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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二百八十九
大學士張廷玉等奉 勅修
列傳第一百七十七
忠義
從古忠臣義士為國捐生節炳一時名垂百世歴代以
來偹極表章尚已明太祖剏業江左首襃余闕福夀以
作忠義之氣至從龍將士或功未就而身亡若豫章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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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山兩廟及鷄籠山功臣廟所祀諸人爵贈公侯血食
爼豆侑享太廟恤録子孫所以襃厲精忠激揚義烈意
至逺也建文之變羣臣不惮膏鼎鑊赤姻族以抗成祖
之威稜雖表忠一録出自𫝊疑亦足以知人心天性之
不冺矣仁宣以降重熈累洽垂二百餘載中間如交阯
之征土木之變宸濠之叛以暨神熹兩朝邉陲多故湛
身殉難者未易更僕數而司勲襃䘏之典悉從優厚或
所司失奏後人得自陳請故節烈之績咸得顯暴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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迨莊烈之朝運丁陽九時則内外諸臣或隕首封疆或
致命闕下蹈死如歸者尤衆今就有明一代死義死事
之臣博采旁蒐彚次如左同死者各因事附見其事寔
繁多及國家興亡所繫或連属他傳本末始著與夫直
諫死忠疏草𫝊誦人口槩具前帙至若抒忠勝國抗命
興朝稽諸前史例得竝書我
太祖
太宗忠厚開基扶植名教奨張銓之守義釋張春而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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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量同天地大義懸日月
國史所載煥若丹青諸臣之遂志成仁斯為無沗故備
列焉
花 雲朱文遜 許 瑗等 王 愷
孫 炎王道同朱文剛 牟 魯裴 源 朱顯忠王均諒等
王 綱子彦逹 王 禕吳 雲
熊 鼎 易紹宗
琴 彭陳汝石等 皇甫斌子 弼吳 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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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 瑛熊尚初等 王 禎
萬 琛王 祐 周 憲子 幹
楊 忠李 睿等 吳 景王 源 馮 傑孫 璽等
霍 恩叚 豸 張汝舟等 孫 燧
許 逵 黄 宏馬思聪
宋以方萬 木 鄭 山趙 楠等
花雲懐逺人貎偉而黒驍勇絶倫至正十三年癸巳杖
劍謁太祖於臨濠竒其才俾將兵略地所至輒克破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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逺禽其帥攻全椒㧞之襲繆家寨羣冦散走太祖將取
滁州率数騎前行雲從卒遇賊數千雲舉鈹翼太祖㧞
劍躍馬衝陣而進賊驚曰此黑將軍勇甚不可當其鋒
兵至遂克滁州甲午從取和州獲卒三百以功授管勾
乙未太祖渡江雲先濟既克太平以忠勇宿衛左右從
下集慶獲卒三千擢總管徇鎮江丹陽丹徒金壇皆克
之過馬䭾沙劇盗数百遮道索戰雲且行且鬭三日夜
皆禽殺之授前部先鋒從㧞常州守牛塘營太祖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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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宻院於太平擢雲院判丁酉克常熟獲卒萬餘命趋
寕國兵䧟山澤中八日羣盗相結梗道雲操矛鼓譟出
入斬首千百計身不中一矢還駐太平庚子閏五月陳
友諒以舟師來㓂雲與元帥朱文遜知府許瑗院判王
鼎結陣迎戰文遜戰死賊攻三日不得入以巨舟乗漲
縁舟尾攀堞而上城䧟賊縳雲雲奮身大呼縳盡裂起
奪守者刀殺五六人罵曰賊非吾主敵盍趣降賊怒碎
其首縛諸檣叢射之罵賊不少變至死聲猶壯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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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九瑗鼎亦抗罵死太祖即吳王位追封雲東邱郡侯
瑗髙陽郡侯鼎太原郡侯立忠臣祠並祀之方戰急雲
妻郜祭家廟挈三嵗児泣語家人曰城破吾夫必死吾
義不獨存然不可使花氏無後若等善撫之雲被執郜
赴水死侍児孫瘞畢抱児行被掠至九江孫夜投漁家
脱簪珥屬飬之及漢兵敗孫復竊児走渡江遇僨軍奪
舟棄江中浮斷木入葦洲採蓮寔哺兒七日不死夜半
有父老雷老絜之行踰年逹太祖所孫抱児拜泣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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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泣寘兒膝上曰将種也賜雷老衣忽不見賜兒名煒
