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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巻第一百七十四
臣 司馬 光奉 勑編集
陳紀八上章困/敦一年
高宗宣皇帝下之上
太建十二年春正月癸巳周天元祠太廟 戊戌以左
衛將軍任忠為南豫州刺史督縁江軍防事 乙卯周
税入市者人一
戊午突厥入貢于周且迎千金公主 乙丑周天元
改制為天制敕為天敕壬午尊天元皇太后為天元上
皇太后天皇太后為天元聖皇太后癸未詔楊后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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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皆稱太皇后司馬后直稱皇后
元之從祖兄也其子西陽公温妻尉遲氏蜀公迥之孫
有美色以宗婦入朝天元飲之酒逼而淫之亮聞之懼
三月軍還至豫州密謀襲韋孝寛并其衆推諸父為主
鼔行而西亮國官茹寛知其謀先告孝寛孝寛潜設備
亮夜將數百騎襲孝寛營
温亦坐誅天元即召其妻入宫拜長貴妃辛夘立亮弟
永昌公椿為杞公 周天元如同州増候正前驅式道
為三百六十重自應門至於赤岸澤數十里間幡旗相
蔽音樂俱作又令虎賁持鈒馬上稱警蹕乙未改同州
宫為成天宫庚子還長安詔天臺侍衛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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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紅紫緑衣以雜色為縁名曰品色衣有大事與公服
間服之壬寅詔内外命婦皆執笏其拜宗廟及天臺皆
俛伏如男子天元將立五皇后以問小宗伯狄道辛彦
之對曰皇后與天子敵體不宜有五大學博士西城何
妥曰昔帝嚳四妃虞舜二妃先代之數何常之有
悦免彦之官甲辰詔曰坤儀比德土數惟五四太皇后
外可増置天中太皇后一人於是以陳氏為天中太皇
后尉遲妃為天左太皇后又造下帳五使五后各居其
一實宗廟祭器於前自讀祝版而祭之
人自帥左右歩從又好倒懸雞及碎瓦於車上觀其號
呼以為樂 夏四月癸亥尚書左僕射陸繕卒 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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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元祠太廟己夘大雩壬午幸仲山祈雨甲申還宫
令京城士女於衢巷作樂迎候
僕射晉安王伯恭爲僕射 周楊后性柔婉不妬忌四
皇后及嬪御等咸愛而仰之天元昏暴滋甚喜怒乖度
嘗譴后欲加之罪后進止詳閑辭色不撓天元大怒遂
賜后死逼令引訣后母獨孤氏詣閤陳謝叩頭流血然
後得免后父前大疑堅位望隆重天元忌之甞因忿謂
后曰必族滅爾家因召堅謂
神色自若乃止内史上大夫鄭譯與堅少同學竒堅相
表傾心相結堅既爲帝所忌情不自安嘗在永巷私於
譯曰久願出藩公所悉也願少留意譯曰以公德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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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歸心欲求多福豈敢忘也謹即言之天元將遣譯入
寇譯請元帥天元曰卿意如何對曰若定江東自非懿
戚重臣無以鎭撫可令
事天元從之己丑以堅為揚州揔管使譯發兵㑹壽陽
將行㑹堅暴有足疾不果行甲午夜天元備法駕幸
天興宫乙未不豫而還小御正傅陵劉昉素以狡諂得
幸於天元與御正中大夫顔之儀並見親信天元召昉
之儀入卧内欲屬以後事天元瘖不復能言昉見静帝
㓜沖
栁裘内史大夫杜陵韋謩御正下士朝那皇甫績謀引
堅輔政堅固辭不敢當昉曰公若為速為之不為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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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也堅乃從之稱受詔居中侍疾裘惔之孫也是日帝
