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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二百三十四
大學士張廷玉等奉 敕修
列傳第一百二十二
盧洪春范 儁 董 基王就學等李懋檜
李 沂周𢎞禴潘士藻 雒于仁
馬經綸林熙春林 培 劉 綱
戴士衡 曹學程子正儒郭 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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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憲祥 徐大相
盧洪春字思仁東陽人父仲佃廣西布政使洪春舉萬
厯五年進士授旌徳知縣擢禮部祠祭主事十四年十
月帝乆不視朝洪春上疏曰陛下自九月望後連日免
朝前日又詔頭眩體虚暫罷朝講時享太廟遣官恭代
且云非敢偷逸恐弗成禮臣愚捧讀驚惶欲涕夫禮莫
重於祭而疾莫甚於虛陛下春秋鼎盛諸症皆非所宜
有不宜有而有之上傷聖母之心下駭臣民之聽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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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以廢祖宗大典臣不知陛下何以自安也抑臣所聞
更有異者先二十六日傳㫖免朝即聞人言籍籍謂陛
下試馬傷額故引疾自諱果如人言則以一時馳騁之
樂而昧周身之防其為患猶淺倘如聖諭則以目前袵
席之娯而忘保身之術其為患更深若乃為聖徳之累
則均焉而已且陛下毋謂身居九重外廷莫知天子起
居豈有寂然無聞於人者然莫敢直言以導陛下是將
順之意多而愛敬之心薄也陛下平日遇頌諛必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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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諫諍必多怒一渉宫闈嚴譴立至孰肯觸諱以蹈不
測之禍哉羣臣如是非主上福也願陛下以宗社為重
毋務矯託以滋疑力制此心慎加防檢勿以深宫燕閒
有所恣縱勿以左右近習有所假借飭躬踐行明示天
下以章律度則天下萬世將慕義無窮較夫挾數用術
文過飾非幾以聾瞽天下之耳目者相去何如哉疏入
帝震怒傳諭内閣百餘言極明謹疾遣官之故以洪春
悖妄命擬㫖治罪閣臣擬奪官仍論救帝不從廷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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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斥為民諸給事中申救忤㫖切讓諸御史疏繼之帝
怒奪俸有差洪春遂廢於家乆之卒光宗嗣位贈太僕
少卿御史范儁嘗陳時政帝方疾見儁疏中防人欲語
斥之主事董基以諫内操謫官其後員外郎王就學因
諫帝託疾不送梓宫尋罷去皆與洪春疏相類范儁字
國士髙安人萬厯五年進士為義烏知縣徵授御史十
二年正月陳時政十事語皆切至而中言人欲宜防力
以靡曼麴蘖為戒先是慈寧宫災給事中鄒元標疏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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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事忤帝意及帝遘疾大臣方問安而儁疏適進入帝
恚曰嚮未罪元標致儁復爾當重懲之申時行等擬鐫
秩帝猶怒將各予杖是夜大雷雨明日朝門外水三尺
餘帝怒少霽時行等亦力救乃斥為民明年給事中張
維新請推用譴謫諸臣詔許量移惟儁不叙給事中孫
世禎御史方萬山等言儁不宜獨遺坐奪俸自是屡薦
不起里居數十年卒天啟初復官贈光禄少卿董基字
巢雄掖縣人萬厯八年進士授刑部主事十二年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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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豎三千人授以戈甲操於内廷尚書張學顔諫不納
