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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二百四十七
大學士張廷玉等奉 敕修
列傳第一百三十五
劉 綎喬一琦 李應祥童元鎮
陳 璘呉 廣 鄧子龍
馬孔英
劉綎字省吾都督顯子勇敢有父風廕為指揮使萬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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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從顯討濟蘓蠻先登擒其酋阿勒達以功遷雲南迤
東守備改南京小教塲坐營十年冬緬甸犯永昌騰越
巡撫劉世曾請濟師明年春擢綎逰擊将軍署騰衝守
備事緬甸去雲南逺自其酋莽瑞體以兵服諸番勢遂
强數優邊境江西人岳鳳者商隴川驍桀多智為宣撫
多士寜記室士寜妻以妺鳳誘士寜往見瑞體潛與子
曩烏酖殺之并殺其妻子奪金牌印符受瑞體偽命代
士寜為宣撫瑞體死子應裏嗣鳳結耿馬賊罕䖍南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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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舍刀落參芒市土舍放正堂與應裏從父猛别弟阿
瓦等各率象兵數十萬攻雷㺯盞達干崖南甸木邦老
姚思甸諸處殺掠無筭窺騰越永昌大理䝉化景東鎮
沅元江已陷順寜破盞達又令曩烏引緬兵突猛淋指
揮呉繼勲等戰死鄧川土官知州何鈺鳳僚壻也使使
招之鳳縶獻應裏當是時車里八百孟養木邦孟艮孟
宻蠻莫皆以兵助賊賊勢益盛黔國公沐昌祚聞警移
駐洱海巡撫劉世曾亦移楚雄大徵漢土軍數萬令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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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趙睿壁䝉化副使胡心得壁騰衝陸通霄壁趙州僉
事楊際熙壁永昌與監軍副使傅寵江忻督参将胡大
賔等分道進擊大小十餘戰積級千六百有竒猛别落
参皆殪参将鄧子龍擊斬罕䖍于姚闗應裏趣鳳東冦
姚闗北據灣甸芒市㑹綎至軍軍大振鳳懼乃令妻子
及部曲來降綎責令獻金牌印符及蠻莫孟宻地乃以
送鳳妻子還隴川為名分兵趨沙木籠山據其險而已
馳入隴川境鳳度四面皆兵遂詣軍門降綎復率兵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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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緬将先遁留少兵隴川綎攻之鳳子曩烏亦降綎乃
攜鳳父子往攻蠻莫乘勝掩擊賊窘縛緬人及象馬來
獻蠻莫平遂招撫孟養賊賊将乗象走追獲之復移師
圍孟璉生禽其魁雲南平獻俘于朝帝為告謝郊廟受
百官賀大學士申時行以下悉進官廕子綎亦進副總
兵予世廕乃改孟宻安撫司為宣撫增設安撫二曰蠻
莫曰耿馬長官司二曰孟璉曰孟璉千户所二一居姚
闗一居猛淋皆名之曰鎭安命綎以副總兵署臨元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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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移鎮蠻莫初鳳降本以計誘而巡撫世曾稱陣禽遂
行獻俘禮叙功及閣部未幾緬人復大舉㓂孟宻孟宻
兵戰敗賊遂圍五章把總髙國春率五百人援破賊數
萬連摧六營為西南戰功第一進官世廕副千户綎亦
優叙蠻莫設安撫以土官思順有功特授之綎納其重
賄又縱部将謝世禄等淫虐思順大怨綎将家子父顯
部曲多健兒綎擁以自雄征緬之役勒兵金沙江築将
臺于王驥故址威名甚盛然性貪御下無法兵還至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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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甲而譟焚民居綎在蠻莫聞之馳至犒以金錢始定
思順恐禍及叛歸莽酋詔革綎任以逰擊候調無何羅
雄變起羅雄者曲靖屬州也者氏世為知州嘉靖時者
