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26 舊唐書-後晉-劉昫 (master)


[146-1a]
欽定四庫全書
 舊唐書卷一百四十六
後晉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劉 昫撰


 列傳第九十六


薛播  鮑防 李自良 李説 嚴綬



蕭昕  杜亞 王緯 李若初 于頎



盧徵  楊憑 鄭元 杜兼 裴玢



薛伾


薛播河中寳鼎人中書舍人文思曽孫也父元暉什邡
[146-1b]
令以播贈工部郞中播天寳中舉進士補校書郞累授
萬年縣丞武功令殿中侍御史刑部員外郞萬年令播
温敏善與人交李栖筠常袞崔祐甫皆引擢之及祐甫
輔政用為中書舍人出為汝州刺史以公事貶泉州刺史
尋除晋州刺史河南尹遷尚書左丞轉禮部侍郎遇疾
貞元三年卒贈禮部尚書初播伯父元曖終於隰城丞
其妻濟南林氏丹陽太守洋之妹有母儀令徳博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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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善屬文所為篇章時人多諷詠之元曖卒後其子彦
輔彦國彦偉彦雲及播兄據揔並早孤幼悉為林氏所
訓導以至成立咸致文學之名開元天寳中二十年間
彦輔據等七人並舉進士連中科名衣冠榮之
鮑防襄州人幼孤貧篤志好學善屬文天寳末舉進士
為浙東觀察使薛兼訓從事累至殿中侍御史入為職
方員外郎改太原少尹正拜節度使入為御史大夫厯
福建江西觀察使徵拜左散騎常侍扈從奉天除禮部
侍郞尋遷工部尚書致仕防厯洪福京兆皆有政聲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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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戎非所宜而謬執兵柄以太原革車胡騎雄雜而廻
鶻深入宼防出拒戰為虜所敗為禮部侍郞時嘗遇知
雜侍御史竇叅於通衢導騎不時引避僕人為叅所鞭
及叅秉政遽令致仕防謂親友曰吾與蕭昕之子齒而
與昕同日懸車非朽邁之致以餘忿見廢防文學舊人
厯職中外不因罪戾而為俗吏所擯竟以憤終衆頗憫
防而咎叅故叅之敗不旋踵非不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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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良兗州泗水人初祿山之亂自良從兗鄆節度使
能元晧以戰功累授右衛率後從袁傪討袁晁陳莊賊
積功至試殿中監隸浙江東道節度使薛兼訓兼訓移
鎭太原自良從行授河東軍節度押衙兼訓卒鮑防代
又事防為牙將㑹廻鶻入宼防令大將焦伯瑜杜榮國
將兵擊之自良謂防曰廻鶻逺來求戰未可與爭鋒但
於歸路築二壘以兵守之堅壁不動虜求戰不得師老
自旋俟其返斾即乘之縱不甚捷虜必狼狽矣二壘阨
其歸路䇿之上也防不從促伯瑜等逆戰遇虜於百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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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瑜等大敗而還由是稍知名馬燧代防為帥署奏自
良代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仍為軍候自良勤恪有謀燧
深委信之建中年田悦叛燧與抱真東討自良常為河
東大將摧鋒陷陣破田悦及討李懐光於河中自良專
河東軍都將前後戰績居多燧之立功名由自良協輔
之力也貞元三年從燧入朝罷燧兵權徳宗欲以自良
代燧自良懇辭事燧久不欲代為軍帥物議多之乃授
[146-4a]
右龍武大將軍徳宗以河東宻邇胡戎難於擇帥翌日
自良謝上謂之曰卿於馬燧存軍中事分誠為得禮然
北門之寄無易於卿即日拜檢校工部尚書兼御史大
夫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支度營田觀察使在鎭
九年以簡儉守職軍民胥悦雖出身戎伍動必循法略
不以暴戾加人十一年五月卒於軍年六十三上甚嗟
惜之廢朝一日贈左僕射賻布帛米粟有差
李説淮安王神通之裔也父遇天寳中為御史中丞説