基抗疏曰内庭清嚴地無故聚三千之衆輕以凶器嘗
試竊為陛下危之陛下以為行幸山陵有此三千人可
無恐乎不知此皆無當實用設遇健卒勁騎立見披靡
車駕不可恃以輕出也夫此三千人安居美食筋力柔
靡一旦使執鋭衣堅䝉寒犯暑臣聞頃者竟日演練中
暍瀕死者數人若輩未有不怨者聚三千蓄怨之人於
肘腋危無逾此者且自内操以來賞賚已二萬金長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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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安有殫竭有用之財靡之無用之地誠可惜也疏
入忤㫖命貶二秩調邊方九卿給事御史交章論救且
請納基言不聴竟謫基萬全都司都事明年兵科給事
中王致祥言祖宗法非宿衛士不得持寸兵今授羣小
逞利器出入禁門禍不細大學士申時行亦語司禮監
曰此事繋禁廷諸人擐甲執戈未明而入設奸人竄其
中一旦緩急外廷不得聞宿衛不及備此公等剥膚患
也中官悚然乘間力言帝乃留致祥疏即日罷之㑹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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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官皆量移基亦遷南京禮部主事終南京大理卿致
祥忻州人隆慶五年進士厯官右僉都御史巡撫順天
王就學字所敬武進人萬厯十四年進士授户部主事
三王並封議起朝論大譁就學王鍚爵門人也偕同年
生錢允元往規之為流涕㑹庻吉士李騰芳投錫爵書
與就學語相類錫爵悟並封詔得寢就學改禮部進員
外郎尋調吏部二十四年孝安陳太后梓宫發引帝嫡
母也當送門外以有疾遣官代行吏部侍郎孫繼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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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帝怒抵其疏於地就學抗疏曰人子於親惟送死為
大事今乃靳一攀送致聖孝不終豈獨有乖古禮即聖
心豈能自安於此而不用其情烏乎用其情於此而可
忍烏乎不可忍恐難以宣諸詔諭書諸簡冊傳示天下
萬世也疏奏不省踰二年詔甄别吏部諸郎斥就學為
民尋卒於家繼臯抗疏未幾給事中劉道亨劾文選員
外郎蔡夢麟紊銓政并及繼皋乞罷不報及三殿災大
臣自陳皆慰留獨繼皋致仕去卒贈禮部尚書繼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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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徳無錫人萬厯二年進士第一
李懋檜字克蒼安溪人萬厯八年進士除六安知州入
為刑部員外郎十四年三月帝方憂早命所司條上便
宜懋檜及部郎劉復初等争言皇貴妃及恭妃冊封事
章一日並上帝怒欲加重譴言者猶不已閣臣請帝詔
諸曹建言止及所司職掌且不得専逹以慰解帝意居
數日帝亦霽威諸疏皆留中而懋檜疏又有保聖躬節
内供御近習開言路議蠲振慎刑罰重舉刺限田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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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亦寢不行明年給事中邵庻因論誠意伯劉世延刺
及建言諸臣懋檜上言庻因世廷條奏波及言者欲槩
絶之防人之口甚於防川庻豈不聞斯語哉今天下民
窮財殫所在饑饉山陜河南婦子佌離僵仆滿道疾苦
危急之狀葢有鄭俠所不能圖者陛下不得聞且見也
邇者雷擊日壇星墜如斗天變示儆於上畿輦之間子
弑父僕弑主人情乖離於下庻以為海内盡無可言己
乎夫在廷之臣其為言官者十僅二三言官不必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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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言官者不必皆愚無論往事即如邇嵗馮保張居
正交通亂政其連章保留頌功詡徳若陳三謨曽士楚
