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k0055 御定淵鑑類函-清-張英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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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九
  人部五十八嘲戲/
   嘲戲一
 原詩曰善戲謔兮不爲虐兮 増論語孔子曰前言戲
 之耳 禮儒行孔子曰今衆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
 詬病哀公聞此言也言加信行加義終沒吾世不敢以
 儒爲戲 魏文帝典論曰文人相輕自古而然夫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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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自見而文非一體鮮能備善是以各以所長相輕所
 短里語曰家有敝帚享之千金斯不自見之患也 晉
 左思蜀都賦曰飬交都邑結儔附黨劇談戲論扼腕抵
 掌 齊孔稚珪北山移文曰南岳獻嘲北隴騰笑列壑
 爭譏攢峯竦誚慨遊子之我欺悲無人以赴弔 宋程
 子遺書曰戲謔不唯害事兼亦志爲氣所動不戲謔是
 持志之一端 張横渠東銘曰戲言出于思也戲動作
 于謀也發于聲見于四支謂非己心不明也欲他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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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能也
  嘲戲二
原左傳曰晉人或以廣隊不能進楚人惎之脱扃少進
馬還又惎之拔斾投衡乃出顧曰吾不如大國之數奔
也 晏子春秋曰晏子短小使楚楚人爲小門于大門
側而延晏子晏子不入曰使狗國者從狗門入今臣使
楚不當從狗門入王曰齊無人耶對曰臨淄張𬒮成帷
揮汗成雨何爲無人但賢者使賢王不肖者使不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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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不肖故使王爾 又曰晏子使楚楚王謂左右曰晏
嬰習辭者也吾欲傷之若坐定縳一人來及嬰坐左右
縳人至王問何爲者曰齊人坐盜王視晏子曰齊人善
盜乎晏子對曰嬰聞橘踰淮北則爲枳葉徒相似其實
味不同水土異也今此人生於齊不爲盜入楚則盜得
無楚之水土使爲盜耶王笑曰寡人反取病焉 孔叢
子曰平原君與子髙飲強子髙酒曰昔有遺諺堯舜千
鍾孔子百觚子路嗑嗑尚飲十榼古之賢聖無不能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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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吾子何辭焉子髙曰以穿所聞賢聖以道德兼人未
聞以飲也平原君曰即如先生言則此言何出子髙曰
出於嗜酒者蓋其勸勵探戲之辭非實然也平原君忻
然曰吾弗戲子無所聞此雅言也 漢書曰東方朔自
公卿在位皆傲弄無所爲屈上以朔口諧辭給嘗問朔
曰先生視朕何如主也對曰自唐虞之隆成康之際未
足以踰當世伏觀陛下功德陳五帝之上在三王之右
非若此而已誠得天下賢士公卿在位咸得其人矣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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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召公爲丞相孔丘爲御史大夫太公爲將軍畢公髙
拾遺於後卞莊子爲衛尉臯陶爲大理后稷爲司農伊
尹爲少傅子貢使外國顔閔爲博士子夏爲太常孫叔
敖爲諸侯相子産爲郡守王子慶忌爲期門上乃大笑
 續漢書曰邊韶字孝先以文學知名敎授數百人韶
口辨曽晝假卧弟子嘲之曰邊孝先腹便便懶讀書但
欲眠韶濳聞之應時對曰邊爲姓孝爲字腹便便五經
笥但欲眠思經事寐與周公通夢静與孔子同意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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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嘲出何典記 魏文帝典論曰孔融氣體髙妙有過
人者然不能持論理不勝辭至于雜以嘲戲及其所善
揚班儔也 蜀志曰張裕饒鬚先主嘲之曰昔吾居涿
縣特多毛姓東西南北皆諸毛也涿令稱曰諸毛繞涿
居乎裕即荅曰昔有作上黨潞長遷爲涿令者去官還
家時人與書欲署潞則失涿署涿則失潞乃署曰潞涿
君先主無鬚故裕云此也 又曰蜀遣鄧芝使呉孫權
謂芝曰若天下太平二主分理不亦樂乎芝對曰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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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二日土無二王如并魏之後大王未深識天命則戰
爭方始耳權大笑曰君之誠欵乃當爾耶 魏略曰丁
謐父斐字文侯初隨太祖太祖以斐鄉里特饒愛之太
祖征呉斐隨行以家牛羸困私易官牛坐免官太祖調
斐曰文侯印綬何在斐知見戲對曰以易餅太祖大笑