以門蔭厯仕累佐使幕馬燧為河陽三城太原節度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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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為從事累轉御史郎官御史中丞太原少尹出為汾
州刺史節度使李自良復奏為太原少尹檢校庶子兼
中丞貞元十一年五月自良病凡六日而卒匿䘮陽言
病甚數日發䘮先是都虞候張瑤久在軍素得士心嘗
請假遷葬自良未許至是説與監軍王定逺謀乃給瑶
假以大將毛朝陽代瑶然後遣使告自良病中使第五
國珍自雲朔使還過太原聞自良病中使遲留信宿自
[146-5a]
良卒國珍急馳至京先説使至乃下制以通王領河東
節度大使以説為行軍司馬充節度留後北都副留守
仍令國珍齎説官告及軍府將吏部内刺史等勅書三
十餘通往太原宣賜軍中始定定逺恃立説之功頗恣
縱横軍政皆自專決仍請賜印監軍有印自定逺始也
定逺既得印益暴將吏輒自補授説寖不歡遂成嫌隙
是歲七月定逺署虞候田宏為列將以代彭令茵令茵
不伏揚言曰超補列將非功不可宏有何功敢代予任
定逺聞而含怒召令茵斬之埋於馬糞之中家人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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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與三軍皆怨説具以事聞徳宗以定逺有奉天扈從
之功恕死停任制未至定逺怒説奏聞趨府謀殺説昇
堂未坐抽刀刺説説走而獲免定逺馳至府門召集將
吏於箱中陳勅牒官告二十餘軸示諸將曰有勅令李
景略知留後遣説赴京公等皆有恩命指箱中示之諸
將方拜抃大將馬良輔呼而麾衆曰箱中皆監軍舊官
告非恩命也不可受但備急變爾定逺知事敗走登乾
[146-6a]
陽樓召其部下將卒多不之應比夜定逺墜城下槎枿
傷而不死尋有詔削奪長流崖州大將髙廸等同其謀
説皆斬之尋正拜河東節度使檢校禮部尚書説在鎮
六年初勤心吏職後遇疾言語行歩蹇澁不能錄軍府
之政悉監軍主之又為孔目吏宋季等欺誑軍政事多
隳紊如此累年十六年十月卒年六十一廢朝一日贈
左僕射是月制以河東節度行軍司馬鄭儋檢校工部
尚書兼太原尹御史大夫河東節度度支營田觀察等
使北都留守在任不朞年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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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綬蜀人曽祖方約利州司功祖挹之符離尉父丹殿
中侍御史綬大厯中登進士第累佐使府貞元中由侍
御史充宣歙團練副使深為其使劉贊委遇政事多所
咨訪十二年贊卒綬掌宣歙留務傾府藏以進獻由是
有恩召為尚書刑部員外郎天下賔佐進獻自綬始也
未幾河東節度使李説嬰疾事多曠弛行軍司馬鄭儋
代綜軍政既而説卒因授儋河東節度使是時姑息四
[146-7a]
方諸侯未嘗特命帥守物故即用行軍司馬為帥冀軍
情厭伏儋既為帥徳宗選朝士可以代儋為行軍司馬
者因綬前日進獻上頗記之故命檢校司封郞中充河
東行軍司馬不周歳儋卒遷綬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工
部尚書兼太原尹御史大夫北都留守兖河東節度支
度營田觀察處置等使元和元年楊惠琳叛於夏州劉
闢叛於成都綬表請出師討伐綬悉選精甲付牙將李
光顔兄弟光顔累立戰功蜀夏平加綬檢校尚書左僕
射尋拜司空進階金紫封扶風郡公綬在鎮九年以寛
[146-7b]
惠為政士馬蕃息境内稱治四年入拜尚書右僕射綬
雖名家子為吏有方略然鋭於勢利不存名節人士以
此薄之嘗預百寮廊下食上令中使馬江朝賜櫻桃綬
居兩班之首在方鎮時識江朝敘語次不覺屈膝而拜
御史大夫高郢亦從而拜是日為御史所劾綬待罪于
朝命釋之翌日責江朝降官一等尋出鎭荆南進封鄭
國公有漵州蠻首張伯靖者殺長吏據辰錦等州連九
[146-8a]
洞以自固詔綬出兵討之綬遣部將李忠烈齎書曉諭
盡招降之九年吳元濟叛朝議加兵以綬有弘恕之稱
可委以戎柄乃授山南東道節度使尋加淮西招撫使
綬自帥師壓賊境無威略以制宼到軍日遽發公藏以
賞士卒累年蓄積一旦而盡又厚賂中貴人以招聲援
師徒萬餘閉壁而已經年無尺寸功裴度見上屢言綬
非將帥之才不可責以戎事乃拜太子少保代歸尋檢
校司空久之進位太傅食封至三千户長慶二年五月
卒年七十七詔贈太保綬材器不踰常品事兄嫂過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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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時所稱常以寛柔自持位躋上公年至大耋前後統
