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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六藝之一錄卷一百五十二 錢唐倪濤撰
法帖論述二十二
桑世昌蘭亭考
紀原
蘭亭者晉右軍將軍㑹稽内史瑯琊王羲之逸少所書
之詩序也云云
右唐何延之蘭亭記見前法書要錄
[151-1b]
王右軍蘭亭序梁亂出外陳天嘉中為僧所得至大建
中獻於宣帝隋平陳日或以獻晉王王不之寳後智果
從帝借搨及登極竟不從索果師死後弟子僧言得之
太宗為秦王日見搨本驚喜乃貴價市大王書蘭亭終
不至也乃遣問辨才師歐陽詢就趙州求得之以武德
四年入秦府貞觀十年乃搨十本以賜近臣太宗崩中
書令禇遂良奏蘭亭乃先帝所重不可留遂殉葬昭陵
右劉餗傳記
[151-2a]
太宗正觀中搜訪王右軍真蹟出御府金帛為購賞由
是人間古本紛然畢進其草迹又令禇河南真書小字
帖紙影之其古本亦有是梁隋官本者梁則滿騫徐僧
權沈熾文朱異隋則江揔姚察等署記其後蘭亭一本
相傳云將入昭陵𤣥宫長安神龍之際太平安樂公主
奏借出外搨寫樂毅論因此遂失所在
右韋述集賢記
禇遂良撰晉右軍王羲之書目内行書五十八卷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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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六十帖以蘭亭叙為第一後跋云正書行書自貞觀
八年河南公禇遂良於禁中西堂臨寫之際錄出唐初
有史曰實錄此之標目蓋其類也
右唐張彦逺法書要錄
何延之蘭亭記云王逸少永和九年蘭亭脩祓禊之禮
揮毫製序興樂而書用蠶蠒紙鼠鬚筆遒媚勁健絶代
更無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字有重者皆訪别體
就中之字最多又尚書故事云唐太宗酷好法書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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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真蹟三千六百紙率以一丈二尺為一軸内行書有
五十八卷禇遂良以蘭亭為第一太宗寳惜者獨此書
為最置於坐側朝夕觀覧嘗一日附耳語高宗曰吾千
秋萬歲後與吾蘭亭將去也及奉諱之日用玉匣貯之
藏於昭陵
右周越法書苑
武德四年秦王俾歐陽詢詐求得之遂入秦府麻道嵩
搨二本一與辨才一王自收嘗留肘腋間後從禇遂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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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殉葬昭陵
右南郡新書
世昌嘗於范覺民丞相家見五字不損本甚奇後有
雪溪跋首載此條頗詳南郡新書云蘭亭帖武德四
年歐陽詢從越僧求之始入秦王府麻道嵩奉教搨
兩本一送辨才一秦王自收嵩私搨一本于時天下
草創秦王雖親總戎蘭亭不去肘腋及即位後學愈
不倦至貞觀二十三年禇遂良請入昭陵天下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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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橅本耳餘與推評門所述同
唐太宗購晉人書自二王以下僅千軸獨蘭亭文以玉
匣葬昭陵世無復見餘皆在秘府至武后時為張易之
兄弟所竊換遂流落人間多在王涯張延賞家涯敗時