謂左右曰東曹毛掾數白此家欲我重治我非不知此
人不清良也譬如人家有盜狗而善捕䑕盜雖有小損
而完我囊貯遂復斐官如初 又曰太祖請同㑹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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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曰不能効君昔在㑹稽折秔米飯也朗仰而歎曰如
朗昔者未可折而折如明公今日可折而不折 呉志
曰蜀張奉使孫權以姓名調闞澤澤不能答薛綜下行
酒因勸云蜀者何也有犬爲獨無犬爲蜀横目句身蟲
入其腹奉曰不當復說君呉耶綜應聲曰無口爲天有
口爲呉君臨萬邦天子之都於是衆坐喜笑而奉無以
對 典略曰魏文帝嘗賜劉楨廓落帶其後欲借取以
爲像因書調楨云夫物因人爲貴故在賤者之手不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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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之側今雖取之勿嫌其不反也楨答曰聞荆山之
璞曜元后之寶隋侯之珠燭衆女之好南垠之金登窈
窕之首豐貂之尾綴侍臣之幘此四寳者伏朽石之下
潛汙泥之中而揚光千載之上皆亦未能初接於至尊
也貴者所御賤者所先也故夏屋初成而大匠先立其
下嘉禾始熟而農夫先嘗其粒恨楨所帶無他妙飾若
實殊異尚可納也 江表傳曰孫權以鄭泉爲即中曰
卿好於衆中面陳或失禮敬寧不畏龍鱗乎對曰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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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明臣直朝廷上下無諱實恃洪恩不畏龍鱗後侍宴
權欲怖之命提出有司治罪泉臨出屢顧權呼還笑曰
卿言不畏龍鱗何以臨出而顧乎對曰實恃恩覆無憂
至死但當出閤不能不顧耳 諸葛恪别傳曰孫權嘗
讌見蜀使費禕逆敕羣臣使至伏食勿起禕至權爲輟
食而羣下不起禕調之曰鳯凰來翔麒麟吐哺驢騾無
知伏食如故恪答曰爰植梧桐以待鳯凰有何燕雀自
稱來翔何不彈射使還故鄉 王隱晉書曰武帝問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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詵卿自以爲何如詵對曰臣舉賢良對策爲天下第一
猶桂林之一枝若崑山之片玉帝笑侍中奏免詵詔曰
吾與戲耳 文士傳曰棗據嘲沙門于法龍曰今大晉
𢎞廣天下爲家何不全髪膚去袈裟舍故服被綺羅入
滄浪濯清波隨太陽耀春華而獨上違父母之恩下失
夫婦之匹雖受布施之名而有乞丐之實乎 語林曰
晉孝武好與虞嘯父飲酒醉拜不能起帝呼人扶嘯父
答曰臣位未及扶醉未及亂非分之賜所不敢當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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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勅疏取語於是爲風俗人相嘲調輒云好語疏取
又曰辛恭静見司馬太傅問卿何處人答曰西人太傅
應聲戲之曰在西頗見王母不答曰在西乃不見西王
母過東已見東王公太傅大悦 世說曰鄧艾口吃語
稱艾艾晉文王戲之曰卿云艾艾爲是幾艾鄧答曰鳯
兮鳯兮故是一鳯 又曰司馬太傅齋中坐天明月淨
歎以爲佳謝景重答曰意謂不如有微雲㸃綴太傅因
戲謝曰卿居心不淨乃復欲滓穢太清邪 又曰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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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陸士龍俱㑹張茂先坐陸曰雲間陸士龍荀曰日下
荀鳴鶴陸曰既開青雲覩白雉何不張爾弓彀爾矢荀
答曰本謂是雲龍騤騤乃是山鹿野麋獸微弩强是以
發遲 又曰諸葛瑾爲豫州謂别駕云小兒知談卿可
與語别駕喚恪咄咄即君恪因嘲之豫州亂矣何咄咄
之有答曰君明臣賢未聞其亂恪復曰唐堯在上四凶
在下答曰豈惟四凶亦有丹朱 顧凱之家傳曰凱之
見謝萬因論神仙謂曰仙者之乘或羊或鹿使君當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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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邪萬曰居家者遇物斯乘卿輩即轅中客也 語
林曰劉道真於河側自牽船見一老嫗採穭劉調之曰
女子何不調機利杼而採穭女答曰丈夫何不跨馬揮
鞭而牽船 又曰道真嘗與一人共柈中食見一嫗將
二兒過竝青衣調之曰青羊將兩羔嫗答曰兩猪共一
槽 又曰許元度將弟出都㛰諸人欽遲之既見乃甚
癡便欲嘲棄之元度爲之作賔主相對真長歎曰元度
爲弟㛰施十重鐵歩障 又曰鍾雅語祖士言我汝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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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士利如錐卿燕代之士鈍如槌祖曰以我鈍槌打爾
利錐鍾曰自有神錐何可得打祖曰既有神錐亦有神
槌 晉中興書曰刁彞於桓温坐嘲韓博曰君是韓盧
後博誤曰卿是韓盧後温笑曰刁以君姓韓故相問耳
他自姓刁那得是韓盧後博曰明公未之思耳短尾者