者並出臺垣而請劍引裾杖謫以去者非庻僚則新進
書生也果若庻言天下幸無事則可脱有不虞之變陛
下何從而知庻復以堂上官禁止司屬為得計伏覩大
明律百工技藝之人若有可言之事直至御前奏聞但
有阻遏者斬大明㑹典及皇祖卧碑亦屡言之百工技
藝之人有言尚不敢阻况諸司百執事乎庻言一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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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解體善言日壅主上不得聞其過羣下無所獻其忠
禍天下必自庻始陛下必欲重百官越職之禁不若嚴
言官失職之罰當言不言坐以負君誤國之罪輕則記
過重則褫官科道當遷一眎其章奏多寡得失為殿最
則言官無不直言庻官無事可言出位之禁無庸太平
之效自致矣帝責其沽名命貶一秩科道合救不允庻
偕同列胡時麟梅國樓郭顯忠復交章論劾乃再降一
秩為湖廣按察使經厯厯禮部主事以憂歸屢薦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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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居二十年始起故官進南京兵部郎中天啟初終太
僕少卿
李沂字景魯嘉魚人萬厯十四年進士改庻吉士十六
年冬授吏科給事中中官張鯨掌東厰横肆無憚御史
何出光劾鯨死罪八并及其黨錦衣都督劉守有序班
邢尚智尚智論死守有除名鯨被切讓而任職如故御
史馬象乾復劾鯨詆執政甚力帝下象乾詔獄大學士
申時行等力救且封還御批不報許國王錫爵復各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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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乃寢前命而鯨竟不罪外議謂鯨以金寳獻帝獲免
沂拜官甫一月上疏曰陛下往年罪馮保近日逐宋坤
鯨惡百保而萬坤奈何獨濡忍不去若謂其侍奉多年
則壊法亦多年謂痛加省改猶足供事則未聞可馴虎
狼使守門户也流傳鯨廣獻金寳多方請乞陛下猶豫
未忍斷決中外臣民初未肯信以為陛下富有四海豈
愛金寳威如雷霆豈徇請乞及見明㫖許鯨策勵供事
外議藉藉遂謂為真虧損聖徳夫豈淺尠且鯨奸謀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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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而國家之禍將從此始臣所大懼也是日給事中唐
堯欽亦具疏諫帝獨手沂疏震怒謂沂欲為馮保張居
正報讐立下詔獄嚴鞫時行等乞宥不從讞上詔廷杖
六十斥為民御批至閣時行等欲留御批中使不可持
去帝特遣司禮張誠出監杖時行等上疏俱詣㑹極門
候進止帝言沂置貪吏不言而獨謂朕貪謗誣君父罪
不可宥竟杖之太常卿李尚智給事中薛三才等抗章
論救俱不報國錫爵以言不見用引罪乞歸錫爵言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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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非正刑祖宗雖間一行之亦未有詔獄廷杖并加於
一人者故事惟盜賊大逆則有打問之㫖今豈可加之
言官帝優詔慰留錫爵卒不聴其言初馮保獲罪實鯨
為之故帝云然或謂鯨罪不至如保張誠掌司禮素徳
保授意言者發之事秘莫能明也其時周𢎞禴潘士藻
皆以忤鯨得罪而沂禍為烈家居十八年未召而卒光
宗嗣位贈光禄少卿𢎞禴字元孚麻城人倜儻負竒好
射獵舉萬厯二年進士授户部主事降無為州同知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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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通判十三年春上疏指斥朝貴言兵部尚書張學
顔被論屢矣陛下以學顔故逐一給事中三御史此人
心所共憤也學顔給張鯨為兄弟言官指論學顔而不
敢及鯨畏其勢耳若李植之論馮保似乎忠讜矣實張
