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38 明史-清-張廷玉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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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三百六


  大學士張廷玉等奉 勅修


  列傳第一百九十四


  閹黨


  明代閹宦之禍酷矣然非諸黨人附麗之羽翼之張其
勢而助之攻虐燄不若是其烈也中葉以前士大夫知
重名節雖以王振汪直之横黨與未盛至劉瑾竊權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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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以閣臣首與之比於是列卿爭先獻媚而司禮之權
居内閣上迨神宗末年訛言朋興羣相敵讐門户之爭
固結而不可解凶豎乗其沸潰盗弄太阿黠桀渠憸竄
身婦寺淫刑痡毒快其惡正醜直之私衣冠填於狴犴
善類殞於刀鋸迄乎惡貫滿盈亟伸憲典刑書所麗迹
穢簡編而遺孽餘燼終以覆國莊烈帝之定逆案也以
其事付大學士韓爌等因慨然太息曰忠賢不過一人
耳外廷諸臣附之遂至於此其罪何可勝誅痛乎哉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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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患失之鄙夫其流毒誠無所窮極也今録自焦芳張
綵以下迄天啟朝為閹黨列傳用垂鑒誡其以功名表
見或晩節自葢如王驥王越楊維垣張捷之徒則仍别
見焉


  焦 芳劉 宇曹 元   張 綵韓 福等


  顧秉謙魏廣微等  崔呈秀呉淳夫等


  劉志選梁夢環等  曹欽程石三畏等


  王紹徽周應秋   霍維華徐大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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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鳴㤗      賈繼春


  田爾耕許顯純


  焦芳泌陽人天順八年進士大學士李賢以同鄉故引
為庶吉士授編修進侍講滿九年考當遷學士或語大
學士萬安不學如芳亦學士乎芳聞大恚曰是必彭華
間我也我不學士且刺華長安道中華懼言于安乃進
芳侍講學士先是詔纂文華大訓進講東宫其書皆華
等所為芳恥不與每進講故摘其疵揚言衆中翰林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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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采獨芳麤陋無學識性隂很動輒議訕人咸畏避之
尹旻之罷也芳與其子龍相比謫桂陽州同知芳知出
華安二人指銜次骨宏治初移霍州知州擢四川提學
副使調湖廣未幾遷南京右通政以憂歸服闋授太常
少卿兼侍講學士尋擢禮部右侍即怨劉健尼已日於
衆中嫚罵健判牒不可意即引筆抹去不闗白尚書俄
改吏部轉左侍郎馬文升為尚書芳輒加姍侮陰結言
官使抨擊素所不快及在已上者又上言禦邉四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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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進用為謝遷所抑尤憾遷每言及餘姚江西人以遷
及華故肆口詬詈芳既積忤廷臣復鋭進乃深結閹宦
以自固日夜謀逐健遷代其位正德初戸部尚書韓文
言㑹計不足廷議謂理財無竒術唯勸上節儉芳知左
右有竊聴者大言曰庻民家尚須用度况縣官耶諺云
無錢揀故紙今天下逋租匿税何限不是檢索而但云
損上何也武宗聞之大喜㑹文升去遂擢為吏部尚書
韓文将率九卿劾劉瑾疏當首吏部以告芳芳陰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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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於瑾瑾遂逐文及健遷輩而芳以本官兼文淵閣大
學士入閣輔政累加少師華葢殿大學士居内閣數年
瑾濁亂海内變置成法荼毒搢紳皆芳導之每過瑾言
必稱千嵗自稱曰門下裁閲章奏一阿瑾意四方賂瑾
者先賂芳子黄中亦傲很不學廷試必欲得第一李東
陽王鏊為置二甲首芳不悦言於瑾徑授翰林檢討俄
進編修芳以黄中故時時詈東陽瑾聞之曰黄中昨在
我家試石榴詩甚拙顧恨李耶瑾怒翰林官傲已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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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之外為張綵勸沮及修孝宗實録成瑾又持前議綵
復力沮而芳父子與檢討叚炅輩教瑾以擴充政事為
名出侍講呉一鵬等十六人於南北六部有司應詔舉
懷材抱德之士以餘姚人周禮徐子元許龍上虞人徐
文彪四人名上瑾以禮等皆遷鄉人而詔草出健因下
四人詔獄欲併逮健遷東陽力觧之芳厲聲曰縱貫其
罪不當除名耶乃黜健遷為民而榜逐餘姚人之為京
官者滿剌加使臣亞劉本江西萬安人名蕭明舉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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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入其國與其國人端亞智等來朝既又謀入浡泥國
索寳且殺亞知等事聞方下所司勘奏芳即置其尾曰
江西土俗故多玩法如彭華尹直徐瓊李孜省黄景等
多被物議宜裁減解額五十名通籍者勿選京職著為
令且言王安石禍宋呉澄仕元宜榜其罪使他日毋得
濫用江西人楊廷和觧之曰以一盜故禍連一方至裁
觧額矣宋元人物亦欲併案耶乃止芳深惡南人每退
一南人輒喜雖論古人亦必詆南而譽北嘗作南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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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相圖進瑾其總裁孝宗實録若何喬新彭韶謝遷
皆肆誣詆自喜曰今朝廷之上誰如我直者始張綵為
郎時芳力薦以悦瑾覬其為奸利比綵為尚書芳父子
薦人無虛日綵時有同異遂有隙而段炅見瑾暱綵芳
勢稍衰轉附綵時發芳隂事於瑾瑾大怒数於衆中斥
芳父子芳不得已乃乞歸黄中匄閣廕以侍讀随父還
瑾敗給事御史交劾削其官黜黄中為民乆之芳使黄
中齎金寶遺權貴上章求湔雪復官為吏科所駁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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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覆奏請械繫黄中法司以彰天討黄中狼狽遁走
芳居第宏麗治作勞数郡大盗趙鐩入沁陽火之發窖
多得其藏金乃盡掘其先人塚墓雜燒以牛馬骨求芳
父子不得取芳衣冠被庭樹㧞劍斫其首使羣盗麋之
曰吾為天子誅此賊鐩後臨刑歎曰吾不能手刄焦芳
父子以謝天下死有餘恨瑾從子二漢當死亦曰吾死
固當第吾家所為皆焦芳與張綵耳今綵與我處極刑
而芳獨晏然豈非寃哉芳父子竟良死劉宇字至大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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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人成化八年進士由知縣入為御史坐事謫累遷山
東按察使宏治中以大學士劉健薦擢右僉都御史巡
撫大同召為左副都御史正徳改元吏部尚書馬文升
薦之進右都御史總督宣府大同山西軍務宇初撫大
同私市善馬賂權要兵部尚書劉大夏因孝宗召見語
及之帝密遣錦衣百戸邵琪往察宇厚賂琪為之抵諱
後大夏冄召對帝曰健薦宇才堪大用以朕觀之此小
人豈可用哉由是知内閣亦未可盡信也宇聞以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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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已地深憾之劉瑾用事宇介焦芳以結瑾二年正
月入為左都御史瑾好摧折臺諫宇縁其意請敕箝制
御史有小過輒加笞辱瑾以為賢瑾初通賄望不過數
百金宇首以萬金贄瑾大喜曰劉先生何厚我尋轉兵
部尚書加太子太傳子仁應殿試求一甲不得厚賄瑾
内批授庶吉士踰年遷編修時許進為吏部尚書宇讒
於瑾遂代其位而曹元代宇為兵部宇在兵部時賄賂
狼籍及為吏部權歸選郎張綵而文吏贈遺又不若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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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嘗悒悒曰兵部自佳何必吏部也四月瑾欲用綵代
宇乃令宇以原官兼文淵閣大學士宇宴瑾閣中極驩
大喜過望明日將入閣辦事瑾曰爾眞欲相耶此地豈
可再入宇不得已乃乞省墓去踰年瑾誅科道交章劾
奏削官致仕子仁黜為民曹元字以貞大寕前衛人柔
佞滑稽不修士行舉成化十一年進士授工部主事正
徳二年累遷右副都御史巡撫甘肅分守中官張昭奉
命捕虎豹元以軍士出境搜捕恐啟邉釁上疏請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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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改撫陜西踰年召為兵部右侍郎轉左尋代宇為尚
書兼督團營加太子少保將校遷除皆惟瑾命元所入
亦不貲五年拜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元與劉瑾
有連自瑾侍東宫即與相結及瑾得志遂夤緣躐至卿
相然瑣瑣無能在閣中飲酒諧謔而已瑾敗元即日上
疏請罪詞極哀詔許致仕言官交劾黜為民元無子病
中自作墓志歎曰我死誰銘我者當劉瑾時廷臣黨附
者甚衆瑾誅言官交劾門閣則焦芳劉宇曹元尚書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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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張綵戸部劉璣兵部王敞刑部劉璟工部畢亨南
京戸部張綵禮部朱恩刑部劉纓工部李善侍郎則吏
部柴昇李瀚前户部韓福禮部李遜學兵部陸完陳震
刑部張子麟工部崔巖夏昂胡諒南京禮部常麟工部
張志淳都察院則副都御史楊綸僉都御史蕭選巡撫
則順天劉聰應天魏訥宣府楊武保定徐以貞大同張
禴淮揚屈直兩廣林廷選操江王彦竒前總督文貴馬
炳然大理寺則卿張綸少卿董恬丞蔡中孚張檢通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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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則通政呉釴王雲鳯參議張龍太常則少卿楊廷儀
劉介尚寶卿則呉世忠丞屈銓府尹則陳良器府丞則
石禄翰林則侍讀焦黄中修撰康海編修劉仁檢討段
炅吏部郎則王九思王納誨給事中則李憲段豸御史
則薛鳯鳴朱衮秦昂宇文鍾崔哲李紀周琳其他郎署
監司又十餘人於是綵論死福謫戍元恩震總訥武恬
介黄中海仁憲鳳鳴鍾除名亨昂間住善巖諒志淳綸
直彦竒良器哲致仕選以貞禴中孚龍禄銓炅豸衮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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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九思納誨謫外朝署為清