殂祕不𤼵䘮昉譯矯詔以堅揔知中外兵馬事
知非帝旨拒而不從昉等草詔署訖逼之儀連署之儀
厲聲曰主上升遐嗣子沖㓜阿衡之任宜在宗英方今
趙王最長以親以德合膺重寄公等備受朝恩當思盡
忠報國柰何一旦欲以神器假
誣罔先帝昉等知不可屈乃代之儀署而行之諸衛既
受敕並受堅節度堅恐諸王在外生變以千金公主將
適突厥為辭徴趙陳越代滕五王入朝堅索符璽顔之
儀正色曰此天子之物自有主者宰相何故索之堅大
怒命引出將殺之以其民望出為西邉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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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帝入居天臺罷正陽宫大赦停洛陽宫作庚戌尊阿
史那太后為太皇太后李太后為太帝太后楊后為皇
大后朱后為帝太后其陳后元后尉遲后並為尼以漢
王贊為上柱國右大丞相
堅為假黄龯左大丞相秦王贄為上柱國百官揔己以
聽於左丞相堅初受顧命使䢴國公楊惠謂御正下大
夫李德林曰朝廷賜令揔文武事經國任重今欲與公
共事必不得辭德林曰願以死奉公堅大喜始劉昉鄭
譯議以堅為大冢宰譯自攝大司馬昉又求小冢宰
私問德林曰欲何以見處德林曰宜作大丞相假黄龯
都督中外諸軍事不爾無以壓衆心及發喪即依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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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正陽宫為丞相府時衆情未壹堅引司武上士盧
賁置左右將之東宫百官皆不知所從堅潜令賁部伍
仗衛因召公卿謂曰欲求
有去就賁嚴兵而至衆莫敢動出崇陽門至東宫門者
拒不納賁諭之不去瞋目叱之門者遂却堅入賁遂典
丞相府宿衛賁辯之弟子也以鄭譯為丞相府長史劉
昉為司馬李德林為府屬二人由是怨德林内史下大
夫勃海髙熲眀敏有器局習兵事多計略堅欲引之入
府遣楊惠諭意
成熲亦不辭滅族乃以為相府司録時漢王贊居禁中
毎與静帝同帳而坐劉昉飾美妓進贊贊甚悦之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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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贊曰大王先帝之弟時望所歸孺子幼冲豈堪大事
今先帝初崩羣情尚擾王且歸第待事寧後入為天子
此萬全計也贊年少性識庸下以為信然遂從之堅革
宣帝苛酷之政更為寛大删略舊律作
行之躬履節儉中外悦之堅夜召太史中大夫庾季才
問曰吾以庸虚受茲顧命天時人事卿以為何如季才
曰天道精微難可意察竊以人事卜之符兆已定季才
縱言不可公豈復得為箕潁之事乎堅黙然久之曰誠
如君言獨孤夫人亦
得下勉之堅以相州揔管尉遲迥位望素重恐有異圖
使迥子魏安公惇奉詔書召之㑹葬壬子以上柱國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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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寛為相州揔管又以小司徒叱列長义為相州刺史
先令赴鄴孝寛續進陳王純時鎭齊州堅使門正上士
崔彭徴之彭以兩騎往止傳舍遣人召純純
左右宻有所道遂執而鎖之因大言曰陳王有罪詔徴
入朝左右不得輒動其從者愕然而去彭楷之孫也六
月五王皆至長安 庚申周復行佛道二教舊沙門道
士精志者簡令入道 周尉遲迥知丞相堅將不利於
帝室謀舉兵討之韋孝寛至朝歌迥遣其大都督賀蘭
貴齎書候韋孝寛
稱疾徐行又使人至相州求醫藥密以伺之孝寛兄子