則爲刁也一坐推歎焉 世說曰庾元規語周伯仁曰
諸人皆以君方樂周曰樂毅邪庾曰樂令耳周曰何乃
刻畫無鹽以搪突西施邪 又曰桓南郡出射有劉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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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與周參軍同賭垂成惟少一破劉謂周曰卿此起不
破我當相撻周曰何至受卿撻劉曰伯禽之貴尚不免
撻而況於卿 又曰謝太傅始有東山之志桓公見藥
中有逺志問謝此藥又名小草何以一物二稱謝未即
答郝參軍答曰處則爲逺志出則爲小草謝公殊有愧
色 増山堂肆考曰魏周泰爲新城太守司馬宣王使
鍾毓嘲之曰君釋褐登宰府三十六日擁旄蓋守兵馬
郡乞兒乘小車一何駛乎泰曰君名公之子少有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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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守吏職獼猴騎土牛一何遲乎衆賔咸悅 世說曰
桓南郡與殷荆州語次因作了語顧愷之曰火燒平原
無遺燎桓曰白布纒棺𥪡旒旐殷曰投魚深淵放飛鳥
次復作危語桓曰矛頭淅米劒頭炊殷曰百歳老翁攀
枯枝顧曰井上轆轤卧嬰兒殷有一參軍在坐云盲人
騎瞎馬夜半臨深池殷曰咄咄逼人蓋仲堪眇目故也
 山堂肆考曰崔豹字正熊郡將姓陳者問正熊曰君
去崔杼幾世答曰如明府之去陳恒 原沈約宋書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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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承天除著作即時年已老諸佐即竝名家年少荀伯
子嘲之常呼爲妳母承天曰卿當云鳯皇將九子妳母
何言邪 又曰劉義基封營道侯凡鄙無識始興王濬
謂義基曰陸士衡詩曰營道無烈心其義若何義基答
曰下官初不識士衡何忽見苦 増人物志曰丘靈鞠
嘗詣禇彦回彥回不起曰比脚疾不復能起靈鞠曰脚
疾亦是大事公爲一代鼎臣不可復爲覆餗 事文𩔖
聚曰宋孝武狎侮羣臣短長肥瘦各有比擬多鬚者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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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羊顔師伯缺齒號曰齴劉秀之儉吝呼爲老慳宗靈
秀體肥每集㑹於坐賜器服飲食欲其占謝傾踣以爲
歡王元謨太原人亦受老傖之目 又曰後魏元孚爲
太保尚書令性機辯好酒貌短而秃周文帝偏所眷顧
嘗於室内置酒十瓶瓶容一斛瓶上皆加㡌欲以戲孚
孚見喜曰吾兄弟輩甚無禮何爲竊入王家匡坐相對
宜早還宅因持酒歸文帝撫掌大笑 又曰北齊盧思
道聘陳設宴聨句作詩先唱者譏北人云榆生欲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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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長不肥騾北人食榆故云思道即續之曰共甑分炊
飯同鐺異煮魚謂南人同炊異饌也 山堂肆考曰齊
世有席毘嗤鄙文學嘲劉逖曰君文如朝菌須㬰之翫
豈比吾千丈松劉答曰既有寒木又發春花可乎席不
能屈 又曰長孫無忌嘲歐陽詢曰聳膊成山字埋肩
畏出頭誰令麟閣上畫此一獼猴詢應聲曰索頭連背
煖漫襠畏肚寒祇縁心渾渾所以面團團太宗笑曰詢
殊不畏皇后耶 事文𩔖聚曰李白開元中謁宰相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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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板上題云海上釣鼇客李白相問曰先生臨滄海釣
巨鼇以何物爲鈎線曰風浪逸其情乾坤維其志虹霓
爲絲明月爲鈎又曰以何物爲餌曰以天下無義氣丈
夫爲餌丞相悚然 通鑑紀事曰德宗時宣武節度使
劉洽等軍破淄青魏博之兵於徐州於是李納遣其將
王温㑹魏博共攻徐州上爲發朔方兵五千人以唐朝
臣將之與劉洽等共救之時朔方兵資裝不至旗服弊
惡宣武人嗤之曰乞子能破賊乎朝臣以其言激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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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且曰都綂有令先破賊營者營中物悉與之士皆憤
怒爭奮遂渉水横擊之斬首數千級盡得其輜重乃謂
宣武人曰乞子之功孰與宋多宣武人皆慙 山堂肆
考曰賈島狂狷行薄裴晉公於興化作池亭島爲詩嘲
之曰破却千家作一池不栽桃李種薔薇薔薇花謝秋
風起荆棘滿庭君始知人皆惡其不遜 又曰皮日休
賦龜詩嘲歸氏子曰硬骨殘形知幾秋屍骸終是不風
流頑皮死後鑽應徧都爲平生不出頭歸氏子嘲日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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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八片尖皮砌作毬水中浸了火中揉一團閒氣如常
在惹踢招拳卒未休 唐書曰渾瑊年十一善騎射隨
父釋之防秋朔方節度使張齊丘戲曰與乳媪俱來邪