為軍人所刼奪取金玉軸而棄其書余嘗於李都尉瑋
處見晉人數帖皆有小印涯字意其為王氏物也故孫
莘老求墨妙亭詩有云蘭亭蠒紙入昭陵世間遺迹猶
龍騰全篇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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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東坡集
右軍禊飲叙草號稱最得意書云云
右山谷集見前
正觀末太宗一日附語髙宗吾欲就爾求一物可乎髙
宗跼足俯伏從之對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國家天下
陛下所賜此外更欲問臣求何物太宗曰吾千秋萬
歲後欲將蘭亭何如髙宗再拜哽噎而已至昭陵作治
以玉匣内之𤣥堂其後昭陵累經開發蘭亭復出人間
[151-5a]
元豐末有人自兩浙與織女支機石同賫入京師至太
康縣值裕陵奉諱不獲上之質錢於民間而去今不
復聞存没王欽若云支機石余嘗見其圜可方二寸不
圜微宛正碧天漢左界北斗經其上太宗在唐不世主
也一書之微生以計取死以愛求生猶可玩死將何為
哉與夫富民多藏厚葬者無以異也
右張舜民畫墁集
蘭亭者晋右将軍㑹稽内史瑯琊王羲之逸少所書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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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也右軍以穆帝永和九年三月三日與太原孫統承
公孫綽興公廣漢王彬之道生陳郡謝安安石髙平郄
曇重熈太原王藴發仁釋支遁道林及其子凝之徽之
操之等四十有二人脩祓禊於山隂之蘭亭酒酣賦詩
制序用蠶繭紙鼠鬚筆書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
字有重者皆訪别體而之字最多至二十許字他日更
書數十本終無及者右軍亦自愛重留付子孫至七代
孫智永為比丘俗呼永禪師永卒傳其書與辯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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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姓袁梁司空昂之𤣥孫唐正觀中太宗鋭意學二王
書帖摹搨殆盡惟未得蘭亭凡三召辯才詰之固稱洊
經喪亂亡失不知所在後遣監察御史蕭翼微服為書
生以詭辨才而得之命供奉搨書人趙模韓道政馮承
素諸葛貞等四人各搨數本以賜皇太子諸王近臣貞
觀二十三年髙宗奉遺詔以蘭亭入昭陵唯趙模所搨
者傳於世事見何延之蘭亭記秦觀此跋乃刪取何延之記中語
右淮海題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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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自唐明皇得之云云
右碧岫道人趙秷跋見前蘭亭博議 桑仲昌云明當作文恐悮也
宣和中詔宣定武衙校舊人問蘭亭石對曰慶歴中宋
祁帥鎮日有學究李姓者藏此石死於妓家樂營将孟
永清者得以獻祁祁秘藏不妄與人留於公庫因謂之
定本後河東薛珦來帥其子紹彭别刻留郡易之以行
今在長安帥薛嗣昌紹彭之弟也時内侍梁師成為長
安承受官批旨取舊刻嗣昌倉卒以紙三幅作一重橅
[151-7a]
石第一本墨深第二本墨淺第三本又加淺世謂之蝉
翼本字差大有寫法亦不可廢先君通籍秘殿詳聞此
説不可不廣近康與之云與石俱載以北又宋定國嘗
從北使云在所謂中京者因併記之
右榮芭跋
定武蘭亭序石世稱善本云云
右養浩書室書見前蘭亭博議
