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26 舊唐書-後晉-劉昫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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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舊唐書卷一百六
後晉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劉 昫撰


 列傳第五十六


李林甫 楊國忠 張暐 王琚 王毛仲陳玄



禮附


李林甫高祖從父弟長平王叔良之曽孫叔良生孝斌
官至原州長史孝斌生思誨官至揚府叅軍思誨即林
甫之父也林甫善音律初為千牛直長其舅楚國公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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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深愛之開元初遷太子中允時源乾曜為侍中乾曜
姪孫光乘姜皎妹壻乾曜與之親乾曜之男潔白其父
曰李林甫求為司門郎中乾曜曰郎官須有素行才望
髙者哥奴豈是郎官耶數日除諭徳哥奴林甫小字累
遷國子司業十四年宇文融為御史中丞引之同列因
拜御史中丞歴刑吏二侍郎時武恵妃愛傾後宫二子
夀王盛王以母愛特見寵異太子瑛益疎薄林甫多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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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貴人善乃因中官白恵妃云願保䕶夀王恵妃徳之
初侍中裴光庭妻武三思女詭譎有材畧與林甫私中
官髙力士本出三思家及光庭卒武氏銜哀祈於力士
請林甫代其夫位力士未敢言玄宗使中書令蕭嵩擇
相嵩久之以右丞韓休對玄宗然之乃令草詔力士遽
漏於武氏乃令林甫白休休既入相甚徳林甫與嵩不
和乃薦林甫堪為宰相恵妃隂助之因拜黄門侍郎玄
宗眷遇益深二十三年以黄門侍郎平章事裴耀卿為
侍中中書侍郎平章事張九齡為中書令林甫為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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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並加銀青光禄大夫林甫面柔
而有狡計能伺候人主意故驟歴清列為時委任而中
官妃家皆厚結託伺上動静皆預知之故出言進奏動
必稱㫖而猜忌隂中人不見於詞色朝士受主恩顧不
由其門則構成其罪與之善者雖厮養下士盡至榮寵
尋歴户兵二尚書知政事如故尋又以太子瑛鄂王瑶
光王琚皆以母失愛而有怨言駙馬都尉楊洄白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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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怒謀於宰臣将罪之九齡曰陛下三箇成人兒不
可得太子國本長在宮中受陛下義方人未見過陛下
柰何以喜怒間忍欲廢之臣不敢奉詔玄宗不悦林甫
惘然而退初無言既而謂中貴人曰家事何湏謀及於
人時朔方節度使牛仙客在鎮有政能玄宗加實封九
齡又奏曰邊将訓兵秣馬儲蓄軍實常務耳陛下賞之
可也欲賜實賦恐未得宜惟聖慮思之帝黙然林甫以
其言告仙客仙客翌日見上泣讓官爵玄宗欲行實封
之命兼為尚書九齡執奏如初帝變色曰事總由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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齡頓首曰陛下使臣待罪宰相事有未允臣合盡言違
忤聖情合當萬死玄宗曰卿以仙客無門籍耶卿有何
門閥九齡對曰臣荒徼微賤仙客中華之士然陛下擢
臣踐臺閣掌綸誥仙客本河湟一使典目不職文字若
大任之臣恐非宜林甫退而言曰但有材識何必辭學
天子用人何有不可玄宗滋不悦九齡與中書侍郎嚴
挺之善挺之初娶妻出之妻乃嫁蔚州刺史王元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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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琰坐贓詔三司使推之挺之救免其罪玄宗察之謂
