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a0026 舊唐書-後晉-劉昫 (master)


[048-1a]
欽定四庫全書
 舊唐書卷四十八
後晉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劉  昫撰


 食貨志第二十八


食貨上


先王之制度地以居人均其沃瘠差其貢賦蓋歛之必
以道也量入而為出節用而愛人度財省費蓋用之必
有度也是故既庶且富而教化行焉周有井田之制秦
有阡陌之法二世發閭左而海内崩離漢武稅舟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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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用以竭自古有國有家興亡盛衰未嘗不由此也隋
文帝因周氏平齊之後府庫充實庶事節儉未嘗虚費
開皇之初議者以比漢代文景有粟陳貫朽之積煬帝
即位大縱奢靡加以東西行幸輿駕不息征討四夷兵
車屢動西失律於沙徼東䘮師於遼碣數年之間公私
罄竭財力既殫國遂亡矣髙祖發跡太原因晉陽宮留
守庫物以供軍用既平京城先封府庫賞賜給用皆有
[048-2a]
節制徴斂賦役務在寛簡未及踰年遂成帝業其後掌
財賦者世有人焉開元已前事歸尚書省開元已後權
移他官由是有轉運使租庸使鹽鐵使度支鹽鐵轉運
使常平鑄錢鹽鐵使租庸青苗使水陸運鹽鐵租庸使
兩稅使随事立名沿革不一設官分職選賢任能得其
人則有益於國家非其才則貽患於黎庶此又不可不
知也如裴耀卿劉晏李巽數君子便時利物富國安民
足為世法者也開元中有御史宇文融獻䇿括籍外剩
田色役偽濫及逃户許歸首免五年征賦每丁量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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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五百錢置攝御史分路撿括隱審得户八十餘萬田
亦稱是得錢數百萬貫玄宗以為能數年間㧞為御史
中丞户部侍郎融又畫䇿開河北王莾河溉田數千頃
以營稻田事未果而融敗時又楊崇禮為太府卿清嚴
善勾剥分寸錙銖躬親不厭轉輸納欠折估漬損必令
徴送天下州縣徴財帛四時不止及老病致仕以其子
慎矜為御史專知太府出納其弟慎名又專知京倉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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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苛刻害人承主恩而徴責又有韋堅規宇文融楊慎
矜之跡乃請於江淮轉運租米取州縣義倉粟轉市輕
貨差富戸押船若遲留損壞皆徴船户闗中漕渠鑿廣
運潭以挽山東之粟歳四百萬石帝以為能又至貴盛
又王鉷進計奮身自為户口色役使徴剥財貨每嵗進
錢百億寳貨稱是云非正額租庸便入百寳大盈庫以
供人主宴私賞賜之用玄宗日益眷之數年間亦為御
史大夫京兆尹帶二十餘使又楊國忠藉椒房之勢承
恩幸帶四十餘使云經其聽覽必數倍弘益又見寵貴
[048-3b]
太平既久天下至安人不願亂而此數人設詭計以侵
擾之凡二十五人同為剥䘮而人無敢言之者及安禄
山反於范陽兩京倉庫盈溢而不可名楊國忠設計稱
不可耗正庫之物乃使御史崔衆於河東納錢度僧尼
道士旬日間得錢百萬玄宗幸巴蜀鄭昉使劔南請於
江陵稅鹽麻以資國官置吏以督之肅宗建號於靈武
後用雲間鄭叔清為御史於江淮間豪族富商率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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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官爵以禆國用徳宗朝討河朔及李希烈物力耗竭
趙贊司國計纎瑣刻剥以為國用不足宜賦取於下以
資軍蓄與諫官陳京等更陳計策贊請稅京師居人屋