右何薳子楚所著春渚記聞其真藁見存汪氏家余
[151-7b]
近以其所傳因攷康與之跋續氏所藏及沈虞卿題
游氏本皆采紀聞中語獨此跋為詳但其文互有去
取姑從而竄定云世昌書
李文和遵勉其家書畫最富有懷仁真蹟集右軍聖教
序貞觀蘭亭詩序山隂帖樂毅論皆冠世之寳
右李氏遺事
支仲元鳯翔人工畫人物有老子誡徐甲蕭翼賺蘭亭
商山四皓等圖傳於世
[151-8a]
右圖寫人物一軸凡五軰唐右丞相閻立本筆一書生
狀者唐太宗朝西臺御史蕭翼也一老僧状者智永嫡
孫㑹稽比丘辯才也太宗雅好法書聞辯才寳藏其祖
智永所蓄右将軍王羲之蘭亭脩禊叙真蹟遣蕭翼出
使求之翼至㑹稽不與州郡通變姓名易士服徑詣辯
才朝暮還徃情意習洽一日因論右軍筆蹟悉以所携
御府諸帖示辯才相與反復折難真贋優劣以激發之
辯才乃云老僧有永禪師所寳右軍蘭亭真蹟非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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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藏之梁間不使人知與君相好因以相示翼既見之
即出太宗詔札以字軸置懷䄂閻立本所圖蓋狀此一
叚事蹟書生意氣揚揚有自得之色老僧口張不呿有
失志之態執事二人其嘘氣止沸者其状如生非善寫
貎馳譽丹青者不能辦此上有三印其一内合同印其
一大章漫滅難辯皆印以朱其一集賢院圖書印印以
墨朱久則渝以故唐人間以墨印如王涯小章李德裕
贊皇印以墨此圖江南庫所藏簮頂古玉軸猶是舊物
[151-9a]
太宗皇帝初定江南以兵部外郎楊克讓知昇州時
江南内府物封識如故克讓不敢啟封具以聞太宗
悉以賜之此圖居第一品克讓上蔡人寶此物傳五世
以歸其子壻周氏傳再世其孫糓藏之甚秘梁師成請
以禮部度牒易之不與後經攘亂糓将逺適以與其同
郡人謝伋伋至建康為郡守趙明誠所借因不歸紹興
元年七月望有携此軸貨於錢塘者郡人吴説得之後
見謝伋言舊有大牙籖後主親題刻其上云上品畫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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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籖今不存此畫宜歸御府而久落人間疑非所當寳
有者説記
右呉傅朋跋圖後
呂文靖家有蕭翼説蘭亭故事横卷青錦標飾碾玉軸
頭江南舊物
右郭若虚圖畫見聞志
蔡絛為孫氏本立傳該述備矣然自唐以上互見於諸
跋中者兹不重出姑刪取國初著説者具載之云偽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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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遣内客省使高弼聘於蜀因獻孟氏世子以石本蘭
亭序此本後亦不復見世所流玩每各不同一本患肥
肥則神凝乃禇庭誨所臨一本患瘦瘦則韻弱乃洛陽
劚地所得其餘數本是又在二本之外而愈粗矣今天
下其可取者以吾所聞獨有三焉其一禇河南所臨在
蘇才翁家先入尚方字勢亦與石不諧其二硬黄本乃
諸葛所臨在鄧右轄洵仁家然藏之秘閣迄不得一見
或謂亦患肥蓋古之人臨書咸自存其體多不狥其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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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為尚故也其三則定武本者乃江左所傳㑹稽石也
自晉至錢氏之末天下既大一統而定武在富民之家
好事者厚以金帛從㑹稽取之而藏於家未知在熙陵
時歟在定陵時歟世罔得其始末及後户絶貲没縣官
