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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二百二十五
大學士張廷玉等奉 敕修
列傳第一百十三
張 瀚 王國光
梁夢龍 楊 巍
李 戴 趙 煥
鄭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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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瀚字子文仁和人嘉靖十四年進士授南京工部主
事厯廬州知府改大名諳達圍京師詔遣兵部郎中徴
畿輔民兵入衛瀚立閲户籍三十丁簡一人而以二十
九人供其餉得八百人馳至真定請使者閲兵使者稱
其才累遷陜西左布政使擢右副都御史巡撫其地甫
半嵗入為大理卿進刑部右侍郎俄改兵部總督漕運
隆慶元年改督兩廣運務時兩廣各設巡撫官事不闗
督撫瀚請加三邉例乃悉聽節制大盜曾一本冦掠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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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詔切責瀚停縂兵官俞大猷郭成俸已一本浮海犯
福建官軍迎擊大破之賚銀幣已復犯廣東䧟碣石衛
叛將周雲翔等殺雷瓊叅將耿宗元與賊合廷議鐫瀚
一秩調用已而成大破賊獲雲翔詔還瀚秩即家俟召
再撫陜西遷南京右都御史就改工部尚書萬厯元年
吏部尚書楊博罷召瀚代之秩滿加太子少保時廷推
吏部尚書首左都御史葛守禮次工部尚書朱衡次瀚
居正惡守禮戇厭衡驕故特拔瀚瀚資望淺忽見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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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益趨事居正而瀚進退大臣率奉居正指即出己意
輿論多不協以是為御史鄭准王希元所劾居正顧之
厚不納也御史劉臺劾居正因論瀚撫陜狼籍又唯諾
居正狀比居正遭䘮謀奪情瀚心非之中指令瀚諭留
居正居正又自為牘風瀚屬吏以覆㫖請瀚佯不喻謂
政府奔䘮宜予殊典禮部事也何闗吏部居正復令客
説之不為動乃傳㫖責瀚乆不奉詔無人臣禮廷臣惴
恐交章留居正瀚獨不與撫膺太息曰三綱淪矣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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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嗾給事中王道成御史謝思啓摭他事劾之勒致仕
歸居正殁帝頗念瀚詔有司給月廩年及八十特賜存
問卒贈太子少保謚忠懿
王國光字汝觀陽城人嘉靖二十三年進士授吴江知
縣鄰邑有疑獄來質訊輒得情調儀封擢兵部主事改
吏部厯文選郎中屡遷户部右侍郎縂督倉塲謝病去
隆慶四年起刑部左侍郎拜南京刑部尚書未上改户
部再督倉塲神宗即位還理部事時簿牒繁冗自州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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逹部有繕書輸解交納諸費公私苦之國光疏請裁併
去繁文十三四時稱簡便户部十三司自𢎞治來以公
署隘惟郎中一人治事員外郎主事止除官日一赴而
已郎中力不給則委之吏胥弊益滋國光盡令入署職
務得修舉邉餉告匱而諸邉嵗出及屯田鹽課無可稽
國光請敕邉臣核實且畫經乆䇿以聞甘肅巡撫廖逢
節等各條上其數耗蠧為損萬厯元年奏言國初天下
州縣存留夏税秋糧可一千二百萬石其時議主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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嵗用外計贏銀百萬有餘使有司嵗徴無缺則州縣積
貯自豐水旱盗賊不能為災患今一遘兵荒輒留京儲
發内帑由有司視存留甚緩茍事催科則謂擾民弊遂
至此請行天下撫按官督所司具報出入存留逋負之
數臣部得通融㑹計以其餘濟邉有司催徴不力者悉
以新令從事制可京軍支糧通州者伺候甚艱國光請
遣部郎一人司之名坐糧㕔投牒驗發無過三日諸軍
便之天下錢榖散隸諸司國光請歸併責成畿輔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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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歸福建司南畿歸四川司鹽課歸山東司闗税歸貴
州司淮徐臨徳諸倉歸雲南司御馬象房及二十四馬
房芻料歸廣西司遂為定制三年京察拾遺國光為南
京給事御史所劾再疏乞罷帝特留之明年復固以請
乃詔乗傳歸瀕行以所輯條例名萬厯㑹計録上之帝
