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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舊唐書卷一百五十七
後晉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劉 昫撰
列傳第一百七
王翃兄翊 郗士美 李鄘 子柱柱子磎
辛祕 馬揔 韋弘景
王彦威
王翃太原晉陽人也兄翊乾元中累官至京兆少尹性
謙柔淡於聲利自商州刺史遷㐮州刺史山南東道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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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觀察等使入朝充北蕃宣慰使稱職代宗素重之及
即位目為純臣遷刑部侍郎御史中丞居憲司雖不能
舉振綱條然以謹重知名大歴二年卒翊為侍郎時翃
自折衝授辰州刺史遷朗州有威望智術所莅立名大
歴五年遷容州刺史容管經畧使自安史之亂頻詔徴
發嶺南兵募隷南陽魯炅軍炅與賊戰於葉縣大敗餘
衆離散嶺南谿洞夷獠乘此相恐為亂其首領梁崇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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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號平南十道大都統及其黨覃問等誘西原賊張侯
夏永攻䧟城邑據容州前後經畧使陳仁琇李抗侯令
儀耿慎惑元結長孫全緒等雖容州刺史皆寄理藤州
或寄梧州及翃至藤州言於衆曰吾為容州刺史安得
寄理他邑乃出私財募将健許奏以好爵以是人各盡
力不數月斬賊魁歐陽珪馳於廣州見節度使李勉求
兵為援勉曰容州䧟賊已久羣獠方強卒難圖也若務
速攻祗自敗耳郡不可復也翃請曰大夫如未暇出師
但請移牒諸州揚言出千兵援助冀藉聲勢成萬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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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勉然之翃乃以手札告諭義州刺史陳仁璀藤州刺
史李曉庭等同盟約討賊翃復募三千餘人力戰日數
合節度使牒止翃用兵翃慮惑将士匿其牒奮起士卒
大破賊數萬衆擒其帥梁崇牽賊遁數百里外盡復容
州故境翃發使以聞奏置順州以遏餘㓂前後大小百
餘戰生擒賊帥上獻者七十餘人累加銀青光禄大夫
兼御史中丞充招討處置使翃又令其将張利用李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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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分兵討襲西原遂收復鬰林諸州部内漸安後因哥
舒晃殺節度使吕崇賁嶺南復亂翃遣大将李實悉所
管兵赴援廣州西原賊率覃問復招合夷獠曰容州兵
馬盡赴廣州郡可圖也於是悉衆來襲翃知其來伏兵
禦之生擒覃問其衆大敗代宗聞而壮之遣中使慰勞
加金紫光祿大夫時西蕃入宼河中元帥郭子儀統兵
備之乃徴翃為河中少尹充節度留後領子儀之務有
悍将凌正者横暴擾軍政約其徒夜譟斬闗以逐翃有
告者翃縮夜漏數刻以差其期賊驚而遁卒誅正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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乂安厯汾州刺史京兆尹屬發涇原兵討李希烈軍次
滻水翃備供頓肉敗糧臭衆怒以叛翃奔至奉天加御
史大夫改将作監從幸山南車駕還京改大理卿出為
福州刺史福建觀察使入為太子賔客貞元十二年檢
校禮部尚書代董晉為東都留守判尚書省事東畿汝
防禦使凡開置二十餘屯市勁觔良鐡以為兵器簡練
士卒軍政頗修無何呉少誠阻命翃賦車籍甲不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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繕東畿之人賴之十八年卒時七十餘贈禮部尚書
郗士美字和夫高平金鄉人也父純字髙卿為李邕張
九齡等知遇尤以詞學見推與顔真卿蕭頴士李華皆
相友善舉進士繼以書判制䇿三中髙第登朝厯拾遺
補闕員外郎中諫議大夫中書舍人處事不回為元載
