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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明史卷一百十四
大學士張廷玉等奉 敕修
列𫝊第二
后妃二
孝忠孝康張皇后
孝宗孝靜夏皇后
世宗孝潔陳皇后 張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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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烈方皇后 孝恪杜太后
穆宗孝懿李皇后 孝安陳太后
孝定李太后
神宗孝端王皇后劉昭妃孝靖王太后
鄭貴妃
光宗孝元郭皇后 孝和王太后
孝純李太后 李康妃
李莊妃 趙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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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宗懿安張皇后 張裕妃
莊烈帝愍周皇后 田貴妃
孝宗孝康皇后張氏興濟人父巒以鄉貢入太學母金
氏夢月入懐而生后成化二十三年選為太子妃是年
孝宗即位冊立為皇后帝頗優禮外家追封巒昌國公
封后弟鶴齡夀寧侯延齡建昌伯為后立家廟於興濟
工作壯麗數年始畢鶴齡延齡竝注籍宫禁縦家人為
奸利中外諸臣多以為言帝以后故不問武宗即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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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皇太后五年十二月以寘鐇平上尊號曰慈夀皇太
后世宗入繼稱聖母加上尊號曰昭聖慈夀嘉靖三年
加上昭聖康恵慈夀已改稱伯母十五年復加上昭聖
恭安康恵慈夀二十年八月崩諡曰孝康靖肅莊慈哲
懿翊天贊聖敬皇后合𦵏㤗陵祔廟武宗之崩也江彬
等懐不軌賴后與大學士楊廷和定䇿禁中迎立世宗
而世宗事后顧日益薄元年大婚初傳昭聖懿㫖既復
改夀安太后夀安者憲宗妃興獻帝生母也廷和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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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止三年興國太后誕節敕命婦朝賀燕賚倍常及后
誕日敕免賀修撰舒芬疏諫奪俸御史朱淛馬明衡陳
逅季本員外郎林惟聰等先後言皆得罪竟罷朝賀初
興國太后以藩妃入太后猶以故事遇之帝頗不悦及
帝朝太后待之又倨㑹太后弟延齡為人所告帝坐延
齡謀逆論死太后窘迫無所出哀沖太子生請入賀帝
謝不見使人請不許大學士張孚敬亦為延齡請帝手
敇曰天下者髙帝之天下孝宗皇帝守髙皇帝之法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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慮傷伯母心豈不慮傷髙孝二廟心耶孚敬復奏曰陛
下嗣位時用臣言稱伯母皇太后朝臣歸過陛下至今
未已兹者大小臣工黙無一言誠幸太后不得令終以
重陛下過耳夫謀逆之罪獄成當坐族誅昭聖獨非張
氏乎陛下何以處此冬月慮囚帝又欲殺延齡復以孚
敬言而止亡何奸人劉東山者告變并逮鶴齡下詔獄
太后至衣敝襦席藁為請亦不聴久之鶴齡瘐死及太
后崩帝竟殺延齡事詳外戚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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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宗孝静皇后夏氏上元人正徳元年冊立為皇后嘉
靖元年上尊號曰莊肅皇后十四年正月崩合𦵏康陵
祔廟初禮臣上喪儀帝曰嫂叔無服且兩宫在上朕服
青臣民如母后服禮部尚書夏言曰皇上以嫂叔絶服
則羣臣不敢素服見皇上請暫罷朝參許之已而議諡