宅據其間架差等計入陳京又請籍列肆商賈資産以
分數借之宰相同為欺㒺遂行其計中外沸騰人懐怨
望時又配王公已下及嘗在方鎮之家出家僮及馬以
助征行公私囂然矣後又張滂裴延齡王涯等剥下媚
上此皆足為世戒者也先是興元克復京師後府藏盡
虛諸道初有進奉以資經費復時有宣索其後諸賊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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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朝廷無事常賦之外進奉不息韋臯劒南有日進李
兼江西有月進杜亞揚州劉贊宣州王緯李錡浙西皆
競為進奉以固恩澤貢入之奏皆曰臣於正稅外方圓
亦曰羨餘節度使或託言宻㫖乘此盜貿官物諸道有
謪罰官吏入其財者刻祿廩通津達道者稅之蒔蔬藝
果者稅之死亡者稅之節度觀察交代或先期稅入以
為進奉然十獻其二三耳其餘沒入不可勝紀此節度
[048-5a]
使進奉也其後裴肅為常州刺史乃鬻貨薪炭按牘百
賈之上皆規利焉歲餘又進奉無幾遷浙東觀察使天
下刺史進奉自肅始也劉贊死於宣州嚴綬為判官傾
軍府資用進奉無幾拜刑部員外郎天下判官進奉自
綬始也習以為常流宕忘返大抵有唐之御天下也有
兩稅焉有鹽鐵焉有漕運焉有倉廩焉有雜稅焉今考
其本末叙其否臧以為食貨志云武徳七年始定律令
以度田之制五尺為歩歩二百四十為畝畝百為頃丁
男中男給一頃篤疾廢疾給四十畝寡妻妾三十畝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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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户者加二十畝所授之田十分之二為世業八為口
分世業之田身死則承户者便授之口分則收入官更
以給人賦役之法每丁歲入租粟二石調則隨鄉土所
産綾絹絁各二丈布加五分之一輸綾絹絁者兼調綿
三兩輸布者麻三斤凡丁歲役二旬若不役則收其傭
毎日絹三尺有事而加役者旬有五日免其調三旬則租
調俱免通正役並不過五十日若嶺南諸州則稅米上
[048-6a]
户一石二斗次户八斗下户六斗若夷獠之户皆從半
輸蕃胡内附者上户丁稅錢十文次户五文下户免之
附經二年者上户丁輸羊二口次户一口下三户共一
口凡水旱蟲霜為災十分損四已上免租損六已上免
調損七已上課役俱免凡天下人户量其資産定為九
等每三年縣司注定州司覆之百户為里五里為鄉四
家為鄰五家為保在邑居者為坊在田野者為村村坊
鄰里遞相督察士農工商四人各業食禄之家不得與
下人爭利工商雜類不得預於士伍男女始生者為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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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歲為小十六為中二十一為丁六十為老每歲一造
計帳三年一造户籍州縣留五比尚書省留三比神龍
元年韋庶人為皇后務欲求媚於人上表請以二十二
為丁五十八為老制從之及韋氏誅復舊至天寳三年
又降優制以十八為中男二十二為丁天下籍始造四
本京師及東京尚書省户部各貯一本以備車駕行幸
省於載運之費焉凡權衡度量之制度以北方鉅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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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一黍之廣為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十尺為丈量以
鉅黍中者容一千二百為龠二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
為斗三升為大升三斗為大斗十斗為斛權衡以鉅
黍中者百黍之重為銖二十四銖為兩三兩為大兩十
六兩為斤調鐘律測晷景合湯藥及冠冕制用小升小