宏門客樂新聲為謀主其巡按順天納娼為小妻猖狂
干紀則恃宏為内援也鯨宏既竊陛下權而植又竊司
禮勢此公論所不容祖訓大小官許至御前言事今吏
科都給事中齊世臣乃請禁部曹建言曩居正竊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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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羣頌功徳而首發其奸者顧在艾穆沈思孝部曹言
事果何負於國哉居正惡員外郎管志道之建白也御
史龔懋賢因誣以老疾惡主事趙世卿之條奏也尚書
王國光遂錮以王官論者切齒為其附權奸而棄直言
長壅蔽之禍也今學顔植交附鯨宏鯨敢竊柄世臣豈
不聞己不敢言奈何反欲人不言乎前此長吏垣者周
邦傑秦燿當居正時燿則甘心獵犬邦傑則比迹寒蟬
今燿官太常邦傑官太僕矣諫職無補坐
京卿尚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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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省足恃乎而乃禁諸臣言事也夫逐一人之言者其
罪小禁諸臣之言者其罪大往者嚴嵩及居正猶不敢
明立此禁何世臣無忌憚一至此哉乞放學顔植歸里
出燿世傑於外屏張鯨使閒居而奪世臣諫職嚴敕司
禮張誠等止掌内府禮儀毋干政事天下幸甚帝怒謫
代州判官再遷南京兵部主事十七年帝始倦勤章奏
多留中不下𢎞禴疏諫且請早建皇儲不報尋召為尚
寳丞明年冬命監察御史閲視寧夏邊務巡撫僉都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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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梁問孟廵茶御史鍾化民取官帑銀交際𢎞禴疏發
之詔褫問孟職調化民於外河東有秦漢二壩𢎞禴請
以石為之濬渠北逹鴛鴦諸湖大興水利還朝以將材
薦巴承恩王文秀巴延明年承恩等反坐謫澄海典史
投劾歸卒於家天啟初以嘗請建儲贈太僕少卿潘士
藻字去華婺源人萬厯十一年進士授温州推官擢御
史巡視北城慈寧宫近侍侯進忠牛承忠私出禁城狎
婦女邏者執之為所毆訴於士藻私牒司禮監治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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恚曰東厰何事乃自外庭發杖兩閹斃其一鯨方掌東
厰怒㑹火災修省士藻言今天下之患莫大於君臣之
意不通宜倣祖制及近時平臺暖閣名對故事面議所
當施罷撤大工以俟豐嵗蠲織造燒造以昭儉徳免金
花額外征以佐軍食且時召講讀諸臣問以經史對賢
人君子之時多自能以敬易肆以義奪欲修省之實無
過於此鯨乃激帝怒謫廣東布政司照磨科道交章論
救不聽尋擢南京吏部主事再遷尚寳卿卒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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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于仁字少涇涇陽人父遵吏科都給事中神宗初即
位馮保竊權帝御殿保輙侍側遵言保一侍從之僕乃
敢立天子寳座文武羣工拜天子邪抑拜中官邪欺陛
下幼冲無禮至此遵乃大學士高拱門生保疑遵受拱
指遂謀逐拱遵疏留中尋劾兵部尚書譚綸因薦海瑞
吏部尚書楊博稱綸才詆瑞迂滯疏遂寢頃之綸陪祀
日壇咳不止御史景嵩韓必顯劾綸衰病居正素善綸
而馮保欲縁是為遵罪因傳㫖詰嵩必顯欲用何人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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綸令㑹遵推舉遵等惶懼不敢承俱貶三秩調外遵得
淅江布政司照磨保敗屢遷光禄卿改右僉都御史巡
撫四川罷歸卒于仁舉萬厯十一年進士厯知肥鄉清
豐二縣有惠政十七年入為大理寺評事疏獻四箴以
諫其畧曰臣備官嵗餘僅朝見陛下者三此外惟聞聖
體違和一切傳免郊祀廟享遣官代行政事不親講筵
乆輟臣知陛下之疾所以致之者有由也臣聞嗜酒則
