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1a] 
欽定四庫全書
舊唐書卷六十八
後晉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劉 昫撰
列傳第十八
尉遲敬徳 秦叔寶 程知節
叚志玄 張公謹子大素大安
尉遲敬徳朔州善陽人大業末從軍於高陽討捕羣賊
以武勇稱累授朝㪚大夫劉武周起以為偏将與宋金
剛南侵䧟晉澮二州敬徳深入至夏縣應接吕崇茂襲
[068-1b]
破永安王孝基執獨孤懐恩唐儉等武徳三年太宗討
武周於栢壁武周令敬徳與宋金剛來拒王師於介休
金剛戰敗奔於突厥敬徳収其餘衆城守介休太宗遣
任城王道宗宇文士及徃諭之敬徳與尋相舉城來降
太宗大悦賜以曲宴引為右一府統軍從擊王世充於
東都既而尋相與武周下降将皆叛諸将疑敬徳必叛
囚於軍中行臺左僕射屈突通尚書殷開山咸言敬徳
[068-2a]
初歸國家情志未附此人勇健非常縶之又乆既被猜
貳怨望必生留之恐貽後悔請即殺之太宗曰寡人所
見有異於此敬徳若懐翻背之計豈在尋相之後耶遽
命釋之引入卧内賜以金寳謂曰丈夫以意氣相期勿
以小疑介意寡人終不聼讒言以害忠良公宜體之必
應欲去今以此物相資表一時共事之情也是日因從
獵於榆窠遇王世充領歩騎數萬來戰世充驍将單雄
信領騎直趋太宗敬徳躍馬大呼横刺雄信墜馬賊徒
稍却敬徳翼太宗以出賊圍更率騎兵與世充交戰數
[068-2b]
合其衆大潰擒偽将陳智畧獲排矟兵六千人太宗謂
敬徳曰比衆人證公必叛天誘我意獨保明之福善有
徵何相報之速也特賜金銀一箧此後恩眄日隆敬徳
善解避矟每單騎入賊陣賊矟攒刺終不能傷又能奪
取賊矟還以刺之是日出入重圍徃返無礙齊王元吉
亦善馬矟聞而輕之欲親自試命去矟刃以竿相刺敬
徳曰縱使加刃終不能傷請勿除之敬徳矟謹當却刃
[068-3a]
元吉竟不能中太宗問曰奪矟避矟何者難易對曰奪
矟難乃命敬徳奪元吉矟元吉執矟躍馬志在刺之敬
徳俄頃三奪其矟元吉素驍勇雖相歎異甚以為耻及
竇建徳營於板渚太宗将挑戰先伏李勣程知節秦叔
寳等兵太宗持弓矢敬徳執矟造建徳壘下大呼致師
賊衆大驚擾出兵數千騎太宗逡廵漸却前後射殺數
人敬徳所殺亦十數人遂引賊以入伏内於是與勣等
奮擊大破之王世充兄子偽代王琬使於建徳軍中乗
隋煬帝所御驄馬鎧甲甚鮮逈出軍前以誇衆太宗曰
[068-3b]
彼之所乗真良馬也敬徳請徃取之乃與高甑生梁建
方三騎直入賊軍擒琬引其馬以歸賊聚無敢當者又
從討劉黑闥於臨洺黑闥軍來襲李世勣太宗勒兵掩
賊復以救之既而黑闥衆至其軍四合敬徳率壯士犯
圍而入大破賊陣太宗與江夏王道宗乗之以出又從
破徐圓朗累有戰功授秦王府左二副護軍隱太子巢
刺王元吉将謀害太宗密致書以招敬徳曰願迃長者
[068-4a]
之眷敦布衣之交幸副所望也仍贈以金銀噐物一車
敬徳辭曰敬徳起自幽賤逢遇隋亡天下土崩竄身無
所乆淪逆地罪不容誅實荷秦王惠以生命今又隷名
藩邸惟當以身報恩於殿下無功不敢謬當重賜若私
許殿下便是二心狥利忘忠殿下亦何所用建成怒是
後遂絶敬徳尋以啟聞太宗曰公之素心鬱如山嶽積