九齡曰王元琰不無贓罪嚴挺之嘱託所由輩有顔面
九齡曰此挺之前妻今已㛰崔氏不合有情玄宗曰卿
不知雖離之亦却有私玄宗籍前事以九齡有黨與裴
耀卿俱罷知政事拜左右丞相出挺之為洺州刺史元
琰流于嶺外即日林甫代九齡為中書集賢殿大學士
修國史拜牛仙客工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知門
下省事監察御史周子諒言仙客非宰相器玄宗怒而
殺之林甫言子諒本九齡引用乃貶九齡為荆州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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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終用林甫之言廢太子瑛鄂王瑶光王琚為庶人
太子妃兄駙馬都尉薛長流瀼州死於故驛人謂之
三庶聞者寃之其月佞媚者言有烏鵲巢於大理獄户
天下㡬致刑措玄宗推功元輔封林甫晉國公仙客豳
國公其冬恵妃病三庶人為祟而薨儲宮虛位玄宗未
定所立林甫曰夀王年已成長儲位攸宜玄宗曰忠王
仁孝年又居長當守器東宮乃立為皇太子自是林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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懼巧求隂事以傾太子林甫既秉樞衡兼領隴右河西
節度又加吏部尚書天寶改易官名為右相停知節度
事加光禄大夫遷尚書左僕射六載加開府儀同三司
賜實封三百户而恩渥彌深凡御府膳羞逺方珍味中
人宣賜道路相望與宰相李適之雖同宗属而適之輕
率嘗與林甫同論時政多失大體由是主恩益疎以至
罷免黄門侍郎陳希烈性便佞嘗曲事林甫適之既罷
乃引希烈同知政事林甫久典樞衡天下威權並歸於
己台司機務希烈不敢叅議但唯諾而已每有奏請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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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賂遺左右伺察上㫖以固恩寵上在位多載倦於萬
機恒以大臣接對拘檢難徇私欲自得林甫一以委成
故杜絶逆耳之言恣其宴樂袵席無别不以為耻由林
甫之賛成也林甫京城邸第田園水磑利盡上膄城東
有薛王别墅林亭幽邃甲於都邑特以賜之及女樂二
部天下珍玩前後賜與不可勝紀宰相用事之盛開元
已来未有其比然每事過慎條理衆務増修綱紀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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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除皆有恒度而耽寵固權已自封植朝望稍著必隂
計中傷之初韋堅登朝以堅皇太子妃兄引居要職示
結恩信實圖傾之乃潜令御史中丞楊慎矜隂伺堅隙
㑹正月望夜皇太子出遊與堅相見慎矜知之奏上上
大怒以為不軌黜堅免太子妃韋氏林甫因是奏李適
之與堅昵狎及裴寛韓朝宗並曲附適之上以為然賜
堅自盡裴韓皆坐之斥逐後楊慎矜權位漸盛林甫又
忌之乃引王鉷為御史中丞託以心腹鉷希林甫意遂
誣㒺宻奏慎矜左道不法遂族其家楊國忠以椒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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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出入中禁奏請多允乃擢在臺省令按刑獄㑹皇太
子良娣杜氏父有隣與子壻栁勣不叶勣飛書告有隣
不法引李邕為證詔王鉷與國忠按問鉷與國忠附㑹
林甫奏之於是賜有隣自盡出良娣為庶人李邕裴敦
復枝黨數人並坐極法林甫之苞蔵安忍皆此類也林
甫自以始謀不佐皇太子慮為後患故屢起大獄以危
之頼太子重慎無過流言不入林甫嘗令濟陽别駕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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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告隴右河西節度使王忠嗣林往任朔州刺史忠嗣
時為山東節度自云與忠王同養宫中情意相得欲擁
兵以佐太子玄宗聞之曰我兒在内何路與外人交通
此妄也然忠嗣亦左授漢陽太守八載咸寧太府趙奉
章告林甫罪状二十餘條告未上林甫知之諷御史臺