所忌魚朝恩署牙将李琮為兩街功徳使琮暴横於銀
䑓門毁辱京兆尹崔昭純詣元載抗論以為國耻請速
論奏載不從遂以疾辭退歸東洛凡十年自號伊川田
父清名髙節稱於天下及徳宗即位崔祐甫作相召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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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庶子集賢學士到京以年老乞身表三上除太子詹
事致仕東歸洛陽徳宗召見屢加褒歎賜以金紫公卿
大夫皆賦詩祖送於都門搢紳以為美談有文集六十
卷行於世士美少好學善記覽父友顔真卿蕭頴士輩
嘗與之討論經傳應對如流既而相謂曰吾曹異日當
交於二郗之間矣未冠為陽翟丞李抱真鎮潞州辟為
從事雅有參贊之績其後易二帥皆詔士美佐之由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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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刺史為黔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持節黔中經畧招討
觀察鹽鐡等使時溪州賊帥向子琪連結夷獠控據山
洞衆號七八千士美設竒畧討平之詔書勞慰加檢校
右散騎常侍封高平郡公再遷京兆尹每别殿延問必
咨訪大政出為鄂州觀察使貞元十八年伊慎有功特
授安黄節度二十年慎來朝其子宥主留事朝廷未能
去㑹宥母卒於京師利主軍權不時發喪士美命從事
託以他故過其境宥果迎之告以凶問先備肩籃即日
遣之元和五年拜河南尹明年三月檢校工部尚書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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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大都督府長史充昭義節度前政之豐給浮費至皆
減損號令嚴肅及朝廷討王承宗士美遣兵馬使王獻
領勁兵一萬為前鋒獻兇惡恃亂逗撓不進遽令召至
數其罪斬之下令曰敢後出者斬士美親鼓之兵既合
而賊軍大敗下三營環栢鄉屢以㨗聞上大悦曰吾故
知士美能辦吾事于時四靣七八鎮兵共十餘萬以環
鎮冀未有首功多犯法士美兵士勇敢畏法威聲甚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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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宗大懼指期有破亡之勢㑹詔班師至今兩河間稱
之十二年以疾徴為工部尚書稍間拜忠武節度使檢
校刑部尚書至鎮踰月寢疾元和十四年九月卒年六
十四贈尚書左僕射諡曰景士美善與人交然諾之際
豁如也當時名稱翕然
李鄘字建侯江夏人北海太守邕之姪孫父暄官至起
居舍人鄘大歴中舉進士又以書判高等授祕書正字
為李懐光所辟累遷監察御史及懐光據蒲津叛鄘與
母妻䧟賊中恐禍及親因偽白懐光曰兄病在洛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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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視之懐光許焉且戒妻子無得從鄘皆遣行後懐光
知責之對曰鄘名隷軍籍不得隨侍老母奈何不使婦
隨姑行也懐光無以罪之時與故相高郢同在賊廷乃
宻奏賊軍虚實及攻取之勢徳宗賜手詔以勞之後事
泄懐光嚴兵召郢與鄘詰責鄘詞激氣壮三軍義之懐
光不敢殺囚之獄中懐光死馬燧就獄致禮表為河東
從事㝷以言不行歸飬洛中襄州節度使嗣曹王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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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延辟署從事奏兼殿中侍御史入為吏部員外郎徐
州張建封卒其子愔為将校所迫俾領軍務詔擇臨難
不懾者即其軍以諭之遂命鄘為徐州宣慰使鄘直抵
其軍召将士傳朝㫖陳禍福脱監軍使桎梏令復其位
兇黨不敢犯及愔上表稱兵馬留後鄘以為非詔令所
加不宜稱號立使削去方受其表遷吏部郎中順宗登
極拜御史中丞遷京兆尹尚書右丞元和初以京師多