濬嗣職殺營長而奪其妻生子繼榮濬年老無他子繼
榮得襲職遂殺濬妖僧王道張道以繼榮有異相奉為
主用符術鍊丁甲煽聚徒黨獨外弟隆有義不從十三
年冬繼榮分黨四剽廣西師宗陸涼諸府州咸被患巡
撫劉世曾檄調漢土軍屬監司程正誼鄭璧等分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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㑹綎解官至霑益世曾喜令與裨将劉紹桂萬鏊分道
討綎直搗繼榮寨拔之獲其妻妾數人繼榮逸去綎連
克三砦斬王道張道追亡至阿拜江隆有義部卒斬繼
榮首以獻賊盡平時首功止五十餘級而撫降者萬餘
人論者稱其不妄殺初綎破繼榮有論其私財物者功
不録世曾為辨誣乃賜白金尋用為廣西参将移四川
二十年召授五軍三營参将㑹朝鮮用師綎請率川兵
五千赴援詔以副總兵從征至則倭已棄王京遁綎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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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州烏嶺嶺亘七十里峭壁通一線倭拒險别将查大受
祖承訓等間道踰槐山出烏嶺後倭大驚遂移駐金
山浦綎及承訓等進屯大邱忠州以金羅水兵布釡山
海口朝鮮畧定未幾倭遣小西飛納欵遂犯咸安晉州
逼全羅提督李如松急遣李平胡查大受屯南原祖承
訓李寜屯咸陽綎屯陜川扼之倭果分犯諸将並有斬
獲倭乃從釡山移西生浦送王子歸朝鮮帝命撤如松
大軍還止留綎及逰擊呉惟忠合七千六百人分扼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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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總督顧養謙力主盡撤綎惟忠亦先後還屬播酋楊
應龍作亂擢綎四川總兵官綎戍朝鮮二年勞甚覬勘
功優叙乃賄御史宋興祖興祖以聞法當褫部議綎功
多請盡革雲南所加功級以副總兵鎮四川尋以應龍
輸欵而青海冦數優邊特設臨洮總兵官移綎任之二
十四年三月浩爾濟宰桑昆都哷赫達春塔布囊等掠
番窺内地綎部将周國柱等擊之莽刺川腦斬首百三
十有竒獲馬牛雜畜二萬計帝為告郊廟宣㨗綎等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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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予廕有差明年五月朝鮮再用師詔綎充禦倭總兵
官提督漢土兵赴討又明年二月抵朝鮮則楊鎬李如
梅已敗經畧邢玠乃分軍為三中董一元東麻貴西則
綎而陳璘專将水兵綎營水源倭亦分三路西行長據
順天壕砦深固綎欲誘執之遣使請與期㑹使者三反
綎皆單騎俟道中行長覘知之乃信期以八月朔定約
至期綎部卒洩其謀行長大驚逸去綎進攻失利監軍
参政王士琦怒縛其中軍綎懼力戰破之賊退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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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将三道進綎挑戰破之驅賊入大城已賊聞平秀吉
死将遁綎夜半攻奪栗林曵橋斬獲多石曼子引舟師
救陳璘邀擊之海中行長遂棄順天乘小艘遁班師進
綎都督同知世廕千户遂移師征楊應龍㑹四川總兵
官萬鏊罷即以綎代之時兵分八道川居其四川東又
分為二以綦江道最要令綎當之應龍熟綎才頗懼益
兵守要害二十八年正月諸将克丁山銅鼓嚴村遂直
搗楠木山羊簡臺三峒峒絶險賊将穆照等衆數萬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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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諸将憚之綎分兵攻其三面大戰于李漢壩生禽其
魁餘賊奔入峒乗勢克三闗直搗峒前焚之賊多死盡
克三峒禽穆照及賊魁呉尚華是日綎督戰左持金右
挺劍大呼曰用命者賞不用命者齒劍鬬死者四十人
遂大㨗應龍乃遣子朝棟惟棟及其黨楊珠統鋭卒數
萬由松坎魚渡羅古池三道並進綎伏萬人羅古待松
坡賊以萬人伏營外待魚渡賊而别以一軍策應賊果