兩自餘公私用大升大兩又山東諸州以一尺二寸為
大尺人間行用之其量制公私又不用龠合内之分則
有抄撮之細天寳九載二月勅車軸長七尺二寸麵三
斤四兩鹽斗量除陌錢每貫二十文先是開元八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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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勅頃者以庸調無憑好惡湏準故遣作様以頒諸州
令其好不得過精惡不得至濫任土作貢防源斯在而
諸州送物作巧生端苟欲副於斤兩遂則加其丈尺至
有五丈為疋者理甚不然濶一尺八寸長四丈同文共
軌其事久行立様之時亦載此數若求兩而加尺甚暮
四而朝三宜令所司簡閲有踰於比年常例丈尺過多
奏聞二十二年五月勅定户口之時百姓非商户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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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宅及每丁一牛不得將入貨財數其雜匠及幕士并
諸色同類有蕃役合免征行者一户之内四丁已上任
此色役不得過兩人三丁已上不得過一人其年七月
十八日勅自今已後京兆府闗内諸州應徴庸調及資
課並限十月三十日畢至天寳三載二月二十五日赦
文每載庸調八月徴以農功未畢恐難濟辦自今已後
延至九月三十日為限二十五年三月勅闗輔庸調所
稅非少既寡蠶桑皆資菽粟常賤糶貴買損費逾深又
江淮等苦變造之勞河路増轉輸之弊每計其運脚數
[048-8b]
倍加錢今歲屬和平庶物穰賤南畆有十千之獲京師
同水火之饒均其餘以减遠費順其便使農無傷自今
已後闗内諸州庸調資課並宜準時價變粟取米送至
京逐要支用其路遠處不可運送者宜所在收貯便充
隨近軍糧其河南河北有不通水利宜折租造絹以代
闗中調課所司仍明為條件稱朕意焉天寳元年正月
一日赦文如聞百姓之内有户髙丁多茍為規避父母
[048-9a]
見在乃别籍異居宜令州縣勘㑹其一家之中有十丁
已上者放兩丁征行賦役五丁已上放一丁即令同籍
共居以敦風敎其侍丁孝假免差科廣徳元年七月詔
一户之中三丁放一丁庸調地稅依舊每畝稅二升天
下男子宜二十三成丁五十八為老永泰元年五月京
兆麥大稔京兆尹第五琦奏請每十畝官稅一畝效古
什一之稅從之二年五月諸道稅地錢使殿中侍御史
韋光裔等自諸道使還得錢四百九十萬貫乾元以來
屬天下用兵京師百寮俸錢減耗上即位推恩庶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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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公卿或以稅畝有苗者公私咸濟乃分遣憲官稅天
下地青苗錢以充百司課料至是仍以御史大夫為稅
地錢物使歲以為常均給百官大厯四年正月十八日
勅有司定天下百姓及王公已下每年稅錢分為九等
上上户四千文上中户三千五百文上下户三千文中
上户二千五百文中中户二千文中下户一千五百文
下上户一千文下中户七百文下下户五百文其見官
[048-10a]
一品準上上户九品準下下户餘品並準依此户等稅
若一户數處任官亦每處依品納稅其内外官仍㨿正
員及占額内闕者稅其試及同正員文武官不在稅限
其百姓有邸店行鋪及鑪冶應準式合加本户二等稅
者依此稅數勘責徴納其寄莊户準舊例從八等户稅
寄住户從九等户稅比類百姓事恐不均宜各遞加一
等稅其諸色浮客及權時寄住田等無問有官無官各
所在為兩等收稅稍殷者準八等户餘準九等户如數
處有荘田亦每處稅諸道將士莊田既緣防禦勤勞不
[048-10b]
可同百姓例並一切從九等輸稅其年十二月勅令闗
輔墾田漸廣江淮轉漕常加計一年之儲有太半之助
其於稅地固可從輕其京兆來秋稅宜分作兩等上下
各半上等每畝稅一斗下等每畝稅六升其荒田如能
佃者宜準今年十月二十九日勅一切每畝稅二升仍
委京兆尹及令長一一存撫令知朕意五年三月優詔
定京兆府百姓稅夏稅上田畝稅六升下田畝稅四升
[048-11a]
秋稅上田畝稅五升下田畝稅三升荒田開佃者畝率
二升八年正月二十五日勅青苗地頭錢天下每畝率