大學士張孚敬曰大行皇后上嫂也與累朝元后異宜
用二字或四字李時曰宜用八左都御史王廷相吏部
侍郎霍韜等曰均帝后也何殊言集衆議因奏曰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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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質諡法簡稱其行後人増加臣子情也生今世宜行
今制大行皇后宜如列聖元后諡二四及八於禮無據
帝不従命再議羣臣請如孚敬言帝曰用六合隂數焉
於是上諡孝靜莊恵安肅毅皇后十五年帝覺孚警
非是敕曰孝静皇后諡不備不稱配宗乃改諡孝静
莊恵安肅温誠順天偕聖毅皇后
世宗孝潔皇后陳氏元城人嘉靖元年冊立為皇后帝
性嚴厲一日與后同坐張方二妃進茗帝循視其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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恚投杯起帝大怒后驚怖堕娠崩七年十月也喪禮従
殺帝素服御西角門十日即元冠元裳御奉天門諡曰
悼靈𦵏襖兒峪𦵏之日梓宫出王門百官一日臨給侍
中王汝梅諌不聴十五年禮部尚書夏言議請改諡時
帝意久釋矣乃改諡曰孝潔穆宗即位禮臣議孝潔皇
后大行皇帝元配宜合𦵏祔廟若遵遺制祔孝烈則舍
元配也若同祔則二后也大行皇帝升祔時宜奉孝潔
配遷𦵏永陵孝烈主宜别祀報可隆慶元年二月上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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諡曰孝潔恭懿慈睿安莊相天翊聖肅皇后
張氏世宗第二后也初封順妃七年陳皇后崩遂
立為后是時帝方追古禮令后率嬪御親蠶北郊又日
率六宫聴講章聖女訓於宫中十三年正月廢居别宫
十五年薨喪𦵏儀視宣宗胡廢后
孝烈皇后方氏世宗第三后也江寧人帝即位且十年
未有子大學士張孚敬言古者天子立后並建六宫三
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所以廣嗣也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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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鼎盛宜博求淑女為子嗣計從之十年三月后與
鄭氏王氏閻氏韋氏沈氏羅氏沈氏杜氏同冊為九嬪
冠九翟冠大采鞠衣圭用次玉榖文冊黄金塗視皇后
殺五分之一至期帝衮冕告太廟還服皮弁御華葢殿
傳制遣大臣行冊禮既冊従皇后朝奉先殿禮成帝服
皮弁受百官賀葢創禮也張后廢遂立為后而封沈氏
為宸妃閻氏為麗妃舊制立后謁内廟而已至是下禮
臣議廟見禮於是羣臣以天子立三宫以承宗廟禮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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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廟見之文乃考據禮經參稽大明集禮擬儀注以上
至期帝率后謁太廟及世廟越三日頒詔天下明日受
命婦朝二十一年宫婢楊金英等謀弑逆帝賴后救自
免乃進后父㤗和伯鋭爵為侯初曹妃有色帝愛之冊
為端妃是夕帝宿端妃宫金英等伺帝熟寢以組縊帝
項誤為死結得不絶同事張金蓮知事不就走告后后
馳至解組帝蘇后命内監張佐等捕宫人雜治言金英
等弑逆王寧嬪首謀又曰曹端妃雖不與亦知謀時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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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悸不能言后𫝊帝命收端妃寕嬪及金英等悉磔於
市并誅其族屬十餘人然妃實不知也久之帝始知其
寃二十六年十一月乙未后崩詔曰皇后比救朕危奉
天濟難其以元后禮𦵏預名𦵏地曰永陵諡孝烈親定
諡禮視昔加隆焉禮成頒詔天下及大祥禮臣請安主奉