盜復選為京兆尹擒奸禁暴威望甚著尋拜檢校禮部
尚書鳯翔尹鳯翔隴右節度使是鎮承前命帥多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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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有神䇿行營之號初受命必詣軍修謁鄘既受命表
陳其不可詔遂去神䇿行營字但為鳯翔隴右節度未
幾還鎮太原入為刑部尚書兼御史大夫諸道鹽鐡轉
運使五年冬出為揚州大都督府長史淮南節度使鄘
前在兩鎮皆以剛嚴操下遽變舊制人情不安故未幾
即改去至淮南數嵗就加檢校左僕射政嚴事理府廪
充積及王師征淮夷鄆宼李師道表裏相援鄘發楚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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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州二萬餘兵分壓賊境日費甚廣未嘗請於有司時
憲宗以兵興國用不足命鹽鐡副使程异乘驛諭江淮
諸道㑭助軍用鄘以境内富實乃大籍府庫一年所蓄
之外咸貢於朝廷諸道以鄘為倡首悉索以獻自此王
師無匱乏之憂先是吐突承璀監淮南軍貴寵莫貳鄘
亦以剛嚴素著而差相敬憚未嘗稍失承璀歸遂引以
為相十二年徴拜門下侍郎同平章事鄘出入顯重素
不以公輔自許年侵勢過頗安外鎮登祖筵聞樂而泣
下曰宰相之任非吾所長也行頗緩至京師又辭疾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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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既未朝謁亦不領政事竟以疾辭改授户部尚書俄
換檢校左僕射兼太子賔客分司東都尋以太子少傅
致仕元和十五年八月卒贈太子太保諡曰肅鄘強直
無私飾與楊憑穆質許孟容王仲舒友善皆任氣自負
然鄘當官嚴重為吏以峻法立操所至稱理而剛決少
恩鎮揚州七年令行禁止擒擿生殺一委軍吏參佐束
手居人頗䧟非法物議以此少之子柱官至浙東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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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柱子磎字景望博學多通文章秀絶大中十三年一
舉登進士第歸仁晦鎮大梁穆仁裕鎮河陽自監察殿
中相次奏為從事入為尚書水部員外郎累遷吏部郎
中兼史館修撰拜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廣明中分司洛
下遇巢讓之亂逃於河橋光啟中避亂淮海有偽襄王
詔命磎皆不從王鐸鎮滑䑓杖䇿詣之鐸表薦于朝昭
宗雅重之復召入翰林為學士拜户部侍郎遷禮部尚
書景福二年十月與韋昭度並命中書門下平章事宣
制日水部郎中知制誥劉崇魯掠其麻哭之奏云李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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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邪挾附權倖以忝學士不合為相時宰臣崔昭緯與
昭度及磎素不相協宻遣崇魯沮之也乃左授太子少
師磎因上十章及納諫論三篇自雪且數崇魯之惡議
者重其才而鄙其訟昭宗素愛其才而急於大用至乾
寜初又上第十一表乃復命為相數月與昭度同為王
行瑜等所殺磎自在䑓省聚書至多手不釋卷時人號
曰李書樓所撰文章及注解書傳之闕疑僅百餘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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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悉亡王行瑜死徳音昭雪贈司徒諡曰文子沇字東
濟有俊才與父同日遇害詔贈禮部員外郎
辛秘隴西人少嗜學貞元年中累登五經開元禮科選
授華原尉判入高等調補長安尉高郢為太常卿嘉其
禮學奏授太博士遷祠部兵部員外博士山
陵及郊丘二禮儀使皆署為判官當時推其逹禮元和
初拜湖州刺史未㡬屬李錡命将收支郡遂令大将監
守五郡蘇常杭睦四州刺史或以戰敗或被拘執賊黨