臨三鎮皆號雄藩所稱士親睹為將相者凡九人其貴
夀如此
蕭昕河南人少補崇文進士開元十九年首舉博學宏
辭授陽武縣主簿天寳初復舉宏辭授夀安尉再遷左
拾遺昕嘗與布衣張鎬友善館而禮之表薦之曰如鎬
者用之則為王者師不用則幽谷一叟爾玄宗擢鎬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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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不數年出入將相及安祿山反昕舉贊善大夫來瑱
堪任將帥思明之亂瑱功居多累遷憲部員外郎為副
元帥哥舒翰掌書記潼關敗間道入蜀遷司門郎中尋
兼安陸長史為河南等道都統判官遷中書舍人兼楊
府司馬佐軍仍舊入拜本官累遷秘書監代宗幸陕昕
出武關詣行在轉國子祭酒大厯初持節弔廻鶻時廻
鶻恃功廷詰昕曰祿山思明之亂非我無以平定唐國
柰何市馬而失信不時歸價衆皆失色昕荅曰國家自
平宼難賞功無絲毫之遺况隣國乎且僕固懐恩我之
[146-9b]
叛臣乃者爾助為亂聫西戎而犯郊畿及吐蕃敗走廻
紇悔懼啟顙乞和非大唐存念舊功則當匹馬不得出
塞矣是廻紇自絶非我失信廻紇慙退加禮以歸為常
侍十二年朱泚之亂徙歩出城泚急求之亡竄山谷間
至奉天遷太子少傅貞元初兼禮部尚書尋復知貢舉
五年致仕七年卒于家年九十廢朝諡曰懿
杜亞字次公自云京兆人也少頗渉學善言物理及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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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成敗之事至徳初於靈武獻封章言政事授校書郎
其年杜鴻漸為河西節度辟為從事累授評事御史後
入朝厯工户兵吏四員外郎永泰末劒南叛亂鴻漸以
宰相出領山劒副元帥以亞及楊炎並為判官使還授
吏部郎中諫議大夫炎為禮部郎中知制誥中書舍人
亞自以才用合當柄任雖為諫議大夫而心不悦李栖
筠承恩衆望必為宰相亞厚結之元載得罪亞與劉晏
李涵等七人同鞫訊之載死之翌日亞遷給事中河北
宣慰使宰相常衮亦不悦亞歲餘出為洪州刺史兼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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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中丞江西都團練觀察使徳宗初嗣位勵精求賢令
中使召亞亞自揣必以宰輔見徵乃促程而進累路與
人言議語及行宰相事方靣或以公事諮祈亞皆納之
既至帝微知之不悦又奏對辭㫖疎濶出為陕州觀察
使兼轉運使尋遷河中晉綘等州防禦觀察使楊炎作
相劉晏得罪亞坐貶睦州刺史興元初召拜刑部侍郞
出為揚州長史兼御史大夫淮南節度觀察使時承陳
[146-11a]
少逰征税煩重奢侈僣濫之後又新遭王紹亂兵剽掠
淮南之人望亞之至革剗舊弊冀以康寜亞自以材當
公輔之選而聨出外職志頗不適政事多委叅佐招引
賔客談論而已揚州官河塡淤漕輓堙塞又僑寄衣冠
及工商等多侵衢造宅行旅擁弊亞乃開拓疎啟公私
悦賴而盛為奢侈江南風俗春中有競渡之戲方舟並
進以急趨疾進者為勝亞乃令以漆塗船底貴其速進
又為綺羅之服塗之以油令舟子衣之入水而不濡亞
本書生奢縱如此朝廷亟聞之貞元五年以戸部侍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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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覦為淮南節度代亞亞猶以舊望竇覦甚畏之改檢
校吏部尚書判東都尚書省事充東都留守都防禦使
既病風尚建利以固寵奏請開苑内地為營田以資軍
糧減度支每年所給從之亞不躬親部署但委判官張
薦楊晪初奏請取荒地營田其苑内地堪耕食者先為
留司中官及軍人等開墾已盡亞計急乃取軍中雜錢
舉息與畿内百姓每至田收之際多令軍人車牛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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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鄉收斂百姓所得菽粟將還軍民家略盡無可輸税
人多艱食由是大致流散乃厚賂中官令奏河南尹無
政亞自此亦規求兼領河南尹事不果帝漸知虚誕乃
以禮部尚書董晋代為東都留守召亞還京師既風疾
漸深又患脚膝不任朝謁貞元十四年卒于家年七十