是歳立跳盪功 又曰李藩爲秘書郎時王仲舒與同
舍郎韋成季吕洞日置酒相樂慕藩名强致之仲舒等
爲俳説廋語相狎昵藩一見謝不往曰吾與終日不曉
所語何哉 又曰鄭綮善詩其語多俳諧故使落調世
共號鄭五歇後體及昭宗用爲相宗戚詣慶綮搔首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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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後鄭五作宰相時事可知矣 山堂肆考曰南唐冦
豹謝觀同在崔裔相公門下豹辭去公爲設祖席席上
多蠅觀戲豹曰青蠅被扇扇離席豹見户上白&KR3090圗即
答曰白&KR3090遭釘釘在門 五代史曰晉軍破燕執劉仁
恭守光與其妻子南走滄州田家擒之送幽州晉王方
大饗軍士引見守光戲之曰主人何避客之遽邪 又
曰後唐孫晟奔于呉李昪以爲右僕射與馮延已竝爲
相晟輕延已爲人嘗曰金椀玉盃而盛狗屎可乎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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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𩔖聚曰楊大年億嘗與客碁石資政中立自外至坐
於一隅大年因誦賈誼鵩鳥賦戲之曰止於坐隅貌甚
閒暇石遽答曰口不能言請對以臆 又曰楊文公嘗
戒其門人爲文宜避俗語既而公作表云伏惟陛下德
邁九皇門人鄭戩遽請于公曰未審何時得賣生菜於
是公大笑而易之 又曰盛文肅公豐肌大腹而眉目
清秀丁晉公疎痩如削二公皆浙人也竝以文辭知名
于時梅學士詢性喜焚香其在官所每晨起將視事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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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兩爐以公服罩之出則兩䄂郁然濃香滿室有竇
文賔者五代漢相正固之孫也以名家子有文行爲館
職而不喜修飾經時未嘗沐浴時人爲之語曰盛肥丁
瘦梅香竇臭也 又曰晏元獻公少年性豪俊所延賔
客一時名士多出其門爲南京留守幕下王琪張亢最
爲上客亢體肥大琪目爲牛琪最骨立亢目爲猴二人
以此自相譏誚琪嘗嘲亢曰張亢觸牆成八字亢應聲
曰王琪望月叫三聲一坐爲之大笑 山堂肆考曰魯
[304-14b]
宗道直龍圗閣時濟陽丁公方用事一日魯以公事造
其第盤辟之際丁即曰學士拜時衫窣地魯應聲曰侍
中宴處幕漫天時丁有異心神悸膽衂殆不能支 又
曰宋景文修唐史好以艱深之辭文淺易之説歐陽公
思有以訓之一日大書其壁曰宵寐匪禎札闥洪休宋
見之曰非夜夢不祥題門大吉邪何必求異如此歐公
曰李靖傳云震霆無暇掩聰亦是此𩔖也景文慙而改
之 又曰王介甫多思而善鑿時出一新説已而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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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則又出一説以解之嘗與劉貢父共食輟筯而問
曰孔子不撤薑食何也貢父曰本草生薑食多損智道
非明民將以愚之孔子以道敎人者也故不撤薑食所
以愚之也介甫欣然而笑乆之乃悟其戲已也 又曰
歐陽永叔在政府以詩寄汝隂處士常秩曰笑殺汝隂
常處士十年騎馬聴朝雞既而王介甫秉政以右正言
直史館召秩秩遂起有無名子改前詩曰昔日汝隂常
處士却來馬上聽朝雞秩舊治春秋著講解十卷自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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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之意盡在是矣介甫不好春秋秩遂置其所學熙
寧六年兩河荒歉詔令青苖本錢權行倚閣介甫戲秩
曰公之春秋亦倚閣乎 人物志曰劉貢父善戲嘗與
王汾同在館中汾病口吃貢父贊曰恐是昌家又疑非
𩔖未聞雄名只有艾氣 又曰貢父嘗造王介甫有客
獻策決梁山泊可得溉田萬頃但湏得貯水之地介甫
沉思者乆之貢父抗聲曰此甚不難介甫欣然問之曰
别穿一梁山泊則足以貯此水矣 山堂肆考曰宋王
[304-16a]
觀恃才放誕陸子履慎黙於事無可否觀嘗少之然二
人極相善觀嘗寢疾子履徃候之觀以方㡌包裹坐複
帳中子履笑曰體中小不佳何至是所謂王三惜命也
觀厲聲曰王三惜命何如陸四括囊 又曰王介性輕
率人謂其有風疾出守湖州王荆公以詩送之曰呉興
太守美如何栁惲詩才未足多遥想郡人迎下擔白蘋
洲渚正滄波其意以水值風即起波也介悟其意遂和
十篇盛氣而誦于荆公其一曰呉興太守美如何太守
[304-16b]
從來惡祝鮀生若不爲上柱國死時猶合代閻羅荆公
笑曰閻羅王見闕請速赴任 事文𩔖聚曰元豐中髙
麗遣一僧入貢頗辯慧楊次公接伴一日出令曰要兩
古人姓名爭一物僧曰張良鄧禹爭一傘良曰良傘禹
曰禹傘次公曰許由鼂錯爭一葫蘆由曰由葫蘆錯曰
錯葫蘆 又曰劉攽嘲王覿云汝何故見賣覿曰賣汝
直甚分文攽早朝王汾戲之曰紫宸殿下頻呼汝攽答
曰寒食原頭屢見君宋制常朝知班吏多云/班班謂之喚班汾音焚 山堂肆
[304-17a]
考曰陳少卿亞善詩滑稽尤甚嘗與蔡君謨㑹于僧舍
君謨題詩屏間曰陳亞有心終是惡亞即索筆對曰蔡
襄無口便成衰 又曰郭忠恕嘲司業聶崇義曰近貴
全爲瞶攀龍只是聾雖然三個耳其奈不成聰崇義即
答云勿笑有三耳全勝蓄二心 又曰陸伯麟側室育
子友人陸象翁以啟戲賀之曰犯簾前禁尋竈下盟玉
雖種於藍田珠將還于合浦移夜半鷺鷥之歩幾度驚
惶得天上麒麟之兒這回喝采既可續詩書禮樂之脉
[304-17b]
深嗅得油鹽醬醋之香 又曰西清詩話李義山雜纂
品目數十蓋以文滑稽者其一曰殺風景謂清泉濯足
花下曬禈背山起樓燒琴煑鶴對花啜茶松下喝道晏