至伏盡起綎率部下轉戰斬首數百追奔五十里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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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石虎闗綎亦掘塹守初綎聞征播命逗遛多設難以
要朝廷言官交劾議調南京右府僉書綎至是聞之即
辭任總督李化龍以平播非綎不可固留之力薦于朝
綎乃復受事踰夜郎舊城攻克賊滴淚三坡瓦窑坪石
虎諸隘直抵婁山闗婁山萬峯挿天叢箐中一徑纔數
尺賊設木闗十三座排柵置深坑百險俱備綎分竒兵
為左右路間道趨闗後而自督大軍仰攻奪其闗追至
永安荘兩路軍亦㑹綎老将持重慮賊衝突聫諸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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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婁山闗為老營一據白石口為腰營一據永安荘為
前營都指揮王芬者勇而寡謀每戰輒請為前鋒連勝
有輕敵心獨營松門埡之衝距大營數里賊方有烏江
之勝謀再奪婁山適穆照遣使洩分孤軍状賊乃襲殺
芬守備陳大剛天全招討楊愈亦死失亡士卒二千人
綎聞親率騎卒往救部将周以徳周敦吉分兩翼夾攻
賊始大奔追至養馬城而還是日應龍幾被獲乃不敢
窺婁山綎懲前失劄近闗堅壁且請濟師踰十餘日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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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水囤營于冠子山尋㑹馬孔英呉廣諸軍逼海龍囤
下與諸将共平賊綎功為多初李化龍薦綎言官謂綎
嘗納應龍賄宜奪官從軍部議謫為事官戴罪辦賊綎
徳化龍使使齎玉帶一黄金百白金千投化龍家為化
龍父所叱投巡按御史崔景榮家亦如之化龍景榮並
奏其事詔革綎任永不収録沒其物于官已録平播功
進左都督世廕指揮使三十六年雲南阿克反起綎討
賊總兵官未至賊已平寝前命四十年四川建昌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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綎為總兵官討之偕参政王之機分八道督諸将攻而
已居中節制克桐槽沈渣阿都厦卜越北諸砦大小五
十六戰斬馘三千三百有竒諸猓巢穴一空綎為将數
被黜抑性驕恣如故嘗拳毆馬湖知府詹淑淑改調綎
奪禄半年乆之以軍政拾遺罷歸四十六年帝念遼警
召為左府僉書明年二月經畧楊鎬令綎及杜松李如
柏馬林四路出師綎兵四萬由寛甸副使康應乾監之逰
擊喬一琦别監朝鮮軍並進綎鎮蜀乆好用蜀兵乆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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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遂行而所分道獨險逺重岡叠嶺馬不成列次深
河連克牛毛馬家二砦
大清兵五百守棟鄂路聞綎軍至逆戰綎縱兵圍數重
大清兵衆寡不敵失二裨将傷五十人餘潰圍出綎已
深入三百里杜松軍覆猶不知復整衆進遇
大清兵綎引軍登阿布達里岡将布陣
大清兵亦登岡出其上而别以一軍趨綎西岡上軍自
髙馳下奮擊綎軍綎殊死戰趨綎西者復從旁夾擊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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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不能支
大清兵乘勢追擊遇綎後二營軍未及陳復為
大清兵所乘大潰綎戰死養子劉招孫者最驍勇突圍
手格殺數人亦死士卒脱者無幾時應乾及朝鮮軍營
富察之野
大清遂移師邀之應乾兵及朝鮮兵列械将戰狂風驟
起揚沙石應乾發火器反擊己營大亂
大清兵趨擊大破之掩殺幾盡應乾以數百騎免一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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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為
大清兵所破走入朝鮮營朝鮮都元帥姜𢎞立副元帥
全景瑞懼率衆降一琦投崖死楊鎬聞杜松馬林師敗
馳召綎及李如柏還騎未至綎已覆獨如柏全事聞帝
遣中使祭陣亡将士恤綎家綎于諸将中最驍勇平緬