嘉其留心國計令户部訂正及書成詔襃諭焉五年冬
吏部尚書張瀚罷起國光代陳采實政别繁簡責守令
恤卑官罷加納數事皆允行尋以考績加太子太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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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當考察外吏請毋限日期詔許之且命詿誤者聴從
公辯雪明年大計京朝官徇張居正意寘吴中行等五
人於察籍國光有才智初掌邦計多所建白及是受制
執政聲名損於初給事中商尚忠論國光銓選私所親
而給事中張世則出為河南僉事憾國光劾其鬻官黷
貨國光再奏辯帝再慰留責世則挾私貶儀真丞及居
正卒御史楊寅秋劾國光六罪帝遂怒落職閒住已念
其勞命復官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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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夢龍字乾吉真定人嘉靖三十六年進士改庻吉士
授兵科給事中首劾吏部尚書李黙帝方顧默厚不問
出覈陜西軍儲劾故延綏巡撫王輪督糧郎中陳燦等
廢斥有差厯吏科都給事中帝怒禮部尚書吴山夢龍
惡獨劾山得罪清議乃并吏部尚書吴鵬劾罷之嘗上
疏言相臣賢否闗治道汚隆請毋拘資格敕在廷公舉
名徳宿望之臣以光聖治帝疑諸臣私有所推引責令
陳狀夢龍惶恐謝罪乃奪俸擢順天府丞坐京察拾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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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為河南副使河决沛縣尚書朱衡議開徐邳新河夢
龍董其役三遷河南右布政使隆慶四年擢右僉都御
史巡撫山東是秋河决宿遷覆漕糧八百艘朝議通海
運以屬夢龍夢龍言海道南自淮安至膠州北自天津
至海倉各有商艇往來其間自膠州至海倉島人及商
賈亦時出入臣等因遣人自淮安轉粟二千石自膠州
轉麥千五百石入海達天津以試海道無不利者由淮
安至天津大要兩旬可達嵗五月以前風勢柔順揚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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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便况舟由近洋洋中島嶼聨絡遇風可依茍船非朽
敝按占候以行自可無虞較元人殷明略故道安便尤
甚邱濬所稱傍海通運即此是也請以河為正運海為
備運萬一河未易通則海運可濟而河亦得悉心疏濬
以圖經乆又海防綦重沿海衛所玩愒嵗乆不加繕飭
識者有未然之憂今行海運兼治河防非徒足裨國計
兼於軍事有補章下户部部議海運乆廢猝難盡復請
令漕司量撥糧十二萬石自淮入海以達天津工部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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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為海艘經費報可己而海運卒不行事具王宗沐傳
明年冬遷右副都御史移撫河南神宗初張居正當國
夢龍其門下士特愛之召為户部右侍郎尋改兵部出
賚遼東有功將士五年以兵部左侍郎進右都御史縂
督薊遼保定軍務李成梁大破土黙特於長定堡帝告
廟宣㨗大行賞賚官夢龍一子已給事中光懋言此乃保
塞内屬之部游撃陶承嚳假犒賚掩襲之請坐以殺䧏
罪兵部尚書方逢時曲為解夢龍等亦辭免恩廕及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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黙特三萬騎入東昌堡成梁撃敗之寜前復警夢龍親
率勁卒三千出山海闗為成梁聲援分遣兩叅將遮撃
復移繼光駐一片石邀之敵引去前後奏永甸堡丁字
泊馬蘭谷養善木紅土城寛甸廣寜右屯錦義大寜堡
諸㨗累賜敕奬勵就加兵部尚書以修築黄花鎮古北
口邉牆加太子少保再廕子至錦衣世千户召入掌部
務疏陳軍政四事尋録防邉功加太子太保十年六月
居正歿吏部尚書王國光劾罷夢龍代其位踰月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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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之劾夢龍凂徐爵賄保得吏部以孫女聘保弟為
子婦御史鄧練趙楷復劾之遂令致仕家居十九年卒
天啟中起南星訟其邉功贈少保崇禎末追諡貞敏
楊巍字伯謙海豐人嘉靖二十六年進士除武進知縣
擢兵科給事中操江僉都御史史襃善己遷大理卿巍
言東南倭患方劇參贊巡撫俱論罪襃善獨倖免又夤
縁美遷請并吏部罰治帝怒停選司俸還襃善故官巍