  張綵鞏昌安定人宏治三年進士授吏部主事厯文選
司郎中議論便利善伺權貴指初矯飾徼聲譽尚書馬文
升等皆爱之給事中劉&KR0581嘗劾其顚倒選法數事文升
悉為辯析且譽其聰明剛正為上下所推服詔令辦事
如故綵即五疏移疾去文升固留不得時論稱之越數
日給事中李貫薦綵有將畧楊一清總制三邉亦薦綵
自代而焦芳以綵與劉瑾同郷力薦於瑾瑾欲致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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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令病過期不赴者斥為民綵乃就道既見瑾髙冠鮮
衣貎白晢修偉鬚眉蔚然詞辨泉湧瑾大敬爱執手移
時曰子神人也我何以得遇子時文選郎劉永已選通
政次當騐封郎石確疏既入瑾令尚書許進追原疏以
綵易之綵自是一意事瑾瑾惡進不附已綵因媒糵去
進以劉宇代之宇雖為尚書銓政率由綵多不闗白宇
即白宇宇必温言降接綵抱案立語宇俯僂不敢當居
文選半載擢左僉都御史與户部右侍郎韓鼎同廷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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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老拜起不如儀為谷大用張永輩所竊笑瑾方慚而
綵丰采英毅大用等皆稱羡瑾乃喜越二日罷鼎而綵
踰年超拜吏部右侍郎鼎合水人宏治時為給事中負
直聲後遷右通政治水安平有勞績以通政使家居至
是為瑾所引復挫歸遂失其素望瑾欲大貴綵乃命劉
宇入内閣以綵代之一嵗中自郎署長六卿僚友守官
如故咸惴惴白事尚書前綵厲色無所假借尋加太子
少保每瑾出休沐公卿往候自辰至晡未得見綵故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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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來直入瑾小閣歡飲而出始揖衆人衆以是益畏綵
見綵如瑾禮綵與朝臣言呼瑾為老者凡所言瑾無不
從因不時考察内外官紏摘嚴急間一用薄罰而諸司
臺諫謫辱日甚變亂舊格賄賂肆行海内金帛竒貨相
望塗巷間性尤漁色撫州知府劉介其鄉人也娶妾美
綵特擢介太常少卿盛服往賀曰子何以報我介皇恐
謝曰一身外皆公物綵曰命之矣即使人直入内牽其
妾輿載而去又聞平陽知府張恕妾美索之不肯令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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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張禴按致其罪擬戍恕獻妾始得論減綵既銜瑾恩
見瑾擅權乆貪冐無厭天下怨之因乗間説曰公亦知
賄入所自乎非盗官帑即剥小民彼借公名自厚入公
者未十一而怨悉歸公何以謝天下瑾大然之㑹御史
胡節廵按山東遷厚遺瑾瑾發之捕節下獄少監李宣
侍郎張鸞指揮同知趙良按事福建還饋瑾白金二萬
瑾疏納金於官而按三人罪其他因賄得禍者甚衆然
瑾貪歛卒莫之改而人愈以此惡綵險譎矣及瑾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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綵以交結近侍論死遇赦當免改擬同謹謀反庾死獄
中仍剉屍於市籍其家妻子流海南韓福者西安前衛
人也成化十七年進士為御史按宣府大同數條奏軍
民利病邉人悦之宏治中遷大名知府奸盗屏跡道不
拾遺政績為畿輔冠以卓異舉遷浙江左參政病免武
宗立言官交薦召為大理右少卿正徳二年以右僉都
御史督蘓松糧儲未幾召入為右副都御史坐累下詔
獄獄上劉瑾以同鄉故立命出之召與語大悦即用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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戸部左侍郎福故强幹吏所在著能聲至是受挫為瑾
所㧞擢遂精心事瑾為効力瑾亦時召與謀委寄亞於
綵㑹湖廣以缺餉告命兼僉都御史往理之瑾喜操切
福希指益務為嚴苛湖廣民租自宏治改元後逋六百
餘萬石皆遇災蠲免福欲追徴之劾所司催科不力自
巡撫鄭時以下凡千二百人奏至舉朝駭愕户部尚書
劉璣等議如福言瑾忽怒福取詔㫖報曰湖廣軍民困
敝朕甚憫之福任意苛歛甚不稱朕意令自劾吏部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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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代者以聞福引罪求罷乃召還四年復命覈遼東屯
田福性故刻深所擕同知劉玉等又奉行過當軍士不
能堪焚掠將吏及諸大姓家守臣發帑撫慰之亂始定
給事中徐仁等極論之瑾迫公議勒福致仕明年瑾敗
籍其貲則福在湖廣時所餽白金數十萬兩封識宛然
遂遣戍固原李憲岐山人為吏科給事中諂事瑾每率
衆請事於瑾盛氣獨前自號六科都給事中時䄂白金
示同列曰此劉公所遺也瑾敗虞禍及亦劾瑾六事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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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獄笑曰李憲亦劾我乎卒坐除名張龍順天人官行
人邪媚無賴與壽寧侯通譜系因得交諸中人貴戚恃
勢奪人田宅正徳三年夤縁為兵科給事中出覈遼東
軍餉得腐豆四石請逮問監守諸臣罰郎中徐璉以下
米三百石有差瑾以為能擢通政參議瑾敗謫知灤州
後又結錢寕為父起嘉興同知遷登州知府言官彈射
無虚月與山西左布政使倪天民右布政使陳逵右參
議孫清並貪殘天下目為四害龍朝瑾入都中㫖擢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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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政為寧通中外賄所乾沒不貲後以私取賄為寧所
覺斥逐之嘉靖初下獄論死


  顧秉謙崑山人萬厯二十三年進士改庶吉士累官禮
部右侍郎教習庶吉士天啟元年晉禮部尚書掌詹事
府事二年魏忠賢用事言官周宗建等首劾之忠賢於
是謀結外廷諸臣秉謙及魏廣微率先諂附霍維華孫
杰之徒從而和之明年春秉謙廣微遂與朱國禎朱延
禧俱入參機務廣微南樂人侍郎允貞子也萬厯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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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進士由庶吉士歴南京禮部侍郎忠賢用事以同
鄉同姓潛結之遂召拜禮部尚書至是與秉謙俱以原
官兼東閣大學士七月秉謙晉太子太保改文淵閣十
一月晉少保太子太傳五年正月晉少傳太子太師吏
部尚書改建極殿九月晉左柱國少師秉謙庸劣無恥而
廣微隂狡趙南星與其父允貞友善嘗歎曰見泉無子
見泉允貞别號也廣㣲恨刺骨既柄政三及南星
門閽人辭不見廣微怫然曰他人可拒相公尊不可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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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益恨南星楊漣之劾忠賢二十四罪也忠賢懼屬廣
微為調㫖一如忠賢意而秉謙以漣疏有門生宰相語
怒甚㑹孟冬饗廟且頒朔廣微偃蹇後至給事中魏大
中御史李應昇連劾之廣微益憤遂决意傾善類與秉
謙謀盡逐諸正人㸃搢紳便覽一冊若葉向髙韓爌何
如寵成基命繆昌期姚希孟陳子壯侯恪趙南星髙攀
龍喬弁升李邦華鄭三俊楊漣左光斗魏大中黄尊素
周宗建李應昇等百餘人目為邪黨而以黄克纘王永
[495-15b]
光徐大化賈繼春霍維華等六十餘人為正人由奄人
王朝用進之俾據是為黜陟忠賢得内閣為羽翼勢益
張秉謙廣微亦曲奉忠賢若奴役然葉向髙韓爌相繼
罷何宗彦卒秉謙遂為首輔自四年十二月至六年九
月凡傾害忠直皆秉謙票擬三朝要典之作秉謙為總
裁復擬御製序冠其首欲用是鉗天下口朝廷有一舉
動輒擬㫖歸羙忠賢襃贊不已廣微以札通忠賢簽其
函曰内閣家報時稱曰外魏公先是内閣調㫖惟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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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一人餘但參議論而已廣微欲擅柄謀之忠賢令衆
輔分任政權始分後遂沿為故事楊漣等六人之逮也
廣微實與其謀秉謙調嚴㫖五日一追比尚書崔景榮
懼其立死杖下亟請廣微諫止廣微不自安疏言漣等
在今日誠為有罪之人在前日實為卿寺之佐縱使贓
私果真亦當轉付法司據律論罪豈可逐日嚴刑令鎮
撫追贓乎身非木石重刑之下就死直須臾耳以理刑
之職使之追贓官守安在無論傷好生之仁抑且違祖
[495-16b]
宗之制將朝政日亂與古之帝王大不相侔矣疏入大
忤忠賢意廣微懼急出景榮手書自明而忠賢怒已不
可觧乃具疏乞休不許居二月矯詔切責廷臣中言朕
方率循舊草而曰朝政日亂朕方祖述堯舜而曰大不
相侔葢即指廣微疏語廣微益懼丐秉謙為觧忠賢意
少釋然廣微卒不自安復三疏乞休六年九月許之去
廣微先已加少保太子太傳改吏部尚書建極殿大學
士至是復加少傅太子太師廕子中書舍人賜白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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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蟒一綵幣四表裏乗傳行人䕶歸典禮優渥猶用前
好故也居二年卒於家贈太傅䘏典如制秉謙票擬事
事徇忠賢指初矯㫖罪主考丁乾學又調㫖殺漣光斗
等惟周順昌李應昇等下詔獄秉謙請付法司毋令死
非其罪内臣出鎮秉謙撰上諭已復與丁紹軾請罷二
事微有執爭馮銓既入閣同黨中日夜交軋羣小亦各
有所左右秉謙不自安屢疏乞休後廣微一年致仕去
崇禎元年為言官祖重曄徐尚勲汪應元所紏命削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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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坐交結近侍入逆案中論從三年贖為民二年崑山
民積怨秉謙聚衆焚掠其家秉謙年八十倉皇竄漁舟
得免乃獻窖藏銀四萬於朝寄居他縣以死廣微亦追
論削奪列逆案遣戍中自秉謙廣微當國政歸忠賢其
後入閣者黄立極施鳯來張瑞圖之屬皆依媚取容名
麗逆案黄立極字中五元城人萬厯三十二年進士累
官少詹事禮部侍郎天啟五年八月忠賢以同鄉故擢
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與丁紹軾周如磐馮銓並參
[495-18a]
機務時魏廣微顧秉謙皆以附忠賢居政府未幾廣微
去如磐卒明年夏紹軾亦卒銓罷其秋施鳯來張瑞圖
李國&KR1376入已而秉謙乞歸立極遂為首輔施鳯來平湖
人張瑞圖晉江人皆萬厯三十五年進士鳯來殿試第
二瑞圖第三同授編修同積官少詹事兼禮部侍郎同
以禮部尚書入閣鳯來素無節槩以和柔媚於世瑞圖
㑹試䇿言古之用人者初不設君子小人之名分别起
於仲尼其悖妄如此忠賢生祠碑文多其手書荘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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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位山隂監生胡煥猷劾立極鳯來瑞圖國&KR1376等身居
揆席漫無主持甚至顧命之重臣斃於詔獄五等之爵
尚公之尊加於閹寺而生祠碑頌靡所不至律以逢奸
之罪夫復何辭帝為除煥猷名下吏部極等内不自安
各上疏求罷帝猶優詔報之十一月立極乞休去來宗
道楊景辰並入閣鳯來為首輔御史羅元賓復疏紏鳯
來瑞圖俱告歸宗道蕭山人立極同年進士累官太子
太保禮部尚書以本官兼東閣太學士預機務宗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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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時為崔呈秀父請卹典中有在天之靈語編修倪
元璐屢疏爭時事宗道笑曰渠何事多言詞林故事止
香茗耳時謂宗道清客宰相云景辰瑞圖同縣人萬厯
四十一年進士積官吏部右侍郎與宗道同入閣官翰
林時為要典副縂裁一徇奸黨指又三疏頌忠賢及朝
局已變乃請燬要典給事御史交劾之與宗道同日罷
其後定逆案瑞圖宗道初不與莊烈帝詰之韓爌等對
無實狀帝曰瑞圖為忠賢書碑宗道稱呈秀父在天之
[495-19b]
靈非實狀耶乃以瑞圖宗道與顧秉謙馮銓等坐贖徒
為民而立極鳯來景辰落職間住


