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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二百八十
大學士張廷玉等奉 敕修
列傳第一百六十八
何騰蛟章 曠傅作霖 瞿式耜汪 皥等
何騰蛟字雲從貴州黎平衛人天啟元年舉於鄊崇禎
中授南陽知縣地四達賊出沒其間數被挫去已從巡
撫陳必謙破賊安臯山斬首四百餘級又討平土㓂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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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遷兵部主事進員外郎出為懐來兵備僉事調口
北道才諝精敏所在見稱遭母憂巡撫劉永祚薦其賢
乞奪情任事騰蛟不可固辭歸服除起淮徐兵備僉事
討平土宼部内宴然十六年冬拜右僉都御史代王聚
奎巡撫湖廣時湖北地盡失止存武昌屯左良玉大軍
軍横甚騰蛟與良玉交歡得相安明年春遣将惠登相
毛憲文復徳安随州五月福王立詔至良玉駐漢陽其
部下有異議不欲開讀騰蛟曰社稷安危繋此一舉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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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奉詔吾以死殉之抵良玉所而良玉已聼正紀盧鼎
言開讀如禮正紀者良玉所置官名也八月福王命加
騰蛟兵部右侍郎兼撫湖南代李乾徳尋以故官縂督
湖廣四川雲南貴州廣西軍務召總督楊鶚還明年三
月南京有北來太子事中外以為真朝臣皆曰偽騰蛟
力言不可殺與當國者大忤無何良玉舉兵反邀騰蛟
偕行不可則盡殺城中人以刼之士民争匿其署中騰
蛟坐大門縱之入良玉破垣舉火避難者悉焚死騰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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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觧印付家人令速走将自剄為良玉部将擁去良玉
欲與同舟不從乃置之别舟以副将四人守之舟次漢
陽門乗間躍入江水四人懼誅亦赴水騰蛟漂十餘里
漁舟救之起則漢前将軍闗忠義侯廟前也家人懐印
者亦至相視大驚覓漁舟忽不見逺近謂騰蛟忠誠得
神祐益歸心焉騰蛟乃從寕州轉瀏陽抵長沙集諸屬
吏堵允錫傅上瑞嚴起恒章曠周大啟呉晋錫等痛哭
盟誓分士馬舟艦糗糧各任其一令允錫攝湖北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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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瑞攝湖南巡撫曠為縂督監軍大啟提督學政起恒
故衡永道即督二郡軍食晉錫以長沙推官攝郴桂道
事即遣曠調副將黄朝宣張先壁劉承允兵朝宣自燕
子窝先璧自溆浦承允自武岡先後至兵勢稍振而是
時良玉已死
順治二年五月
大兵下南都唐王聿鍵自立於福州王居南陽時素知
騰蛟賢委任益至李自死斃於九宮山其将劉體仁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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揺旂等以衆無主議歸騰蛟率四五萬人驟入湘隂距
長沙百餘里城中人不知其來歸也懼甚朝宣即引兵
還燕子窩上瑞請騰蛟出避騰蛟曰死於左死於賊一
也何避焉長沙知府周二南請往偵之以千人䕶行賊
謂其迎敵也射殺之從行者盡死城中益懼士女悉竄
騰蛟與曠謀遣部將萬大鵬等二人徃撫賊見止二騎
迎入演武埸飲之酒二人不交一言與痛飲飲畢賊問
來意答言督師以湘隂𥚹小不足容大軍請即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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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因致騰蛟手書召之曰公等歸朝誓永保富貴揺旂等
大喜與大鵬至長沙騰蛟開誠撫慰宴飲盡歡犒從官
牛酒命先璧以卒三萬馳射旌旗蔽天揺旂等大悦招
其黨袁宗第藺養成王進才牛有勇皆來歸驟増兵十
餘萬聲威大震未㡬自成将李錦高必正擁衆數十萬
逼常徳騰蛟令允錫撫䧏之置之荆州錦自成從子後
賜名赤心必正則自成妻高氏弟也高氏語錦曰汝願
為無賴賊抑願為大将邪錦曰何謂也曰為賊無論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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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許國當爱民受主将節制有死無二吾所願也錦