腐膓戀色則伐性貪財則䘮志尚氣則戕生陛下八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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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御觴酌是耽卜晝不足繼以長夜此其病在嗜酒也
寵十俊以啟倖門溺鄭妃靡言不聼忠謀擯斥儲位乆
虛此其病在戀色也傳索帑金括取幣帛甚且掠問宦
官有獻則已無則譴怒李沂之瘡痍未平而張鯨之貲
賄復入此其病在貪財也今日搒宫女明日抶中官罪
狀未明立斃杖下又宿怨藏怒於直臣如范㒞姜應麟
孫如法輩皆一詘不申賜環無日此其病在尚氣也四
者之病膠繞身心豈藥石所可治今陛下春秋鼎盛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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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不朝過此以往更當何如孟氏有取於法家拂士
今鄒元標其人也陛下棄而置之臣有以得其故矣元
標入朝必首言聖躬次及左右是以明知其賢忌而弗
用獨不思直臣不利於陛下不便於左右深有利於宗
社哉陛下之溺此四者不曰操生殺之權人畏之而不
敢言則曰居䆳密之地人莫知而不能言不知鼓鐘於
宫聲聞於外幽獨之中指視所集且保禄全軀之士可
以威權懼之若懐忠守義者即鼎鋸何避焉臣今敢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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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箴獻若陛下肯用臣言即立誅臣身臣雖死猶生也
惟陛下垂察酒箴曰耽彼麴蘖昕夕不輟心志内懵威
儀外缺神禹疏狄夏治興隆進藥陛下醲醑勿崇色箴
曰豓彼妖姬寢興在側啟寵納侮争妍誤國成湯不邇
享有遐夀進藥陛下内嬖勿厚財箴曰競彼鏐鐐錙銖
必盡公帑稱盈私家懸罄武散鹿臺八百歸心隋煬剥
利天命難諶進藥陛下貨賄勿侵氣箴曰逞彼忿怒恣
雎任情法尚操切政盭公平虞舜温㳟和以致祥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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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羣怨孔彰進藥陛下舊怨勿藏疏入帝震怒㑹嵗
暮留其疏十日所云十俊蓋十小閹也明年正旦召見
閣臣申時行等於毓徳宫手于仁疏授之帝自辨甚悉
將置之重典時行等委曲慰解見帝意不可回乃曰此
疏不可發外恐外人信以為真願陛下曲賜優容臣等
即傳諭寺卿令于仁去位可也帝乃頷之居數日于仁
引疾遂斥為民乆之卒天啟初贈光禄少卿
馬經綸字主一順天通州人萬厯十七年進士除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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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縣入為御史二十三年冬兵部考選軍政帝謂中有
副千户者不宜擅署四品職責部臣狗私兵科不糾發
降武選郎韓范都給事中呉文梓雜職鐫員外郎曹偉
芳主事江中信程僖陳楚産給事中劉仕瞻三秩調極
邊以御史區大倫俞价强思給事中張同徳言事常忤
㫖亦鐫三秩而五城御史夏之臣朱鳯翔涂喬遷時偕
行楊述中籍中官客用家不稱㫖並謫邊逺典史又以
客用貲財匿崇信伯費甲金家刑部栲訊無實謫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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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維濓於外一時嚴㫖頻下且不得千户主名舉朝震
駭時東厰太監張誠失帝意誠家奴錦衣副千户霍文
炳當遷指揮僉事部臣先已奏請而帝欲尋端罪言官
遂用是為罪旋移怒兩京科道以為緘黙命掌印者盡
鐫三秩於是給事中耿隨龍鄒廷彦黎道昭孫羽侯黄
運泰毛一公御史李宗延顧際明袁可立綦才呉禮嘉
王有功李固本南京給事中伍文煥費必興盧大中御