人始見之因置諸定帥之便坐壁間熙寧中孫次公侍
郎帥定有旨納其石禁中則又刻石而還之壁元豐後
薛尚書向來定遂取其石以歸世但謂石歸薛氏然不
知雅非古矣大觀初裕陵方向文博雅詔索諸尚方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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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有或謂此石亦殉裕陵乃更取薛氏石入御府今薛
氏石又不知存亡世猶有墨本且傳焉況兵火之厄則
雖墨本當亦無幾噫可傷也已吾在外甚久将恐懼之
不暇蓋於此夢想所不及紹興丁巳冬閏月忽得定武
古墨石本於青社人宋氏子槃蓋傳於其父博田令端
夫端夫得之於汝陽鍾離閔閔授之於孫氏之中甫中
甫者次公侍郎之子也其書傳授次第甚明因感歎之
餘且懼後生不克知其源𣲖也迺為之傳而并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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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劉餗傳記與何延之不同何謂王氏子孫傳掌至七
代孫智永永付弟子辨才劉謂梁亂出在外陳天嘉中
為永所得太建中獻之隋平陳或以獻晉王王即煬帝
帝不知寳僧智果借搨因不還果死弟子辨才得之何
謂太宗使蕭翼詭取劉謂太宗見搨書大喜使歐陽詢
求得之據何説太宗得蘭亭在即位後劉謂以武德二
年入秦王府何謂太宗末年從髙宗乞蘭亭從塟劉謂
髙宗從禇遂良之請何謂辨才之師智永如劉所言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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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果矣前輩謂行間僧字謂徐僧權書縫呉傳家古石
本於僧字上又有一察字當是姚察如此則劉説似可
信然考梁武收右軍帖二百七十餘軸當時唯言黄庭
樂毅告誓何為不及蘭亭此真蹟之異同也
右姜䕫
集古系時錄第三卷内云蘭亭脩禊序王右軍書有五
本薛家本為真定武本次之長安本又次之餘二本不載
右軍祠堂碑有云公之生也踐得二之機膺五百之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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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鯁清貴鑑裁端凝夷簡澹雅魁梧頽放性傲如也深
為伯父大將軍敦丞相導之所器重學總墳索藝苞流
略書窮八體才贍五能至如垂露崩雲芝英薤葉鸞廻
鵲顧之巧虎踞龍騰之勢信可以挺拔終古輝映來今
者乎我太宗萬機之暇宏覧典墳得之右軍欣然師範
親製賛論有曰詳察古今研精篆素盡善盡美其唯王
右軍乎心慕手追此人而已斯乃萬世之榮觀也又云
既而金行不競小人道長興言慷慨峻誓墳墓隨時卷
[151-13a]
舒闗國隆替窮述名山徧歴滄海解龜組褫龍章煉金
膏屑瓊蕋濬曲水茂蘭亭於是謝安孫綽李充許詢支
遁許邁之儔若非闕一字首謝師即是文章冠代何嘗不
攀勝慕德夕處朝遊公自為之序以申其志也
右唐王師範
兒時從祖秘監君官定武見蘭亭古刻在州治東園射
圃之東葵亭西壁刻治甚妙第五行帶字右字第八行
天字筆畫已闕壞石青色大觀己丑下第京師頗無聊
[151-13b]
賴適王彦昭侍郎出帥定武相與携持而去復求此石
與舊所見無異移置書室中護持甚謹但白石非青石
而葵亭迷所在矣此本出豢龍董氏云淳化閣其祖君
官定武時模打非特三字俱無恙而筆意具在如以為
字俯仰字取諸字毫忽轉折皆他本所無什襲緘封凡
三百本又出其官定武間告身以表之而一本取錢二萬
余驚而愛之於三百本中拔取其尤得三本皆錦褾而玉