元獻罷相守潁以惠山泉烹日注置酒賦詩曰稽山新
茗綠如煙静挈都藍煑惠泉未向人間殺風景更持醪
醑醉花前又王荆公居金陵大漕蔣之奇夜謁公于蔣
山騶唱甚都公取松下喝道語作詩戲之曰扶衰南陌
望長楸燈火如星滿地流但怪傳呼殺風景豈知禪客
[304-18a]
夜相投 又曰東坡嘗與劉貢父言某與舍弟習制科
時日享三白食之甚美不復信世間有八珍也貢父問
三白之説坡言是一撮鹽一碟生蘿蔔一盌飯貢父大
笑乆之以簡招坡喫皛飯坡不復省憶云貢父讀書多
必有出處比至赴食見案上所設惟蘆蔔鹽飯而已始
悟貢父以三白爲戲將去云明日可見過當具毳飯貢
父雖知其爲戲且不知毳飯所設何物迨往談論過午
不設食貢父饑甚索飯坡云少待如此者再三貢父曰
[304-18b]
飢不可忍矣坡徐曰鹽也毛蘆菔也毛飯也毛非毳飯
而何貢父捧腹曰固知君必報東門之役然慮不及此
坡始命進食而去至今俗呼無曰毛 又曰尤延之與
楊誠齋爲金石交延之一日言有一經句請秘監對曰
楊氏爲我誠齋應聲曰尤物移人 又曰誠齋戲呼延
之爲蝤蛑延之呼楊爲羊一日食羊腸延之曰秘監錦
心綉腸亦爲人所食楊笑吟曰有腸可食何湏恨猶勝
無腸可食人世稱蟹𩔖爲無腸公子一坐大笑 又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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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涯李公喜謔居政府時庶吉士進見公曰今日諸君
試屬一對云庭前花始放衆哂其易各思一語應之曰
總不如閣下李先生衆一笑而散 又曰陸式齋大參
留滯即署最久其遷職方也西涯時爲學士戲語之曰
先生其知幾乎曷爲又入職方也式齋應聲曰太史非
附熱者奈何只管翰林邪聞者以爲善謔
  嘲戲三
原題驢面 覓鸚父呉志諸葛瑾字子瑜面長似驢呉/王權使題驢面上曰諸葛子瑜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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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恪請益兩字曰之驢權即以驢賜恪疑恪侍權坐有/白頭鳥集殿前恪曰白頭翁張昭年老 恪戲之因曰
恪欺陛下未有鳥名白頭翁請覔/白頭母恪曰鳥有鸚母請覔鸚父 天子無戲 先祖
相譏吕氏春秋成王援梧葉以爲珪授唐叔虞曰此封/汝虞以告周公公請封王曰與虞戲爾公曰天子
無戲言于是遂封虞于唐今晉書賈充嘗宴朝士庾純/後至謂曰君行常在人前 何在後純曰有市井事不
了是以來後純之先曽爲五伯者/充之先曽爲市魁者故此相譏 戲偃 靳萬上見/論語
也左傳宋萬歸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魯囚/ 吾不敬子矣萬病之遂弑宋公注戲而相狎曰靳
玩人 侮予書玩人䘮德侮詩今/此下民或敢 予 士女相謔 前後
相譏上見詩習世説孫綽好譏調與習鑿齒共行綽在/前顧謂 曰沙之汰之瓦礫在後習曰簸之揚之
[304-20a]
糠粃/在前 狎侮 矜莊書狎侮君子罔以盡其心常鄭詩/箋君子之德有張有弛不 矜莊
故有戲謔/之云耳 増肉譜 癭相唐書李守素署天策府倉/曹參軍通姓氏學世號肉
譜虞世南與論人物始言江左山東尚相酬對至北地/則笑而不答歎曰肉譜可畏許敬宗曰倉曹此名豈雅
目邪世南曰昔任彦昇通經時稱五經笥今以倉曹爲/人物志可乎 宋史王欽若狀貎短小項有附疣時人
目爲/癭相 乞馬 移魚長慶集白樂天就裴晉公乞馬裴/贈以一馬戲爲詩曰君若有心求
逸足我還留意在明珠蓋用愛妾換馬事白即答云安/石風流無奈何欲將赤驥換嬌娥不辭便送東山去臨
老無人與唱歌饌山堂肆考宋李章姑蘇人赴隣人集/主人素鄙既進 其主人前一魚特大章即請於主人
曰毎見人書蘇字不同其魚字合在左邊是合在右邊/是主人曰古人作字不拘一體移易從便也章即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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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魚示衆云領主人指揮今日左邊之/魚亦合從便移過右邊一座輟飲大笑 驚蝴蝶 碧
鸛雀北齊書魏收字伯起折節讀書以文章顯然素性/輕薄人號爲驚蝴蝶 唐書潤州刺史韋詵有女
擇配參軍裴寛幃其族使觀之寛時衣/碧瘠而長既入族人皆笑呼爲碧鸛雀 沐猴冠 麒
麟楦漢書項羽思東歸曰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繡夜行/耳韓生退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果然羽聞之烹
韓生按沐猴獼猴也雖著衣冠心不𩔖人久之即欲褫/去以喻楚人之性暴躁也 唐書楊烱每呼朝士爲麒
麟楦或問之答曰今假弄麒麟者必修飾其形覆之驢/上龎然異物及去其皮還是驢耳無德而朱紫何以異
是/ 被凍蠅 著熱狗又曰蘇味道王方慶同爲鳳閣/侍郎或問張元一曰二子孰賢
答曰蘇如九月得霜鷹王如十月被凍蝇或問其故曰/得霜鷹俊健被凍蠅頑鈍也 山堂肆考唐狄梁公謂
[304-21a]
盧獻曰足下配馬乃作驢獻曰中劈明公成二犬仁/傑曰狄字火旁非犬也獻曰犬邊有火乃著熱狗也
眼小 耳大濳確𩔖書宋太祖嘗與趙普言及桑維翰/普曰維翰愛錢上曰茍用其長當䕶其短
措大眼孔小賜與十萬貫則塞破屋子矣大事文𩔖聚/唐節度使李忠臣奏對德宗謂曰卿耳長 貴人也忠
臣曰臣聞驢耳甚大龍耳即小/臣耳雖大乃驢耳也上悦之 李趨兒 章得象山/堂
肆考唐姚峴好滑稽有文學僕射姚南仲廉察陜郡以/峴爲宗忽一日有人投刺云李過庭南仲云過庭之名
甚新未知誰家子弟左右皆曰不知問峴知之乎峴曰/恐是李趨兒南仲久方悟而大笑 歸田録章郇公得
象與石資政中立素相友善而石喜談諧常戲/章云昔時有戴松牛韓幹馬而今有章得象也 石學
士 辛太公事文𩔖聚石曼卿善戲謔嘗出馬驚墮地/從吏遽扶掖升鞍曼卿曰賴我是石學士
[304-21b]
若瓦學士豈不跌碎乎人山堂肆考辛郁字太公弱冠/遇太宗于行所上問何 對曰辛太公上曰何如舊太