史栁佐聶應科李文熙等十九人俱調外留者並停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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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令吏部列上職名再罷御史馮從吾薛繼茂王
慎徳姚三讓四人大學士趙志臯陳于陛沈一貫及九
卿各疏争尚書石星請罷職以寛諸臣皆不納于陛又
特疏申救帝怒命降諸人雜職悉調邊方尚書孫丕揚
等以詔㫖轉嚴再疏乞宥帝益怒盡奪職為民經綸憤
甚抗疏曰頃屢奉嚴㫖斥逐南北言官臣幸䝉恩罰俸
供職今日乃臣諫諍之日矣陛下數年以來深居静攝
君臣道否中外俱抱隐憂所恃言路諸臣明目張膽為
[351-17a]
國家裁辨邪正指斥奸雄雖廟堂處分未必盡協輿論
而搢紳公議頗足維持世風此高廟神靈實鑒佑之所
資臺省耳目之用大矣陛下何為一旦自塗其耳目邪
夫以兵部考察之故而罪兵科是已乃因而蔓及於他
給事又波連於諸御史去者不明署其應得之罪留者
不明署其姑恕之由雖聖意淵微未易窺測而道路傳
說嘖有煩言陛下年來厭苦言官動輙罪以瀆擾今忽
變而以箝口罪之夫以無言罪言官言官何辭臣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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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所為罪言官者猶淺之乎罪言官也乃言官今日
之箝口不言者有五大罪焉陛下不郊天有年矣曽不
能援故典排闥以諍是陷陛下之不敬天者罪一陛下
不享祖有年矣曾不能開至誠牽裾以諍是陷陛下之
不敬祖者罪二陛下輟朝不御停講不舉言官言之而
不能卒復之是䧟陛下不能如祖宗之勤政罪三陛下
去邪不決任賢不篤言官言之而不能强得之是陷陛
下不能如祖宗之用人罪四陛下好貨成癖御下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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肘腋之間叢怨蓄變言官俱慮之而卒不能批鱗諫止
是陷陛下甘棄初政而弗獲克終罪五言官負此大罪
陛下肯奮然勵精而以五罪罪之豈不當哉奈何責之
箝口不言者不於此而於彼也日者廷臣交章論救不
惟不肯還職而且落職為民夫諸臣本出草莽今還初
服亦復何憾獨念朝廷之過舉不可遂大臣之忠懇不
可拂陛下不聽閣疏之救改降級而為雜職則輔臣何
顔是自離其腹心也不聽部疏之救改雜職而為編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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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九卿何顔是自戕其股肱也夫君臣一體元首雖明
亦賴股肱腹心耳目之用今乃自塞其耳目自離其腹
心自戕其股肱陛下將誰與共理天下事乎夫人君受
命於天與人臣受命於君一也言官本無大罪一旦震
怒罪以失職無一敢抗命者既大失人心必上拂天意
萬一上天震怒以陛下之不郊不禘不朝不講不惜才
不賤貨咎失人君之職而赫然降非常之災不知陛下
爾時能抗天命否乎臣不能抗君君不能抗天此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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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陛下獨不思自為社稷計乎帝大怒亦貶三秩出之
外經綸既獲譴工科都給事中海陽林熙春等上疏曰
陛下怒言官緘黙斥逐三十餘人臣等不勝悚懼今御
史經綸慷慨陳言竊意必温㫖褒嘉顧亦從貶斥是以
建言罪邪抑以不言罪邪臣等不能解也前所罪者既
以不言之故今所罪者又以敢言之故令臣等安所適
從哉陛下誠以不言為溺職則臣等不難進憂危之苦
詞誠以直言為忤㫖則臣等不難效喑黙之成習但恐
[351-19b]
廟堂之上率諂佞取容非君上之福也臣等富貴榮辱
之念豈與人殊然寧為此不為彼者毋亦沐二百餘年
養士之恩不負君父且不負此生耳陛下奈何深怒痛
疾而折辱至是哉帝益怒謫熙春茶鹽判官加貶經綸
為典史熙春遂引疾去是日御史定興鹿乆徴等亦上
疏請與諸臣同罪貶澤州判官二疏列名凡數十人悉
奪俸頃之南京御史東莞林培疏陳時政帝追怒經綸
竟斥為民既歸杜門却掃凡十年卒門人私諡聞道先
[351-20a]
生培由鄉舉為新化知縣縣僻陋廣置社學教之民有
死於盜者不得禱於神隨蝴蝶所至獲盜時驚為神徴
授南京御史劾罪誠意伯劉世延寘其爪牙於法已上
