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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二百九十四
大學士張廷玉等奉 敇修
列傳第一百八十二
忠義六
夏統春薛聞禮等 陳 美郭 裕等
諶吉臣張國勲等 盧學古朱士完等
陳萬策李開先 許文岐李 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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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以重岳 璧郭金城 崔文榮朱士鼎
徐學顔李毓英等 馮雲路熊 
明 睿易道暹 傅可知
蔡道憲周二南等 張鵬翼歐陽顯宇等
劉熙祚 王孫蘭
程良籌程道夀 黄世清
楊 暄朱一統等 唐時明薛應玢唐夢鯤
段復興靳聖居等 簡仁瑞何相劉等
司五教張鳯翮 都 任王家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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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萬齡王 徵等 陳 璸周鳯岐
王徴俊宋之儁等 丁泰運尚大倫等
夏統春字元夫桐城人為諸生慷慨有才志用保舉授
黄陂丞嘗攝縣事著㢘能聲十五年賊犯黄陂統春已
遷麻陽知縣未赴乃督衆拒守凡十五晝夜賊忽解去
統春度賊必再至而衆已疲甚休於家閲五日賊果突
至城遂陷統春巷戰力竭被執欲屈之統春指賊魁大
罵賊怒㫁其右手復以左手指賊罵賊又㫁之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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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割其舌目怒視眥欲裂賊又剜其目猶以頭觸賊遂
支解之有薛聞禮者武進人由府吏官黄陂典史嵗歉
民捕漕粟聞禮奉使過漢口貸於所知得千金以代民
捕十六年張獻忠陷黄陂愛聞禮才挾與俱去暮即亡
歸㑹賊所設偽官為士民殺死聞禮曰禍大矣令士民
逺避而已獨留以當之俄賊至將屠城聞禮挺身曰殺
偽官者我也賊欲活之詈不止乃見殺當是時賊延蔓
中原覆名城不可勝數其以小吏死難有何宗孔賈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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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張逹郝瑞日諸人宗孔紫陽典史十一年五月流賊
再陷其城死之儒秀商南典史城陷抗節死逹興山典
史十四年二月張獻忠自蜀來攻都司徐日耀戰没逹
被縳罵賊不屈死瑞日陜西人為固始巡檢羅山為賊
陷上官令瑞日攝縣事單騎攜二童以往至則止僧寺
將招流移為守禦計未踰月賊遣偽官至土㓂萬朝勲
與之合誘執瑞日説之降不從拘於家一日朝勲置酒
宴羣賊醉卧潛入其室殺之將奔鳯陽鳯陽雨阻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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縶賊愛其勇欲留之叱曰我雖小吏亦朝廷臣子肯為
賊用耶遂被害二僕亦死有朱耀者固始人與父允義
兄炳思成並以勇力聞八年賊來犯耀父子力戰却之
明年賊復至耀出戰手馘數十人追之陷伏中大罵死
允義曰我必報子讐炳謂思成曰我二人必報弟讐三
人率衆奮擊賊解去城獲全
陳美字在中新建人崇禎時由鄉舉知宜城縣兵燹之
餘民生凋瘵及張獻忠據榖城人情益懼美安輯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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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陷賊兵來犯美偕守備劉相國迎擊賊中伏敗去
巡按御史上其功獲叙錄撫治都御史王永祚以六等
課所部有司美居上上薦於朝未及擢用十五年冬李
自成長驅犯襄陷左良玉先奔永祚及知府以下俱遁
賊入城鄉官羅平知州蔡思䋲福州通判宋大勛殉節
賊分兵寇宜城棗陽穀城光化均州美守宜城固拒八
晝夜城陷抗罵不已為賊磔死訓導陽城田世福亦死
之棗陽知縣郭裕清江舉人甫視事張獻忠至左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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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近邑裕單騎邀與共禦賊却去至是賊將劉福來攻
裕𤼵礮石擊傷多賊憤攻益力城陷身被數槊大罵賊
支解之合門遇害光化知縣萬敬宗南昌人貢生到官
以死自誓賊薄城遂自盡賊義之引去城獲全鄉官韓
應龍舉人歴長蘆鹽運使不受偽職自縊死穀城知縣
周建中亦殉節均州知州胡承熙被執不屈與其子爾
英俱死承熙有能聲永祚課屬吏亦列上上遷刑部員