  崔呈秀薊州人萬厯四十一年進士授行人天啟初擢
御史廵按淮掦卑汚狡獪不修士行見東林勢方盛將
出都力薦李三才求入其黨東林拒不納在淮掦贓私
狼籍霍邱知縣鄭延祚貪相劾之以千金賄免延祚知
其易與冄行千金既薦之其行事多類此四年九月還
朝髙攀龍為都御史盡發其貪汚狀吏部尚書趙南星
[495-20a]
議戍之詔革職候勘呈秀大窘夜走魏忠賢所叩頭乞
言哀攀龍南星皆東林挾私排陷復叩頭涕泣乞為飬
子當是時忠賢為廷臣交攻憤甚方思得外廷為助涿
州人馮銓少年官侍從家居與熊廷弼有隙遺書魏良
卿勸興大獄忠賢冀假事端傾陷諸害己者得呈秀恨
相見晩遂用為腹心日與計畫明年正月給事中李恒
茂為呈秀訟寃中㫖即言呈秀被誣復其官呈秀乃首
疏薦張鶴鳴申用懋王永光商用祚許𢎞網等而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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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令京官自陳由是清流多屏斥尋督三殿工忠賢以
閲工故日至外朝呈秀必屏人密語以間進同志諸録皆
東林黨人又天鑒録盡列東林及不附東林者忠賢憑
以黜陟善類為空暮夜乞憐者莫不緣呈秀以進蠅集
蟻附其門如市累擢工部右侍郎並兼御史督工如故
御史田景新言侍即兼御史非便請改僉都御史從之
忠賢嘗修鄉縣肅寕城呈秀首上疏稱美六年二月復
疏頌忠賢督工功請賜敕奬諭末言臣非行媚中官者
[495-21a]
目前千譏萬罵臣固甘之疏出朝野轟笑閣臣顧秉謙
輩撰敇八百餘言褒忠賢極口掦詡前代九錫文不能
過也自是中外章疏無不頌忠賢功徳者矣時方刱三
朝要典呈秀疏陳要典之源追論並封妖書之藩三事
凡擁衛光宗者悉加醜詆忠賢悦宣付史館其年七月
進本部尚書十月皇極殿成加太子太保兼左都御史
仍督大工母死不奔喪奪情視事呈秀負忠賢寵嗜利
彌甚朝士多拜為門下士以通於忠賢其不附已及勢
[495-21b]
位相軋者輙使其黨排去之時有五虎之目以呈秀為
魁諸所傾陷不可悉數雖其黨亦深畏之子鐸不能文
屬考官孫之獬獲鄉薦用其弟凝秀為浙江總兵官女
夫張元芳為吏部主事妾弟優人蕭惟中為密雲參將
所司皆不敢違明年七月冐寧錦功加太子太傅八月
叙三殿功加少傅世廕錦衣指揮僉事旋遷兵部尚書
仍兼左都御史並綰兩篆握兵權憲紀出入烜赫勢傾
朝野無何熹宗崩廷臣入臨内使十餘人傳呼崔尚書
[495-22a]
甚急廷臣相顧愕眙呈秀入見忠賢密謀久之語祕不
得聞或言忠賢欲簒位呈秀以時未可止之也莊烈帝
即位其黨知忠賢必敗内相攜南通政使楊所修首請
允呈秀守制御史楊維垣賈繼春相繼力攻呈秀乞罷
帝猶慰留章三上温㫖令乗傳歸已而言者劾呈秀及
工部尚書呉淳夫兵部尚書田吉太常卿倪文煥副都
御史李䕫龍號稱五虎宜肆市朝詔逮治籍其貲時忠
賢已死呈秀知不免列姬妾羅諸奇異珍寳呼酒痛飲
[495-22b]
盡一巵即擲壤之飲已自縊詔戮其屍子鐸與弟凝秀
並遣戍後定逆案以呈秀為首淳夫晉江人萬厯三十
八年進士厯官陜西僉事以京察罷五年夤緣起兵部
郎中與文煥吉䕫龍並由呈秀進為忠賢義子大學士
凴銓釋褐十三年登宰輔為忠賢所暱呈秀妬之淳夫
即為攻銓六年冬擢太僕少卿視職方事旋擢太僕卿
厯工部添注右侍郎冐寧錦及三載功累進工部尚書
加太子太傅歲中六遷至極品倪文煥江都人由進士
[495-23a]
授行人擢御史巡視南城山東多大猾事發則走匿京
師參政王維章數牒文煥納其賄反之反刻羅維章嘗
誤撻皇城守卒為中官所糾大懼走謁呈秀求救遂引
入忠賢幕為鷹犬首劾兵部侍郎李邦華御史李日宣
吏部員外郎周順昌林枝喬再劾戸部侍郎孫居相御
史夏之令及故吏部尚書崔景榮禮部尚書李宗延等
數十人輕者削奪重者拷死呈秀首頌忠賢文煥即繼
之出按畿輔為忠賢建三祠河南道缺掌印官呈秀為
[495-23b]
懸缺待文煥至越十餘人任之冐寜錦殿功加太僕卿
掌道如故尋改太常卿忠賢敗文煥懼乞終養歸田吉
者故城人萬厯三十八年廷對懷挾罰三科以縣佐錄
用已補試由知縣厯任兵部郎中六年冬遷淮揚議取
中㫖擢太常少卿視職方事明年擢太常卿未匝嵗連
擢至兵部尚書加太子太保諸逆黨超擢未有如吉者
李䕫龍福建南安人由進士厯吏部主事被劾罷去天
啓五年夤緣復官進郎中專承呈秀指引用邪人以媚
[495-24a]
忠賢擢太常少卿仍署選事尋遷左僉都御史三殿成
進左副都御史莊烈帝嗣位淳夫文煥吉䕫龍並以上
林典簿樊維城户部員外郎王守履言逮治論死方忠
賢敗時莊烈帝納廷臣言將定從逆案大學士韓爌李
標錢龍錫不欲廣搜樹怨僅以四五十人上帝少之令
再議又以數十人上帝不懌令以贊導擁戴頌美諂附
為目且曰内侍同惡者亦當入爌等以不知内侍對帝
曰豈皆不知特畏任怨耳閲日召入便殿案有布囊盛
[495-24b]
章疏甚夥指之曰此皆奸黨頌疏可案名悉入爌等知
帝意不可囘乃曰臣等職在調㫖三尺法非所習帝曰
吏部尚書王永光問之永光以不習刑名對乃詔刑部
尚書喬允升左都御史曹于汴同事於是案名羅列無
脱遺者崇禎二年三月上之帝為詔書頒示天下首逆
凌遲者二人魏忠賢客氏首逆同謀減等論斬者六人
呈秀及魏良卿客氏子都督侯國興太監李永貞李朝
欽劉若愚交結近侍秋後處決者十九人劉志選梁夢
[495-25a]
環倪文煥田吉劉詔薛貞吳淳夫李夔龍曹欽程大理
寺正許志吉順天府通判孫如洌國子監生陸萬齡豐
城侯李承祚都督田爾耕許顯純崔應元楊寰孫雲鶴
張體乾交結近侍次等充軍者十一人魏廣微周應秋
閻鳴㤗霍維華徐大化潘汝禎李魯生楊維垣張訥都
督郭欽孝陵衞指揮李之才交結近侍又次等論徒三
年輸贖為民者大學士顧秉謙馮銓張瑞圖來宗道尚
書王紹徽郭允寛張我續曹爾禎孟紹虞馮嘉㑹李春
[495-25b]
曅邵輔忠吕純如徐兆魁薛鳯翔孫杰楊夢衮李養徳
劉廷元曹思誠南京尚書范濟世張樸總督尚書黄運
㤗郭尚友李從心巡撫尚書李精白等一百二十九人
交結近侍減等革職閒住者黄立極等四十四人忠賢
親屬及内官黨附者又五十餘人案既定其黨日謀更
翻王永光温體仁陰主之帝持之堅不能動其後張捷
薦吕純如被劾去唐世濟薦霍維華福建巡按應喜臣
薦部内閒住通政使周維京罪至謫戍其黨乃不敢言
[495-26a]
福王時阮大鋮冒擁立功起用其案始翻於是太僕少
卿楊維垣徐景濓給事中虞廷陛郭如闇御史周昌晉
陳以瑞徐復陽編修吳孔嘉參政虞大復輩相繼而起
國亡乃止