十五文以京師煩劇先加至三十文自今已後宜準諸
州每畝十五文建中元年二月遣黜陟使分行天下其
詔略曰户無主客以見居為簿人無丁中以貧富為差
行商者在郡縣稅三十之一居人之稅秋夏兩徴之各
有不便者三之餘征賦悉罷而丁額不廢其田畝之稅
率以大厯十四年墾數為準徴夏稅無過六月秋稅無
過十一月違者進退長吏令黜陟使各量風土所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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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多少均之定其賦尚書度支總統焉三年五月淮南
節度使陳少遊請於本道兩稅錢每千増二百因詔他
州悉如之八年四月劔南西川觀察使韋臯奏請加稅
什二以増給官吏從之元和十五年八月中書門下奏
伏準今年閏正月十七日勅令百寮議錢貨輕重者今
據羣官楊於陵等議伏請天下兩稅榷鹽酒利等悉以
布帛絲綿任土所産物充稅並不徴見錢則物漸重錢
[048-12a]
漸輕農人見免賤賣匹帛者伏以羣臣所議事皆至當
深利公私請商量付度支據諸州府應徴兩稅供上都
及留州留使舊額起元和十六年已後並改配端匹斤
兩之物為稅額如大厯已前租庸課調不計錢令其折
納使人知定制供辦有常仍約元和十五年徴納布帛
等估價其舊納虛估物與依虛估物廻計如舊納實估
物并見錢即於端匹斤兩上量加估價廻計變法在長
其物價價長則永利公私初雖微有加饒法行即當就
實比舊給用固利而不害仍作條件處置編入旨符其
[048-12b]
鹽利酒利本以榷率計錢有殊兩稅之名不可除去錢
額中有令納見錢者亦請令折納時估匹叚上既不專
以錢為稅人得以所産輸官錢貨必均其重輕隴畝自
廣於蠶織便時惠下庶得其宜其土之絲麻或地連邊
塞風俗更異賦入不同亦請商量委所司裁酌隨便宜
處置詔從之太和四年五月劔南西川宣撫使諫議大
夫崔戎奏準詔旨制置西川事條今與郭釗商量兩稅
[048-13a]
錢數内三分二分納見錢一分折納匹叚每二貫加饒
百姓五百文計一十三萬四千二百四十三貫文依此
曉諭百姓訖經賊州縣準詔三分減放一分計減錢六
萬七千六百二十貫文不經賊處先徴見錢今三分一
分折納雜物計優饒百姓一十三萬貫舊有稅薑芋之
類每畝至七八百徴斂不時今併省稅名盡依諸處為
四限等第先給戸帖餘一切名目勒停髙祖即位仍用
隋之五銖錢武徳四年七月廢五銖錢行開元通寳錢
徑八分重二銖四絫積十文重一兩一千文重六斤四
[048-13b]
兩仍置錢監於洛并幽益等州秦王齊王各賜三鑪鑄
錢右僕射裴寂賜一鑪敢有盜鑄者身死家口配沒五
年五月又於桂州置監議者以新錢輕重大小最為折
衷遠近甚便之後盜鑄漸起而所在用錢濫惡顯慶五
年九月勅以惡錢轉多令所在官私為市取以五惡錢
酬一好錢百姓以惡錢價賤私自藏之以候官禁之弛
髙宗又令以好錢一文買惡錢兩文弊仍不息至乾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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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年封嶽之後又改造新錢文曰乾封泉寳徑一寸重
二銖六分仍與舊錢並行新錢一文當舊錢之十周年
之後舊錢並廢初開元錢之文給事中歐陽詢制詞及
書時稱其工其字含八分及隷體其詞先上後下次左
後右讀之自上及左廻環讀之其義亦通流俗謂之開
通元寳錢及鑄新錢乃同流俗乾字直上封字在左尋
寤錢文之誤又緣改鑄商賈不通米帛増價乃議却用
舊錢二年正月下詔曰泉布之興其来自久實古今之
要重為公私之寳用年月既深偽濫斯起所以採乾封
[048-14b]
之號改鑄新錢静而思之將為未可髙祖撥亂反正爰
創軌模太宗立極氶天無所改作今廢舊造新恐乖先
旨其開元通寳宜依舊施行為萬代之法乾封新鑄之
錢令所司貯納更不湏鑄仍令天下置鑄之處並鑄開
元通寳錢既而私鑄更多錢復濫惡髙宗嘗臨軒謂侍
臣曰錢之為用行之已久公私要便莫甚於斯比為州
縣不存檢校私鑄過多如聞荆潭宣衡犯法尤甚遂有
[048-15a]
將船栰宿於江中所部官人不能覺察自今嚴加禁斷
所在追納惡錢一二年間使盡當時雖有約勅而姦濫
不息儀鳯四年四月令東都出遠年糙米及粟就市給
糶斗别納惡錢百文其惡錢令少府司農相知即令鑄