藝為魏郡守迥遣藝迎孝寛孝寛問迥所為藝黨於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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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實對孝寛怒將斬之藝懼悉以迥謀語孝寛孝寛
攜藝西走毎至亭驛盡驅傳馬而去謂驛司曰蜀公將
至宜速具酒食迥尋遣儀同大將軍梁子康將數百騎
追孝寛追者至
與藝由是得免堅又令候正破六韓裒詣迥諭㫖宻與
揔管府長史晉昶等書令為之備迥聞之殺昶及裒集
文武士民登城北樓令之曰楊堅藉后父之勢挾幼主
以作威福不臣之迹暴於行路吾與國舅甥任兼將相
先帝處吾於此
以匡國庇民何如衆咸從命迥乃自稱大揔管承制置
官司時趙王招入朝留少子在國迥奉以號令甲子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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𤼵闗中兵以韋孝寛爲行軍元帥郕公梁士彦樂安公
元諧化政公宇文忻濮陽公武川宇文述武鄉公崔弘
度清河公楊素隴西公李詢等皆爲行軍揔管以討迥
弘
尚希撫慰山東至相州聞宣帝殂與尉遲迥𤼵䘮尚希
出謂左右曰蜀公哭不哀而視不安將有佗計吾不去
懼及於難遂夜從捷徑而遁
長安堅遣尚希督宗兵三千人鎭潼闗雍州牧畢刺王
賢與五王謀殺堅事
堅殺賢并其三子掩五王之謀
不問以秦王贄爲大家宰杞公椿爲大司徒庚子以柱
國梁睿爲益州揔管睿禦之子也 周遣汝南公神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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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衛上士長孫晟
又遣建威矦賀若誼賂佗鉢可汗且説之以求髙紹義
佗鉢偽與紹義獵於南境使誼執之誼敦之弟也秋七
月甲申紹義至長安徙之蜀久之病死於蜀 周青州
揔管尉遲勤迥之弟子也初得迥書表送之尋亦從迥
迥所統相衛黎洺貝趙冀瀛滄勒
州皆從之衆數十萬榮州刺史邵公胄申州刺史李惠
東楚州刺史費也利進
州揔管司録席毗羅據兖州前東平郡守畢義緒據蘭
陵皆應迥懐縣永橋鎮將紇豆陵惠以城降迥迥使其
所署大將軍石遜攻建州建州刺史宇文弁以州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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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遣西道行臺韓長業攻拔潞州執刺史趙威署城人
郭子勝為刺史紇豆陵惠襲陷鉅鹿遂圍
州上大將
軍宇文威攻卞州莒州刺史烏丸尼等帥青齊之衆圍
沂州大將軍檀讓攻拔曹亳二州屯兵梁郡席毗羅衆
號八萬軍於蕃城攻陷昌慮下邑
拔之迥遣使招大左輔并州刺史李穆穆鎻其使封上
其書穆子士榮以穆所居天下精兵處隂勸穆從迥穆
深拒之堅使内史大夫栁裘詣穆為陳利害又使穆子
左侍上士渾往布腹心穆使渾奉尉斗於堅曰願執威
柄以尉安天下
天子之服也堅大悦遣渾詣韋孝寛述穆意穆兄子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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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懐州刺史初欲應迥後知穆附堅慨然太息曰闔家
冨貴者數十人值國有難竟不能扶傾繼絶復何靣目
處天地間乎
執送長安又遣兵討郭子勝擒之迥招徐州揔管源雄
東郡守于仲文皆不從雄賀之曽孫仲文謹之孫也迥
遣宇文胄自石濟宇文威自白馬濟河二道攻仲文仲
文弃郡走還長安迥殺其妻子迥遣檀譲徇地河南丞
相堅以仲文為河南道行軍揔管使詣洛陽發兵討讓
命楊素討宇文胄丁未周以丞相堅都督
鄖州揔管司馬消難亦舉兵應迥己酉周以柱國王誼
為行軍元帥以討消難廣州刺史于顗仲文之兄也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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揔管趙文表不恊詐得心疾誘文表手殺之因唱言文
表與尉遲迥通謀堅以迥未平因勞勉之即拜吳州揔