  劉志選慈谿人萬厯中與葉向高同舉進士授刑部主
事偕同官劉復初李懋檜爭鄭貴妃王恭妃冊封事後
懋檜因給事中邵庻請禁諸曹言事抗疏力爭貶二秩
志選言陛下謫懋檜使人箝口結舌䝉蔽耳目非國家
[495-26b]
福也帝怒謫福寜州判官稍遷合肥知縣以大計罷歸
家居三十年光宗熹宗相繼立諸建言得罪者盡起志
選獨以計典不獲與會向高赴召道杭州志選與遊宴
彌月還朝用為南京工部主事進郎中時已七十餘嗜
進彌鋭上疏追論紅丸極詆孫慎行不道魏忠賢喜天
啟五年九月召為尚寳少卿在道復力攻慎行遂并及
向髙忠賢益喜出両疏宣史館明年擢順天府丞冬十
月遂上疏劾張國紀國紀者后父也忠賢忌后賢明欲
[495-27a]
傾之㑹有張匿名榜於厚載門者列忠賢反狀并其黨
七十餘人忠賢疑出國紀及被逐諸人手邵輔忠孫杰
謀因此興大獄盡殺東林諸人而借國紀以揺中宫事
成則立魏良卿女為后草一疏募人上之諸人慮禍不
敢承志選惑家人言謂已老必先忠賢死竟上之極論
國紀罪而末言毋令人訾及丹山之穴藍田之種蓋前
有死囚孫二言張后己所生非國紀女也疏上事叵測
帝伉儷情篤但令國紀自新而已后為故司禮劉克敬
[495-27b]
所選忠賢遷怒克敬謫發鳯陽縊殺之七年志選疏頌
要典言命徳討罪無微不彰即堯舜之放四凶舉元愷
何以加焉洵游夏無能贊一詞者因力詆王之寀孫慎
行楊漣左光斗而極譽劉廷元岳駿聲黄克纘徐景
范濟世賈繼春并及𫝊櫆陳九疇且言慷慨憂時力障
狂瀾於既倒者魏廣微也當還之揆席以繼五臣之盛
事赤忠報國弼成巨典於不日者厰臣也當増入簡端
以揚一徳之休風又言之寀宜正典刑慎行宜加謫戍
[495-28a]
忠賢大悦於是駿聲等超擢之寀被逮慎行遣戍悉如
志選言是年擢右僉都御史提督操江八月熹宗崩忠
賢敗言官交劾詔削籍後定逆案律無傾揺國母文坐
子罵母律與梁夢環并論死志選先自經夢環廣東順
徳人舉進士厯官御史父事忠賢興汪文言獄殺楊漣
等出巡山海闗㑹寜逺叙攻崔呈秀不獲與夢環力叙
其賢勞遂進侍郎劾熊廷弼乾沒軍資十七萬廷弼已
死家益破志選之劾國紀也忠賢意未逞夢環偵知之
[495-28b]
七年三月馳疏極論國紀罪且故詰丹山藍田二語冀
傾后顧事重忠賢亦不能驟行而國紀竟勒還籍夢環
建祠祀忠賢三疏頌功徳寜錦之役復稱忠賢徳被四
方勲髙百代於是有安平濓封夢環擢太僕卿又劉詔
者把縣人萬厯四十七年進士授盧龍知縣天啟二年
超擢山東僉事七年代閻鳴㤗總督薊遼保定軍務尋
進兵部尚書加太子太保詔嗜利無恥父事忠賢釋褐
九年驟至極品建四祠祀忠賢忠賢敗僅罷官聴勘御
[495-29a]
史高𢎞圖言傾危社稷揺動宫闈如詔及劉志選梁夢
環三賊者罪實浮於五虎五彪而天討未加且詔建祠
薊州迎忠賢像五拜三稽首呼九千嵗及聞先帝彌留
詔即整兵三千易置將領用崔呈秀所親蕭惟中主郵
騎直接都門此其意何為由是三人皆被逮論死卲輔
忠定海人萬厯二十三年進士為工部郎中首劾李三
才貪險假横四大罪尋謝病去乆之起故官天啟五年
附忠賢驟遷至兵部尚書視侍郎事諸奸黨攻擊正人
[495-29b]
多其所主使七年三月䕶桂王之藩衡州加太子太保
還朝時事已變移疾歸尋麗逆案贖徒為民孫杰錢塘
人萬厯四十一年進士官刑科右給事中以附忠賢劾
劉一燝周嘉謨為清議所棄出為江西參議引疾歸忠
賢召為大理丞累擢工部右侍郎大學士馮銓由李魯
生李蕃擁戴為首輔素與崔呈秀暱而杰與霍維華以
呈秀最得忠賢懽欲令入閣謀之吳淳夫等先擊去銓
又恐王紹徽為吏部不肯推呈秀令袁鯨疏攻紹徽而
[495-30a]
龔萃肅上閣臣内外兼用疏以堅之自是魯生蕃與木
等分途其黨日相軋矣杰官亦至尚書加少保忠賢誅
杰被劾罷名麗逆案贖徒三年輔忠杰本謀揺中宫而
事發於志選夢環故得輕論云


  曹欽程江西徳化人舉進士授吳江知縣贓汚狼籍以
淫刑博強項聲巡撫周起元劾之貶秩改順天教授調
國子助教謟附汪文言得為工部主事及文言敗欽程
力擠之由座主馮銓父事魏忠賢為十狗之一銓欲害
[495-30b]
御史張慎言周宗建令李魯生草疏屬欽程上之因及
李應昇黄尊素而薦魯生及傅櫆陳九疇張訥李蕃李
恒茂梁夢環輩十餘人慎言等四人竝削籍欽程於羣
小中尤無恥日夜走忠賢門卑謟無所不至同類頗羞
稱之欽程顧驕衆人以忠賢親已給事中吳國華劾之
忠賢怒除國華名欽程益得志給事中楊所修縁忠賢
指力薦其賢遂由員外郎擢太僕少卿後忠賢亦厭之
六年正月為給事中潘士聞所劾忠賢責以敗羣削其
[495-31a]
籍瀕行猶頓首忠賢前曰君臣之義已絶父子之恩難
忘絮泣而去忠賢誅入逆案首等論死繫獄乆之家人
不復饋食欽程掠他囚餘食日醉飽李自成䧟京師欽
程首破獄出降自成敗隨之西走不知所終福王時定
從賊案欽程復列首等當忠賢盛時其黨爭搏擊清流
獻謟希寵最著者石三畏張訥盧承欽門克新劉徽智
鋌三畏交河人知文登曹二縣大著貪聲以御史陳九
疇薦得行取趙南星秉銓出為王府長史故事外吏行
[495-31b]
取無為王官者三畏以是大恨及忠賢得志三畏謟附
之遂授御史首劾都給事中劉𢎞化䕶熊廷弼太僕卿
吳炯黨顧憲成兩人獲嚴譴追論京察三變力詆李三
才王圖孫丕掦曺於汴湯兆京王宗賢顧憲成胡忻王
元翰王淑抃趙南星張問逹王允成涂一榛王象春等
十五人而薦喬應甲徐兆魁等十三人於是三才等生
者除名死者追奪已極論三案請以其疏付史館而劾
禮部侍郎周炳謨南京尚書沈儆炌大理丞張廷拱三
[495-32a]
人亦獲譴三畏為忠賢十孩兒之一又倚呈秀為薦主
鍜成楊左之獄咆哮特甚一日赴戚畹宴魏良卿在焉
三畏醉誤令優人演劉瑾酗酒一劇忠賢聞大怒削籍
歸忠賢殛借忤璫名起故官為南京御史朱純所劾罷
去訥閬中人由行人擢御史承忠賢指首劾趙南星十
大罪并及御史王允成吏部郎鄒維璉程國祥夏嘉遇
忠賢大喜立除南星等名且令冄奏乃羅織兵部侍郎
李邦華湖廣廵撫孫鼎相舊給事中毛士龍魏大中光
[495-32b]
禄少卿史記事等十七人誣以賄南星得官諸人竝獲
罪尋請毁東林闗中江右徽州諸書院痛詆鄒元標馮
從吾余懋衡孫慎行并及侍郎鄭三俊畢懋良等亦坐
削奪復劾罷江西巡撫韓光祐訥為忠賢鷹犬前後搏
擊用力多忠賢深徳之用其兄太僕少卿樸至南京户
部尚書加太子太保樸官宣大總督為忠賢建四祠兄
弟竝入逆案承欽餘姚人由中書舍人擢御史首効罷
户部侍郎孫居相等因言東林自顧憲成李三才趙南
[495-33a]
星而外如王圖髙攀龍等謂之副帥曹於汴湯兆京史
記事魏大中袁化中謂之先鋒丁元薦沈正宗李朴賀
烺謂之敢死軍人孫丕掦鄒元標謂之土木魔神請以
黨人姓名罪狀榜示海内忠賢大喜敕所司刋籍凡黨
人已罪未罪者悉編名其中承欽官至太僕少卿卒克
新汝陽人由青州推官擢御史劾右庶子葉燦光禄卿
錢春按察使張光縉倚傍門户且請速誅熊廷弼忠賢
大喜立傳㫖行刑以閣臣固爭乃令俟秋後而除燦等
[495-33b]
名御史呉裕中廷弼姻也憤曰廷弼已死人何必疏促
與克新絶逆黨由此銜之廷弼之禍大學士丁紹軾有
力焉馮銓因使人嗾裕中劾紹軾而先報忠賢曰裕中
必為廷弼報讐裕中疏上遂命於午門杖之百舁至家
死魏廣微將謝政克新言廣微砥柱狂瀾厥功甚偉宜
錫之溫綸優以禮数以是稍失忠賢意太倉人孫文豸
與同里武進士顧同寅嘗客廷弼所廷弼死文豸為詩
誄之同寅題尺牘亦有追惜語為邏卒所獲克新遽以
[495-34a]
誹謗聞兩人遂棄市連及同郡編修陳仁錫故修撰文
震孟竝削籍克新尋巡按山東崇禎初引疾去徽清苑
人由臨淮知縣擢御史陳朝輔劾馮銓徽出疏繼之且
曰臣與銓同鄉痛惡羣小之悞銓不忍銓坐失燕趙本
色聞者笑之出督遼餉乾沒不貲初梁夢環巡闗誣熊
廷弼侵盗軍貲十七萬徽言廷弼原領帑金三十萬茫
無所歸其家貲不下百萬而僅以十七萬還公家何以
申國法因誣給事中劉𢎞化毛士龍御史樊尚燝房可
[495-34b]
壯贓賄事忠賢喜削𢎞化等籍敕所司徴廷弼贓尋加
徽太僅少卿先後頌忠賢至十一疏忠賢敗被劾回籍
鋌元氏人舉鄉試受業趙南星門授知縣由魏廣微通
於忠賢得擢御史遂疏詆南星為元惡先後劾罷禮部
侍郎徐光啟等鋌以一榜起家欲得忠賢歡摶擊彌鋭
忠賢大喜加太僕少卿以憂歸崇禎初禮部主事喬若
雯劾鋌及陳九疇張訥為魏廣微爪牙詔奪職後與三
畏訥承欽克新徽竝入逆案訥遣戍三畏等論徒當忠
[495-35a]
賢横時宵小希進干寵皆陷善類以自成始所擊皆東
林也其後凡所欲去者悉誣以東林而逐之自四年十
月迄熹宗崩斃詔獄者十餘人下獄謫戍者数十人削
奪者三百餘人他革職貶黜者不可勝計


