得之一二而體終不變各自成家有
足騐者其遺法餘美已足可驚後世區區有所不及者
又况昭陵玉匣之蹟哉不然以太宗之明尚附耳求之
耶昔年侍先子官江東見吳瑛家褚遂良一本近定武
石上桞公權一本憲守李球舊石一本此書皇祐中張
侍中耆宅得之舊不著所書姓氏云亦康定間賜帖其
運筆精審圓潤老熟略有虞法云白馬馮維寅評後有
[152-19b]
空同子紀方篆印余家藏舊唐賢墨蹟甚多自經兵火
散失殆盡此誠予家之舊物也紹聖改元十月晦日鄧
襄題
嘗見唐人模蘭亭本於蘇才翁家體若淳重而清麗似
不及也元祐丁卯四月馮瑊題
張彦逺謂太宗問髙宗求蘭亭記其後髙宗果以玉匣
納諸昭陵若然死者其真有知哉熙寧乙卯南邠張舜
民
[152-20a]
蘭亭體類此者宜近真考之於當時集書者乃可見薛
紹彭題洧嘗觀石本蘭亭愛晉賢之筆今又於思中處
得見唐人所臨使予無恨矣熙寧八年十一月曝背大
河之濵因書乃二十七日也
孫鰲抃才父元祐丁卯四月十二日觀於上黨驛舍後
有劉氏書畫楚孫秀印二方印
洙獲觀汝南延雋嘗觀梁國虞王廷老伯敡曽覧虢國
楊康仲祥嘗閲守文安郡事馮文憲因閲此書於中和
[152-20b]
堂之北軒時嘉祐癸卯初伏日題後有文顯一篆印
逸少蘭亭書倣之者頗多此本最佳李唐卿題
劉師𢎞子明閲自逸至閲作篆書
太原文叔觀
華陽李大臨才元題
秦玠閲過丹陽卲亢嘗觀壬辰二月七日蘭亭無復真
本獨虞世南輩所臨散在天下然奇者蓋鮮獨蘇才翁
家所收為第一而葛藴仲諶所藏一本次之與此本共
[152-21a]
為三本無與比者仲諶之本今歸余矣時熙寧二年春
二月四夕謝恍題
蒲津員蜕介山郭維基同觀
狄道李戭河東薛昌朝題
崔復元曽㸔上下有思中篆印二又有楚孫秀印一方
篆
蘭亭之書逸少之絶筆也得見摹本固可愛重耳㑹稽
鍾離公序題熙寧三年二月二十五日後有楚孫秀印
[152-21b]
一方篆印
薛昌樓景修乙卯孟春二十六日觀
蘭亭唐人所臨甚奇㑹稽錢穆觀
介觀甲寅六月二十九日
熙寧丙辰歲四月番陽劉定觀
熙寧丙辰十月上旬杜陵崔弇觀後有楚孫秀印一方
印
右軍真本葬昭陵唐末之亂為温韜所發所藏書畫皆
[152-22a]
取其装軸金石而棄之於是魏晉以來諸賢墨蹟遂流
落於人間此本乃唐諸家所臨今亦罕得見也丁丑中
秋榮老堂跋
開封樊伯逵君錫彦和伯充大年永年應之漢輔深道
崇寧元年閏六月四日廣慈觀
唐代能書者徃徃得晉人筆法於此可見矣紹興壬子
夏四月二十九日魏佾記
近見唐人模本於曹忠靖家跋云唐模本家藏久矣因
[152-22b]
重装背延雋唐摹本蘭亭世所無有當寳之敏求題
王安上觀斯言信然
禊事文所收石本模本至七軸未始有同者然求其意
可見其真嘗於王仲儀家見一本亦云出於周氏其㸃
畫微細瘦不若此書有精神也襄題
熙寧戊申吳中復嘗覧陟觀
頴川孫永丹陽邵亢觀
蘭亭本最多此本誠佳庚午九月二十六日蔣之奇
[152-23a]
蘭亭摹本似此者幾希矣仲求題
芾薛師雄南譙秦玠觀乙酉閏四月望日題
舊見蘭亭書鋒鋩者與所傳石本不類世多疑之嘗以
唐人集右軍書校之則出鋒宜為近真蓋石本漫滅不
類其初也辛未五月旦日薛紹書曽孫復嘗以一本遺世昌故詳及其跋云
余始得蔡君謨字二紙恨不見所跋唐搨賜蘭亭本可
稽始末越數年僚友石德興見之愕然曰吾家有此二
本而無蔡跋乃遺余析而復㑹其有數耶紹興辛亥余
[152-23b]
守㑹稽刻之郡齋重陽前二日括蒼王信
黄伯思云世人多不曉臨摹之别臨謂以紙在古帖旁
觀其形勢而學之若臨淵之臨故謂之臨摹謂以薄紙
覆古帖上隨其細大而搨之若摹畫之摹故謂之摹又
有以厚紙覆帖上就明牖影而摹之謂之響榻焉臨之
與摹二者逈殊不可亂也筆訣云世之摹字者多為筆
勢牽掣失其舊跡須横摹之茫然不問其㸃畫惟舊蹟
是循然後盡其妙也
[152-24a]
六藝之一録卷一百五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