金至斗知公情不可移送來但取寜須慮也若不然恐
公身不安且知彼隂計足為良䇿元吉等深忌敬徳令
壯士徃刺之敬徳知其計乃重門洞開安卧不動賊頻
[068-4b]
至其庭終不敢入元吉乃譖敬徳於高祖下詔獄訊騐
將殺之太宗固諫得釋㑹突厥侵擾烏城建成舉元吉
為将密謀請太宗同送於昆明池将加屠害敬徳聞其
謀與長孫無忌遽啟太宗曰大王若不速正之則恐被
其所害社稷危矣太宗歎曰今二公離阻骨肉滅弃君
親危亡之機共所知委寡人雖深被猜忌禍在須臾然
同氣之情終所未忍欲待其先起然後以義討之公意
[068-5a]
以為何如敬徳曰人情畏死衆人以死奉王此天授也
若天與不取反受其咎雖存仁愛之小情忘社稷之大
計禍至而不恐将亡而自安失人臣臨難不避之節乏
先賢大義滅親之事非所聞也以臣愚誠請先誅之王
若不從敬徳言請奔逃亡命不能交手受戮且因敗成
功明賢之高見轉禍為福智士之先機敬徳今若逃亡
無忌亦欲同去太宗猶豫未决無忌曰王今不從敬徳
之言必知敬徳等非王所有事今敗矣其若之何太宗
曰寡人所言未可全弃公更圖之敬徳曰王今處事有
[068-5b]
疑非智臨難不决非勇王縱不從敬徳言請自决計其
如家國何其如身命何且在外勇士八百餘人今悉入
宫控弦被甲事勢已就王何得辭敬徳又與侯君集日
夜進勸然後計定時房玄齡杜如晦皆被高祖斥出秦
府不得復入太宗令長孫無忌密召之玄齡等報曰有
勅不許更事王今若私謁必至誅滅不敢奉命太宗大
怒謂敬徳曰玄齡如晦豈背我耶取所佩刀授敬徳曰
[068-6a]
公且徃觀其無來心可並斬其首持來也敬徳又與無
忌喻曰王已决計尅日平賊公宜即入籌之我等四人
不宜羣行在道於是玄齡如晦著道士服随無忌入敬
徳别道亦至六月四日建成既死敬徳領七十騎躡踵繼
至元吉走馬東奔左右射之墜馬太宗所乗馬又逸於
林下横被所繣墜不能興元吉遽來奪弓垂欲相扼敬
徳躍馬叱之於是歩走欲歸武徳殿敬徳奔逐射殺之
其宫府諸将薛萬徹謝叔方馮立等率兵大至屯於玄
武門殺屯營将軍敬徳持建成元吉首以示之宫府兵
[068-6b]
遂散是時髙祖泛舟於海池太宗命敬徳侍衛髙祖敬
徳擐甲持矛直至髙祖所髙祖大驚問曰今日作亂是
誰卿來此何也對曰秦王以太子齊王作亂舉兵誅之
恐陛下驚動遣臣來宿衛髙祖意乃安南衙北門兵馬
及二宫左右猶相拒戰敬徳奏請降手勅令諸軍兵並
授秦王處分於是内外遂定髙祖勞敬徳曰卿於國有
安社稷之功賜珍物甚衆太宗昇春宫授太子左衛率
[068-7a]
時議者以建成等左右百餘人並合從坐籍沒惟敬徳
執不聼曰為罪者二兇今已誅訖若更及支黨非取安之
䇿由是獲免及論功敬徳與長孫無忌為第一各賜絹
萬匹齊王府財幣噐物封其全邸盡賜敬徳貞觀元年
拜右武候大将軍賜爵吳國公與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
晦四人並食實封千三百户會突厥來入冦授涇州道行
軍縂管以擊之賊至涇陽敬徳輕騎與之挑戰殺其名
将賊遂敗敬徳好訐直負其功每見無忌玄齡如晦等
短長必面折廷辯由是與執政不平三年出為襄州都督
[068-7b]
八年累遷同州刺史嘗侍宴慶善宫時有班在其上者
敬徳怒曰汝有何功合坐我上任城王道宗次其下因觧喻