以秘儒者甚易之秘宻遣衙門将丘知二勒兵數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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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賊将動逆戰大破之知二中流矢墜馬起而復戰斬
其将焚其營一州遂安賊平以功賜金紫由是僉以秘
材堪将帥及太原節度范希朝領全師出討王承宗徴
秘為河東行軍司馬委以留務尋召拜左司郎中出為
汝州刺史九年徴拜諫議大夫改常州刺史遷為河南
尹莅職修政有可稱者十二年拜檢校工部尚書代郗
士美為潞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充昭義軍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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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潞磁洺邢等州觀察使是時以再討王承宗澤潞壓
境凋費尤甚朝議以兵革之後思能完復者遂以命秘
凡四嵗府庫積錢七十萬貫餱糧器械稱是及歸道病
先自為墓誌将歿又為書一通命緘致几上其家發之
皆送終遵儉之㫖久厯重任無豐財厚産為時所稱元
和十五年十二月卒年六十四贈左僕射諡曰昭
馬揔字會元扶風人少孤貧好學性剛直不妄交逰貞
元中姚南仲鎮滑䑓辟為從事南仲與監軍使不叶監
軍誣奏南仲不法及罷免揔坐貶泉州别駕監軍入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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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宻福建觀察使桞冕希㫖欲殺揔從事穆贊鞫揔贊
稱無罪揔方免死後量移恩王傅元和初遷虔州刺史
四年兼御史中丞充嶺南都䕶本管經畧使揔敦儒學
長於政術在南海累年清亷不撓夷獠便之於漢所立
銅柱之處以銅一千五百斤特鑄二柱刻書唐徳以繼
伏波之迹以綏蠻功就加金紫八年轉桂州刺史桂管
經畧觀察使入為刑部侍郎裴度宣慰淮西奏為制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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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使呉元濟誅度留揔蔡州知彰義軍留後㝷檢校工
部尚書蔡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淮西節度使揔以申
光蔡等州久䧟賊宼人不知法威刑勸導咸令率化奏
改彰義軍曰淮西賊之偽迹一皆削盪十三年轉許州
刺史忠武軍節度陳許溵等州觀察處置等使明年改
華州刺史潼闗防禦鎮國軍等使十四年遷檢校刑部
尚書鄆州刺史天平軍節度鄆曹濮等州觀察等使就
加檢校尚書左僕射入為户部尚書長慶三年卒贈右
僕射揔理道素優軍政多暇公務之餘手不釋卷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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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議集年歴通歴子鈔等書百餘卷行於世
韋弘景京兆人後周逍遥公夐之後祖嗣立終宣州司
户父堯終洋州興道令弘景貞元中始舉進士為汴州
浙東從事元和三年拜左拾遺充集賢殿學士轉左補
闕㝷召入翰林為學士普潤鎮使蘇光榮為涇原節度
使弘景草麻漏敘光榮之功罷學士改司門員外郎轉
吏部員外左司郎中改户部度支郎中張仲方貶李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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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諡上怒貶仲方弘景坐與仲方善出為綿州刺史宰
相李夷簡出鎮淮南奏為副使賜以金紫入為京兆少
尹遷給事中劉士涇以駙馬交通邪倖穆宗用為太僕
卿弘景與給事薛存慶封還詔書論士涇曰伏以司僕
正卿位居九列在周之命伯冏其人所以惟月膺名象
河稱重漢朝亦以石慶之謹愿陳萬年之行潔皆踐斯
職謂之大寮今士涇戚里常人班敘散秩以父任将帥
家富貲財聲名不在於士林行義無聞於朝野忽長卿