累官水軍衛指揮僉事其五世孫為遼復州衛指揮請
於世宗贈郜貞烈夫人孫安人立祠致祭文遜者太祖養
子也嘗與元帥秦友諒攻克無為州瑗字栗夫樂平人
元末兩舉鄉第一太祖駐婺州瑗謁曰足下欲定天
下非延攬英雄難以成功太祖喜寘幕中参軍事已命
守太平鼎儀徴人初為趙忠養子忠為總管克太平授
行樞宻院判鎮池州趙普勝來㓂忠陣歿鼎嗣職復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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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駐太平至是三人皆死之時有劉齊者以江西行省
参政守吉安守將李眀道開門納友諒兵殺参政㑹萬
中陳海執齊及知府宋叔華脅之降皆不屈又破臨安
執同知趙天麟亦不屈竝送友諒所友諒方攻洪都殺
三人徇城下及䧟無為州執知州董曾曾抗罵不屈沈
之江
王愷字用和當塗人通經史為元府吏太祖㧞太平召
為掾從下京口撫定新附民及建中書省用為都事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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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苗軍數萬降待命嚴州境愷馳諭之偕其帥至太祖
克衢州命總制軍民事愷增城浚濠置遊擊軍籍丁壯
得萬餘人常遇春屯兵金華部將擾民愷械而撻諸市
遇春譲愷愷曰民者國之本撻一部將而民安將軍所
樂聞也乃謝愷時饑疫相仍愷出倉粟修恵濟局全活
無算學校毁與孔子家廟之在衢者並新之設博士弟
子員士翕然悦服開化馬宣江山楊明並為亂先後討
禽之遷左司郎中佐胡大海治省事苗軍作亂害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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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帥多徳愷欲擁之而西愷正色曰吾守土義當死寕
從賊耶遂竝其子行殺之年四十六愷善謀斷嘗白事
未聽却立户外抵暮不去太祖出怪問之愷諫如初卒
從其議後贈奉直大夫飛騎尉追封當塗縣男
孫炎字伯融句容人面鐵色跛一足談辨風生雅負經
濟與丁復夏煜遊有詩名太祖下集慶召見請招賢豪
成大業時方建行中書省用為首掾從征浙東授池州
同知進華陽知府擢行省都事克處州授總制太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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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劉基章溢葉琛等基不出炎使再往基遺以寳劒炎
作詩以為劍當獻天子斬不順命者人臣不敢私封還
之遺基書数千言基始就見送之建康時城外皆賊城
守無一兵苗軍作亂殺院判耿再成執炎及知府王道
同元帥朱文剛幽空室脅降不屈賊帥賀仁徳燖雁斗
酒噉炎炎且飲且罵賊怒㧞刀叱觧衣炎曰此紫綺裘
主上所賜吾當服以死遂與道同文剛皆見害時年四
十追贈丹陽縣男建像再成祠道同由中書省宣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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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州贈太原郡侯文剛太祖飬子小字柴舎變起欲與
再成聚兵殺賊不及遂被難贈鎮國將軍附祭功臣廟
牟魯烏程人為莒州同知洪武三年秋青州民孫古朴
為亂襲州城執魯欲降之魯曰國家混一海宇民皆樂
業若等悔過自新可轉禍為福不然官軍旦夕至無遺
種矣我守土臣義惟一死賊不敢害擁至城南魯大罵
遂殺之賊破詔恤其家又有白謙裴源朱顯忠王均諒
王名善黄里顧師勝陳敬吳得井孚之屬謙婺源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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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州盜蕭明來㓂謙力不能禦懐印出北門赴水死源
肇慶府經歴以公事赴新興遇山賊陳勇卿被執勒令
跪源大罵曰我命官乃跪賊邪遂被殺洪武三年贈官
二等顯忠如臯人為張士誠將來降以指揮僉事從鄧
愈下河州抵土番從傅友徳克文州遂留守之洪武四
年蜀將丁世珍召番數萬來攻食盡無援或勸走避顯
忠叱不聽攻益急裹創力戰城破為亂兵所殺均諒時
為千户被執不屈磔死事聞贈恤有差名善義烏人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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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通判有海冦何均善曾被戮洪武五年其黨羅子仁
率衆潛入城執名善不屈死里雲内州同知洪武五年
秋蒙古兵突入城里率兵巷戰死之師勝興化人峩眉
知縣洪武十三年率民兵討賊彭普貴戰死詔襃恤敬
増城人洪武十四年舉賢良為曲靖府經歴署劍川州
事鄰㓂來攻敬禦之官兵寡欲退敬瞋目大呼力戰死
命恤其家得全椒人龍里守禦所千户洪武三十年古