之敬徳勃然拳毆道宗目幾至眇太宗不懌而罷謂敬
徳曰朕覧漢史見髙祖功臣獲全者少意常尤之及居大
位以來常欲保全功臣令子孫無絶然卿居官輙犯憲
法方知漢彭夷戮非漢祖之愆國家大事惟賞與罰非
分之㤙不可數行勉自修飭無貽後悔也十一年封建功
[068-8a]
臣為代襲刺史册拜敬徳宣州刺史改封鄂國公後歴
鄜夏二州都督十七年抗表乞骸骨授開府儀同三司
令朝朔望尋與長孫無忌等二十四人圖形於凌煙閣
及太宗將征髙麗敬徳奏言車駕若自徃遼左皇太子
又在定州東西二京府庫所在雖有鎮守終是空虚遼
東路遥恐有玄感之變且邉隅小國不足親勞萬乘伏
望委之良将自可應時摧滅太宗不納令以本官行太
常卿為左一馬軍縂管從破髙麗於駐蹕山軍還依舊
致仕敬徳末年篤信仙方飛鍊金石服食雲母粉穿築
[068-8b]
池臺崇飾羅綺嘗奏清商樂以自奉養不與外人交通
凡十六年顯慶三年髙宗以敬徳功追贈其父為幽州都
督其年薨年七十四髙宗為之舉哀廢朝三日令京官五
品以上及朝集使赴宅哭册贈司徒并州都督諡曰忠
武賜東園秘噐陪葬於昭陵子寳琳嗣官至衛尉卿
秦叔寶名瓊齊州歴城人大業中為隋将來護児帳内
叔寶喪母護児遣使弔之軍吏恠曰士卒死亡及遭喪
[068-9a]
者多矣将軍未嘗降問獨弔叔寶何也答曰此人勇悍
加有志節必當自取富貴豈得以卑賤處之隋末羣盗
起從通守張須陁擊賊帥盧明月於下邳賊衆十餘萬
須陁所統纔萬人力勢不敵去賊六七里立柵相持十
餘日糧盡将退謂諸将士曰賊見兵却必輕來追我其
衆既出營内即虚若以千人襲營可有大利此誠危險
誰能去者人皆莫對惟叔寶與羅士信請行於是須陁
委柵遁使二人分領千兵伏於蘆葦間既而明月果悉
兵追之叔寶與士信馳至其柵柵門閉不得入二人超
[068-9b]
升其樓㧞賊旗幟各殺數人營中大亂叔寶士信又斬
闗以納外兵因縱火焚其三十餘柵烟㷔漲天明月奔
還須陁又廻軍奮擊大破賊衆明月以數百騎遁去餘
皆虜之由是勇氣聞於逺近又擊孫宣雅於海曲先登
破之以前後累勲授建節尉從須陁進擊李密於滎陽
軍敗須陁死之叔寶以餘衆附裴仁基會仁基以武牢
降於李密密得叔寶大喜以為帳内驃騎待之甚厚密
[068-10a]
與化及大戰於黎陽童山為流矢所中墮馬悶絶左右
奔散追兵且至惟叔寶獨捍衞之密遂獲免叔寶又收
兵與之力戰化及乃退後密敗又為王世充所得署龍
驤大将軍叔寶薄世充之多詐因其出抗官軍至於九
曲與程䶧金吳黑闥牛進逹等數十騎西馳百許歩下
馬拜世充曰雖蒙殊禮不能仰事請從此辭世充不敢
逼於是來降髙祖令事秦府太宗素聞其勇厚加禮遇
從鎮長春宫拜馬軍縂管又從征於羙良川破尉遲敬
徳功最居多髙祖遣使賜以金瓶勞之曰卿不顧妻子
[068-10b]
逺來投我又立功効朕肉可為卿用者當割以賜卿况
子女玉帛乎卿當勉之尋授秦王右三統軍又從破宋
金剛於介休錄前後勲賜黄金百斤雜綵六千叚授上
柱國從討王世充每為前鋒太宗将拒竇建徳於武牢
叔寳以精騎數十先䧟其陣世充平進封翼國公賜黄
金百斤帛七千叚從平劉黑闥賞物千叚叔寶每從太
宗征伐敵中有驍将鋭卒炫燿人馬出入來去者太宗
[068-11a]
頗怒之輒命叔寶徃取叔寶應命躍馬負槍而進必刺
之萬衆之中人馬辟易太宗以是益重之叔寶亦以此