軸之庶幾乎發揮之矣東平畢少董紹興甲午正月丙午
[151-14a]
蘭亭考
永字八法
未有蘭亭此法巳具秘於傳授者不一今
蘭亭首備此法但側微變要亦有自云
努 啄 磔
側 趯
勒 䇿 掠
側勢一
[151-14b]
法書苑曰側不可平其筆當側筆就左為之
口訣云先左揭其腕次輕蹲其鋒取勢𦂳則乗機頓
挫借勢出之疾則失中過又成俗
李陽冰筆訣曰側者側下其筆使墨精暗墜徐乃反
揭則稜利矣此永字頭一㸃是也
臨池要訣曰永字當側筆就左為之先左揭其腕次
輕蹲其鋒不嶮則體勢鈍鈍則芒角隠而神格滅
禁經曰㸃如利鑚鏤金
[151-15a]
右軍曰作㸃之法皆湏落如大石當衢
勒勢二
筆訣曰勒者即是永字第二筆横畫之法築鋒而䇿仰
筆而後收准此用筆形𫝑自彰矣
努勢三
口訣曰凡傍卷微曲蹙筆累走而進之直則衆勢失力
滯則神氣怯散夫努須側鋒顧右潜趯輕挫其揭
筆訣曰努者即是永字第三筆為努筆之法竪筆而
[151-15b]
徐行近左引勢一本無近左引勢四字勢不欲直直則無力矣
臨池云不宜直書直則無力立勢左偃而下狀若致
刀折骨徐行適左而引勢或不用之宜不作趯
蔡氏口傳曰頓筆先縮鋒驟努令頓下衂之其垂露
懸針即衂之徐勢也
趯勢四
口訣曰傍鋒輕揭借勢之不勁筆不挫則意不深趯與
挑一也鋒貴於澁出適期於倒收所謂欲挑一也鋒
[151-16a]
貴於澁出適期於倒收所謂欲挑而還置也
筆訣曰即是努筆下殺筆趯起是也法須挫衂一云其法
早曰轉筆出鋒佇思消息之則神蹤不墜矣
䇿勢五
口訣曰仰筆潜鋒以鱗勒之法揭腕䟐一作趯勢於右潜
鋒之要在盡勢暗㨗歸於右也夫䇿筆仰鋒竪趯微
勁借勢峻顧於掠也
筆訣曰䇿者即永第五筆其法始築筆而仰䇿徐轉
[151-16b]
筆而成形依形以獲妙則逈爾而超羣也
掠勢六
口訣曰撇過謂之掠借於䇿勢以輕駐鋒右揭其腕加
以迅出勢旋於左法在澁而勁意欲暢而婉遲留則
傷於緩滯庶疾之旁永木左出皆是也夫側鋒左出
謂之掠
筆訣曰掠者即永字第六筆從䇿下左出而鋒利下
不墜則自然佳
[151-17a]
臨池訣曰右揭其腕借勢於䇿欲輕駐其鋒微曲其
勢意須暢而不欲滯凝不掠則不美麗也
啄勢七
口訣曰左向之勢須盡為啄按筆蹲鋒潜蹙於右借勢
收鋒迅直旋右須精嶮衂出去其緩滯曰鳥字頭斜
皆是也夫鋒及紙為啄在潜勁而啄之
筆訣曰啄者即是永字第七筆其法則側筆而速進
勁硬若鐵石而不墜於斯為妙矣
[151-17b]
磔勢八
口訣曰右送之波皆名磔右揭其腕逐勢𦂳趯傍筆迅
磔盡勢輕揭潜以暗收在勁迅得之夫磔法筆鋒須
趯勢欲險而澁得勢而輕揭暗收存勢候其勢盡磔
之
筆訣曰磔者即是永字第八筆其法始入筆𦂳築而
微仰便下徐行勢足以磔開其筆或藏鋒出鋒由心
重鋒緩則其質肥宜以嶮澁而遒勁徐行勢足而後
[151-18a]
磔之藏鋒出鋒豈固必也翰林密論平磔法
太宗挺生五代文物以盡之間天縱好古之性真造八
法草書無對飛白入神一時公卿以上之所好悉學鍾
王米芾書史
高宗翰墨志曰書法必先學正書以八法皆備不相附
麗至側字亦可正讀不踰本體𨽻之餘風矣
翰林禁經曰八法起於𨽻字之始自崔張鍾王傳授所
用該於萬字墨道之最不可不明也隋僧智永發其旨
[151-18b]
趣授於虞秘監世南自兹傳授彰厥存焉李陽冰曰昔
逸少工書遂厯多載十五年中偏攻永字以其八法之
勢能通一切字也又筆訣云八法是翰墨之良規習書
之源流無或輒廢法書苑
蔡氏傳授凡有十二訣永字第五側勒努趯䇿掠啄磔
先賢口授不形紙墨張旭唯傳永字自後𢎞一切法無
不該矣
密論書訣曰寸不過分撒不踰䇿鈎肩歛卷手足開合
[151-19a]
東含西湧左短右脩宜頭開展罨口張機逸少永字學
者易窺
黄伯思論書曰昔人運筆側掠努趯皆有成規造㣲洞
妙則出没飛動神㑹意得然所謂成規者初未嘗失今
世人作一波畫尚未知歴筆處徒規規強效古人縱成
若印刻字耳
唐自歐虞後能備八法者獨徐㑹稽與顔太師耳然㑹
稽多肉太師多骨而此書尤姿媚可愛時人状其書以
[151-19b]
為怒猊抉石渴驥奔泉余以為非是此山谷題徐浩碑
後書季海題經後則又曰徃時觀怒猊抉石渴驥奔泉
之論不知是何等語老年以來乃於季海書中見之
六藝之一録卷一百五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