既忤吏部遂出為山西僉事已遷叅議分守宣府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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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加副將馬芳撃斬其部長賚銀幣尋為陽和兵備副
使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宣府録擣巢功進秩二級踰年
以養母歸歸二年召起巡撫陜西增補屯戍軍伍清還
屯地之奪於藩府者隆慶初進右副都御史移撫山西
所部驛遞銀嵗徴五十四萬巍請減四之一修築沿邉
城堡檄散大盗李九經黨復乞養母去神宗立起兵部
右侍郎萬厯二年改吏部進左又以終養歸母年逾百
嵗卒十年起南京户部尚書旋召為工部尚書有詔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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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行宫近功徳寺巍争之乃止明年改户部遷吏部尚
書明制六部分涖天下事内閣不得侵至嚴嵩始隂撓
部權迨張居正時部權盡歸内閣逡巡請事如屬吏祖
制由此變至是申時行當國巍素勵清操有時望然年
耄骫骳多聴其指揮御史丁此吕論科塲事時行及余
有丁許國輩皆惡之巍論謪此吕為御史江東之李植
等所攻與時行俱乞罷帝從諸大臣請慰留巍等而戒
論言者巍乃起復視事當居正初敗言路張甚帝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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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諸大臣朋比欲言官摘發之以杜壅蔽諸大臣懼見
攻政府與銓部隂相倚以制言路先是九年京察張居
正令吏部盡除異己者十五年復當大計都御史辛自
修欲大有所澄汰巍徇政府指持之出身進士者貶黜
僅三十三人而翰林吏部給事御史無一焉賢否混淆
羣情失望十七年夏帝乆不視朝中外疑帝以張鯨不
用故托疾巍率同列請以秋日御殿至十月巍等復請
帝不悦責以沽名巍初剔厯中外甚有聲及秉銓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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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損然有清操性長厚不為劾覈行明年以年幾八十
屢疏乞歸詔乗傳給廪𨽻如故事歸十五年年九十二
而卒贈少保
李戴字仁夫延津人隆慶二年進士除興化知縣有惠
政擢户科給事中廣東以軍興故増民間税至萬厯初
亂定戴奏正之累遷禮科都給事中出為陜西右參政
進按察使張居正尚名法四方大吏承風刻覈戴獨行
之以寛由山西左布政使擢右副都御史廵撫山東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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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累請蠲振入為刑部侍郎累進南京户部尚書召拜
工部尚書以繼母憂去二十六年吏部尚書蔡國珍罷
廷推代者七人戴居末帝特擢用之當是時趙志臯沈
一貫輔政雖不敢撓部權然大僚缺人九卿及科道掌
印者咸得自舉聴上裁而吏部諸曹郎亦由九卿推舉
尚書不得自擇其屬在外府佐及州縣正佐官則盡用
掣簽法部權日輕戴視事謹守新令幸無罪而已明年
京察編修劉綱中書舍人丁元薦南京評事龍起雷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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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言事忤當路咸置察中時議頗不直戴而是時國本
未定皇長子冠婚乆稽戴每倡廷臣直諌及礦税害劇
戴率九卿言陳增開礦山東知縣吴宗堯逮李道抽分
湖口知府吴寳秀等又逮天下為增道者何限有司安
所措手足且今水旱頻仍田里蕭耗重以東方增兵益
餉而西事又見告矣民不聊生奸宄方竊發奈何反為
發其機速其變哉不報山西税使張忠奏調夏縣知縣
韓薫簡僻戴以内官不當擅舉刺疏争之湖廣陳奉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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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逮有司戴等又極論且言奉及遼東髙淮擅募勁卒
横民間尤不可不問帝亦弗聴己復偕同列言自去夏
六月不雨至今路殣相望巡撫汪應蛟所奏饑民十八
萬人加以頻值㓂警屢興征討之師按丁增調履畆加
租賦額視二十年前不啻倍之矣瘡痍未起而採𣙜之
害又生不論礦税有無概勒取之民間此何理也天下