頗自矜尚六月四日從誅建成元吉事寧拜左武衛大
将軍食實封七百户其後每多疾病因謂人曰吾少長
戎馬所經二百餘陣屢中重瘡計吾前後出血亦數斛
矣安得不病乎十二年卒贈徐州都督陪葬昭陵太宗
特令所司就其塋内立石人馬以旌戰陣之功焉十三
年改封胡國公十七年與長孫無忌等圖形於凌煙閣
程知節本名䶧金濟州東阿人也少驍勇善用馬矟大
[068-11b]
業末聚徒數百共保鄉里以
他盗後依李密署為内
軍驃騎時密於軍中簡勇士尤異者八千人隷四驃騎
分為左右以自衛號為内軍自云此八千人可當百萬
知節既領其一甚被恩遇及王世充出城决戰知節領
内馬軍與密同營在北邙山上單雄信領外馬軍營在
偃師城北世充來襲雄信營密遣知節及裴行儼助之
行儼先馳赴敵為流矢所中墜於地知節救之殺數人
[068-12a]
世充軍披靡乃抱行儼重騎而還為世充騎所逐刺槊
洞過知節迴身捩折其槊兼斬獲追者於是與行儼俱
免及密敗世充得之接遇甚厚知節謂秦叔寳曰世充
噐度淺狹而多妄語好為咒誓乃巫師老嫗耳豈是撥
亂主乎及世充拒王師於九曲知節領兵在其陣與秦
叔寶等馬上揖世充曰荷公接待極欲報㤙公性猜貳
傍多扇惑非僕託身之所今謹奉辭於是躍馬與左右
數十人歸國世充懼不敢追之授秦王府左三統軍破
宋金剛擒竇建徳降王世充並領左一馬軍縂管毎陣
[068-12b]
先登以功封宿國公武徳七年建成忌之構之於髙祖
除康州刺史知節白太宗曰大王手臂今並翦除身必
不乆知節以死不去願速自全六月四日從太宗討建
成元吉事定拜太子右衛率遷右武衛大将軍賜實封
七百户貞觀中歴瀘州都督左領軍大将軍與長孫無
忌等代襲刺史改封盧國公授普州刺史十七年累轉
左屯衛大将軍檢校北門屯兵加鎮軍大将軍永徽六
[068-13a]
年遷左衛大将軍顯慶二年授葱山道行軍大縂管以
討賀魯師次怛篤城有胡人數千家開門出降知節屠
城而去賀魯遂即逺遁軍還坐免官未㡬授岐州刺史
表請乞骸骨許之麟徳二年卒贈驃騎大将軍益州大
都督陪葬昭陵子處黙襲爵盧國公處亮以功臣子尚
太宗女清河長公主授駙馬都尉左衛中郎将少子處
弼官至右金吾将軍處弼子伯獻開元中左金吾大将
軍
叚志玄齊州臨淄人也父偃師隋末為太原郡司法書
[068-13b]
佐從髙祖起義官至郢州刺史志玄從父在太原甚為
太宗所接待義兵起志玄募得千餘人授右領大都督
府軍頭從平霍邑下絳郡攻永豐倉皆為先鋒歴遷左
光祿大夫從劉文靜拒屈突通於潼闗文靜為通将桑
顯和所襲軍營已潰志玄率二十騎赴擊殺數十人而
還為流矢中足慮衆心動忍而不言更入賊陣者再三
顯和軍亂大軍因此復振擊大破之及屈突通之遁志
[068-14a]
玄與諸将追而擒之以功授樂遊府驃騎将軍後從討
王世充深入䧟陣馬倒為賊所擒兩騎夾持其髻將渡
洛水志玄踊身而奮二人俱墮馬馳歸追者數百騎不
敢逼及破竇建徳平東都功又居多遷秦王府右二護
軍賞物二千叚隠太子建成巢刺王元吉競以金帛誘
之志玄拒而不納密以白太宗竟與尉遲敬徳等同誅
建成元吉太宗即位累遷左驍衛大将軍封樊國公食
實封九百户文徳皇后之塟也志玄與宇文士及分統
士馬出肅章門太宗夜使宫官至二将軍所士及開營
[068-14b]
内使者志玄閉門不納曰軍門不可夜開使者曰此有