破其厚重徑合斤兩者任將行用時米粟漸貴議者以
為鑄錢漸多所以錢賤而物貴於是權停少府監鑄錢
尋而復舊則天長安中又令懸樣於市令百姓依樣用
錢俄又簡擇艱難交易留滯又降勅非鐵錫銅蕩穿穴
者並許行用其有熟銅排斗沙澁厚大者皆不許簡自
[048-15b]
是盜鑄蜂起濫惡益衆江淮之南盜鑄者或就陂湖巨
海深山之中波濤險峻人跡罕到州縣莫能禁約以至
神龍先天之際兩京用錢尤濫其郴衡私鑄小錢纔有
輪郭及鐵錫五銖之屬亦堪行用乃有買錫鎔銷以錢
模夾之斯湏則盈千百便賫用之開元五年車駕往東
都宋璟知政事奏請一切禁斷惡錢六年正月又切斷
天下惡錢行三銖四絫錢不堪行用者並銷破復鑄至
[048-16a]
二月又勅曰古者聚萬方之貨設九府之法以通天下
以便生人若輕重得中則利可知矣若眞偽相雜則官
失其守頃者用錢不論此道深恐貧窶日困姦豪歲滋
所以申明舊章懸設諸樣欲其人安俗阜禁止令行時
江淮錢尤濫惡有官鑪偏鑪稜錢時錢等數色璟乃遣
監察御史蕭隱之充江淮使隱之乃令率户出錢務加
督責百姓乃以上青錢充惡錢納之其小惡者或沉之
於江湖以免罪戾於是市井不通貨價騰起流聞京師
隱之貶官璟因之罷相乃以張嘉貞知政事嘉貞乃弛
[048-16b]
其禁人乃安之開元二十二年中書侍郎張九齡初知
政事奏請不禁鑄錢玄宗令百官詳議黄門侍郎裴耀
卿李林甫河南少尹蕭炅等皆曰錢者通貨有國之權
是以歴代禁之以絶姦濫今若一啓此門但恐小人棄
農逐利而濫惡更甚於事不便左監門録事叅軍劉秩
上議曰伏奉今月二十一日勅欲不禁鑄錢令百寮詳
議可否者夫錢之興其來尚矣將以平輕重而權本末
[048-17a]
齊桓得其術而國以霸周景失其道而人用弊考諸載
籍國之興衰實繫於是陛下思變古以濟今欲反經以
合道而不即改作詢之芻蕘臣雖惷愚敢不薦其聞見
古者以珠玉為上幣黄金為中幣刀布為下幣管仲曰
夫三幣握之則非有補於煖也舎之則非有損於飽也
先王以守財物以御人事而平天下也是以命之曰衡
衡者使物一高一下不得有常故與之在君奪之在君
貧之在君富之在君是以人戴君如日月親君如父母
用此術也是為人主之權今之錢即古之下幣也陛下
[048-17b]
若捨之任人則上無以御下下無以事上其不可一也
夫物賤則傷農錢輕則傷賈故善為國者觀物之貴賤
錢之輕重夫物重則錢輕錢輕由乎物多多則作法收
之使少少則重重則作法布之使輕輕重之本必由乎
是柰何而假於人其不可二也夫鑄錢不雜以鉛鐵則
無利雜以鉛鐵則惡惡不重禁之不足以懲息且方今
塞其私鑄之路人猶冒死以犯之况啓其源而欲人之
[048-18a]
從令乎是設陷穽而誘之入其不可三也夫許人鑄錢
無利則人不鑄有利則人去南畝者衆去南畝者衆則
草不墾草不墾又隣於寒餒其不可四也夫人富溢則
不可以賞勸貧餒則不可以威禁法令不行人之不理
皆由貧富之不齊也若許其鑄錢則貧者必不能為臣
恐貧者彌貧而服役於富室富室乘之而益恣昔漢文
之時呉濞諸侯也富埒天子鄧通大夫也財侔王者此
皆鑄錢之所致也必欲許其私鑄是與人利權而捨其
柄其不可五也陛下必以錢重而傷本工費而利寡則
[048-18b]
臣願言其失以效愚計夫錢重者由人日滋於前而鑪
不加於舊又公錢重與銅之價頗等故盗鑄者破重錢
以為輕錢錢輕禁寛則行禁嚴則止止則棄矣此錢之
所以少也夫鑄錢用不贍者在乎銅貴銅貴在採用者
衆夫銅以為兵則不如鐵以為器則不如漆禁之無害
陛下何不禁於人禁於人則銅無所用銅益賤則錢之
用給矣夫銅不布下則盜鑄者無因而鑄則公錢不破
[048-19a]
人不犯死刑錢又日増末復利矣是一舉而四羙兼也
惟陛下熟察之時公卿羣官皆建議以為不便事既不
行但勅郡縣嚴斷惡錢而已至天寳之初兩京用錢稍
好米價豐賤數載之後漸又濫惡府縣不許好者加價
廻博好惡通用富商姦人漸收好錢潛將往江淮之南
每錢貨得私鑄惡者五文假託官錢將入京私用京城
錢日加碎惡鵝眼鐵錫古文綖環之類每貫重不過三
四斤十一載二月下勅曰錢貨之用所以通有無輕重
之權所以禁踰越故周立九府之法漢備三官之制永
[048-19b]
言適便必在從宜如聞京師行用之錢頗多濫惡所資
懲革絶其訛謬然安人在於存養化俗期於變通法若
從寛事堪持久宜令所司即出錢三數十萬貫分於兩
市百姓間應交易所用錢不堪久行用者官為換取仍
限一月日内使盡庶單貧無患商旅必通其過限輒違
死者一事已上並作條件處分是時京城百姓久用惡
錢制下之後頗相驚擾時又令於龍興觀南街開塲出
[048-20a]
左藏庫内排斗錢許市人博換貧弱者又爭次不得俄
又宣勅除鐵錫銅沙穿穴古文餘並許依舊行用久之
乃定乾元元年七月詔曰錢貨之興其來久矣代有㳂