寺有瀆官常以親則人物未賢以勲則寵待常厚今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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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任誠謂謬官傳曰惟名與器不可假人盖士涇之謂
臣等職司違失實在守官其劉士涇新除太僕卿敕未
敢行下穆宗遣宰臣宣諭弘景等固執如前宰臣不得
已改衞尉少卿穆宗復遣諭弘景曰士涇父昌有邊功
士涇為少列十餘年又尚雲安公主宜有加恩朕思賞
勞睦親之意竟行前命穆宗怒乃令弘景使安南邕容
宣慰時論翕然推重時蕭俛以清直在位弘景議論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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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輔助遷刑部侍郎轉吏部侍郎銓綜平允權邪憚其
嚴勁不敢干以非道掌選二嵗改陜虢觀察使嵗滿徴
拜尚書左丞駮吏部授官不當者六十人弘景素以鯁
亮稱及居綱轄之地郎吏望風修整㑹吏部員外郎楊
虞卿以公事為下吏所訕獄未能辨詔下弘景與憲司
就尚書省詳讞虞卿多朋游人多嚮附之弘景素所不
悦時已請告在第及準詔就召以公服來謁弘景謂之
曰有敕推公虞卿失容自退轉禮部尚書充東都留守
判東都尚書省事繕完宫室至今賴之太和五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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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年六十六贈尚書左僕射弘景厯官行事始終以直
道自立議論操持無所阿附當時風敎尤為倚賴自長
慶已來目為名卿
王彦威太原人世儒家少孤貧苦學尤通三禮無由自
逹元和中遊京師求為太常散吏卿知其書生補充檢
討官彦威於禮閤掇拾自隋已來朝廷沿革吉凶五禮
以類區分成三十卷獻之號曰元和新禮繇是知名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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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太博士憲宗晏駕未定諡淮南節度使李夷簡以
憲宗功高列聖宜特稱祖穆宗下禮官議彦威奏曰據
禮經三代之制始君謂之太祖太祖之外又祖有
功而宗有徳故夏后氏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祖契而宗
湯周人郊祀后稷祖文王而宗武王自東漢魏晉漸違
經意㳂革不一子孫以推美為先自始祖已下並有建
祖之制盖非典訓不可法也國朝祖宗制度本於周禮
以景皇帝為太祖又祖神堯而宗太宗自高宗已降但
稱宗謂之尊名可為成法不然則太宗造有區夏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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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平玄宗掃清内難翊戴聖父肅宗龍飛靈武收復兩
都此皆應天順人撥亂返正至於廟號亦但稱宗謹按
經義祖者始也宗者尊也故傳曰始封必為祖書曰徳
高可宗故號高宗今宜本三代之定制去魏晉之亂法
守貞觀開元之憲章而擬議大名垂以為訓大行廟號
宜稱宗制從之故事祔廟之禮先告於太極殿然後奉
神主赴太廟祔禮畢不再告於太極殿時憲宗祔廟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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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執政詳舊典令有司再告祔享禮畢于太極殿彦威
執議以為不可執政怒㑹宗正寺進祝版誤以憲宗為
睿宗執政銜其強奏祝版參差博士之罪彦威坐削一
階奪兩季俸彦威殊不低迴每議禮事守正不阿附君
子稱之累轉司封員外郎中弘文館舊不置學士文宗
特置一員以待彦威尋使魏博宣慰特賜金紫五年遷
諫議大夫朝廷自誅李師道收復淄青十二州未定户
籍乃命彦威充十二州勘定兩稅使朝法振舉人不以
為煩以本官兼史館修撰彦威通悉典故宿儒碩學皆
[157-16b]
讓之時以僕射上事儀注前後不定中丞李漢奏定朝