外郎未行遇難賊犯鄖陽同知劉璇死之保康陷知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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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惟壇與妻李氏俱死之璇永年人惟壇曹縣人俱貢
生
諶吉臣字仲貞南昌人父應華萬厯時以參將援朝鮮
戰殁吉臣由舉人為雲夢知縣崇禎十五年十二月李
自成陷襄陽其黨賀一龍陷德安吉臣急遣孥歸身誓
死弗去明年正月雲夢陷被執不食累日賊臨以兵吉
臣乞速死賊壯之授以官不屈驅上馬曰我失守封疆
當死此更安往乃見殺福王時贈太僕寺丞賊分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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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邑應城陷訓導張國勲死之國勲黄陂人城將陷詣
文廟抱先師木主大哭為賊所執大罵不屈支解死妻
子十餘人皆殉節袁啓觀者雲夢諸生也賊據城啓觀
立寨自守賊執去出題試之啓觀曰汝既知文亦知亂
臣賊子人人得而知之耶賊怒殺之安陸城陷知縣分
水濮有容一門十九人皆死鄉民結寨自保賊將白旺
連破數十寨諸生廖應元守益堅奸人執送旺旺問汝
欲何為厲聲曰欲殺賊耳賊怒射殺之應山舉人劉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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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養死士百人城陷謀恢復兵敗為旺所殺百人皆戰
死沔陽陷同知馬飇死之
盧學古夏縣人舉人歴承天府同知攝荆門州事崇禎
十五年十二月李自成冦荆門學古誓死守學正黄州
張郊芳訓導黄岡程之竒亦盟諸生於大成殿佐城守
賊環攻四日無援城陷學古罵賊不絶口剖腹而死郊
芳之竒亦不屈死有朱士完者潛江舉人鄉試掲榜夕
夢黒幟墮其墓門粉書亂世忠臣四字至是賊破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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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驅陷潛江士完被執械送襄陽道由泗港齧指血書
已盡節處遂自經賊所過焚燬士完所題壁獨存彭大
翮者竟陵之青山人賊逼承天大翮出所著平賊權畧
上之當事不能用遂自集一旅保鄉曲邀斬賊過當賊
怒雨夜襲之大翮嘆曰吾子孫陣亡已盡吾何用生為
赴水死賊既陷荆門遂向荆州巡撫陳睿謨急渡江入
城奉瑞王常潤南奔監司以下皆奔士民遂開門迎
賊訓導撖君錫正衣冠端坐明倫堂賊至欲屈之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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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君錫字賓王綘縣人賊大索縉紳故相張居正子
尚寳丞允修不食死戸部員外郎李友蘭不屈死諸生
王維藩率妻朱及二女避難為賊所掠維藩令妻女赴
井死遂見殺諸生王圖南被執抗罵死夷陵李雲由鄉
舉知潁川州州人祠祀之謝事歸流賊熾大書名義至
重鬼神難欺二語於牖以自警及城陷不屈執至江陵
絶食死呂調元者歸州千户也城陷士民悉歸附調元
獨率步卒格鬬陷重圍中招之降大罵死亂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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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萬䇿江陵人天啓中與同邑李開先先後舉於鄉並
有時名崇禎十六年正月李自成據襄陽設偽官其吏
政府侍郎石守喻上猷先為御史降賊薦兩人賢可用
自成遣使具書幣徴之萬䇿隱龍灣市賊使至歎曰我
為名誤既不能奮身滅賊尚可惜頂踵耶夜自經賊使
至開先家開先瞋目大罵頭觸墻死福王時俱命優䘏
許文岐字我西仁和人祖子良巡撫貴州右僉都御史
父聨樞廣西左參政文岐崇禎七年進士歴南京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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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賊大擾江北佐尚書范景文治戎備景文甚倚之
遷黄州知府射殺賊前鋒一隻虎奪大纛而還獄有重
囚七人縱歸省尅期就獄皆如約至乃請於上官貸之
十三年遷下江防道副使駐蘄州賊魁賀一龍藺養成
等萃蘄黄間文岐設備嚴賊黨張雄飛將南渡命逰擊
楊富焚其舟賊乃却巡撫宋一鶴上其功副將張一龍
善馭兵文岐重之嘗共宿帳中軍中夜呼噪文岐曰此
奷人乗夜思遁耳堅卧不出質明叛兵百餘人奪門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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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龍追獲盡斬之一軍肅然楊富既久鎮蘄一鶴復遣