冦平羅雄平朝鮮倭平播酋平猓大小數百戰威名震
海内綎死舉朝大悚邊事日難為矣綎所用鑌鐵刀百
二十斤馬上輪轉如飛天下稱劉大刀天啟初贈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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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廕指揮僉事立祠曰表忠一琦字伯珪上海人
李應祥湖廣九谿衛人以武生從軍積功至廣西思恩
参将萬厯七年巡撫張任大征十寨應祥與有功即其
地設三鎮築城列戍應祥方職營建㑹擢松潘副總兵
當事者奏留之以新秩涖舊任從總兵王尚文大破馬
平賊韋王明尋以署都督僉事入為五軍營副将十三
年改南京左府僉事出為四川總兵官松茂諸番列砦
四十八嵗為吏民患王廷瞻撫蜀時嘗遣副将呉子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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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破丢骨人荒沒舌三砦諸酋乃降故事諸番嵗有賞
賚番恃强要索無已其來堡也有下馬上馬解渇過堡
酒及熱衣氣力偏手錢戍軍更番亦奉以錢曰新班架
梁放狥躧草掛綵廷瞻一切除之西陲稍靖僅六七年
勢復猖獗是年夏楊栁番出攻普安堡犯歸水崖石門
坎遂入金瓶堡殺守将巡撫雒遵屬應祥討之提卒三
千入茂州克一岩番恃險剽如故無何遵罷徐元泰代
檄諭之使三反番不應窺蒲江闗斷歸水崖黄土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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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墻五哨溝絶東南聲援見官軍少相顧笑曰如此磨
子兵奈我何磨子者謂屢旋轉而數不增也其冬突平
夷堡掠良民刳其腸繞二年角牛奔腸寸裂明年正月
遂圍蒲江闗礟燬雉堞守将朱文達出斬數十人賊稍
解東南路始通元泰決計大征諸路兵悉集乃命逰擊
周于徳将播州兵為前鋒逰擊邊之垣将酉陽兵為後
拒故總兵郭成将叙馬兵扼其吭参将朱文達将平茶
兵擊其脇而應祥居中節制参議王鳳監之應祥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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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各樹赤白幟一良民陷賊者徒手立赤幟下熟番不
附賊者徒手立白幟下即免罪番雖多遇急不相救國
師喇嘛者狡猾聨姻青海酋必圗與旺忠章喀等刻木
連大小諸姓㰱血詛盟至是邀旺忠章喀先犯歸化以
嘗官軍于徳誘禽喇嘛旺忠守備曺希彬復擊斬章喀
丢骨人荒没舌三砦最强于徳皆攻克復連破卜洞王
諸砦文達成之垣亦各拔數砦與于徳軍合遂攻破蜈
蚣茹兒諸巢嘉靖初之垣祖輪以指揮討茹兒賊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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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其頭為飲器及是六十年之垣乃得之以還𦵏焉賊
屢北窘悉棄輜重餌官軍官軍不顧斬闗入賊多死河
東平尋渡河而西連破西坡西革歪地乾溝樹底諸巢
有小粟谷者首亂覘大軍西不設備郭成夜襲之大獲
牛尾砦尤險惡将士三路夾攻火其柵斬酋合兒結父
子河西亦平諸軍得所積稞粟留十日盡焚其砦以六
月班師其逃窮谷者求偏頭結賽乞降應祥令埋奴設
誓然後許之埋奴者番人反接其奴獻軍前謼天而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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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牽至要路掘坎埋之露其首凡埋二十三人偏頭結
賽雅善天竺僧僧言嵗在雞犬番有阨偏頭信之預匿
山谷中逸賊以為神跡而拜求之故偏頭為之請是役
也焚碉房千六百有竒生禽賊魁三十餘人俘馘以千
餘計自是群番震驚不敢為患邊人樹碑記績焉建昌
越巂諸衛番猓雜居建昌逆酋曰安守曰五咱曰王大
咱與越巂卭部黑骨夷並起為亂巡撫徐元泰議討徵