逮捕以為妖言重杖決死十載林甫兼領安西大都䕶
朔方節度俄兼單于副大都䕶十一載以朔方副使李
獻忠叛讓節度舉安思順自代國家武徳貞觀已來蕃
将如阿史那社爾契苾何力忠孝有才畧亦不専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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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之任多以重臣領使以制之開元中張嘉貞王晙張
説蕭嵩杜暹皆以節度使入知政事林甫固位志欲杜
出将入相之源嘗奏曰文士為将怯當矢石不如用寒
族蕃人蕃人善戰有勇寒族即無黨援帝以為然乃用
思順代林甫領使自是髙仙芝哥舒翰皆専任大将林
甫利其不識文字無入相由然而禄山竟為亂階由專
得大将之任故也林甫恃其早逹輿馬被服頗極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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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無學術僅能秉筆有才名於時者尤忌之而郭慎微
苑咸文士之闒茸者代為題尺林甫典選部時選人嚴
廻判語有用杕杜二字者林甫不識杕字謂吏部侍郎
韋陟曰此云杖杜何也陟俛首不敢言太常少卿姜度
林甫舅子度妻誕子林甫手書慶之曰聞有弄麞之慶
客視之掩口初楊國忠登朝林甫以微才不之忌及位
至中司權傾朝列林甫始惡之時國忠兼領劒南節度
㑹南蠻宼邊林甫請國忠赴鎮帝雖依奏然待國忠方
渥有詩送行句末言又相之意又曰卿止到蜀郡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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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屈指待卿林甫心尤不悦林甫時已寝疾其年十
月扶疾従幸華清宫數日増劇巫言一見聖人差減帝
欲視之左右諫止乃敕林甫出於庭中上登降聖閣遥
視舉紅巾招慰之林甫不能興使人代拜於席翌日國
忠自蜀還謁林甫拜於牀下林甫垂涕託以後事尋卒
贈太尉揚州大都督給班劒西園秘器諸子以吉儀䕶
柩還京師發喪於平康坊之第林甫晚年溺於聲妓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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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盈房自以結怨於人常憂刺客竊發重扄複壁絡板
甃石一夕屢徙雖家人不知之有子二十五人女二十
五人岫為将作監崿為司儲郎中嶼為太常少卿子壻
張博濟為鴻臚少卿鄭平為户部員外郎杜位為右補
闕齊宣為諫議大夫元撝為京兆府户曹初林甫嘗夢
一白晳多鬚長丈夫逼己接之不能去既寤言曰此形
状類裴寛寛謀代我故也時寛為户部尚書兼御史大
夫故因李適之黨斥逐之是時楊國忠始為金吾胄曹
參軍至是不十年林甫卒國忠竟代其任其形状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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寛焉國忠素憾林甫既得志誣奏林甫與蕃将阿布思
同構逆謀誘林甫親族間素不悦者為之證詔奪林甫
官爵廢為庶人岫崿諸子並謫於嶺表林甫性沉宻城
府深阻未嘗以愛憎見於容色自處台衡動循格令衣
冠士子非常調無仕進之門所以秉鈞二十年朝野側
目憚其威權及國忠誣構天下以為寃
楊國忠本名釗蒲州永樂人也父珣以國忠貴贈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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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則天朝幸臣張易之即國忠之舅也國忠無學術
拘檢能飲酒蒱博無行為宗黨所鄙乃發憤従軍事蜀
帥以屯優當遷益州長史張寛惡其為人因事笞之竟
以屯優授新都尉稍遷金吾衛兵曹叅軍太真妃即國
忠從祖妹也天寶初太真有寵劒南節度使章仇兼瓊
引國忠為賔佐既而擢授監察御史去就輕率驟履清
貴朝士指目嗤之時李林甫将不利於皇太子掎摭隂
事以傾之侍御史楊慎矜望風㫖誣太子妃兄韋堅與
皇甫惟眀私謁太子以國忠怙寵敢言援之為黨以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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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京兆府法曹吉温舞文巧詆為國忠瓜牙之用因