議未以為允中書門下奏請依元和七年已前儀注左
右僕射上日請受諸司四品六品丞郎已下拜彦威奏
論曰臣謹按開元禮凡受冊官並與卑官答拜國朝官
品令三師三公正一品尚書令正二品並是冊拜授官
上之日亦無受朝官再拜之文僕射班次三公又是尚
書令副貳之職雖端揆之重有異百寮然與羣官比肩
[157-17a]
事主禮曰非其臣即荅拜之又曰大夫之臣不稽首非
尊家臣以避君也即僕射上日受常參官拜事頗非儀
況元和七年已經奏議酌為定制編在國章近年上儀
又有受拜之禮禮文乍變物論未安請依元和七年敕
為定時李程為左僕射宰執難於改革雖不從其議論
者稱之興平縣人上官興因醉殺人亡竄吏執其父下
獄興自首請罪以出其父京兆尹杜悰御史中丞宇文
鼎以其首罪免父有光孝義請減死配流彦威與諫官
上言曰殺人者死百王共守若許殺人不死是敎殺人
[157-17b]
興雖免父不合減死詔竟許決流彦威詣中書投宰相
面論語訐氣盛執政怒左授河南少尹未㡬改司農卿
李宗閔重之既秉政授青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平盧
軍節度淄青等觀察使開成元年召拜户部侍郎尋判
度支彦威儒學雖優亦勤吏事然貨泉之柄素非所長
性既剛訐自恃有餘嘗紫宸廷奏曰臣自計司按見管
錢榖文簿皆量入以為出使經費必足無所刻削且百
[157-18a]
口之家猶有嵗蓄而軍用錢物一切通用悉隨色額占
定終嵗支給無毫釐之差儻臣一旦愚迷欲自欺竊亦
不可得也名曰度支占額圖既而又進供軍圖曰起至
徳乾元之際迄於貞觀元和之初天下有觀察者十節
度二十有九防禦者四經畧者三犄角之師犬牙相制
大都通邑無不有兵都計中外各額至八十餘萬長慶
户口凡三百三十五萬而兵額約九十九萬通計三户
資一兵今計天下租賦一嵗所入揔不過三千五百餘
萬而上供之數三之一焉三萬之中二給衣賜自留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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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使兵士衣賜之外其餘四十萬衆仰給度支伏以時
逄理安運屬神聖然而兵不可弭食哉惟時憂勤之端
兵食是切臣謬司邦計虔奉睿圖輒纂事功庶禆聖覽
又纂集國初已來至貞元帝代功臣如左氏傳體叙事
號曰唐典進之彦威既掌利權心希大用時内官仇士
良魚弘志禁中用事先是左右神䇿軍多以所賜衣物
於度支中估判使多曲從厚給其價開成初有詔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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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趨利者猶希意從其請託至是彦威大結私恩凡内
官請託無不如意物議鄙其躁妄復修王播舊事貢奉
羡餘殆無虛日㑹邊軍上訴衣賜不時兼之朽故宰臣
惡其所為令攝度支人吏付䑓推訊彦威畧不介懐入
司視事及人吏受罰左授衛尉卿停務方還私第三年
七月檢校禮部尚書代殷侑為許州刺史充忠武軍節
度陳許溵觀察等使㑹昌中入為兵部侍郎厯方鎮檢
校兵部尚書卒贈僕射諡曰靖
史臣曰世以治軍戎決權變非儒者之事而王翃郗士
[157-19b]
美釋䙜掖之儒衣奮将軍之旗鼓俾士赴湯火威振藩
籬何其壮也所謂非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二子遭遇
英主伸其効用宜哉李建侯不屈於賊庭馬㑹元見伸
於貝錦臨危挺操所謂貞臣将相之榮固其宜矣辛潞
州之特逹韋僕射之峻整王尚書之果敢皆一時之偉
器也若以道自牧求福不回即能臣也而彦威欲為巧
宦不亦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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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曰見危致命臨難不恐士美建侯仁者之勇弘景陸
離駮正黄扉貪名䘮道狂哉彦威
舊唐書卷一百五十七
[157-20b]
[157-21a]
舊唐書卷一百五十七考證
王翃傳兄翊自商州刺史遷山南東道節度觀察等使
○沈炳震曰按本紀自至徳至上元山南東道為魯
炅來瑱史翽無王翊也疑是副使
郗士美傳出為鄂州觀察使貞元十八年伊慎有功特
授安黄節度○沈炳震曰本紀貞元二十年士美自
房州除黔中其拜鄂岳也本紀無文然以時推之當
在元和三年韓臯遷浙西之後此貞元以下文乃追
序伊慎事非士美之除鄂岳在十八年前也
[157-21b]
舊唐書卷一百五十七考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