兵萬八千仍以文達之垣分将應祥統之副使周光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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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其軍十一月光鎬先渡瀘黑骨與大咱已據相嶺焚
三峽橋五咱等亦㓂禮州徳昌二所時徵兵未集光鎬
先設疑以嘗相嶺賊賊果退據桐槽桐槽者大咱巢穴
也已而諸道兵盡抵越巂應祥令文達攻五咱之垣攻
大咱姑置黑骨夷弗問夜半走三百里抵禮州賊半渡
文達擊敗之遂渡河搗其巢之垣亦屢破桐槽大咱亡
入山峪中旡何五咱據磨旗山挑戰官軍夾擊賊退保
毛牛山山延袤六七百里連大小西番界文達兵大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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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咱西遁與安守合結砦西谿㑹所徵鹽井刺馬兵
三千至狰獰跳躍類非人形諸番所深畏應祥偵賊将
劫營乃潛移己營而令刺馬兵屯其處夜分賊來襲刺
馬起擊之伏屍狼籍諸将遂進攻西谿逐北至磨砦七
板番連兵圖五咱而令禆将田中科營麥達逼安守會
諜者報守謀襲中科應祥夜飲材官髙逢勝三巨觥令
率敢死士三百疾趨七十里抵麥達而伏守夜至遇伏
被禽守為群冦魁守殪西南卭笮苴蘭靡莫諸酋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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怖商山四堡番乞降于之垣大小七板番乞降于文達
各埋奴道左呼號頓首誓世世不敢叛五咱勢窮走昌
州亦為禆将王言所獲土木安四兒者居連昌城中潛
剽掠于外至是知禍及率黨數百人走據虚郎
諸軍
既滅五咱應祥遣之北示将討黑骨者四兒遂弛備将
士忽還軍襲之獲四兒復討大咱初大咱敗匿所親普
雄酋姑咱所大軍至姑咱懼宻告禆将王之翰之翰搜
得大咱而黑夷酋阿弓等七人在大孤山亦先為之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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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禽于是建昌越巂諸番盡平上首功二千有竒撫降
者三千餘人時萬厯十五年七月也卭部屬夷膩乃者
地近馬湖其酋撒假與外凡安興木𤓰夷白禄雷坡賊
楊九乍等數侵掠内地巡撫曾省吾議討之會有都蠻
之役不果乃建六堡益戍兵千二百人而諸蠻鴟張如
故及建越興師又藏納叛人元泰乃令都指揮李獻忠
等分勦賊詐降誘執獻忠等三将殺士卒數千人勢益
猖獗應祥等師旋元泰益徵播州酉陽諸土兵合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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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令應祥督文達之垣及周于徳諸将三道入故總兵
郭成亦從征十一月于徳首敗白禄兵追至馬蝗山懸
索以登賊潰乘勢攻木𤓰夷射殺白禄追至利濟山雪
深數尺于徳先登復大敗賊燬其巢初撒假與九乍率
萬人據山播州兵擊走之至是文達復破之大田壩合
于徳兵追逐所向皆㨗逰擊萬鏊躡擊撒假于䑕囤獲
其妻子郭成復至三寳山大戰生禽撒假安興據巢守
文達鏊分道入獲其母妻安興擲金于途以緩追者遂
[377-16b]
得脱已諸軍深入竟獲之他夷猓畏威降者二千餘人
悉獻還土田願修職貢兵乃罷凡斬首一千六百九十
餘俘獲七百三十有竒以其地置屏山縣論功應祥屢
加都督同知元泰亦至兵部尚書當是時蜀中劇㓂盡
平應祥威名甚著御史傅霈按部詰應祥冒饟應祥賄
以千金為所奏罷職兵部舉應祥僉書南京右府給事
中薛三才持不可二十八年大征播州貴州總兵官童
元鎮逗遛總督李化龍劾之薦應祥代時分兵八道貴
[377-17a]
州分烏江興隆二道詔元鎮充為事官由烏江入應祥
由興隆入諸道尅二月望進兵應祥未受事副将陳寅
等已連克數囤拒賊四牌高囤下别遣兵從間道直搗
龍水囤他将蔡兆吉又自乾坪抵箐岡過四牌賊首謝
朝俸營其地四面峭壁深箐前二闗賊從髙鼓譟官軍
殊死戰俘朝俸妻子乘勢抵河畔㑹烏江敗書聞斂兵
不進者旬日及應祥受任益趣諸将急渡寅等乃取他
道渡河而潛為浮橋以濟師諸軍渡賊失險乞降者相
[377-17b]
繼應祥悉受之賊所恃止黄灘一闗壁立衆死守㑹賊
徒石勝俸等率萬餘人降告曰去黄灘三十里有三闗入
播門户也先襲破之則黄灘孤難守應祥然其計令偕
陳寅率精兵四千夜抵闗下勝俸以數十騎誘其開門
殱其戍卒黄灘賊懼寅督諸将渡河攻闗前勝俸由墳