先殿東夾室帝曰奉先殿夹室非正也可即祔太廟
於是大學士嚴嵩等請設位於太廟東皇妣睿皇后之
次後寢藏主則設幄於獻廟皇祖妣之右以従祔於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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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之義帝曰祔禮至重豈可權就后非帝乃配帝者自
有一定之序安有享従此而主藏彼之禮其祧仁宗祔
以新序即朕位次勿得亂禮嵩曰祔新序非臣下所敢
言且隂不可當陽位乃命姑藏主睿皇后側二十九年
十月帝終欲附后太廟命再議尚書徐階言不可給事
中楊思忠是階議餘無言者帝覘知狀及議疏入謂后
正位中宫禮宜祔享但遽及廟次則臣子之情不唯不
敢實不忍也宜設位奉先殿帝震怒階思忠惶恐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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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九廟三昭三穆國朝廟制同堂異室與周禮不同今
太廟九室俱滿若以聖躬論仁宗當祧固不待言但此
乃異日聖子神孫之事臣聞夏人之廟五商以七周以
九禮以義起五可七七可九九之外亦可加也請於太
廟及奉先殿各増二室以祔孝烈則仁宗可不必祧孝
烈皇后可速正南面之位陛下亦無預祧以俟之嫌帝
曰臣子之誼當祧當祔力請可也茍禮得其正何避預
為於是階等復㑹廷臣上言唐虞夏五廟其祀皆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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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周九廟三昭三穆然而兄弟相及亦不能盡足六世
今仁宗為皇上五世祖以聖躬論仁宗於禮當祧孝烈
皇后於禮當祔請祧仁宗祔孝烈皇后於太廟第九室
因上祧祔儀注已而請忌日祭帝猶銜前議報曰孝烈
繼后所奉者又入繼之君忌不祭亦可階等請益力帝
曰非天子不議禮后當祔廟居朕室次禮官顧謂今日
未宜徒飾説以惑衆聴因諭嚴嵩等曰禮官従朕言勉
强耳即不忍祧仁宗且置后主别廟將來由臣下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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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日令奠一巵酒不至傷情於是禮臣不敢復言苐請
如敕行乃許之後二年楊思忠為賀表觸忌予杖削籍
隆慶初與孝潔皇后同日上尊諡曰孝烈端順敏恵恭
誠祗天衛聖皇后移主𢎞孝殿
孝恪杜太后穆宗生母也大興人嘉靖十年封康嬪十
五年進封妃三十三年正月薨是時穆宗以裕王居邸
禮部尚書歐陽徳奏喪禮請輟朝五日裕王主喪事遵
髙皇孝慈録斬衰三年帝曰當避君父之尊大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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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言髙帝命周王橚為孫貴妃服慈母服斬衰三年
是年孝慈録成遂為定制自後久無是事及兹當作則
垂訓於後帝命比賢妃鄭氏故事輟朝二日賜諡榮淑
𦵏金山穆宗立上諡曰孝恪淵純慈懿恭順贊天開聖
皇太后遷𦵏永陵祀主神霄殿追封后父林為慶都伯
命其子繼宗嗣
穆宗孝懿皇后李氏昌平人穆宗為裕王遷為妃生憲
懐太子嘉靖三十七年四月薨帝以部疏稱薨非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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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稱故𦵏金山穆宗即位諡曰孝懿皇后封后父銘徳
平伯神宗即位上尊諡曰孝懿貞恵順哲恭仁儷天襄
聖莊皇后合𦵏昭陵祔太廟