  王紹徽咸寕人尚書用賓從孫也舉萬厯二十六年進
士授鄒平知縣擢戸科給事中居官强執頗以清操聞
湯賓尹號召黨與圖柄用吏部尚書孫丕掦以紹徽其
門生用年例出為山東参議紹徽辭疾不就㤗昌時起
[495-35b]
通政參議遷太僕少卿被劾引疾尋以拾遺罷天啟四
年冬魏忠賢既逐去左光斗即召紹徽代為左僉都御
史明年六月進左副都御史尋進户部侍郎督倉塲甫
視事改左都御史十二月拜吏部尚書忠賢為從子良
卿求世封紹徽即為奏請良卿封伯請推崇其三世紹
徽亦議如其言至忠賢遣内臣出鎮紹徽乃偕同官陳
四不可王恭厰朝天宫竝災紹徽言誅罰過多忤忠賢
意得譙譲已復上言四方多事九邉缺饟難免僱科乞
[495-36a]
定分數寛年限以緩急之宜付撫按正殿既成兩殿宜
緩請敕工部裁省織造瓷器諸冗費用佐大工奸黨削
除已盡恐藏禍蓄怨反受中傷逮繫重刑加於封彊顯
過三案巨奸則人心悦服餘宜少寛貸復忤忠賢意初
紹徽在萬厯朝素以排擊東林為其黨所推故忠賢首
用居要地紹徽倣民間水滸傳編東林一百八人為㸃
將録獻之令按名黜汰以是益為忠賢所喜既而奸黨
轉盛後進者求速化妬諸人訪已擬次第逐之孫杰乃
[495-36b]
謀使崔呈秀入閣先擊去紹徽令御史袁鯨張文熙詆
紹徽朋比鯨冄疏列其鬻官穢狀遂落紹徽職而以周
應秋代逆案既定紹徽削籍論徒應秋金壇人萬厯中
進士厯官工部侍郎生平無特操天啟三年避東林謝
病去明年冬魏忠賢起為南京刑部左侍郎五年召拜
刑部添註尚書時忠賢廣樹私人悉餌以顕爵故兩京
大僚多添註尋改左都御史家善烹飪每魏良卿過進
豚蹄留飲良卿大歡時號煨蹄總憲明年七月代紹徽
[495-37a]
為吏部尚書與文選郎李夔龍鬻官分賄清流未盡逐
者應秋毛舉細故削奪無虗日忠賢門下有十狗應秋
其首也冐三殿功屡加太子太師初楊漣等拷死應秋
夜半叩戸語其館客曰天眼開楊漣左光斗死矣莊烈
帝嗣位被劾歸已入逆案遣戍死弟維持天啟中為御
史請刋黨籍盡燬天下書院俄劾兵部尚書趙彥等竝
削籍以兄應秋在位引嫌歸崇禎初起按浙江被劾罷
兄弟竝麗逆案


[495-37b]
  霍維華東光人萬厯四十一年進士除金壇知縣徴授
兵科給事中天啟元年六月中官王安當掌司禮監印
辭疾居外邸冀得温㫖即視事安與魏忠賢有隙奄人
陸藎臣者維華内弟也偵知之以告維華故與忠賢同
郡交好遂乘機劾安忠賢輒矯㫖殺之劉一燝周嘉謨
咸惡維華用年例出為陜西僉事其同官孫杰言維華
三月兵垣無過失一燝嘉謨仰王安鼻息故擯於外忠
賢大喜立逐兩人而維華亦以外艱歸四年冬朝事大
[495-38a]
變南京御史吕鵬雲以外轉請告忠賢傳㫖令與被察
徐大化年例外轉孫杰俱擢京卿維華及王志道郭興
治徐景濓賈繼春楊維垣竝復故官維華得刑科諸為
趙南星斥者競起用事維華益鋭意攻東林劾罷御史
劉璞南京御史涂世業黄公輔萬言掦追論三案痛詆
劉一燝韓爌孫慎行張問逹周嘉謨王之寀楊漣左光
斗而譽范濟世王志道汪慶百劉廷元徐景濓郭如楚
張捷唐嗣美岳駿聲曾道唯請改光宗實録宣其疏史
[495-38b]
館忠賢立傳㫖削一燝等五人籍逮之寀免李可灼戍
擢濟世廵撫志道等京卿嗣美以下悉起用實録更撰
而以閣臣言免一燝等罪尋言總督張我續宜罪尚書
趙彦宜去御史方震孺不宜逮韓敬宜復官湯賓尹宜
雪忤忠賢意傳㫖譙責之五年冬擢太僕少卿明年擢
本寺卿尋擢兵部右侍郎署部事每陳奏必頌忠賢七
年延綏奏捷進右都御史廕子錦衣千戸寕錦叙功進
兵部尚書視侍郎事廕子如之俄敘三殿功加太子太
[495-39a]
保維華性憸邪與崔呈秀為忠賢謀主所親為近侍宫
禁事皆預知因進仙方靈露飲帝初甚甘之已漸厭及
得疾體腫忠賢頗以咎維華維華甚懼而慮有後患欲
先自貳於忠賢乃力辭寕錦恩命讓功袁崇煥乞以已
廕授之忠賢覺其意降㫖頗厲無何熹宗崩忠賢敗維
華與楊維垣等彌縫百方其年十月以兵部尚書協理
戎政崇禎改元附璫者多罷去維華自如遼東督師王
之臣免代者袁崇煥未至維華謀行邉自固帝已可之
[495-39b]
給事中顔繼祖極論其罪言維華狡人也璫熾則借璫
璫敗則攻璫擊楊左者維華也楊左逮而陽為救者亦
維華也以一給事中三年躐至尚書無敘不及有賚必
加即維華亦難以自觧乃寢前命頃之言者踵至維華
乃引退逆案既定維華戍徐州氣勢猶盛七年駱馬湖
淤維華言於治河尚書劉榮嗣請自宿遷抵徐州穿渠
二百餘里引黄河水通漕冀叙功復職榮嗣然其計費
金錢五十餘萬工不成下獄論死維華意乃沮九年邉
[495-40a]
事急都御史唐世濟薦維華邉才至下獄遣戍維華遂
憂憤死福王時楊維垣翻逆案為維華等訟寃章下吏
部尚書張捷重𫐠三朝舊事力稱維華等忠追賜䘏典
贈廕祭葬諡全者維華及劉廷元吕純如楊所修徐紹
吉徐景濓六人贈廕祭葬不予諡者徐大化范濟世二
人贈官祭葬者徐掦先劉廷宣岳駿聲三人復官不賜
䘏者王紹徽徐兆魁喬應甲三人他若王徳完黄克纘
王永光章光岳徐鼎臣徐卿伯陸澄源名不麗逆案而
[495-40b]
為清議所抑者亦賜卹有差徐大化㑹稽人家京師由
庶吉士改御史以京察貶官再起冄貶至工部主事孫
丕揚典京察坐不謹落職故事大計斥退官無復起者
萬厯末羣邪用事文選郎陸卿榮破例起之天啟初屢
遷刑部員外郎結魏忠賢劉朝爲之謀主給事中周朝
瑞劾其奸貪御史張新詔抉其閨房之隠大化愧沮已
承張鶴鳴指力詆熊廷弼及廷弼入闗又請速誅與朝
瑞相訐尚書王紀劾罷之尋復罹察典削職四年冬中
[495-41a]
㫖起大理丞益與魏廣微比助忠賢為虐疏薦邵輔忠
姚宗文陸卿榮郭鞏等十三人即召用俄遷少卿左僉
都御史楊漣等之下獄大化獻䇿於忠賢曰彼但坐移宫
罪則無贓可指若坐納楊鎬熊廷弼賄則封疆事重殺
之有名忠賢大悦從之由是諸人皆不免尋進左副都
御史厯工部左右侍郎皇極殿成加尚書貪恣無忌忠
賢亦厭之七年四月以受賄那内庫銀事發勒閒住後
入逆案戍死李蕃日照人與李魯生皆萬厯四十一年
[495-41b]
進士蕃由廬江知縣入為御史魯生亦方居垣中皆為
魏忠賢心腹孫承宗請入朝蕃以王敦李懷光為比承
宗遂還鎮朱國楨當國不為忠賢所喜蕃希指劾去之
同官排擊忠良多其代草始與魯生謟事魏廣微廣微
敗改事馮銓銓寵衰又改事崔呈秀時號兩人為四姓
奴出賢畿輔學政建祠天津河間眞定呼忠賢九千嵗
加太僕卿視御史事忠賢敗被劾罷魯生霑化人知邢
臺邯鄲儀封祥符四縣擢兵科給事中由座主廣微通
[495-42a]
於忠賢卑汚奸險常參密謀周起元劾朱童䝉魯生希
忠賢指攻罷起元時中㫖頻出朝端以為憂魯生獨上
言執中者帝建中者王㫖不從中出而誰出舉朝大駭
内閣缺人詔舉老成幹濟者馮銓資淺年未及四十魯
生蕃欲令入閣魯生遂上言成即為老而非必老乎年
幹乃稱濟而即有濟於國銓果柄用時有十孩兒之號
魯生其一也嘗薦阮大鋮陳爾翼張素養李嵩張捷輩
十一人悉其私黨疏詆家居大學士韓爌削其籍主事
[495-42b]
吕下問治徽州呉養春獄株累者數百家知府石萬程
不能堪棄官去魯生反劾罷萬程遷左給事中典試湖
廣發策詬楊漣因厯詆屈原宋玉等冒寕錦功進太僕
少卿荘烈帝即位魯生知禍及疏請免漣等追贓給事
中汪始亨顔繼祖御史張三謨交章發其奸始罷去御
史汪應元冄劾之乃削籍又有李恒茂者邢臺人為禮
科給事中薦呈秀復官與深相得劾罷侍即扶克儉太
僕少卿孫之益太常少卿荘欽鄰皆不附忠賢者也恒茂
[495-43a]
魯生蕃日走吏兵二部交通請託時有官要起問三李之
謡後忽忤呈秀削籍歸忠賢敗起故官為御史鄒毓祚
劾罷逆案定魯生遣戍蕃恒茂贖徒為民魯生後降於
本朝官至順天府尹以老休去旋坐事禠為民