林暗渡襲闗後賊乃大敗應祥直抵海龍囤合諸道兵
共滅楊應龍播既平還鎮銅仁明年改鎮四川播遺賊
吳洪盧文秀等惡有司法嚴而遵義知縣蕭鳴世失衆
[377-18a]
心洪等遂稱應龍有子聚衆為亂應祥偕副使傅光宅
捕之盡獲應祥尋卒于官以平播功贈左都督世廕千
户應祥為将謀勇兼資所至奏績平蜀三大㓂功最多
童元鎮桂林右衛人萬厯中為指揮從討平樂賊莫天
龍有功屢遷逰擊将軍髙江猺反從呼良朋破平之厯
永寜潯梧参将進副總兵擢署都督僉事為廣西總兵
官未幾改廣東二十三年總督陳大科以元鎮熟蠻事
仍移廣西岑溪西北為上下七山介蒼藤間有平田黎
[377-18b]
峒白板九宻等三十七巢東南為十三山有孔亮陀田
桑園古欖魚修等百餘巢與廣東羅旁接山險箐深環
數百里無日色賊首潘積善等據之乆為民患及羅旁
平積善懼乞降為設参将于大峒兵千餘戍之其後将
領多掊克士卒又疲弱賊復生心時出剽㑹嵗饑粤東
亡命浪賊數百人潛入七山誘諸猺為亂元鎮先以参
将戍岑溪得諸猺心至是積善及其黨韋月咸願招撫
自効十三山諸猺多受約束有訛言将𠞰北科猺者諸
[377-19a]
署督撫陳大科戴燿屬元鎮討之當副将陳璘参將吳
廣罷官里居大科起令将兵與元鎮並進賊伐大木塞
道環佈箛簽元鎮佯督軍開道而潛從小徑上孔亮山
賊憑髙弩矢雨下諸軍用火器攻大破之俘馘千五百
有竒餘招撫復業時府江韋扶仲等亦據險亂元鎮與
参政陸長庚謀募猺為間乘夜獲其妻子誘出劫伏兵
禽之餘黨悉平元鎮以功增秩賜金㑹日本破朝鮮廷
議由浙閩泛海搗其巢牽制之乃改元鎮浙江既而事
[377-19b]
寝移鎮貴州二十八年李化龍大征楊應龍令元鎮督
永順鎮雄泗城諸土軍由烏江進元鎮憚應龍乆駐銅
仁不進屢趣乃行時劉綎呉廣諸軍已進羣賊議分兵
守其黨孫時泰曰兵分則力薄乗官軍未集先破其弱
者餘自退矣應龍善之聞元鎮發烏江應龍喜曰此易
與耳謀縱之渡江宻以計取監軍按察使楊寅秋言烏
江去播不逺宜俟諸道深入與俱進元鎮不從于是永
順兵先奪烏江賊遣千餘人沿江呌罵以誘之諸軍既
[377-20a]
濟復奪老君闗前哨參将謝崇爵乗勢督泗城及水
西兵再㧞河渡闗三月望賊以歩騎數千先衝水西
軍軍中驅象出戰賊多傷俄駕象者斃象反走擲火
器者又誤擊己營陣亂泗城兵先走崇爵亦走爭浮
橋橋斷殺溺死者數千人河渡既敗烏江相去六十
里猶未知明日參将楊顯發永順兵三百出哨道遇
賊數萬咸為水西装永順兵不之疑賊掩殺三百人
亦襲其装直趨烏江烏江軍信為水西永順軍不設
[377-20b]
備遂為賊所破爭先渡江賊先斷浮橋士卒多溺死
顯及二子與焉元鎮所部三萬人不存什一将校止
崇爵等三人江水為不流貴陽聞警居民盡避入城
逺近震動化龍用上方劍斬崇爵益徴兵檄鎮雄土
官隴澄邀賊歸路隴澄者即安尭臣水西安疆臣
弟也軍不與元鎮合獨全當事頗疑其通賊寅秋
以鎮雄去播止二日令搗巢立效澄許之河渡未
敗時澄已遣部將劉岳王嘉猷攻拔苦竹闗及半
[377-21a]
壩嶺暨敗二将移新站賊伏兵大水田别以五千人來
襲敗還嘉猷乃揚聲搗大水田而潛以一軍拔大夫闗
直抵馬坎㫁賊歸路與疆臣合賊遂遁㑹都指揮徐成
将兵至合泗城土官岑紹勲兵再克河渡闗賊将張守
欽袁五受據長箐萬丈林永順兵擊破之生禽守欽攻
清潭洞復擒五受㑹朝議責元鎮敗状令李應祥并将
其軍遂合水西鎮雄諸部直抵海龍囤竟滅賊兵初興
元鎮坐逗遛謫為事官及是逮至京下吏罪當死法司
[377-21b]
援前岑溪功謫戍烟瘴遇赦廣西巡撫戴燿為請部議
不許竟卒于戍所
陳璘字朝爵廣東翁源人嘉靖末為指揮僉事從討英
徳賊有功進廣東守備與平大盗頼元爵及嶺東殘㓂
萬厯初討平髙要賊鄧勝龍又平掲陽賊及山賊鍾月
泉屢進署都指揮僉事僉書廣東都司官軍攻諸良寶
副将李成立戰敗總督殷正茂請假璘参将自将一軍
賊平授肇慶逰擊将軍徙髙州参将總督凌雲翼将大
[377-22a]
征羅旁先下令鵰𠞰璘所破凡九十巢已分十道大征
璘從信宜入㑹諸軍覆滅之以其地置羅定州及東安
西寜二縣即遷璘副總兵署東安参将事未幾餘孽殺
吏民責璘戴罪辦賊璘㑹他将朱文達攻破石牛青水
諸巢斬捕三百六十餘人授俸如故時東安初定璘大
興土木營寺廟役部卒且勒其出貲卒咸怒因事倡亂
掠州縣為巡按御史羅應鶴所劾詔奪璘官既而獲賊
乃除罪改狼山副總兵璘有謀畧善将兵然所至貪黷
[377-22b]
復被劾褫官廢乆之朝士多惜其才不敢薦二十年朝
鮮用兵以璘熟倭情命添注神機七營参将至則改神
樞右副将無何擢署都督僉事充副總兵官協守薊鎮
明年正月詔以本官統薊遼保定山東軍禦倭防海㑹
有封貢之議暫休兵改璘協守漳潮坐賄石星為所奏
復罷歸二十五年封事敗起璘故官統廣東兵五千援
朝鮮明年二月擢禦倭總兵官與麻貴劉綎並将部卒
次山海闗鼓譟璘被責尋令提督水軍與貴綎及董一
[377-23a]
元分道進副将陳蠶鄧子龍逰擊馬文煥季金張良相
等皆屬焉兵萬三千餘人戰艦數百分布忠清全羅慶
尚諸海口初賊泛海出沒官軍乏舟故得志及見璘舟
師懼不敢往來海中㑹平秀吉死賊将遁璘急遣子龍
偕朝鮮将李舜臣邀之子龍戰沒蠶金等軍至邀擊之
倭無鬬志官軍焚其舟賊大敗脫登岸者又為陸兵所
殱焚溺死者萬計時綎方攻行長驅入順天大城璘以
舟師夾擊復焚其舟百餘石曼子西援行長璘邀之半