孝安皇后陳氏通州人嘉靖三十七年九月選為裕王
繼妃隆慶元年冊為皇后后無子多病居别宫神宗即
位上尊號曰仁聖皇太后六年加上貞懿十年加康靜
初神宗在東宫每晨謁奉先殿朝帝及生母畢必至后
所問安后聞履聲輒喜既嗣位孝事兩宫無間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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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七月崩諡曰孝安貞懿恭純温恵佐天𢎞聖皇后祀
奉先殿别室
孝定李太后神宗生母也漷縣人侍穆宗於裕邸隆慶
元年三月封貴妃生神宗即位上尊號曰慈聖皇太后
舊制天子立尊皇后為皇太后若有生母稱太后者則
加徽號以别之是時太監馮保欲媚貴妃因以並尊風
大學士張居正下廷臣議尊皇后曰仁聖皇太后貴妃
曰慈聖皇太后始無别矣仁聖居慈慶宫慈聖居慈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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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居正請太后視帝起居乃徙居乾清宫太后教帝頗
嚴帝或不讀書即召使長跪毎御講筵入甞令效講臣
進講於前遇朝期五更至帝寢所呼曰帝起敕左右掖
帝坐取水為盥面挈之登輦以出帝事太后惟謹而諸
内臣奉太后㫖者往往挟持太過帝甞在西城曲宴被
酒令内侍歌新聲辭不能取劍撃之左右勸止乃戲割
其髪翼日太后聞傳語居正具疏切諫令為帝草罪已
御札又召帝長跪數其過帝涕泣請改乃已六年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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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太后將返慈寧宫敇居正曰吾不能視皇帝朝夕先
生親受先帝付託其朝夕納誨終先帝凴几之誼三月
加尊號曰宣文十年加明肅十二年同仁聖太后謁山
陵二十九年加貞夀端獻三十四年加恭禧四十二年
二月崩上尊諡曰孝定貞純欽仁端肅弼天祚聖皇太
后合𦵏昭陵别祀崇先殿后性嚴明萬厯初政委任張
居正綜覈名實幾於富强后之力居多光宗之未冊立
也給事中姜應麟等疏請被謫太后聞之弗善一日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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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侍太后問故帝曰彼都人子也太后大怒曰爾亦都
人子帝惶恐伏地不敢起葢内廷呼宫人曰都人太后
亦由宫人進故云光宗由是得立羣臣請福王之籓行
有日矣鄭貴妃欲遲之明年以祝太后誕為解太后曰
吾潞王亦可来上夀乎貴妃乃不敢留福王御史曺學
程以建言論死太后憐其母老言于帝釋之后父偉封
武清伯家人甞有過命中使出數之而抵其家人於法
顧好佛京師内外多置梵刹動費鉅萬帝亦助施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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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正在日常以為言未能用也
神宗孝端皇后王氏餘姚人生京師萬厯六年冊立為
皇后性端謹事孝定太后得其懽心光宗在東宫危疑
者數矣調䕶備至鄭貴妃顓寵后不較也正位中宫者
四十二年以慈孝稱四十八年四月崩諡孝端光宗即
位上尊諡曰孝端真恪莊恵仁明嫓天毓聖顯皇后會
帝崩熹宗立始上冊寶合𦵏定陵主附廟與后同日冊
封者有昭妃劉氏天啟崇禎時甞居慈寜宫掌太后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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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謹厚撫愛諸王莊烈帝禮事之如大母嘗以嵗朝朝