四贈太子少傅
王緯字文卿太原人也祖景司門員外萊州刺史父之
咸長安尉與昆弟之賁之渙皆善屬文之咸以緯貴故
累贈刺史緯舉明經又書判入等厯長安尉出佐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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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御史郎官入朝為金部員外郎劒南租庸使檢校司
封郎中彭州刺史檢校庶子兼御史中丞西州節度營
田副使初大厯中路嗣恭為江西觀察使陷害判官李
泌將誅之緯亦為路嗣恭判官説諭救解獲免貞元三
年泌為相擢授緯給事中未數日又擢為潤州刺史兼
御史中丞浙江西道都團練觀察使十年加御史大夫
兼諸道鹽鐵轉運使三歲加檢校工部尚書緯性勤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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厯官清潔而傷於苛碎多用削刻之吏督察巡屬人不
聊生貞元十四年卒年七十一廢朝一日贈太子少保
李若初趙郡人貞觀中并州長史工部侍郞弘節之曽
孫也祖道謙太府卿若初少孤貧初為轉運使劉晏下
微冗散職晏判官包佶重其勤幹以女妻之厯陳州太
康令刺史李芃初蒞官若初獻計請收斂羡餘錢物交
結權貴芃厚遇之累歲芃遷河陽三城使奏若初為從
事軍中之事多以委之累授檢校郎中兼中丞懐州刺
史轉虢州刺史坐公事為觀察使劾奏免歸久之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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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刺史遷福州刺史兼御史中丞福建都團練使尋
遷越州刺史浙江東道都團練觀察使十四年秋代王
緯為潤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浙江都團練觀察諸道鹽
鐵轉運使善於吏道性嚴强力束斂下吏人甚畏服方
整理鹽法頗有次敘貞元十五年遇疾卒廢朝一日贈
禮部尚書
于頎字休明河南人也父庭謂濟王府倉曹累贈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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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僕射頎少以吏事聞累授京兆府士曹為尹史翽所
賞重翽出鎭襄漢奏為御史充判官翽為亂兵所殺頎
挺出收葬遺骸時人義之度支使第五琦署為河東租
庸使累授鳯翔少尹度支郎中兼御史中丞轉運租庸
糧料鹽鐵等使頎因奏移轉運汴州院於河陰以汴州
累遇兵亂散失錢帛故也元載為諸道營田使又署為
郎官令於東都汝州開置屯田厯户部侍郎秘書少監
京兆尹太府卿代杜濟為京兆尹及為大官好任機數
專候權要朝列中無勢利者視之蔑如也曲事元載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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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之而為政苛細無大體丁所生毋憂罷及載得罪後
出為鄭州刺史遷河南尹以無政績代還時徵汾州刺
史劉暹暹剛膓嫉惡厯典數州皆為亷使畏懼宰相盧
杞恐暹為御史大夫虧沮已之所建遽稱薦頎為御史
大夫以其柔佞易制也從幸奉天改左散騎常侍厯左
千牛上將軍徙大理卿太子少保工部尚書因入朝仆
地為金吾仗衛掖起改太子少師致仕貞元十五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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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七十四
盧徵范陽人也家於鄭之中牟少渉獵書記永泰中江
淮轉運使劉晏辟為從事委以腹心之任累授殿中侍
御史晏得罪貶珍州司户元琇亦晏之門人興元中為
户部侍郎判度支薦徵為京兆司錄度支員外琇得罪
坐貶為信州長史遷信州刺史入為右司郎中驟遷給
事中户部侍郎竇叅深遇之方倚以自代貞元八年春
同州刺史闕叅請以尚書左丞趙憬補之特詔用徵以