州上婆洞蠻作亂得與鎮守將井孚守城賊燒門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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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開門奮急得中毒弩死孚戰死贈得指揮僉事孚
正千户子孫世襲
王綱字性常餘姚人有文武才善劉基常語曰老夫樂
山林異時得志勿以世縁累我洪武四年以基薦徴至
京師年七十齒髪神色如少壮太祖異之䇿以治道擢
兵部郎潮民弗靖除廣東参議督兵餉嘆曰吾命盡此
矣以書訣家人攜子彦逹行單舸往諭潮民叩首服罪
還抵增城遇海㓂曹鎮截舟羅拜願為帥綱一諭以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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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不從則奮罵賊舁之去為壇坐綱日拜請綱罵不絶
聲遂遇害彦逹年十六罵賊求死欲並殺之其酋曰父
忠子孝殺之不祥與之食不顧令綴羊革裹父屍而出
徴史郭純以聞詔立廟死所彦逹以廕得官痛父終身
不仕
王禕字子充義烏人㓜敏慧及長身長嶽立屹有偉度
師桞貫黄溍遂以文章名世覩元政衰敝為書七八千
言上時宰危素張起巖並薦不報隠青岩山著書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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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太祖取婺州召見用為中書省掾史征江西禕獻頌
太祖喜曰江南有二儒卿與宋濓耳學問之博卿不如
濓才思之雄濓不如卿太祖創禮賢館李文忠薦禕及
許元王天鍚召寘館中旋授江南儒學提舉司校理累
遷侍禮郎掌起居注同知南康府事多恵政賜金帶寵
之太祖將即位召還議禮坐事忤㫖出為漳州府通判
洪武元年八月上䟽言祈天永命之要在忠厚以存心
寛大以為政法天道順人心雷霆霜雪可暫不可常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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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既平科斂當減太祖嘉納之然不能盡從也明年修
元史命禕與濓為總裁禕史事擅長裁煩剔穢力任筆
削書成擢翰林待制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奉詔
預教大本堂經明理逹善開導召對殿廷必賜坐從容
宴語未久奉使吐蕃未至召還五年正月議招諭雲南
命禕齎詔往至則諭梁王亟宜奉版圖歸職方不然天
討旦夕至王不聽館别室他日又諭曰朝廷以雲南百
萬生靈不欲殱於鋒刃若恃險逺抗明命龍
鷁艫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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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昆明悔無及矣梁王駭服即為改館㑹元遣托克托
徵餉危言脅王必欲殺禕王不得已出禕見之托克托
欲屈禕禕叱曰天既訖元命我朝寔代之汝爝火餘燼
敢與日月争明邪且我與汝皆使也豈為汝屈或勸之
曰王公素負重名不可害托克托攘臂曰今雖孔聖義
不得存禕顧王曰汝殺我天兵繼至汝禍不旋踵矣遂
遇害時十二月二十四日也梁王遣使致祭具衣冠斂
之建文中禕子紳訟禕事詔贈翰林學士諡文節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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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改諡忠文成化中命建祠祀之紳字仲縉禕死時年
十三鞠於兄綬事母兄盡孝友長博學受業宋濓濓噐
之曰吾友不亾矣蜀獻王聘紳待以客禮紳啟王往雲
南求父遺骸不獲即死所致祭述滇南慟哭記以歸建
文帝時用薦召為國子博士預修太祖寔録獻大明鐃
歌鼓吹曲十二章與方孝孺友善卒官子稌字叔豐師
方孝孺孝孺被難與其友鄭珣輩潛收遺骸禍㡬不測
自是絶意仕進初紳痛父亡食不兼味稌守之不變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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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不飲酒不食肉者三年門人私諡曰孝莊先生子汶
字允逹成化十四年進士授中書舎人謝病歸讀書齊
山下𢎞治初言者交薦與檢討陳獻章同召未抵京卒
禕死雲南之三年死事者又有吳雲雲宜興人元翰林
待制仕太祖為湖廣行省参政洪武八年九月太祖議
再遣使招諭梁王召雲至語之曰今天下一家獨雲南
未奉正朔殺我使臣卿能為我作陸賈乎雲頓首請行
時梁王遣鐵知院輩二十餘人使漠北為大將軍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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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京師太祖釋之令與雲偕行既入境鐵知院等謀曰