富室無幾奸人肆虐何極指其屋而恐之曰彼有礦則
家立破矣彼漏税則槖立罄矣持無可究詰之説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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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顧畏之人蚩蚩小民安得不窮且亂也湖廣激變已
數告而近日武昌尤甚此輩寜不愛性命哉變亦死不
變亦死與其吞聲獨死母寜與讐家俱糜故一發不可
遏耳陛下可視為細故耶亦不報三十年二月帝有疾
詔罷礦税釋繋囚録建言譴責諸臣越日帝稍愈命礦
税採𣙜如故戴率同官力諌時釋罪起廢二事猶令閣
臣議行戴即欲疏名上請而刑部尚書蕭大亨謂釋罪
必當奏聞方具疏上太僕卿南企仲以二事乆稽劾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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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能將順帝怒并停前詔戴引罪求罷帝不許自是
請起廢者再率九卿乞停礦税者四皆不省稽勲郎中
趙邦清素剛介為給事中張鳳翔所劾疑出文選郎中
鄧光祚騐封郎中侯執躬意辨疏侵之御史沈正隆給
事中田大益交章劾邦清邦清憤盡發光祚執躬私事
光祚亦騰疏力攻部中大閲戴無所裁抑御史左宗郢
李培遂劾戴表率無狀戴引疾乞去帝諭留為貶邦清
三秩允光祚執躬歸羣囂乃息明年冬妖書事起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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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王之楨等與同官周嘉慶有隙言妖書嘉慶所為下
詔獄窮治嘉慶戴甥也比㑹鞫戴引避帝聞而惡之㑹
王士騏通書事發下部議士騏奏辨帝謂士騏不宜辨
責戴不能鉗屬官戴引罪而疏紙誤用印復被譙譲罪
其司屬戴疏謝用印如故帝怒令致仕奪郎中以下俸
戴秉銓六年温然長者然聲望出陸光祖諸人下趙志
臯沈一貫柄政戴不敢為異以是乆於其位而銓政益
頽廢矣卒贈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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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煥字文光掖縣人嘉靖四十四年進士授烏城知縣
入為工部主事改御史萬厯三年中官張宏請遣其黨
𣙜真定材木煥及給事中侯于趙執奏不從張居正遭
父䘮言官交章請留煥獨不署名擢順天府丞累遷左
僉都御史十四年三月風霾求言煥請恢聖度納忠言
謹嚬笑信政令時召大臣商𣙜治理次第舉行實政弊
在内府者一切報罷而飭戒督府有司務求民瘼帝嘉
納焉尋遷工部右侍郎改吏部進左乞假去起南京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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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御史以親老辭時煥兄遼東巡撫僉都御史燿亦乞
歸養吏部言二人情同燿為長子且任封疆乆可聽其
歸乃趣煥就職尋召為刑部尚書議曰本貢事力言非
䇿男子諸龍光訐奏李如松通倭下吏并及其黨陳仲
登枷赤日中滿戍瘴鄉煥以盛暑必斃而二人罪不當
死兩疏力争忤㫖詰責復以議浙江巡按彭應參獄失
帝意遂引疾歸再起南京右都御史就改吏部尚書皆
不赴家居十六年召拜刑部尚書尋兼署兵部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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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孫丕揚去改署吏部時神宗怠於政事曹署多空
内閣惟葉向髙杜門者已三月六卿止一煥在又兼署
吏部吏部無復堂上官兵部尚書李化龍卒召王象乾
未至亦不除侍郎户禮工三部各止一侍郎而已都察
院自温純罷去八年無正官故事給事中五十年御史
一百十人至是皆不過十人煥累疏乞除補帝皆不報
其年八月遂用煥為吏部尚書諸部亦除侍郎四人既
而考選命下補給事中十七人御史五十人言路稱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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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時朋黨已成中朝議論角立煥素有清望驟起田
間於朝臣本無所左右顧雅不善東林諸攻東林者乗
間入之所舉措往往不協清議先後為御史李若星給
事中孫振基所劾帝皆優詔慰留之己兵部主事卜履
吉為署部事都御史孫瑋所論煥以履吉罪輕擬奪俸
三月給事中趙興邦劾煥徇私煥疏辨再乞罷向髙言