深竟堅獄堅及太子良娣杜氏親属栁勣杜昆吾等痛
䋲其罪以樹威權於京城别置推院自是連嵗大獄追
捕擠䧟誅夷者數百家皆國忠發之林甫方深阻保位
國忠凡所奏劾渉疑似於太子者林甫雖不眀言以指
導之皆林甫所使國忠乘而為邪得以肆意上春秋髙
意有所愛惡國忠探知其情動契所欲驟遷檢校度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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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外郎兼侍御史監水陸運及司農出納錢物内中市
買召募劒南健兒等使以稱職遷度支郎中不朞年兼
領十五餘使轉給事中兼御史中丞專判度支事是嵗
貴妃姊虢國韓國秦國三夫人同日拜命兄銛拜鴻臚
卿八載玄宗召公卿百寮觀左蔵庫喜其貸幣山積面
賜國忠金紫兼權太府卿事國忠既専錢榖之任出入
禁中日加親幸初楊慎矜希林甫㫖引王鉷為御史中
丞同構大獄以傾東宮既帝意不廻慎矜稍避事防患
因與鉷有隙鉷乃附國忠奏誣慎矜誅其昆仲繇是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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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内外公卿惕息吉温為國忠陳移奪執政之䇿國忠
用其謀尋兼兵部侍郎京兆尹蕭炅御史中丞宋渾皆
林甫所親善國忠皆誣奏譴逐林甫不能救王鉷為御
史大夫兼京兆尹恩寵侔於國忠而位望居其右國忠
忌其與己分權㑹邢縡事泄乃䧟鉷兄弟誅之因代鉷
為御史大夫權京兆尹賜名國忠乃窮竟邢縡獄令引
林甫交私鉷銲與阿布思事状而陳希烈哥舒翰附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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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忠證成其状上由是疎薄林甫南蠻質子閣羅鳯亡
歸不獲帝怒甚欲討之國忠薦閬州人鮮于仲通為益
州長史令率精兵八萬討南蠻與羅鳯戰于瀘南全軍
䧟沒國忠掩其敗状仍叙其戰功乃令仲通上表請國
忠兼領益部十載國忠權知蜀郡都督府長史充劒南
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仍薦仲通代己為京兆尹國忠
又使司馬李宓率師七萬再討南蠻宓渡瀘水為蠻所
誘至和城不戰而敗李宓死於陣國忠又隠其敗以㨗
書上聞自仲通李宓再舉討蠻之軍其徴發皆中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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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然於土風不便沮洳之所陷瘴疫之所傷饋餉之所
乏物故者十八九凡舉二十萬衆棄之死地隻輪不還
人銜寃毒無敢言者國忠尋兼山南西道採訪使十一
載南蠻侵蜀蜀人請國忠赴鎮林甫亦奏遣之将辭雨
泣懇陳必為林甫所排帝憐之不數月召還㑹林甫卒
遂代為右相兼吏部尚書集賢殿大學士太清太微宮
使判度支劒南節度山南西道採訪兩京出納租庸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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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等使並如故國忠本性疎躁强力有口辯既以便佞
得宰相剖决㡬務居之不疑立朝之際或攘袂扼腕自
公卿已下皆頥指氣使無不讋憚故事宰相居台輔之
地以元功盛徳居之不務威權出入騎從簡易自林甫
承恩顧年深每出車騎滿街節将侍郎有所闗白皆趨
走辟易有同案吏舊例宰相午後六刻始出歸第林甫
奏太平無事以已時還第機務填委皆决於私家主書
吴珣持籍就左相陳希烈之第希烈引籍署名都無可
否國忠代之亦如前政國忠自侍御史以至宰相凡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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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餘使又専判度支吏部三銓事務鞅掌但署一字