曰諾騰蛟慮錦䟦扈他日過其營請見髙氏再拜執禮
恭髙氏悦戒其子毋忘何公錦自是無異志自成亂天
下二十年䧟帝都覆廟社其衆數十萬悉歸騰蛟而騰
蛟上疏但言元兇已除稍洩神人憤宜告謝郊廟卒不
言己功唐王大喜立拜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封定
興伯仍督師而疑自成死未實騰蛟言自成定死身首
已糜爛不敢居功因固辭封爵不允令規取江西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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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當是時降卒既衆騰蛟欲以舊軍参之乃題授朝宣
先璧為總兵官與承允赤心郝永忠宗第進才及董英
馬進忠馬士秀曹志建王允成盧鼎竝開鎮湖南北時
所謂十三鎮者也永忠即揺旂英騰蛟中軍志建則故
巡按劉熙祚中軍餘皆良玉舊將也騰蛟鋭意東下拜
表出師明年正月與監軍御史李膺品先赴湘隂期大
㑹岳州先璧逗遛諸營亦觀望獨赤心自湖北至為
大兵所敗而還諸鎮兵遂罷騰蛟威望由此損時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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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驕且貪殘朝宣尤甚刼人而剥其皮永忠效之殺民
無虚日騰蛟不能制故縂督楊鶚者尅餉失軍心至是
復夤縁為偏沅總督騰蛟以為言乃召鶚還王數議出
闗為鄭氏所阻騰蛟屢請幸贛協力取江西王遣使徴
兵騰蛟發永忠精騎五千徃永忠不肯前五月始抵郴
州㑹
大兵破汀州聿鍵見執死贛州亦失騰蛟聞王死大慟
厲兵保境如平時已聞永明王立乃稍自安王尋以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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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為武英殿大學士加太子太保王進才故守益陽聞
大兵漸逼還長沙四年春進才揚言乏餉大掠并及湘
隂適
大兵至長沙進才走湖北騰蛟不能守單騎走衡州長
沙湘隂並失盧鼎時守衡州而先璧兵突至大掠鼎不
能抗走永州先璧遂挾騰蛟走祁陽又間道走辰州騰
蛟脱還走永州甫至鼎部将復大掠鼎走道州騰蛟與
侍即嚴起恒走白牙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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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遂下衡永初騰蛟建十三鎮以衛長沙至是皆自
為盜賊
大兵入衡州守将黄朝宣降數其罪支解之逺近大快
大清以一知府守永州副將周金湯瞯城虚夜鼓譟而
登知府出走金湯遂入永六月騰蛟在白牙王宻遣中
使告以劉承允罪令入武岡除之騰蛟乃走謁王王及
太后皆召見承允由小校以騰蛟薦至大將已漸倨騰
蛟在長沙徴其兵承允大怒言先調朝宣先璧軍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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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親行今乃折箠使我遂馳至黎平執騰蛟子索餉數
萬子走訴騰蛟騰蛟遣曠行承允乃以衆至騰蛟為請
於王得封定蠻伯且與為姻承允益驕至是爵安國公
勛上柱國賜尚方劍益坐大忌騰蛟出已上欲奪其權
請用為户部尚書專領餉務王不許王召騰蛟圖承允
騰蛟無兵命以雲南援将趙印選胡一青兵𨽻之及辭
朝賜銀幣命廷臣郊餞承允伏千騎襲騰蛟印選卒力
戰盡殱之騰蛟乃還駐白牙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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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破武岡承允䧏王走靖州又走桞州時常徳寳慶
已失永亦再失王將返桂林而城中止焦璉軍騰蛟率
印選一青入為助而南安侯郝永忠忽擁衆萬餘至與
璉兵欲鬭㑹宜章伯盧鼎兵亦至騰蛟為調劑桂林以
安乃遣璉永忠鼎印選一青分扼興安靈川永寕義寕
諸州縣十一月
大兵逼全州騰蛟督五將合禦五年正月王居桂林加
騰蛟太師進爵為侯子孫世襲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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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破全州至興安永忠兵大潰奔桂林逼王西縱兵