吾輩奉使被執罪且死乃誘雲令詐為元使改制書共
紿梁王雲誓死不從鐵知院等遂殺雲梁王聞其事收
雲骨送蜀給孤寺殯之雲子黻上雲事於朝詔馳𫝊返
𦵏以黻為國子生𢎞治四年正月贈雲刑部尚書諡忠
節與禕竝祠改祠額曰二忠
熊鼎字伯潁臨川人元末舉於鄉長龍溪書院江西㓂
亂鼎結鄉兵自守陳友諒屡脅之不應鄧愈鎮江西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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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見竒其才薦之太祖欲官之以親老辭乃留愈幕府
贊軍事母喪除召至京師授徳清縣丞松江民錢鶴臯
反鄰郡大驚鼎鎮之以靜吳元年召議禮儀除中書考
功博士遷起居注承詔搜括故事可懲戒者書新宫壁
間舎人耿忠使廣信還奏郡縣官違法状帝遣御史亷
之而時巳頒赦書丞相李善長再諫不納鼎偕給事中
尹正進曰朝廷布大信於四方復以細故煩御史失信
且䙝威帝黙然久之乃不遣御史洪武改元新設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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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察司以鼎為僉事分部台温台温自方氏竊據偽官
悍將二百人暴横甚鼎盡遷之江淮間民始安平陽知
州梅鎰坐贓辨不已民数百咸訴知州無罪鼎將聽之
吏白鼎釋知州如故出何鼎歎曰法以誅罪吾敢畏譴
誅無罪人乎釋鎰以情聞報如其奏寕海民陳徳仲支
解黎異異妻屡訴不得直鼎一日覧牒有青蛙立案上
鼎曰蛙非黎異乎果異止弗動蛙果弗動乃逮徳仲鞫
寔立正其罪是秋山東初定設按察司復以鼎為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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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至奏罷不職有司数十輩列部肅清鼎欲稽官吏利
弊乃令郡縣各置二厯日書所治訟獄錢粟事一留郡
縣一上憲府遞更易按厯鈎考之莫敢隠者尋進副使
徙晋王府右傅坐累左遷復授王府参軍召為刑部主
事八年西部多爾濟巴勒率衆内附改鼎岐寕衛經歴
既至知宼偽降宻䟽論之帝遣使慰勞賜裘帽復遣中
使趙成召鼎鼎既行㓂果叛脅鼎北還鼎責以大義罵
之遂與成及知事杜寅俱被殺帝聞悼惜命葬之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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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立祠以所食俸給其家
易紹宗攸人洪武時從軍有功授象山縣錢倉所千户
建文三年倭登岸剽掠紹宗大書於壁曰設將禦敵設
軍衛民縱敵不忠棄民不仁不忠不仁何以為臣為臣
不職何以為人書畢命妻李具牲酒生奠之訣而出宻
令遊兵間道焚賊舟賊驚救紹宗格戰追至海岸䧟淖
中手刃數十人遂被害其妻攜孤奏於朝賜𦵏祭勒碑
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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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彭交阯人永樂中以乂安知府署茶籠州事有善政
宣徳元年賊黎利率衆圍其城彭拒守七月糧盡卒疲
諸將無援者巡按御史飛章請救宣宗馳勑責榮昌伯
陳智等曰茶籠守彭被困孤城矢死無貮若等不援將
何以逃責急𤼵兵觧圍無干國憲勅未至而城陥彭死
之詔贈交阯左布政使送一子京師官之時交阯人陳
汝石朱多蒲陶季容陳汀亦皆以忠節著汝石初為陳
氏小校大軍南征率先歸附積功至都指揮僉事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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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四忙土官車綿子等叛汝石從方政討之深入
賊陣中流矢墜馬與千户朱多蒲皆死多蒲亦交阯人
事聞遣行人賜祭賻其家官為置塚
皇甫斌夀州人先為興州右屯衛指揮同知以才調遼
海衛忠勇有智略遇警輒身先士卒宣徳五年十月勒
兵禦㓂至宻城東峪自旦及晡力戰矢盡援絶子弼以
身衛父俱戰死千户吳貴百户吳襄毛觀並驍勇出必
衝鋒至是皆死斌等雖死殺傷過當㓂亦引退事聞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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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司襃恤
張瑛字彦華浙江建徳人永樂中舉於鄉歴刑部員外
郎正統時擢建寕知府鄧荗七作亂賊二千餘廹城結
砦四出剽掠瑛率建安典史鄭烈㑹都指揮徐信軍分
三路襲之斬首五百餘遂㧞其砦進右参議仍知府事
烈亦遷主簿茂七既誅其黨林拾得等轉掠城下瑛與