猶不能盡皆責成胥吏賄賂公行國忠既以宰臣典選
奏請銓日便定留放不用長名先天已前諸司官知政
事午後歸本司決事兵部尚書侍郎亦分銓注擬開元
已後宰臣數少始崇其任不歸本司故事吏部三銓三
注三唱自春及夏才終其事國忠使胥吏於私第暗定
官員集百寮於尚書省對注唱一日令畢以誇神速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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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差謬無復倫序眀年注擬又於私第大集選人令諸
女弟垂簾觀之笑語之聲朗聞於外故事注官訖過門
下侍中給事中國忠注官時呼左相陳希烈於座隅給
事中在列曰既對注擬過門下了矣吏部侍郎韋見素
張倚皆衣紫是日與本曹郎官同咨事趨走於屏樹之
間既退國忠謂諸妹曰兩員紫袍主事何如人相對大
噱其所昵京兆尹鮮于仲通中書舍人竇華侍御史鄭
昴諷選人於省門立碑以頌國忠銓綜之能貴妃姊虢
國夫人國忠與之私於宣義里構連甲第土木被綈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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棟宇之盛兩都莫比晝㑹夜集無復禮度有時與虢國
並轡入朝揮鞭走馬以為諧謔衢路觀之無不駭歎玄
宗每年冬十月幸華清宫常經冬還宮國忠山第在宫
東門之南與虢國相對韓國秦國甍棟相接天子幸其
第必過五家賞賜宴樂每扈從驪山五家合隊國忠以
劒南幢節引於前出有餞路還有軟脚逺近餉遺珍玩
狗馬閹侍歌兒相望于道進封衛國公食實封三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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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拜司空時安禄山恩寵特深總握兵柄國忠知其跋
扈終不出其下将圖之屢於上前言其悖逆之状上不
之信是時禄山已專制河北聚幽并勁騎隂圖逆節動
未有名伺上千秋萬嵗之後方圖叛換及見國忠用事
慮不利於己禄山遥領内外閑廐使遂以兵部侍郎吉
温知留後兼御史中丞京畿採訪使内伺朝廷動静國
忠使門客蹇昻何盈求禄山隂事圍捕其宅得李超安
岱等使侍御史鄭昻縊殺於御史臺又奏貶吉温於合
浦以激怒禄山幸其摇動内以取信於上上竟不之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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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是禄山惶懼遂舉兵以誅國忠為名玄宗聞河朔變
起欲以皇太子監國自欲親征謀於國忠國忠大懼歸
謂姊妹曰我等死在旦夕今東宮監國當與娘子等併
命矣姊妹哭訴於貴妃貴妃銜土請命其事乃止及哥
舒翰守潼闗諸将以函關距京師三百里利在守險不
利出攻國忠以翰持兵未決慮反圖己欲其速戰自中
督促之翰不獲已出闗及接戰桃林王師奔敗哥舒受
[106-16a]
擒敗國䘮師皆國忠之誤惑也自禄山兵起國忠以身
領劒南節制乃布置腹心於梁益間以圖自全之計六
月九日潼闗不守十二日凌晨上率龍武将軍陳玄禮
左相韋見素京兆尹魏方進國忠與貴妃及親属擁上
出延秋門諸王妃主從之不及慮賊奄至令内侍曹大
仙擊皷于春眀門外又焚芻藁之積煙火燭天既渡渭
即令斷便橋辰時至咸陽望賢驛官吏駭竄無復貴賤
坐宫門大樹下亭午上猶未食有老父獻麥帝令具飯
始得食翌日至馬嵬軍士飢而憤怒龍武将軍陳玄禮
[106-16b]
懼亂先謂軍士曰今天下崩離萬乘震蕩豈不由楊國
忠割剝甿庶朝野怨咨以至此耶若不誅之以謝天下
何以塞四海之怨憤衆曰念之久矣事行身死固所願
也㑹吐蕃和好使在驛門遮國忠訴事軍士呼曰楊國
忠與蕃人謀叛諸軍乃圍驛擒國忠斬首以徇是日貴
妃既縊韓國虢國二夫人亦為亂兵所殺御史大夫魏
方進死左相韋見素傷良久兵觧陳玄禮等見上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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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國忠撓敗國經構興禍亂使黎元塗炭乘輿播越此
而不誅患難未已臣等為社稷大計請矯制之罪帝曰
朕識之不明任寄失所近亦覺悟審其詐佞意欲到蜀
肆諸市朝今神眀唘卿諧朕夙志将疇爵賞何至言焉
是時禄山雖據河洛其兵鋒東止於梁宋南不過許鄧
李光弼郭子儀統河朔勁卒連収恒定若崤函固守兵
不妄動則兇逆之勢不討自弊及哥舒翰出師凡不數