公郁曰舊太公八十始遇文王臣今年適/十八已遇陛下過之逺矣上遂命直史館 真神童
真郭即見聞録明肅宗朝刑部趙尚書乃費閣老同年/也毎投謁費書年晩生同館屠公應埈曰趙老
真神童問何故云費鵞湖二十作狀元最少今渠稱年/晩生非神童而何相對撫掌 事文𩔖聚政和間殿試
&KR1643爲狀元潘良貴次之皆年少有風貎而第三人郭/孝友頗古怪唱名日呵出御街觀者皆曰狀元真何郎
榜眼真潘郎第/三人真郭郎也 三旨相公 七字舍人宋史王珪在/神宗時自執
政至宰相凡十六年無所建明當時目爲三旨相公以/其上殿進呈云取聖旨上可否訖云領聖旨退諭稟事
者已得聖旨也重吕溱字濟叔開敏善議論一時名輩/皆推許然自貴 接賔客不過數語時目爲七字舍人
[304-22a]
云/ 土地捲來 河神扶出山堂肆考王知訓帥宣州/性貪婪因入覲賜宴伶人
戲作緑衣大面如鬼或問何爲者答曰吾宣州土地也/問何故來此曰王知訓入覲和地皮捲來故得至此
事文𩔖聚蘇東坡滑稽帖王狀元未第時醉墮河爲水/神扶出曰公有三百千料錢若死于此何處消破明年
遂登第士久不第者亦效之陽醉落河河神亦扶出士/大喜曰我料錢幾何神曰吾不知也但三百甕黄虀無
處消/破耳 效顰 安㡌襄陽記劉季和性愛香常如厠還/輒過香爐上主簿張坦曰人名公
作俗人不虛也季和曰荀令君至人家坐席三日香坦/曰醜婦效顰見者必走公欲某遁去邪季和大笑 事
文𩔖聚張逸知成都僧文鑒求見時華陽簿張唐輔同/在客次唐輔欲搔首方脱烏巾睥睨文鑒置於其首文
鑒大怒訴於張公公問其故唐輔曰某方頭痒取下幞/頭無處頓放見大師頭閒遂權頓少時不意其怒也
[304-22b]
 揮蠅 餧驢唐書元稹爲江陵士曹與監軍崔潭峻/善潭峻歸朝獻稹歌詩乃以爲祠部郎
中知制誥朝論鄙之會同僚食𤓰於閣下有青蝇集其/上中書舍人武儒衡以扇揮之曰適從何來遽集於此
同僚皆失色儒衡意氣自若苜事文𩔖聚齊地多寒春/深未莩甲方立春有村老挈 蓿一筐以饋艾子且曰
此物初生謹先以薦艾子喜曰煩汝致新然我/享之後次及何人曰獻公罷即割以餧驢也 大見
揶揄 復知寒暑世説羅友在桓温府以家貧乞禄温/謂其誕肆許而不用後同府有得郡
者温爲席送别友至獨後問之答曰昨奉教旨首旦出/門于中路逢一鬼大見揶揄云我只見汝送人作郡不
見人送汝作郡民始怖終慚不覺淹緩温雖笑其滑稽/而心頗愧焉後以爲㐮陽太守 陳書徐陵使魏魏人
授館宴賔是日甚熱主客魏收嘲陵曰今日之熱當因/徐常侍來陵即答曰昔王肅至此爲魏始制禮儀今我
[304-23a]
來聘使卿復知/寒暑收大慙 喙長手重 口正心邪山堂肆考唐/陸餘慶善論
事而短于判時人嘲之曰陸君説事喙長三尺判事手/重千斤 唐書髙祖嘗嘲蘇世長曰卿何名長而意之
短口正而心之邪耶世長曰名長意/短誠如聖旨口正心邪不敢奉詔 活剥生吞 逆
取順守容齋隨筆唐李義府詩鏤月爲歌扇裁雲作舞/衣同時人張懐慶竊爲已作各増兩字生情鏤
月爲歌扇出性裁雲作舞衣故當時有活剥生吞之誚/ 山堂肆考宋呉敏字元中在辟雍時試經義五篇盡
用王氏字説據援精博蔡京爲進呈特免過省以爲學/説之勸及作相請復春秋科反攻王氏徐擇之爲左相
語人曰元中此舉雖湯武不能過客不/觧擇之曰逆取而順守元中甚不平 杜園賈誼
熱熟顔回事文𩔖聚陳和叔爲舉子通率少檢後舉制/科驟爲質樸時號熱熟顔回時孔仲舉對制
[304-23b]
䇿言天下有可歎息慟哭者旣而被斥和叔曰孔生真/杜園賈誼也王平甫聞之曰杜園賈誼好對熱熟顔回
 落水三公 墮車僕射齊書司徒褚淵送湘州刺史/王僧虔閣道壊墜水僕射王
儉嘗牛驚跌下車謝超宗撫掌/笑戲曰落水三公墮車僕射 子雲之解客嘲 孟
堅之答賔戲本白帖詳/前下同 鍾雅有利錐之戲 士龍有
白雉之嘲 孝先晝寢弟子興便腹之嘲 言偃絃歌
仲尼發割雞之戲
  嘲戲四
原謔浪見/詩 旁狎禮不/旁狎 啟寵書無啟/寵納侮 好弄左傳夷/吾弱不
[304-24a]
好/弄 増于思左傳宋城華元爲植廵功城者謳曰睅其/目皤其腹棄甲而復于思于思棄甲復來
 朱儒左傳臧紇救鄫侵邾敗于狐駘/國人曰朱儒朱儒使我敗于邾 禁臠晉書謝/混少有
羙譽元帝爲晉陵公主求壻謂王珣曰子壻但如劉眞/長王子敬便足如王處仲桓元子誠可纔小富貴便豫
人家事珣對曰謝混不及眞長不減子敬帝曰如此便/足未幾帝崩袁崧欲以女妻混珣曰卿莫近禁臠混後
果尚主初元帝鎭建康時公私窘罄毎得一㹠以爲珍/羙而項上一臠尤美羣下未敢食輒以薦帝于時呼爲
禁臠故珣/因以爲戲 和鼓宋史曹利用掌樞府馮寵自恣而張/士遜居其間未嘗有是非之言時目
之爲/和鼓 待湯見聞録明李西涯在政府宴會試貢士若/干人酒數行俱起辭公曰且止有塲中題
願商之東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諸君亦知/所以然乎衆思頗久未解公笑曰無他只是待湯耳
[304-24b]
 度撰湘山野録盛文甫撰張文節神道碑石參政/中立急問曰誰撰盛卒曰度撰滿堂大笑
虀賦事文𩔖聚范文正公少時作虀賦其警句云陶家/甕内淹成碧緑青黄措大口中嚼出宫商角徵
 策結見聞録明二編脩謁李西涯西涯曰近有一䇿/題兩翰林九年考滿推擢何官二君笑云䇿破
未有先有一䇿結執事事也執事責也/愚生何有焉公大笑即日奏補宫坊 園外狼歸田/録石
中立天禧中爲貟外郎時西域獻獅子畜于御苑日給/羊肉十五觔石率同僚往觀或曰吾輩忝與郎曹反不
及一獸石曰汝何不知分彼乃苑/中獅子吾曹園外狼耳安可竝耶 秃角犀唐書杜悰/出入將相
厚自奉養未嘗薦進幽隱佑之/素風衰矣故時號爲秃角犀 造榜天又曰僖宗時/陸扆舉進士
時方遷幸六月牓出後爲翰林學士中書舍人毎/甚暑他學士輒戲曰造榜天也以譏扆進非其時 沒
[304-25a]
字碑五代史後唐豆盧革罷相任圜與安重誨鄭珏孔/循議擇當爲相者圜意屬李琪他日明宗問誰可
相者重誨以崔協對圜前爭曰重誨未諳朝廷人物天/下皆知崔協不識文字而虛有儀表號爲沒字碑臣以
陛下誤加採擢比不知書以臣一人/取笑足矣相位有幾豈容更益笑端 劉棉花明史記/事劉吉
在内閣人呼爲劉棉/花謂其愈彈愈起也 姜制之山堂肆考蘇子瞻與姜/濳同坐濳字至之先舉
令曰坐中各要一物是藥名乃指子瞻曰君藥名也問/之曰子蘇子子瞻應聲曰君亦藥名也非半夏即是厚
朴姜請其故曰非半夏/厚朴何故曰姜制之 解事僕射唐書髙宗時戴至/德爲尚書右僕射
劉仁軌爲左人有所訴率優容之至德乃詰究本末由/是當時多稱仁軌號爲解事僕射嘗更日聽訟有嫗詣
省至德已收牒嫗乃復取曰初以/爲解事僕射今乃非至德笑還之 汗淋學士事文𩔖/聚王平