參將毛顯文至不相得兵民洶洶文岐㑹二將以杯酒
釋之始無患十五年左良玉潰兵南下大掠文岐立馬
江口迎之兵莫敢犯時警報日急人無固志㑹擢督糧
參政當行文岐歎曰吾為天子守孤城三載矣分當死
封疆雖危急奈何棄之遣妻奉母歸檄富顯文出屯近
郊為固守計無何荆王府將校郝承宗潜通張獻忠明
年大舉兵來攻文岐𤼵礮斃賊甚衆夜將半雪盈尺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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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西門入文岐巷戰雪愈甚礮不得𤼵遂被執獻忠聞
其名不殺繫之後營時舉人奚鼎鉉等數十人同繫文
岐密謂曰觀賊老營多烏合凡此數萬卒皆被掠良民
若告以大義同心協力賊可殱也於是陰相結期四月
起事以栁圏為信謀洩獻忠索之果得栁圏縳文岐斬
之將死語人曰吾所以不死者志滅賊耳今事不成天
也含笑而死時文岐陷賊中已七十餘日矣事聞贈太
僕卿賊既陷蘄州遂屠其民鄉官陜西僉事李新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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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執賊欲屈之新叱曰我昔官秦中爾輩方為厮養今
日肯屈膝厮養耶賊怒新父屍就刃其時屬吏死節者
惟麻城教諭定逺蕭頌聖蘄水訓導施州童天申
郭以重黄州人世為衛指揮崇禎十六年城陷自他所
來赴難其妻欲止之叱曰朝家畀我十三葉金紫不能
易一死哉吾將先殺汝妻乃不敢言既至遇賊欲脅之
去堅不從露刃懾之乃好謂賊曰從汝非難但抱小兒
者吾妻也汝為我殺之吾無累矣賊如其言以重即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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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刃擊斬一賊羣賊擁至遂赴水死先是蘄州破指揮
岳璧自屋墮地不死賊執至城上欲降之厲聲曰我世
臣也城亡與亡豈降賊賊刃之仆地氣將絶瞋目曰我
死為鬼當滅汝時大雪血流丈餘目眦不合同時郭金
城為羅田守將賊逼城率所部五百人戰斬級百餘追
之英山賊大集困三日突圍不得出被執脅降不從見
殺
崔文榮海寜衛人世指揮僉事舉武㑹試授南安守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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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中臨藍盜起逼桂陽桂王告急文榮督所部㑹𠞰
却賊四萬人以功擢武昌參將十六年四月張獻忠犯
漢陽文榮渡江襲斬六百級已而城陷武昌震懼巡撫
宋一鶴既死承天新任巡撫王聚奎未至武昌素不宿
重兵城空虚或議撤江上兵以守文榮曰守城不如守
江團風煤炭鴨蛋諸州淺不及馬腹縱之飛渡而坐守
孤城非䇿也當事不從賊果從團風渡江陷武昌縣縣
無人賊出營樊口文榮軍洪山寺扼之既斂兵入城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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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代守賊全軍由鴨蛋洲畢渡扺洪山守將亦退入
城文榮以武勝門當賊衝偕故相賀逢聖協守賊攻之
不能下監軍參政王楊基時已擢右僉都御史巡撫承
天德安二郡未聞命尚駐武昌見勢急與推官傅上瑞
詭言有事漢陽開門遁去人情益洶洶先是楚王出資
募兵應募者率蘄黄潰卒及賊間諜至是開文昌保安
二門納賊文榮方出鬬還闔城扉不及躍馬大呼殺三
人賊攢槊刺之洞胸死有朱士鼎者起家武進士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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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司城陷被執賊嘉其勇敢欲大用之㦸手大罵賊
㫁其右手乃以左手染血灑賊賊又㫁之不死賊退令
人縳筆於臂能楷字招集舊卒訓練如常
徐學顔字君復永康人母疾禱於天請以身代夜夢神
人授藥旦識其形色廣覔之得荆瀝疾遂愈父為中城
兵馬指揮忤權要人下吏學顔三疏訟寃所司格不上
徧叩諸公卿莫為雪將置重辟學顔號泣争於刑部不
能得至齧臂血濺於庭乃獲釋歸推所居大宅讓其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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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義疎財族黨德之崇禎三年建東宫詔舉孝友㢘潔
博物洽聞可勵俗維風者有司以學顔應寢不行十二