大掠騰蛟自永福至
大兵知桂林有變直抵北門騰蛟督璉一青等分三門
拒守
大兵乃還全州㑹金聲桓李成棟叛
大清以兵附
大兵在湖南者姑退騰蛟遂取全州復遣保昌侯曹志
建宜章侯盧鼎新興侯焦璉新寕侯趙印選攻永州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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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三月大小三十六戰十一月朔入永未㡬監軍御史
余鯤起職方主事李甲春取寳慶諸將亦取衡州馬進
忠取常徳所失地多復騰蛟議進兵長沙㑹督師堵允
錫惡進忠招忠貞營李赤心軍自䕫州至令進忠譲常
徳與之進忠大怒盡驅居民出城焚廬舍走武岡寳慶
守將王進才亦棄城走他守將皆潰赤心等所至皆空
城旋棄走東趋長沙騰蛟時駐衡州大駭六年正月檄
進忠由益陽出長沙期諸將畢㑹而親詣忠貞營邀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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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入衡部下卒六千人懼忠貞營掩襲不䕶行止㩗吏
卒三十人徃將至聞其軍已東既尾之至湘潭湘潭空
城也赤心不守而去騰蛟乃入居之
大兵知騰蛟入空城遣将徐勇引軍入勇騰蛟舊部將
也率其卒羅拜勸騰蛟䧏騰蛟大叱勇遂擁之去絶食
七日乃殺之永明王聞之哀悼賜祭者九贈中湘王諡
文烈官其子文瑞僉都御史章曠字于野松江華亭人
崇禎十年進士授沔陽知州十六年三月賊將郝揺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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䧟其城同知馬飇死之曠走免謁總督袁繼咸於九江
署為監紀從諸將方國安毛憲文馬進忠王允成等復
漢陽武昌巡按御史黄㴻令署漢陽推官兼攝府事承
徳巡撫王掦基令署分巡道事明年四月憲文偕惠登
相復徳安掦基檄曠徃守城空無人衛官十數人齎印
送賊將白旺曠収斬之日夕為警備居三月代者李藻
至巡撫何騰蛟檄曠署荆西道事曠去藻失將士心城
復䧟給事中熊汝霖御史游有倫劾曠沔陽失城罪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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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黄州用騰蛟薦令戴罪立功福王立南京左良玉將
犯闕騰蛟至長沙以曠為監軍副將黄朝宣者故巡撫
宋一鶴部將駐燕子窩騰蛟令曠召之來副將張先璧
屯精騎三千於溆浦復屬曠召之留為親軍而以朝宣
戍茶陵又令曠調劉承允兵於武岡㑹李自成死其下
劉體仁郝揺旂袁宗第藺養成王進才牛有勇六大部
各擁數萬兵至騰蛟與曠計盡撫其衆軍容大壯左良
玉死其將馬進忠王允成無所歸突至岳州偏沅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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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上瑞大懼曠曰此無主之兵可撫也入其營與進忠
握手指白水為誓進忠等皆從之進忠即賊中渠魁混
十萬也時南京已破
大兵逼湖南諸將皆畏怯曠獨悉力禦唐王擢為右僉
都御史提督軍務恢勦湖北曠有智略行軍不避鋒鏑
身扼湘隂平江之衝湖南恃以無恐嘗戰岳州以後軍
不繼而還已又大戰大荆驛永明王加兵部右侍郎長
沙守将王進才與狼兵將覃遇春閧大掠而去騰蛟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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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州曠亦走寳慶長沙遂失騰蛟駐祁陽曠來㑹騰蛟
以兵事屬曠而謁王武岡曠移駐永州見諸大將擁兵
聞警輒走抑鬰而卒傅作霖武陵人由鄉舉仕唐王大
學士蘇觀生奏為職方主事監紀其軍觀生歿倚何騰
蛟長沙改監軍御史永明王在全州超拜兵部左侍郎
掌部事尋進尚書從至武岡時劉承允擅政作霖與相
善故驟遷及
大兵逼武岡承允議迎䧏作霖勃然責之承允遣使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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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