[377-23b]
洋擊殺之殱其徒三百餘賊退保錦山官軍挑之不出
已渡匿乙山崖深道險将士不敢進璘夜潛入圍其巖
洞比明礮發倭大驚奔後山憑髙以拒将士殊死攻賊
遁走璘分道追擊賊無脱者論功璘為首綎次之貴又
次之進璘都督同知世廕指揮僉事師甫旋㑹有征播
之役命璘為湖廣總兵官由偏橋進副将陳良玭由龍
泉受璘節制二十八年二月軍次白泥楊應龍子朝棟
率衆二萬渡烏江迎戰璘前禦之而分兩翼躡其後賊
[377-24a]
少挫追奔至龍溪山賊合四牌賊共拒四牌在江外與
江内七牌皆五司遺種九股惡苖素助賊璘廣招撫乃
進軍龍溪偵知賊有伏令逰擊陳策用火器擊之賊據
險矢石雨下璘先登斬小校退者以徇把總吳應龍等
陷陣賊大潰退四牌保兒囤璘二禆将逼之中伏璘募
死士從應龍等奮擊賊復潰奔據囤巔夜由山後遁黎
明追及于袁家渡復敗之四牌之賊遂盡三月望諸軍
為浮橋渡江知賊将張佑謝朝俸石勝俸等營七牌野
[377-24b]
豬山璘即夜發抵苦練坪前鋒與戰後軍至夾擊之賊
敗逃深箐官軍遂入苦菜闗㑹童元鎮烏江師敗璘懼
請退師總督李化龍不可璘乃進營楠木橋次湄潭賊
悉聚青蛇長坎瑪瑙保子四囤地皆絶險而青蛇尤甚
璘議同日攻則兵力弱止攻一囤則三囤必相助乃先
攻三囤次及青蛇良玭師亦來㑹令伏囤後别以一軍
守板角闗防賊逸璘督諸将力攻三日賊死傷無筭三
囤遂下青蛇四面陡絶璘圍其三面購死士從瑪瑙後
[377-25a]
附葛至山背舉礮賊惶駭諸軍進攻焚其茅屋賊退入
囤内木石交下将士冒死上毁大柵二重前後擊之賊
大敗斬首一千九百有竒七牌之賊亦盡乃分兵六道
攻克大小三渡闗乘勝抵海龍囤下諸将俱攻囤前獨
水西安疆臣攻其後相持四十餘日其下受賊重賄多
與通且潛以火藥遺賊故賊不備其後璘知之與監軍
者謀令疆臣退一舍璘移其處置鐵牌百餘距囤丈許
賊强弩無所施又為箛板于柵前賊毎夜出刧為釘傷
[377-25b]
不敢復出應龍勢窮相聚哭化龍初有令諸将分日攻
六月六日璘與呉廣當進兵璘夜四更銜枚上賊鼾睡
斬其守闗者樹白幟鳴礮賊大驚潰散應龍自焚廣軍
亦至賊盡平遂移師討皮林皮林在湖貴交與九股苖
相接有吳國佐者洪州司特峒寨苖也桀黠無賴其從
父大榮以叛誅國佐收其妾黎平府持之急遂反自稱
天皇上将其黨石纂太稱太保合攻上黄堡誘敗参将
黄沖霄追至永從縣殺守備張世忠炙而噉之掠屯堡
[377-26a]
七十餘焚五開南城陷永從圍中潮所時方征播州未
暇討既平播偏沅巡撫江鐸命璘與良玭合兵討之良
玭失利明年鐸移駐靖州命璘率副将李遇文等七道
進璘禽苖酋銀貢等逰擊宋大斌攻破特峒焚之國佐
逃天浦四十八寨復入古州毛洞追獲之石纂太逃廣
西上巖山指揮徐時達誘縳之賊黨楊永禄率衆萬餘
屯白沖逰擊沈𢎞猷等夾攻生禽永禄諸苗悉平征播
時璘投賄李化龍家㑹劉綎使為化龍父所麾璘使走
[377-26b]
化龍䟽于朝綎獲罪璘獨免後兵部尚書田樂推璘鎮
貴州給事中洪瞻祖遂劾璘營求帝以璘東西積戰功
卒如樂議貴東西二路苖曰仲家苖盤踞貴龍平新間
為諸苗巨魁在水硍山介銅仁思石者曰山苗紅苗之
羽翼也自平播後貴州物力大屈苖益生心剽掠無虚
日三十三年冬巡撫郭子章請于朝明年四月令璘軍
萬人攻水硍逰擊劉岳督宣慰安疆臣兵萬人攻西路
並克之乃令璘移新添獨攻東路復克之生獲酋十二
[377-27a]
人斬首三千餘級招降者萬三千餘人部内遂靖改鎮
廣東卒官先叙平播功加左都督世廕指揮使既卒以
平苗功贈太子太保再廕百户呉廣廣東人以武生從
軍累著戰功歴福建南路参将坐事罷歸㑹岑溪猺反
總督陳大科檄廣從總兵童元鎮討之将士少却廣手
斬一卒以徇遂大破之論功復故官萬厯二十五年以
副總兵從劉綎禦倭朝鮮領水軍與陳璘相掎角俘斬
甚衆甫班師大征播州擢廣總兵官以一軍出合江副
[377-27b]
将曺希彬以一軍出永寜受廣節制廣屯二郎壩大行
招徠賊驍将郭通緒迎戰将士襲走之陶洪安村羅村
三砦土官各出降他部來歸者數萬廣擇其壮者從軍
通緒扼穿崖囤廣督土漢軍擊破之劉綎馬孔英已入
播廣猶頓二郎總督李化龍趣之乃議分四哨進攻崖
門别遣永寜女土官奢世續等督夷兵二千扼桑木埡
諸要害以防饟道諸将連破數囤進營母豬塘楊應龍
懼令通緒盡發闗外兵拒敵廣伏礟手五百于磨搶埡
[377-28a]
外南岡下而遣禆将趙應科挑戰埡夾兩山中甚隘通
緒横槊衝應科應科佯北通緒追出埡遇伏急旋馬中
礟墜方躍上他馬伏兵攢刺之殪餘賊大奔官軍逐北
賊盡降遂薄崖門徑小止容一騎賊衆萬餘出闗拒戰
希彬懸賞千金士攀崖競進追至第四闗闗上男婦盡
哭賊黨自殺其魁羅進恩率萬餘人出降其第一闗猶
拒不下廣乘夜疾進奪其闗闗内民争獻牛酒劉綎馬
孔英已入闗李應祥陳璘猶在闗外廣合希彬軍連戰
[377-28b]
紅碗水土崖分水闗皆㨗遂進營水牛塘應龍大懼知
廣軍孤深入謀欲襲之乃遣人詐降廣測其詐堅壁以
待應龍擁衆三萬直衝大營諸将殊死戰㑹他将來援
賊乃退廣遂與諸道軍逼海龍囤賊詐令婦人乞降哭
囤上又詐報應龍仰藥死廣信之已知其詐急燒第二
闗奪三山絶賊樵汲賊益窘旋與陳璘從囤後登應龍
急自焚死獲其子朝棟出應龍屍烈焰中廣中毒矢失
聲絶而復甦遂以本官鎮四川踰年卒初廣之頓二即
[377-29a]
也有言其受賄養㓂者詔謫充為事官後論功贈都督