年以恩貢生授楚府左長史引義匡輔王甚敬之十五
年冬諸司長官及武昌知府江夏知縣並以朝覲行學
顔攝江夏事繕修守具楚府新募兵即令學顔將之明
年五月晦新軍内叛城陷學顔格鬬㫁左臂大罵不屈
為賊支解一家二十餘人殉之通判固安李毓英亦舉
家自縊武昌知縣鄒逢吉被害同死者武昌衛經厯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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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廵檢戴良瑄及僧官一人俱罵賊不屈腰斬賊既陷武
昌分兵陷屬邑於是嘉魚知縣霍山王良鑑蒲圻知縣
臨川曽栻俱抗節死事聞學顔贈僉事毓英等贈卹有
差
馮雲路字漸卿黄岡人好學勵行年三十即棄諸生從
賀逢聖講學遂寓居武昌著書數百卷崇禎三年巡按
御史林鳴球薦其賢并上所著書不用及賊將渡江雲
路貽書逢聖曰在内以寜湖為止水在外以漢江為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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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寜湖者雲路談經處也城既陷乘桴入寜湖賊遣使
來聘遥應曰我平生只讀忠孝書未嘗讀降賊書也遂
投湖死從㳺諸生汪延陛亦死焉其同邑熊字渭公
亦移居武昌喜邵子皇極書頗言未來事十六年元旦
盡以所撰性理格言圖書懸象大易參諸書付其季弟
曰善藏之城破前一日貽書雲路言明日當覓我某樹
下及期行樹傍賊追至躍入荷池以死有諸生明睿者
江夏人城破賊獨不入其門睿慨然曰安有父母之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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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而偷生茍活者語家人速從我入井否則速去於是
妻及二子二女并諸婢以次投井睿笑曰吾今曠然無
累矣從容榜諸門赴井死時人號為明井先是賊陷黄
岡諸生易道暹者字曦侯好學尚氣節居深山中積書
滿家賊氛漸逼道暹惜所積書又以已所著書多不忍
棄逡巡未行及賊至子為瑚急奉母走青峰巖道暹攜
幼子為璉擔書以行遇賊紿曰余書賈也賊笑曰汝易
曦侯何紿我道暹曰若既知我當聽我一言慎毋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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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廬舍賊曰若身不保尚為他人言耶道暹厲色叱賊
賊怒殺之為璉請代賊并殺之未幾為瑚亦被殺時黄
陂諸生傅可知亦以叱賊死可知幼䘮父卧柩下三年
六十䘮母啜粥三年黄陂陷被執可知年已踰八十賊
憫其老不殺俾養馬叱曰我為士數十年肯役于賊耶
延頸就刃賊殺之
蔡道憲字元白晉江人崇禎十年進士為長沙推官地
多盜察豪民通盜者把其罪而任之盜方刼富家分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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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者已至召富家還所失物皆愕不知所自惡少年閉
戸謀為盜啓戸捕卒已坐其門驚逸去吉王府宗人恣
為奸道憲先治而後啟王王召責之抗聲曰今四海鼎
沸寇盜日滋王不愛民一旦鋌而走險能獨與此曹保
富貴乎王悟謝遣之十六年五月張獻忠陷武昌長沙
大震承天巡撫王楊基率所部千人自岳州奔長沙道
憲請還駐岳州曰岳與長沙唇齒也并力守岳則長沙
可保而衡永亦無虞揚基曰岳非我屬也道憲曰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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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南猶不失為楚地若南北俱棄所屬地安在掦基語
塞乃赴岳州及賊入蒲圻即遁去湖廣巡撫王聚奎逺
駐袁州憚賊不敢進道憲亦請移岳聚奎不得已至岳
數日即徙長沙道憲曰賊去岳逺可繕城以守彼犯岳
猶憚長沙援若棄岳長沙安能獨全聚奎不從賊果以
八月陷岳州直犯長沙先是巡按御史劉熙祚令道憲
募兵得壯丁五千訓練之皆可用至是親將之與總兵
官尹先民等扼羅塘河聚奎聞賊逼大懼撤兵還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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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曰去長沙六十里有險可柵以守毋使賊踰此又不
從時知府堵允錫入覲未返通判周二南攝攸縣事城
中文武無幾則薄城士民盡竄聚奎詭出戰遽率所部
遁道憲獨拒守賊遶城呼曰軍中久知蔡推官名速降
毋自苦道憲命守卒射之斃越三日先民出戰敗還賊
奪門入先民降道憲被執賊啗以官嚼齒大罵釋其縳