從父敬禦之賊敗乗勝逐北䧟伏中敬死瑛被執大罵
不屈死詔贈福建按察使賜祭官其子𢎞治中建寕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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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劉璵請於朝立祠致祭時泉州守熊尚初亦以拒賊
被執死尚初南昌人初為吏以才擢都察院都事進經
歴正統中用都御史陳鎰薦擢泉州知府盜起上官檄
尚初監軍不旬日降賊数百已而賊逼城下守將不敢
禦尚初憤提民兵數百與晋江主簿史孟常隂陽訓術
楊仕𢎞分統之拒於古陵坡兵敗皆遇害郡人哀之為
配享忠臣廟
王禎字維禎吉水人祖省死建文難自有𫝊成化初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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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國子生授䕫州通判二年荆㐮石和尚流劫至巫山
督盜同知王某者怯不救禎面數之即代勒所部民兵
晝夜行至則城已䧟賊方聚山中禎擊殺其魁餘盡遁
乃行縣撫傷殘招潰散久乃得還甫三日賊復劫大昌
禎趣同知行不應指揮曹能柴成與同知比激禎曰公
為國岀力肯復行乎禎即請往兩人偽許相左右禎上
馬挾二人與俱夾水陣既渡兩人見賊即走禎被圍半
日誤入淖中賊執欲降之禎大罵賊怒㫁其喉及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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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從行者奉節典史及部卒六百餘人皆死自死所
至府三百餘里所乗馬奔歸血淋漓毛盡赤衆始知禎
敗往覓屍面如生子廣鬻馬為歸貲王同知得馬不償
直櫬既行馬夜半哀鳴同知起視之馬驟前囓項擣其
胸翼日嘔血死人稱為義馬事聞贈禎僉事録一子
萬琛字廷獻宣城人慷慨負氣節舉於鄉𢎞治中知瑞
金縣十八年正月劇盜大至縣人洶洶逃竄有勸琛急
去者琛斥之率民兵數十人迎敵殺賊二十餘人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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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明日力屈被執罵不絶口賊攢刺之乃死贈光禄少
卿賜祭葬予廕時有王祐者為廣昌知縣賊至民盡逃
援兵又不至祐㧞刀自刲其腹曰有城不能守何生為
左右奔奪其刀後援兵集賊稍退越七日復突至祐倉
皇赴敵死之
周憲安陸人𢎞治六年進士除刑部主事進員外郎十
七年坐事下詔獄謫兖州通判正徳初復故官歴江西
副使華林馬腦賊方熾總督陳金檄憲勦之平馬腦砦
[461-18b]
及仙女鷄公嶺諸寨先後斬獲千餘人華林賊窘遣諜
者詭言饑困狀憲信之移檄㑹師夾撃他將多觀望憲
攻北門三戰賊稍却與子幹先登逼之賊下木石如雨
軍潰憲中槍幹前救力戰堕崖死憲創重被執罵不絶
口賊支觧之事始聞贈按察使予祭𦵏諡節愍廕一子
旌幹門曰孝烈嘉靖二年江西廵撫盛應期請與黄宏
馬思聰並旌詔附祀忠烈祠後從給事中李鐸言命有
司嵗給其家米二石帛二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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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忠寕夏人世官中衛指揮以功進都指揮僉事亷介
有謀勇正徳五年安化王寘鐇反其黨丁廣將殺廵撫
安惟學忠在側罵曰賊狗敢犯上邪廣怒殺之迄死罵
益厲忠同官李睿聞變馳至寘鐇所門閉不得入大罵
為賊所賊百户張欽不從逆走至雷福堡亦被殺皆贈
官予廕表忠睿曰忠烈之門欽曰忠節之門
吳景南陵人𢎞治九年進士正徳中歴官四川僉事守
江津重慶人曹弼亡命播州紏衆㓂川南謀與大盜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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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瑞合六年正月逼江津御史俞緇遁去屬景及都指
揮龎鳳禦之鳯邀景俱走景不可率典史張俊迎撃手
殺三賊矢被面急收兵入保城已䧟大呼曰寕殺我毋
殺士民賊强之跪不屈遂被殺俊亦死廵撫林俊上其
事詔贈景副使賜祭𦵏立祠江津予世廕是月僉事王
源行部川北㑹藍廷瑞鄢本恕等掠通巴至營山源率
典史鄧俊禦之皆被殺贈源副使廕其子源五䑓人𢎞
治十二年進士明年正月賊麻六兒將逼川東副使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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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追擊於倉溪俘斬頗衆日晡移營鐵山闗賊乗夜衝
突傑死之贈按察使賜祭葬諡恪愍世廕百户是時略
陽知縣孫璽劍州判官羅明梁山主簿時植亦皆死於
賊璽字廷信代州人舉於鄉知扶風縣都御史藍章以
略陽漢中要地舊無城檄璽往城之工未畢賊至縣令