大兵入城作霖冠帯坐堂上承允力勸之䧏不從遂見
殺妾鄭有殊色見執驅之過橋嚁入水中死有蕭曠者
武昌諸生為承允坐營参將騰蛟題為總兵官管黎平
参將事及承允降令降將陳友龍招曠曠不從已而城
破死之傅上瑞初為武昌推官賊圍城遁走久之騰蛟
薦為長沙僉事又令攝偏沅巡撫事勸騰蛟設十三鎮
卒為湖南大害唐王時用騰蛟薦擢右僉都御史實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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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沅巡撫性反覆棄騰蛟如遺武岡破
大兵逼沅州上瑞出䧏踰年劉承允並誅死
瞿式耜字起田常熟人禮部侍郎景淳孫湖廣参議汝
説子也舉萬厯四十四年進士授吉安永豐知縣有恵
政天啟元年調江陵永豐民乞留命再任以憂歸崇禎
元年擢户科給事中疏言李國
宜留内閣王永光宜
典銓曹于汴宜秉憲鄭三俊畢懋良宜總版曹李邦華
宜主戎政帝多采其言俄陳朝政不平為王之寀請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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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慎行訟寃速楊鎬王化貞之誅白楊漣左光斗結毒
之謗追論故相魏廣微顧秉謙馮銓黄立極之罪因言
奪情建祠之朱童䝉不可寛積愆久廢之湯賓尹不可
用帝亦納之又極論來宗道楊景辰附逆不可居政府
二人旋罷去御史袁𢎞勛劾大學士劉鴻訓逆黨徐大
化實主之川貴總督張鶴鳴先已被廢其復用由魏忠
賢式耜並䟽論已頌楊漣魏大中周順昌為清中之清
忠中之忠三人遂賜諡未㡬陳時務七事言起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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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覈陞遷不可不漸㑹推不可不慎諡典宜嚴刑
章宜飭論人宜審附璫者宜區分又極論館選
奔競之弊請臨軒親試末言古有左右史記天
子言動今召對時勤宜令史官入侍紀録昭示
朝野事多議行時將定逆案請盡發紅本定其
情罪輕重又言宣府廵撫徐良彦不附逆奄為
崔呈秀誣劾遣戍亟當登用良彦遂獲起式耜
矯矯立名所建白多當帝意然摶擊權豪大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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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其口十月詔㑹推閣臣時周延儒方言事䝉眷
式耜言於當事者擯延儒弗推温體仁遂發難
延儒助之式耜坐貶謪式耜嘗頌貴寧参政胡
平表殺賊功請優擢其後平表為貴州布政使
坐不謹罷式耜再貶二秩遂廢於家乆之常熟
奸民張漢儒希體仁指訐式耜貪肆不法體仁
主之下法司逮冶廵撫張國維廵按路振飛交
章白其寃不聴比就獄則體仁已去位獄稍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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耜贖徒言官疏薦不納十七年福王立於南京八月起
式耜應天府丞已擢右僉都御史代方震孺巡撫廣西
明年夏甫抵梧州聞南京破靖江王亨嘉謀僭號召式
耜拒不往而檄思恩参將陳邦傳助防止狼兵勿應亨
嘉調亨嘉至梧刼式耜幽之桂林遣人取其敕印初式
耜議立桂端王子安仁王及唐王監國式耜以為倫序
不當立不奉表勸進至是為亨嘉所幽乃遣使賀王因
乞援王喜而亨嘉為丁魁楚所攻勢窘乃釋式耜式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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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中軍官焦璉召邦傳共執亨嘉亂遂定唐王擢式耜
兵部右侍郎協理戎政以晏日曙來代式耜不入朝退
居廣東
順治三年九月
大兵破汀州式耜與魁楚等議立永明王由榔乃迎王
梧州以十月十日監國肇慶進式耜吏部右侍郎東閣
大學士兼掌吏部事未㡬贛州敗報至司禮王坤廹王
赴梧州式耜力爭不得十一月朔蘇觀生立唐王聿
[443-15a]
於廣州式耜乃與魁楚等定議迎王還肇慶遣總督林
佳鼎禦觀生兵敗歿式耜視師峽口十二月望
大兵破廣州王坤趣王西走式耜趨赴王王已越梧而
西四年正月
大兵破肇慶逼梧州巡撫曺曄迎䧏王欲走依何騰蛟
於湖廣丁魁楚吕大器王化澄皆棄王去止式耜及呉
炳呉貞毓等從乃由平樂抵桂林二月
大兵襲平樂分兵趋桂林王將走全州式耜極陳桂林
[443-15b]
形勢請留不許自請留守許之進文淵閣大學士兼兵
部尚書賜劍便宜從事平樂潯州相繼破桂林危甚總