革時為重輕周興九府實啟流泉之利漢造五銖亦弘
改鑄之法必令小大兼適母子相權事有益於公私理
宜循於通變但以干戈未息帑藏猶虛卜式獻助軍之
誠弘羊興富國之算静言立法諒在便人御史中丞第
五琦奏請改錢以一當十别為新鑄不廢舊錢冀實三
官之資用收十倍之利所謂於人不擾從古有經宜聽
[048-20b]
於諸監别鑄一當十錢又曰乾元重寳其開元通寳著
依舊行用所請採鑄捉搦處置即條件聞奏二年三月
琦入為相又請更鑄重輪乾元錢一當五十二十斤成
貫詔可之於是新錢與乾元開元通寳錢三品並行尋
而榖價騰貴米斗至七千餓死者相枕於道乃擡舊開
元錢以一當十减乾元錢以一當三十緣人厭錢價不
定人間擡加價錢為虛錢長安城中競為盜鑄寺觀鐘
[048-21a]
及銅象多壞為錢姦人豪族犯禁者不絶京兆尹鄭叔
清擒捕之少不容縱數月間搒死者八百餘人人益無
聊矣上元元年六月詔曰因時立制頃議新錢且是從
權知非經久如聞官鑪之外私鑄頗多吞倂小錢踰濫
成弊抵罪雖衆禁姧未絶況物價益起人心不安事藉
變通期於折衷其重稜五十價錢宜減作三十文行用
其開元舊時錢宜一當十文行用其乾元十當錢宜依
前行用仍令中京及畿縣内依此處分諸州待進止七
月勅重稜五十價錢先令畿内減至三十價行其天下
[048-21b]
諸州並宜準此寳應元年四月改行乾元錢一以當三
乾元重稜小錢亦以一當二重稜大錢一以當三尋又
改行乾元大小錢並以一當一其私鑄重稜大錢不在
行用之限大厯四年正月闗内道鑄錢等使户部侍郎
第五琦上言請於絳州汾陽銅原兩監増置五鑪鑄錢
許之建中元年九月户部侍郎韓洄上言江淮錢監歲
共鑄錢四萬五千貫輸于京師度工用轉送之費每貫
[048-22a]
計錢二千是本倍利也今商州有紅崖冶出銅益多又
有洛源監久廢不理請増工鑿山以取銅興洛源錢監
置十鑪鑄之歲計出錢七萬二千貫度工用轉送之費
貫計錢九百則利浮本也其江淮七監請皆停罷從之
貞元九年正月張滂奏諸州府公私諸色鑄造銅器雜
物等伏以國家錢少損失多門興販之徒潛將銷鑄錢
一千為銅六斤造寫器物則斤直六百餘有利既厚銷
鑄遂多江淮之間錢實減耗伏請準從前勅文除鑄錢
外一切禁斷元和三年五月鹽鐵使李巽上言得湖南
[048-22b]
院申郴州平陽高亭兩縣界有平陽冶及馬跡曲木等
古銅坑約二百八十餘井差官檢覆實有銅錫今請於
郴州舊桂陽監置鑪兩所採銅鑄錢每日約二十貫計
一年鑄成七千貫有益於人從之其年六月詔曰泉貨
之法義在通流若錢有所壅貨當益賤故藏錢者得乘
人之急居貨者必損己之資今欲著錢令以出滯藏加
鼓鑄以資流布使商旅知禁農桑獲安義切救時情非
[048-23a]
欲利若革之無漸恐人或相驚應天下商賈先蓄見錢
者委所在長吏令收市貨物官中不得輒有程限逼迫
商人任其貨易以求便利計周歳之後此法遍行朕當
别立新規設蓄錢之禁所以先有告示許有方圓意在
他時行法不貸又天下有銀之山必有銅鑛銅者可資
於鼓鑄銀者無益於生人權其重輕使務專一其天下
自五嶺以北見採銀坑並宜禁斷恐所在坑户不免失
業各委本州府長吏勸課令其採銅助官中鑄作仍委
鹽鐵使條疏聞奏四年閏三月京城時用錢每貫頭除
[048-23b]
二十文陌内欠錢及有鉛錫錢等貞元九年三月二十
六日勅陌内欠錢法當禁斷慮因捉搦或亦生姦使人
易從切於不擾自今已後有因交闗用欠陌錢者宜但
令本行頭及居停主人牙人等檢察送官如有容隱兼
許賣物領錢人紏告其行頭主人牙人重加科罪府縣
所由祗承人等並不須干擾若非因買賣自將錢於街
衢行者一切勿問其年六月勅五嶺已北所有銀坑依
[048-24a]
前任百姓開採禁見錢出嶺六年二月制公私交易十
貫錢已上即湏兼用匹段委度支鹽鐵使及京兆尹即
具作分數條疏聞奏茶商等公私便換見錢並湏禁斷
其年三月河東節度使王鍔奏請於當管蔚州界加置
鑪鑄銅錢廢管内錫錢許之仍令加至五鑪七年五月
户部王紹度支盧坦鹽鐵王播等奏伏以京都時用多
重見錢官中支計近日殊少蓋緣比來不許商人便換
因兹家有滯藏所以物價轉高錢多不出臣等今商量
伏請許令商人於三司任便換見錢一切依舊禁約伏
[048-24b]
以比來諸司諸使等或有便商人錢多留城中逐時收
貯積藏私室無復通流伏請自今已後嚴加禁約從之
八年四月勅以錢重貨輕出内庫錢五十萬貫令兩市
收市布帛每端匹估加十之一十二年正月勅泉貨之
設故有常規將使重輕得宜是資斂散有節必通其變
以利於人今繒帛轉賤公私俱敝宜出見錢五十萬貫
令京兆府揀擇要便處開場依市價交易選清强官吏
[048-25a]
切加勾當仍各委本司先作處置條件聞奏必使事堪
經久法可通行又勅近日布帛轉輕見錢漸少皆緣所