間叅腹心也數歲轉華州刺史徵冀復入用深結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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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厚遺之故事同華以近地人貧每正至端午降誕所
獻甚薄徵遂謁其財賦每有所進獻輒加常數人不堪
命疾病臥理者數年貞元十六年卒時年六十四
楊憑字虚受弘農人舉進士累佐使府徵為監察御史
不樂檢束遂求免累遷起居舍人左司員外郎禮部兵
部郎中太常少卿湖南江西觀察使入為左散騎常侍
刑部侍郎京兆尹憑工文辭少負氣節與母弟凝凌相
[146-16a]
友愛皆有時名重交游尚然諾與穆質許孟容李鄘王
仲舒為友故時人稱楊穆許李之友仲舒以後進慕而
入焉性尚簡傲不能接下以此人多怨之及厯二鎭尤
事奢侈元和四年拜京兆尹為御史中丞李夷簡劾奏
憑前為江西觀察使贓罪及他不法事勅付御史臺覆
按刑部尚書李鄘大理卿趙昌同鞫問臺中又捕得憑
前江西判官監察御史楊瑗繫於臺復命大理少卿胡
珦左司員外郎胡証侍御史韋顗同推鞫之詔曰楊憑
頃在先朝委以藩鎭累更選用位列大官近者憲司奏
[146-16b]
劾暴揚前事計錢累萬曽不報聞蒙蔽之罪於何逃責
又營建居室制度過差侈靡之風傷我儉徳以其自尹
京邑人頗懐之將議刑書是加愍惻宜從遐譴以誡百
僚可守賀州臨賀縣尉同正仍馳驛發遣先是憑在江
西夷簡自御史出官在巡屬憑頗疎縱不顧接之夷簡
常切齒及憑歸朝修第於永寜里功作併興又廣蓄妓
妾於永樂里之别宅時人大以為言夷簡乗衆議舉劾
[146-17a]
前事且言脩營之僣將欲殺之及下獄置對數日未得
其事夷簡持之益急上聞且貶焉追舊從事以驗自貞
元以來居方鎭者為徳宗所姑息故窮極僣奢無所畏
忌及憲宗即位以法制臨下夷簡首舉憑罪故時議以
為宜然繩之太過物論又譏其深切矣
鄭元舉進士第累遷御史中丞貞元中為河中節度使
杜確行軍司馬確卒遂繼為節度使入拜尚書左丞元
和二年轉户部侍郎兼御史大夫判度支三年春遷刑
部尚書兼京兆尹九月復判度支依前刑部尚書兼御
[146-17b]
史大夫元性嚴毅有威斷更踐劇任時稱其能元和四
年以疾辭職守本官逾月卒
杜兼京兆人貞觀中宰相杜正倫五代孫舉進士累辟
諸府從事拜濠州刺史兼性浮險豪侈矜氣屬貞元中
徳宗厭兵革姑息戎鎭至軍郡刺史亦難於更代兼探
上情遂練卒脩武占召勁勇三千人以上聞乃恣凶威
錄事叅軍韋賞團練判官陸楚皆以守職論事忤兼兼
[146-18a]
宻誣奏二人通謀扇動軍中忽有制使至兼率官吏迎
于驛中前呼韋賞陸楚出宣制杖殺之賞進士擢第楚
兗公象先之孫皆名家有士林之譽一朝以無罪受戮
郡中股慄天下寃歎之又誣奏李藩將殺之語在藩事
中故兼所至人側目焉元和初入為刑部吏部郎中拜
給事中除金商防禦使旋授河南少尹知府事尋正拜
河南尹皆杜佑在相位所借護也元和四年卒于官
裴玢京兆人五代祖疎勒國王綽武徳中來朝授鷹揚
大將軍封天山郡公因留闕下遂為京兆人玢初為金
[146-18b]
吾將軍論惟明傔徳宗幸奉天以戰功封忠義郡王惟
明鎭鄜坊累署玢為都虞候後節度王栖曜卒中軍將
何朝宗謀作亂中夜縱火玢匿身不救火遲明而擒朝
宗徳宗發三司使按問竟斬朝宗及行軍司馬崔輅以
同州刺史劉公濟為節度使以玢為坊州長史兼侍御
史充行軍司馬明年公濟卒拜玢鄜州刺史兼御史大
夫充節度觀察等使三年改授山南西道節度觀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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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玢厯二鎭頗以公清苦節為政不交權倖不務貢獻
蔬食弊衣居處纔避風雨而廩庫饒實三軍百姓安業
近代將帥無比焉及綿疾辭位請歸長安元和七年卒
年六十五贈尚書左僕射諡曰節
薛伾勝州刺史渙之子尚父汾陽王召置麾下著名於
諸將間左僕射李揆使西蕃伾為將從役時賊泚之難
昆夷赴義伾馳騎鄉道至于武功擢授左威衛將軍使
絶域者前後數四累遷左金吾衛大將軍檢校工部尚
書兼將作監出為鄜坊觀察使元和八年卒于官贈潞
[146-19b]
州大都督
史臣曰薛播温敏有文鮑防董戎無術李嚴太原之政
可謂美矣蕭昕抱則哲之知杜亞懐非次之望王緯清
潔而傷苛碎若初善理而性剛嚴于頎好任機權趨附
勢利盧徵厚斂貨賄結託中人楊憑好奢鄭元有斷杜
兼殺戮端士怙亂邀君裴玢發姦謀安民和衆而玢弊
衣糲食不交權倖帑庾咸實郡邑以寜若夫君子無求
[146-20a]
備於人捨短從長彰善癉惡則裴玢之善抑之更揚杜
兼之惡欲葢而彰耳
 舊唐書卷一百四十六
[146-20b]
[146-21a]
 舊唐書卷一百四十六考證
杜亞傳竇覦甚畏之○臣酉按新書貞元中罷歸宰相
 竇參憚其夙望以檢校吏部尚書留守東都竇參憚
 亞夙望故復出之東都若竇覦則代參為節度者何
 所畏耶新書當得其實
 舊唐書卷一百四十六考證
[146-21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