書言徐維濓不當謫陜西織花絨購回青擾民宜罷湖
廣以魚鮓江南以織造並奪撫按官俸蘇州通判至以
織造故褫官皆不可訓并論及沈思孝等帝怒謫福建
鹽運知事告歸卒天啟初復經綸官贈太僕少卿培贈
光禄少卿熙春亦還故職屢遷大理卿年老乞罷時李
[351-20b]
宗延栁佐輩咸官於朝頌其先朝建言事詔加户部右
侍郎致仕
劉綱卭州人祖文恂孝子父應辰舉鄉試不仕亦以孝
義聞綱舉萬厯二十三年進士改庻吉士二十五年七
月上疏曰去嵗兩宫災詔示天下畧無禹湯罪已之誠
文景蠲租之恵臣已知天心之未厭矣比大工肇興伐
木𣙜税採石運甓逺者萬里近者亦數百里小民竭膏
血不足供費絶筋骨不足任勞鬻妻子不能償貸加以
[351-21a]
早魃為災野無青草人情胥怨所在如讐而天不悔禍
三殿復災五行志曰君不守道厥災燒宫陛下試自省
晝之為夜之息思在道乎不在道乎凡敬天法祖親賢
逺奸寡欲保身賤貨慎徳俱謂之道反是非道矣陛下
比年以來簡禋祀罷朝講棄股肱閡耳目㫁地脈忽天
象君臣有數載之隔堂陛若萬里而遥陛下深居静攝
所為祈天永命者何狀即外廷有不知上天寧不見邪
今日之災其應以類天若曰皇之不極於誰㑹歸何以
[351-21b]
門為朝儀久曠於誰禀仰何以殿為元宰素餐有汚政
地何以閣為其所以示警戒勸更新者至深切矣尚可
因循玩愒重怒上帝哉臣聞五行之性忌積喜暢積者
災之伏也請冒死而言積之狀皇長子冠婚冊立乆未
舉行是曰積典大小臣僚以職事請强半不報是曰積
牘外之司府有官無人是曰積缺罪斥諸臣概不録叙
是曰積才閫外有揚帆之醜中原起掲竿之徒是日積
㓂守邊治河諸臣虚詞罔上恬不為怪是曰積玩諸所
[351-22a]
為積陛下不能以明㫁決元輔趙志皋不能以去就爭
天應隨之毫髪不爽陛下何不召九卿臺諫面議得失
見兎顧犬未為晚也若必専任志皋處堂相安小之隳
政事而羞士類大之叢民怨而益天怒天下大計奈何
以此匪人當之此不可令闗白諸酋聞也帝得疏恚甚
將罪之以方遘殿災留中不報已而授編修居二年京
察坐浮躁調外任遂歸明年卒故事翰林與政府聲氣
相屬綱直攻志皋短故嗛之不置假察典中之明世以
[351-22b]
庻吉士専疏建言者前惟鄒智後則劉之綸與綱竝四
川人
戴士衡字章尹莆田人萬厯十七年進士除新建知縣
擢吏科給事中薊州總兵官王保濫殺南兵士衡極論
其罪已請亟補言官劾石星誤國大罪五山東税使陳
増請假便宜得舉刺將吏淮揚魯保亦請節制上司士
衡力爭仁聖太后梓宫發引帝不親送士衡言母子至
情送死大事奈何於内庭數武地靳一舉足勞今山陵
[351-23a]
竣事願陛下扶杖出迎神主庻少慰聖母之靈答臣民
之望錦衣千户鄭一麟奏閉昌平銀礦士衡以地逼天
壽山抗疏争皆不報二十五年正月極陳天下大計言
方今事勢不可知者三天意也人心也氣運也大可慮
者五紀綱廢弛也疆圉日蹙也根本動揺也武備疎略
也府藏殫竭也其切要而當亟正者一則君心也陛下
高拱九重目不暏師保之容耳不聞丞弼之議美麗當
前燕惰自佚即欲殫聰明以計安社稷其道無由誠宜
[351-23b]
時御便殿召報政大臣講求化理則心清欲寡政事自
修亦不報日本封事敗再劾星及沈惟敬楊方亨且列
上防倭八事多議行俄劾南京工部尚書葉夢熊刑部
侍郎吕坤薊遼總督孫鐮及通政叅議李宜春時鑛己
罷宜春自引歸坤亦以直諫去給事中劉道亨右坤力
詆士衡謂其受大學士張位指士衡亦劾道亨與星同
鄉為星報復帝以言官互争皆報寢尋劾罷又遷郎中
白所知帝惡吏部郎貶黜者二十二人因詰責吏科朋
[351-24a]
比都給事中劉為楫楊廷蘭張正學林應元及士衡俱
引罪詔貶為楫一秩與廷蘭等並調外士衡得蘄州判
官無何詔改逺方乃授陜西鹽課副提舉未赴㑹憂危
竑議起竟坐遣戍先是士衡再劾坤謂潛進閨範圖說
結納宫闈因請舉冊立冠婚諸禮帝不悦至是有跋閨
範後者名曰憂危竑議誣坤與貴妃從父鄭承恩户部
侍郎張養䝉山西巡撫魏允貞吏科給事中程紹吏部
員外郎鄧先祚及道亨所知等同盟結納羽翼貴妃子
[351-24b]
承恩大懼以坤道亨所知故與士衡有隙而全椒知縣
樊玉衡方上疏言國本指斥貴妃遂妄指士衡實為之
玉衡與其謀帝震怒貴妃復泣訴不已夜半傳㫖逮下
詔獄拷訊比明命永戍士衡亷州玉衡雷州御史趙之
翰復言是書非出一人主謀者張玉奉行者士衡同謀
者右都御史徐作禮部侍郎劉楚先國子祭酒劉應秋
故給事中楊廷蘭禮部主事萬建崑也諸臣皆位心腹
爪牙宜并斥帝入其言下之部院時位已落職閒住署
[351-25a]
事侍郎裴應章副都御史郭惟賢力為作等解不聽奪
楚先作官出應秋於外廷蘭建崑謫邊方應章等復論
救帝不悦斥位為民士衡等再更赦皆不原四十五年
士衡卒於戍所巡按御史田生金請脱其戍籍釋玉衡
生還帝不許天啟中贈太僕少卿
曹學程字希明全州人萬厯十一年進士厯知石首海
寧治行最擢御史帝命將援朝鮮已而兵部尚書石星
聽沈惟敬言力請封貢乃以李宗城楊方亨為正副使
[351-25b]
往行册封禮未至日本而惟敬言漸不售宗城先逃歸
帝復惑星言欲遣給事中一人充使因察視情實學程
抗疏言邇者封事大壊而方亨之掲謂封事有緒星方