見帝就便坐俄假寐太后戒勿驚命尚衣謹䕶之頃之
帝覺攝衣冠起謝曰神祖時海内少事今苦多難兩夜
省文書未嘗交睫在太妃前困不自持如此太妃為之
泣下崇禎十五年薨年八十有六
孝靖皇太后光宗生母也初為慈寕宫宫人年長矣帝
過慈寧私幸之有身故事宫中承寵必有賞賚文書房
内侍記年月及所賜以為驗時帝諱之故左右無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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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侍慈聖宴語及之帝不應慈聖命取内起居注示
帝且好語曰吾老矣猶未有孫果男者宗社福也母以
子貴寧分差等耶十年四月封恭妃八月光宗生是為
皇長子既而鄭妃生皇三子進封皇貴妃而而恭妃不
進封二十九年冊立皇長子為皇太子仍不封如故三
十四年元孫生加慈聖徽號始進封皇貴妃四十年病
革光宗請㫖得往省宫門猶閉抉鑰而入妃目𤯝手光
宗衣而泣曰兒長大如此我死何恨遂薨大學士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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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言皇太子母妃薨禮宜従厚不報復請乃得允謚温
肅端靖純懿皇貴妃𦵏天夀山光宗即位下詔曰朕嗣
承繼緒撫臨萬方遡厥慶源則我生母温肅端靖純懿
皇貴妃恩莫大焉朕昔在青宫莫親温凊今居禁闥徒
痛桮棬欲伸罔極之深悰惟有肇稱乎殷禮其準皇祖
穆宗皇帝尊生母榮淑康妃故事禮部詳議以聞㑹崩
熹宗即位上尊諡曰孝凊温懿恭讓貞慈參天允聖皇
太后遷𦵏定陵祀奉慈殿后父天瑞封永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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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恪貴妃鄭氏大興人萬厯初入宫封貴妃生皇三子
進皇貴妃帝寵之外廷疑妃有立己子謀羣臣争言立
儲事章奏累數千百皆指斥宫闈攻撃執政帝概置不
問由是門户之禍大起萬厯二十九年春皇長子移迎
禧宫十月立為皇太子而疑仍未已先是侍郎吕坤
為按察使時嘗集閨範圖説太監陳矩見之持以進帝
帝賜妃妃重刻之坤無與也二十六年秋或撰閨範圖
説跋名曰憂危竑議匿其名盛傳京師謂坤書首載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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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徳馬后由宫人進位中宫意以指妃而妃之刋刻實
藉此為立己子之據其文托朱東吉為問答東吉者東
朝也其名憂危以坤曽有憂危一疏因借其名以諷葢
言妖也妃兄國㤗姪承恩以給事中戴士衡嘗糾坤全
椒知縣樊玉衡並糾貴妃疑出自二人手帝重謫二人
而置妖言不問踰五年續憂危竑議復出是時太子已
立大學士朱賡得是書以聞書託鄭福成為問答鄭福
成者謂鄭之福王當成也大畧言帝於東宫不得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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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他日必易其特用朱賡内閣者寔寓更易之義詞尤
詭妄時皆謂之妖書帝大怒敕錦衣衛搜捕甚急久之
乃得皦生光者坐極刑語詳郭正域沈鯉𫝊四十一年
百户王曰乾又告變言奸人孔學等為巫蠱將不利於
聖母及太子語亦及妃賴大學士葉向髙勸帝以靜處
之而速福王之藩以息羣言事乃寢其後梃擊事起主
事王之宷言張差獄情詞連貴妃宫内侍龎保劉成
等朝議洶洶貴妃聞之對帝泣帝曰外廷語不易解若
[114-16a]
須自求太子貴妃向太子號訴貴妃拜太子亦拜帝又
於慈寜宫太后几筵前召見羣臣令太子降諭禁株連
於是張差獄乃定神宗崩遺命封妃皇后禮部侍郎孫
如游爭之乃止及光宗崩有言妃與李選侍同居乾清