在壅塞不得通流宜令京城内自文武官僚不問品秩
髙下并公郡縣主中使等下至士庶商旅寺觀坊市所
有私貯見錢並不得過五千貫如有過此許從勅出後
限一月内任将市别物收貯如錢數校多處置未了任
於限内於地界州縣陳狀更請限縱有此色亦不得過
兩箇月若一家内别有宅舎店鋪等所貯錢並湏計用
在此數其兄弟本來異居曽經分析者不在此限如限
[048-25b]
滿後有違犯者白身人等宜付所司決痛杖一頓處死
其文武官及公主等並委有司聞奏當重科貶戚屬中
使亦具名銜聞奏其賸貯錢不限多少並勒納官數内
五分取一分充賞錢止於五千貫此外察獲及有人論
告亦重科處分并量給告者時京師里閭區肆所積多
方鎮錢王鍔韓弘李惟簡少者不下五十萬貫於是競
買第屋以變其錢多者竟里巷傭僦以歸其直而高貲
[048-26a]
大賈者多依倚左右軍官錢為名府縣不得窮驗法竟
不行十四年六月勅應屬諸軍諸使更有犯時用錢每
貫除二十文足陌内欠錢及有鉛錫錢者宜令京兆府
枷項收禁牒報本軍本使府司差人就軍及看決二十
如情狀難容復有違拒者及令府司聞奏十五年八月
中書門下奏伏準羣官所議鑄錢或請收市人閒銅物
令州郡鑄錢當開元以前未置鹽鐵使亦令州郡勾當
鑄造令若兩稅納匹段或慮兼要通用見錢欲令諸道
公私銅器各納所在節度團練防禦經略使便據元勅
[048-26b]
給與價直并折兩稅仍令本處軍人鎔鑄其鑄本請以
留州留使年支未用物充所鑄錢便充軍府州縣公用
當處軍人自有糧賜亦校省本所資衆力并收衆銅天
下併功速濟時用待一年後鑄器物盡則停其州府有
出銅鈆可以開鑄處具申有司便令同諸監冶例每年
與本充鑄其收市銅器期限并禁鑄造買賣銅物等待
議定便令有司條疏聞奏其上都鑄錢及收銅器續處
[048-27a]
分將欲頒行尚資周慮請令中書門下兩省御史臺并
諸司長官商量重議聞奏從之長慶元年九月勅泉貨
之義所貴通流如聞比來用錢所在除陌不一與其禁
人之必犯未若從俗之所宜交易往來務令可守其内
外公私給用錢從今以後宜每貫一例除墊八十以九
百二十文成貫不得更有加除及陌内欠少太和三年
六月中書門下奏準元和四年閏三月勅應有鉛錫錢
並合納官如有人紏得一錢賞百錢者當時勅條貴在
峻切今詳事實必不可行只如告一錢賞百錢則有人
[048-27b]
告一百貫錫錢湏賞一萬貫銅錢執此而行事無畔際
今請以鉛錫錢交易者一貫已下以州府常行決脊杖
二十十貫已下決六十徒三年過十貫已上所在集衆
决殺其受鉛錫錢交易者亦準此處分其用鉛錫錢仍
納官其能糾告者每一貫賞五千文不滿貫者準此計
賞累至三百千仍且取當處官錢給付其所犯人罪不
死者徴納家資充塡賞錢可之四年十一月勅應私貯
[048-28a]
見錢家除合貯數外一萬貫至十萬貫限一周年内處
置畢十萬貫至二十萬貫以下者限二周年處置畢如
有不守期限安然蓄積過本限即任人糾告及所由覺
察其所犯家錢並準元和十二年勅納官據數五分取
一分充賞糾告人賞錢數止於五千貫應犯錢法人色
目决斷科貶並凖元和十二年勅處分其所由覺察亦
量賞一半事竟不行五年二月鹽鐵使奏湖南管内諸
州百姓私鑄造到錢伏緣衡道數州連接嶺南山洞深
邃百姓依模監司錢樣競鑄造到脆惡姦錢轉將賤價
[048-28b]
博易與好錢相和行用其江西鄂岳桂管鑄濫錢並請
委本道觀察使條疏禁絶勅旨宜依㑹昌六年二月勅
緣諸道鼓鑄佛像鐘磬等新錢已有次第湏令舊錢流
布絹帛價稍増文武百寮俸料宜起三月一日並給見
錢其一半先給虛估匹段對估價支給勅比緣錢重幣
輕生人坐困今加鼓鑄必在流行通變救時莫切於此
宜申先甲之令以誡居貨之徒京城及諸道起今年十
[048-29a]
月以後公私行用並取新錢其舊錢權停三數年如有
違犯同用鉛錫惡錢例科斷其舊錢並納官事竟不行
開元元年十一月河中尹姜師度以安邑鹽池漸涸師
度開拓疏決水道置為鹽屯公私大收其利其年十一
月五日左拾遺劉彤上表曰臣聞漢孝武為政廐馬三
十萬後宮數萬人外討戎夷内興宮室殫費之甚實百
當今而古費多而貨有餘今用少而財不足何也豈非
古取山澤而今取貧民哉取山澤則公利厚而人歸於
農取貧民則公利薄而人去其業故先王作法也山海
[048-29b]
有官虞衡有職輕重有術禁發有時一則專農二則饒
國濟人盛事也臣實為今疑之夫煑海為鹽採山鑄錢
伐木為室豐餘之輩寒而無衣飢而無食傭貧自資者
窮苦之流也若能以山海厚利資農餘之人薄歛輕傜
免窮苦之子所謂損有餘而益不足帝王之道可不謂
然乎臣願陛下詔鹽鐵本等官收興利貿遷於人則不
及數年府有餘儲矣然後下寛貸之令蠲窮獨之徭可
[048-30a]
以惠羣生可以柔荒服雖戎狄猾夏堯湯水旱無足虞