同知世廕千户
鄧子龍豐城人貌魁梧驍㨗絶倫嘉靖中江西賊起掠
樟樹鎮子龍應有司募破平之累功授廣東把總萬厯
初從大帥張元勲討平巨盜賴元爵已從平陳金鶯羅
紹清賊魁黄髙暉逸子龍入山生獲之遷銅鼓石守備
尋擢署都指揮僉事掌浙江都司被論當奪職帝以子
龍犯輕㑹麻陽苖金道侶等作亂擢参将討之大破賊
[377-29b]
解散其黨五開衛卒胡若盧等火監司行署撻逐守備
及黎平守靖州銅鼓龍里諸苗咸響應為亂子龍火其
東門以致賊而潛兵入北門賊遂滅十一年閏二月緬
甸犯雲南詔移子龍永昌木邦部耿馬奸人罕䖍與岳
鳳同為逆説緬酋莽應裏内侵䖍從掠干崖南甸已引
渡查理江直犯姚闗灣甸土知州景宗真及弟宗材助
之子龍急戰攀枝樹下陣斬宗真䖍生獲宗材䖍子招
罕招色奔三尖山令叔罕老率蒲人藥弩手五百阻要
[377-30a]
害子龍餌蒲人以金盡知賊間道乃命禆将鄧勇等提
北勝蒗渠諸番兵直搗賊巢而預伏兵山後夾擊夜半
上生禽招罕招色罕老及其黨百三十餘人斬首五百
餘級尖山巢空乃撫流移數千人㑹劉綎亦俘岳鳳以
獻帝悦進子龍副總兵予世廕無何緬人復㓂猛宻把
總髙國春大破之子龍以掎角功亦優叙自是蠻人先
附緬者多來附永昌騰衝夙號樂土自岳罕猖亂始議
募兵所募多亡命乃立騰衝姚安兩營劉綎將騰軍子
[377-30b]
龍將姚軍不相能兩軍鬬帝以兩將皆有功置不問既
而綎罷劉天俸代天俸逮遂以子龍兼統之子龍抑騰
兵毎工作輒虐用之而右姚兵及用師隴川子龍故為
低昂椎牛饗士姚兵倍騰兵騰兵大不堪欲散去副使
姜忻令他將轄之乃定而姚兵乆驕因索餉作亂由永
昌大理抵㑹城所過剽掠諸兵夾擊之斬八十四級俘
四百餘人亂始靖子龍坐褫官下吏十八年孟養賊思
箇叛子龍方對簿巡撫呉定請令立功自贖帝許之命
[377-31a]
未至定已與黔國公沐昌祚遣將却之無何丁改十寨
賊普應春霸生等作亂勢張甚定大徵漢土軍令子龍
軍其右逰擊楊威軍其左大破之斬首一千二百級招
降六千六百人帝為告謝郊廟宣㨗受賀復子龍副總
兵署金山参将事先是猛廣土官思仁烝其嫂甘線姑
欲妻之弗克偕其黨丙測叛歸緬數導入㓂二十年攻
孟養犯蠻莫土同知思紀奔等練山子龍擊敗之乃去
子龍尋被劾罷歸二十六年朝鮮用師詔以故官領水
[377-31b]
軍從陳璘東征倭將渡海遁璘遣子龍偕朝鮮統制使
李舜臣督水軍千人駕三巨艦為前鋒邀之釡山南海
子龍素慷慨年踰七十意氣彌厲欲得首功急攜壮士
二百人躍上朝鮮舟直前奮擊賊死傷無算他舟誤擲
火器入子龍舟舟中火賊乘之子龍戰死舜臣赴救亦
死事聞贈都督僉事世廕一子廟祀朝鮮
馬孔英者宣府塞外降丁也積戰功為寜夏参将萬厯
二十年巴拜反引套㓂入掠孔英屢擊敗之布色圖入下
[377-32a]
馬闗從麻貴邀擊大獲進本鎮副總兵二十四年九月
卓哩克圖宰桑犯平虜横城孔英偕参将鄧鳳力戰斬
首二百七十有竒賜金幣令推大将缺乃擢署都督僉
事以總兵涖舊任尋進秩為真二十七年卓哩克圖宰
桑復犯平虜興武孔英與杜桐等分道襲敗之再入又
敗之㑹大征播州楊應龍詔發陜西四鎮兵令孔英将
以往兵分八道孔英道南川獨險逺去應龍海龍囤六
七百里未至重慶推官髙折枝監紀軍事請獨當一面
[377-32b]
乃與参将周國柱先以石砫宣撫馬千乘兵破賊金筑
復督酉陽宣撫冉御龍敗賊于官壩孔英至軍平茶邑
梅兵亦集軍容甚壯先師期一日入真州用土官鄭葵
路麟為鄉道别遣邊兵千扼明月闗諸軍鼓行前連破
四寨次赤崖抵清水坪封寜闗破賊營十數逼桑木闗
闗内民降者日千計折枝結三大砦處之禁殺掠降者
日衆賊益孤闗為賊要害山險箐深賊憑髙拒乃令千
乘御龍出闗左右國柱搗其中賊用標槍藥矢鋭甚官
[377-33a]
軍殊死戰奪其闗逐北至風坎闗賊復大敗連破九杵
黒水諸闗苦竹羊崖銅鼓諸寨國柱攻金子壩無一人
疑有伏焚空砦十九嚴兵以待賊果突出擊敗之孔英
乃留王之翰兵守白玉臺衛饟道平茶邑梅兵守桑木
闗而親帥大軍進營金子壩應龍聞桑木闗破大懼遣
弟世龍及楊珠以鋭卒刼之翰營之翰走殺饟卒無算
平茶兵來援賊始退孔英還擊世龍復却禆將劉勝奮
擊賊乃奔官軍進朗山口由朗山進䝉子橋深箐蓊翳
[377-33b]
賊處處設伏悉𠞰平之應龍益懼遣其黨詐降謀為内
應折枝盡斬之伏以待珠果夜刼營伏發賊驚潰追奔
至髙坪已奪賊養馬城直抵海龍第二闗下賊守兵益
多孔英軍已深入而諸道未有至者酉陽延綏兵皆退
賊躡殺官軍六十人居數日劉綎兵至乃合兵連克海
崖海門諸闗賊走保囤上竟覆滅初總督李化龍尅師
期諸將莫利先入孔英所将邊卒及諸土兵皆獷悍監
紀折枝勇而有謀故師獨先入道圍海龍諸将以囤後
[377-34a]
易攻争走其後孔英獨壁闗前録功進都督同知世廕
千户乆之以總兵官鎮貴州平金筑定番叛苖生擒首
惡阿包阿牙等已而欲襲黄柏山苖苖知之先發敗官
兵匿不報又誘執苗酋石阿四稱陣禽冒功為巡撫胡
桂芳所劾罷歸卒
贊曰播州之役諸将用命合八道師厯時五月僅乃克
之可謂勞矣劉綎勇畧冠諸将勞最多其後死事亦最
烈鄧子龍始事姚安名與綎埒垂老致命廟祀海隅昔
[377-34b]
人謂武官不惜死兩人者葢無愧于斯言也夫
明史卷二百四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