宫謀垂簾聴政者久之始息崇禎三年七月薨諡恭恪
恵榮和靖皇貴妃𦵏銀泉山
光宗孝元皇后郭氏順天人父維城以女貴封博平伯
進侯卒兄振明嗣后於萬厯二十九年冊為皇太子妃
[114-16b]
四十一年十一月薨諡恭靖熹宗即位上尊諡曰孝元
昭懿哲恵莊仁合天弼聖貞皇后遷𦵏慶陵祔廟
孝和王太后熹宗生母也順天人侍光宗東宫為選侍
萬厯二十二年進才人四十七年三月薨熹宗即位上
尊諡曰孝和恭獻温穆徽慈諧天鞠聖皇太后遷𦵏慶
陵祀奉先殿崇禎十一年三月以加上孝純太后尊諡
於御用監得后及孝靖太后玉冊玉寳始命有司獻於
廟忠賢黨王體乾坐怠玩論死葢距上諡時十有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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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
孝純劉太后莊烈帝生母也海州人後籍宛平初入宫
為淑女萬厯三十八年十二月生莊烈皇帝已失光宗
意被譴薨光宗中悔恐神宗知之戒掖庭勿言𦵏於西
山及莊烈帝長封信王追進賢妃時莊烈帝居朂勤宫
問近侍曰西山有申懿王墳乎曰有傍有劉娘娘墳乎
曰有每密付金錢往祭及即位上尊諡曰孝純恭懿淑
穆莊静毗天毓聖皇太后遷𦵏慶陵帝五嵗失太后問
[114-17b]
左右遺像莫能得傳懿妃者舊與太后同為淑女比宫
居自稱習太后言宫人中狀貌相類者命后母瀛國太
夫人指示畫工可意得也圖成由正陽門具法駕迎入
帝跪迎於午門縣之宫中呼老宫婢視之或曰似或曰
否帝雨泣六宫皆泣故事生母忌日不設祭不服青十
五年六月帝以太后故欲追前代生繼七后同建一廟
以展孝思乃御徳政殿召大學士及禮臣入問曰太廟
之制一帝一后祧廟亦然厯朝繼后及生母凡七位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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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與即宫中奉先殿亦尚無祭奈何禮部侍郎蒋徳
璟曰奉先殿外尚有奉慈殿所以奉繼后及生母者雖
廢可舉也帝曰奉慈殿外尚有𢎞孝神霄本恩諸殿徳
璟曰内廷規制臣等未悉孝宗建奉慈殿嘉靖間廢之
今未知尚有舊基否帝曰奉慈已撤惟奉先尚可拓也
於是别置一殿祀孝純及七后云
康妃李氏光宗選侍也時宫中有二李選侍人稱東西
李康妃者西李也最有寵嘗撫視熹宗及莊烈帝光宗
[114-18b]
即位不豫召大臣入帝御煖閣凭几命封選侍為皇貴
妃選侍趣熹宗出曰欲封后帝不應禮部侍郎孫如游
奏曰今兩太后及元妃才人諡號俱未上俟四大禮舉
行後未晩既而帝崩選侍尚居乾清宫外廷恟懼疑選
侍欲聽政大學士劉一燝吏部尚書周嘉謨兵科都給
事中楊漣御史左光斗等上疏力争選侍移居仁夀殿
事詳一燝漣𫝊熹宗即位降敕暴選侍凌毆聖母因致
崩逝及妄覬垂簾狀而御史賈繼春進安選侍掲與周
[114-19a]
朝瑞争駁不已帝復降敕曰九月一日皇考賓天大臣
入宫哭臨畢因請朝見選侍阻朕煖閣司禮監官固請
乃得出既許復悔又使李進忠等再三趣回及朕至乾
清丹陛進忠等猶牽朕衣不釋甫至前宫門又數數遣
人令朕還毋御文華殿也此諸臣所目覩察選侍行事
明欲要挾朕躬垂簾聴政朕蒙皇考令選侍撫視飲膳
衣服皆皇祖皇考賜也選侍侮慢凌虐朕晝夜涕泣皇
考自知其誤時加勸慰若避宫不早則爪牙成列朕且
[114-19b]
不知若何矣選侍因毆崩聖母自忖有罪毎使宫人竊
伺不令朕與聖母舊侍言有輒捕去朕之苦衷外廷豈
能盡悉乃諸臣不念聖母惟黨選侍妄生謗議輕重失
倫理法焉在朕今停選侍封號以慰聖母在天之靈厚
飬選侍及皇八妹以敬遵皇考之意爾諸臣可以仰體
朕心矣已復屢㫖詰責繼春繼春遂削籍去是時熹宗
初即位委任司禮太監王安故敕諭如此久之魏忠賢
亂政四年封選侍為康妃五年修三朝要典漣光斗等
[114-20a]
皆得罪死復召繼春與前㫖大異矣乆之始卒
莊妃李氏即所稱東李者也仁慈寡言笑位居西李前
而寵不及莊烈帝幼失母育於西李既而西李生女光
宗改命東李撫視天啟元年二月封莊妃魏忠賢客氏
用事惡妃持正宫中禮數多被裁損憤鬰薨崇禎初詔
賜妃弟成棟田産
選侍趙氏者光宗時未有封號熹宗即位忠賢客氏惡
之矯㫖賜選侍以光宗賜物列案上西向禮佛痛
[114-20b]
哭自經死
熹宗懿安皇后張氏祥符人父國紀以女貴封太康伯
天啟元年四月冊為皇后性嚴正數於帝前言客氏魏
忠賢過失嘗召客氏至欲繩以法客魏交恨遂誣后非
國紀女幾惑帝聴三年后有娠客魏盡逐宫人異己者