延之上坐罵如故賊曰汝不降將盡殺百姓道憲大哭
曰願速殺我毋害我民賊知終不可奪磔之其心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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濺賊面健卒林國俊等九人隨不去賊亦令説道憲降
國俊曰吾主畏死去矣不至今日賊曰爾主不降爾輩
亦不得活國俊曰我輩畏死亦去矣不至今日賊并殺
之四卒奮然曰願瘞主屍而死賊許之乃解衣裹道憲
骸瘞之南郊醴陵陂遂自刎道憲死時年二十九贈太
僕少卿諡忠烈二南字汝為雲南人由選貢為長沙通
判盡職業與道憲深相得擢岳州知府士民固留乃以
新秩還長沙禦賊陣没邑舉人馮一第走湘鄉將乞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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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賊繫其母與兄招之一第歸就縳賊將斬之一老
僧伏地哭請免賊乃去其兩手置營中一夕死母兄獲
免賊陷東安舉人唐德明仰藥死犯耒陽諸生謝如珂
拒戰死
張鵬翼西充人崇禎中由選貢生授衡陽知縣十六年
八月張獻忠逼衡州巡撫王聚奎李乾德及監司以下
皆遁士民盡奔竄鵬翼獨守空城賊至即陷脅使降㦸
髯詬詈賊縛而投諸江妻子赴水死賊之趨岳州也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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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教諭桂陽歐陽顯宇時攝縣事死焉其趨臨湘也知
縣莆田林不息抗罵不屈㫁其兩手殺之湘陰陷知縣
大埔楊開率家屬十七人投水死其丞頼萬耀攝醴陵
縣事城破亦死之長沙府照磨莫可及宜興人攝寜鄉
縣事殉城死二子若鼎若鈺號慟奔赴遇害衡州既陷
屬縣衡山亦失守知縣富順董我前教諭分宜彭允中
皆盡節府教授永明蔣道亨攝武陵縣事抱印罵賊見
殺其他文武將吏非降則逃長沙史可鏡官給事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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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歸降賊賊用為湖廣巡撫及賊棄湖廣入四川李乾
德復還長沙執可鏡加搒掠械送南都伏法乾德者亦
鵬翼同邑人崇禎四年進士十六年歴右僉都御史撫
治鄖陽未赴改湖南時武昌已陷乾德守岳州獻忠攻
急乾德棄城走長沙岳州遂陷轉徙衡永賊至輒先避
長沙衡永皆隨陷獻忠入四州乃還長沙以失地謫赴
督師王應熊軍前自効永明王立擢兵部侍郎巡撫川
南乾徳入蜀其鄉邑已陷父亦被難乃説諸將袁韜攻
[471-18a]
佛圖關復重慶韜及武大定久駐重慶食盡乾德説嘉
定守將楊展與大定結為兄弟資之食已而惡展搆韜
殺之據嘉定蜀人咸不直乾德㑹劉文秀自雲南至禽
韜陷嘉定乾德驅家人及其弟御史史升德俱赴水死
劉熙祚字仲緝武進人父純仁泉州推官熙祚舉天啓
四年鄉試崇禎中為興寜知縣奸民啖㫁腸草脅人財
物熙祚令贖罪者必以草以是致死者勿問草以漸少
弊亦止課最徴授御史十五年冬巡按湖南李自成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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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襄諸郡張獻忠又破蘄黄臨江欲渡熙祚以明年二
月抵岳州檄諸將分防江滸偏沅鄖陽二撫聨絡形勢
㑹賊馬守應據澧州窺常德土冦甘明揚等助之熙祚
馳至常德擊斬明掦五月還長沙及武昌岳州相繼陷
急令總兵尹先民副將何一德督萬人守羅塘河扼要
害而巡撫王聚奎乃撤守長沙賊遂長驅至聚奎率潰
將孔全彬黄朝宣張先璧等走湘潭長沙不能守恵王
避地至長沙與吉王謀出奔熙祚奉以奔衡州衡州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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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封地也聚奎兵至大焚劫王及吉恵二王皆登舟避
亂熙祚單騎赴永州為城守討未幾聚奎復走祁陽衡
州遂陷永士民聞之空城逃三王至永州聚奎繼至越
日全彬等亦至劫庫金去熙祚乃遣部將䕶三王走廣
西而已返永州拒守賊騎追執之獻忠踞桂王宫叱令
跪不屈賊羣毆之自殿墄曵至端禮門膚盡裂使降將
尹先民説之終不變見殺事聞贈太常少卿諡忠毅弟
永祚字叔逺由選貢生屢遷興化同知禽賊曽旺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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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使知興化府事
大清兵入城仰藥死弟緜祚字季延崇禎四年進士為
吉安永豐知縣鄰境九蓮山界閩粤賊窟其中緜祚請
㑹𠞰賊怒率衆攻緜祚出擊三戰三㨗賊益大至緜祚