嚴順欲去璽㧞刀斫坐几曰欲去者視此乃率寮屬堅
守數日城䧟璽被執大罵不屈賊臠殺之順逃去誣璽
俱逃溺於江以他人屍斂璽子啟視非是訟於朝勘得
[461-20b]
死節狀贈光禄少卿賜祭予廕抵順罪明以吏起家鄢
本恕逼其城與子介拒守城䧟父子皆罵賊死植字良
材通許人由國子生授官時攝縣事賊方四等略地植
拒却之斬獲數十級踰月復至相拒数日城䧟説之降
不屈脅取其印不予大罵被殺妻賈聞變即自縊女九
歳赴火死明植皆贈恤如制而表植妻女為貞烈其時
士民冐死殺賊者有趙趣徐敬之雷應通袁璋之屬趣
梁山諸生賊攻城同友人黄甲李鳳何璟蕭鋭徐宣楊
[461-21a]
茂寛趙采誓死拒守城䧟皆死都御史林俊嘉其義立
祠祀之敬之亦梁山人衆推為部長以拒賊䧟陣死應
通嘉州人賊衝百丈闗父子七人倡義死戰被執俱慷
慨就殺璋江南人素以勇俠聞廵撫林俊委勦賊所在
有功後為所執其子襲挺身救之連殺七賊亦被執俱
死襲死三日兩目猶瞠視其父林俊表其門曰父子忠
節總制彭澤為勒石城隍廟祀於忠孝祠
霍恩字天錫易州人𢎞治十五年進士正徳中歴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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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縣六年賊四起中原郡邑多殘破畿内則棗强知縣
叚豸大城知縣張汝舟河南則恩及典史梁逵西平知
縣王佐主簿李銓葉縣知縣唐天恩永城知縣王鼎裕
州同知郁采都指揮詹濟鄉官任賢固始丞曾基夏邑
丞安宣息縣主簿邢祥睢寕主簿金聲邱紳西華敎諭
孔環山東則萊蕪知縣熊驂萊州衛指揮僉事蔡顯南
畿則靈璧主簿蔣賢皆抗節死而恩佐采環死尤烈恩
與梁逵共守當賊至時語妻劉曰脱有急汝若何劉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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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死乃築䑓廨後約曰見我下城即賊入矣及城䧟恩
㧞刀下城劉䑓上見之即縊未絶以簪刺心死恩被執
賊脅之跪罵曰吾此膝肯為賊屈乎賊日殺人以懾之
罵益厲賊以刀抉其口支觧之逵自經死豸字世髙澤
州人起家進士正徳中授兵科都給事中謫棗强令賊
至連戰却之及城䧟中四矢一鎗瞋目大呼殺賊而死
賊屠其城汝舟官大城時與主簿李銓迎戰皆被殺佐
字汝弼潞州舉人授西平令手殺賊數十人矢斃其渠
[461-22b]
帥賊忿急攻三日佐力屈被執罵不絶口賊縣諸竿殺
而支觧之天恩知葉縣賊至與父政等七人俱死鼎知
永城城䧟繫印於肘端坐待賊不屈死采字亮之浙江
山隂人進士由主事謫教諭遷裕州同知與濟賢共堅
守斬獲多城䧟被執采罵不輟賊碎其輔頰而死濟亦
不屈死賢嘗為御史方里居招邑子三千人拒守罵賊
死一家死者十三人基為固始丞被執使馭馬不從被
害宣初授夏邑丞賊楊虎逼其境或勸毋往宣兼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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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任七日賊大至拒守有功城䧟死之祥已致仕城䧟
罵賊死聲紳與義士朱用之迎戰死環南宫人由嵗貢
生授來安知縣為劉瑾黨所䧟左遷西華教諭被執賊
曰呼我王即釋汝厲聲曰我恨不得碎汝萬叚肯媚汝
求活耶遂被殺驂為賊所執與主簿韓塘俱不屈死顯
與三子淇英順俱禦盜力戰死諸人死節事聞皆贈官
賜祭予廕立祠如制恩妻劉贈冝人建忠節坊旌之天
恩鼎基宣祥諸人里貫無考時有鄭寳為欎林州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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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北流縣事妖賊李通寳犯北流寳與子宗珪出戰皆
死王振者為福建黄崎鎮廵檢海㓂大至率三子臣朝
寔迎戰竟日伏兵起振被殺屍僵立三子救之臣重傷
朝寔皆死亦予恤有差
孫燧字徳成餘姚人𢎞治六年進士歴刑部主事再遷
郎中正徳中歴河南右布政使寕王宸濠有逆謀結中
官幸臣日夜詗中朝事幸有變又劫持羣吏厚餌之使
為己用惡廵撫王哲不附已毒之得疾踰年死董傑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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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僅八月亦死自是官其地者惴惴以得去為幸代傑
者任漢俞諫皆嵗餘罷歸燧以才節著治聲廷臣推之
代十年十月擢右副都御史廵撫江西燧聞命嘆曰是
當死生以之矣遣妻子還鄉獨携二僮以行時宸濠逆
狀已大露南昌人洶洶謂宸濠旦暮得天子燧左右悉
宸濠耳目燧防察宻左右不得窺獨時時為宸濠陳説
大義卒不悛隂察副使許逵忠勇可屬大事與之謀先
是副使胡世寕暴宸濠逆謀中官幸臣為之地世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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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去燧念訟言於朝無益乃托禦他㓂預為偹先城進