  閻鳴㤗清苑人萬厯中進士除戸部主事屡遷遼東參
政拾遣被劾罷歸乆之起僉事分巡遼海開原既失經
略熊廷弼遣撫瀋陽半道慟哭而返尋託疾謝歸天啟
二年起故官監軍山海闗旋進副使授知孫承祖屡疏
[495-43b]
推薦而鳴㤗實無才略工謟佞以虗詞罔上而已其年
八月廷推鳴泰遼東經略㑹承宗自請督師乃擢右僉
都御史巡撫遼東自王化貞棄地後巡撫罷不設至是
承宗以重臣當闗事權獨操鳴㤗不能有所為明年五
月復移疾去家居三年魏忠賢竊柄鳴㤗潛結之用御
史智鋌薦召為兵部右侍郎六年正月寕逺告急畿輔
震驚内閣顧秉謙等以順天巡撫呉中偉非應變才薦
鳴㤗代之未幾代王之臣總督薊遼保定軍務寧逺敘
[495-44a]
功進本部尚書以繕修山海闗城進太子太傅尋召還
協理戎政敘錦州功加少保三殿成加少師兼太子太
師熹宗崩代崔呈秀為兵部尚書鳴㤗由忠賢再起專
事諂諛每陳邉事必頌功德於薊遼建生祠多至七所
其頌忠賢有民心依歸即天心向順語聞者咋舌崇禎
初為言者劾罷後麗逆案遣戍死生祠之建始於潘汝
楨汝楨巡撫浙江狥機戸請建祠西湖六年六月疏聞
於朝詔賜名普徳自是諸方效尤幾遍天下其年十月
[495-44b]
孝陵衞指揮李之才建之南京七年正月宣大總督張
樸宣府廵撫秦士文宣大巡按汪裕張素養建之宣府
大同應天巡撫毛一鷺巡按王拱建之虎邱二月鳴㤗
與順天巡撫劉詔巡按倪文煥建之景忠山宣大總督
樸大同巡撫王㸃巡按養素又建之大同三月鳴㤗與
詔文煥巡按御史梁夢環建之西協密雲丫髻山又建之昌
平通判太僕寺卿何宗聖建之房山四月鳴㤗與巡撫
袁崇煥又建之寧前宣大總督樸山西巡撫曹爾禎巡
[495-45a]
按劉宏光又建之五臺山庶吉士李若琳建之蕃育署
工部郎中曾國禎建之蘆溝橋五月通政司經厯孫如
洌順天府尹李春茂建之宣武門外巡橅朱童䝉建之
延綏巡視五城御史黄憲卿王大年汪若極張樞智鋌
等建之順天户部主事張化愚建之崇文門武清候李
誠銘建之藥王廟保定侯梁世勲建之五軍營大教埸
登萊巡撫李嵩山東巡撫李精白建之蓬萊閣寕海院
督餉尚書黄運㤗保定巡撫張鳯翼提督學政李蕃順
[495-45b]
天巡按文煥建之河間天津河南巡撫郭増光巡按鮑
竒謨建之開封上林監丞張永祚建之良牧嘉蔬林衡
三署博平侯郭振明等建之都督府錦衣衛六月總漕
尚書郭尚友建之淮安是月順天巡按盧承欽山東巡
按黄憲卿順天巡按卓邁七月長蘆巡鹽龔萃肅淮掦
巡鹽許其孝應天巡按宋禎漢陜西巡按莊謙各建之
所部八月總河李從心總漕尚友山東巡撫精白巡按
黄憲卿巡漕何可及建之濟寕湖廣巡撫姚宗文鄖陽
[495-46a]
撫治梁應澤湖廣巡按温臯謨建之武昌承天均州三
邉總督史永安陜西巡撫胡廷晏巡按謙袁鯨建之固
原太白山楚王華奎建之髙觀山山西巡撫牟志䕫巡
按李燦然劉宏光建之河東每一祠之費多者数十萬
少者数萬剝民財侵公帑伐樹木無筭開封之建祠也
至毁民舎二千餘間創宫殿九楹儀如帝者參政周鏘
祥符知縣季寓庸恣為之巡撫増光俛首而已鏘與魏
良卿善祠成熹宗已崩猶抵書良卿為忠賢設滲金像
[495-46b]
而都城数十里間祠宇相望有建之内城東街者工部
即中葉憲祖竊歎曰此天子幸辟雍道也土偶能起立
乎忠賢聞即削其籍上林一苑至建四祠童䝉建祠延
綏用琉璃瓦詔建祠薊州金像用冕旒凡疏詞揄掦一
如頌聖稱以堯天舜徳至聖至神而閣臣輒以駢語褒
荅中外若響應運㤗迎忠賢像五拜三稽首率文武將
吏列班階下拜稽首如初已詣像前祝稱某事賴九千
嵗扶植稽首謝某月荷九千嵗抜擢又稽首謝還就班
[495-47a]
復稽首如初禮運泰請以逰擊一人守祠後建祠者必守其
孝等方建祠揚州將上梁而熹宗哀詔至既哭臨釋縗易吉
相率往拜監生陸萬齡至謂孔子作春秋忠賢作要典孔子
誅少正夘忠賢誅東林宜建祠國學西與先聖並尊司業朱
之俊輒為舉行㑹熹宗崩乃止而華奎誠鉻輩以藩王之尊
戚畹之貴亦獻諂希恩祝釐恐後最後巡撫楊邦憲建祠南
昌毁周程三賢祠㿽其地鬻澹䑓明祠曳其像碎之比疏至
憙宗已崩莊烈帝且閱且笑忠賢覺其意具疏偽辭帝輙報
[495-47b]
允無何忠賢誅諸祠悉廢凡建祠者槩入逆案云
賈繼春新鄉人萬厯三十八年進士厯知臨汾任邱二
縣入為御史李選侍移噦鸞宫一時頗逼迫然故無恙
也繼春聴流言上書内閣方從哲等畧言新君御極首
導以違忤先皇逼逐庶母通國痛心昔孝宗不問昭徳
先皇優遇鄭妃何不輔上取法且先皇彌留面以選侍
諭諸臣而玉體未寒愛妾莫保忝為臣子夫獨何心給
事中周朝瑞駁之繼春再掲謂選侍雉經皇八妹入井
[495-48a]
至稱選侍為未亡人楊漣乃上移宫始末疏謂宸宫未
定先帝之社稷為重則平日之寵爱為輕及宸居已安
既盡臣子防危之忠即當體聖主如天之度臣所以請
移宫者如此而蜚語為選侍踉蹌徒跣屡欲自裁皇妹
失所投井恐醸今日之疑端流為他年之實事帝於是
宣敕数百言極言選侍無状嚴責廷臣黨庇時繼春出
按江西便道旋里馳疏自明上書之故中有威福大權
莫聼中涓旁落語王安激帝怒嚴㫖切責令陳状於是
[495-48b]
御史張慎言髙𢎞圖連章為求寛帝益怒下廷臣雜議
尚書周嘉謨等言臣等意陛下篤念聖母不能忘選侍
及誦敕諭知聖心自體恤而繼春誤聼風聞慎言等又
連疏瀆奏然意本無他罪當宥未報御史王大年張捷
周宗建劉廷宣給事中王志道倪思輝等交章論救給
事御史復合詞為請諸閣臣又於講筵救之乃停慎言
宏圖大年俸宥志道等既而繼春回奏詞甚哀且隠雉
經入井二語帝嚴㫖窮詰令再陳嘉謨等復力救帝不
[495-49a]
許繼春益窘惶恐引罪言得之風聞乃除名永錮時天
啟元年四月也其後言者屡請召還帝皆不納四年冬
魏忠賢既逐楊漣等即以中㫖召復官至則重述移宫
事極言漣與左光斗目無先皇罪不容死且漣因傳櫆
發汪文言事知禍及故上劾内疏先發制人天地祖宗
所必殛而止坐納賄結黨則漣等當死之罪未大暴天
下宜速定爰書布中外昭史冊使後世知朝廷之罪漣
等以不道無人臣禮也疏娓娓数百言且請用楊所修
[495-49b]
言亟修三朝要典忠賢大喜荘烈帝即位繼春方督學
南畿知忠賢必敗馳疏劾崔呈秀及堂書田吉順天巡
撫單明詡副都御史李夔龍羣小始自貳旋由太常少
卿進左僉都御史與霍維華輩力扼正人崇禎改元五
月給事中劉斯球極言其反覆善幻乃自引歸已楊漣
子之易疏訐之詔削籍初繼春以移宫事詆漣結王安
圖封拜後見公議直漣畏漣嚮用俛首乞和聲言疏非
己意還朝則極詆漣及忠賢殛又極譽髙宏圖之救漣
[495-50a]
且薦韓爌倪元璐以求容清議帝定逆案惟繼春不列
名帝問故閣臣言繼春雖反覆持論亦可取帝曰惟反
覆故為眞小人遂入交結近侍又次等坐徒三年死
田爾耕任邱人兵部尚書樂孫也用祖廕積官至左都
督天啟四年十月代駱思恭掌錦衣衛事狡黠隂賊與
魏良卿為莫逆交魏忠賢斥逐東林數興大獄爾耕廣
布偵卒羅織平人鍜鍊嚴酷入獄者卒不得出宵人希
進者多縁以逹於忠賢良卿復左右之言無不納朝士
[495-50b]
輻輳其門魏廣微亦與締姻時有大兒田爾耕之謡又
與許顯純崔應元楊寰孫雲鶴有五彪之號累加至少
師兼太子太師廕錦衣世職者数人嵗時賞賚不可勝
紀顯純等加官亦如之忠賢敗言者交劾下吏論死崇
禎元年六月與顯純竝伏誅顯純定興人駙馬都尉從
誠孫也舉武㑹試擢錦衣衛都指揮僉事天啟四年劉
僑掌鎮撫司治汪文言獄失忠賢指得罪以顯純代之
顯純畧曉文墨性殘酷大獄頻興毒刑鍜鍊楊漣左光
[495-51a]
斗周順昌黄尊素王之宷夏之令等十&KR0008人皆死其手
諸人供狀皆顯純自為之毎讞鞫忠賢必遣人坐其後
謂之聼記其人偶不至即䄂手不敢問應元大興人市
井無賴充校尉冐緝捕功積官至錦衣指揮雲鵬霸州
人為東厰理刑官寰呉縣人𨽻籍錦衣為東司理刑凡
顯純殺人事皆應元等共為之而寰為田爾耕心腹及
顯純論死法司止當應元雲鶴寰戍後定逆案三人並
論死寰先死戍所
[495-51b]