督侍郎朱盛濃走靈州巡按御史辜延泰走融縣布政
使朱盛
副使楊垂雲桂林知府王恵卿以下皆遁惟
式耜與通判鄭國藩縣丞李世榮及都司林應昌李當
瑞沈煌在焉王令兵部右侍郎丁元曄代盛濃御史魯
可藻代延泰未赴而
大兵已於三月薄桂林以騎數十突入文昌門登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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瞰式耜公署式耜急令援將焦璉拒戰初永明王為賊
執璉率衆攀城上破械出之王病不能行璉負王以行
王以此徳璉用破靖江王功命為参將及是戰守三月
璉功最多元曄可藻亦盡力式耜身立矢石中與士卒
同甘苦積雨城壊吏士無人色式耜督城守自如故人
無叛志援兵索餉而譁式耜括庫不足妻邵捐簪珥佐
之既而璉兵主客不和譟而去城幾破者數矣㑹陳邦
彦等攻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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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引而東桂林獲全璉亦復陽朔及平樂陳邦傳亦
由潯復梧州王聞㨗封式耜臨桂伯璉新興伯元曄等
進秩有差式耜初請王返全州不聴已請還桂林王已
許之㑹武岡破王由靖州走桞州式耜復請還桂林十
一月
大兵自湖南逼全州式耜偕騰蛟拒却已梧州復破王
方在象州欲走南寕以大臣力爭乃以十二月還桂林
五年二月南安侯郝永忠駐桂林惡城外團鍊兵盡破
[443-17a]
水東十八村殺戮無筭與式耜搆難式耜力調劑永忠
乃駐興安
大兵前驅至靈川永忠戰敗奔入桂林請王即夕西走
式耜力爭不聼左右皆請速駕式耜又爭王曰卿不過
欲予死社稷爾式耜為泣下沾衣王甫行永忠即大掠
捶殺太常卿黄太元式耜家亦被掠家人矯騰蛟令箭
乃出城日中趙印選諸營自靈川至亦大掠城内外如
洗永忠走桞州印選等走永寕明日式耜息城中餘燼
[443-17b]
安撫逺近焦璉及諸鎮周金湯兆佐胡一青等各率所
部至騰蛟軍亦至三月
大兵知桂林有變來襲抵北門騰蛟督諸將拒戰城獲
全時王駐南寕式耜遣使慰三宫起居王始知式耜無
恙為泣下閏三月廣東李成棟江西金聲桓皆叛
大清據地歸式耜請王還桂林王從成棟請將赴廣州
式耜慮成棟挾王自專如劉承允事力爭之乃駐肇慶
十一月永州寳慶衡州並復式耜以機㑹可乘請王還
[443-18a]
桂林圖出楚之計不納慶國公陳邦傳守潯州自稱世
守廣西欲如黔國公例式耜特䟽劾之㑹中外多爭者
邦傳乃止廣西巡撫魯可藻自署銜巡撫兩廣式耜亦
疏駮之式耜身在外政有闕必䟽諌嘗曰臣與主上患
難相隨休戚與共不同他臣一切大政自得與聞王為
褒納而是時成棟子元允專朝政知敬式耜袁彭年聞
時魁等遂爭相倚附六年正月時魁等逐朱天麟
不欲何吾騶為首輔召式耜入直以文淵印畀之式耜
[443-18b]
終不入也未㡬騰蛟聲桓成棟相繼敗歿國勢大危朝
士方植黨相角式耜不能禁七年正月南雄破王懼走
梧州諸大臣訐時魁等下獄式耜七疏論救胡執恭之
擅封孫可望也式耜疏請斬之皆不納九月全州破開
國公趙印選居桂林衛國公胡一青守榕江與寕逺伯
王永祚皆懼不出兵
大兵遂入嚴闗十月一青永祚入桂林分餉榕江無戍
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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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直薄城十一月五日式耜檄印選出不肯行再趣
之則盡室逃一青及武陵侯楊國棟綏寕伯蒲纓寕武
伯馬養麟亦逃去永祚迎降城中無一兵式耜端坐府
中家人亦散部將戚良勛請式耜上馬速走式耜堅不
聴叱退之俄總督張同敞至誓偕死乃相對飲酒一老
兵侍召中軍徐高付以敕印屬馳送王是夕兩人秉燭
危坐黎明數騎至式耜曰吾兩人待死久矣遂與偕行
至則踞坐於地諭之降不聴幽於民舍兩人日賦詩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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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得百餘首至閏十一月十有七日將就刑天大雷電
空中震撃者三逺近稱異遂與同敞俱死同敞大學士
居正曽孫事見居正傳時桂林殉難者光禄少卿汪皥
投水死其破平樂也守将鎮西将軍朱旻如自剄有周
震者官中書舍人居全州慷慨尚氣節武岡失全州危
震邀文武將吏盟於神誓死拒守條城守事宜上之留
守瞿式耜式耜即題為御史監全州軍無何郝永忠盧
鼎自全州撤兵還桂林守全諸將議舉城䧏震力爭不
[443-20a]
可衆怒殺之全州遂失
贊曰何騰蛟瞿式耜﨑嶇危難之中介然以艱貞自守
雖其設施經畫未能一覩厥效要亦時勢使然其於鞠
躬盡瘁之操無少虧損固未可以是為訾議也夫節義
必窮而後見如二人之竭力致死靡有二心所謂百折
不囘者矣明代二百七十餘年養士之報其在斯乎其
在斯乎
明史卷二百八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