賢次城南康瑞州患建昌縣多盜割其地别置安義縣
以漸弭之而請復饒撫二州兵偹不得復則請敕湖東
分廵兼理之九江當湖衝最要害請重兵偹道權兼攝
南康寕州武寕瑞昌及湖廣興國通城以便控制廣信
横峰青山諸窯地險人悍則請設通判駐弋陽兼督旁
五縣兵又恐宸濠劫兵噐假討賊盡出之他所宸濠瞷
燧圖已使人賂朝中幸臣去燧而遺燧棗棃薑芥以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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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燧笑却之逵勸燧先發後聞燧曰奈何予賊以名且
需之十三年江西大水宸濠素所蓄賊淩十一吳十三
閔念四等出没鄱陽河燧與逵謀捕之三賊遁沙井燧
自江外掩捕夜大風雨不克濟三賊走匿宸濠祖墓間
於是宻䟽白其狀且言宸濠必反章七上輒為宸濠遮
䕶不得逹宸濠恚甚因宴毒燧不死燧乞致仕又不許
憂懼甚明年宸濠脅鎮廵官奏其孝行燧與廵按御史
林潮冀藉是少緩其謀乃共奏於朝朝議方降㫖責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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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㑹御史蕭淮盡發宸濠不軌狀詔重臣宣諭宸濠聞
遂决計反六月乙亥宸濠生日宴鎮廵三司明日燧及
諸大吏入謝宸濠伏兵左右大言曰孝宗為李廣所悮
抱民間子我祖宗不血食者十四年今太后有詔令我
起兵討賊亦知之乎衆相顧愕眙燧直前曰安得此言
請出詔示我宸濠曰毋多言我往南京汝當扈駕燧大
怒曰汝速死耳天無二日吾豈從汝為逆哉宸濠怒叱
燧燧益怒急起不得出宸濠入内殿易戎服出麾兵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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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逵奮曰汝曹安得辱天子大臣因以身翼蔽燧賊并
縳逵二人且縳且罵不絶口賊擊燧左臂與折逵同曳
出逵謂燧曰我勸公先發者知有今日故也燧逵同遇
害恵民門外廵按御史王金布政使梁宸以下咸稽首
呼萬嵗宸濠遂發兵偽署三賊為將軍首遣婁伯徇進
賢為知縣劉源清所斬招窯賊賊畏守吏不敢發大索
兵噐於城中不得賊多持白梃伍文定起義兵設兩人
木主於文天祥祠率吏民哭之南贑廵撫王守仁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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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賊諸逋賊走安義皆見獲無脱者人於是益思燧功
燧生有異質兩目爍爍夜有光死之日天忽隂惨烈風
驟起凡數日城中民大恐走收兩人屍屍未變黑雲蔽
之蠅蚋無近者明年守臣上其事於朝未報世宗即位
贈禮部尚書諡忠烈與逵並祀南昌賜祠名旌忠各廕
一子燧子堪聞父訃率兩弟墀陞赴之㑹宸濠已擒扶
柩歸兄弟廬墓蔬食三年有芝一莖九葩者数本産墓
上服除以父死難更墨衰三年世稱三孝子堪字志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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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諸生能文善騎射既廕錦衣中武㑹試苐一擢署指
揮同知善用强弩教弩卒數千人以備邊厯都督僉事
事母楊至孝母年九十餘殁京師堪年亦七十䕶喪歸
在道以毁卒廵按御史趙炳然上堪孝行得旌堪子鈺
亦舉武㑹試官都督同知鈺子如津都督僉事墀字仲
泉以選貢生歴官尚寳卿陞官尚書墀孫如㳺大學士
如㳺孫嘉績僉事陞子鑨鑛皆尚書鋌侍郎錝太僕卿
鑨子如法主事如洵参政並以文章行誼世其家陞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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鑛如㳺如法嘉績事皆别見
許逵字汝登固始人正徳三年進士長身巨口猿臂燕
頷沈静有謀略授樂陵知縣六年春流賊劉七等屠城
邑殺長吏諸州縣率閉城守或棄城遁或遺之芻粟弓
馬乞賊毋攻逵之官慨然為戰守計縣初無城督民版
築不踰月城成令民屋外築牆牆髙過簷啟圭竇才容
人家選一壯者執刃伺竇内餘皆入隊伍日視旗為號
違者軍法從事又募死士伏巷中洞開城門賊果至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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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伏發竇中人皆出賊大驚竄斬獲無遺後數犯數却
之遂相戒不敢近事聞進秩二等時知縣能抗賊者益
都則牛鸞郯城則唐龍汶上則左經濬則陳滯然所當
賊少而逵屡禦大賊有功遂與鸞俱超擢兵偹僉事逵
駐武定州州城圮濠平不能限牛馬逵築城鑿池設楼
櫓置廵卒明年五月賊楊寡婦以千騎犯濰縣指揮喬
剛禦之賊少却逵追敗之髙苑令指揮張勛邀之滄洲