也奉天適變惟在陛下行之上令宰臣議其可否咸以
鹽鐵之利甚益國用遂令將作大匠姜師度户部侍郎
强循俱攝御史中丞與諸道按察使檢責海内鹽鐵之
課比令使人勾當除此外更無别求在外不細委知如
聞稱有侵刻宜令本州刺史上佐一人檢校依令式收
稅如有落帳欺没仍委按察使糾覺奏聞其姜師度除
蒲州鹽池以外州自餘處更不須廵檢貞元十六年十
二月史牟奏澤潞鄭等州多是末鹽請禁斷從之元和
[048-30b]
五年正月度支奏鄜州邠州涇原諸將士請同當處百
姓例食烏白兩池鹽六年閏十二月度支盧坦奏河中
兩池顆鹽勅文只許於京畿鳳翔陜虢河中澤潞河南
許汝等十五州界内糴貨比來因循兼越興鳯文成等
六州臣移牒勘責得山南西道觀察使報其果閬兩州
鹽本土户人及巴南諸郡市糴又供當軍士馬尚有懸
欠若兼數州自然闕絶又得興元府詔耆老狀申訴臣
[048-31a]
今商量河中鹽請放入六州界糴貨從之十年七月度
支使皇甫鎛奏加峽内四鹽劒南東西川山南西道鹽
侣以利供軍從之十二年鹽鐵使程异奏應諸州府先
請置茶鹽店收稅伏準今年正月一日赦文其諸州府
因用兵已來或慮有權置職名及擅加科配事非常制
一切禁斷者伏以榷稅茶鹽本資財賦贍濟軍鎮蓋是
從權昨兵罷自合便停事久實為重歛其諸道先所置
店及收諸色錢物等雖非擅加且異常制伏請準赦文
勒停從之十四年三月鄆青兖三州各置榷鹽院長慶
[048-31b]
元年三月勅河朔初平人希徳澤且務寛泰使之獲安
其河北榷鹽法且權停仍令度支與鎮冀魏博等道節
度審察商量如能約計課利錢數分付榷鹽院亦任穏
便自天寳末兵興以來河北鹽法羈縻而已暨元和中
皇甫鎛奏置稅鹽院同江淮兩池榷利人苦犯禁戎鎮
亦頻上訴故有是命其月鹽鐵使王播奏揚州白沙兩
處納榷場請依舊為院又奏諸道鹽院糶鹽付商人請
[048-32a]
每斗加五十通舊二百文價諸處煎鹽停場置小鋪糴
鹽每斗加二十文通舊一百九十文價又奏應管煎鹽
户及鹽商并諸鹽院停場官吏所由等前後制勅除兩
稅外不許差役追擾今請更有違越者縣令刺史貶黜
罰俸從之二年五月詔曰兵革初寧亦資榷筦閭閻重
困則可蠲除如聞淄青鄆三道往來糶鹽價錢近取七
十萬貫軍資給費優贍有餘自鹽鐵使收管已來軍府
頓絶其利遂使經行陣者有停糧之怨服隴畝者有加
稅之嗟犯鹽禁者困鞭撻之刑理生業者乏蠶醬之具
[048-32b]
雖縣官受利而郡府益空俾人獲安寧我因節用其鹽
鐵先於淄青兖鄆等道管内置小鋪糶鹽廵院納榷起
今年五月一日已後一切並停仍各委本道約校比來
節度使自收管充軍府逐急用度及均減管内貧下百
姓兩稅錢數至年終各具糶鹽所得錢并均減兩稅奏
聞安邑解縣兩池舊置榷鹽使仍各别置院官元和三
年七月復以安邑解縣兩池留後為榷鹽使先是兩池
[048-33a]
鹽務隷度支其職視諸道巡院貞元十六年史牟以金
部郎中主池務恥同諸院遂奏置使額二十一年鹽鐵
度支合為一使以杜佑兼領佑以度支既稱使其所管
不宜更有使名遂與東渭橋使同奏罷之至是裴均主
池務職轉繁劇復有是請太和三年四月勅安邑解縣
兩池榷課以實錢一百萬貫為定額至大中二年正月
勅但取匹段精好不必計舊額錢數及大中年度支奏
納榷利一百二十一萬五千餘貫女鹽池在解縣朝邑
小池在同州鹵池在京兆府奉先縣並禁斷不榷烏池
[048-33b]
在鹽州舊置榷稅使長慶元年三月勅烏池每年糶鹽
收博榷米以一十五萬石為定額温池大中四年三月
因收復河隴勅令度支收管温池鹽仍差靈州分廵院
官勾當至六年三月勅令割屬威州置榷稅使縁新制
置未立榷課定額胡落池在豐州界河東供軍使收管
每年採鹽約一萬四千餘石供振武天徳兩軍及營田
水運官健自大中四年党項叛擾饋運不通供軍使請
[048-34a]
權市河東白池鹽供食其白池屬河東節度使不係度
支初玄宗已前亦有鹽池使景雲四年三月蒲州刺史
充闗内鹽池使先天二年九月强循除幽州刺史充鹽
池使此即鹽州池也開元十五年五月兵部尚書蕭嵩
除闗内鹽池使此是朔方節度常帶鹽池使也
 舊唐書卷四十八
[048-34b]
[048-35a]
 舊唐書卷四十八考證
食貨志上調則隨鄉土所産綾絹絁各二丈○新書絹
 二匹
有事而加役者旬有五日免其調○新書二十五日
更鑄重輪乾元錢一當五十二十斤成貫○新書十二
 斤成貫
四年閏三月京城時用錢毎貫頭除二十文陌内欠錢
 及有鉛錫錢等○沈炳震曰按上文義未完下又接
 貞元九年勅應屬闕文
[048-35b]
京城及諸道起今年十月以後公私行用並取新錢○
 武帝本紀作來年正月
 舊唐書卷四十八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