  明史卷三百六


[495-52a]
  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三百六考證


  焦芳傳服闋授太常少卿又兼侍講學士尋擢禮部右侍
郎怨劉健尼已 方煒按是時李傑亦自翰林出
為南祭酒服闋待除徐溥欲還傑故官劉健不可曰
焦芳日夜伺此今日援傑他日能拒芳耶溥不聼及
傑入芳亦兼程至因授太常少卿兼學士見識大録
所謂怨健尼已者指此謹附考


[495-52b]
  焦芳傳又上言禦邉四事以希進用 方煒按芳所
上四事明實録諸書均無考謹識


  焦芳傳㑹文升去遂擢為吏部尚書 方煒按文升
致仕在正徳元年四月見明實録謹附識


  焦芳傳韓文将率九卿劾劉瑾疏當首吏部以告芳芳
隂洩其謀於瑾瑾遂逐文及健遷軰 方煒按上
疏時文等告芳芳佯曰我大臣也知格君心而已及
帝召諸臣左順門芳故曵履徐行曰今日之事為首
[495-53a]
者當之是日帝不得已允文等奏待明旦發㫖捕瑾
等下獄㑹日暮芳即馳白瑾且洩羣臣詰朝伏闕之
謀其事乃變見明史紀事本末謹附識


  焦芳傳子黄中亦傲很不學廷試必欲得第一李東陽
王鏊為置二甲首芳不恱言於瑾徑授翰林檢討俄
進編修 方煒按四年七月内批陞黄中編修見
明實録謹附識


  焦芳傳瑾以禮等皆遷鄉人而詔草出健因下四人詔
[495-53b]
獄 方煒按是時劉宇阿瑾意劾有司訪舉失實
遂下四人詔獄見明史紀事本末謹附識


  焦芳傳乃黜健遷為民而榜逐餘姚人之為京官者
方煒按是時周禮等四人並戍邉見明實録謹附


  焦芳傳宜裁减解額五十名通籍者勿選京職著為令
方煒按芳既裁江西解額復増河南陜西山西


  山東各三十餘名㑹試南北有定額乃以四川入南
[495-54a]
卷而均南北各一百五十名見明實録謹附識


  焦芳傳瑾大怒數於衆中斥芳父子 方煒按土官
岑濬没入家口當給賜大臣芳聞濬妾羙求得嬖之
至與妻操刀相賊而黄中乗芳卧病烝焉瑾聞其事
於衆中斥之㑹南司業缺芳欲擠汪俊為瑾所斥愈
愧沮寘鐇初平禮部以黄中充頒詔使瑾復於左順
門斥芳芳乃乞歸見識大録所謂數於衆中斥芳父
子指此謹附識


[495-54b]
  焦芳傳劉宇附入為左都御史 方煒按宇總督宣
大時論功加太子少保及入為左都御史加太子太
保見明實録謹附識


  焦芳傳劉宇附尋轉兵部尚書 方煒按宇為兵部
托保國公家人朱瀛者曰通瑾凡司員有不附已者
宇必使瀛言於瑾令外補兵部郎中楊廷儀廷和弟
也尤謟事宇廷儀能文宇章奏皆廷儀為之見眀
紀事本末謹附識


[495-55a]
  張綵傳擢左僉都御史與户部右侍郎韓鼎同廷謝鼎
老拜起不如儀為谷大用張永輩所竊笑瑾方慚而
綵丰采英毅大用等皆稱羡瑾乃喜 方煒按綵
廷謝後詣瑾瑾預置酒待謂綵曰今日非都憲我幾
為老韓羞死自是相倚愈深見明紀事本末謹附識


  張綵傳㑹御史胡節巡按山東還厚遺瑾瑾發之捕節
下獄少監李宣侍即張鸞指揮同知趙良按事福建
還餽瑾白金二萬瑾疏納金於官而按三人罪其他
[495-55b]
因賄得祸者甚衆 方煒按貂璫史鑑瑾納綵言
暮夜却金故事於門外人咸以為咲及有因賄得罪
者乃知由綵謀益惡之謹附識


  張綵傳同瑾謀反 方煒按貂璫史鑑瑾一日語綵
曰今天下之怨集於予且柰何綵曰主上無子勢必
立宗室子若長且賢公受祸矣不如援幼者立瑾曰
善居數日語綵曰無以宗室為也吾自取之綵告不
可瑾怒擲以茗盤綵不敢言及瑾敗卒坐同反謹附
[495-56a]


  張綵傳李憲附瑾敗虞禍及亦劾瑾六事 方煒按
憲所劾瑾六事明紀事本末諸書皆無考謹識


  顧秉謙傳魏廣微附孟冬饗廟且頒朔廣微偃蹇後至
給事中魏大中御史李應昇連劾之 方煒按大
中劾廣微廣微上疏自理應昇疏繼上語尤切直且
引失誤朝賀笞四十祭奠失儀杖一百律嚴㫖切責
之見明紀事本末謹附識


[495-56b]
  顧秉謙傳魏廣微附先是内閣調㫖惟出首輔一人餘
但叅議論而已廣微欲擅柄謀之忠賢令衆輔分任
政權始分後遂沿為故事 方煒按是時帝諭内
閣令次輔等分票各本勿得䄂手坐視伴食依回葢
廣微永忠賢為之也見文秉先撥志始謹附識


  顧秉謙傳魏廣微附疏入大忤忠賢意廣微懼急出景
榮手書自明而忠賢怒已不可解 方煒按楊漣
等之逮在天啟五年六月景榮即以七月免歸見明
[495-57a]
紀事本末謹附識


  顧秉謙傳魏廣㣲附廣微益懼乞秉謙為解忠賢意少
釋然廣微卒不自安 方煒按文秉先撥志始涿
州馮銓始出廣微幕下廣微甚相推引銓後結好忠
賢保入閣忠賢因令王體乾侍上時舉甘羅故事銓
又令御史張樞疏催枚卜内有黒頭相公英妙未可
少也等語廣微忌之具揭忠賢阻其枚卜銓入相後
遂與崔呈秀等暗毁廣微適廣微有救楊左之揭忠
[495-57b]
賢怒遂不可解謹附識


  顧秉謙傳初矯㫖罪主考丁乾學 方煒按乾學官
檢討典試江西䇿問中引汪直劉瑾忠賢怒降級調
外未及赴㑹錦衣僉事髙守謙與乾學有宿怨遂嗾
忠賢使緹騎擁入乾學寓矯稱有詔乾學方俯伏守
謙等立箠斃之見明紀事本末謹附識


  顧秉謙傳黄立極附忠賢以同鄉故擢禮部尚書兼東
閣大學士 方煒按立極於五年九月晉太子太
[495-58a]
保改文淵閣累官左柱國晉少師兼太子太保吏部
尚書中極殿大學士見宰輔年表𫝊未載謹附識