日乘輿遷幸朝廷䧟沒百寮繫頸妃主被戮兵滿天下
毒流四海皆國忠之召禍也國忠子暄昢曉晞暄為太
[106-17b]
常卿兼户部侍郎尚延和郡主昢為鴻臚卿尚萬春公
主兄弟各立第於親仁里窮極奢侈國忠娶蜀倡裴氏
女曰裴柔國忠既死柔與虢國夫人皆自剄死暄死於
馬嵬昢䧟賊被殺曉走漢中郡漢中王瑀榜殺之晞走
至陳倉為追兵所殺國忠之黨翰林學士張漸竇華中
書舍人宋昱吏部郎中鄭昻等慿國忠之勢招来賂遺
車馬盈門財貨山積及國忠敗皆坐誅滅其斵喪王室
[106-18a]
俱一時之沴氣焉
張暐汝州襄城人也祖徳政武徳中鄆州刺史暐景龍
初為銅鞮令家本豪富好賔客以弋獵自娱㑹臨淄王
為路州别駕暐潜識英姿傾身事之日奉遊處及樂人
趙元禮自山東来有女羙麗善歌舞王幸之止於暐第
生廢太子瑛唐隆元年六月王清内難升為皇太子召
暐拜官門大夫每與諸王姜皎崔滌李令問王守一薛
伯陽在太子左右以接歡令問其年擢拜左臺侍御史
數月遷左御史臺中丞先天元年太子即位帝居武徳
[106-18b]
殿太平公主有異謀廣樹朋黨暐與僕射劉幽求請先
為備太平聞之白於睿宗乃流暐於嶺南峯州幽求謫
於嶺外及太平之敗幽求追拜尚書左僕射兼侍中暐
為大理卿封鄧國公實封三百户逾月又加權兼雍州
長史其年十二月改元開元以雍州為京兆府長史為
尹暐首遷京兆尹入侍宴私出主都政以為榮寵之極
暐亦有應務才幹遷太子詹事判尚書左右丞再除左
[106-19a]
羽林大将軍三為左金吾大将軍又為殿中監太僕卿
二十年以暐年髙加特進子履氷季良弟晤皆居清列
天寳初暐還鄉拜掃特賜錦袍繒綵御賜詩以寵異之
乘傳来往敕郡縣供擬暐鬢髪華皓在輿中子弟車馬
連接數里衣冠榮之中使中路追賜藥物至襄城月餘
詔還京五載薨年九十餘贈開府儀同三司其後履氷
為金吾将軍季良殿中監俱列棨㦸時人羙之暐夀考
善保終始
王琚懐州河内人也叔父隠客則天朝為鳯閣侍郎琚
[106-19b]
少孤而聦敏有才略好玄象合鍊之學神龍初年二十
餘嘗謁駙馬王同皎同皎甚器之益歡洽言及刺武三
思事琚義而許之與周璟張仲之為忘年之友及同皎
敗琚恐為吏所捕變姓名詣於江都傭書於富商家主
人後悟其非傭者以女嫁之資給其財經四五年睿宗
登極琚具白主人厚資其行装乃至長安遇玄宗為太
子監國為太平公主所忌思立孱弱以竊威權太子憂
[106-20a]
危沙門普潤先與玄宗筮剋清内難加三品食實封常
入太子宫琚見之説以天時人事歴然可觀普潤白玄
宗玄宗異之及琚於吏部選補諸暨主簿於東宫過謝
及殿而行徐視髙中官曰殿下在簾下琚曰在外只聞
有太平公主不聞有太子太子有大功於社稷大孝於
君親何得有此聲玄宗遽召見之琚曰頃韋庶人智識
淺短親行弑逆人心盡摇思立李氏殿下誅之為易今
社稷已安太平則天之女凶狡無比専思立功朝之大
臣多為其用主上以元妹之愛能忍其故賤臣淺識為
[106-20b]
殿下深憂玄宗命之同榻而坐玄宗泣曰四哥仁孝同
氣唯有太平言之恐有違犯不言憂患轉深為臣為子
計無所出琚曰天子之孝貴於安宗廟定萬人徴之於
昔盖主漢帝之長姊帝幼盖主共養帝於官中後與上
官桀燕王謀害大司馬霍光不議及君上漢主恐危劉
氏以太義去之况殿下功格天地位尊儲貳太平雖姑
臣妾也何敢議之今劉幽求張説郭元振一二大臣心
[106-21a]
輔殿下太平之黨必有移奪安危之計不可立談玄宗
又曰公有何小藝可隠跡與寡人遊處琚曰飛丹鍊藥
談諧嘲詠堪與優人比肩玄宗益喜與之為友恨相知
晚呼為王十一翌日奏授詹事府司直内供奉兼崇文
學士日與諸王及姜皎等侍奉焉獨琚常預秘計踰月
又拜太子舍人尋又兼諫議大夫内供奉又贈其父故
下邽丞仲友楚州刺史先天元年七月玄宗居尊位在
武徳殿八月擢拜中書侍郎時劉幽求張暐並流於嶺
外琚見事廹請早為之計二年七月三日琚與岐王範
[106-21b]
薛王業姜皎李令問王毛仲王守一並預誅逆以鐵騎
至承天門時睿宗聞鼓譟聲召郭元振升承天樓宣詔
下闗侍御史任知古召募數百人於朝堂不得入頃間
琚等從玄宗至樓上誅蕭至忠岑義竇懐貞常元楷李
慈李猷等睿宗遜居百神殿十日拜琚銀青光禄大夫
户部尚書封趙國公食實封五百户皎銀青光禄大夫
工部尚書封楚國公實封五百户令問銀青光禄大夫
[106-22a]
殿中監宋國公實封三百户毛仲輔國大将軍左武衛
大将軍檢校閑厩兼知監牧使霍國公實封五百户守
一銀青光禄大夫太常卿員外置同正員進封晉國公
實封五百户琚皎令問並固讓尚書殿中監不就十八
日琚皎依舊官各加實封二百户通前七百户累日玄
宗讌於内殿賜功臣金銀器皿各一床雜綵各一千匹
絹一千匹列於庭讌慰終夕載之而歸琚轉見恩顧每
延入閣中迄夜方出歸休之日中官至第召之中宫亦
使尚宫就琚宅問訊琚母時果珍味賚之助其甘㫖琚
[106-22b]
在帷幄之側常叅聞大政時人謂之内宰相無有比者
又贈其父魏州刺史或有上說於玄宗曰彼王琚麻嗣
宗譎詭縱横之士可與履危不可得志天下已定宜益
求純樸經術之士玄宗乃疎之十一月令御史大夫持
節廵天兵以北諸軍十二月改年號為開元又改官名
與蘇頲同為紫微侍郎二年二月廻未及京便除澤州
刺史削封歴衡郴滑虢沔夔許潤九州刺史又復其封
[106-23a]
二十年丁母憂二十二年起復右庶子兼嶲州刺史又
改同蒲通鄧蔡五州刺史天寶後又為廣平鄴郡二太