伏兵黄牛峒大破之積勞得疾請告歸卒兄弟三人並
死王事王聚奎既失永州後伺賊退潛還武昌為代者
何騰蛟所劾夤緣免
王孫蘭字畹仲無錫人崇禎四年進士累遷成都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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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宗人虐民民相聚將焚内江王第孫蘭撫諭之乃解
父憂服闋起官紹興修荒政遷廣東副使分巡南雄韶
州二府連州猺賊為亂馳𠞰三戰皆捷十六年張獻忠
大亂湖南湖南之彬州宜章與韶接壤孫蘭乞援督府
不應最後以七百人至一宿復調去及賊陷衡州肆屠
戮韶所豁樂昌乳源仁化逋竄一空連州守將先據賊
叛韶士民聞之空城逃而賊所設偽官𫝊檄將至孫蘭
仰天歎曰失封疆當死賊陷城又當死吾盍先死乎遂
[471-20b]
自縊既死賊竟不至朝廷憫其忠予贈䘏
程良籌字持卿孝感人工部尚書註子也天啓五年進
士時註為太常少卿不附魏忠賢御史王士英劾其為
趙南星李三才私黨忠賢遂矯旨并良籌除名永不叙
録未出仕而除名前此未有也崇禎元年起官歴文選
員外郎掌選事麻城李長庚為尚書以同鄉故甚倚之
正郎久缺不推補同列多忌朝論亦少之長庚用推舉
失當削籍良籌亦下吏遣戍久乃釋歸十六年李自成
[471-21a]
犯承天孝感亦陷良籌以白雲山險峻與同邑㕘政夏
時亨築壘聚守賊使説降良籌毁其書賊怒設長圍攻
之相持四十餘日解去時漢陽武昌亦為張獻忠所陷
四面皆賊獨白雲孤處其間賊頗患之已武昌為官軍
所復良籌號召逺近諸寨掎角進兵其冬遂復孝感雲
夢十二月進薄徳安兵敗退保白蓮寨寨中人素通賊
為内應良籌遂被執説降不屈羈之密室明年正月左
良玉遣將攻徳安賊懼擁良籌令止外兵不從賊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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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逼良籌偕行又不從遂被殺贈太常少卿程道夀者
良籌里人也嘗為來安知縣賊陷孝感置掌旅守之道
夀結里中壯士擊殺掌旅賊復至杖之繫獄令為書招
良籌道夀曰我不能助白雲滅汝肯助汝耶遂見殺
黄世清字澄海滕縣人父中色吏部員外郎世清登崇
禎七年進士除戸部主事𣙜滸墅關有清操歴員外郎
屢遷右參議分守商雒駐商州城屢遭兵四野蕭然民
皆入保城中而客兵所過淫掠民苦兵甚於賊世清下
[471-22a]
令兵不得闌入城未幾關中兵經其地有二卒撾門搒
以徇督撫𤼵兵誡毋犯黄參議令李自成躙荆襄逺近
震動世清一子方幼屬友人養之誓身殉十六年十月
自成敗孫傅庭軍長馳入關遣右營十萬人從南陽犯
商州世清慿城守有奸民投賊至城下説降世清佯與
語𤼵礮斃之懸其首城上曰懐二心者視此士民皆効
死礮矢盡繼以石石盡婦人掘街砌繼之城陷世清坐
堂上麾其僕朱化鳯去化鳯願同死賊牽世清下化鳯
[471-22b]
叱曰奴才不得無禮賊批其頰化鳯聲色愈厲執至賊
帥袁宗第營世清植立賊欲屈之化鳯曰吾主堂堂憲
司肯拜賊耶賊先殺之授世清以防禦札罵不受與一
家十三人皆遇害贈光祿卿
楊暄高平人崇禎十三年進士授渭南知縣嵗大凶畢
力拯救民稍獲安十六年冬李自成入潼關兵備簽事
楊王休降教授許嗣復分守上南門城破持梃鬬詈賊
死妻女被掠皆自殺賊遂抵渭南暄已擢兵部主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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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與訓導蔡其城同守㑹舉人王命誥開門迎賊暄被
縳索印不與詬罵死其城亦死之賊遂陷西安咸陽知
縣趙躋昌被害屬邑望風降蒲城知縣朱一統獨謀拒
守曰吾家七世衣冠安可臣賊或言他州縣甲榜者皆
已納款一統曰此事寜論資格耶以體肥令家人擴井
口以待㑹衙兵叛奪印趣迎降一統瞋目叱曰吾一日
未死印不可得日暮左右盡散從容赴井死縣丞沁源
姚啓崇亦死焉一統平定人起家乙榜有朱迥滼者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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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宗室也由宗貢生為白水知縣明習吏事下不敢欺
賊潛入城猶手弓射賊與學官魏嵗史劉進並被難
唐時明字爾極固始人舉於鄉崇禎中為長垣教諭子
路墓祀田為豪家奪時明復其故由國子學正屢遷鳯
翔知府十六年十月聞李自成入潼關亟治戰守備俄
潰兵大掠西人無固志及自成據西安分兵來㓂典史
董尚質開門迎賊時明被執偽相牛金星曰吾主求賢
若渇君至西京不次擢用時明叱曰我天朝命吏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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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耶金星令尚質説降厲聲責之賊令縳赴西安時明
託妻子於友人至興平乘間自縊鳯翔既陷屬城叛降
隴州同知薛應玢武進人時攝州事勒兵守城城陷詈
賊死寳鷄知縣唐夢鯤番禺舉人歴知仙居天台富川
分水四縣在富川有撫猺功坐累謫池州經歴攝貴池