  顧秉謙傳施鳯來張瑞圖李國&KR1376等附其秋施鳯來張
瑞圖李國&KR1376入 方煒按鳯来入閣後累官左柱
國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崇禎
元年三月晉太傅致仕瑞圖入閣後累官與鳯來同
崇禎元年三月致仕晉太保並見宰輔年表謹附識


  顧秉謙傳朱宗道附宗道蕭山人立極同年進士累官
[495-58b]
太子太保兼禮部尚書以本官拜東閣大學士預機
務 方煒按宗道於崇禎元年四月晉少保兼太
子太保户部尚書改文淵閣六月致仕晉少傅兼太
子太傅見宰輔年表謹附識


  顧秉謙傳楊景辰附景辰瑞圖同縣人萬厯四十一年
進士積官吏部右侍郎與宗道同入閣 方煒按
是時景辰晉禮部尚書入閣崇禎元年四月晉太子
太保改文淵閣六月晉少保致仕見宰輔年表謹附
[495-59a]


  崔呈秀傳御史楊維垣賈繼春相繼力攻 方煒按
是時楊維垣等劾呈秀者為南京兵部侍郎潘如禎
給事中許可徴等見明紀事本末謹附識


  崔呈秀傳倪文煥附遂引入忠賢幕為鷹犬 方煒
按明紀事本末是時如尚寳少卿史記事户部主
事李孔度中書舎人吳之瑞刑部侍郎朱世守太常
少卿金世俊江西按察使米萬鍾薊州叅議王繼謨
[495-59b]
皆先後為文煥所劾者謹附識


  崔呈秀傳田吉附遷淮揚叅議取中㫖擢太常少卿視
職方事 方煒按吉遷淮揚叅議時不欲外出言
之忠賢格部疏不下尚書周應秋希指留部擢用遂
遷太常少卿見孫承澤山書謹附識


  劉志選傳志選惑家人言謂已老必先忠賢死竟上之
方煒按志選疏末復云厰臣殫忠弼亮協賛中


  興今有伏莾之奸藏頭露尾投閒抵隙思為一網打
[495-60a]
盡之計伏乞勅下緝事衙門嚴拏䆒治見文秉先撥
志始葢即指匿名榜也謹附識


  劉志選𫝊與梁夢環并論死 方煒按夢環為御史
先後誣劾兵部侍郎唐世濟御史張潑徐如翰兩廣
總督何士晉給事中程註沈維炳并獲重譴見明
紀事本末謹附識


  劉志選𫝊梁夢環附志選之劾國紀也忠賢意未逞夢
環偵知之七年二月馳疏極論國紀罪且故詰丹山
[495-60b]
藍田二語冀傾后顧事重忠賢亦不能驟行而國紀
竟勒還 方煒按是時忠賢将從中究其事大學
士李國&KR1376及王體乾交沮之事乃已見明紀事本
末謹附識


  劉志選𫝊劉詔附且詔建祠薊州忠賢真像五拜三稽
首呼九千嵗 方煒按薊州生祠成兵偹副使耿
如杞見其象垂旒執笏惡之長楫不拜詔即劾之逮
下鎮撫司掠治旋送刑部尚書薛貞坐以大辟論斬
[495-61a]
見孫承澤山書謹附識


  劉志選𫝊邵輔忠附起故官天啟五年附忠賢驟遷至
兵部尚書視侍郎事 方煒按明實録輔忠起故
官天啟元年官順天府丞是時奄人劉朝田詔坐盗
寳繋獄論死忠賢矯㫖移之司禮監給事毛士龍糾
之事㡬寝忠賢恨刺骨至九月士龍與御史王允成
李希孔先後劾輔忠奸貪輔忠大懼朝等誘以
超擢令攻士龍輔忠遂誣訐士龍貪滛諸罪於是士
[495-61b]
龍除名而輔忠亦落職閒住士龍傳所載亦同是輔
忠起故官後又有被劾落職一節𫝊未載謹附考


  劉志選𫝊邵輔忠附諸奸黨攻擊正人多其所主使
方煒按蘇民因逮周順昌擊緹騎時輔忠貽書廵
撫毛一鷺曰急以文震孟姚希孟入告少宰虚席以
待㑹一鷺業已擒顔佩韋等五人具獄事乃已見明
紀事本末謹附識


  劉志選𫝊孫杰附大學士馮銓由李魯生李蕃擁戴為
[495-62a]
首輔素與崔呈秀暱而杰與霍維華以呈秀最得忠
賢懽欲令入閣謀之吳淳夫等先擊去銓又恐王紹
徽為吏部不肯推呈秀令袁鯨疏攻紹徽而龔萃肅
上閣臣内外兼用疏以堅之 方煒按是時杰等
與淳夫及盧承欽季燦然王業浩劉徽等合謀令陳
朝輔先發淳夫繼之遂攻去銓及袁鯨與劉徽先後
攻紹徽紹徽覺其謀遂於辨疏中發之曰有所推轂
則必有所摧折者此也衆懼忠賢知之乃寝其事見
[495-62b]
明紀事本末謹附識


  曹欽程𫝊張訥附承忠賢指首劾趙南星十大罪 
方煒按訥所劾南星十大罪明紀事本末諸書均
無可考謹識


  曹欽程𫝊張訥附訥為忠賢鷹犬前後搏撃用力多
方煒按是時忠賢懐逆謀憚瑞恵桂三王在内訥
即疏趣之籓三王遂行見明紀事本末故崇禎二
年所定逆案訥罪状有桐封迫遣實賛隂謀二語𫝊
[495-63a]
未及謹附識


  曹欽程𫝊盧承欽附首劾罷户部侍郎孫居相等 
方煒按是時與居相同被承欽劾罷者為太僕少卿
徐夢麟大理卿曺珍工部侍郎董應舉給事中李遇
知見明實録謹附識


  曹欽程𫝊盧承欽附請以黨人姓名罪状榜示海内
方煒按承欽是疏在天啟五年十二月於是黨籍
刋而三朝要典之議起見明紀事本末謹附識


[495-63b]
  曹欽程傳門克新附且請速誅熊廷弼 方煒按是
時與克新並希忠賢指趣速誅廷弼者為郭興治石
三畏卓邁等見廷弼本傳謹附識


  曹欽程傳劉徽附由臨淮知縣擢御史 方煒按大
學士朱守禎之去也由徽與李蕃所劾見明紀事
本末謹附識


  曹欽程傳智鋌附崇禎初禮部主事喬若雯劾鋌 
方煒按崇禎二年所定逆案鋌罪案云通内得選北
[495-64a]
道叅解學龍侯恪至於削奪謹附識


  王紹徽傳忠賢遣内臣出鎮紹徽乃偕同官陳四不可
方煒按紹徽所陳四不可明紀事本末諸書


  均無可考謹識


  王紹徽傳應秋附忠賢門下有十狗應秋其首也 
方煒按應秋父事忠賢先後頌忠賢至三十九本見
孫承澤山書謹附識


  霍維華傳每陳奏必頌忠賢 方煒按維華覆忠賢
[495-64b]
叙功疏有茅土尚覺其輕語聞者咋舌見明紀事
本末謹附識


  霍維華傳七年駱馬湖淤 方煒按駱馬湖淤河渠
志作八年此作七年互異謹附考


  霍維華傳徐大化附忠賢敗被劾罷 方煒按明
紀事本末是時劾罷蕃者為給事中顔繼祖御史王
之朝謹附識


  霍維華傳李魯生附主事吕下問治徽州吳養春獄株
[495-65a]
累者數百家知府石萬程不能堪棄官去魯生反劾
罷萬程 方煒按是時下問與大理寺丞許志吉
窮治其事蔓引慘毒萬程不忍力争不得遂棄官去
徽民激變而忠賢以發奸論功廕錦衣指揮見眀
紀事本末謹附識


  閻鳴㤗𫝊承宗以重臣當闗事權獨操鳴㤗不能有所
為明年五月復移疾去 方煒按通鑑輯覧稱是
時承宗亦察鳴㤗無實略軍事多不與議鳴㤗怏怏
[495-65b]
求去承宗亦引疾帝乃罷鳴㤗慰留承宗謹附識


  閻鳴㤗傳廵案宋禎漢 方煒按宋禎漢明紀事
本末作宋禎模與此互異謹附考


  閻鳴㤗傳每一祠之費多者數十萬少者數萬剥民財
侵公帑伐樹木無算 方煒按諸祠窮極工巧像皆
沉香木為之眼耳口鼻宛轉如生腹中肺腸皆金玉
珠寳所為髻空穴其一以簮四時香花一祠像頭稍
大匠人急削之小豎抱頭慟哭責匠人見明紀事
[495-66a]
本末謹附識


  閻鳴㤗傳而都城數十里祠宇相望 方煒按是時
潘汝楨建祠浙江廵按劉之待㑹稿遲一日即削籍
見通鑑輯覧薊州道胡士容不具建祠文矯㫖逮治
為許顯純掠治論死見明紀事本末謹附識


  閻鳴㤗傳監生陸萬齡至謂孔子作春秋忠賢作要典
孔子誅少正夘忠賢誅東林宜建祠國學西與先聖
並尊司業朱之俊輙為舉行 方煒按文秉先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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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始萬齡疏具之俊為奏請中㫖許之之俊復榜於
通衢曰魏上公之功在禹之下孟子之上眀紀事
本末稱莊烈帝嗣位後之俊疏劾萬齡下之獄盖始
則狥萬齡以媚逆璫繼乃借一劾以掩前罪故之俊
於逆案竟得漏網謹附識


  田爾耕傳許顯純附楊漣左光斗周順昌黄尊素王之
寀夏之令等十餘人皆死其手 方煒按顯純之
希指斃漣等也每一人死即剔喉骨貯以小匣送忠
[495-67a]
賢處以示信見文秉先撥志始謹附識








[495-67b]








  明史卷三百六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