[304-25b]
甫學士軀幹魁碩盛夏入館下馬流汗/浹衣劉貢父曰君眞所謂汗淋學士也 相公問否山/堂
肆考宋盛度體豐肥一日自前殿趨出宰相在後盛初/不知忽見即欲趨避行百餘歩乃得直舍隱于其中石
中立見其喘甚問之盛告其故石曰相公問否盛/曰不問别去十餘歩乃悟罵曰奴乃以我爲牛 卿
自難記人物志唐許敬宗性輕傲見人多忘之或謂其/不聰曰卿自難記若遇曹劉沈謝暗中摹索亦
可識/也 尋常百姓山堂肆考宋楊德建號湖隂先生丹/陽陳輔毎清明上塜即過先生居清
談終日率以爲常題一絶于門曰北山松粉未飄花白/下風清日脚斜身是舊時王謝燕一年一度到君家楊
吟賞久之曽稱于王荆公公笑曰此/正戲君爲尋常百姓耳楊亦大笑 狎侮寮友宋史/王曽
與楊億同爲侍從億善談謔凡寮友無/不狎侮至與曽言則曰吾不敢以戲也 刑于寡妻南/齊
[304-26a]
書謝朓初告王敬則反狀謝妻是敬則女常懐刀欲報/謝謝不敢相見及爲吏部郎謝自叙謙挹沈昭畧謂之
曰卿人地之羙無愧此職/但恨今日刑于寡妻耳 許爲長史宋書太祖嘗面/許張融長史敕
竟不下張乗一馬甚瘦太祖見之問曰卿馬何瘦給粟/多少張曰日給一石上曰食粟不少何瘦如此張曰臣
許而不與明日/即除司徒長史
  嘲戲五
原詩晉李充嘲友人詩曰同好齊歡愛纒綿一何深子
既識我情我亦知子心燕婉歴年歳和樂如瑟琴良辰
不我俱中闊似商參爾隔北山陽我分南川隂嘉㑹罔
[304-26b]
克從積思安可任目想妍麗姿耳存清媚音修晝興永
念遥夜獨悲吟逝將尋行役言别涕沾襟願示降玉趾
一顧重千金 増韓愈調張籍詩曰李杜文章在光焰
萬丈長不知羣兒愚那用故謗傷蚍蜉撼大樹可笑不
自量伊我生其後舉頸遥相望夜夢多見之晝思反微
茫徒觀斧鑿痕不矚治水航想當施手時巨刄磨天揚
垠崖劃崩豁乾坤擺雷硠惟此兩夫子家居率荒涼帝
欲長吟哦故遣起且僵翦翎送籠中使看百鳥翔平生
[304-27a]
千萬篇金薤垂琳琅仙官敕六丁雷電下取將流落人
間者太山一豪芒我願生兩翅捕逐出八荒精誠忽交
通百怪入我腸刺手拔鯨牙舉瓢酌天漿騰身跨汗漫
不著織女襄顧語地上友經營無太忙乞君飛霞珮與
我髙頡頏
原文漢東方朔答客難曰蘇秦張儀一當萬乘之主而
身都卿相之位澤及後世今子大夫修先王之術慕聖
人之義自以爲智能海内無雙然悉力盡忠以事聖帝
[304-27b]
曠日持乆官不過侍郎位不過執㦸意者尚有遺行耶
東方先生仰而應曰蘇秦張儀之時周室大壊諸侯不
朝力政爭權相擒以兵得士者强失士者亡故説得行
焉今則不然聖帝流德天下震慴諸侯賔服安於覆盂
動猶運掌賢不肖何以異哉尊天之道順地之理物無
不得其所故綏之則安動之則苦尊之則爲將卑之則
爲虜抗之則在青雲之上抑之則在深淵之下雖欲盡
節效情安知前後使蘇秦張儀與僕竝生於今之世曽
[304-28a]
不得掌故安敢望侍郎乎 揚雄解嘲曰客嘲揚子曰
吾聞上世之士人綱人紀析人之珪儋人之爵紆青拖
紫朱丹其轂今吾子幸得遭盛明之世處不諱之朝歴
金門上玉堂有日矣曽不能畫一奇出一策上説人主
下談公卿顧黙而作太元五千文深者入黄泉髙者出
蒼天大者含元氣纎者入無倫然位不過侍郎擢纔給
事黄門意者元得無尚白乎何爲官之拓落也揚子笑
而應之曰客徒欲朱丹吾轂不知一跌將赤吾之族也
[304-28b]
往者周網解結羣鹿爭佚士亡常君國無定臣得士者
富失士者貧今大漢左東海右渠搜前番禺後椒塗散
以禮樂風以詩書天下之士雷動而雲合魚鱗雜襲咸
營于八區家家自以爲稷契人人自以爲臯陶戴纚垂
纓而談者皆擬於阿衡五尺童子羞比晏嬰與夷吾旦
握權則爲卿相夕失勢則爲匹夫譬若江湖之涯渤海
之島乘鴈集不爲之多雙鳬飛不爲之少向使上世之
士處乎今世策非甲科行非孝亷舉非方正又安得青
[304-29a]
紫且吾聞之也攫拏者亡黙黙者存位極者宗危自守
者身全是故知元知黙守道之極爰清爰静遊神之廷
惟寂惟漠守德之宅世異事變人道不殊彼我易時未
知何如故有造蕭何律於唐虞之世則謬矣有作叔孫
通儀於夏殷之時則惑矣有建婁敬之策於成周之世
則悖矣有談范蔡之説於金張許史之間則狂矣夫蕭
規而曹隨留侯畫策陳平出奇功若泰山響若阺隤雖
其人膽智哉亦會其時之可爲也故爲可爲於可爲之
[304-29b]
時則從爲不可爲於不可爲之時則凶 後漢班固賔
戲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是以聖哲治世棲棲遑
遑孔席不㬉墨突不黔由此言之取舍者昔人之上務
著作者前烈之餘事耳今吾子幸遊帝王之世躬帶紱
冕之服卒不能攄首尾奮翼鱗使見之者景駭聞之者
響震徒枕經籍紆體衡門潛神黙記亘以年歳然而器
不賈於當已用不效于一世雖馳辯如濤波摛藻如春
華猶無益於殿最也主人曰若賔之言斯所謂見勢利
[304-30a]
之華闇道德之實守穾奥之熒燭未仰天庭而覩白日
也曩者王塗蕪穢周失其馭侯伯方軌戰國横騖當此
之時搦朽磨鈍鉛刀皆能一斷商鞅挾三策以鑽孝公
李斯奮時務而要始皇彼皆躡風塵之㑹履顛沛之勢
朝爲榮華夕而憔悴福不盈眦禍溢于世且功不可以
虚成名不可以僞立韓設辯而徼君吕行詐以賈國説
難既遒其身乃囚秦貨既貴厥宗亦墜方今大漢灑埽
羣穢夷險芟荒廓帝紘恢皇綱基隆於羲農規廣於黄
[304-30b]
唐其君天下也炎之如日威之如神凾之如海飬之如
春譬猶夫草木之殖山林魚鳥之毓川澤參天地而施
化豈云人事之厚薄哉賔曰若夫鞅斯之倫既聞命矣
敢問上古之士處身行道輔世成名可述於後者黙而
已乎主人曰何爲其然也昔者咎繇謨虞箕子訪周言
通帝王謀合聖神殷説夢發於傅巖周望兆動於渭濵
皆俟命而神交匪詞言之所信故能建必然之策展無
窮之勲也若乃牙曠清耳於管絃離婁眇目於毫分逄
[304-31a]
䝉絶技於弧矢班輸摧巧於斧斤僕亦不任厠技於彼
列故宻爾自娯於斯文 崔駰達㫖曰或說已曰今子
韜韥六經服膺道術歴世而遊髙談有日然下不歩卿
相之庭上不登王公之門進不黨於贊已退不瀆於庸
人師友道德合符曩真蓋髙樹靡隂獨木不林隨時之
宜道貴從凡答曰有是信乎子茍欲免吾以世路不知
其跌而失吾之度也昔堯含慼而皐陶謨髙祖歎而子
房慮禍不散而曹絳奮結不解而陳平權及策合道從
[304-31b]
克亂弭衝乃將銘昆吾之冶勒景襄之鐘今聖上之育
斯民也樸以皇質雕以唐文六合怡怡比屋爲仁夫君
子非不欲仕也恥夸毗以求舉非不欲室也惡登牆而
樓處叫呼衒鬻懸旌自表非隨和之寶也曝智曜世回
以干祿非仲尼之道也 崔寔答譏曰客有譏夫人之
享天爵而應睿哲也必將振民毓德弭難濟時故或階