亨表裏應和不足倚信為今日計遣科臣往勘則可往
封則不可石星很很自用趙志皋碌碌依違東事之潰
裂元輔樞臣俱不得辭其責初朝鮮甫䧟御史郭實論
經畧宋應昌不足任并陳七不可帝以實沮撓謫懐仁
典史後已遷刑部主事㑹封貢議既罷而朝鮮復懇請
[351-26a]
之帝乃追怒前主議者以實倡首斥為民并敇石星盡
録異議者名將大譴責志皋等力解乃已及遣使不得
要領因欲别遣已而罷之即以方亨為正使矣而學程
方督畿輔屯田不知也疏入帝大怒謂有暗囑闗節逮
下錦衣衛嚴訊搒掠無所得移刑部定罪尚書蕭大亨
請宥帝不許命坐逆臣失節罪斬刑科給事中侯廷佩
等訟其寃志皋及陳于陛沈一貫言尤切皆不納自是
救者不絶多言其母年九十餘哭子待斃帝卒弗聽數
[351-26b]
遇赦亦不原其子正儒朝夕不離犴狴見父憔悴骨立
嘔血仆地乆之乃甦因刺血書奏乞代父死終不省三
十四年九月始用朱賡言謫戍湖廣寧逺衛乆之放歸
卒天啟初贈太僕少卿崇禎時旌正儒為孝子郭實字
伯華高邑人萬厯十一年進士授朝邑知縣選授御史
御史王麟趾劾湖廣巡撫奏燿結政府狀謫徐溝丞實
復劾燿燿乃罷比去任侵贓贖銀鉅萬為衡州同知沈
鈇所發下吏戍邊故事撫按贓贖率貯州縣為公費自
[351-27a]
燿及都御史李采菲御史沈汝梁祝大舟皆以自潤敗
自是率預滅其籍無可稽矣實以論朝鮮事黜乆之封
貢不成星下吏給事中侯廷佩請還實官不許家居十
五年起南京刑部主事終大理右寺丞
翁憲祥字兆隆常熟人萬厯二十年進士為鄞縣知縣
課最入為禮科給事中以憂去補吏科疏陳銓政五事
其一論掣籖法言使盡付之無心則天官之職一吏可
代茍為不然則地本預擬何必於大廷中為掩飾之術
[351-27b]
請亟停罷時不能從故事正郎不奉使撫按必俟代至
是多反之而江西巡撫許𢎞綱以父憂徑歸廣西巡撫
楊芳亦以憂乞免代憲祥極言非制𢎞綱貶官芳亦被
責言者詆朱賡李廷機輒被譴憲祥疏論已劾雲南巡
撫陳用賔兩廣總督戴燿並不報是時大僚多缺而侍
郎楊時喬楊道賔旬日間相繼物故吏禮二部長貳遂
無一人兵部止一尚書養疴不出户刑工三部暨都察
院堂上官俱以人言註籍通政大理亦無見官憲祥言
[351-28a]
九卿俱曠甚傷國體因陳補缺官起遺佚數事報聞屢
遷刑科都給事中吏部尚書孫丕揚副都御史許𢎞綱
以考察為言路所攻求去憲祥言一時賢者直道難容
相率引避國是如此可為寒心既而軍政拾遺疏為錦
衣都督王之楨所撓乆不下罪人陳用賔等已論死疏
亦留中憲祥皆抗章論駁知縣滿朝薦李嗣善同知王
邦才以忤税使繫獄力請釋之㑹冬至停決囚復請推
緩刑徳意宥纍臣矜楚獄帝皆不報尋調吏科四十一
[351-28b]
年命輔臣葉向髙典㑹試給事中曽六徳以論救被察
官坐貶㫖皆從内出憲祥力諫中官黄勲趙禄李朝用
胡濵等不法亦連疏彈劾乆之擢太常少卿居數年卒
徐大相字覺斯江西安義人萬厯四十四年進士授東
昌推官改武學教授稍遷國子博士四十七年九月朔
百僚將早朝司禮中官盧受傳免衆趨出受從後姍侮
大相憤歸草二疏一論遼左事一論受奸邪時接疏者
即受也見遼事疏曰此小臣亦敢言事及帝閲第二疏
[351-29a]
顧受曰此即論汝罪也受錯愕叩頭流血請罪曰奴當
死疏乃留中是日南京國子學録喬拱壁亦疏劾受不
報明年遷兵部主事天啟二年調吏部稽勲主事移考
功明年進驗封員外郎進士薛邦瑞為其祖蕙請諡大
相與尚書張問逹議如其請熹宗方惡䘏典冗濫鐫大
相三秩出之外問逹等引罪不問大學士葉向髙都御
史趙南星等連疏救乃改鐫二秩大相方候命羣奄黨
受者數十輩持梃譟於門比搜大相槖止俸金七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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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閧然散家居杜門讀書里人罕見其面崇禎元年起
故官俄改考功遷驗封郎中厯考功文選奏陳遵明㫖
疏淹滯破請託肅官評正選規重掌篆崇禮讓勵氣節
抑僥倖覈吏弊十事帝即命飭行故尚書孫丕揚等二
十六人為魏忠賢削奪大相請復其官帝不許旋以起
廢忤㫖貶秩視事給事中杜三策言大相端亷起廢協
輿論不當譴不聽父憂歸卒於家
贊曰神宗中年徳荒政圯懐忠發憤之士宜其激昻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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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以匡君失然納諫有方務將以誠意絞訐摩上君子
弗為謂其忠厚之意薄而衒沽之情勝也雒于仁馬經
綸詆譏譙讓幾為儕偶所不能堪矣聖人取諷諌意者
殆不如是乎
明史卷二百三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