縣事左良玉擁兵下鄉民奔入城守者拒夢鯤令悉納
之及改寳雞賊已過潼關星馳扺任賊逼縣知不可守
自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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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復興字仲方陽穀人崇禎七年進士歴右㕘議分守
慶陽十六年十月李自成據西安𫝊檄諭降復興裂其
檄集衆守踰月賊薄城圍數匝發礮石殺賊滿濠久之
勢不支拜辭其母聚妻妾子女於其上薪其上復乘城
督戰城陷趨歸火其樓母亦赴火死乃持鐵鞭走北門
擊殺數賊遂自刎士民葬之西河坪立祠祀之同時死
難者慶陽推官靳聖居安化知縣袁繼登聖居字淑孔
長垣人崇禎元年進士歴知濟源萊陽二縣屢謫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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涖慶陽時巳授刑部主事未行遇賊佐復興死守城破
被執罵不絶口死繼登南畿人起家選貢涖任未浃嵗
即遘變見賊求速死賊殺之其陷寜州也知州董琬死
之宗室朱新鍱者以貢生授中部知縣自成使人持檄
招降新鍱碎之歎曰城小無兵空令士民受禍計惟自
靖耳令妻妾子女盡縊乃投繯死
簡仁瑞字季麟榮縣人由舉人歴官西安同知遷平涼
知府十六年冬賊入關諸王及監司以下官謀遁走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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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謁韓王曰長安有重兵訛言不足信殿下輕棄三百
年宗社欲何之縱賊壓境延寜甘涼諸軍足相援必不
能支同死社稷亦不辱二祖列宗王不從是夕其䕶衛
卒譟挾王及諸郡王宗室斬關出奔脅仁瑞行仁瑞曰
吾平涼守也吾去誰與守衆遂去仁瑞乃撤四關居民
入城以土石塞門為死守計未幾賊檄至乃召所活死
囚數輩謂之曰吾昔嘗生汝汝亦有以報我乎皆對曰
唯命即托以㓜子令衛出明日賊抵城下士民數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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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書乞僉名署印仁瑞怒叱責之正衣冠自經堂上平
涼既陷屬城悉降華亭教諭鄒姓者援曽子居武城義
欲避去訓導何相劉止之曰吾輩委質為臣安可以賓
師自待乃率諸生共守及城陷與教諭皆殉難
司五教字敬先内黄人篤學有志行崇禎時以嵗貢為
内邱訓導十一年邑被兵佐長吏拒守有功遷城固知
縣𠞰山寇滅之十六年冬賊據關中郡縣風靡五教激
士民固守有諸生謀内應捕斬之竿其首城上無何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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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田見秀擁兵至五教且戰且守賊悉兵攻四日而城
陷既見執厲聲罵賊賊去其冠帶輒自取冠之罵益厲
乃被磔鄉官張鳯翮字健冲天啟五年進士崇禎中官
御史極論四川巡撫王維章貪劣而請召還給事中章
正宸不納出按雲南還朝言陛下議均輸再征一年民
力已竭討賊諸臣泄泄沓沓徒縻數百萬金錢帝納其
言敇兵部飛騎勒熊文燦進兵而張獻忠已叛矣十五
年遷浙江右參政未任而罷賊陷城脅之仕不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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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任字𢎞若祥符人萬厯四十一年進士授南京兵部
主事進郎中屢遷四川右參政天啓五年大計左遷江
西僉事復屢遷陜西左布政使崇禎五年又謫山東右
參政再遷山西按察使任性剛嚴多忤物數謫徙終不
變月朔同僚朝晉王任據㑹典争不赴巡按御史張孫
振誣劾提學僉事袁繼咸任數慰問繼咸贐其行孫振
怒復中以大計貶秩歸後復起歴右布政使兼副使飭
榆林兵備十六年九月巡撫崔源之罷去代者張鳯翼
[471-27b]
未至總兵官王定從孫𫝊庭出關大敗奔還逺近震恐
李自成遂據西安遣其將李過以精卒數萬徇三邊延
安綏德相繼陷定懼詭言討河套寇率所部遁去榆林
益空虚任急集軍民慷慨流涕諭以大義與督餉員外
郎王家錄副將恵顯等議城守城中多廢將任以尤世
威知兵推為主帥率諸將王世欽等數十人誓死守賊
遣使招降任斬以徇賊大衆麕至十一月望城被圍至
二十七日城陷任猶巷戰力不支被執欲降之大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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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遂見殺世威等皆死詳見世威𫝊中家錄黄岡人舉
於鄉時已擢闗南兵備僉事未行與任協守圍急男子
皆乗城家錄令婦人運水灌城氷厚數寸賊不能攻及