管
入寢室招子貟貫及妃弟魯封等皆在左右佩刀而立
又藏刃於帷席之閒伏壯士於室後堅左右皆不得從
唯從祖弟開府儀同大將軍弘大將軍元胄坐於户側
胄順之孫也弘胄皆有勇力爲堅腹心酒酣招以佩刀
刺𤓰連啗堅欲因而刺之
留招訶之曰我與丞相言汝何爲者叱之使却胄瞋目
憤氣扣刀入衛招賜之酒曰吾豈有不善之意邪卿何
猜警如是招偽吐將入後閤胄恐其爲變扶令上坐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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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再三招稱喉乾命胄就厨取飲胄不動㑹滕王逌後
至堅降階迎之胄耳語曰事勢大異可速去堅曰彼無
兵馬何能為胄曰兵馬皆彼物彼若先發
不辭死恐死無益堅復入坐胄聞室後有被甲聲遽請
曰相府事殷公何得如此因扶堅下牀趨去招將追之
胄以身蔽户招不得出堅及門胄自後至招恨不時𤼵
彈指出血壬子堅誣招與越野王盛謀反皆殺之及其
諸子賞賜元胄不可勝計周室諸王數欲伺隙殺堅都
督臨涇李圎通常保䕶之由是得免 癸丑周主封
弟衍為葉王術為郢王 周豫荆襄三州蠻反攻破郡
縣 周韋孝寛軍至永橋城諸將請先攻之孝寛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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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而固若攻而不拔損我兵威今破其大軍此何能爲
於是引軍壁於武陟尉遲迥遣其子魏安公惇帥衆十
萬入武德軍於沁東
進孝寛長史李詢宻啓丞相堅云梁士彦宇文忻崔弘
度並受尉遲迥饟金軍中慅慅人情大異堅深以爲憂
與内史上大夫鄭譯謀代此三人者李德林曰公與諸
將皆國家貴臣未相服從今正以挾令之威控御之耳
前所遣者疑其乖異後所遣者安
取金之事虚實難眀今一旦代之或懼罪逃逸若加縻
縶則自鄖公以下莫不驚疑且臨敵易將此燕趙之所
以敗也如愚所見但遣公一腹心明於智略素爲諸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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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信服者速至軍所使觀其情偽縱有異意必不敢動
動亦能制之矣堅大悟曰公不發此言幾敗大事乃命
少内史崔仲方往監諸軍為之
以父在山東又命劉昉鄭譯昉辭以未嘗為將譯辭以
母老堅不悦府司録髙熲請行堅喜遣之熲受命亟𤼵遣
人辭母而已自是堅措置軍事皆與李德林謀之時軍
書日以百數德林口授數人文意百端不加治㸃司馬
消難以鄖隨温應土順沔儇岳九州及魯山等八鎮來
降
督揔督九州八鎮諸軍事司空賜爵隨公庚申詔鎮西
將軍樊毅進督沔漢諸軍事南豫州刺史任忠帥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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歴陽超武將軍陳慧紀爲前軍都督趣南兖州 周益
州揔管王謙亦不附丞相堅起西蜀之
睿至漢川不得進堅即以睿爲行軍元帥以討謙 戊
辰詔以司馬消難爲大都督水陸諸軍事庚午通直散
騎常侍淳于陵克臨江郡 梁世宗使中書舍人柳莊
奉書入周丞相堅執莊手曰孤昔以開府從役江陵深
蒙梁主殊眷今主幼時艱猥䝉顧託梁主弈葉委誠朝
廷當
連謀以爲進可以盡節周氏退可以席巻山南梁主疑
未決㑹莊至具道堅語且曰昔袁紹劉表王凌諸葛誕
皆一時雄傑據要地擁彊兵然功業莫就禍不旋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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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由魏晋挾天子保京都仗大順以為名故也
迥雖曰舊將昏耄已甚司馬消難王謙常人之下者非
有匡合之才周朝將相多為身計競効節於楊氏以臣
料之迥等終當覆滅隨公必移周祚未若保境息民以