媵以納説或桎梏而不辭或擊角以自衒或飬老以待
期及其規合策從勲績克章撥亂夷險九合一匡聖人
[304-32a]
大寶唯斯爲光今子遊精太清潛思九元勵節縹霄抗
志浮雲口願甘而嘗苦身樂逸而長勤志求貴而永卑
情好富而困貧慕榮名而失厚思慮勞乎形神答曰子
徒休彼綉衣不知嘉遁之獨肥也且麟隱於遐荒不紆
機穽之路鳳翔于寥廓故節髙而可慕李斯奮激果失
其度胥種遂功身乃無處觀夫人之進趨也不揣已而
干祿不揆時而要㑹或遭否而不遇或智小而謀大纎
芒毫末禍亟無外榮速激電辱必彌世故曰愛餌銜鈎
[304-32b]
悔在鸞刀披文食豢乃啟其毛若夫守恬履静澹爾無
求沈緡濬壑棲息髙丘雖無炎炎之樂亦無灼灼之憂
余竊嘉兹庶遵厥猷 蔡邕釋誨曰務世公子誨於華
顛胡老曰今夫子生清穆之世禀醇和之器覃思典籍
韞韥六經安貧樂賤與世無營曽不能登天庭叙彝倫
埽六合之穢慝清宇宙之埃塵小子惑焉胡老曰若公
子所謂覩曖昧之利而忘昭晰之害專必成之功而忽
蹉跌之敗也智者騁詐辨者馳説武夫奮略戰士講鋭
[304-33a]
雷駭風馳霧散雲披連衡者六印磊落合從者駢組流
離據巧蹈機以忘其危夫花離蒂而萎條去榦而枯女
冶容而滛士背道而辜人毀其滿神疾其邪利端始萌
害漸亦芽貪夫殉財夸者死權瞻仰世事體躁心煩暝
謙盈之效迷損益之數騁駑駘於修路慕麒麟而増驅
卑俯乎外戚之門乞助乎近貴之譽願榮未副從而顛
踣九河盈溢非一曲所防帶甲百萬非一勇所抗今子
責匹夫以清宇宙庸可以水旱而累堯湯乎是以君子
[304-33b]
推㣲達著尋端究緒履霜知冰踐露知暑 魏陳琳應
譏曰客有譏余者云聞君子動作周旋無所茍而已矣
今主君鍾隂陽之美總聖賢之風固非世人所能及然
遭豺狼肆虐社稷隕傾既不能抗節服義與主存亡而
背枉違難耀兹武功徒獨震撲山東剥落元元結疑本
朝假拒羣姦使已䝉噂沓之謗而他人受討賊之勲捐
功棄力以德取怨賤文德而貴武勇任權譎而背舊章
無乃非至德之純美而有闕於後人哉主人曰是何言
[304-34a]
也夫兵之設亦乆矣所以威不軌而懲淫慝也夫申鳴
違父樂羊食子季友鳩兄周公戮弟猶忍而行之王事
所不得已也而況將避䜛慝之嫌棄社稷之難愛暫勞
之民忘永康之樂此庸夫猶所不爲何有冠世之士哉
昔洪水滔天汎濫中國伯禹治之過門而不入率萬方
之民致力乎溝洫及至簫韶九成百獸率舞垂拱無爲
而天下晏如夫豈前好勤而後媮樂乎蓋以彼勞求斯
逸也夫世治責人以禮世亂考人以功斯各一時之宜
[304-34b]
故有論戰陣之權於清廟之堂者狂矣陳爼豆之器於
城濮之墟者則悖矣是以達人君子必相時以立功必
揆宜以處事孝靈既䘮宦官放禍棟臣殘酷宫室焚火
主君乃芟凶族夷惡醜蕩滌朝姦清澄守職也既乃卓
爲封蛇幽鴆帝后強以簒國非力所討違而去之宜也
是故天贊人和無思不至用能合師百萬若運諸掌也
今以寛𢎞爲宇仁義爲廬若地之載如天之燾故當其
聞管籥之聲則恐民之病也見羽毛之美則懼士之勞
[304-35a]
也察稼穡之不時則推民之匱也臨臺觀之崇髙則恤
役之病也是以虚心恭已取人之謨闢四門廣諫路貴
讜言賤巧僞慮不專行功不擅美咨事若不及求諐恐
不聞用能使賢智者盡其策勇敢者竭其身故舉無遺
闕而風烈宿宣也 増曹植釋愁文曰予以愁慘行吟
路邊形容枯悴憂心如醉有元靈先生見而問之曰子
將何疾以至於斯答曰吾所病者愁也先生曰愁是何
物而能病子乎愁之爲物惟恍惟惚不召自來推之弗
[304-35b]
徃尋之不知其際握之不盈一掌寂寂長夜或羣或黨
去來無方亂我精爽其來也難退其去也易追臨餐困
於哽咽煩寃毒於酸嘶加之以粉飾不澤飲之以兼肴
不肥温之以金石不消麾之以神膏不希授之以巧笑
不悦樂之以絲竹増悲醫和絶思而無措先生豈能爲
我蓍龜乎先生作色而言曰子徒辨子之愁形未知子
愁所由而生我獨爲子言其發矣方今大道既隐子生
末季沉溺流俗眩惑名位濯纓彈冠趦趄榮貴坐不安
[304-36a]
席食不終味遑遑汲汲或憔或悴所欲者名所殉者利
良由華薄凋損正氣吾將贈子以無爲之藥給子以淡
薄之湯刺子以𤣥虚之鍼炙子以淳朴之方安子以恢
廓之宇坐子以寂寞之牀使王喬與子遨遊而逝黄公
與子詠歌而行莊子與子具飬神之撰老𣆀與子致愛
性之方趣僻路以棲跡乘輕雲以翺翔於是精駭魄散
改心回趣願納至言仰崇元度衆愁忽然不辭而去
宋蘇軾補龍山文曰丙子重九客有言桓温龍山之會
[304-36b]
風吹孟嘉㡌落温遣孫盛嘲之嘉作解嘲文辭超卓四
坐歎服恨今世不見此文予乃戲爲補之曰征西天府
重九令節駕言龍山燕凱羣哲壺歌雅奏緩帶輕帢胡
爲中觴一笑粲發楩楠競秀榆柳獨脱驥騄交騖駑蹇
先蹶楚狂醉亂隕㡌莫覺戎服囚首枯顱茁髮維明將
軍度量閎達容此下士顛倒冠襪宰夫揚觶兕觥舉罸
請歌相䑕以侑此爵右/嘲吾聞君子蹈常履素晦明風雨
不改其度平生丘壑散髮箕踞墜車天全顛沛何懼腰
[304-37a]
適忘帶足適忘履不知有我㡌復奚數流水莫繫浮雲
暫寓飄然随風非去非取我冠明月被服寶璐不纓而
結不簪而附歌詩寧擇請歌相䑕罸此陋人俾出童羖
右解/嘲
増書唐王績答刺史杜松之書曰承欲相招講禮聞命
驚笑不能己巳豈明公前眷或徒與下走相知不熟也
下走意疎體放棄俗遺名爲日乆矣淵明對酒非復禮
義能拘叔夜攜琴惟以煙霞自怡登山臨水邈矣忘歸
[304-37b]
談虚語元忽焉終夜僻居南渚時來北山兄弟以俗外
相期鄉閭以狂生見待歌去來之作不覺情親詠招隠
之詩惟憂興盡帷天席地友月朋風新年則柏葉爲樽
仲秋則菊花盈把羅含宅内自有幽蘭數叢孫綽庭前
空對長松一樹髙吟朗嘯挈榼攜壺直與同志者爲羣
不知老之將至欲令復整理簪履修束精神揖讓邦君
之門低昻刺史之坐逺談糟粕近棄醇醪必不能矣亦
將恐芻狗貽夢櫟社見嘲去矣君侯無與吾事 明屠
[304-38a]
 隆與莫秋水書曰足下騷雅領䄂煙月總管一踏呉土
 通都若狂奔走足下江南花事行盛湖邊青雀陌上紫
 騮過從必衆一花一石履綦何處不到題詠何處不徧
 竊恐山靈大妒足下夜半以鬼物盜公綵筆奪公繡腸
 令足下腹不復記奇字口不復吐佳言憨然臃腫向人
 飲啖而已豈不令屠生拊掌稱大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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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淵鑑𩔖函卷二百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