守性豪侈著勲中朝又食實封典十五州常受饋遺下
檐帳設皆數千貫玄宗念舊常優容之侍兒二十人皆
居寶帳家累三百餘口作造不遵於法式雖居州伯與
佐官胥吏酋豪連榻飲謔或摴蒱蔵鉤以為樂每移一
州車馬填路數里不絶擕妓從禽恣為歡賞垂四十年
矣時李邕王弼與琚皆年齒尊髙久在外郡書疏尺題
来往有譴謫留落之句右相林甫以琚等負材使氣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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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除之五載正月琚果為林甫構成其罪貶琚江華郡
員外司馬削階封至任未㡬林甫使羅希奭重按之希
奭排馬牒至琚懼仰藥竟不能死及希奭至遂自縊而
卒死非其罪人用憐之天寶元年贈太子少保
王毛仲本髙麗人也父游擊将軍職事求婁犯事沒官
生毛仲因隷于玄宗性識眀悟玄宗為臨淄王常伏事
左右及出兼潞州别駕又見李宜徳趫㨗善騎射為人
[106-24a]
蒼頭以錢五萬買之景龍三年冬玄宗還長安以二人
挾弓矢為翼初太宗貞觀中擇官户蕃口中少年驍勇
者百人每出遊獵令持弓矢於御馬前射生令騎豹文
韉著畫獸文衫謂之百騎至則天時漸加其人謂之千
騎分隷左右羽林營孝和謂之萬騎亦置使以領之玄
宗在藩邸時常接其豪俊者或賜飲食財帛以此盡歸
心焉毛仲亦悟玄宗㫖待之甚謹玄宗益憐其敏恵及
四年六月中宗遇弑韋后稱制令韋播髙嵩為羽林将
軍令押萬騎營榜棰以取威其營長葛福順陳玄禮等
[106-24b]
相與見玄宗訴寃㑹玄宗已與劉幽求麻嗣宗薛崇簡
等謀舉大計相顧益歡令幽求諷之皆願決死從命及
二十日夜玄宗入苑中宜徳從焉毛仲避之不入乙夜
福順等至玄宗曰與公等除大逆安社稷各取富貴在
於俄頃何以取信福順等請號而行斯須斬韋播韋璿
髙嵩等頭来玄宗舉火視之又召鍾紹京領總監丁匠
刀鋸百人至因斬關而入后及安樂公主等皆為亂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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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殺其夜少帝以玄宗著大勲進封平王以紹京幽求
知政事署詔敕崇簡嗣宗及福順宜徳功大者為将軍
次者為中郎将其時梓宫在殯舉城縞素及眀玄宗引
新立功者皆衣紫衣緋持滿鐵騎而出傾城聚觀歡慰
其犯道者盡曝屍於城外毛仲數日而歸玄宗不責又
超授将軍及玄宗為皇太子監國因奏改左右萬騎左
右營為龍武軍與左右羽林為北四門軍以福順等為
将軍以押之龍武官盡功臣受錫賚號為唐元功臣長
安良家子避征徭納資以求隷於其中遂每軍至數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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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毛仲專知東宫駝馬鷹狗等坊未逾年已至大将軍
階三品矣及先天二年七月毛仲預誅蕭岑等功授輔
國大将軍左武衛大将軍檢校内外閑廏兼知監牧使
進封霍國公實封五百户毛仲奉公正直不避權貴兩
營萬騎功臣閑厩官吏皆懼其威人不敢犯苑中營田
草萊常収率皆豐溢玄宗以為能開元十四年贈其父
秦州刺史毛仲雖有賜荘宅奴婢駝馬錢帛不可勝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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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於閑厩側内宅住每入侍讌賞與諸王姜皎等御幄
前連榻而坐玄宗或時不見則悄然如有所失見之則
歡洽連宵有至日晏其妻已邑虢國夫人賜妻李氏又
為國夫人每入内朝謁二夫人同承賜賚生男孩稚已
授五品與皇太子同遊故中官楊思朂髙力士等常避
畏之七年進位特進行太僕卿餘並如故九年持節充
朔方道防禦討擊大使仍以左領軍大總管王晙與天
兵軍節度張説東與幽州節度裴伷先等計㑹毛仲部
統嚴整羣牧孳息遂數倍其初芻粟之類不敢盜竊每
[106-26b]
嵗廻殘常致數萬斛不三年扈從東封以諸牧馬數萬
匹從每色為一隊望如雲錦玄宗益喜於岳下以宰相
源乾曜張説加左右丞相毛仲加開府儀同三司自玄
宗先天正位後以后父王同皎及姚崇宋璟及毛仲十
五年間四人至開府又敕張説為監牧頌以羙之十七
年從朝五陵又贈毛仲父益州大都督毛仲益驕嘗求
為兵部尚書玄宗不悦毛仲怏怏見於詞色又福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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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毛仲女宜徳唐地文等數十人皆與毛仲善倚之多