今國事艱難人才日寡在野者既賜環無期在朝者復
晨星無幾乃大小臣工日尋水火甚非國家福也臣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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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已後共捐成心憂國事議論聴之言官主張聴之
當事使大臣得展布而毋苦言官之掣肘言官得發舒
而毋患當事之摧殘天下事尚可為也因請諭煥起視
事煥乃出明年春以年例出振基及御史王時熈魏雲
中於外三人嘗力攻湯賔尹熊廷弼者又不移咨都察
院於是御史湯兆京守故事爭且詆煥煥屢疏訐辯杜
門不出詔慰起之兆京以争不得投劾徑歸其同官李
邦華周起元孫居相及户部郎中賀烺交章劾煥擅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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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還振基等於言路帝為奪諸臣俸貶烺官以慰煥煥
請去益力九月遂叩首闕前出城待命帝猶遣諭留給
事中李成名復劾煥伐異黨同煥遂稱疾篤堅不起踰
月乃許乗傳歸四十六年吏部尚書鄭繼之去國時黨
人勢成清流斥逐己盡齊黨亓詩教勢尤張以煥為鄉
人老而易制力引煥代繼之年七十有七矣比至一聽
詩教指揮不敢異同由是素望益損帝終以煥清操委
信之及明年七月遼東告警煥率廷臣詣文華門固請
[333-16b]
帝臨朝議政抵暮始遣中官諭之退而諸軍機要務廢
閣如故煥等復具疏趣之且作危語曰他日薊門摧敗
敵兵臨城陛下能髙枕深宫稱疾謝却之乎帝由是嗛
焉考滿當増秩寢不報煥尋卒䘏典不及光宗立始賜
如制熹宗初贈太子太保
鄭繼之字伯孝襄陽人嘉靖四十四年進士除餘干知
縣遷户部主事厯郎中遷寧國知府進四川副使以養
親歸服除乆之不出萬厯十九年用給事中陳尚象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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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官江西進右參政召為太僕少卿累遷大理卿遼東
師罷吏部尚書李戴議留戍兵萬五千令朝鮮供億繼
之曰既留兵自當轉餉奈何疲敝屬國議者韙之為大
理九年擢南京户部尚書就改吏部四十一年吏部尚
書趙煥罷時帝雖倦勤特謹銓部選乆不除代以繼之
有清望明年二月乃召之代煥繼之乆處散地無黨援
然是時言路持權齊楚浙三黨尤横大僚進退惟其喜
怒繼之故楚産習楚人議論且年八十餘耄而憒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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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黨人意指文選郎中王大智者繼之所倚信其秋以
年例出御史李槃潘之祥給事中張鍵南京給事中張
篤敬於外皆嘗攻湯賔尹熊廷弼者也時定制科道外
遷必㑹都察院吏科繼之不令與聞比考選科道中書
舍人張光房知縣趙運昌張廷拱曠鳴鸞濮中玉當預
而持議頗右于玉立李三才遂見抑改授部曹大智同
官趙國𤦺以為言大智怒搆於繼之逐之去由是御史
孫居相張五典周起元等援年例故事以争且為光房
[333-18a]
等五人稱枉吏科都給事中李瑾亦以失職抗疏劾大
智御史唐世濟則右吏部詆居相等居相瑾怒交章劾
世濟給事中御史復助世濟排撃居相居相再疏力攻
大智大智乃引疾去繼之亦覺其非不為辯至明年二
月胡來朝為文選出兵科都給事中張國儒御史馬孟
楨徐良彥於外復不咨都察院吏科國儒已陪推京卿
法不當出外孟楨良彦則素忤黨人故來朝抑之繼之
不能禁時居相等已去國獨瑾再争詆繼之來朝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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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朝等不能難其黨思以衆力勝之於是諸御史羣起
攻瑾瑾争之强疏三上來朝等亦三疏詆訐詞頗窮來
朝乃言年例協贊之㫖實秉國者調停兩袒非可為制
乞改前令從事帝一無處分瑾方奉使自引去去其秋
給事中梅之煥御史李若星張五典年例外轉所司復
不預聞吏科韓光裕御史徐養量稍言之然勢孤竟不
能争也時縉雲李鋕以刑部尚書兼署都察院亦浙黨
所推轂四十五年大計京官繼之與鋕司其事考功郎
[333-19a]
中趙士諤給事中徐紹吉御史韓浚佐之所去留悉出
紹吉等意繼之受成而已一時與黨人異趣者貶黜殆
盡大僚則中以拾遺善類為空繼之以篤老累疏乞休
帝輒慰留不允明年春稽首闕下出郊待命帝聞命乗
傳歸又數年卒年九十二贈少保
贊曰張瀚王國光梁夢龍皆以才辯稱楊巍趙煥鄭繼
之亦負清望及秉銓政䝉詬議焉於時政府參懐言路
脅制固積重難返然以公滅私之節諸人盖不能無愧
[333-19b]
云
明史巻二百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