城陷家錄自剄死一時同死者里居戸部主事張雲鶚
知州彭卿栁芳湖廣監紀趙彬皆不屈死指揮崔重觀
自焚死𫝊佑與妻杜氏自縊死中軍劉光祐罵賊死材
官李耀善射矢盡自刎死同營李光裕趣家人死亦自
刎死張天叙焚其積貯自縊死指揮王廷政與弟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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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用百戸廷弼奮力殺賊同死千户賀世魁偕妻栁氏
自縊死參將馬鳴節聚妻子室中自焚死里居戰死則
山海副總兵楊明定邊副總兵張發孤山副總兵王永
祚西安參將李應孝在官死事則逰擊傅德潘國臣李
國竒晏維新陳二典劉芳馨文侯國都司郭遇吉中軍
楊正韡栁永年馬應舉旗鼓文經國守備尤勉恵漸賀
大雷楊以偉指揮李文焜文燦而副將常懐李登龍逰
擊孫貴尤養鯤守備白慎衡李宗叙亦以守鄉土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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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生則陳義昌沈濬沈演白拱極白含章罵賊死張連
元連捷李可柱胡一奎李應祥自經死一城之中婦女
死義者數千人井中屍滿賊遂屠其城榆林為天下雄
鎮兵最精將材最多然其地最瘠餉又最乏士常不宿
飽乃慕義殉忠志不少挫無一屈身賊庭其忠烈又為
天下最事聞天子嗟悼將大行褒䘏國亡不果
祝萬齡咸寜人父世喬有至行以父逺逰不歸年十五
即獨身訪求瀕死歴數千里卒得之後由選貢通判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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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以清慎著萬齡師鄉人馮從吾舉萬厯四十四年進
士累官保定知府天啓六年魏忠賢盡毁天下書院萬
齡憤逆黨李魯生遂劾萬訛言訛言謂天變地震物怪
人妖悉由毁書院所致非聖誣天實甚萬齡遂落職崇
禎初用薦起黄州知府集諸生定恵書院迪以正學居
三年遷河南副使監軍磁州輝縣之北與山西陵川之
南有村曰水峪回賊竊據數十年大為民患萬齡與山
西監司王肇生合兵擊六戰焚其巢三百餘賊遂平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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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加右參政流賊自西山入河北掠新鄉萬齡邀擊之
賊走陵川已復大至坐失事削籍歸湯開逺訟其寃不
納久之廷臣交薦未及用而西安陷萬齡深衣大帶趨
至關中書院哭拜先聖投環死僉事涇陽王徴太常寺
卿耀州宋師襄懐慶通判咸寜竇光儀儀封知縣長安
徐方敬芮城知縣咸寜徐芳聲舉人宗室知誼䍒及席
増光皆里居城破並抗節死
陳璸漳浦人天啓五年進士授慈谿知縣崇禎十年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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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州推官拒楚賊有功屢遷右參議分守湖南討平八
排賊十六年張獻忠陷長沙圍參政周鳯岐於澧州璸
督兵往救軍敗被執欲降之不屈㫁手割肝而死鳯岐
永康人萬厯末年進士歴工部郎中掌節慎庫忤奄人
落職歸崇禎初起故官進四川副使苖人争界為立碑
畫疆以定之改右參政分守澧州賊來犯援軍敗没城
遂陷賊帥親解其縳説以降怒罵而死
王徴俊字夢卜陽城人天啓五年進士授韓城知縣崇
[471-31a]
禎初流賊來犯禦却之坐大計謫歸德照磨巡按御史
李日宣薦於朝給事中吕黄鍾請用天下必不可少之
人亦及徴俊乃量移滕縣知縣累官右參政分守寜前
以憂歸十七年二月賊陷陽城被執不屈繫之獄士民
争頌其德賊乃釋之抵家北面再拜投繯卒其時士大
夫居家盡節者靈石宋之儁翼城史可觀陽曲朱慎鏤
之儁舉進士歴官登萊監軍副使忤巡按謝三賓互訐
於朝落職歸三賓亦貶秩及遇變之儁受刑死妻喬詈
[471-31b]
賊撞階死女斂屍畢㧞簮刺喉死可觀太常少卿學遷
子官中書舍人加鴻臚少卿城陷自縊死慎鏤晉府宗
宗攝靈邱郡王府事賊陷太原冠帶祀家廟驅家人入
廟中焚之已亦投火死
丁泰運字孟尚澤州人崇禎十三年進士除武陟知縣
調河内著㢘直聲十七年二月賊將劉方亮自蒲坂渡
河巡按御史蘇京託言塞太行道先遁去與陜西巡撫
李化熙仝抵寜郭驛俄兵變化熙被傷走兵執京披以
[471-32a]
婦人服令插花行稍違輒抶之以為笑樂叛將陳永福
引賊至京即迎降賊遂逼懐慶監司以下皆竄泰運獨
守南城力不支被執賊擁見方亮使跪不屈燒鐵鎖炙
之亦不從乃遇害賊既陷懐慶㝷陷彰徳安陽人尚大
倫字崇雅由進士歴官刑部郎中有國學生白夢謙以
救黄道周繫獄大倫議寛之忤尚書意遂罷歸城陷抗
節死參將榆林王榮及其子師易皆死之又有王橓徴
由鄉舉歴官蒲州知州忤豪宗謝事歸為賊所執𫝊詣
[471-32b]
李自成在道憤恨不食死
明史卷二百九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