為不法中官等妬其全盛逾己専發其罪尤倨慢之中
官髙品者毛仲視之蔑如也如卑品者小忤意則坐辱
如己之僮僕力士輩恨入骨髓毛仲承恩遇妻産嘗借
苑中亭子納涼玄宗借之中官構之彌甚曰北門奴官
太盛豪者皆一心不除之必起大患後毛仲索甲仗於
太原軍器監時嚴挺之為少尹奏之玄宗恐其黨震懼
為亂乃隠其實状詔曰開府儀同三司兼殿中監霍國
公内外閑厩監牧都使王毛仲是惟微細非有功績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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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臣升于朝位恩寵莫二委任斯崇無涓塵之益肆
驕盈之至往属艱難遽茲逃匿念深惟舊義在優容仍
荷殊榮蔑聞悛悔在公無竭盡之効居常多怨望之詞
迹其深愆合從誅殛恕其庸昧宜從逺貶可瀼州别駕
員外置長任差使馳驛領送至任勿許東西及判事左
領軍大将軍耿國公葛福順貶壁州員外别駕左監門
将軍盧龍子唐地文貶振州員外别駕右武衛将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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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侯李守徳貶嚴州員外别駕守徳本宜徳也立功後
改名右威衛将軍王景耀貶黨州員外别駕右威衛将
軍髙廣濟貶道州員外别駕毛仲男太子僕守貞貶施
州司户太子家令守廉貶溪州司户率更令守慶貶鶴
州司倉左監門長史守道貶涪州叅軍連累者數十人
又詔殺毛仲及永州而縊之其後中官益盛而陳玄禮
以淳樸自檢宿衛宫禁志節不衰天寶中玄宗在華清
宫乘馬出宫門欲幸虢國夫人宅玄禮曰未宣敕報臣
天子不可輕去就玄宗為之廻轡他年在華清宮逼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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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欲夜遊玄禮奏曰宫外即是曠野湏有備預若欲
夜逰願歸城闕玄宗又不能違及安禄山反玄禮欲於
城中誅楊國忠事不果竟於馬嵬斬之從玄宗入巴蜀
廻封蔡國公實封三百户上元元年八月致仕
史臣曰李林甫以謟佞進身位極台輔不懼盈滿蔽主
聦眀生既唯務䧟人死亦為人所䧟得非彼蒼假手以
示禍淫者乎楊國忠禀性姧回才薄行穢領四十餘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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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弄威權天子莫見其非羣臣由之杜口致禄山叛逆
鑾輅播遷梟首覆宗莫救艱歩以玄宗之睿哲而惑於
二人者盖巧言令色先意承㫖財利誘之迷而不悟也
開元任姚崇宋璟而治幸林甫國忠而亂與夫齊桓任
管仲隰朋幸竪刁易牙亦何異㦲書曰臣有作福作威
害于而家凶于而國孔子曰佞人殆誠㢤是言也張暐
王琚王毛仲皆鄧通閎孺之流也琚有締構之功過多
僣侈死於非罪亦可惜之
賛曰天唘亂階甫忠當國蔽主聦眀秉心讒慝暐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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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亦承恩徳吁㦲僣踰不知紀極
 舊唐書卷一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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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唐書卷一百六考證
李林甫傳○李林甫楊國忠新書入姦臣傳
楊國忠傳是日貴妃既縊韓國虢國二夫人亦為亂兵
 所殺○臣徳潜按楊貴妃傳虢國至陳倉為縣令薛
 景仙所殺未嘗從入蜀也此顯誤
 舊唐書卷一百六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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