而以其私人承奉竟損元子帝甞至后宫后方讀書帝
問何書對曰趙髙傳也帝黙然時宫門有匿名書列忠
賢逆狀者忠賢疑出國紀及被逐諸臣手其黨邵輔忠
[114-21a]
孫杰等欲因此興大獄盡殺東林諸臣而借國紀以搖
動中宫冀事成則立魏良卿女為后順天府丞劉志選
偵知之首上疏劾國紀御史梁夢繯繼之會有沮者乃
已及熹宗大漸折忠賢逆謀傳位信王者后力也莊烈
帝上尊號曰懿安皇后十七年三月李自成䧟都城后
自縊順治元年
祖章皇帝命合𦵏熹宗陵
裕妃張氏熹宗妃也性直烈客魏恚其異己幽于别宫
[114-21b]
絶其飲食天雨妃匍匐飲簷溜而死又慧妃范氏者生
悼懐太子不育復失寵李成妃侍寢密為慧妃乞憐客
魏知之怒亦幽成妃於别宫妃預藏食物簷瓦間閉宫
中半月不死斥為宫人崇禎初皆復位號
莊烈帝愍皇后周氏其先蘇州人徙居大興天啟中選
入信邸時神宗劉昭妃攝太后寶宫中之政悉禀成於
熹宗張皇后故事宫中選大婚一后以二貴人陪中選
則皇太后幕以青紗帕取金玉跳脱繋其臂不中即以
[114-22a]
年月帖子納淑女袖侑以銀幣遣還懿安疑后弱昭妃
曰今雖弱後必長大因冊為信王妃帝即位立為皇后
后性嚴慎嘗以㓂急㣲言曰吾南中尚有一家居帝問
之遂不語葢意在南遷也至他政事則未嘗預田貴妃
有寵而驕后裁之以禮嵗元日寒甚田妃来朝翟車止
廡下后良久方御坐受其拜拜已遽下無他言而袁貴
妃之朝也相見甚歡語移時田妃聞而大恨向帝泣帝
嘗在交㤗殿與后語不合推后仆地后憤不食帝悔使
[114-22b]
中使持貂裀賜后且問起居妃尋以過斥居啟祥宫三
月不召一日后侍帝於永和門看花請召妃帝不應后
遽令以車迎之乃相見如初帝以寇亂茹蔬后見帝容
體日瘁具饌將進而瀛國夫人奏適至曰夜夢孝純太
后歸語帝瘁而泣且曰為我語帝食毋過苦帝持奏入
宫后適進饌帝追念孝純且感后意因出奏示后再拜
舉七箸相向而泣淚盈盈沾案崇禎十七年三月十八
日暝都城陷帝泣語后曰大事去矣后頓首曰妾事陛
[114-23a]
下十有八年卒不聴一語至有今日乃撫太子二王慟
哭遣之出宫帝令后自裁后入室闔户宫人出奏猶云
皇后領㫖后遂先帝崩帝又命袁貴妃自縊繋絶久之
蘇帝拔劍斫其肩又斫斫御妃嬪數人袁妃卒不殊世
祖章皇帝定鼎諡后曰莊烈愍皇后與帝同𦵏田貴妃
寢園名曰思陵下所司給袁妃居宅贍養終其身有宫
人魏氏者當賊入宫大呼曰我輩必遭賊汚有志者早
為計遂躍入御河死頃間従死者一二百人宫人費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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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十六自投眢井中賊鈎出見其姿容爭奪之費氏紿
曰我長公主也羣賊不敢逼擁見李自成自成命中官
審視之非是以賞部校羅某者費氏復紿羅曰我實天
潢義難茍合將軍宜擇吉行禮羅喜置酒極歡費氏懐
利刃俟羅醉㫁其喉立死因自詫曰我一弱女子殺一
賊帥足矣遂自刎死自成聞大驚令收𦵏之
恭淑貴妃田氏陕西人後家揚州父𢎞遇以女貴官左
都督好佚遊為輕侠妃生而纎妍性寡言多才藝侍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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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帝於信邸崇禎元年封禮妃進皇貴妃宫中有夾道
暑月駕行幸御華葢行日中妃命作蘧篨覆之従者得
休息又易小黄門之舁輿者以宫婢帝聞以為知禮嘗
有過謫别宫省愆所生皇五子薨於别宫妃遂病十五
年七月薨諡恭淑端恵靜懐皇貴妃𦵏昌平天夀山即
思陵也
贊曰髙皇后従太祖備厯艱難贊成大業母儀天下慈
徳昭彰繼以文皇后仁孝寛和化行宫壼後世承其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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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内治肅雍論者稱有明家法逺過漢唐信不誣矣萬
鄭兩貴妃亦非有隂鷙之謀干政奪嫡之事徒以恃寵
溺愛遂滋謗訕易曰閑有家悔亡茍越其閑悔將無及
聖人之垂戒逺矣哉
明史卷一百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