其變梁主深然之衆議遂止高熲至軍為橋於沁水
尉遲惇於上流縱火栰熲豫為土狗以
十餘里麾兵少却欲待孝寛軍半度而擊之孝寛因其
却鳴鼔齊進軍既度熲命焚橋以絶士卒反顧之心惇
兵大敗單騎走孝寛乗勝進追至鄴庚午迥與惇及惇
弟西都公祐悉將其卒十三萬陳於城南迥别統萬人
皆緑巾錦襖號曰黄龍兵迥弟勤帥衆五萬自青州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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迥以三千騎先至迥素習
兵皆闗中人為之力戰孝寛等軍不利而却鄴中士民
戰者數萬人行軍揔管宇文忻曰事急矣吾當以詭
道破之乃先射觀者觀者皆走轉相騰籍聲如雷霆忻
乃傳呼曰賊敗矣衆復振因其擾而乗之迥軍大敗走
保鄴城孝寛縱兵圍之李詢及思安伯代人賀婁子幹
先登
弘度直上龍尾追之迥彎弓將射弘度弘度脱兜鍪謂
迥曰頗相識不今日各圖國事不得顧私以親戚之情
謹遏亂兵不許侵辱事勢如此早為身計何所待也迥
擲弓於地罵左丞相極口而自殺弘度顧其弟弘升曰
[174-12a]
汝可取迥頭弘升斬之軍士在小城中者孝寛盡阬之
勤惇祐東走青州未至
丞相堅以勤初有誠欵特不之罪李惠先自
歸罪堅
復其官爵迥末年衰耄及起兵以小御正崔逹拏為長
史逹拏暹之子也文士無籌略舉措多失凡六十八日
而敗于仲文軍至蓼隄去梁郡七里檀讓擁衆數萬仲
文以羸師挑戰而偽北
獲五千餘人斬首七百級進攻梁郡迥守將劉子寛弃
城走仲文進擊曹州獲迥所署刺史李仲康檀讓以餘
衆屯成武仲文襲擊破之遂㧞成武迥將席毗羅衆十
萬屯沛縣將攻徐州其妻子在金鄉仲文遣人詐爲毗
[174-12b]
羅使者謂金鄉城主徐善淨曰檀讓明日午時至金鄉
宣蜀公令賞賜將
旗幟倍道而進善淨望見以為檀讓出迎謁仲文執之
遂取金鄉諸將多勸屠其城仲文曰此城乃毗羅起兵
之所當寛其妻子其兵自歸如即屠之彼望絶矣衆皆
稱善於是毗羅恃衆來薄官軍仲文設伏擊之毗羅軍
大潰爭投洙水死水為之不流獲檀讓檻送京師斬毗
羅傳首韋孝寛分兵討闗東叛者悉平之堅徙相州於
安陽毁鄴城及邑居
謂栁莊曰若從衆人之言社稷已不守矣丞相堅之初
得政也待黄公劉昉沛公鄭譯甚厚賞賜不可勝計委
[174-13a]
以心膂言無不從朝野傾屬稱為黄
恣溺於財利不親職務及辭監軍堅始踈之恩禮漸薄
高熲自軍所還寵遇日隆時王謙司馬消難未平堅憂
之忘寢與食而昉逸遊縱酒相府事多遺落堅乃以高
熲代昉為司馬不忍廢譯隂敕官屬不得白事於譯譯
猶坐聽事無所闗預惶懼頓首求解職堅猶以恩禮慰
勉之
癸酉智武將軍魯廣逹克周之郭黙城
于陵克祐州城 周以漢王贊為太師申公李穆為太
𫝊宋王實為大前疑秦王贄為大右弼燕公于寔為大
左輔寔仲文之父也 乙卯周大赦 周王誼帥四揔
管至鄖州司馬消難擁其衆以魯山甑山二鎮來奔初
[174-13b]
消難遣上開府儀同大將軍叚珣將兵圍順州順州刺
史周法尚不能拒弃城走消難虜其母弟而南樊毅救
消難不及周亳州摠管元
山與南徐州刺史宇文㢸追之與毅戰於漳口一日三
戰三捷毅退保甑山鎮城邑為消難所據者景山皆復
取之鄖州巴蠻多叛共推渠帥蘭雒州為主以附消難
周吳州揔管于顗擊破之沙州氐帥楊永安聚衆應王
謙大將軍樂寧公逹奚儒討之楊素破宇文胄於石濟
斬之 周以神武公竇毅為大司馬齊公于智為大司
空九月以小宗伯竟陵公楊惠為大宗伯
[174-14a]
王延貴帥衆援歴陽任忠擊破之生檎延貴 壬辰周
廢皇后司馬氏為庶人庚戍以隨世子勇為洛州揔管
東京小冡宰揔統舊齊之地壬子以左丞相堅為大丞
相罷左右丞相之官 冬十月甲寅日有食之 周丞
相堅殺陳惑王純及其子周梁睿將歩騎二十萬討王
謙謙分命諸將據險拒守睿奮擊屢破之蜀
遣其將逹奚惎高阿那肱乙弗䖍等帥衆十萬攻利州
堰江水以灌之城中戰士不過二千揔管昌黎豆盧勣
晝夜拒守凡四旬時出竒兵撃惎等破之㑹梁睿至惎
等遁去睿自劒閣入進逼成都謙令逹奚惎乙弗䖍城
守親帥精兵五萬背城結陳睿擊之謙戰敗將入城惎
[174-14b]
䖍以城降謙將麾
戊寅睿斬謙及高阿那肱劒南平 十一月甲辰周逹
奚儒破楊永安沙州平 丁未周鄖襄公韋孝寛卒孝
寛久在邊境屢抗彊敵所經略布置人初莫之解見其
成事方乃驚服雖在軍中篤意文史敦睦宗族所得俸
禄不及私室人以此稱之 十二
叔獻卒 癸亥周詔諸改姓者宜悉復舊 甲子周以
大丞相堅爲相國揔百揆去都督中外大冢宰之號進
爵爲王以安陸等二十郡爲隋國贊拜不名備九錫之
禮
其子壬申以小冢宰元孝規爲大司徒 是歳周境内
[174-15a]
有州二百一十一郡五百八
資治通鑑巻第一百七十四
[174-15b]