先後俘斬二百七十餘人未㡬賊别部掠徳平逵盡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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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威名大著十二年遷江西副使時宸濠黨暴横逵以
法痛繩之嘗言於孫燧曰寕王敢為暴者恃權臣也權
臣左右之者貪重賄也重賄由於盜薮今惟剪盜則賄
息賄息則黨孤燧深然之每事輙與宻議及宸濠縳燧
逵争之宸濠素忌逵問許副使何言逵曰副使惟赤心
耳宸濠怒曰我不能殺汝邪逵罵曰汝能殺我天子能
殺汝汝反賊萬段磔汝汝悔何及宸濠大怒并縳之曳
出斫其頸屹不動賊衆共推抑令跪卒不能遂死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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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初逵以文天祥集貽其友給事中張漢卿而無書
漢卿語人曰寕邸必反汝登其為文山乎逵父家居聞
江西有變殺都御史及副使即為位易服哭人怪問故
父曰副使必吾児也世宗即位贈左副都御史諡忠節
廕一子又録山東平賊功復廕一子嘉靖元年詔逵死
事尤烈改贈逵禮部尚書進廕指揮僉事長子㻛好學
有噐識既葬父日夜號泣六年而後就廕人或趣之㻛
曰吾父死㻛乃因得官痛哭不能仰視㻛子䢿事親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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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慶中舉於鄉數試禮部不第有試官與㻛婚姻慕䢿
才欲收羅之䢿曰若此何以見先忠節地下許氏子孫
不如孫氏貴顯亦能傳其家
黄宏字徳裕鄞人𢎞治十五年進士知萬安縣民好訟
訟輙禱於神宏毁其祠曰令在何禱也訟者至輙片言
折之累遷江西左参議按湖西嶺北二道王守仁討横
水桶岡賊宏主餉有功賊閔念四既降復恃宸濠勢剽
九江上下宏發兵捕之走匿宸濠祖墓中盡得其輜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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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歸宸濠逆節益露士大夫以為憂宏正色曰國家不
幸有此我輩守土死而已有持大義不從宸濠黨者宏
每隂左右之宸濠反宏被執憤怒以手梏向柱撃項是
夕卒賊義而棺斂之子紹文奔赴求得其棺以偽命治
斂非父志亟易之扶歸時主事馬思聰亦抗節死思聪
字懋聞莆田人𢎞治末舉進士為象山知縣復二十六
渠溉田萬頃累遷南京户部主事督糧江西駐安仁値
宸濠反被執繫獄不屈絶食六日死世宗立贈宏太常
[461-30b]
少卿思聪光禄少卿並配享旌忠祠時有謂宏思聪死
節非眞者給事中毛玉勘江西逆黨復請表章宏思聪
及承奉周儀而宏子紹武訴於朝廵按御史穆相列上
二人死節狀甚悉遂無異議
宋以方字義卿靖州人𢎞治十八年進士歴户部郎中
正徳十年遷瑞州知府時華林大盜甫平瘡痍未復以
方悉心撫字吏民愛之宸濠逆謀萌而瑞故無城郭以
方築城繕守具募兵三千日夕訓練宸濠深忌之有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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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又不應遂廹鎮守劾繫南昌獄明日宸濠反出以方
脅之降不可械舟中至安慶兵敗問地何名舟子云黄
石磯江西人音則王失機也宸濠以為不祥斬以方祭
江後賊平其子崇學求遺骸不得斂衣冠歸𦵏嘉靖六
年廵撫陳洪謨上其事詔贈光禄卿廕一子立祠瑞州
方宸濠之謀為變也西江士民受害者不可勝紀初遣
閹校四出籍民田廬收縳豪强不附者有萬木鄭山俱
新建人集鄉人結砦自固賊黨謝重一馳入村二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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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積葦張睢陽廟前縳人馬生焚之濠黨不敢犯二人
飲江上為盗淩十一所逼趣見宸濠烙而椎之皆罵賊
死趙楠南昌諸生兄模嘗捐粟佐振宸濠捕模索金楠
代往脅之不屈被掠死同邑辜増見廹抗節不從一家
百口皆死諸生劉世倫儒士陳經官義士李廣源皆被
掠不屈死葉景恩者以俠聞族居吳城宸濠將作難捕
景恩脅降之不從死獄中宸濠兵過吳城景恩弟景允
以三百人邀擊賊賊分兵焚劫景允家其族景集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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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十九人皆死又有閻順者為寕府典寳副宸濠將
反順與典膳正陳宣内使劉良㣲言不可為典寳正涂
欽所譖三人懼誅潛詣京師上變羣小庇宸濠下之獄
搒掠偹至宸濠聞三人赴都慮事泄誣奏其罪且嗾羣
小必殺之㑹已遣戍孝陵乃免世宗立復官
明史卷二百八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