手勅志玄曰夜中不辯真偽竟停使者至曉太宗聞而
歎曰此真将軍也周亞夫無以加焉十一年定世封之
制授金州刺史改封褒國公十二年拜右衛大将軍十
四年加鎮軍大将軍十六年寢疾太宗親自臨視涕泣
而别顧謂曰當與卿子五品志玄頓首固請廻授母弟
志感太宗遂授志感左衛郎将及卒上為發哀哭之甚
[068-15a]
慟贈輔國将軍揚州都督陪葬昭陵諡曰忠壯十七年
正月詔圖形於凌煙閣子瓚襲爵褒國公武太后時官
至左屯衛大将軍子懐簡襲爵開元中官至太子詹事
張公謹字弘慎魏州繁水人也初為王世充洧州長史
武徳元年與王世充所署洧州刺史崔樞以州城歸國
授鄒州别駕累除右武候長史初未知名李勣驟薦於
太宗尉遲敬徳亦言之乃引入幕府時太宗為隠太子
建成巢王元吉所忌因召公謹問以自安之䇿對甚合
㫖漸見親遇及太宗将討建成元吉遣卜者灼龜占之
[068-15b]
公謹自外來見遽投於地而進曰凡卜筮者将以决嫌
疑定猶豫今既事在不疑何卜之有縱卜之不吉勢不
可已願大王思之太宗深然其言六月四日公謹與長
孫無忌等九人伏於玄武門以俟變及斬建成元吉其
黨來攻玄武門兵鋒甚盛公謹有勇力獨閉門以拒之
以功累授左武候将軍封定逺郡公賜實封一千户貞
觀元年拜代州都督上表請置屯田以省轉運又前後
[068-16a]
言時政得失十餘事並見納用後遣李靖經略突厥以
公謹為副公謹因言突厥可取之狀曰頡利縱欲肆情
窮凶極暴誅害良善昵近小人此主昏於上其可取一
也又其别部同羅僕骨廻紇延陁之類並自立君長将
圖反噬此則衆叛於下其可取二也突厥被疑輕騎自
免拓設出討匹馬不歸欲谷䘮師立足無地此則兵挫
将敗其可取三也塞北霜早糧餱乏絶其可取四也頡
利疎其突厥親委諸胡胡人翻覆是其常性大軍一臨
内必生變其可取五也華人入北其類實多比聞自相
[068-16b]
嘯聚保據山險師出塞垣自然有應其可取六也太宗
深納之破定襄敗頡利璽書慰勞進封鄒國公轉襄州
都督甚有惠政卒官年三十九太宗聞而嗟悼出次發
哀有司奏言凖隂陽書日子在辰不可哭泣又為流俗
所忌太宗曰君臣之義同於父子情發於哀安避辰日
遂哭之贈左驍衛大将軍諡曰襄十三年追思舊功改
封郯國公十七年圖形於凌煙閣永徽中又贈荆州都
[068-17a]
督長子大象嗣官至戸部侍郎次子大業大安並知名
大素龍朔中歴位東臺舎人兼修國史卒於懐州長史
撰後魏書一百卷惰書三十卷大安上元中歴太子庶
子同中書門下三品時章懐太子在春宫令大安與太
子洗馬劉訥言等注范曄後漢書宫廢左授普州刺史
光宅中卒於横州司馬大安子涚開元中為國子祭酒
史臣曰敬徳奪矟䧟陣皷勇王師却賂報恩竭忠霸主
然而奮拳負氣非自全之道文皇告誡之言可為功臣
藥石叔寶善用馬矟拔賊壘則以寡敵衆可謂勇矣知
[068-17b]
節志平國難拜隼旟則致命輔君可謂忠矣而並曉世
充之猜貳識唐代之霸圖可謂見㡬君子矣志玄中鏑
不言竟安師旅公謹投龜定識志助儲君皆所謂猛将
謀臣知機識變有唐之盛斯實頼焉
贊曰太宗經綸實頼虎臣胡鄂諸将奮不顧身圖形凌
煙配食嚴禋光諸簡册為報君親
舊唐書卷六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